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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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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宝

    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乔栋被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录取,富大被清华工商管理系录取,再加上富三和乔小麦免择校费进市一高,这又是两个名牌大学苗子,富爸乔爸比当事人还激动。龙腾小说 ltxs520.com

    中国的家长和学生都有“名校情结”,向来只认清华北大,谁家孩子要是考上北大清华,就跟古代中状元般,敲锣打鼓、放鞭炮,怎么热闹怎么来。

    打开字典搜索大款二字,其解释是:大款是“有钱人”的一种尊贵叫法,指财富丰厚,讲气派,花钱豪爽的人。一般指综合素质高、腰缠万贯,品位高雅的富人,也有年轻时候比较贫穷而奋发自己创业或在其他领域有所得,成功之后被称为“大款”,此类人素质大都较高,创业时,竭力而为,胆识过人;认为天下非一人天下,敢为天下先,拥有财富是自身的第一目标,故在事业上较为成功,功成之后,目见社会多有贫穷之人,认识到钱财本身外之物,所以仗义疏财,乐善好施,故达则兼济天下有之。

    很显然,这个解释不太适合乔大款,腰缠万贯凑合,综合素质不高,品味高雅,他连品味都没有,又何来高雅之说?

    至于仗义疏财,乐善好施这种高风亮节的精神,他一三岁死爹四岁放羊五岁放牛六岁下田七岁要饭八岁上学十五岁缀学十六岁当学徒掂大勺一直掂到三十多岁的黑五类份子能有这觉悟?

    所以,当听说乔大款要从自家门口大摆宴席到富家门口,吆喝村里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来吃席,不收礼时,乔小麦觉得李媛媛说的很对,她爸本质上就是一暴发户。

    “我打电话让徐二弄头生猪,宴席前一杀,保证肉质新鲜,再让大师兄准备点新鲜牛羊肉,席面三八开,好烟、好酒齐整整的,还有糖,全金丝猴奶糖,再买上一车礼炮,让孩子们放个够,对了,乔栋、国泰,把你们同学都叫来,麦宝,你的同学也叫来,别怕麻烦,路远的,跟你哥说,让他开车接两趟,三哥,戏班子不能少,再整个露天电影,给乡亲们看,老年人听戏,年轻人看电影放烟火,两不耽误,”乔建国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口沫横飞,张牙舞爪地策划着,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劲,翘着二郎腿,右手夹烟,左手敲着扶手,那架势都赶上**指点江山了。

    郑幺妹从厨房里出来,端着半边切成月牙瓣和半块没切过的西瓜,说,“累了一上午,快歇歇吧,吃点西瓜补补水,”

    乔大款摆手,咧嘴笑道,“我不累,”

    郑幺妹白了他一眼,说,“我没说你,”笑着对富三叔、富三婶、乔栋、富大、乔小麦说,“快吃点西瓜,让耳朵歇会,”

    乔大款素来脸皮厚,被郑幺妹呛了一下,也不觉得有啥丢人,挠头呵呵笑,大手一挥,说:“吃西瓜,吃西瓜,”

    乔栋非常淡定地拿了块西瓜,很优雅地吃了起来,富大双唇紧呡,将盘子里的半块西瓜和勺子递给乔小麦,这丫头从不吃切过的西瓜,只喜欢用勺子挖着吃。

    “国泰,麦麦她自己会拿,你吃你的,”郑幺妹递个块西瓜给富大。

    乔大款乐呵呵地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屁股一抬,捞了块西瓜,叉开腿,低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呼哧呼哧,跐溜跐溜、吧唧吧唧……

    郑幺妹皱眉,真想拿块西瓜皮拍死丫的。

    乔大款麻利地啃完两块后,抬头问,“媳妇,小妹和剑锋说啥时候到没?”

    “大后天到,除了他们四个,国安的侄子这次也跟着过来玩,”

    “首长孙子,可不能怠慢,”乔建国又来劲了,将西瓜皮丢到桌子上,扭头对富三叔说,“三哥,我刚才说的,你看咋样,行的话,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师兄,让准备食材,”

    “行,就按你说的办,A市的朋友就不下帖子了,等村里流水席办完后,咱在中豪包个厅,再摆上几桌,把大伙都叫到一起聚聚,”富三叔拍板道。

    “妈,我爸这么败家,你也不管管啊,”乔小麦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半边西瓜,用勺子舀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秀秀气气地,配上她这张白嫩漂亮的小脸,特别的赏心悦目,粉嫩嫩嘴唇染上红红的西瓜汁,人比西瓜还诱人,整个一秀色可餐。

    郑幺妹呡了口花茶,极是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语速轻慢地说,“麦麦,乔家在你太爷爷之前都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豪绅,你奶奶说你爸无论是生意头脑还是行事做派都像极了你的太太爷爷,”轻笑道,“这是家族遗传,”

    军队磨砺人的意志和胆识,官场磨炼人的心智和城府,而,商场则锻炼人的口才和谋略,仅仅三年时间,便成就了一个恬淡高雅、语风犀利、不庸不俗的女强人。

    不过,郑幺妹知分寸,在外人面前从不驳乔大款,给足了他面子。

    “再说,乔家村几十年来就乔栋跟国泰考上了清华北大,还不兴你爸和你干爸得瑟得瑟、显摆显摆?”

    乔小麦哼哼,有什么可得瑟、显摆的,青春期里没有姑娘可供交·配的男孩子,有一半考了名校,还有一半去搞摇滚乐了。

    声音虽小,但,乔栋就坐她边上,咬牙笑着,抬手呱唧拍上她的脑门,皮笑肉不笑地说,“爸败的是他赚的钱,你个吃白食的没有话语权?”

    乔大款钱多人不傻,也听出了老婆和孩子话中的调侃,挑了挑浓黑的眉毛,笑声豪放、不羁,粗声大气道,“我儿子考上北大,我家麦宝考上一高,我这个做爹地给他们摆酒庆祝,怎么就得瑟、显摆了?三哥,你说是这个理不?”

    富三叔连连点头,红光满面,朗声附和道,“孩子们这么争气,咱做爹娘的脸上也有光不是,呵呵,清华北大,这是一般人能考上的吗?不是!建国说得对,这酒席得办,得大办,让乡亲们也沾沾咱们的喜气,”扭头对沙发上的富三婶说,“回头你买些上好的供品给咱爹娘上个坟,告诉他们,国泰考上清华了,咱老富家也出了个大学生,”

    富三婶点头,“唉,”也是一脸激动。

    乔小麦瘪嘴,“爸这动静搞得比人结婚阵仗都大,知道的以为咱这是庆贺大哥、大干哥考上大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干妈娶儿媳妇呢?”而且还是联姻的那种。

    目光在乔栋、富大身上滴流地转来瞟去,微型小说,BL当道,她也是腐女一名。

    嘿嘿,别说还挺配的,两人年岁相当,打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一起上高中,现在大学又在同一个城市,平日又形影不离,越想越暧昧。

    富大被她猥琐的眼神看得发毛,戳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呢?吃你的西瓜,”

    乔小麦打了个饱嗝,顺手将吃剩的西瓜塞到他怀里,“不吃了,”指了指纸巾盒,“大哥,给我拿点纸来,我擦手,”

    乔栋抽了两张纸递给她,富大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宗旨,就着她吃剩的西瓜吃了起来。

    乔小麦是典型的小姐命,吃东西习惯剩两口,除了郑幺妹不吃她剩碗底外,乔家三父子都吃她的剩饭剩菜剩西瓜,初中三年,又加上富家三兄弟,吃多了,也便不在意了。

    乔小麦将擦过手的纸扔进拉架桶,身子朝后一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般,歪倒在乔栋怀里,头枕在他腿上。

    富大将勺子扔到瓜瓢里,空手将她拽了起来,“刚吃过西瓜不能躺,对胃不好,”

    乔小麦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富大手上红艳艳的瓜瓤子,张嘴说,“老大,再喂我一口,”

    富大舀起一勺塞进她嘴里。

    乔栋伸了个懒腰,笑着说,“爸,在酒店请几桌,我同意,毕竟您生意场上的朋友挺多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空手来,咱不亏,”

    乔小麦点头,含含糊糊地附和着,“对,不能吃亏,”

    乔栋抽纸给她擦嘴角上的西瓜汁,继续说,“回乡下办就犯不着了,一来,村里人都忙着挣钱,谁有功夫来参加庆贺宴;二来,陈大大他们也都挺忙的,放下手中的生意给咱们准备酒席,这工钱你是给还是不给,给吧,人家不能收,不给吧,耽误人挣钱;三来,咱村里这届中考、高考的不只咱两家,落榜的、考差的也不少,咱两家本来就挺招人妒的,你再这么大张旗鼓地办上一场流水席,不是给别人伤口上撒盐嘛!”

