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0章 今时的契丹公主
萧若下达命令,全军稍事休整一日,明日一早班师回朝。龙腾小说 ltxs520.com
异族铁骑已然尽数消灭,境内再无敌军,不必像来时一样狂奔返京,大可以沿着官道慢慢行军,顺便一路展示军威。因此派传令兵先行一步,通令沿途各州县地方官员做好接驾的准备。唯一遗憾的,便是出征得匆忙,诸般天子仪仗一样也没随行携带,好在萧若也不是那种爱显摆的皇帝,并不计较那许多。
南昱进得帐来,禀告说夺回契丹人劫掠的金银珠宝无数,请示怎生处置。
萧若问道:“南爱卿,你估计那些金银珠宝总共价值几何,值多少银两?”
南昱低头想了一会儿,恭声道:“回皇上,依末将估计,大概不下于两、三百万两。”
“这么多!”萧若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暗自转念,这些财物的失主只怕早就惨死在契丹人的屠刀之下,想物归原主势必不可能了。眼下府库空虚,国事艰难,处处都要用钱,正该拿这笔血腥钱财缓解财政危机才是。沉吟一番,道:“从其中拿出二十万两现银犒赏全军将士,其余的全部上交国库。”
“是,皇上。”南昱微微停了一停,小心翼翼问道:“是上交国库,还是上交内库?”
他这话说的很是委婉,其实就是问皇帝,把这笔巨财给朝廷呢,还是皇帝自己上腰包?
萧若一听,笑骂道:“什么国库内库!朕像那等整天琢磨着把国库的钱往内库搬的昏君吗?当然是上交国库。以后再也休提国库内库的事。”
南昱心下感动,顿首应是,转身出帐,自去犒赏全军。
今番皇帝御驾亲征,大破契丹鞑子,史书上一定会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不能留下任何污点。更何况现在正是皇帝广收民心军心之时,维护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比什么都重要。萧若如是想。
用过午膳,萧若把军营里的繁琐杂事统统交给几个将领处理,自己闭门谢客,在帅帐里潜心钻研如意神功秘笈。
自那晚险些被契丹公主偷袭得手,他深知自个儿武艺实在太烂,一旦碰上高手,举手投足间便会被敌人至于死地。他不敢大意,一遇空闲之机,便抓紧时间参悟神功,毕竟命是自己的,自己要不珍惜,神仙都救不了。
可是武艺这东西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日积月累慢慢进步,一丝一毫勉强不得。而且如意神功说到底只是一门内功,并没有牵扯到具体的招式,他如今内功已有基,但对招式仍旧是一片茫然,一窍不通。就好像一个人明明有力气,但是使不出来一样。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铁寒玉笑吟吟端着些致糕点进帐,但见她秋波似水,美眸顾盼,显得心绪大佳。
皇帝今日下有严令不许他人打扰,要是哪个将领来请求觐见,帐外卫兵们毫无疑问会挡驾,但是玉妃娘娘来给皇帝送点心,他们却不敢阻挡了。
铁寒玉放下点心,见皇帝捧着本小册子蹙眉苦思,一时好奇心起,劈手一把抢了过来,“皇上在看什么书?”
待她看清里面花花绿绿的彩绘春图时,登时羞臊不堪,俏脸儿布满红云,见皇帝望着自己满脸促狭的怪笑,一挥手把册子扔回给他,就要转身逃出帐去……
萧若心头猛的一动,她不就是个绝好的师父吗!赶忙一把将她拉住,“爱妃别走!”
“皇上真坏!看那种不堪入目的劳什子东西……”铁寒玉含羞嗔道,不敢回头望他。
萧若见她一副欲语还羞的妩媚模样,哪儿还有平日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不禁怦然心动。好在他知道此刻还有正事要办,当下便屏退绮念,扔开如意神功秘笈,一本正经向她讨教武功。
铁寒玉羞意稍退,一国之君虚心向自己请教武学,她更有什么说的,便恭声应是。
两人便在宽阔的帅帐里摆开架式,一个尽心尽力的教,一个全心全意的学,传授的不过是一些运劲使力的法门,以及浅的武学基本要诀。
萧若悟绝佳,学起来举一反三,一点就透,铁寒玉也为他的进境暗暗咋舌不已。
不消一个下午的工夫下来,萧若自觉受益非浅,暗忖再跟人动手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教一个学之时,难免耳鬓厮磨,肌肤相触,正所谓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用过晚膳后,萧若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搂进怀里,温柔的举起衣袖,轻轻帮她拭去面颊渗出的津津香汗,柔声道:“乖乖宝贝儿,辛苦你了。”
铁寒玉甜甜一笑,在他怀里水蛇似的不安扭动,不依娇嗔着。
玉人在怀,萧若双目泛红,凑头过去,冲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呵了口热气,吃吃笑道:“爱妃,朕今晚要你侍寝。”
铁寒玉一凛,立时挣脱他的怀抱,急道:“不行不行!皇上,我们说好了的,等回京之后,你明媒正娶,人家才能……才能当你的妃子。”
萧若好生无奈,妃子拒绝皇帝的亲近,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嘛!他满腔欲火正没个着落之际,便在此时,帐外有婢女求见,他一听大喜,让她们进来。
就见两个婢女搀扶着三公主耶律青岚缓缓行入帐中,这时的耶律青岚已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换了一身汉家女子的绸缎装束,一袭白色衣裳将她娇躯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风韵撩人,火辣得没话说。
她身上尚带着些许水气,肌肤白里透红,一头瀑布也似的秀发披散下来,在腰际轻轻荡漾,如墨玉般黑亮,泛动着诱人的光泽,越发衬托出娇面嫣红,玉肤如雪,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堪称人间绝色。
萧若当场就看得呆住了,世上还有什么比欲火泛滥之时、送个美丽火辣的女奴到自己面前更美妙的事呢!挥挥手让两婢女退下。
耶律青岚在皇帝火辣辣的目光扫视之下,僵立于原地,就像一个等待买主挑选的女奴,她似乎意识到今晚将要发生什么事,芳心又惊又怒,羞忿欲绝,美艳如花的俏脸儿红一阵,白一阵,娇躯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像她这等罕有的美人儿,笑时是一种美态,颦又是另一种美态,无不扣人心弦,赏心悦目,正所谓喜有喜态让人爱,怒有凄容使人怜。
萧若喉咙里咕噜一声,干咽口唾沫,看得食指大动,一阵阵心痒难搔,晃眼见一旁铁美人正醋劲大发,一个人生干气的可爱模样,便笑道:“爱妃,你今晚要不要也留下来,我们三人一起……一起那个,嘿嘿嘿……”他满脸坏笑。
铁寒玉终究脸嫩,闻言大羞,红着脸啐了口,一溜烟似的跑了。
萧若嗤嗤笑着向耶律青岚一步步逼近,如同大灰狼缓缓逼近一只惊惶失措的小白兔……
“你你你、你想怎样?!”
“嘿嘿嘿,朕想怎样,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问我?”
