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变身与系统（最终卷）（3）
2024年2月29日第三章·守护城市的魔法少女当然应该家庭美满青色的剑光之下，又一团恶心的肉块被砍成了数块，紧接着，这些失去了反抗能力却依旧在蠕动的粉紫色肉团像是被热刀切到了的黄油一样，在呲啦声中慢慢融化，变成一团焦黑，随后化为灰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
「还能站起来吗，没有受伤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和警察过来。」确认了自己挥出的剑气让眼前的这最后一只魔物死得不能再死了，魔法少女青锋终于落到了地面上，看向了刚才被魔物袭击的几人。
「谢谢，我们没事，多亏了青锋小姐救下了我们，不然我们可就完了，那个，青锋小姐，我们是你的粉丝 ，请问可以……」没等为首的男人把话说完，刚刚落地的魔法少女就足尖一点，再次跃上了天空，如同一道流光般眨眼消失不见。
「没事干跑到那种荒废的体育馆踢球，这几个男生难道是脑子有问题吗，碰到隐藏起来的魔物那不完全就是活该。」市中心的城中村里，一栋冷清的破旧居民楼下，叼着棒棒糖的褐发少女，有气无力地吐槽道。
眼前这位穿着某所公立中学校服的阴沉少女，正是不久前刚从魔物手下救出几位无辜市民的魔法少女青锋。
「还说什么感谢魔法少女救了他们，分明是他们自己作死 ，为什么非要我们魔法少女来给他们善后，而且，你们这群家伙找死都有人来救你们，可我又招谁惹谁了。」水原里穗，也就是魔法少女青锋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沿着布满污渍和垃圾的楼梯往上走了，「还有炎羽前辈也是，上次明明说了会振作起来的，结果最近状态反倒是越来越差了，战斗的时候走神频率也越来越高了，这次干脆就没感应到魔物的出现，还要靠我一个人解决。」
不停抱怨着的少女终于走完了楼梯，来到了自己家所在楼层，刚出楼梯口，映入眼帘的就是墙壁上一堆用鲜红醒目的颜料绘成的字样：「还钱！」「欠钱不还臭不要脸！」「再不还钱让你全家暴毙！」种种话语，统统是以欠债者的本人为圆心，户口簿上的成员为半径，进行的各种污秽不堪的人身攻击。
作为这层楼如今仅存的住户，里穗当然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
越过被空酒瓶和其他垃圾堆满的楼道，里穗掏出钥匙打开了眼前被泼满了红色油漆的陈旧铁门。
「我回来了。」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之后，里穗默不作声地走进了家门，也没有换鞋的必要，毕竟这个家里和外面比起来，很难说哪里更脏一点。
看了一眼仰躺在地板上，用几张记录了彩票和赌马结果的报纸作为被子盖在身上的男人，确认了对方还有呼吸之后，里穗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穿过成山的垃圾与空瓶，再次拿出钥匙开锁，之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比起出租屋的客厅里堪比垃圾站的场景，里穗的房间要整洁得多，随手将书包丢在了没放几本书的书桌上，少女直接趴到了床上，从学校回来还要跑去当魔法少女救人，一回家还要看到这么破败的景象，实在是让人没有什么学习的力气。
玩会儿手机好了……懒散地躺在床上的里穗这么想着，从床上爬起来，去书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刚刚打开社交软件，就听到外面的出租屋大门开了。
「垃～圾～玩～意～还不还钱！」一个故意拖长了语调的男人声音响起。
门外那个男人的声音里穗已经很熟悉了，最近这几个月自己听他说话的次数比听客厅躺着的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老爹还要多，那人似乎是某个催收公司的催收员，自己家里的那些债务都被那家公司买下，又恰好分配到了他的名下。
「喂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吗，那你是怎么借的钱，靠手语吗。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客厅里说话的男人不耐烦地又踢了一脚地上的空瓶，被踢飞起来的瓶子撞到了墙壁，又滚落到地上，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弄翻了更多的酒瓶，一股混杂着劣质酒精与霉菌的恶心味道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弥散开来。
「呕～就算是垃圾，也不能忍受住在这么一个粪坑里吧，你这地方真的连垃圾场都不如啊，垃圾场至少还能回收点废品，你这地方的垃圾拿出去卖我看还要搭上一点清洗费用，不然都没人愿意收购。」
打量着这间蟑螂来了都嫌弃的出租屋，男人拿出一张湿巾遮住口鼻，让消毒酒精的味道净化一下被刺激到干呕的自己的嗅觉。接着就注意到了深处那间关上的房间。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你家还有点地方没翻过，看资料，你这家伙虽然老婆已经跑了，但好像还有个女儿跟着你吧。」