    乔小麦点头,“就是,做人要低调,”她哥说的太对了,花钱办酒席,听一群老娘们唧唧咋咋,品头论足的,这不花钱找罪受嘛!

    “乔栋说的有道理!”富三婶也赞同,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多很细,免费流水宴席三天,她就是再有钱,也会觉得肉疼。

    “那我和三哥这一上午的策划不白忙了,”乔大款不干了。

    乔栋耸肩,富大低头吃西瓜,乔小麦跳下沙发,蹭到她爸跟前,拍马道,“怎么叫白忙活?你和干爸的一番忙活,让我和哥哥们深刻体会到了你们对我们的爱,爸爸、干爸,谢谢你们,我们也爱你们,一定不辜负你们对我们寄予的厚望,”然后很大方地给两位爸爸一个面吻。

    乔栋抖了抖身子表示恶寒,富大继续低头吃西瓜,富三叔欣慰,乔大款动容,“还是我家麦宝最懂得宽慰人心,”

    乔小麦嘴角抽抽,“爸,不兴给人起外号的,”麦宝、卖宝?

    “这怎么叫外号呢?麦宝,麦麦宝贝,这是小名,昵称,多好听啊,”乔大款笑,为了表示自己起名很棒,还征求了在座其他人的意见。

    富大带头点头,说:挺好的!

    “那就不办了?”乔大款咂着嘴,总觉不是味。

    “你要是真想奖励我们,就来点实惠的,我们和几个同学说好了,趁着假期去上海玩玩,你们给资助点旅费呗?”乔栋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富三叔抽了口烟,说,“明天到公司拿钱,”

    乔栋和富大笑了,乔小麦跳起来,“我也要去上海,我也要去上海,”

    上海,股票证券交易所,她小舅和富景春在九零年就开始买股票,玩票性的,几只股都赚了,92年,“股票认购证”的票证出现在上海街头,产生大批认购证,小舅也买了些,当时买时30元,后被炒至几百元,没买多少,但也小赚了一笔。

    大哥是学金融的,对股票势必要研究研究的,她现在有两万块,至少可以开个户,让大哥代管。

    让钱生钱,利滚利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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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建国的策划方案还是用上了,二堂哥乔睿仁要结婚,女方的父亲是乔大伯的同僚,也算是门当户对。

    两人都是公务人员,二堂哥又在税务局工作,不想太张扬,想低调地在县城酒楼办几桌,请亲朋好友一块聚聚就行,不想乔夏氏不乐意了,她一辈子好面子,这几年尤甚,乔建国没在村里办庆功宴已经让她很不快了,现在二孙子婚礼也不打算在村里办,这不成心让村里人笑话嘛,说她儿孙都出息了,却开始忘本了。

    乔建国也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没道理只草草办几桌,又不是没钱,大手一挥,说,办,要大办,钱不够他出。

    整个一财大气粗!

    乔睿仁没法,只能依老太太和三叔的意思。

    猪被四叉八仰地捆在大木桌子上,凄厉地叫着,村上王屠夫手里拿着把黑铁杀猪刀,找准猪的心脏,用力一刺,狠狠地刺进猪的心脏里,猪叫得更凄厉了,乔小麦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震破了,偎依在富大的怀里,富大将她护在怀中,像过年放鞭炮般,大手将她的耳朵蒙上。

    直到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大伯母递了一个大海碗给王屠夫,王屠夫小心地拔出了杀猪刀,用大海碗接住飙出来的血,直到血慢慢流光后,村上几个汉子将猪从桌上抬到地上,放到事先架好的一个大铁锅里,锅里烧好了热水,用来烫猪毛的,王屠户和他儿子不时地用大舀子将热水浇上猪身上,烫了差不多的时候,村上的汉子就着热水开始拔猪毛。

    不一会儿就拔干净了半边,然后把猪翻了个身继续烫,继续拔,乔小麦看的津津有味,她是第一次看人杀猪。

    小时候家里穷,家里养的猪都是留着卖的,后来生活好了,家里也没在养过猪,村里不少人家养猪,但也是留着卖的,因为杀猪,猪下水是要给屠夫的,而且谁家杀猪,还要割上几块肉送给邻里,这叫分喜。

    所以杀猪吃肉不划算。

    拔完毛,就要剥腹砍肉了,从肚子那里下刀,把猪砍成两半,然后把里面的肠子都捞出来,富大说,别看了,太血腥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乔小麦面色惨白,缩着脖子,将头窝在富大怀里,多少年后,她胎位不正,要剖腹生产时,她想起了今天的一幕,大叫着:我不要剖腹产,我不要剖腹产。

    上了手术台,她就跟猪一样,任人摆布!

    小三?

    乔睿仁的婚礼是乔建国发达后乔家第一炮大事,在儿子、女儿身上没能完全体现的父爱和威力全使在这个婚宴上了。

    “婚车我来搞,八辆,这彩头好,桑塔纳不行,至少的宝马、奥迪,我跟老钱说好了,婚礼那天,他那大奔借我们开道,”乔爸扯着嗓子吼着,满嘴唾沫星子,不受控制的喷发。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乔妈的脸越来越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掐了下他的后腰,示意他适可而止,说他是地主豪绅,还真大包大揽起来。

    显然乔爸没接收到她的讯号,张牙舞爪地策划道,“礼炮要九九八十一响,客人一定要请齐全,别拉了谁……麦宝,你把你要好的同学都请来,我让你陈大大专门给你置办两桌,”

    “爸,这是二哥的婚礼,你别喧宾夺主了,”乔小麦跪在沙发上,勾着乔爸的脖子,朝老妈的方向瞟了瞟。

    乔爸后知后觉,在女儿的暗示下,看向媳妇,见她面上虽然含着笑,但眼里藏着火,嘿嘿笑道,“婚礼不就图个热闹嘛,当然人越多越好,”那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乔妈信奉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男人面子,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笑着说,“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能力当然要大办,只是,这婚事咱们是否该听听大哥大嫂怎么说,”

    对于老爸这种爆发户的做法,乔小麦也很是无力,难道他就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他又不是只有二堂哥一个侄子。

    以现在的物价来看,农村一场婚礼办下来,顶天了两万块,她相信老妈不在乎这点钱,毕竟没有大伯母的技术支持,服装公司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可大伯母的功劳,他们家知道,别人不知道,比如二伯母比如二伯父比如乔奶奶比如小四婶,他们只会想,都是叔伯兄弟的,给二堂哥出钱Cāo办婚礼,没道理拉了他们的孩子!