“你要是顺从,就叫通奸;你要是反抗,就叫强奸……”
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1章 凯旋班师
萧若涎着脸,嗤嗤嗤的笑不住,一步一步逼近,一步一步逼近……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别过来……”耶律青岚吓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不断望后退去,一惯坚强的她,到了这时节也忍不住想哭将出来。
耶律青岚一身武功不弱,萧若自不敢轻易造次,早已让铁寒玉想办法禁制住她的武功,这种事铁寒玉最是拿手,便给她服了一味专门对付武林人士的软筋散,如今她跟一个完全没习过武的深闺少女差不多。是以,萧若现在大可好整以暇的欺负她。
“看来你还不懂得一个女奴该怎么侍候主人,让朕来教教你……”萧若哈哈大笑着,张大双臂扑了过来。
耶律青岚吓坏了,娇呼一声,旋身疾闪,险之又险躲开了这一下。虽说她进帅帐之时,就有了被强暴的觉悟,在这军营里有几万华朝士兵,没有人救得了自己,要少吃苦头,就只有顺从皇帝,别无他法。但她格刚烈贞洁,心中想的是一回事,现实里又是另一回事,到了真要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来奸辱自己的时候,一时间又难以接受,心里一乱,本能地惊叫了一声,掉头就跑。
萧若也不急,饶有兴致的在后面追赶。这帅帐究竟地方有限,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你、你别过来……救命啊……”她边跑边语无伦次尖声娇呼。
“你叫哇!大声的叫哇!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哈哈哈!”萧若哈哈大笑,猛地张臂扑处,但见香风一卷,又叫她躲开了。
萧若便像老鹰扑小**似的扑得她满室乱窜。
忽闻“嘶”的一下裂帛声响,耶律青岚半边衣被他完全撕开,现出里面最后一层薄薄的贴身丝制小肚兜,但见下面一座颤巍巍的雪峰高高支着肚兜,曲线贲起,直欲突破束缚钻将出来……霎时间香四溢,熏人欲醉。
萧若看得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猛地又朝她扑将过去,却有意戏弄她似的专找她衣裳下手。
耶律青岚一身武艺被禁制住,很快便气力不支,虽奋力闪躲,却又如何逃得出他的魔爪。
就见“嘶”“嘶”之声连响,她身上衣裳化作片片碎帛飞舞,越来越少,女儿家最最隐密的娇躯裸露之处越来越多。她羞忿欲绝,两手护住紧要之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突然之间明白了,他不但要占有她的身子,还要将她的尊严丢在地下,来来回回的践踏。
当她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之时,一双丰腴白嫩的诱人大腿赫然呈露出来,火辣曼妙的身材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萧若自己也忍不住了,把她赶鸭子似的赶到床边,这一下看得真切,猛地一个饿虎扑食……
只听得她“啊”的一声娇呼,萧若便将她美绝人寰的娇躯扑倒床上,压在了身下。
耶律青岚急得要哭将出来,她盈盈可一握的侬纤腰身,水蛇一般在他身下扭动,正欲尖叫之际……萧若更不打二话,凑下头去,张开大嘴,对着红滟滟、微翘的樱唇便狠狠的吻了下去,她只发出“嘤咛”一声娇呼,便没了声音。
萧若的唇舌充满侵略的攻占了她的小嘴后,贪婪地吸吮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只觉滑腻而绵柔,美人香津丝丝甜甜沁入心扉。他老实不客气,两只魔手尽情的探索她从未向任何人开放的神秘胴体,只觉触感之佳,简直无以复加,淡淡的处女幽香渗入鼻端,一时间美得飘飘欲仙如置身云端。
耶律青岚鼻中“呜”的一声,火热的气息喷在萧若脸上,娇躯渐渐变得滚烫,挣扎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止,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异样的快感好似电流一般贯穿身躯,整个人便酥软了下去,鼻息咻咻,吐气如兰,哪里还搞得清楚状况。
好半晌,萧若这一下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方才恋恋不舍罢休,抬头咂巴咂巴嘴,品味一番,哈哈大笑:“不坏,不坏,滋味当真不坏!契丹公主滋味果然不同凡响!哈哈哈……”
耶律青岚羞忿欲绝,再也忍俊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一颗颗滚落,白嫩的脯起伏不定。此刻英风逼人的契丹公主英气全消,好似汉家弱女子一般无助。
萧若扑哧一笑,道:“我说小丫头,你哭个什么劲儿?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朕肯临幸你,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知道皇中有多少美人儿期待朕的雨露吗?要是回了京,哪里轮得上你,到那时候呀,你就是求朕也没有用——后中求朕的美人儿多着呢,哪里轮得上你。”
这一番强暴有理的话,直听得耶律青岚哭得更凶了,嘤嘤呜呜,好不凄楚。
“记住,你从今日起,再不是什么契丹公主,而是朕的女奴!你以后要称呼朕为主人,你要自称……嗯,你以前那个名字不适合你的新身份了,朕现在给你取个名字,你以后就叫‘阿奴’好了,嘿嘿嘿……”萧若乐不可支,好不快意,让一国公主变成女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耶律青岚听了他这话,不由得羞忿交集,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大草原上一朵高高在上的金花,如今竟被他作贱得如此不堪,沦为他最最低贱的女奴。
“嘶嘶”裂帛声中,萧若三下两下撕掉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她登时叫剥得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在床上。
他呆呆凝视着耶律青岚那玲珑浮凸,雪白如玉的美妙胴体,猛地咽了口唾沫,细细端详之下,不觉看傻了眼……浑身上下,竟是无处不美,无处不妙!
耶律青岚珍藏了二十载的女儿家娇躯,就这般暴露在他火热的目光之下,逐寸逐寸的欣赏,逐寸逐寸的把玩……她羞得抬不起来,两只玉手慌乱的遮掩紧要羞处,可往往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手足无措,她几乎快要崩溃了!
