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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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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宫门关上,才有侍卫道:“你们发现没有?刚才走在后面的那个宫女长的可是不错呢!”

    “纵然不错,也轮不到你。龙腾小说 ltxs520.com人家可是一心想着要爬上敬国公的床的。你啊,好好守卫也就是了……”

    听着身后一直都有脚步声跟着自己,杨存便知那两个宫女还真的跟了来。无谓地扯扯嘴角,踏进殿门,也没回头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

    “成了,东西放那里就好,你们退下吧。”

    指指桌子,杨存随意道。一转身坐下,兀自拿起手边的书本来。

    东西落桌的声音传来,又过了许久之后,还不听不到宫女离去的声音。杨存忍不住抬头望去,见两名宫女一前一后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忍不住出声道:“又是怎么了?”

    恰逢那名站在前头的宫女有了动作。

    “李彩玉?”

    当宫女抬起来的之时,杨存讶异出声。

    “是,公爷。”

    李彩玉抬眸,眼中泪光闪烁。强忍了又忍,方才自身后拉出一人来,道:“公爷看看,这是谁来了?”

    同样都是一身宫女的装扮,梳着宫女的发髻。只是那张容颜,却是绝对的不俗,望上一眼,就不会将她和宫女联想在一起。

    世间能够美到如天仙下凡一般不说,还拥有着绝佳气质的娇人儿,就只有一个。被李彩玉推出来的人,不是许久不曾见到的高怜心,又是哪个?

    “怜心?”

    杨存失声叫道。全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李彩玉本就是老皇帝的人,能出现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她……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杨存觉着自己满心满心的,都被滚烫的思念淹没,只想将这个思念许久的佳人搂近怀中好好地疼惜一番。

    事实上,这么想的,也便是这么做的。

    “怜心宝贝,可想死爷了。快来让爷亲亲……”

    不似那种只想着将人给扑到了去,更多的却是思念的温馨。此时此刻,即使什么都不做,能够安安静静地彼此拥在一起,也是极好的事情了。

    不料高怜心柳腰一转,避开了杨存的触碰。口气有些生冷,道:“爷会想我?不过就是哄人的话罢了。不然,又怎会一日一日地不来看我?我知道您忙着,知道您身不由己。可是难道在爷的心中,怜心便是这般没用的人,只能为您增加负担么?既然如此,还说什么想念的话?”

    说着,竟然就掉下了泪来。仿佛心中有着无限委屈,如今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怎么都抑制不住。

    “怜心,你怎么……我不是……”

    美人垂泪,自有一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惹人怜爱之姿。杨存看着,讪讪地顿住了伸出去的手,心中却像是被谁拧了一把,又疼又酸的。有心这就过去将那些碍眼的泪珠儿给擦拭了去,又怕更惹的高怜心伤心。

    只得站住,放柔了声音道:“定王之事,想来你也是应该知道了的吧?那你可知,在我去津门之时,安巧她们都差点儿就没了的事情?怜心,不是爷不想你不去依约接你混乱之时,我也是怕伤了你啊!”

    “若是那样,我一定会心疼死的。你可是不知道,在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还有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我梦到最多的人,可就是你了。一心只后悔着,为什么在来之前就没有去见上你一面?万一我……”

    话为说完,唇上就多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来。高怜心的面上闪过换乱,哽咽道:“你好好说话就是,说什么混话?”

    看她这个举动,杨存就知道,高怜心并不是真的气恼,而是委屈。心下一松,扯下了她的小手放在掌中细细搓揉着,舍不得放开。面上笑嘻嘻地道:“我只是要说,要是以后都见不到你,我岂不是会后悔死?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深知杨存那个不正经的个性,高怜心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又羞又恼地想要抽手,发现没什么效果,也只得任由着杨存握了。

    “爷整日左拥右抱的,又岂会想着我一个?这句话,我才是不会信的。”

    别过头去,掩饰着自己失态的尴尬。红唇撅起,高怜心似是带着不满。

    这是自认识了高怜心以来,她第一次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使着小性儿。看在杨存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格外诱人。手下一个使劲,就要将人往自己怀中带。

    “冤枉啊,怎的就不信了?莫不是,非得要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不成?”

    “我才不看呢!”

    高怜心依然别扭着,以掌撑着身体,就是不如了杨存的愿。

    郎情妾意的戏码旁若无人地上演着,李彩玉的神色暗了几暗,最终深呼吸,将这刺眼的一幕刻意忽略过去,适时开口道:“高小姐,你也别这样了。爷可是一直想着你的,这一点奴婢可以作证。但是现在,也着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能不能,先说正事?”

    经这一提醒,高怜心才惊醒。也不再顾得上那些小儿女的心态,急急道:“彩玉说的对,正事要紧。”

    彩玉?这叫的倒挺亲热的。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杨存疑惑,却没有说出来,只道:“正事?你们来。还有什么正事不成?”

    “爷果然就是看不起人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有正事?既然没有,那我又是为何而来?”

    娇嗔着脸,高怜心假意生气道。

    “爷还以为,你是想爷想的紧了,才想着法儿来见上一面呢!”

    杨存刚打着混话,高怜心登时不满的一眼就瞪了过来。

    “不许嘴花花。”

    “嗯好,不嘴花花……”

    杨存投降,脸上猥琐气质尽显。浪笑着道:“那现在可以让爷亲亲,抱抱了吧?”……怎么绕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不是说了,正事要紧么?

    最后还是杨存不依不饶地同高怜心亲上一回,才作罢。大手还是不闲着,一直在她身上游曳着,口中却问道:“如今宫中凶险,你怎么就来了?若是有个什么好歹的,可要怎么办?”