    尤其是二伯母,等着看吧,又要起幺蛾子了。

    乔大伯在官场不是白混的,人情世故比乔大款参的透,抽了口烟,笑笑说,“老三,睿睿是我儿子,没道理他结婚你出钱,我虽然没你能挣钱,但给儿子办酒席的钱还是拿的出的,你的钱也是辛苦得来的,留着给乔栋、乔梁他们吧,”见乔爸要说话,使了个眼神,打趣道,“你要非垫钱我也不拦着,但收的礼钱都归你,”

    历来,办婚礼主家都没有亏的理,而且乔大伯、大堂哥、二堂哥都在政府部分工作,来往不少,再加上乔爸这边的人脉,这礼钱大概要用点钞机点了。

    乔爸嘟囔,“那我这策划又不是白忙了?”

    乔大伯呵呵笑道,“婚礼还照你说的办,幺妹说的对,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能力当然要大办,”

    乔爸乐了,咧着嘴连声说,“那行,那行,”

    乔妈和乔小麦别过脸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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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小麦聊得来的男同学很多,但她没胆请,女同学就两个,池非非跟她妈去旅游了,赵欣儿家没有电话,她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她铭记他爸一句话,麦宝,别怕麻烦,路远的,跟你哥说,让他开车接两趟。

    她是乖孩子,要听爸爸的话,乔栋要在家里帮忙采购,她便缠着富大开车带她去。

    小李庄离乔家庄不到十里路,开车十分钟。

    “这是你同学家?”富大问。

    “是吧,”乔小麦也不太确定,眼前这个破旧的土坯房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住的,可,农村没有门牌号,她是一路问村里人找到这的,那个指路的人没这么无聊,骗他们玩吧!

    富大见她一脸迷茫样,锁上车,刮了下她的鼻子,说,“进去问问,”

    “哦,”某麦傻傻地应着,没有敲门,因为没有门,直接进院,院墙残坎破败,主屋是砖瓦房,看露出的砖面应该没盖多少年,窗户上没装玻璃,院子里静的可怕,很压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荒野里的鬼屋,yīn深深的,老可怕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乔小麦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身后,一双手拍上她的肩膀,‘啊——’她失声尖叫。

    富大忙将她搂进怀中,将刺耳的尖叫声闷在怀中,顺着被哄着胆子只有老鼠胆大小的丫头,“哦,麦麦乖乖,不怕,不怕,”

    乔小麦脸红,丢人,丢大发了,推开富大,佯装镇定,说,“我怕什么,青天大白日的,我有啥可怕的,我是故作惊悚吓唬你呢?”嘿嘿笑着,“老大,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富大看着她,微开的领口为他冷峻、沉稳的气质平添了几分不羁,唇角微扬,揶揄道,“别说,还真被你吓到了,你说,你要是吓出好歹来,我怎么跟三叔三婶交待啊,”

    手抬起,撩起乔小麦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坚毅的轮廓越发显出眼中的包容和宠溺,手指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划过她嫩白的肌肤,像是触电般,让乔小麦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低了头,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

    富大有些愣神,乔小麦神经粗,羞怯仅维持了数秒后,便说,“那啥,家里好像没人,我们去问问别人吧,”

    一出门就看见车子前围着几个村里人,指指点点,不时的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富大开的是富三叔的桑塔纳,三年的车龄,车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乔小麦以为是村里人好奇心重,毕竟这时候小轿车还很稀奇,所以并没在意。

    “丫头,你们是来找李家丫头的吧,她家不住这,”围观人里,一大伯指着不远处的红门高院说道,“那,那才是她家,”

    李家丫头?

    “大大,我是来找赵欣儿的,我是她镇中的同学,”

    “不是找红梅的,可这车明明是红梅的啊,”大伯疑惑,问旁人,“这车是红梅的吧,”

    乔小麦黑线,大大你能听话听重点不?

    “是,我记得红梅的车牌号,这就是她的车,”一中年大妈说,“小伙子,你们不认识红梅?那你怎么开她的车,”

    乔小麦跟富大对视,年初时,公司新添了一辆宝马一辆奥迪,乔妈开乔爸退下来的桑塔纳,富三婶不会开车,桑塔纳便一直放在公司车库里,谁有急事谁开。

    富大刚拿到驾照,这段时间桑塔纳一直都是他开着来着,不过,李红梅听着怎么这么熟。

    乔小麦皱着眉头,在脑子里翻着资料。

    富大说,“婶,你说的李红梅是不是在A市的景恒上班,”

    “是了,是了,你也在景恒上班?你是新来的司机?”

    扑哧一声,乔小麦笑了出来,司机?老大长的是很老成、很世故,不过,还是很帅很有型的好不好,不至于沦落成司机吧!抬头看向富大,面上克制很好,但凤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富大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微微蹙眉,很快就恢复原样。

    一光着脊梁,穿着大花裤衩的二十多岁小伙挤上来,说:“你在景恒上班,工资待遇很高吧!红梅进去才两年多,就房子车子都有了,听说,还在镇上买了个档口,给她大哥做批发生意,你们公司还招不招人,你看我成吗?”

    乔小麦囧,没见过求职穿花裤衩的。

    “你去干嘛,人家要的是像红梅这样的大学生,你去干啥,初中毕业,你去给人家洗车啊,”

    “李红梅算哪门子大学生,幼师毕业,论起来,就是比中专好点,也不知怎么就进了景恒,”

    “那是红梅运气好,命里该遇贵人,”这位大妈估计是那李红梅的亲戚,很是维护她。

    叽叽喳喳地,俨然成了李红梅研讨会,乔小麦怕再说下去,就天黑了,忙插话问赵欣儿的去向。

    村里人告诉她赵欣儿在砖厂上班,中午不回来吃饭,好不容易来一趟,乔小麦不愿空手而回,便要去砖厂找她,花裤衩很乐意做引路人。

    花裤衩很热情,话相当多,一路上,被富大和乔小麦有意无意地套去很多消息,难怪乔小麦会觉得李红梅耳熟,育红班的李老师就叫李红梅,二十八岁结婚,三十一岁离婚,今年三十三岁,离婚的原因是,她搞破鞋被他老公当场捉奸。

    “兄弟,这车多少钱啊,”

    “不到二十万,”

    “乖乖,”这时候万元户不稀罕,但二十万还是很令人震惊的。

    “兄弟,这车真的是你们老板给红梅买的?”

    “她是这么说的?”富大拧眉,不答反问道。

    花裤衩到底不是榆木,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哼哼,“她倒没亲口承认过,不过,小二十万的车,凭她那点工资,能买得起?还有房子和档口,少数也要好几万,”凑过来,扒在前座上,倍神秘地说,“村里有人看见她跟一大老板关系特亲密,都说她傍了大款,而且那老板就是景恒房地产的大老板,”

    富大脸一沉,乔小麦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出来一趟竟挖出了这么辛辣的秘史,景恒房地产有两个老板,花裤衩说的,到底是姓乔的还是姓富的,不管姓啥,这结果都让人抓狂。

    不敢探索,选择做鸵鸟,转移话题打听赵欣儿的事。

    花裤衩说,赵家超生,大队要罚款,五千块钱,赵家拿不出来,大队就派人扒房、抢粮,赵妈躲娘家去了,赵爸在砖厂烧窑,赵欣儿翻砖挣学费。

    乔小麦只知道赵欣儿有了个弟弟,但没想到她父母为了要儿子,不让她上学,其实不难想象,二伯母就是很好的例子,农村重男轻女,根深蒂固。

    他们到砖厂时,赵欣儿正在翻砖坯子,就是还没烧过的砖状土坯子,成型后,要晒干才成烧制,上上下下地码齐,重复作业,很累腰的,尤其还要忍受烈日的暴晒。

    乔小麦十指不沾阳春水,试了几块,就受不了,她知道赵欣儿自尊心很强,直接说借钱给她上学,或许她会答应,但心里肯定不好受,再说,救急不救穷,第一年学费有了,那第二年第三年——

    索性,赵欣儿不像秀兰姐,只想得到不想付出,于是,跟赵欣儿说,她可以到她妈服装厂打零工,剪剪线头、对对袖口啥的,按件拿工钱,多劳多得,比砖厂活轻巧,而且工钱也高些。

    作者有话要说:呆会还有一章!