听到「女儿」两个字。地上那像是死狗一样的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而一直在观察地上男人表情的催收人眼前一亮，似乎是找到了对付这个行尸走肉一样男人的方法了。
「看来那就是你女儿的房间了？她应该在读高中吧，现在应该放学了吧，可以让我和她谈谈吗。」说罢男人就朝着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的里穗当然能够听到外面男人说话的声音，听到对方要来找自己，顿时咬了咬牙，就在她第无数次想着要不要干脆和自己那个一样不负责任的老妈一样，抛下这个没用的男人一走了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催收人的惊呼，「操你妈的，松手，老子让你松……啊啊啊啊，这他妈的是条疯狗吗。」原本在地上躺尸的男人，在听到催收人说要找自己女儿的时候，突然爆起，一把抓住了正要迈步的男人大腿 ，阻止对方靠近那关上了门的房间。
「别，不许，你碰我的女儿。」隔着房门，里穗都能感觉到那个颓废了很久的男人正在气喘吁吁，对于这个宅家酗酒了这么久的家伙来说，刚刚那些动作显然是有些超过他能承受的运动量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去找你女儿了可以吧，那你至少给我个承诺，到底什么时候能还钱。」被拉住的催收人一下子就不敢用力了，常年讨债的他也看出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体是有多差，他也怕到时候两人拉扯几下，脚下这个男人到时候直接横死当场，那自己可就惹上麻烦了。
「我一定会还钱的，给我点时间。」男人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对着催收人这么说道。
「你？还钱，凭什么。」就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催收人说什么都不相信对方有能力还上钱，可如今都是法制社会了，自己好像确实拿对方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对对方的女儿下手吧，那么做的话自己又和畜生，不对，和面前这个人渣有什么区别。
「好吧，不过可别想着跑路，不然到时候债务就会转嫁到你女儿头上了。」
「我不会逃跑的，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的。」男人刚刚的突然暴起，还有现在保证让催收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可是，躲在卧室里的里穗忍不住想笑，她可是比外面的催收人更清楚这个男人的本质，哪怕出去做些什么工作换到钱了，也肯定会拿去打小钢珠或者选赔率最悬殊的赌马以及彩票，以此将翻身的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概率之上。少女已经相信过不知道多少次外面地上的那个男人了，可身为赌狗的对方唯独在让人失望这件事上从不让人失望。
等催收人无可奈何地走后，气喘吁吁的男人又一次躺在了地上，恢复了平静的出租屋内 ，只剩下了男人喘气的声音，渐渐的，喘气声演变成了低声抽泣，屋内的里穗，也心烦意乱地没有了看手机的兴致，索性闭上眼先睡上一觉。
……
第二天，和平的S市没有再发生魔物袭击的事件，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歹徒或者意外事故，里穗在完成了打工店里的工作后，回到了家中 。
楼道里一下子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人全都身穿工装，在自己家门口进进出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酒瓶还有其他垃圾，进去的时候则是几人合力搬运着家具 。
那个男人最终还是跑路了？看着那些忙碌的装修工人，里穗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已经预想过无数次的可能性 。那个不负责任的赌狗终于还是顶不住压力，要选择逃避了吗。
「里穗！这边。」就在少女想着自己该怎么收拾这个落到了自己手里的烂摊子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抬起头，在房门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熟悉是因为自己每天回家都会看到，陌生则是因为对方此时此刻的状态。
「爸爸？」看着眼前西装革履，面带微笑地和自己挥手打招呼，下一刻又扭过头去安排房间内的工人进行清理工作的男人，里穗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魔法。
「你好，请问是里穗小姐吗，麻烦让一让，这边还有些家具要搬进去，不如我们进去说吧，正好有些事想要和你谈谈」里穗身后楼梯口的位置，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