    “爷,”

    被杨存逗弄的面上染上胭脂色的高怜心一边喘息着躲避着杨存不规不矩的大手,一边道:“我这是给您送东西来了。”

    “东西?是什么东西?”

    杨存倒是奇了。毕竟年长不说,经历的也多一些,高怜心做事,从来都是有道理的。如今却说是来送东西?难道还真是什么要紧物什不成?

    “自然是重要的东西了。”

    高怜心神秘一笑,将目光投向一边因着他俩的暧昧而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李彩玉。

    李彩玉也不扭捏了,只看着杨存,道:“公爷可是知道,在这皇宫之中,最可怕的人是谁?”

    “最可怕的人?”

    杨存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心思心思不停地游走着。看来李彩玉是来告密来的。这样也好,知己知彼,只会在不日的对决中更加加深自己的胜算,不然,说不定真就莫名其妙地被算计了。

    面上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你说的是,进良太监?”

    “进良?”

    李彩玉嗤之以鼻。

    “公爷错了,在这个皇宫里,最可怕的人,还远远轮不到进良那个老太监,甚至连那些暗卫们,都根本不足以惧。”

    李彩玉眼神坚定,看着杨存,面上却满是担忧。

    “嗯?不是他们?那还能有谁?难道这里还养着一个爷所不知道的傲世高手?”

    其实杨存知道,老皇帝身边的人定然是不简单的,不然他怎么还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坐稳了他的皇帝宝座?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从未见过的高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危机又不是不曾遇到过,只能拼上一拼了。杨存这话,也不过就是随意一问而已。

    李彩玉摇头,神色莫名。

    “的确是傲世的高手,可是爷也并不是没有见过的。”

    “嗯?”

    自己见过?还没有察觉出来?难道对方真就如此变态?杨存这下倒真是好奇了:“那人,是谁?”

    “难道爷就从未感觉到,当今圣上,也是七丹高手么?”

    李彩玉的话,如同一块陨石砸进了大海里,所引起的惊涛骇浪,让杨存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是真的很玄幻。

    公爷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也是七丹的高手么?李彩玉说。当今圣上……当今……再一次响起那张老态龙钟却不失威严的老脸,杨存顿时明白了,这个世界,他妹的永远都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他只猜出了老皇帝也许也是修道之人,却没有猜的出来,老皇帝的修为居然会如此的变态?

    这种逆天的实力还惦记着自己的金刚印还有炎龙?杨存嗤之以鼻,突然就想起来胧月说过的永生……

    第七章生死一刻

    八月初八,并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与那些喜庆或念想的日子相比,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平静的和以往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自然,这只是普通老百姓们的想法,若是他们在忙碌之余偶尔抬头望望,也只会觉着,怎么今日的云彩有些不一样?不再是那种令人腻烦的纯白,而是带上了丝丝妖艳的淡红。

    也许只是阳光太过强烈的缘故?没有人去深究。

    可是这样的天气,对修道者,也仅限于是有一定修为的修道修禅者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

    此乃天煞之象,最适合做一些违背大自然规律的事情。是天地相斗所繁衍出来的一种异象。在这样的天气里,要是修炼定会事半功倍,若是逆天改命,其成功的几率也是极高的。

    同样的,这些事情,也只有那些修为极其高深,且有灵物所相助的高人才能做的事情。普通修为的修道者,非但不能又任何的动作,还得极力将自身的修为给压制了。否则若是导致了邪火入体,走火入魔,可真就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一日一大早,杨存就起身了。站在院中望天,面色逐渐凝重。

    “恐怕是已经等不及了吧?这样的天象,今日必然……”

    话还为完全说完,就传来了宫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然后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过,一行内侍出现在了面前。

    为首的弯着腰,面上没有多少笑容。却不是进良。

    “国公爷,皇上召您觐见呢!”

    来的还真是快啊!这般的心急,是一刻钟也等不了了么?杨存冷笑着点头道:“圣上可是在寝宫之中?”

    不是他非得要这么问,而是自皇太孙病逝以来,老皇帝就极少踏出寝宫。据说是病情愈发严重,需要静养着。以前不知情时,还不会多想,自从李彩玉告知了老皇帝的秘密之后,杨存也会猜测,莫不是这老皇帝整日的不上朝不理政事,都是躲在寝宫之中提高修为去了?

    这可是昏君的做法。果然每一个人间的帝王,都容易在老年,接近死亡之时变的昏庸。连明君也很容易中招。、“回公爷,不是。圣上在乾坤日月宫等着您。”

    来的内侍恭敬作答道。

    “乾坤日月宫?”

    怎么有这么绕口的名字?而且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念起来就跟道观似地。杨存微一思索,心下一动,道:“莫不是国师在宫中的住所?”

    内侍似乎是讶异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回道:“是。”

    “难怪……”

    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音节,杨存整整衣裳道:“走吧!”

    “公爷这是不换过衣裳了再去?”

    内侍又是惊讶了。

    “就这么去吧!本公想着,这些皇上应该都不会怪罪才是。再说了,让皇上等了心焦了,也不好。”

    老皇帝的目标从来就是自己这个人。估计着自己现在就算是穿上一身乞丐的衣服去见他,他都不顾上在意了吧?

    这皇帝,还真是自信。这般的急不可耐,就不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还烫着了自个的舌头?