    景恒是我编的,亲们不用搜索!

    极品二伯母

    秀兰中考发挥正常,考了个连普通高中都够不及的分数,沈兰香气自己女儿不争气外,又不甘心,凭什么都是女儿,一个上市一高,未来北大清华的苗子,一个只能上职高,出来连个正经单位都找不到。

    小心眼一盘计,趁着大喜日子,凑到老太太跟前,“娘,我想让秀兰复读一年,明年跟玉梅一起参加中考,秀兰和玉梅都是聪明孩子,就是因为我先前太看重涵涵而忽略了她们的教育,所以我决定搬到镇上亲自照顾她们的饮食,督促她们的学习,正好乔引开学也上镇中,就进一起照顾,”

    老太太自然高兴,虽然这几年她的心慢慢偏向老三家,对麦麦这个争气的孙女也越发的疼爱、看重,可秀兰到底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虽然毛病很多,但还是盼着她好。

    又见二儿媳妇一脸‘愧色’、一脸‘真诚’,甚感欣慰,虽然她也觉得女孩读太多书没用,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可孩子出息了,嫁到人家后也不受屈,“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儿子、女儿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好太偏颇,”忘了当初是谁将这重男轻女的负担压在媳妇身上的。

    “涵涵我帮你看着,索性他开学才上一年级,不用太费心,吃喝啥的,我还弄的了,晚上让他跟非非睡,”

    老大在镇上安家落户了,老三算是在A市安家落户了,两人都孝顺,都说过要将老娘接到身边孝敬,可老太太嫌城里没人拉呱聊天,住上几天就回来了,跟老四家住。

    “娘,你年纪也大了,该享享清福了,我想让涵涵去实小上,实小条件比咱这好,”

    老太太想想,也是,城里人不总是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就说,“那让非非也去上实小吧,”同样是从小长在身边的,小孙子乔煜非可比大孙女乔秀兰要得宠。

    沈兰香磨牙,对于老太太的偏心很是不满,可现在有求于她,不好表现出来。

    讪讪地说,“若丽丽同意,两兄弟一起作伴上实小,那是最好不过了,可,老二、老四长年在外,丢你一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啊,”

    严丽丽就乔煜非这么个宝贝儿子,严格说来,也是唯一的血脉,当然想给他最好的教育,孙子都去镇上了,老太太自然也不愿做留守老太太,非常爽快地说,“我跟你们一起住镇上,”

    沈兰香忙说,“娘,我问过了,农村户口进实小,每年要多交一千块钱赞助费,五年下来就得多交五千,再加上镇中、镇高的择校费,算下来就是上万,如果在镇上买房子,就可以把户口转过去,”虽然多了严丽丽和乔煜非这两个不可控因素,但不妨碍她的计划实施。

    “买房就能把户口转到镇上?”

    计划经济时代,生活消费品和生产资料的供给都以户口性质为依据。持有非农业户口的城镇居民享有许多农民所享受不了的社会福利,如:社会保险、福利分房、子女入学、医疗保险、就业,养老等等。

    只是,“以后都不种地了?”老大的地早就收上去了,老三的地三年前就给了老四家种,现在老二、老四又不种地,以后吃啥啊,都进城了,那以后还回来吗?她舍不得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啊。

    年龄越大,思乡越切!

    “娘,指着种地那点钱过活,孩子都上不起学,现在,有能耐的都做生意去了,”看向郑幺妹,沈兰香一脸谄媚,“还是老三和幺妹有远见,这才几年,都成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你看看那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哪一个不抵一年的收成,”

    看老太太一脸不舍的样,又说,“地收回去了,但房子还是咱们的,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住一段时间,再说,兄弟几个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啊,”

    “那就买吧,幺妹,你和建国认识人多,帮老二、老四家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好,回头我给问问,”郑幺妹笑着说。

    沈兰香见气氛好,趁热打铁道,“幺妹,我正好要跟你房子的事呢?你看,乔栋上大学,麦麦上一高,你和老三又定居在A市,这镇上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给我们,”说着,偷偷地拿眼看向郑幺妹。

    郑幺妹服装厂办的很成功,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会打扮,上白下黑的连衣裙简约素雅,看似随意包裹却在腰际呈现自然的褶皱,温婉地勾勒出身体优美的线条,她保养得相当好,又上了淡妆,配上大·波浪卷发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时尚、风情,脖颈上的白金项链和皓白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让她呈现出一种贵妇的高雅。

    也难怪,老三被管的死死的,事事都跟媳妇有商有量,这事,她不点头,老三也不会松口。

    乔小麦听出来了,二伯母这是打她家房子的主意,屋里的其他人也听出来了,老太太也不傻,知道自己又被当跳板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还以为这次真的为孩子着想,和着拿孩子当借口,占人便宜来了。

    沈兰香心虚,目光游离中,自然没接收道乔***憎恶,见郑幺妹没跳出来说不卖,以为有戏,便急切切地说,“我打听过了,老三那房子,买时四万块钱不到,现在同等面积的新房大概八万块左右,二手房的话要便宜些,自家兄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我出八万块,”

    乔小麦无语,二伯母说的不错,这房子买时确实四万块不到,有熟人,还给优惠了五千多。

    现在同等面积的新房八万也能买到,不过,他们这房子的软硬装潢,和家具电器加起来比房子贵多了,房子卖给他们,里面的东西,自然就顺便接收了。

    想的倒挺美,青阳镇这几年的发展很平稳,可,随着档口的大卖、交易大厅的建立、青阳镇的扩建,青阳镇的房价也跟孙悟空的筋斗云般,不出两年,就翻两翻。

    郑幺妹笑笑,说,“二嫂,我不想占你这点便宜,八万块能买到新房子,你去买新房吧,”

    “幺妹,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也就几十块钱,你也不缺这点钱,”沈兰香急忙说。

    “不是钱的问题,房子卖了,乔梁没地住,”

    “对门富家不空房挺多,可以让乔梁住那,”

    郑幺妹怒极反笑,“我把房子卖了,让儿子住别人家?二嫂,这是你的风格,不是我的!”

    “平日跟富家好的跟一家人一样,现在又说是别人家,”沈兰香小声嘀咕道,见求主脸色不好,恬不知耻地说,“不去就不去,反正就一年,挤挤也能住,你把房子卖给我,保姆也不用请了,乔梁衣食住行我都包了,保准妥妥当当,”

    郑幺妹的怒火已经绷不住了,大喜的日子,她努力克制,“我们虽然在A市有房子,但镇上还是有业务的,要时常回来住住的,”

    “你爸妈不是去A市工作了吗?那房子不是空着吗?”

    郑幺妹深呼一口气,乔小麦听见她妈小声说,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嘿,这话是抄袭她的。

    乐了!

    “二嫂,我再说一遍,我家的房子不卖,我妈的房子不卖,你们要是想买房子,我可以帮你问问房源,没其他的事话,我出去了,”郑幺妹非常之正经正色正常地重申道。

    沈兰香没法,只能将底倒出来,“新房首付就要交一半款子,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些钱,”

    “没钱买新房,就有钱买我们的房子?”郑幺妹冷笑,“别说我不想卖,就是我想卖,也不会卖给你们,”

    “卖给谁不一样,又不是不给你钱,只是缓缓而已,”

    “说到钱,二嫂,你似乎还欠我钱没还呢!”郑幺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和厌恶。

    92年元旦,麦麦他们搬进镇上新家时,沈兰香让乔奶奶出面向乔爸提出让秀兰也住过去的要求,到底是自己亲侄女,乔爸不好拒绝,四居室,把最大的一间次卧改为书房,乔栋住里面,乔梁睡书房改成的客房,秀兰和麦麦住一间。

    秀兰也是个可怜孩子,刚满月就被她娘以工作忙的借口扔给乔奶奶带,吃百家饭长大,分家后被乔二伯带回去,正式落户在原本当杂物间的小黑屋里,屋子只有一个类似于天窗的窗户,大晴天的屋里还能见到光,若yīn天下雨,屋里不开灯的话,伸手都不见五指。

    睡在这里,夏天yīn凉,冬天更yīn凉,板床、旧被,冻不着也不暖和,沈兰香自己不爱收拾,却打算将两个女儿培养成家务活全能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眼里要有活!