萧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邪邪一笑,伸出两只大手,开始对她美得惊心动魄的胴体使坏,尽情爱抚挑逗,以如意神功秘笈中记载的挑情手法撩拨于她。
不一刻,耶律青岚只觉一股股奇异的酥痒感觉,由娇躯上敏感之处瞬间的漫延全身,她不由得脸庞泛起红晕,美眸中笼罩了一层水雾潮气,粉面通红,秀眉深蹙,银牙紧咬,显然春情已渐渐萌动,只是凭借意志强行压制一时。
“别害怕,放松,放松……只要你乖乖的,朕会给你从未体会过的快乐,让你欲仙欲死,身登极乐……”萧若梦呓般的喃喃道,以无限温柔的语气瓦解她的抗拒之心,一面两手加紧施为。
终于,她红艳艳的小嘴里发出甜美的娇吟,眼波迷离,羞涩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春意,娇躯水蛇似的不安扭动。成熟的身体已经做好迎接男人进入的准备。
“是时候了。”萧若两眼泛红,欲火不可抑制,飞快脱光自己的衣服,扑在她胴体上……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这是一匹烈马,要加以‘狠狠’的征服,征服,再征服……”
(以下省略一万三千字)
……
翌日清晨,铁寒玉气鼓鼓闯进帐来,她一晚上没晚好,只要一想到帅帐中的旖旎春光,气就不打一处来。
只见皇帝与那契丹女人在床上交颈叠股而眠,皇帝在上,那女人在下,似乎仍是一副交欢的姿势,床单之上一片狼籍……
铁寒玉呆了一呆,霎时间面红过耳,狠狠啐了一口,又气鼓鼓的跑出帐去……
经铁寒玉这一闹腾,床上萧若与耶律青岚相继醒转过来。
耶律青岚微一动弹,就觉下体一阵钻心剧痛传来,疼不可当,不由闷吭一声,紧咬贝齿,狠狠瞪向皇帝,美眸中几欲喷出火来,羞怒交加,俏脸儿红一阵白一阵。
萧若心头大乐,他昨晚在她美妙的身体上尽情发泄连日来的欲火,狂猛如狮虎,用尽浑身力气去追逐极乐的快感,毫无怜惜之意,本不理会娇花初开的她是否承受得住,当真畅快淋漓,莫可名状。
他直到今天,还是头一回享受这等酣畅淋漓的爱。由于此前与皇后铁寒玉交欢之时,她们两人俱是处女破瓜,经不起狂风暴雨,使他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与皇后同时告别童贞的美妙时刻,他千般温柔,万般体贴,惟恐弄疼了身下天仙似的玉人;与铁寒玉那一次,他虽说口口声声扬言“强暴”,其实也没有鲁蛮干,缠绵时温婉慰藉,令她少受了许多苦楚。
而对耶律青岚就用不着客气了,她是最最低贱的女奴,不必照顾她的感受,萧若尽可以“为”所欲“为”。
他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之时,也不曾忘了默运如意神功心法,采补她的处子元为己用,获益也相当可观,她的资质与铁寒玉不相上下,使他内功再度上了一个小台阶,他大为欢喜,想不到这契丹公主竟是个上好炉鼎,日后可要好好调教一番。
他这一晚上算是彻彻底底的尽兴了,直弄得她欲仙欲死,足足折腾了她大半夜,到最后,他一时意动,再运如意神功采补了她一次,这回所获就少得多,但也比资质下品的处子稍强。
据皇帝师父那糟老头子所说,采补的女方如是处子,元初破时,浪费也是浪费,采补对女方没有任何伤害。但若换了妇人,强行采一次,女方元气受损,非休养十天半个月不能恢复。他有意要采得她下不了床,看她还怎么骄傲得起来,首先就是要将她的尊严扔在脚下使劲踩,踩,踩!——要让她完成公主到女奴的转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耶律青岚一夜之间饱受摧残,眼睛都哭肿了,下身更是红肿不堪,她并不知道他用了采补阳之术,醒来后只觉手足无力,浑身疲乏欲死,连爬起身都很困难。还以为被这男人硬是干得下不了床,不禁羞忿欲绝,晃眼间瞥见床单落红点点,艳若桃花盛开,她一时间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若在她身上获益良多,一早上起来只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正自意气风发的当儿,见她竟大煞风景的哭了开来,便唬着脸喝道:“哭,你再哭,再哭让人拖你出去当军妓!”
耶律青岚猝然听得“军妓”二字,想起这里正是军营,当即吓得哭声也停了,眼泪汪汪望着面前这主宰自己命运的男人,不由自主流露出乞怜的神色。
萧若见她这契丹公主已然屈服于自己的威之下,大为满意,笑道:“听清楚了,你以后是女奴——最最低贱的女奴,不是公主!你要时刻提醒自己这点,千万别做出与女奴身份不符的事儿,如若不然……哼哼!当然,朕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只要你乖乖的,当个称职的女奴,朕自不会送你去当军妓……嗯,朕会让你永远当朕一个人的女奴,你说怎样?”
耶律青岚粉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他,眼中冒火,好似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几口来才觉舒心……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轻轻点了下头。当他的女奴与当军妓之间作选择时,她也只能含羞忍辱选择前者。
萧若心下直乐,正欲诱使可怜的契丹公主为自己舔舔宝贝,忽闻帐门口一声冷哼,他暗中发笑,敢情有个美人儿吃醋了,只得作罢。招呼帐外铁寒玉带几个侍女进来,侍候两人起身。
这几个侍女是地方官临时派来服侍皇帝的,自不能与皇中的女相提并论,一个二个脸红红的,服侍两人进浴桶洗浴,然后穿带整齐,花费了好一番工夫。
待皇帝出得帅帐,将士们也已整装待发,皇帝一声令下,旌旗南指,鼓声隆隆,大军浩浩荡荡望南进发。
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2章 枫州城
到下午申时三刻,日头西去,天色渐晚,大军来到枫州城之外。地方官早得传令兵通报,得知皇帝今晚将率大军留宿于此城,枫州城知州齐业早早率各级官吏在城北恭迎圣驾。
萧若与铁寒玉缓步走下车舆,后面两个侍女搀扶着耶律青岚,她被萧若折腾得连路都走不了,神萎靡不振,眼眶周围都泛出些许黑色,一副饱经蹂躏的凄惨模样,平日英姿不让男儿的大草原公主竟尔沦落到这般田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羞又窘,抬不起头来。
知州齐业快步上前,冲皇帝扑通跪倒,恭恭敬敬道:“微臣齐业,叩见皇上,叩见二位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今早得传令兵简短报知,说是皇上和玉妃娘娘要来,现下见皇帝身旁跟着两个绝色女子,也分不清哪个是玉妃娘娘,另一个想来也多半是皇帝的宠妾,反正都称娘娘就没错,说不定还能讨皇帝欢喜。便口称二位娘娘。
萧若含笑瞟了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耶律青岚一眼,轻笑道:“她不是朕的妃子,她是朕最最低贱的女奴。”
皇帝的女奴?怎么听着怪稀罕的!齐业口称失言,连连叩首谢罪,方才站起身来,侍立一旁。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圆脸小眼,颏下一把山羊胡子,体态肥胖,眸子里闪烁着悍之色。
随后,枫州城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吏上前拜见皇帝,包括城内有头有脸的名士富绅也跟随其后。
萧若随口应付几句,便命起驾进城。
数万大军拥簇着皇帝一行人缓缓驰入城中,街道上早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见城内无数百姓跪倒在街道两旁,垂首叩迎,黑压压的一大片,街道有多长,跪倒的人潮就有多长,很是壮观。整个城中不闻人声,除马匹偶尔打个噗鼻之声外,再没有别的声响,气氛庄严肃穆。
齐业引着皇帝来到一片红墙绿瓦的大宅子前,此处本是枫州城首富的府邸,气派非凡,占地广大,装饰富丽,仆人侍女一应俱全,只因听说皇帝要来,便特地临时腾出来,充作皇帝的临时行。
萧若看了很是满意,见时辰尚早,便让两女自行进府安歇,自己率一众官吏去城内衙门大堂。
知州齐业等人正不解圣意,彼此望望,俱有些不着头脑,难免心惊胆战。
萧若老实不客气坐在大堂正中州官宝座上,派人去全城各处张贴告示,让城中百姓有冤屈的来衙门申冤,要告状的来衙门告状,皇帝亲自坐堂断案,给他们作主。
枫州城一众官吏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有些人的面色当即就变了。
萧若看在眼里,心下冷笑,等会要是抓住他们的罪证,看怎么收拾他们。
却不料,这一等就一直等到夜幕深垂,还没一个居民来告状打官司。萧若看见齐业面有得色,遂淡淡一笑,道:“看来齐爱卿将这枫州城治理得不错啊?天子坐堂,都没一个百姓来喊冤叫屈。难得啊难得!”
齐业顿首道:“皇上谬赞了,微臣惶恐!微臣只知谨守朝廷法度,数年来战战兢兢治理全城,不敢有负皇上厚望,有负朝廷重托。全托皇上洪福,方有今时万民安乐之气象。”他打着官腔说道。
萧若哼了声,情知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当即拂袖而去。
回到临时府邸,铁寒玉早已命府内下人备好热腾腾的酒菜。
待用过晚膳,南昱前来禀告,道:“启禀皇上,末将已派人乔装成过路行客深入居民当中,将城内情形打探出了不少。”
“哦,如实道来。”萧若道。
南昱面带怒色道:“原来本就不是城内百姓无状可告、无冤可申,而是……而是没人敢去衙门击鼓鸣冤!”
