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饭,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忍者的食量。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丁次风卷残云般的消灭着一盘有一盘的菜,那气量,那架势,让人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的胃是否直接联系太空黑洞。
“喂喂!丁次,你也稍微吃得慢点啊!要不消化的。”鹿丸手里握着筷子点了点盘子刚要夹菜,眼前就只剩一片空盘。
“吃得下说明身体好。”我笑眯眯地看着老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有某种变态的快意,“丁次君,这样很好,多吃点不要客气。一定要吃饱哟~”说着,我拿起水壶,往他的杯子再添了点茶水。
“哟西!我对于美食的需求是无止尽的!”小胖墩怪叫一声,下筷子的速度又上了一个等级。
“天天,过来帮我端菜。”妈妈优雅地起身拉着我的手就拖进了厨房,顷刻间便换了一副嘴脸,她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这顿饭目前为止已经吃掉了五千三百六十七元。据保守估计这是咱们店二十三天的营业额。我替你负担十天,还有十三天要从你的零花钱里扣回来。”
什么!?
“妈,你不掌勺了,改行当会计了么?”
“少废话!”妈妈把算盘扔到一边,抄起菜刀开始剁排骨加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钱,什么都是白搭!”
再次回到餐厅,丁次仍旧在红光满面地胡吃海塞。
“丁次啊!这个吃多了会蛀牙,还是要注意身体啊!七分饱容易长寿啊!”我万分郁卒,好像看见了钱包里的票子如流水一般离我远去。
“咦?”正端着饭碗跟丁次拼速度的鸣人转过头看着我,他吸了吸鼻涕,正直地说,“包子头姐姐刚刚还说要吃饱的啊?”说着,他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鹿丸,“对吧?对吧?”
“嗯。”鹿丸点头。
一个空碗伸到眼前。
我顺着手看过去,正好对上宁次那双波澜不惊的白眼。
“添饭。”他说。
“哦……”我内牛满面。
大约七点多的样子,家长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过来接孩子回家。
七点半,客厅里除了我们一家子就只剩下鸣人、宁次、鹿丸三人。
“再吃点水果吧!”妈妈笑呵呵地将已经去皮切块的苹果往宁次和鸣人面前又推了推。我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你就想着别人家的儿子,自己的女儿就不顾了么?
就在我踮起脚尖终于到一片苹果的时候,宁次站了起来,“阿姨,我该回家了。”说着,他朝我妈礼貌地鞠躬,“谢谢您的款待。”
“哪里的话哟~”妈妈捧着脸,笑得那叫一个春花灿烂,“你是天天的朋友嘛!有空多来玩!阿姨给你烧好吃的。”说着,她一脚踢在我屁股上,说道,“快去送送宁次。”
陪着宁次相对无言地走出两条街,四周的人群熙熙攘攘,其中不乏牵着孩子出来逛夜市的父亲。我看着旁边那个拉着爸爸的哭着闹着要玩纸兜捞金鱼小男孩,笑了笑在掌心呵了口气,搓了搓手。
“这天气真冷。”
“嗯。”宁次点头,白净的脸上只有鼻尖上带着一点冻出来的绯红。
“你等下回去不要急着睡觉,吃得太饱了躺下会不消化。”我没话找话说。
“嗯。”他再点头。
“睡觉之前要喝牛,温的,养胃又促进睡眠。”我又啰嗦了一句。
“嗯。”他再一次点头。
“那就送你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再过一个路口就要到宁次的家了,送到这里应该没有问题。还是有暖气的家最舒服,想到这里我又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这个……”宁次低着脑袋踌躇了一下,然后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昨天手工课的作业——纸鹤。
“这个送给你,生日快乐。”他说。
“哦。谢谢。”我伸手接过,看一眼,然后揣进口袋。
宁次小朋友,你就算舍不得花钱买礼物,也不能用手工课作业对付我呀!
要知道,这个作业我也有,而且也是你做的……
“那我回去了哦。”我朝身后指了指。
“要我送你么?”
冷风乍起,我在原地打了个哆嗦。
“不用。”我的嘴角抽了抽。
你当我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么?