    可怜玉梅和秀兰,被亲妈当灰姑娘似的支使着,晚睡早起,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天忙到晚,还不能有怨言,累的要死,吃个饭还要看沈兰香脸色,平均五口馒头才敢夹一口菜。

    住进麦麦家,睡的是席梦思大床,盖的是锦缎新棉被,(又鸟)鸭鱼肉大口吃,饮料果汁随便喝,一夜之间,完成了从旧社会地主婆的小媳妇到社会主义奔小康的质的转变,有点晕,美的都找不到边了。

    俗话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秀兰最大的优点就是跟她娘一样,不拿自己当外人,麦麦的衣服、鞋子见适合她的,摸起来就上身,从不跟人打招呼,刚过了几天大口吃肉衣着光鲜的日子,就忘了自己是谁,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洗衣做饭不会,整理家务嫌累。

    刚住进去时,沈兰香一个星期还给个几块钱零用钱,后来得知乔建国财大气粗,给自己孩子零用钱时也不拉秀兰的,便不再给了,慢慢地便做起了甩手掌柜,衣食住行都不管了。

    那段时间服装厂刚盘过来,档口又在建,乔建国和郑幺妹忙的恨不能一天只睡两个小时的觉,哪里有时间管这点小事,秀兰看人行事,乔栋和乔梁的东西是从来不动的,两人在时,会收敛许多,所以兰姨和麦麦的抱怨,两人也只听听就过了。

    乔小麦觉得没必要跟堂姐计较,乔爸乔妈不在家时,她就睡他们房里,在家时,她就跟秀兰挤挤,一家人有意无意的放纵让秀兰越发地‘大牌’起来,等工作都上手,郑幺妹回来再看时,秀兰俨然成了乔家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贴身衣物都丢给保姆兰姨洗,(乔家三兄妹虽然懒,但贴身内衣都是自己洗)支使起兰姨来,比乔小麦这个正宗的小姐还顺手,很有她妈当年的风范,周末休息也不回家,吆喝一帮同学来家玩,男男女女,一大帮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末了,还拿她家钱买的吃食做人情送人,从来都是空手从家来,大包小包带回家,典型的‘吃不了兜着走’。

    郑幺妹怒了,合着这半年来她帮人养女儿来着,虽然很气,但也做不来将秀兰撵出门的事,只能采取封锁经济的办法,将所有零花都集中在乔栋手上,并勒令他不许给秀兰零用,零食小吃也给断了,对兰姨说,除了冬天的衣服,其他衣物都让孩子们自己洗。

    初二开学,她去参加家长会,被学校门口的小卖店老板叫住,说她女儿还有一百多块钱的帐没结呢!

    麦麦嘴刁,郑幺妹是知道的,从来不吃小卖店的东西,于是问,赊账的女孩叫什么,小卖店老板说,叫乔秀兰。

    郑幺妹明白了,啥也不说,掏钱将帐结了,跟小店老板说,秀兰是她侄女,以后她再赊账,就找她妈沈兰香还。

    并要了赊账底单,回到家,沈兰香已经开完家长会带着秀兰坐在自己家里吃西瓜看电视了。

    郑幺妹直接将账单放在她面前,沈兰香看后,大惊,叫过秀兰,又是打骂又是吓唬地才将事情问清楚,自秀兰搬到麦麦家后,班里同学都知道她有个有钱的叔叔,对她便格外的‘热情’起来,镇中的大姐头主动找她,跟她拜把子做姐妹,再加上她出手大方,又是乔栋、乔梁的妹妹,学校的小混子、小太妹们便有意无意地‘恭维’起她来,喊她二姐头。

    一次,她跟班里一个女生起了争执,一群小太妹替她‘出气’,把那女生打的嘴角红肿,那女生也没敢告诉老师,反倒跟她认错,求她放过她,自此班里没人敢惹她。

    秀兰尝到了当权的甜头,二姐头的位置也越坐越稳当,可小妹小弟们不是白跟你混的,大姐头也不是白帮你摆事的,出来混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平时消遣、娱乐,还是要的,小恩小惠还是要施舍的。

    郑幺妹停了她的零用后,她为了摆阔开始赊账,因为经常在小店买东西,小店老板跟她也熟了,起初都是几块钱几块的赊,她都是按时还,慢慢的小店老板摸清了她的底,知道她家里有钱,出手阔绰,也不催着她还,反而勾着她越赊越多。

    两个月赊了三百多块钱的帐,已经还了两百多。

    郑幺妹纳闷了,一个星期十块钱,半年也才两百多,而秀兰的零用钱是月月光,哪来的两百块钱还账。

    问秀兰,秀兰不说,麦麦像想起什么般,跑回屋,翻出她的小猪存钱罐,发现里面少了二百多块钱。

    秀兰还没说话,沈兰香就叫起来,说,她家孩子再混,也断不会偷麦麦的钱,说,她知道郑幺妹不喜欢秀兰,不想让她住家里,可没料到她这个当婶婶的居然朝自己侄女身上泼这样的脏水。

    秀兰也不想落得个偷钱的坏名,见自己老妈这么有底气,便一口咬定说:这钱是她借同学的,她没动过麦麦的存钱罐。

    郑幺妹就站在那儿,嘴角勾着冷笑,看她两母女唱大戏。

    贼喊捉贼啊,乔小麦生气了,诈她道,二娘,大堂哥说,人的指纹是不同的,秀兰姐有没碰过我的存钱罐,到派出所一照指纹就知道。

    秀兰听她这么一说,脸瞬间惨白,小偷怕警察,这话一点也不假,当即翻口供,说:我只是临时借用,等有钱时就还你。

    沈兰香也明白这钱多半是秀兰偷麦麦的,只是想能唬弄过去就唬弄过去,见女儿招供,那脸啊,七荤八素的,拧着耳朵,就是一顿胖揍。

    郑幺妹出声了,你管教孩子我不管,但请回家里去管,还有,秀兰半年来吃喝拉撒睡都是我包的,你是否把生活费给结了,还有这些钱,指了指签单。

    沈兰香脸跟调色盘一样,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付生活费,可没想到郑幺妹真的开口问她要,这七七八八加起来,少说也得一千。

    她心疼钱,少不了又是一番唧唧歪歪,说住他小叔家图的就是方便、省钱,没曾想比住宿舍还贵,那这样,还不如住宿舍呢,说零用钱是他小叔自愿给孩子的,她没逼着。

    说了一大通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秀兰本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如今大手大脚都是乔爸给惯出来的,归根结底,就是不想还钱。

    郑幺妹懒得跟她扯那么多,说,亲兄弟明算账,我没有义务帮你养孩子。

    最终,沈兰香心不甘情不愿地掏了两百多块钱,说,就带了这么多钱。

    扔下钱,拽着秀兰回家了,剩下的钱再没提还的事,初二开学,秀兰又住回了宿舍。

    两妯娌的关系也因为更加恶化,沈兰香背地里没少编排郑幺妹的不是,说郑幺妹歹毒,容不下亲侄女,住她家时,把秀兰当佣人使唤,洗衣煮饭收拾房间都是秀兰干。说麦麦人小心狠,竟要扭送堂姐去公安局,说乔建国妻管严,镇不住老婆,balabala——

    这事,老太太也是知晓的,这才多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二伯母面色一僵,有些讪讪,嘟囔道,“都说越有钱越抠门,几百块钱都能记到现在,”

    凤眸冒出一簇火光,郑幺妹说,“二嫂,我不像你,有选择性失忆的本事,我记性很好,尤其,记仇!”

