“这里不缺”。老人看着她说道,双手交叠着撑在拐杖上,不像上次的园丁,这次老人穿着白色的武术练功服,颇有些老江湖的味道。
“老先生您是不是感冒了?声音很沙”。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股不自然的沙,鼻音很重。
夏若寒用一旁的纸巾随意的擦了擦手,扶着老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嗯,感冒比较严重,嗓子都坏了”。老人按了按自己的喉咙说道。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感冒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夏若寒连忙说说道。
老人深深的打量着她,半晌才摇:“我就喜欢这外面的太阳”。
……
夏若寒看了一眼遮阳伞,她已经受够这太阳了…
“你…遇上烦心事了”?老人坐在椅子上,浓重的鼻音带沙哑的问道。
烦心事。
“自找的”。夏若寒苦笑一声,陪在老人身旁坐下来。
“自找”?老人不解的看着她,手按在拐杖上动了动。
“是啊”。夏若寒从地上捡起一团纸,翻开一看,墨迹全黏在看一块,依稀可以辨认出她之前写的乱七八糟的‘静’字。
“你功夫还欠深”。老人接过她手里的纸搁到桌上,委婉的忠告她:“你要好好练习书法”。
……
她完全不是在练书法,只是逼迫自己能沉下心来而已。
“老先生,你太抬举我了,我的心理医生经常说我的字没救了”。
她每次会写毛笔字的时候都是在心情差,情绪坏的时候才会写,写出来的字能好看就有鬼了。
“心理医生”?老人愕然的看着她:“你看心理医生”?
……
“对,只是有一些心事看不开才会看心理医生,老先生无需担心,我不是心理变态”。夏若寒看着他诧异的样子有些僵硬的解释道。
“呵…”
闻言,老人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有着深浅的。
夏若寒有些无奈,有这么好笑吗?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夏若寒陪着老人坐在花园里坐了很久,花园里的花朵品种繁多,一派生机勃勃,有几个园丁正站在一棵树前修剪,将一些多余的枝芽剪掉。
“老先生,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吗”?夏若寒望着那些被剪掉的枝芽开口问道。
老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夏若寒自言自语的继续道:“为什么选了一样就要被迫放弃另一样?为了花以后开得更好,就必须把枝芽剪掉,不能全部留下吗”?
花朵和枝芽都是树的一部分,为什么一定要舍弃?
如果全部留下,就不会有任何的悲伤。
“你话中有话”。老人轻易的听出她的心事:“什么事会这么烦”?
“我…”
夏若寒刚开口,宸修墨坐在床前匆忙穿衣服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心口狠狠一疼,夏若寒:“算了,不说了”。
她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她能选择全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哎…”
老人坐在她身旁忽然叹了一声,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背。
“我帮您捶”。
夏若寒见状站起来走到老人身后,握着空拳替他轻轻捶背。
老人的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夏若寒一下一下替老人捶背,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花园里,想着刚刚的事情,不想去想,可满脑子没有其他。
她该去告诉蒲泽胤,他看错她了,她没有本事改变宸修墨。
他说单念念不能改变宸修墨,也许…宸修墨已经被单念念改变中了。
单念念的温柔与耐心,都是可以瓦解冰山的利器,比她有能耐多了,连她都折服。
……
老人又敲了敲自己的肩,夏若寒的视线落在他苍老的手上,没有多想的替他捏肩,也不多问。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老人没说停,夏若寒也就一直替他捏肩捶背。
“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老人沙着嗓子说道,从椅子上站起来。
“您住哪,我扶您回去”。
“……”
“夏若寒!是你放弃了我!凭什么我要和你解释”?!
宸修墨这才想明白过来,他不会原谅她的放弃,这才是重点!他莫名其妙的跑来解释什么?!
就算他和单念念真的在翻云覆雨又怎么样?
是她放弃他的,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为什么还要和她解释?!
活见鬼了!
他居然在这里等了四个多小时!
“我又没让你解释”。
夏若寒小声的道,一脸的不在意。
说完,夏若寒转过脸去,唇边不自禁的浮起一抹笑意,好气又好笑。
他等了四个多小时才想明白过来这个问题?又不是她逼他解释的,是他自己非要解释,还气急败坏到摔椅子,生怕她不相信一样。
“那你跑什么”?!
宸修墨一手攥过她的肩膀,把她拉得转过身来,逼她看着自己,恶声恶气的道:“你说你跑什么?!你吃醋”?!
……
“你在意我吃不吃醋”?
“不在意”!宸修墨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那你问什么”?
夏若寒很快反问,挣开他的手,退后几步离他远远的。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恨她,不是说不原谅她,现在又来问她是不是吃醋。
宸修墨…
原来矛盾的不只是她一个人,他们都一样。
“夏若寒”!宸修墨被她气到语塞,猛地将她推到墙上,一手摁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语气怒不可遏,嗓音却带了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你是我见过最讨厌的女人”!
……
恨她,不原谅她,现在她又成了他最讨厌的女人。
就她讨厌,单念念最好,那他跑过来解释什么?无聊消遣吗?!
夏若寒指向阳台门:“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的身上还有着药水味和淡淡的花香味,是百合花香还是单念念的香水味,她分不清…
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着,那味道萦绕在她的鼻间,让她恨不得窒息而死拉倒。
“好!我走”!
宸修墨转身便走。
夏若寒咬着唇,闻着那味道渐渐散去。
“砰—”
一个响声传来。
夏若寒转眸望去,只见宸修墨重重的趴到她的。
“你干什么”?!夏若寒错愕的睁大眼,望着的男人,他不是说他卓
“我困了!我睡觉”!
宸修墨冷哼一声,趴在她的枕头上闭上了眼,修长的双腿下,连皮鞋都没有脱。
睡觉?!
跑到她这房间睡觉?
“要睡回你和单念念的去睡”!夏若寒生气的走到床边说道,她才不要自己的沾到单念念的味道。
闻言,宸修墨立刻睁开眼瞪她:“我没和她睡一张床”!
……
说完,宸修墨的眼里又掠过懊恼,不悦的道:“我懒得跟你解释”!
妈的,他犯贱!说了不解释又忍不住解释。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下来!不许睡我的床”!
她已经很烦了,他还想让她晚上睡在有单念念味道的?!
想着,夏若寒气愤的去攥他起来,宸修墨相当无赖的霸占着她的床,任她怎么攥都是纹丝不动。
夏若寒气的去揪他的领子,宸修墨的眉当即一皱,咬牙忍了下来,一声不吭。
夏若寒正要用力攥,手上却摸到一丝湿意。
翻开领子,只见宸修墨的后颈下方有一道血痕,像是鞭伤…
夏若寒的手飞快的收回来,生怕再碰一下都会碰到他的伤口,唇微微的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