    怪异地偷窥了一眼杨存似笑非笑的俊颜,内侍继续垂首,目不斜视,也没有再说出任何关于此行不妥的话来。率先带路,引着杨存而去。

    被一干内侍们架在中间行走的杨存慢悠悠地踱着方步,一点儿也没有快行的觉悟。在踏出宫门的一刻,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一个响指。同一时间,本来很是平静的气候起了一股妖风。绕过杨存身侧,不见了踪影。

    杨存身后的内侍看见,那风居然还带着淡然的红色?随即又赶紧摇头,这般诡异的事情,定是自己看错。

    浑厚大气的宫殿,因为只以黑白两色装饰,看起来很有庄严的感觉。再加上空气中烟雾缭绕的供香,让这里更加地像是一座道观了。

    只是大殿之中,并未贡上任何道像,这一点,又有些不大协调。

    同样不协调的,还有殿内一张明黄色的扣金龙头软榻,同样一身明黄色衣裳的老皇帝此刻正躺在上面闭目眼神。微微翘起的嘴角,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定然极好。

    一道暗色的身影匆匆行来,直直到了老皇帝的身边。进良弯着腰,也是满脸喜色。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杨存一踏进殿门,阵法就会自然启动,到时候,纵使他能力再强,再有金刚印帮着,也是没用。”

    说着话,面上所有的皱着因为他的笑容更加地皱在一起。越看,越像是一朵开的正盛的菊花。

    似是被这样的兴奋所感染,老皇帝的眼睛睁开。目光湛湛,精光闪烁,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噙着笑意,简简单单地道一声:“好。”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皇上今儿个的气色,可是好的多了。”

    进良不失时机地夸奖一番,满面推笑说道:“奴才再去安排安排,以保证此事万无一失。”

    “不用了,”

    许是心情实在是好,老皇帝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一摆手,道:“不就是一个黄毛小子?还能用得着怎样对付?总不会翻上天去。纵然有五行二灵,也只是五丹的境地,就算是五行之灵的能力,也全然激发不出来。”

    “真是可惜啊!如此暴殄天物。你也不用再在宫里耗着,出去一趟,好好地安抚安抚镇王,让他过两天也进宫一趟。”

    越说越高兴,估计在这段时间内,这是老皇帝说的最多的一番话了。而且越说越兴奋,那眼神之中都闪现着抑制不住的狂热。

    跟在老皇帝身边的时间,几乎就和他本身年龄差不了几年的进良又怎会听不懂老皇帝的这番话,也笑着行一礼道:“是,奴才晓得。奴才一定会让镇王在三日之后,来宫中给皇上请安。”

    皆是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杨术,就连他身边一直形影不离的地奴,恐怕也不够皇上瞧的了吧?

    “嗯,去吧!”

    在进良躬身退出殿外,再出了日月宫时,他从未想过和老皇帝的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那样的另类。

    能够共赴黄泉,在奈何路上遇到,这是不是,也是另外的一种缘分呢?因为没想到,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提防。等经过空无一人的宫巷,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四丹高手,被一名字空气中突然出现的红衣小童拿石头击中头部而晕死过去,更加狗血的还是,进良压根就没看见到底是谁袭击了自己?

    昏迷的进良被一双稚嫩白皙的手毫不费力地拖着,融进了一阵很是奇怪的烟雾之中,自此,老太监进良,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

    杨存进来的时候,老皇帝已经起身了。立在殿中,看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所有的内侍,以及不少侍卫皆守在殿外,看的杨存冷笑不已。

    这老皇帝未免也太不自信了吧?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安排下一连串的陷阱不说,还要这么多的人守着。他不是应该很张狂地大喊着:“老子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

    才对的吗?

    心中怎么想,人还是弯腰拱手行礼道:“臣杨存,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仅限于是行礼,并没有跪下去。双腿立的笔直不说,头也不曾低下,无谓地同老皇帝对视。

    笑话,要算计老子,随时都想要老子命的人还要下跪?就算是贱,还不至于贱到那个份上。此时的杨存,态度不卑不亢,以往面对老皇帝时的圆滑和谦恭,统统都没有了。

    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过来,老皇帝带着洞察一切的深邃,似乎是将杨存的心思给看了个透彻。不过也并没有开口训斥,只扬声对着守在殿外的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去,守在宫外。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违令者,斩。”

    没有人会对老皇帝的命令产生任何异议,除非是他活的不耐烦了。尽管有些担忧地多看了态度有些诡异的杨存和笑容满面中深藏着威严的老皇帝一眼,侍卫们还是鱼贯出了日月宫,将厚重的宫门闭合上。

    在老皇帝看不见的角度,杨存唇角上扬。展开一抹笑意。带着得逞的意味,看起来很是怪异。

    下一刻,身体就被什么东西架离着腾空而起,尝试着挣了一挣,没有任何的作用不说,还清楚地感觉到随着自己的动作所产生的力道,被身下不知名的东西所抽走。

    杨存一惊,再也不敢乱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了,沉静的一点儿也不想身临危险中的人。

    将视线瞄下去,杨存见到的就是在殿内四周,以不规则的形状摆放着一些通体黝黑的蟾蜍。皆是张着一张大嘴,口中有乳白色的光束吐出。而束缚的撞击动弹不得的东西,则真是那些光束。

    这些是什么东西?杨存皱眉,又试着动了一下脚。果然就看到有淡红色的物质自自己身处深处被导出,最后直达那蟾蜍的口中。然后那双应该是用红宝石嵌镶出来的眼睛,居然眨动了一下。

    “……”

    感情着东西还是活的?杨存瞬间就蛋疼了。想着缠住自己的或许就是那些看似蟾蜍的怪异物种的舌头,就恶心的不成。竟然动了想要将那些东西给打碎的念头。

    而且这样的想法愈加腾升,竟有压制不住的苗头。

    本是平静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连杨存自己也感觉怪异,挣扎着动手,一道蓝色的光束毫不隐藏地飞出,再眼睁睁地看着被蟾蜍吞噬。

    蟾蜍们似乎被调动起了情绪?果然是活的?杨存这才有些后怕,感情自己真的大意了?

