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一趟,明日启程去禹州……”
闻言,慕挽歌那一丁点儿睡意消散,却无甚兴趣询问,懒懒地应了一声‘嗯’后便闭目养。
一时间,两人皆沉默下来,洛辰脩静静凝视她良久,凑过去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后便起身下床着衣。
窸窸窣窣声入耳,慕挽歌再度睁眼,偏头望着自行穿衣的挺拔男子,他背对她,颀长的身姿,与梦中模糊的身影重合。
是他无疑了。
“洛妃娘娘并无恶意,我能理解她的苦心,昨日之事,我也有错,有些事未与她说明白……”
她知洛辰脩定会去向洛妃问清楚昨日究竟发生何事,她们说了些什么。
洛辰脩的性子,她如今也摸清几分了,有些事他憋不住的。
洛辰脩穿衣的动作微顿,转过身看向她,平静道,“既然你不想让我知晓昨日母妃与你的谈话,那我便不问了,我等着你主动向我坦白。”
慕挽歌乐了,摆手撵人,“快走快走,懒得理你。”
见她笑,洛辰脩也笑了起来,快速穿好衣袍,大步回到床前,在床沿坐下,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轻声诱哄,“阿挽来为我束发可好?”
慕挽歌拨开脸上作乱的手,瞪他一眼,认命坐起身,洛辰脩愉悦低笑,拿过一旁挂着的披风给她披上,又蹲下身为她穿鞋。
他做这样的事也是得心应手,并不觉得不妥,伺候她穿上鞋,他才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情恍惚的慕挽歌茫然伸出手搭在他手心,他握住她的手,牵着他往妆台前走去。
一把木梳塞进她手里,慕挽歌才醒,望向铜镜中的两个人,他坐在她身前,她站在他身后,倒是很温馨的画面。
妻子为丈夫束发,确实是很美好的一幕。
她又低头看面前的这颗脑袋,墨发随意披散,要为他束发,这可为难她了。
木梳在手,她无比茫然对着铜镜问,“怎么束,你教我?”
她想着,他在军营时可没婢女伺候,束发这等琐事若非墨隐做,那便是他自个儿做,很显然,他趋向于后者。
事事亲力亲为,这才洛辰脩。
是以,束发这等小事,应是难不倒他的,可是却将她难倒了。
她自个儿的头发她还能随便弄一下,再不济也有灵璧与绿意的两双巧手帮她梳。
男子的束发,她确实不会。
方才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拿着木梳,她实在是无从下手。
洛辰脩早料到会如此,说不上失望,摇头轻笑,“那有劳阿挽先替我梳一下,头发梳顺了才行的。”
慕挽歌亦暗自失笑,慢悠悠给他梳理头发。
之后,洛辰脩将简单束发的步骤示范给了她,而后打散,非要她现学现用,为他束发。
失败三回后,第四回勉强有些样子了,洛辰脩倒也满意,总算是放过她了。
大功告成,慕挽歌便溜了,回到床上躺好,整个人蒙在锦被下,意在暗示他莫要来烦她。
能亲手教会她束发,洛辰脩已心满意足,别的他暂不奢求。
贤妻良母并非一日两日能养成的,他不可操之过急,循循善诱是为上策。
洛辰脩离开了,慕挽歌又补了个回笼觉,醒来便觉清气爽的,恰逢灵璧进屋,她伸着懒腰问,“为何这般安静,小七与琤儿呢?”
灵璧笑应道,“七公主与小公子一早便在院外候着了,但王爷离去时将他们带走了,王爷让他们去洛王府玩耍,莫要搅扰主子您休养。”
原来是被撵到洛王府去了,这确实是洛辰脩能想出来的损招。
论折腾人的功夫,七公主比谁都厉害,再多一个琤儿,这两人混在一起,能闹翻天的。
张氏刻薄,洛碧如嚣张,对上七公主却讨不到好的,七公主乃金枝玉叶,张氏母女只能忍气吞声讨好,而七公主与琤儿不仅能收拾张氏母女,还能教训赫连静。
七公主与赫连静不对付,动静闹得越大,那么洛辰脩‘命不久矣’的消息会传得更快。
慕挽歌亦觉得洛辰脩这样的安排极好,既给了她清净,又让她讨厌之人不得安宁,可谓一箭双雕了。
掬水净面时,她忽然想起了绿意,便随口问,“可有绿意的消息?”
灵璧应声,“听非语说了,王爷并未为难绿意,将其放了,但绿意并未逃走,反而投靠了九皇子。”
慕挽歌拿干净手巾擦拭脸上的水,并无意外之色,漫不经心道,“意料之中之事,慕容谌野心不小,可心术不正,洛辰脩在沙场上拼命,他却暗中与赫连溟勾结,这些事,洛王不会不清楚,至于皇帝知不知情,我倒是不知了。”
灵璧接过她用完的手巾,拿在手上,疑惑道,“洛王既知九皇子通敌卖国,怎不及时禀报陛下?”
慕挽歌摊手,挑眉笑道,“谁知道他们整日算计什么呢,皇帝儿子不多,算上洛辰脩,成年的也就三位,而在冷宫长大的八皇子并无存在感,在洛辰脩未回归皇子身份前,慕容谌定以为储君之位非他莫属了,谁知半路杀出个洛辰脩,想来慕容谌很早便知皇帝要认回洛辰脩,是以暗中与风家家主接触,欲将风家拉到他的阵营中去。”
灵璧并不知这些事,但听慕挽歌这么一说,倒有几分明白这些弯弯道道了。
“风少主与主子您交好,您又救过他父亲,风家那边定不会选九皇子而与您为敌的。”
慕挽歌笑了笑,摇头,“你将风家的人想得太简单了,救命之恩固然是天大的恩情,但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风辞与我交好,可他还不是风家家主,做不得风家的主。”
“这……”灵璧哑然。
经主子这么一说,她觉得自个儿以前想的过于天真了,一个家族的利益摆在眼前,如何取舍,自然不是按照意愿来的。
再者说,风家本就不太平。
慕挽歌梳洗后,灵璧命人送上饭食,主仆二人可没这许多规矩,慕挽歌让她坐下一起吃,她也不拘谨,随性坐下了。
非言、非语兄妹二人于扶风一起随身保护七公主与秦慕琤,一同去了洛王府,此时将军府中倒是很安静。
用过饭后,洛辰脩仍旧未归,慕挽歌亦守诺不独自出府,便在府中闲逛,无意间来到了洛辰脩的书房外。
书房外有两名护卫守着,见她要进去,未加阻拦,问礼后便退到一旁候着。
灵璧也在书房外停下,慕挽歌独自推门进去。
书房布置简洁随意,是洛辰脩的风格,公案上堆着厚厚一摞折子,几分批阅过的放在一边,她随意翻了一下,对洛辰脩政务上的事她不感兴趣,便又继续观赏他的书房。
很快,她被书架角落放着的锦盒吸引了目光,犹疑一瞬,她还是将锦盒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块瞧着很老旧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