萧若剑眉一轩,大声道:“为什么不敢?!他们如有冤屈,朕会给他们作主……即便他们告的是本城父母官齐业,只消证据确凿,朕当场便将他绳之以法!”
“末将得知,齐业乃是白江王齐氏一族中人,多年来肆意欺凌百姓,横行不法,鱼城中居民,甚至跟城南二十里外黑虎寨的土匪有勾结,坐地分赃,无所不为……搞得枫州城一带民怨沸腾,但就因他的家族背景,朝中无人能够弹劾于他,多年来他的官位稳如泰山。城中老百姓都被他给欺压怕了,他们还不知皇上的圣明,在他多年来的威之下,如何敢来衙门告状?一旦告他不倒,反会遭到他疯狂的报复。”南昱自顾自缓缓道来,不知不觉自己都满面愤懑之色,他也是出生贫寒之家,最恨的就是这些个贪官污吏。
萧若听了,半晌无语,面色沉静似水。竟有如此州官,无怪乎百姓们没有一个敢来告状申冤了,州官本人即是城中一大祸害,百姓既然不敢告他,自然连一些小官司也不敢来打——要知他是本地父母官,只要有任何官司打到皇帝面前,都会显示出他的无能,只怕皇帝走后会遭到他的报复。
南昱走后,萧若闭目沉默良久,忽然命下人去弄两套黑色夜行衣来,男女各一套。
不多时,两套夜行衣送来,萧若自己拿起男子一套换上,把另一套递给铁寒玉,让她速速换上。
铁寒玉万分不解,一双水汪汪的美眸狐疑望着他。
萧若笑道:“听说那齐业大老爷富可敌国,朕都心动了,朕今儿也要当一回梁上君子,上他家去顺一点钱财来花花,嘿嘿嘿……”
听说皇帝要去大臣家偷钱,铁寒玉不由得哭笑不得,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说笑,便嗔道:“皇上怎么能做这等荒唐事,要给人知道,非被当成千古昏君不可!”
萧若吃吃笑道:“我俩用黑纱蒙了面去,有爱妃相助,朕不可能给他家的护院逮住,没有人会知道。”其实,他的真实目的是去齐业府邸搜寻罪证。他此行回京,即将着手整顿朝政,届时与世家大阀的冲突必不可免,若能拿到齐业的切实罪证,牵连开来,说不定还能打击四大王族,至于齐业本人,倒不是非得立刻绳之以法,一切以大局为重。此事干系太大,还是不告诉铁寒玉的好。
铁寒玉听说让她也去当贼偷钱,不由好生尴尬,一时间大为犯难,踌躇难决,要知道她几年来追凶缉贼,以维护朝廷法度为己任,自命一代神捕,突然之间要她去做贼,心理上完全难以接受。
萧若何尝猜不到她心中所想,靠上前去,一手揽住她纤纤细腰,扑哧笑道:“爱妃用不着有罪恶感的,朕赦你无罪也就是了,去嘛,去嘛……”
铁寒玉为之气结,有这般唆使臣下作奸犯科的皇帝吗?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蓦然,她面色十分微妙的一动,飞快竖指于唇前,打个禁声的手势。
萧若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她凝视着屋子里侧雪白的墙壁,墙壁上什么也没有……他疑惑的望向她。
铁寒玉拉过他一只手,摊开他的手掌,以食指在他手掌心飞快写下“杀气”二字……
便在此时,猛听“砰”的一声巨响,雪白的墙壁上碎石四飞溅,现出一个大洞,一个黑衣蒙面人自洞内飞扑出来,疾如流星一般径直奔萧若袭去……
萧若就见眼前刀光一闪,迎头一柄寒光闪闪的倭刀闪电般斜划而来,刀光蜿蜒回转,似乎他全身上下尽在笼罩之下,无可闪避……
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3章 邪教妖女
萧若虽说内功已颇为可观,但是向铁寒玉讨教的招式应用还生疏得很,再加上缺乏实战经验,真要打起来,只怕连江湖上三流人物都未必敌得过,一旦碰上真正的高手,相争原只在于一线,他稍一应付不来,即便一败涂地,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这一下大变起于仓促,敌人来袭太过突然,他只觉眼前一花,一柄寒光锃锃的倭刀已疾闪至面前,来势迅捷、狠辣、凌厉兼而有之,刀风凛冽,泛肤生寒。
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只能勉力向左边侧了侧身形,让开口要害,眼睁睁望着利刃刺向自己右肩头……
蓦然,旁边一支晶莹的玉尺疾伸过来,“当”的一声击中敌人倭刀刀身,挡开一旁,将敌人这必杀一击化解掉。跟着人影一晃处,铁寒玉已与来袭敌人交上手,各展绝招对攻开来。
萧若蹬蹬连退两步,面色发白,心头怦怦乱跳,惊魂略定,这才有机会看清场中形势。只见来袭敌人身量矮小,面蒙黑巾,浑身套着黑色紧身衣,只有一对狠的眼睛露在外面,身法诡异灵动,右手一柄长倭刀,腰间另有一柄甚短的倭刀未出鞘,竟是一个日本忍者!
里侧墙壁上日本忍者出来的地方,显露出一个深邃小空间,后面却是一条黑森森的秘道,也不知通向何处……萧若突然间醒悟过来,敢情日本忍者是有预谋的行动,有人蓄谋要——弑君!!
铁寒玉于激斗之间大声道:“皇上快走!此人是东洋来的扶桑忍者,这些倭人很多充当我朝高官显贵的杀手,城中只怕有人图谋不轨,皇上万万不可久留此间,恐有不测,请速速移驾我军宿营之处,以策万全。”
一旁萧若应了一声,却并不动身。丢下女友独自一人逃跑,那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何况,眼下城中情势未明,哪里又是绝对安全的?
屋内两道人影腾挪交错,厮杀在一起,间或响起兵刃相击之声,一溜溜火花迸溅,杀得难解难分。
铁寒玉身法轻灵飘忽,招式妙,围着敌人急速腾挪纵跃,手中白光晶莹似水,玉尺运转如风,招招不离敌人周身要害。
扶桑忍者轻功身法比铁寒玉稍有不如,伫立原地以慢打快,他运刀娴熟,一刀快似一刀,片片刀光如雪。刀法诡异难测,全不似中土武学那般繁复奇奥,却是简洁而有效,狂猛而暴烈,直欲招招夺魂,刀刀见血。
铁寒玉一时间难以适应东洋倭人怪异的刀法,与他对敌稍稍落在下风,但他要取胜也绝不容易。
转瞬十招过去,厢房外守护的四名御林军侍卫听得里面打斗之声,赶忙一拥冲了进来,大声呼喝着“护驾”,挥刀杀向扶桑忍者。
萧若胆气陡壮,在旁边看得真切,刷的一下子拔出腰间宝剑,大喝一声,一剑刺向忍者左肩,出剑虽毫无章法,但他内力贯注之下,剑锋都嗤嗤作响,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威势十足惊人。
扶桑忍者正自全神贯注与铁寒玉激斗,百忙中急速翻腕转臂,倭刀变幻莫测,白光乱闪,突然回防自身,“当”的一声脆响中,劈在对方剑身上……
忍者原拟这一下兵器交击,便能将萧若手中长剑磕飞,却不料萧若在这里使了个坏,他自知武艺相差太多,所以本就没打算要刺伤敌人,而是存心诱使敌人封挡自己的宝剑,敌人倭刀横斩过来,这一下正中他的下怀,便微微将宝剑侧了一侧,于是乎,敌人这一刀便正正斩在了剑刃之上。
忍者倭刀虽锋利,却还远远及不上皇帝所佩宝剑的犀利无匹,萧若当下手腕微微一转,“喀吱”声中,顺势已将忍者倭刀削断。
就这么交换一招的工夫,铁寒玉娇叱声中,玉尺一颤,抖出三点寒芒疾攻忍者。忍者倭刀已叫萧若削毁,一时之间难以抵挡,左支右绌,被她杀得屡遇险招。
到这时,萧若与四名御林军侍卫一拥而上,将扶桑忍者团团围住,刀剑齐下。
“嗤”的一声轻响,扶桑忍者腰间短倭刀蓦然出鞘,劈伤一个侍卫,身影一晃,霎时残影连连,移形换位般脱出众人包围,身法诡异绝伦,倒翻着窜入来时的墙壁间秘道,转眼间隐没于黑暗之中。
三名御林军侍卫待要进森森的秘道追杀忍者,铁寒玉阻止道:“追不得,秘道内敌暗我明,当心中敌人暗算!”她江湖阅历非常丰富,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能追,什么时候不能追。侍卫们闻言便一齐止步。
萧若方自深深喘过一口气,心念电般急转,这起行刺事件如是有预谋,那么,将皇帝圣驾安排在这宅子的本城知州齐业嫌疑最大,难道说齐业吃了熊心豹子胆,区区一个小小州官竟敢大逆不道谋逆弑君?还是说……他背后另有主使?