    乔奶奶见气氛不对,适时地插话道,“行了,大喜的日子,叨叨个啥啊,老二媳妇你要是有钱就买新房,没钱就等有钱再买,幺妹,你二嫂说的在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和非非去镇上,就住你那了,老二媳妇,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们一起住,挤挤也能住下,”

    老太太这么说,自然不是为郑幺妹,而是另有打算,在镇上买一套房子要八万,老四家肯定是买不起的,她现在带着老四媳妇住过去,时间长了,她在寻个机会问老三把房子要过来给老四,她在老三面前说话还是管用的,再说,老三也是极念兄弟情的,虽然郑幺妹会生气,但,儿子孝敬老娘,这是天经地义,到哪都有理。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郑幺妹笑意更深了,却,不达眼底。

    乔小麦也知道奶奶偏小叔,多半是想占了这个房子给小叔家。

    “娘,去实小念书,重要的是户口,我们还是要买房子的,这些年,他爸在三哥手下包活做,也赚了不少钱,在镇上买套房子足够了,”小四婶站出来,说,“三嫂,烦你帮忙留意一下,我们家人少,三居室的就好,”

    沈兰香愣了,还有不占便宜的人?

    乔奶奶也愣了,她恶人白做了?没人领情!

    乔小麦是知道的,小四婶这是以退为进、弃暗投明、表明立场,就跟古代太子党、反太子党一样,站对了,一生荣华富,站错了,早死早托生。

    郑幺妹点头,微微笑着说,“我跟你三哥说说,让他帮忙问问,”说完,起身,离去,后面牵着个小尾巴。

    沈兰香在心里骂道:蠢货,有便宜不占!

    乔奶奶面色一沉,斥了句:滚,好赖不分的东西,不花钱的房子干嘛不要?耽搁两年花几千块钱省几万块钱,这个算数傻子都会算。

    小四婶当没听见,心里回骂道:谁笨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我上网时间太长,还是jj又抽了,今天更新试了很多次,都不行,网页不出来!

    不过,还是更了!

    亲戚的润笔,本来是做番外的,可想想,番外也是要传的,就发了!

    大家可以当番外看,也可以当正文看!

    极品亲戚

    乔建国这一下午都觉得浑身不对劲,他家宝贝自打从同学家回来,便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哀怨、纠结、苦恼、困惑、无助、迷惘……问她怎么回事,她不是说没事,就是摇头叹息扭头走人,让他非常惶恐,拉着宝贝老婆求救。

    郑幺妹睨了他一眼,说:“麦麦这是盯梢呢?怕你这个散财童子当上了瘾,把她的嫁妆给败光了,”

    乔建国神经再粗,也听出了媳妇的讥嘲,这人一有钱,难免就有些亲戚眼红,想围上来沾点财气,以往他都在外面跑,人家就是想求他,也逮不到他的人,这次,趁着家里办喜事,都粘了上来。

    “老婆,你放心,麦宝结婚,嫁妆至少这个数,”伸出八个手指。

    郑幺妹冷哼,“就怕你等不到麦麦出嫁那天,身上就只剩块八块钱了,”

    乔建国大眼一瞪,虎躯一震,“那不能,”

    郑幺妹精准地找到他腰间的痒痒肉,用力一拧,同时警告,“不许叫,”

    乔建国闷哼,倍委屈地叫了声,“老婆,疼,”

    有客人前来道喜,郑幺妹不动声色地放手,跟客人寒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将人送走后,轻撩了下xiōng前的卷发,很是风情,“二哥来找你干嘛?”

    许是因为保养得当,已经年逾四十的她,看着还不足三十,尤其在一院子不修篇幅的农村妇人的衬托下,越发觉得她妩媚、动人又不失大气、自然。

    一时间,乔建国盯着她不转眼,觉得自己老婆怎么这么好看呢?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不对,比明星还好看,瞧瞧电视里那明星,脸涂的跟猴屁股似的,红脸,黑眼的,哪有他媳妇看着漂亮、舒心。

    郑幺妹半天没听到回话,一抬头,就见乔建国望着自己一副痴迷呆傻的样,少不了又一顿扭掐,乔建国猛不丁地挨了几下,条件反射地叫了起来。

    索性,他的声音没有大过唢呐声,所以并没引起太大关注。

    “你又在神游什么呢?”

    “媳妇,人家老娘们都是越来越丑,你怎么倒越来越好看了呢?”

    郑幺妹脸黑,“老娘们?”

    乔建国见媳妇又要生气,忙说,“你怎么听话不听重点,我夸你漂亮呢?比人小媳妇还俊,”说着,嘿嘿傻笑,跟刚娶媳妇的半大小伙子似的。

    小小声说,“媳妇,下午事办完后,咱就回市里吧,”家里人太多,亲戚离家远的估计还要住些时日,不方便、太不方便了。

    郑幺妹红了脸,淬了他一口,说,“滚,”

    乔建国非常之不要脸腻上去,接话道,“咱两一起,”

    郑幺妹推了他一下,懒的跟他在这种事上费口舌,说,“别岔开话题,我问你,二哥带他小舅子找你干嘛来了,”

    “二嫂他二哥遭人设计,从位置上下来了,被转调到水泥厂做个小车间主任,每个月只拿那点死工资,他二哥做的憋屈,想辞职重新找工作,”

    “遭人设计?他不设计人家就好了,”郑幺妹冷呲,凝眉,一语道破天机道,“想来咱们服装厂?”

    乔建国贴过去,狗腿拍马道,“老婆,你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

    郑幺妹环xiōng,“少废话,他要做什么?”

    “原料采购,说他在这方面有人脉有经验,”

    “原料采购?他倒是会挑肥缺,”凤眸眯起,“你答应了?”

    郑幺妹深知有钱被人缠的道理,所以强调做人要低调,除了他们,乔家其他人并不知他们有多少身家,乔大伯和大伯母只知景恒房地产乔爸有投资,但占多少份额,却不清楚,而其他人只知他们有个服装厂,档口承建有投资,其它不知,否则,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乔建国苦笑,“我要是答应了,我就是真的傻大个子了,媳妇,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

    “那二哥怎么说,”

    乔建国说,“二哥能说啥,我的工厂我不要人,他能说啥,只是,二嫂那边要闹腾一些时日了,”他是重手足情,但仅指手足,沈兰香的二哥跟他有毛关系,更何况,他本质上跟他闺女他媳妇一样,记仇,他可没忘了,几年前,他被这位二哥指着鼻子骂的场景。

    “二嫂这些年闹腾的还少?她喜欢演戏,还看我有没有心情看她演戏呢?”郑幺妹脸色缓和,说:“咱们公司若想壮大,就不能有裙带关系,否则就跟国企一样,早晚被掏空,”

    男人都好面子,尤其这几年,家里富裕了,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肯定不少,男人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她如今能有这般成就,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他的支持,他相信她,也宠着她,男人有钱就变坏,他们身边很多朋友和合作伙伴都出去花天酒地包二奶、养情儿,只有他,对她始终如一。

    她珍惜这份感情,不想被工作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破坏。

    “我知道的,媳妇,”乔建国的手扶上她的腰,“我心里分得清谁亲谁疏,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跟你置气,误会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这话不是甜言蜜语,但比甜言蜜语还让人心暖,郑幺妹面色一红,丢下四个字,就扭身去招呼客人去了。

    留乔大款立在原地傻乐,她说:晚上回家!