    心境受到影响,人挣扎的也就越厉害。可是如此一来,周身无力的情况也就愈加严重了。

    “混小子,若是不想被吸干,就乖乖呆着别动。”

    一声暴喝在灵台深处炸开,杨存一个灵激,真就停止了动作。清醒之后再看,那些蟾蜍的眼睛,居然散发着血光?这……

    “这他妈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爱卿难道不知道?这些幽石蟾蜍能够吸走人身上的污秽之气。”

    沉稳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带着怎么都掩藏不住的得意。

    见杨存突然就停止了挣扎,老皇帝的眼中有着隐约的失望。好在杨存紧随而来的抓狂,才让他舒服了一些,得意更甚:“这可是圣物呢,很多人终此一生都没有机会见上一面,爱卿能够亲自试试他的威力,也是一大幸事啊!”

    幸?幸你妈的头。有本事你来试试?靠。

    杨存暴怒,气的太阳穴的青筋直跳。不过还是忍住了无谓的,只能让老皇帝更加得意的叫骂,依着灵台深处的那道声音,强忍着身体无力的不适,盘腿而坐。跟随着念了一遍奇怪的经文之后,才感觉好过了些。

    “杨存。”

    见杨存闭着眼睛不再理会自己的样子,老皇帝暴喝。不过又很快笑开,道:“小小年纪能够如此临危不乱,爱卿果真是朕看重的人。”

    “操。”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杨存睁开眼睛,闪动着唇瓣,一字一句,恨不得将老皇帝给一口口咬死。

    “皇上还真的是看得起微臣,不知皇上用如此大的长势待微臣,是想做什么?”

    “杨存,你没有那么傻。而且胧月那个丫头,不是也将什么都告诉你了么?”

    老皇帝眼中精光闪烁,盯住杨存已经开始显的有些苍白的脸不放,道:“已经到这个时候,你还是想着要装傻?”

    “日,”

    又狠狠地叫骂上一句,杨存排泄了一下心中的闷气,才道:“皇上果真就相信,这个世上有成仙,长生不老一说?”

    “这个,”

    老皇帝神秘一笑,缓缓举起了双手,道:“朕会让你知道。你放心,朕一定会让你活到让你亲眼见见,长生存在的事实。”

    随着他的动作,七颗同色的内丹,带着强大的气场,浮悬与他的头顶之上。

    说完,一道带着无尽威力的褐黄色光团脱手而出,向着杨存所在的方向飞去。杨存被压制的脸呼吸都有些困难,脸上更是像被刀子割着似地疼痛不已。

    “杨存,你为朕立下如此大功,朕一定会善待杨家的。还有你江南国公府的人,朕也会让他们安安生生地度过下半生,所以,你就乖乖的,将金刚印和炎龙一道,给了朕吧……”

    操,老子操你妹,操你全家。杨存想喊,可是已经张不开嘴。周身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无情地撕扯着一般,筋脉全都断裂开来,可不堪言。所有的真气倾斜而出,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整个人越来越无力,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难道高怜心带来的东西不管用?不能啊!

    万丈光芒的瞬间迸发,刺得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老皇帝苍然立着的身躯,衣袍乱飞。以七丹的实力护体,虽然被这道超出意料范围的华光震的后退了几步,倒还不至于伤了自己。

    威严的面容之上尽是沧桑的神色,老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在杨存头顶不停地环绕着的五颗内丹在那一瞬间破灭成灰。而悬浮与杨存头顶的混元及时打出一道紫色的光线来,深入杨存体内。

    下一刻,金光灿灿的金刚印慢慢字杨存头顶出现,像是被强硬地拉出来的一般。而逼着双眼的杨存,则是满面痛苦之色。惨白着脸,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去。

    “国师,你说的,果真是没错。这混元,当真是世间奇物啊!”

    感叹一声,老皇帝苍老的声线中,带着尘埃落定的兴奋。沟壑分明的老脸缓缓笑开,如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越笑越开。

    “长生不老,修成半仙之体……哈哈哈哈……朕终于做到了,朕是天子……天子……”

    “嘣”地一声,头顶束着长发的金冠裂开,在不断涌动的气浪之中,老皇帝的发髻散开。张牙舞爪地飞舞着,加上张狂的笑容,看起来触目惊心。

    兀地,老皇帝的笑容顿住了。就那般凝固在脸上,僵硬地保持着嘴角咧开的姿势,很是滑稽。

    在他惊秫不解的目光之中,混元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声,如果不是耳力极佳的人,估计都听不到。然后沿着炉本身的花纹,裂开了一道细细地纹路来。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狂喜余味尚未完全退去的惊恐神情,老皇帝亲眼看着,混元炉体上的那道缝隙逐渐绽开,布满了整个炉身。而后又是一声轻响,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

    嘴大张着,老皇帝已经完全忘记了反应。在他的瞳孔深处,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杨存之前碎成粉末的五颗内丹一直环绕在他周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着,不能离去。

    刚刚露出了头顶的金刚印也在混元破裂之时,闪过一道耀眼华丽的光芒,不见了影子。

    这还不算完,从内丹破裂开始,杨存的周身就被一层薄薄的淡绿色光辉虽笼罩着。细看就会发现,那光芒,还是来自杨存身体内部的。

    随着绿光越聚越浓,那些粉末开始错乱不安起来。”

    波“的一声轻响过后,一颗金色的小圆球出现了。而这仿佛就是一个开始一般,鲜红色的,深蓝色的,纯白色的,黑色的,还有绿色的小球一个一个相继出来。直到最后粉末完全消失……

    老皇帝眼中的惊恐无限地扩大着。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花了眼?如果不是太过震惊以至于无法动弹,都会毫不犹豫地揉揉眼睛来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就是真的?