究竟是谁指使扶桑忍者行刺皇帝,慢慢再调查不迟,现下城内凶险莫测,为策万全,想来想去还是去御林军禁军大营安全。他招呼铁寒玉与四个御林军侍卫快步往外面走。
来到厢房门口,却见远处火光四起,夜色中四面八方都有杀喊声传来,城中整个陷入一片大乱。
府邸四周本有百余名御林军站岗戒备,这时城中发生变故,他们便一窝蜂赶到皇帝面前护驾,以防不测。皇帝问他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面面相觑,也答不上来。
这边厢正没作理会处,就见一队黑衣人高举火把闯进院子,看见站在厢房外的皇帝,领头一个黑衣人厉喝一声,这群黑衣人便不要命的冲杀上去,与众多御林军杀在一处。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并且人人悍不畏死,御林军人数虽多,却有抵挡不住之势。铁寒玉护着皇帝暂且退入厢房之中。
便在此时,壁间秘道中刀光一闪,扶桑忍者再度飞扑出来,一径儿向皇帝袭去……却不料,忍者在半空中身形蓦地一僵,跟着“扑通”一声,整个人硬梆梆摔在地上,再无声息,似乎已然气绝身亡。
萧若与铁寒玉目睹这一幕,不由得双双骇然。
就见忍者出来的秘道影中,缓缓现出一个紫衣少女身形,这少女面上蒙着一方薄薄的白纱,眉目如画,眼睫纤长,玉颈修长而白皙。她美眸顾盼,秋波明媚似水,滴溜溜一转,最后投注在萧若面上,笑吟吟冲他招了招手。
萧若一见大为惊奇,这神秘女子出现得甚是突兀,是敌是友还难说,当然不能轻信于她。
紫衣少女见他不动,叽咕一笑,道:“怎么?还怕人家把你吃了呀?咯咯!”嗓音娇脆甜美,呖呖圆润,一如黄莺出谷。她侧头想了想,自袖中取出一支短剑,玉腕一转,短剑入地下忍者的后心,鲜血迸流。她笑道:“这回你们相信人家不是敌人了吧?”
这一剑从忍者背后入,自前透出,不论忍者此前是死是活,挨这一剑后都必死无疑。
紫衣少女轻笑道:“州官齐业已然反了,其中内情绝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现下城内到处是黑衣死士,必欲杀皇帝而后快,你们这般正面出去,委实凶险难测。还是随人家来的好……”她一边说,一边冲皇帝招手。
萧若与铁寒玉对视一眼,萧若笑道:“既如此,多谢姑娘相助之德,有劳姑娘带路了。”与铁寒玉并肩走向秘道,两人各自运功戒备,自不在话下。
甫一进入秘道,便觉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暝暗无边。紫衣少女倒完全一副毫无猜忌的模样,两手捧着一颗夜明珠照明,当先在前引路,以背心对着萧若两人。
他们两人稍稍放心,跟着她迅速前进,先是顺着甬道下了数十阶台阶,似乎已经到了地面之下,然后沿着地底甬道望南边发足飞奔。
脚步声噗噗作响,回荡在空旷幽静的地底甬道之中。不一刻,已至秘道尽头,紫衣少女收起夜明珠,气运双臂,推开一堵巨石,现出一个出口,当先纵了出去。
原来出口竟在城外一处幽僻山石之间,只见半阙明月在厚积的云层中若隐若现,清新的泥土气息伴随淡淡花香送入鼻间,夜风阵阵习动,草木徐徐摇曳。北方隐隐可见城池轮廓,此处应是在枫州城的南郊。
三人出得秘道,紫衣少女冲萧若笑道:“皇上请随人家来,带你去见一个人。”说到这里,转向铁寒玉道:“至于你,就不用跟来了。”
萧若仍有戒心,此刻犹未脱离险境,除了铁寒玉之外,谁都不能完全相信,当然不愿意离开她身旁,便说道:“她是朕的爱妃,朕无论什么事都不用避她,姑娘有话只管当面说!”
铁寒玉听了他这话,心头一暖,抿嘴甜甜一笑。
“真的什么事都不避她吗?”紫衣少女望着他似笑非笑道,自一旁山石间隙中拿出一个预先放置的包裹,甩手扔给皇帝,道:“你先看看这东西,再决定要不要跟人家来……”说完,转身便走。
萧若接过包裹,解开一瞧……他顿时如遭雷殛,身躯剧震,面色为之大变,望着紫衣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猛然间下了个决定,大声道:“姑娘慢走!朕随你去。”在铁寒玉不解的目光中,向紫衣少女大步追去。
因为,包裹里面装着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居然是——空海的人头……
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4章 白莲圣教
萧若快步向紫衣少女追去,三步两步接近她背后,正欲出声发问,紫衣少女突然间身形加速,化作一缕轻烟急速飞驰,足底轻捷飘乎,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起伏之际点尘不惊,她轻功之佳妙,堪称独步江湖。
“姑娘等等!”这么一来,萧若便追不上了,用尽全身力气奔跑速度也差得远,眼看就要落下。
紫衣少女回首笑道:“提气纵身,身随意动,用意不用力……”语调轻柔,缓缓道出轻功提纵之术的基本要诀。
萧若心头一动,似乎忽有所悟,他已身怀不错的内功,只是还不知如何运用到轻功身法上而已,正处在将通未通的当儿,一听之下恍然大悟,种种迷惑之处一一迎刃而解,当下默运内功,真气循环不息,身轻如燕,脚步轻捷,越奔越快,两旁景物飞速倒退。
萧若追赶的速度越来越快,前面紫衣少女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始终不让他追上,好似有意诱使他发挥出全部潜力一样。
萧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以这种速度飞奔,只觉畅快淋漓,意气风发,臆间为惊喜之情所充塞,直欲仰天长啸一番才觉快意。
紫衣少女发觉他的内功已施展到极致,速度再也上不去了,便轻笑一声,纤纤素手伸出,搭上他手腕。
这只婉白如凝脂美玉的小手,温暖滑腻,柔若无骨,萧若看着怦然心动,猛觉一股大力自手腕脉门传来,便身不由主跟着她往前飞驰,只觉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一般,风驰电掣,势若奔马。
萧若又是惊讶又是钦佩,他一直以为铁寒玉的武艺已是世间罕有,看来这神秘女子一身武艺只怕更远在她之上。他飞奔之际整理一下头绪,百忙中问道:“空海可是被你所杀?你要带朕去见什么人?”