    干掉小三

    乔建国欲言又止,他家宝贝这是怎么了,打婚礼那天开始,便一直盯着他看,现在还跟她到了公司,似乎在监督他,又似乎在控诉他,回想这几天干的事,有点心虚,在心里打了半天的腹稿,将她抱进怀中,“麦宝,爸爸错了,下次再有亲戚来咱家让爸给找工作,爸就把他们弄进别的公司,绝对不让他们再你和妈妈眼前晃悠,爸保证,你将来的嫁妆,”说到这,愣了下,她家宝贝还小,对钱没啥概念,换个说法,“至少装十辆卡车,”这个应该能理解吧!

    乔小麦狐疑,不明白她爸为啥跟她说嫁妆的事,虽然她很期待结婚,但她现在还很小,离法定年龄还有些年头,再说她对十卡车嫁妆不敢兴趣,不过,他爸向来重承诺,于是,说,“我不要卡车装嫁妆,我要房子,房子能升值,还能租出去,我要当小房东收租金,”做米虫。

    乔建国一听乐了,果然是他女儿,这么点点就知道生钱之道,亲了亲她的小嫩颊,非常爽快地说,“好,爸就送你十栋房子,然后用你的嫁妆把十栋房子都装满,”

    乔小麦点头,有了他爸的保证,她嫁人的筹码又多了一些,找不到一个愿意养她的,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愿意被她养的嘛,她找老公的终极愿望,就是想延续后代,当然,那男人至少皮相得好,不能改良她的基因,但至少不能让她的基因像小姨一样突变。

    乔栋在门口喊道,“爸,吃饭了,妈她们已经出发了,”

    “这就来,”乔建国将桌上的文件合上,牵着麦麦的手准备朝外走。

    一穿着黑色小礼服、白衬衫,一步裙的女人扭着不算细的腰,小迈步地走了过来,“乔总,这个文件需要你签,”

    李红梅?几年没见,老了许多,不过,倒是越来越会打扮了,看得出来,她现在走知性路线。

    乔小麦将这个疑似小三细细打量一番,摸样中等,身材一般,卷发盘起,职业气息很浓,画了妆,妆容很具有时代风格,细眉、红唇、白脸、红腮,口红还是很艳的那种,以她后世的眼光来看,非常之不自然、不协调,可现在很流行。

    除了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外,看不出,这李红梅哪点好,比老妈差远了,看向乔爸,某麦一脸纠结,难道老爸吃惯了鲍鱼鱼翅,想换个清淡口味,改吃清粥小菜了?

    乔建国接过文件翻了翻,“手续办妥了?这么快,不是说有点麻烦,还需要审核资料吗?”

    “早该办妥了,只是银行新来个主任,不懂规矩,故意拖着咱们,富总过去,一个电话打给他们行长,说了几句,他们就派了专人办理,”声音依旧很柔,但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几许不屑和轻蔑的味。

    “银行新来个主任,我怎么没听过,”乔建国翻着文件,随意问道。

    “上个月才来的,听口音不像本地人,估计没听过咱们公司的大名,还以为咱们是小打小闹的小作坊呢?”

    乔小麦从她话里听出了鄙夷和炫耀,听这话,似乎这公司有她一部分似的。

    “嗯,资料先放我这,”直接将资料放到桌上,乔建国说,“你呆会跟那主任联系一下,跟他商量个时间,说我请他吃个便饭,请他务必赏光,”

    乔小麦抽抽嘴角,别看她爸没上过学,但说话还是很懂艺术修饰的。

    “乔总,行长那咱们都打好了关系,这小主任——”有那必要嘛!

    公司的会计师是郑守仪介绍的,姓徐,四十多岁,从业已有二十年,资格很老、专业很强,这几天徐会计的身子不舒服,请了几天假,李红梅毛遂自荐,临时接替,她是公司秘书,平日就是陪着富爸、乔爸应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见多了高官,对小主任这种芝麻绿豆的小角色并没看在眼中。

    乔建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摆摆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做房地产生意的跟政府部门要打好交际,少一环都有人给你使绊子,抬头看看墙上挂钟,说,“李老师,还没吃饭吧,一起去,”

    “乔总,我怎么又叫我老师了?我不做老师很久了,您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李红梅略带娇嗔地说。

    “那个,麦麦今天在,我一想到她曾经是你的学生,就不自觉地叫了出来,”乔建国呵呵笑道,拍了拍宝贝闺女,指了指女人,说,“还记得李老师吗?”

    乔小麦皱着眉头,做思考状,心说:老师?你也配。

    “乔总,别难为孩子了,麦麦上育红班时,还不到五岁,又只上了半年,”看乔小麦这样,李红梅忙出声解围道,笑盈盈地看着她,说,“真快,一晃眼,都几年过去了,那时我就觉得这孩子聪明,是上大学的料,如今看来,我眼光还是挺准的,进了一高后,离北大清华就一步之遥了,”

    乔建国最乐意听别人夸他宝贝闺女了,成天当宝贝似的炫耀着,尤其李红梅还做过麦宝的老师,老师说话不忽悠人,她夸麦宝,心里就一定是这么想的,顿时,心情那叫一个愉悦,这一愉悦心就敞亮了,揉了揉乔小麦的脑壳,“嘿嘿,是吧,大家都这么说,”

    乔小麦翻了下眼皮,李红梅不动声色地抽了下嘴角,“既然我不当老师了,麦麦,就叫我梅姨吧,”

    “梅姨,”梅叫的很重,姨落的很轻,“霉姨,你怎么不当老师,改做秘书了!”

    三人朝外走,李红梅说,“我后来的学校改编,我不属于在编人员,就下来了,“在外面找个很多工作,都不太合适,我婆婆嫌弃我不赚钱,天天给我脸子看,后来巧遇富总,他正好招秘书,我就来了,”富三叔正好从对面的办公室出来,她看了眼富三叔,脸上泛起红晕,一副感恩戴德打算以身相许的样,“算命说,我命里有贵人相助,可见,富总和乔总就是我的贵人,”

    这标准三儿,貌似在勾引干爸or亲爸?乔小麦愕然,这也太嚣张了吧?当着他们女儿的面!看亲爸,神色自然,看不出跟这小三有什么暧昧,对李红梅的矫揉造作、万种风情直接忽略。

    再看富三叔,神色也很是自然,不过,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感觉到轻微的不耐烦。

    乔爸扯着嗓子,大大咧咧地吼着,“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你是我女儿他儿子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帮你是应该的,”

    “我是女的,”李红梅说,眼睛瞟向富三叔。

    “那就为母,”乔小麦默,虽说她爸神经粗,可不至于粗成这样吧!

    “我哪有那好命,”这话听着甚幽怨。

    “育红班时,小三没少给你添麻烦,这点小忙,我顺手的事,”富三叔说,面色有些尴尬,打着哈哈掀了过去,问乔栋,“国泰呢?到点吃饭了,你妈他们已经打电话催了,”

    富大从卫生间出来,“可以走了?”