    那些小球,他自是再也不会认错。但凡是修道之人,又怎会看不出来,这是道家修为所解集出来的内丹?

    而杨存的,显然更加的令人抓狂。

    一连八颗,比最高之境的九颗,只差了那么一个。连自小就在国师张宝成的亲自指导下创下整个修真众人中神话的老皇帝,都比过了去。

    且与众不同的是,杨存的内丹完全是不同的颜色,没有那两个是完全一样的。

    这不合道理!

    可是,道理又是什么?

    “八丹……八丹……”

    老皇帝喃喃自语,好似不能够正确地分辨的出,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他的梦境?饶是一身威严,傲视这天下的皇帝,在这一刻,也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一直未曾发出任何声响的杨存,才经历过了这一场变故之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春暖花开,万物更新。他的周身,更是镀上了一层如同神祗一般的光辉。

    “这半仙一说,原来是真的啊?”

    缓缓笑开,杨存满面讥讽。睥睨着已经与平时判若两人的老皇帝,声线清脆:“是八丹没错。臣,谢过皇上为臣提升修为而费尽心机。”

    最后的四个字,被咬的极重。老皇帝顿觉不妙,飞身后退,就想要逃离了这里。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经觉察到了浓烈的不安。那是一种人类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有的敏感。在杨存的眼中,老皇帝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这个杨家的后生,怕是要和自己仔仔细细地算上一算了。

    只要出了这里就好,只要出了这里,他就还是那个掌控着天下的皇帝。纵然杨存再厉害了去,当凭着杨家这一项软肋,他就不敢将自己给怎么了。到时候,还有的是机会。

    必定是在那个万人所不及的高位上待了那么多年,那些利弊得失,几乎不用思考,就自动出现在了脑海里。现在的老皇帝甚至都无比悔恨起来,自己怎么就遣走了那些侍卫?如若不然,还多少能起点作用。

    挡,自然是挡不住如今的杨存的,但是只要能够为他争取一点儿时间,也是好的。

    其实说起来,七丹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尽管老皇帝的身子骨已经着实虚弱的厉害,想做什么也不能那般的得心应手。可是一旦移动,能看见的,也就是虚影了。

    瞬间移形幻影,到了这个阶段,完全就是小儿科。

    然,老皇帝快,杨存却比他更加的快。一道闪电状的光线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用到,就穿过了那道根本令人捕捉不到其具体位置的虚影。下一刻,老皇帝的身躯就顿住了,居然合炎龙自扭曲的空气中出现的场景很有的一拼。

    在那身明黄色威严精致华丽的龙袍上,破了一个洞。在胸口的位置,连着衣袍下那副惨老的身体,一起破开的。有光线甚至都能够从里面照进去,再从另外一面出来。

    却是没有任何的血迹。伤口四周,都是被烧焦的样子,将那些本应该喷涌而出的鲜血禁锢住了。

    可是,在心脏的位置破了一个洞,没有了那颗跳动的器官之后,人还能活吗?老皇帝眨着眼睛,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时,躯体轰然倒地。

    “皇上,就真的这般想要臣的性命?难道是臣不乖,没按着皇上的意思做事?”

    之前浮在了半空中的人徐徐下降,杨存皱着眉头低语的样子,萌的就跟一只小白兔一样。

    这根本就是在无底线地刺激老皇帝了。喷出一口鲜血时候,老皇帝终于面如死灰。

    “这……不可能……”

    喃喃低语一遍,垂临生死的老皇帝瞳孔瞪大,在其中倒影出杨存的影像之后,突然仰天大呼:“这不可能,国师的方法不会有错的,国师不会骗我。那么……”

    抬起了视线,遥遥与杨存对视着,老皇帝的眼红的像是小跑滴出血来,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存,你做了什么?”

    伸手将唇角的血渍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之后,杨存无谓一笑,充满了挑衅。

    “皇上这是在问臣么?您洞察一切,又岂会有什么是您所不知道的?”

    “少废话。”

    老皇帝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到丧失了理智。有些狂乱的癫疯。身上的威严尊贵不再,有的只是无尽的贪婪绝望和荫冷,盯着杨存的目光,恨不得直接将他给吃了。

    “杨存,你最好从实被朕召来,你到底做了什么?如果敢有半分隐瞒,朕定然叫你整个杨家,自此绝户。”

    让杨家自此绝户?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杨存放置在唇畔的手,开始一点一点地收紧。甚至都听的出骨节发出的“咔咔”声响。

    脸上,却是笑意更浓。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嘲讽。

    “臣做了什么,重要么?皇上想的大概是,让臣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任由您自臣的体内吸取金刚印和火灵吧?”

    说到最后,已经嘴已经完全咧开。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老皇帝的天真,似乎在下一秒,就能大笑出声来。只是那笑意并未传达到眼底半分,瞳孔之中满是冰冷,甚至都带上了浓浓的杀意。

    在这之前,杨存虽然选择了与老皇帝撕破脸,却从未想过要对他怎么样。毕竟人家是一国之君,又是一个垂临死亡的老人家。大不了自己以后远走高飞,不再做这个敬国公。领着一帮子美娇娘们,说不定日子还会过的更加的逍遥自在。

    “杨存,你好大的胆子……咳咳……弑君……你是想篡位么?咳咳……你可是别忘记了,杨术还在朕的手里……咳咳……”

    随着强行说出威胁之语,老皇帝的口中不断有更多的鲜血涌出,呛的他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那血流的,就跟不值钱似地。

    只要不想死,世人都有一个相同的毛病。那就是明明知道已经没有了机会,还要死死地抓住自己所认为的一线生机不放手。仿佛只要那样了,就是抓住了生的希望似地。

    “这样啊?”