紫衣少女回首笑道:“皇上不必多问,到了地头自然就知晓。对皇上一准儿有益无害。”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言了。
两人一前一后望南方飞驰,紫衣少女几绺漆黑发丝随风扬起,拂过萧若鼻端,流香四溢,一丝丝幽香沁入他肺腑,在臆间滋漫萦绕开来,如馥如馨,似兰似芷,撩拨得他心儿没个着落。
旷野中两条黑影在无边昏暝的夜色中疾奔。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奔上了一座小山的山颠。
此时夜已深沉,暮霭四合,浓云遮月,四周树木摇曳,黑影幢幢,森怕人。
“师父,师父!”紫衣少女娇声轻呼,不住左顾右盼,在寻找什么人。
空中忽然响起极细微的衣袂飘风之声,只见左侧远处出现四个老年白袍人,这四人抬着一顶青绢幔的软轿,如飞一般疾掠而来。
萧若凝目瞧去,却见四人竟是踏在草尖飞驰,身形飘飘,起纵之际轻捷翔动,抬着软轿有如平地一般。“难倒这就是传说中的草上飞!”萧若心底里一片惊悸。
四个老年白袍人抬着软轿来到两人面前,轻轻放下轿子,朝轿子里躬身一礼,然后纵身离去,几个起伏,转眼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顶轿子停在当地,在这幽静深夜里的荒郊山野,说不出的诡异莫名。
少间,软轿中传出一声沙哑的轻咳,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开言道:“你看见那人的首级了?”嗓音嘶哑而低沉,却似蓄含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看见了。”萧若简短答道,知道轿中人还有下文,便静候他说下去。
萧若的镇静似乎有些出乎轿中老人的意料,停了一停,方道:“你可知老夫为什么杀了他?”
萧若淡然道:“愿闻其详。”
轿中老人哈哈哈震声大笑,尖厉的笑声穿金裂石,震得周围树上叶子都一阵哗哗响动,“因为姓的太监身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老夫以本教秘传搜魂大法逼出他的秘密之后,便将他杀掉灭口……哈哈哈!如今普天之下,知道这个惊天动地秘密的人都在此地:你,我,还有老夫的衣钵传人菲儿,就我们三人而已。”
轿中老人言辞中的菲儿,便是俏立一旁的紫衣少女。
萧若听完,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他来时虽早有几分预料,此刻听轿中老人明言道出,因此事干系太大,还是禁不住心头震动,“那又如何?”他极力以平静的声音说道,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
轿中老人抑制不住得意之情,笑道:“故此,老夫知道你这个皇帝是冒充的,你是个名符其实的窃国大盗……老夫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你要塞住老夫的嘴,少不得也要让老夫分一杯羹,哈哈哈……”
萧若硬梆梆吭了一声。
轿中老人续道:“只消你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便永远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另外,还会给你一些好处,算是你我两方合作。你意下如何?”
萧若眼珠子一转,不答反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轿中老人洪声道:“好叫你小子得知,老夫乃是白莲圣教教主,江湖人称‘赤焰魔君’的便是!”
“白莲教?”萧若猛的心中一动,白莲教在历史上可谓大名鼎鼎,该教创教久远,源远流长,又称明教,自唐朝以后,民间起义——或造反——多有白莲教的参与,最成功的一次,便是元末白莲教的首领韩山童率众揭杆而起,自称“明王”,他儿子韩林儿称“小明王”……最终由朱元璋率领的一支义军把蒙古人赶回漠北,光复神州,建国后定国号为“明”。
轿中赤焰魔君道:“老夫的条件,便是你以皇帝的身份助我教称霸武林,老夫不但不会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还会以我教实力助你稳固皇位,铲除异己……你千万不要小瞧我教力量,很多朝廷都做不到的事,我教却能做到!姓的太监第一时间落入我教手里,便是我教实力的证明。”
萧若默然,蹙眉沉思,久久无语。
赤焰魔君笑道:“你我两方诚合作,各取所需,日后你坐你的江山,我掌我的武林,岂非一件美事……”言及此处,他语气骤然一转,森森道:“假如你不同意,哼哼!且不说老夫动一动小指头,便能让你命丧当地,就是把你的秘密张扬出去,也够你受的!你可不要后悔!”
一旁的紫衣少女格格笑道:“皇上切莫自误,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全天下百姓着想不是?你要是今日死于此地,岂非一文不值,多少鸿图伟业还来不及去做……”
一言未了,萧若忽然扑哧一笑,望着她笑道:“姑娘说笑了。这么好的条件,只有傻子才会拒绝,朕、接受了。”
紫衣少女闻言欢呼一声,拍手笑道:“师父师父,他答应了!您多年来的夙愿就要实现了……”
轿中赤焰魔君道:“菲儿来,传两样东西给他。”
紫衣少女便走近软轿,揭开轿帷一角,接过赤焰魔君递来的几样小物什,笑吟吟走到萧若面前,两手托着递给他。
萧若凝目瞧去,只见她皓白如玉的小手里捧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以及一个小小的白色小瓷瓶。
只听得赤焰魔君道:“此物是我教一位号称天下第一巧手的长老、耗费两年心血心制作出的人皮面具,乃是我教一件宝物,今日便送给你了,只消蒙在脸上,并辅以瓷瓶中的易容药水,再也没人认得出你的本来面目,算是老夫送给你的另一重身份。老夫会传下号令,你带上人皮面具之后的形貌便为我教光明使者,可以号令我教护法长老以下所有教众。”
“多谢教主美意了!”萧若听得怦然心动,在必要的时候隐藏身份,确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相当于拥有双重身份。遂欢欢喜喜接过。
“老夫丑话说在前头,你假如意欲不利于我教,老夫立刻就将你的秘密宣扬出去——我教教众遍布天下,有必要的话,完全可以数天之内宣扬得全天下无人不知,届时,要是引起江山动荡,皇位不稳,那就怪不得老夫了。”赤焰魔君不紧不慢道来。
萧若点头道:“你我双方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朕懂!不消说得。”顿了一顿,转向紫衣少女道:“姑娘先前说齐业之所以图谋弑君,其中内情绝不简单,此话怎讲?”
紫衣少女望着他格格一笑,道:“齐业区区一个州官,怎敢大逆不道干弑君的勾当,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至于主谋是谁,请皇上试想一下,倘若你突然死于非命,对谁最有利?从中不难猜出一二。”
萧若心头“咯噔”一下,皇帝如一命归西,因皇帝无子,继位者必是皇帝两个兄弟当中的一个。难不成主使者竟是雍王、陈王中的一人?