    乔建国招呼李红梅道,“红梅,一起去吧,”

    “不好吧,剑锋又不认识红梅,”富三叔阻止道。

    李红梅面色一僵,笑着说,“不了,我一会在楼下随便吃点,不打搅你们用餐了,”轻声的说了句,“那我先走了,”挂着有些扭曲的笑容,快步离去。

    公司不包吃,给予员工每天三块钱的用餐补助,楼下左拐小巷子是小吃一条街,米粉拉面,一块钱一碗,女的吃不完,男的加个饼就够了。

    乔小麦小眉头微蹙,嘟囔道:“吃饭就吃饭,还用餐,装什么文化人,”

    乔栋就站在她跟前,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小声说,“人本来就是文化人,怎么就装啊,”

    乔小麦哼哼,挤在富大和乔栋跟前,小声说,“女人有两种,假正经与假不正经,假正经女人招人烦,假不正经女人招人爱,”

    乔栋一脸狐疑,看向富大,只见富大面色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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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李红梅都坐如针毡,因为那个她教了半年被传为天才的女孩一直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害她一直担心自己是不是妆容花了,衣服皱了,丝袜破了,整整一下午,她都心神不宁的,光厕所就跑了几回,想问,又不敢问,心里窝火,又不能发出来。

    李红梅一亲戚是景恒房地产下属n个小包工头之一,一次聊天中说起了富三叔,李红梅才知道原来景恒房地产的老板是她学生的爸爸。

    亲戚说:你要是能攀上这户人家,从手缝里溜出来点就够你吃几年了。

    于是,李红梅当真动了心思,制造机会跟富三婶偶遇跟富三婶交好,慢慢成为富三婶的坐上宾,瞅着机会跟富三婶诉苦,说她婆婆针对她,说老公对她很冷淡,说她怀疑老公外面有女人了,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这话正好说到了富三婶的心头上,虽说富三叔不至于人一有钱就变坏,但为了生意,应酬在所难免。

    乔妈摸样生的好,比大姑娘都要美上三分,乔爸防狼还防不过来呢,哪有心思搞花头;富三婶做姑娘时,也是有名的俊俏姑娘,但她没乔妈的命,有一个疼媳妇的老公和懂养生知调理的老妈,再加上乔妈是教师,没怎么干过粗活,这实际差不多的年龄,但相差至少十岁。

    这两年受乔妈的影响,富三婶开始学着保养打扮,可底子在那,皮肤好多了,身条也细了,但跟乔妈还是没法比,更何况歌舞厅那些浓妆艳抹只有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李红梅趁机说,她在学校呆着很憋屈,想重新找工作。

    于是富三婶便将她以秘书的身份塞进了公司,当起了她的眼线。

    秘书这工作,很容易能接触到公司的机密,慢慢的她从各方面了解到了富三叔的身家,惊叹之余,渐渐地心生不平来,前面不是说她心高气傲嘛,觉得自己一大学生毕业,居然还没一农村妇女命好,于是便起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这时候的家长对老师还是很敬重的,虽然李红梅只是育红班老师,但不妨碍富三叔和乔爸对她照顾和优待,工资不是公司最高的,但却是同行业里顶高的,档口销售时,她享受最低折扣。

    房地产公司,主要都在外面跑,她是秘书,自然跟着东奔西跑,公司出去洽谈业务,有司机专车接送的,她交际能力也是真的很强,为人处事方面也没的说,跟司机关系处的很好,渐渐的,公用桑塔纳便成了她的专用车。

    徐会计为此曾向富三叔抱怨过,富三叔听后,并没说什么,她窃喜,以为富三叔对她也是喜欢的,只是碍于富三婶的情面,不敢对她下手,便想着,自己出击,估计就水到渠成了,昨天,接着醉酒,她向富三叔倾诉了她的‘爱意’、她的‘情不自禁’、她的‘痛苦’、她的‘无助’和‘心碎’——

    本以为富三叔会因怜起爱,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没想到,富大却突然出现,坏了她的好事,不过,他应该没听到她的话吧!

    她对富大还是有所顾忌的,以为富三叔今天对她的冷淡也是因为富大,所以,越发认为富三叔心里有她,只盼着学校开学,富大离开,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只要爬上富三叔的床,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想到这儿,她嘴角勾着笑,期待以后住豪宅开名车穿名牌的日子,或许,富三叔不会轻易为她离婚,但若她能为他生个儿子,以富三叔的个性,总不会亏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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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太草木皆兵了,富大觉得有必要提点她一下,“麦麦,事情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你……”

    乔小麦望着他,一副明媚忧伤的神情,幽幽地说,“老大,自欺欺人是懦夫的行为,将脑袋埋进沙堆里是鸵鸟的行为,”

    “那你看你爸的眼神能不能收敛点?你那样一直盯着他们猛看,会打草惊蛇的,”富大愣了愣,叹了口气说,“好歹也眨下眼,哪有你刚才那样看人的,直勾勾的,眼睛都不带眨的,”怪吓人的,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是想在他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出来,然后提醒郑幺妹,让她采取行动,以防落得个人财两空,”乔爸他们在会议室里开会,乔小麦窝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吹空调,舔着根雪糕,慢条斯理地说。

    “啥行动,”

    “转移财产,让我爸净身出户,”她今天来就是来勘察奸情的。

    富大惊呆,半响说,“他到底是你爸,”

    “背叛糟糠的男人,都该遭抛弃,”忽然平淡的目光变的嫉恶如仇。

    富大神色复杂的揽过她的肩,说:“麦麦,不是你爸,”

    “我知道不是他,他不敢,”乔小麦双腿盘膝,一脸平和。

    富大不解,“那你还那样盯着他,”

    乔小麦小口舔着雪糕,说:“我是想我爸比干爸帅多了,没道理李红梅喜欢干爸不喜欢我爸吧,经过刚才的观察,我总结一点,”扭头看看富大,宣布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富大别过头去,不说话,脸色有些难看,连麦麦都能看出的事,为么他爸看不到呢?要说这李红梅还真本事,勾引他爸的同时,还能跟他妈处的跟姐妹似的。

    拍拍富大的肩头,乔小麦一脸关切地问,“老大,你还好吧,”然后一副,我知道你很可怜,你哭吧,我会安慰你的悲悯表情!

    富大默默扭过头去。

    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道,“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我倒有个办法,”大眼睛晶晶亮,“将李红梅的注意力转到我爸身上,我是说咱们给她制造个假象,让郑幺妹以为乔建国跟她搞外遇,”

    富大手搭上了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三叔得罪你了,”

    “李红梅是老师,很显然干妈跟她不是一个段位上的,若是两人碰撞,很容易演变成泼妇对骂,巴掌声声的局面,李红梅为人师表,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打了骂了,也是活该,可,没理由让善良、可爱、大度、温柔的干妈挂上泼妇的名衔,硬碰硬那是小日本才会干的蠢事,我们八路军讲究的是走地道,绕道敌人身后,以智取为上,所以,就像搏击比赛,得上同等段位的去搏击,若是让郑幺妹,也就是我妈上场,哼哼,很有可能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李红梅就被秒杀了,”

    富大叹气,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不怕李红梅被秒杀之前,你爸先被秒杀了,”

    乔小麦愣,“等李红梅被秒杀了,再给我爸伸冤,”

    乔小麦笑道,“水浒传看过没?我这招叫做,调兵遣将,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富大一怔,随即扶扶额,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笑道,“你说的是孙子兵法吧,”

    乔小麦问,“水浒传里不用孙子兵法吗?”

    富大压眉,“三国演义里有用吧,”

    乔小麦:“怪不得梁山好汉最后都归降了呢?原来他们没有朝廷会善用孙子兵法,所以说,我们中国人,要善用孙子兵法。”

    这话题跑的,富大无语望天花板,把话题给扭了回来,“我爸目前为止跟她还没发生关系,据我所知,是李红梅一厢情愿,”

    乔小麦扭头,看着他,说,“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不容易,但想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很简单,反之,女人亦然。不要小看女人的战斗力,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富大看着她,眼睛眯起,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yīn冷的光芒。

    “干掉真小三不容易,可干掉一个伪小三,很简单吧,”

    “她到底是你老师,”

    乔小麦瘪嘴,恶毒地说,“我没从她那学到什么,进育红班时,她教的东西,我都会,她顶多是带我玩,算是保姆吧,再说,她这样,还配为人师表?”

    富大看向麦麦,哭笑不得,“麦麦,你才十三岁啊,”叹气,“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过超过五千字算两章!

    这个算两章吧!

    为了弥补,明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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