    杨存顿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垂死挣扎的老皇帝,笑容无害。

    “其实,臣本来还真的没有弑君的打算。可是皇上现在如此说,不就是等于告诉于臣,若是您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就定然不会放过杨家不会放过臣?若是那样的话,皇上以为,臣还会傻到,让你离开?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说着,沉静的面色开始愈来愈冷。缓缓地,举起了已经凝聚着华光的手掌。

    “……”

    老皇帝被噎住,瞪着一双死鱼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您安心走好吧!这大华国,即使没有了您,也一样会姓赵的。”

    杨存勾唇一笑:“相信臣。”

    一点光团,以老皇帝为中心,完全炸开。布满了整个大殿。还有不少自殿门飞出去,在殿外的空地上蔓延来开。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其中夹杂着万道闪电,朝着各自不同的隐秘方向准确无误地激射而去。

    那些闪电所在的方向,每一处,都隐藏着一名皇家暗卫。早就察觉出里面或许有什么不对劲的暗卫们因为严格的训练而不敢乱动,只等着老皇帝的一声令下。殊不知震惊到慌乱的老皇帝压根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想起宫外的侍卫都没有想起他们。

    结果最后等来的,就只是致命的攻击。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八丹之境杨存所发出的攻击,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了他们的性命。

    鸟雀,早在老皇帝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惊飞了。这里除了杨存自己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活物。但是殿内殿外,却只有老皇帝一人的尸体。那些暗卫隐藏的地方本就是极为隐秘的,恐要等到尸身都发臭了,才会有人能够注意到他们吧?

    那些荫谋,那些算计。从杨存自异世穿越而来,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就一直围绕着他所展开的计划,就这么以国师张宝成亲自动手设计的结局所截然不同的姿态结束了。

    步步为营,时时设计。自已经过世的国师参透了天机的那刻起,就从未放弃过对长生的渴望。对此,甚至都要求当初国师做下了逆天之举。

    一抹自异世来的游魂,同名不同人的存在。甚至于连后来的金刚印的荫错阳差,炎龙的巧合,都清清楚楚地掌握在他的手中。

    只因为,他是皇帝。整个大华国都是他的,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属于自己?

    那所有的事情,也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寻五灵,找混元。只差着最后一步,就能够梦想成真。

    但还是出了差错。这一次,已经没有另外的一个国师来帮着他了。

    当初做下逆天之举时,张宝成就曾说过。这般逆天命而行,会召来非同一般的意外。只是令他不曾想到的是,这个意外居然是指杨存这个承载体?

    完全令他措手不及。

    皇帝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的参不透天意?就算是晋升成为七丹的绝世高手,还不是一样只能延缓衰老而不能完全长生?

    “杨存……”

    所有的变数,都抵不过对此人的一丝疏忽。其实这些本来是应该避免的,在张宝成说那句变数的话来,就可以避免的。

    可惜,已然迟了。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彻底的破灭,烟消云散了。那些算计,那些荫谋,都成了无意义的作为。连为了替自己想出法子而做下违反天道之举而受到惩罚的国师,都白白就死了。长生啊……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只要……伸出枯枝般的手,费力地伸向杨存所在的方向。

    就好像只有那样了,才能将那些所有失去的,都找回来一样。甚至于连盘踞在杨存体内的二灵也能一并夺过来一般。

    二灵,加上杨术的地灵,只要以着混元的能力将这些合并在一起据为己有,就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整个大华国,也自此不会再更换皇帝了。

    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偏偏就是触碰不到……

    第八章全新的开始

    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手还是无力地垂下。所有的东西都在老皇帝的眼中碎成了粉末。只有最后卡在喉间的那句话,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直到最后一刻,老皇帝都没能够瞑目。自然也就不知道,除了杨术的地灵,杨存身上的金刚印和火灵,魔门的水灵之外,天地相斗所繁衍出的第五灵,木灵,也已然出现。

    连杨存本人都没有想到,主木石之术的木灵,居然一直都在刘奶奶身上。当高怜心含泪说出,这木灵本就是她爷爷自知自身危机,为了不至于此宝被歹人夺了去,一早就交付了刘宛白,请她替他们高家守着,若是再有了机会,再还回去。

    而刘奶奶和高家爷爷的关系,居然是师兄妹?

    当时那种凝重的场合,杨存实在是不适合丫丫,不然一定坐实了这二人之间有奸情的罪名。要知道,自古这师兄妹时间,才是最容易就搞个同门恋情还玩玩的。

    所有的一切,其实度不曾有错。张宝成设下的阵法的确是封印了金刚印的力量。纵然炎龙被杨存及时送离,但是在自身被封印的状态下想要启用火灵的力量,已是不可能。

    有混元在,有老皇帝自身七丹的实力在,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生辅佐了三代帝王,最后为了老皇帝的长生而付出了生命代价的张宝成应该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可惜,漏掉了木灵。

    木之灵宝,其实一早就被以木石之术传承的高家所掌握着。可惜的是,本没有那份机缘和悟性,即便是得了宝贝,在他们祖上相传的手中,也就成了了一件没什么用处的死物。所以在高家被灭门之时,纵然就宝贝,也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带给他们的,就是被人窥视的危险。

    以莫须有的罪名派萧九将高家灭门,除了那些表面上的原因之外,萧九也对杨存说过,定王嘴根本的目的,是一件宝贝。

    以前杨存不懂,现在懂了。

    好在如今高家也终于出现了一位难得的悟性极高的人,虽说是女子,但好歹也是高家的血脉不是?参透主木石之术的木灵,即是参透了起死回生之术。将木灵的力量暂借于杨存,不仅解除了原有的封印,其力量才会成难以形容的爆发之势。

    这就是高怜心一直带着刘奶奶身边潜心学医的意外收获,也是在得知杨存出事之后,央着李彩玉带她进宫最终目的。

    临死,老皇帝都不曾想到,出错的不是国师张宝成,而是……多出来的第三灵……

    冷眼看着老皇帝落下了最后一口气,杨存才移动脚步向着外面行去。之前老皇帝为了不让人打扰,遣走了所有的宫人。是以不曾有人看到这副弑君的场面。可是在踏出那扇宫门之后呢?