“啪啪啪”轿中赤焰魔君轻拍三下手掌,就见那四个白袍老人从黑森森的林子里飞掠出来,他们一言不发,分立轿子前后,把轿子扛起来。赤焰魔君苍老的声音自轿中传出:“别忘了我们今日约定,你回京城之后,自有人向你传达老夫的意思,届时请你务必照做,本教上下不胜感激,日后定有报答。老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言罢,四人抬着轿子轻飘飘掉头,提步腾跃,踏着草枝飞一般离去。
紫衣少女笑道:“其实师父的要求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比如请你下一道圣旨,命令少林寺的和尚不得习武什么的,咯咯咯……”说时,掩嘴嫣然而笑,面纱后一双美眸波光潋滟,纤尘不染,深深地凝视他一眼,转身追随轿子而去,紫衣飘飘,几个起伏便消失不见。
萧若听了她这话,伫立原地哭笑不得,那等荒唐事怎么能干,非被全天下人视为无道昏君不可!再说了,自古侠以武犯禁,江湖上要出现一个主导称霸势力,对朝廷来说未尝不是潜在威胁,决不是一件好事。
他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与白莲教那等江湖强大势力合作,的的确确大有好处,但如何利用他们,而不被他们利用,就是一门学问……或者,如能一步步将白莲教控制在自己手里,利益之大,简直不可估量!他一念及此,心下不禁一阵怦怦乱跳,呼吸为之急促。
山野烟霭四合,浓云遮月,夜色漆黑如墨,“嗷……呜呜……”远方砾石山颠,野狼孤独地对着圆月不住长嗥,幽森怕人。约已是交二更天的光景。
萧若暂时抛开繁琐思绪,不再耽搁,快步下山,沿着官道朝北边城池方向奔去。
他此时初窥轻功门径,全身真气流转,身轻如燕,耳边风声飒飒作响,奔驰起来速度比以前快了不知多少,畅快莫可名状。
地平线尽头处遥遥可见城池轮廓之时,忽然前面火光大亮,人声嘈杂。只见一大帮子人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足有两三百人之多,闹轰轰的,这些人多是一身劲装,头缠红布,人人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提刀持枪,杀气腾腾朝枫州城行去……
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5章 黑虎贼众
萧若猛地心头一动,暗暗生出计较,提聚一口丹田真气,身形疾晃处,悄无声息追了上去,跟在人群后面。这一大群人乱轰轰的往前走,谁也没留意队伍尾端加入了个不速之客。
萧若身前走着两人,一人又矮又胖,跟个鼓鼓的圆球似的,另一人既高且瘦,手长脚长,倒像个细竹杆。矮胖者向高瘦者压低声音道:“哥啊,我们真的要去枫州城么?我好怕喔!”
高瘦者闻言,伸出一只又瘦又长的手,轻轻拍了拍婑胖者的头,安慰道:“弟啊,别怕别怕,有哥在呵。”
矮胖者道:“哥在没用啦!听说今晚枫州城有大军驻扎,我们寨这点子人去,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吗?我好怕喔!”
高瘦者低沉一笑,道:“弟啊,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啦,我们大当家的号称万人敌,那是说他一个可以打一万个,有他在,我们就不用怕了啦!”
“对呵,有我们大当家的。”矮胖者终于面露微笑,好似已从恐惧中摆脱出来。转眼间又面色惨变,一把拽住高瘦者的衣襟,颤声道:“不好了,听说今日枫州城的驻军有两三万人,我们大当家的可以敌一万人,那剩下的一两万人怎么办?凭我们寨这点人,还不得给人家打成渣啊?”
高瘦者也呆住了。兄弟俩面面相觑,双双色变,吓得不知何如是好,两人腿肚子都止不住的哆嗦。
矮胖者左右望了望,悄声道:“哥啊,不如我们逃跑吧!”
高瘦者惊恐地瞧瞧四周,胆战心惊道:“你敢逃?要给大当家的发现,可是要拿你喂毒蛇的。”
矮胖者哆哆嗦嗦道:“哥啊,当强盗太危险了,不如我们回乡种田吧?我好怕喔!”
高瘦者道:“那就……开溜?”
矮胖者点头道:“开溜。”
两人对视一眼,心灵相通,一齐悄悄的停步,脱离前进中的队伍,往队伍相反的方向开溜。
因为他们两人原本就在队伍尾端,黑暗中悄悄离开,也没别的人发现——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萧若。
萧若暗暗好笑,这两兄弟恁般胆小,还学人家剪径当强盗,能活到今日已经运气不坏。他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也脱离队伍,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他轻功不弱,起伏之际悄无声息,两人一无所觉。
待离开大队伍已远时,萧若突然上前,大声喝道:“你们两个站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临阵脱逃,老子要抓你们去给大当家的喂毒蛇!”他有意着嗓门瓮声瓮气喝道,乍一听之下,也颇有几分草莽犷的意味。
这两兄弟原本就做贼心虚,突然听得后面暴喝之声,当即吓得肝胆俱裂,整个人都蒙掉了,双双转过身来,后面人都没看清便扑通一声跪倒,拼命的磕头,声泪俱下道:“饶命,大哥饶命啊!看在往日大家都是一寨兄弟的份上,请大哥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遭吧!我们再也不敢逃跑了……呜呜呜……”
萧若声声喝道:“你们两个蠢东西真丢我们寨子的脸,大当家的让老子送你们归西!”
兄弟俩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只知一面不住磕头,一面呜咽道:“我们不蠢,不会给寨子丢脸,饶我们一命!”
萧若道:“你们真的不蠢?”
兄弟俩一听有转机,忙不迭道:“不蠢不蠢不……”
萧若笑道:“那好,老子考考你们,你们要是答得好,证明你们真的不蠢,那便放过你们俩。”
兄弟俩大喜过望,连连道只管问。
萧若道:“我们寨子叫什么名号?”
兄弟俩立时齐声道:“黑虎寨!”
萧若此前听过黑虎寨的名号,听说这伙强盗跟枫州城知州齐业有勾结,继续问:“你们大当家的是谁?”
“我们大当家的名叫焦霸虎,江湖人称黑岭一霸。”
“你们又是谁?”
高瘦者道:“我是哥哥,叫万俟缠缠。”矮胖者道:“我是弟弟,叫万俟绵绵。”
萧若心说这兄弟俩的名字当真古怪,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万俟兄弟齐声道:“枫州城!”
“为什么要去枫州城?”萧若略不经意间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万俟兄弟对视一眼,道:“我们也不明白,只知今晚入夜时,枫州城巡检朱卫东朱大爷亲自来我们寨,要我们大当家的招集所有弟兄去枫州城,我们便来了。”
萧若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因笑道:“看来你们兄弟俩当真有够聪明的……那好,老子便开开恩,放了你们两个,你们快走吧,日后老老实实做人,再不可落草当强盗!”
万俟兄弟不啻绝处逢生,对他千恩万谢,又恐他反悔,急忙跑了。
两人走后,萧若想了想,今晚之事当真扑朔迷离,让人看不透。自怀中取出人皮面具,小心翼翼贴在脸上,再辅以小瓷瓶中的易容药物,鼓捣妥当后,走到溪水旁,对水里一照……却见自己成了个面色焦黄的中年人,眉宇间虽隐隐有自己以前的样子,但一般人已经不可能认得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他看了大为满意,暗暗惊叹白莲教宝物的神奇。
他伪装妥当,施展轻功追上黑虎寨大队人,再度悄无声息跟在队伍之后,随着众人向枫州城进发。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一大群人来到枫州城的东门,忽闻城墙上守卫士兵大喝道:“什么人?站住!不然放箭了!”
黑虎寨这群乌合之众顿时一阵骚动,吓得不敢乱动。这些强盗们虽在山野间杀人越货,横行无忌,但从来不敢打城池的主意,故此久而久之就对城池有种恐惧感。
城墙上现出巡检朱卫东的身影,他探眼望了望,吩咐道:“快开城门!”