还十八里相送咧……
再回家厅里只剩正在看电视的老妈和坐在一边打毛线的老爸。
“鸣人回去了?”我朝走道看了看。
“回去了。”老妈举起遥控器又换了一个频道。
“哦。”那正好,我不用再出去送一回人了。
“老爸……你是什么时候有这项爱好的?”我指着他正在织的东西,从外形上看那依稀是一件背心,而且有模有样。
“哦,你妈妈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老爸放下绒线针,动了动手指,然后说,“我想要一件背心就要自己动手。”
我默默地看向那个正坐在电视跟前的女人。
妈,你太狠了。
“天天啊!晚上你没事吧?”老爸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伸了个懒腰。
“没有。”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同一条街,同一群摊贩,同样的熙攘,但是身边的人不一样让我的感觉也有了微妙的变化。爸爸的手掌很宽厚,很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他牵着我让我觉得很安定很放松,就好像真的回到了那遥远的小时候,那时爸爸牵着我的手去赶庙会,还会给我买一个很漂亮的兔子灯……
“天天啊!”爸爸弯下身子将我抱在怀里,他轻声地问我,“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么?他们都是谁?”他指着街边的摊贩,和蔼地问着。
我垂下脑袋,来回搓着冷凉地手掌,“你说,他们都是线索,是我们作为情报人员最大的财富。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有秘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些知道真相的人,然后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
简而言之,他们都是线人,我们讨好他们掌握他们,只为了在他们心理防备最低的时候从他们嘴里撬出真相。
“嗯。”爸爸满意地点头,然后又说,“还有,他们也是朋友,是作为忍者必须去全心全意守护的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又说道,“做忍者的,一辈子颠来倒去也就认识那么几个忍者,等他们都死了,回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什么也剩下了。”爸爸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英雄迟暮的落寞。
我躺在爸爸的怀里,突然想起一个笑得很好看的男人。
旗木卡卡西。
他这辈子,好像的确是什么也没剩下……
“所以说,年轻人就该多交些朋友。大家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挥霍些青春,留到老了也有东西可以拿来回忆。”爸爸吸了吸鼻子,然后笑了起来。他抱着我,几个瞬身就从闹市到了僻静的后山。
他将我放在山崖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自己在我身边坐下,从口袋里出烟盒,笑着问道,“天天就让爸爸抽烟吧!家里妈妈老是不让,烟瘾犯了也只能忍着。”说着,他点燃烟头,像是享受似得深吸一口才说,“还好我以前是忍者,这点瘾还能忍。”
我默不作声地动了动身子试图坐得更舒服些,山崖下河水湍急奔走,水声传进耳朵已经有些模糊的,但是却让人心悸。爸爸仍旧在抽烟,但是烟气却在飘散到我的口鼻之前就已经被猎猎的风刮散。
“其实,前几年你说你不想做忍者的时候,爸爸我虽然表面上生气,但是心底却有些暗暗地欣喜。做忍者太苦了,特别是咱们这样的忍者。有好多前辈在村子外面忍辱负重,颠沛流离了一辈子,最后为村子捐躯了却仍旧不能被刻上慰灵碑。”爸爸吐出一口烟圈,暗淡的火光下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哀伤。
也是。
做特务的,就是两面不讨好的角色。
高层要是死了,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永远不明真相了。
吃力不讨好,死了还要被拿来当反面典型,太悲哀了!
比如……黄鼠狼君,想想他们家二少,他这真叫是死不瞑目啊!
“真抱歉,跟你讲了这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爸爸丢掉烟屁股,大大地吐了口气,然后冲着我笑问道,“现在后悔了么?”
做人关键的时候就是不能怂。
我挺起脯,掷地有声地回答道,“不后悔!”
反正,据我跟我妈两个人的回忆,天天也就是个龙套没什么历史使命要她去承担。
“哟西!好样的!不愧是咱们鹰羽家的女儿!”爸爸笑了起来,同时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我因为措手不及在毫无阻挡地情况下从山崖上的石头上滚了下去。
“啊————”
我是从悬崖上滚落的,一路跌跌撞撞,山壁上的碎石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隔开我的皮。偶尔也有几块大石,我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攀住,但是下流的水将此处的岩石弄得湿滑不堪本没有着力点。我一直往下坠落着,除了风声和皮的撞击声之外,骨骼的断裂声也同时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仰面看着一路跳跃下来的老爸,默默地想我的饭盒怎么来得这么早?
老爸,你害死你女儿了。
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浑身缠着绷带,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两处骨折,一处粉碎骨折,还有一处骨裂,肋骨差点□肺里。
爸爸站在窗边被妈妈教育得头都抬不起来,见我醒来便一副激动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爸爸,你怎么谋财害命呢?”我虚弱地说着,“我还没存多少遗产呢……”
“别理这个混蛋,我要跟他离婚!”妈妈狠狠地白了爸爸一眼,然后望着我一副想要抱我但是想不出从哪里下手的模样。
我动了动脖子看见隔壁床上躺着的人之后,我顿时明白了爸爸的用心良苦。
眼镜兜,就躺在我隔壁。
我这没准叫做近距离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