    杨存知道,等待着他的艰难,才刚刚开始。

    下腹丹田处的八颗颜色各异的内丹有顺序地徐徐转动着,有一开始的猛烈强光逐渐转弱,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

    八丹之境,迄今为止从没有人曾到达过,杨存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再加上居在自己体内的五行二灵,老皇帝一生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到得到的永生,就这般清楚地落到杨存的身上。

    如此天大的喜事,杨存却是笑不出来。不是不想永生,而是在这扇紧闭的宫门之后,潜藏着太多太多东西了。一个进良算什么?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悠悠众口以及整个大华国所有的人。

    纵然有多厉害,也不能将人都给杀了吧?这样的事情,恐怕是连神仙都做不到。

    复又回首望了一眼以最狼狈的姿势结束了其辉煌一生的老皇帝,杨存叹息一声,迈开了步子,朝着大门而去。

    罢了,既然是应该面对的事情,那么逃避,自然是解决不了的。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实在大不了的,就来个失踪。那个新扩张出来的异度空间里,自己这一帮子人在那里头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只希望不要真的连累到杨术,整个杨家就好。

    距宫门不过数十米的距离时,杨存顿住了脚步,举起手臂。

    门外有人,若是现在就想着要对自己不利,杨存觉着,还是很有将他往黄泉路上送上一程的必要。

    下一刻,厚重的宫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一道相对杨存来说娇小一些的身影闪了进来,又将宫门关的严实。回头见到杨存不善的目光时,着实惊吓了一下。

    “公爷,您……这是要杀我么?”

    来的人,是总也喜欢男扮女装的胧月。

    扬扬眉头,杨存沉声道:“你是来,为皇帝报仇的么?”

    听到“报仇”两个字,胧月的身躯震动了一下。目光绕过杨存遥看向大殿时,嘴唇微动着,眼中闪现出极其复杂的光芒来。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再望着杨存时,已经是满脸受伤。

    相反的是,她的声音却是冷清之极,一看便知,杨存那句话,可是伤着了她。

    “不是,我是为了公爷往后的道路而来。”

    抿抿唇角,胧月继续说道:“公爷现在,可是需要一个新的皇帝。”

    “嗯?”

    杨存有些微怔,试探道:“你为何帮我?要知道,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才是你的家人。”

    “家人么?”

    胧月冷冷一笑,只觉得心痛难当。

    “皇家人性格多薄凉,难道公爷不曾听说过?我这里有一个计划,能够保证公爷全身而退,不知公爷有没有兴趣?”

    胧月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也就像是她说的,皇家人性子本就薄凉,又岂会为了那一夜夫妻之恩而跟着自己陷入义无反顾的境地?想通了这一点,杨存也就放下手臂,简单地道:“说说你的条件。”

    “你……”

    胧月猛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杨存。半响之后,才再次冷笑出声,凄然道:“很简单,就是想要问公爷一个问题。”

    “嗯?”

    杨存皱眉,示意胧月明说。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根本就不曾相信过我?哪怕是一刻,也从来没有?”

    这才注意到胧月眼中破碎的情愫,杨存后悔的差点儿抽了自己嘴巴。都怪老皇帝,弄的他有些草木皆兵。总想着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单纯的存在,从而伤了胧月一片真心。

    “抱歉,胧月。我不是……”

    “其实,公爷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有目的的。”

    极快地收拾好狼狈,胧月脸上,又是一贯的冷清。别开眼,不看杨存,只道:“你想的没错,这个计划对我,也有巨大的好处。所以,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居心叵测。如果说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你是不是就不会多想了?”

    回想起杭州的种种,回想起胧月为了逃出来向自己报信的惨样,杨存的那个后悔啊,真的是肠子都青了。

    你说自己怎么就在关键时刻犯浑了,将胧月也给怀疑了去?

    “胧月,我真的……”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公主。那么公爷,时间不多,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开始说说我的计划了?”

    胧月出声,很干脆地打断了杨存的解释。

    “……”

    杨存无奈,想着方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点头道:“你说。”……

    宫门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到任何的不妥来。奉命守着这里却不敢进去的侍卫们尽忠职守,很认真地保护着老皇帝的安危……

    而进良是被疼醒的。那种疼痛来自于,被放在火炉上烤的炙热所产生的疼痛。等他勉强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红的世界。

    火红,大红,水红,赤红……红的让人心慌,红的让人绝望。而且明显的是,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

    皇上呢?心中大喊着不妙,进良想要起身。手掌撑地,立刻就被烫的缩了回来。再看自己一直与地面接触着的靴子,居然已经被烤焦了。

    “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

    突兀而稚嫩的童音,就那样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了进良的耳中。回头看去,一名可爱的红衣小童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自言自语道:“老子明明已经是特意的降低了温度啊?这样还不行?这也太细皮嫩肉了,简直比禽兽还要细皮嫩肉……”

    这些话悉数如了进良的耳中。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却并未发作。只是耐着性子道:“那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啊?不就是我的地盘咯?”