一个守城士兵奇道:“巡检大人,开不得城门。这些人是城南黑虎寨的强盗……”
话未说完,猛听刷的一声,鲜血飞溅,朱卫东蓦然拔出腰间佩刀,将其一刀砍翻,扬声暴喝道:“速速打开城门,违令者……斩!!”
第四卷试手补天裂 第26章 城内城外
出声质疑的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周围守城士兵们吓得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出头,当下无暇多想,便去开城门。
轧轧声中,笨重的城门缓缓被推开两边。城外众强盗在首领焦霸虎带领下,鱼贯进入城中。萧若一声不响跟在队伍之后。
守城士兵们眼睁睁望着黑虎寨的众强盗拥入城内,谁也不敢阻止。
两三百强盗进入城中之后,朱卫东大声吩咐道:“你们去衙门大堂找齐大人,协助齐大人搜捕一个逃犯。”
暗中萧若一听为之冷笑,心说他言语中要搜捕的逃犯不是自己吧!却不知自己就在他们身旁。
黑虎寨大当家的焦霸虎生得身高九尺,黑面环目,满脸横,虬髯倒竖,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他中有细,进城之后突然心下不安,今晚之事别是诱捕自己等人的谋吧?说到底,彼此间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焦霸虎瞪眼道:“朱大爷让兄弟带人来,就是为了帮忙搜捕一个逃犯?”
朱卫东发急道:“别问那么多,总之去知州齐大人那听命就是了!”
此时,城里到处是火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手执火把四处搜捕。
焦霸虎看了看城内情形,也知事不寻常,便不再多言,带着手下喽啰去州衙门。
萧若在半途中悄然脱离人群,奔向北城今晚皇帝留宿府邸处。在路上时不时碰见三三两两的黑衣死士,有人转眼打量了他一眼,即便走开,谁也认不出易容之后的皇帝。
转过几道街口,接近留宿府邸,就听见喝叱打斗之声传来,萧若快步走上前去,只见一处偏院门口两方人马杀成一团,铁寒玉与几名御林军侍卫拼死守在门前,十几个黑衣死士在外面猛攻,但门口处空间狭窄,只有五六人能够参于厮杀,剩下的人只能在一旁呐喊助威,一时间黑衣死士也攻不进去。
萧若见屋子里面有一大群御林军侍卫,不少人身上挂彩,满身血污,耶律青岚和两个随行侍女也在其中。
他见铁寒玉与耶律青岚安然无恙,不由大大松了口气,施展身法悄无声息蹑上去,靠近站在最后的一名黑衣死士身后,他暗提内力,突然一剑朝这黑衣死士后心刺去。
这黑衣死士听得身后兵器破空之声,来不及回头,便反剑向后撩去。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应变不可谓不正确,但他没想到的是皇帝手持一柄宝剑,长剑一碰之下,“叮”的一声,当即被削断。
萧若出招余势未衰,宝剑顺势贯入他后心,自前透出,他一声未哼,即便倒地气绝。
这人摔倒之声到底惊动了其余的黑衣死士,他们震惊之下,当即两个黑衣死士转身朝他杀来,别的人继续原地戒备,以防屋内众人突围。
这些黑衣死士人人面蒙黑巾,武艺不弱,打起来更奋不顾身,甚至不惜以命换命,极是难缠。
萧若与黑衣死士相比,内功强于对方不少,而武技招式明显不如,但好在他手持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使对方大为顾忌,也堪堪敌得住两个黑衣死士。
围在屋门外的黑衣死士骤然减少了三人,屋内众人的压力大为减轻,见外面来了援军,一时士气大振,铁寒玉娇叱声中带着御林军侍卫们往外突围。
屋子里伤势不重能厮杀的侍卫还有二三十人,一窝蜂往外杀去。外面十余名黑衣死士拼死挡住。
两方人在院子里杀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相持不下。
激斗中的两方人都不知这突然出现的中年人是谁,也无暇多看,只有人群中的耶律青岚一对眸子凝视在他身上,渐渐的借着夜色认出了他身着的皇帝便服,秀目圆瞪,惊咦出声:“你、你是……”皇帝二字就要说将出口。
萧若一听为之气结,她要一说出来,所有黑衣死士非舍下别人、不要命的扑杀自己不可,自己决计抵挡不住。他急中生智,大声喝道:“住口!俺是江湖上的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不会留下姓名的!”
耶律青岚不是蠢人,当即住口,眼神复杂的望着不远处的皇帝。
铁寒玉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一听他出声,便知道是皇帝本人,虽不知如何易容成了这副模样,打斗中带着众人缓缓向皇帝那边靠近。
便在此时,忽听四面八方马蹄声大作,“皇上!”“皇上!”的呼喊声从城外四面传来。今晚禁军及御林军大军驻扎在城池北门之外,敢情已察觉到城内变故,立时纵马将城池团团包围,想进入城内护驾。
只听得南城墙上知州齐业对城外大声喊话,与城外禁军将领们相互指责。
萧若大喜,朗声喝道:“我们望南边走!”言罢,一边应付两黑衣死士,一边脚底挪动,缓缓朝南退去。
铁寒玉大声应是,带着众御林军边打边往南方行去。二三十名未负伤的御林军侍卫拥成一个圆阵,把伤重的御林军及耶律青岚和两侍女团团护在阵中央,铁寒玉在圆阵最南端,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
周围十几个黑衣死士一来战不下这些人,二来也心知城南有不少同伴,是以不但不阻止,还有意把这群人往城南驱赶。
两方人各怀目的,打打停停,且战且走,不多时,已接近城池南面城墙,只见城墙上火光通明,无数守城兵卒拥在城墙上,甚至连黑虎寨的众强盗也在内。齐业在城楼内大声朝城外喊道:“姓柳的,你你、你胆敢率兵包围城池,还巧言污蔑本官,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城外柳长风还未答话,情暴躁的秦义大吼道:“放你***狗臭屁!齐业你给老子听着,我们要见皇上,速速打开城门!要是皇上有个什么闪失,你万死都不足以赎罪……”
齐业哧哧哧尖声一阵冷笑,厉声道:“大胆!皇上也是你们说见就见的?皇上现正在府邸安歇,你们大逆不道,竟敢率两万多骑兵包围城池,还妄想杀进城来,难不成你们想逼谋逆?!来人哪,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外南昱暴喝道:“城墙上兵卒听说:速开城门,有敢跟随齐业者,以从逆论罪!”
城墙上兵卒们面面相觑,不少人满头大汗,也不知该听哪方的好,他们在齐业多年积威之下,没一人敢去开城门,却有少数士兵不自觉的拿起弓箭,指向城外骑兵……
萧若蓦然仰天发出一阵纵声长啸,宝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绚烂弧光,暂时逼退面前两黑衣死士,便纵身跃上石阶,飞速向城墙上攀登。
城外骑兵忽然听得皇帝的声音,立时暴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位提心吊胆的将领也放下心来,面露微笑。
这两三万骑兵追杀鞑子时与皇帝相处多日,期间同食同卧,不少人认得皇帝的声音。城内侍卫中原本也有人认得皇帝声音,但因先看见了他易容之后的面貌,有了先入为主之见,等他出声时便没往那方面去想。而城外骑兵正自挂心皇帝安危,心急如焚的要命当口,一听便听出来了。
当萧若登上城墙时,城外骑兵们见竟是这么个面色焦黄的中年人,欢呼声顿时戛然而止,齐齐愕然。
萧若转头猛的摘下人皮面具,再回首时已回复本来面目,扬声喝道:“朕在此!守城士兵速速打开城门,将叛贼齐业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