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舷窗外的能见度基本为零,只有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才能看到那壁立千仞的浪山。
人定胜天这句话本身是没错的,但是那是指科技展到压倒‘天’以后。
而现在,一位母亲只能充满担忧的把自己孩子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让他看窗外的海面。
“还有多远!”老船长额头满是冷汗,却顾不得擦一下,眼睛紧紧盯着海浪雷达上的波谱。
像这等万吨以上的巨轮吃水深、稳定性极佳,除了金属疲劳之外,并不怎么害怕巨浪迎面。
它真正的害怕的是巨浪从侧面打来。
巨浪的浪锋与浪谷之间高度差与海浪的坡度,可以让巨轮在重力作用下产生翻滚——就和树木从山坡上滚下是一个道理。
若是单一方向的海浪,对于有经验的船长来说并不算很大威胁,可在飓风乱流之下,海浪无规律的涌动,也许前一刻还是由南到北、下一道海浪就变成由东到西。
只有海浪雷达才能提前做出预警,让老船长及时调整方向。
“快了,还有十五海里——十五——海、海——里——”
原本报定位距离的二副声音突然拉长。
舰桥里突然亮了起来。
舰桥里原本就有灯光照明,可这光线并不是来自于头顶的灯光,而是来自舰桥的舷窗外——那时阳光!
风浪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刻,巨轮从阴暗的地狱脱出,驶入天堂。
一名观察员难以置信的看着外面,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显示屏——如今技术进步,自然不像帆船时代,需要观察员站在桅杆顶端的瞭望位才能观察周围情况——现代邮轮各个方向都有摄像头,可以显示船体周围三百六十度情况。
海面上,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分割线,在邮轮后方是滔天巨浪、狂风暴雨;而在邮轮前方,则是风和日丽,碧水蓝天。
不远处,苍翠的岛屿、蓝色的建筑和白色的沙滩,构成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厚重的乌云围成一个直径百余里的巨大圆环。
圆环之内,阳光明媚,天空中,有无数鸥鸟绕着岛屿飞行,海水里时不时有一道水柱喷出,还有海豚跃出海面。
下一刻,更惊人的事情生了。
灿烂的阳光中,隐隐有金花从天而降;海水在一瞬间停止起伏,海面平滑如镜。
包括鲸鱼和海豚在内,海面有无数鱼儿浮出水面,头全部朝着海岛方向;天空中所有鸥鸟正在同时向地面落下。
“我的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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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鸥这一年多来,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原本她是抱着冒上生命危险的准备,亲自生下自己和丈夫的孩子。
可是自从她真正怀孕以后,不但没有感觉有生命危险,反而身体素质像是吹气球一样增长起来。
怀孕第一个月,张玉鸥的肚子还看不出任何变化,可她的饭量翻了五倍,力气增加了至少一倍,不但没有任何恶心、呕吐、想吃酸的等迹象,反而吃啥都香,人还不见胖。
怀孕第五个月,张玉鸥的小腹才略略有些凸起,但此时张玉鸥已经能单手轻松举起一百二十公斤重的杠铃。
天晓得张玉鸥怎么会想起来单手举杠铃——也许是中午吃饭时候不小心捏断了筷子?
按照丈夫高寒的说法,她的身体素质已经过资深中级武者,眼看就要朝高级武者展。
而到了怀孕十二个月时候,就连高寒也不好说张玉鸥的体质相当于什么境界的武道强者。
此时的张玉鸥,无意中把不锈钢健身球捏成了泥巴。
而如今,张玉鸥已经怀孕十五个月,肚子大了像是怀了五胞胎。
“水蓝,你该出来了,不要老赖在妈妈肚子里。”张玉鸥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疼,低头好声好气的对肚子说。
“不嘛,我不出来,我喜欢呆在妈妈肚子里。”小女孩斩钉截铁。
“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妈妈肚子里吧?”张玉鸥有点着急。
“唔——我可以长到五岁再出去。”小女孩想了想,定了一个小目标。
张玉鸥脑门上‘腾’的一下子,蹦起了两道青筋。
当初那个懵懂可爱的女儿到哪里去了?
“——高寒、高寒,快过来管管你闺女!”张玉鸥大叫起来。
不到两秒钟,高寒从敞开的窗户中飘了进来。
“你看看你这闺女,要在我肚子里赖到五岁,现在我肚子就这么大了,等她长到五岁,我肚子还不被撑爆了?”
“——小水蓝啊,该出来了,你不是早就想亲眼看看这世界吗?”高寒柔声道。
“可是、可是人家害怕。”小女孩好像受到了委屈。
没有身体的时候想要身体,可真要亲自面对物质世界的时候,高水蓝又没有安全感。
实际上,每个婴儿的出生都是混混沌沌、不由自主。
如果有得选择,大多数婴儿想必都愿意在安全的母体中多住几天——只要从婴儿出世总是哭着,就知道对婴儿来说,外界环境远不如母体中呆着舒服。
高寒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
高水蓝的思维形成过程中,高寒绝对是最大的影响源。
别看如今高寒横行南海,看海盗不顺眼,不等人家跳出来,直接上门杀掉,当初他的求生欲可是强的很呐——不然也不可能反咬一口,将王蛇道人十余年谋划一朝翻盘。
高水蓝作为高寒的女儿,最初思维模板就是从高寒这里直接拓印过去的,自然对自己小命看得极重,绝不肯在没把握的时候冒半分风险。
“小水蓝不怕,爸爸保证在你十岁之前,不离开你半步。”
“真哒?”小女孩半信半疑。
高寒伸手向脑后一抹,收回手掌时,手心有一颗鸽蛋大小的赤红弹丸。
“小水蓝,看看这是什么?”高寒说道。
“这是——爸爸,你把它给我?”小女孩高兴起来,明明她还在张玉鸥的肚子里,却像是亲眼看到了高寒拿出的东西。
“有它在你身边,小水蓝就不用担心了吧?而且它可好玩啦。”高寒笑着说。
随着高寒的话,他掌心中的赤红弹丸开始变化。
先是拉长,生出头尾鳞片,变成一条在半空中游走的赤红小蛇;
赤红小蛇在半空游走三圈之后,腹下生爪头顶出角,‘江昂’一声吼叫,水汽四面汇聚成一团小小白云,让它隐入其中。
接着,白云内先是透出红光,然后转为白光、青光、黑光,最后化为一团金光。
两只羽翼分张,一只尾分五色、六象九苞的鸟破云而出。
“爸爸妈妈,我出来啦!”
ps:六象者,头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风,足象地,尾象纬。
九苞者,口包命,心合度,耳聪达,舌诎伸,色光彩,冠矩朱,距锐钩,音激扬,腹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