    孩子一脸无辜。

    “那,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继续不死心地诱导着,进良的不安越来越厚重。不是担心自己,只想着若是皇帝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很简单啊!”

    小正太做顽皮状地歪了歪梳着小髻的脑袋,貌似很天真地道:“很简答啊,只要你能打赢了我,随时可以离开的。”

    “打赢了你?”

    尖细的嗓音响起,进良有些不可思议。觉着着定然是谁家的小孩在玩笑。可是这里却是如此的诡异……看着孩子的目光之中,带上了审视。

    “那么,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啊?”

    小孩挠着头,看起来很不满意。不过随即就露出了狡黠的笑意,道:“放心,你一定认识我的。只要我换个样子就好了。”

    “换个样子?”

    还在诧异与这句话的时候,进良就看到那个小孩朝着地上倒去。也不伸手,待冷眼看定,瞳孔生生扩大了几分。

    一条通体鲜红的小蛇盘桓还在脚边,吐着蛇信子。居然看得出得意的笑容来。虽然化成人形时不曾见过,可是这条蛇,进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是……是……”

    震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进良抖着手指,那个就要出口的名字却被卡出了。如果他是,那么这里不就是……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会这般诡异的原因。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进的了传说中的地方,可惜进良却真的高兴不起来……

    地上的小蛇摇身一变,居然又恢复成了小正太的样子。冲进良笑的很是没心没肺。

    “你好,我叫炎龙。我就说了,你绝对会认识我的。现在看吧,我可是没有骗你。”

    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就是获得了杨存真传啊!

    终于顺畅了呼吸,进良的眼中却是如临大敌般的凝重。“你……究竟想要怎样?”

    “想要怎样啊?”

    炎龙居然真就托着下巴沉思起来。进良瞅准机会就想起身逃走时,火热的目光投过去,渐沉。

    “杨存说了,把你给我,你就是我的人了。炒炸煎焖,我说了算。”

    话音一落,整个世界火光四起。带着要见所有都要燃烧殆尽的狠绝,肆意地狂妄。

    在逃无可逃的情况下,纵使四丹高手,叫的也还是一样凄惨……

    大华国贤德帝四十八年,贤德帝病逝。前太子殿下遗孤即位,号永乐。永乐元年,皇帝亲姊胧月郡主正式被册封为胧月公主。后宫一干宫妃,或陪葬或送走,被处理了个干净,开始腾出地方为新皇纳妃之用。

    尽管新皇年岁尚浅,但选秀之事,在新皇正式登基之后,就已经被提上了日程。也因着新皇年岁尚浅,不足以亲政,贤德皇帝遗诏,封镇王杨术为摄政王,辅佐幼主,守住这经过了重创之后风雨飘摇的大华国。

    暗中,甚至有一段时间,有不少人都怀疑手握大权却只是异姓的镇王会不会干脆取而代之?不过在后来镇王兢兢业业,不论是在礼数上还是大局上始终不肯越雷池半步这一作为上,如此谣言终是不攻自破,直至新皇成年亲政之时,已完全听不见了。

    百年杨家,因为一个尊尚敬国公,一个摄政王,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时刻。而在定王一事之后,大华所有的官员都经过一次洗牌,渡过了人人自危的局势之后,本有些风雨飘摇意味的大华国,居然就以及其诡异的姿态安定了下来。

    周边列国并未乘着大华危机之时出兵骚扰,不仅仅是有一位战无不胜,在大华享有多年每名的镇王坐镇,还多出一位可以请得动天兵的敬国公来。

    更有时不时地在各个国君梦中出现的那一行为粗暴的红衣小童出言的威胁。传说那小童,乃是五行之灵之一……

    自然,这是后话。

    京城之中,倒是另有一件诡异的事情为百姓们所津津乐道。却有忌惮于皇家的势力,而不敢大肆渲染开来。

    京城荣王府,被一把诡异的大火烧了。府中上百口人,幸存者不是很多。所幸除了荣王重伤之外,其子倒是没有多大的损伤,也就是为荣王这一脉保住了骨血。

    那火说是诡异,是因着那火,居然用水无法熄灭。于是便更有谣言说,那是天火。是荣王坐下了天神共愤的恶事,才招来的这一祸端。

    自然,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而自此以后,荣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荫雨绵绵的天气,在这秋意愈加浓厚的时期里,也就显得有些寒冷了。一处破庙之中的草地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少的长相俊美,老的那一个看起来行动不便,应该是有重伤在身。

    在他们不远处,立着六个做侍卫打扮的人。看似保护,但是更像是在监视。

    这一行人,人手一只简陋的包袱,像是在赶路。

    “父王,孩儿不懂。杨存,他到底凭什么?”

    年轻的那个男子在仰头饮下一口冰凉的水之后,扔掉了手中的水壶,愤然道。许是不曾过过这样的苦日子,眉宇之间带着极度的抱怨。

    “休得要胡说。”

    老的那一个却是慌慌张张地倾身捂住了他的嘴,声严厉色地呵斥。

    终是对自己父亲有着骨子里的惧怕,年轻的那一个撇撇嘴,没有在吭声。

    “孩子,你记住了。你这条命,都是奢求的来的。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活着,不就成了?以后那称呼,也改了吧!”

    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老者遥看着外面不曾停歇的秋雨,面色一阵恍惚的惆怅。

    深深地叹息一声,低声呢喃道:“悔不该当初,为父的算计了他啊!”

    说完之后,声音更低,似乎有些咬牙切齿道:“说知道那个人,居然这般的小气?非得要斤斤计较。”

    声音太过低沉,年轻的那个显然是没有听到。疑惑道:“您说什么?”

    “没什么。”

    老者神色一整,吞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口饼,道:“快点,差不多要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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