转过头去，看见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听到对方说要和自己谈谈，里穗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那个男人不会最后选则把她给卖了吧。考虑到自己身为魔法少女，哪怕不变身也有远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倒也不怕对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对这个令人绝望的家庭彻底死心也好。
怀着和自己最后一位家人决裂的决心，里穗跟着身后的陌生女人一起，跟在自己父亲身后，走进了已经被整饬一新的家中 。
—当天上午—
「你好，请问是水原仗也先生的家吗，有人能开一下门吗。」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正在家中躺尸的男人连头都懒得抬一下。虽然催收的人变了，但他的债务又不会变少。不过想到万一女儿回来被对方堵了个正着可能会有麻烦，说不定对方就是想着从自己女儿身上找突破口，才换人的也说不定。
最后，在门外那人锲而不舍地敲门下，屋内的男人最终还是决定开个门。
打开门之后，站在男人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灰色 OL装的职业女性 ，留着短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不像是催收公司的催债人，倒像是来自大公司的职场精英。
「水原先生上午好，我是春美商贸的青霖雅美 ，这是我的名片。」
这是唱的哪出？水原仗也见过的催债人也多了，上来就递名片的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春梅商贸那不是做贸易的大公司吗，什么时候也有催收业务了。带着种种疑惑，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接过来的名片，做工考究的名片一看就是专门设计过版面布局，不像是什么路边打印店随便印制的。
当看到刚刚自我介绍的女人名字下面的职位，赫然印着「人事部经理」的时候，男人那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这下是彻底搞不懂了。
似乎是看出了男人的疑惑，面前女人身后同样西装革履的助理适时地从手捧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前面的女人。
女人在接过文件后，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开始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根据合同条款……综上，水原仗也先生的债务全部交由本公司处理。」
「所以，你们就是，我的新～债主了？我知道了，钱我会还的，不要来烦我。」听到女人念的合同，早就逼退过几次债主的水原仗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就在男人以为对方只是来通知自己还钱的对象变了的时候，面前的女人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嘶拉，只见女人当着水原仗也的面，将手中那份债务合同撕了个粉碎，接着又让身后的助理拿出了另外一份合同，「催债可不是我的工作，水原先生，如你在名片上所见，我是做人事工作的，准确来说，我是来招聘您的。」
……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跟着青霖女士去了春美集团的大楼，然后在人事部跟青霖女士的上司进行了一场面试。里穗你也知道，爸爸以前是开IT公司的，春美集团最近正好想进军互联网领域，就看上了曾经经营过IT公司的我，想要让我负责一个软件开发项目。」
「所以说，爸爸就你那幅样子，是怎么通过面试的？」倒也不是水原里穗看不起自己的父亲 ，只是对方这两年看起来完全就是个酒蒙子的形象，别说是做项目了，怕是连话都说不利索。这也让里穗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是有人在做局骗她爸，所谓的面试也都是在糊弄人，虽然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什么值得骗子费劲心机来骗的。
「女儿你一定是怀疑爸爸了吧，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怀疑自己，不过多亏了青霖女士的鼓励，还特意带我去理发加上修面又换了一身衣服，结果等我坐到面试官对面的时候，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一下子就被激活了，面试官问的那些问题我都能对答如流 ，甚至已经对未来的项目有了一点想法。」
这时旁边的青霖女士也是适时地补充道。
「我的老板已经考虑了很久这个新项目的负责人了，他之前就对水源先生有所关注，在他看来，水原先生之前的公司经营失败完全就是因为外界因素，和水原先生的能力没有任何关系，他一直很欣赏水原先生在IT领域的能力。」接着，青霖女士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对了，还有这个，水原先生面试时候的样子，我特意拍了两张，因为我想着他回家肯定要和女儿分享这个好消息，就擅作主张拍下来了，我也请示过领导了，这也不涉及社么机密内容，所以放心地看好了。」
「啊，这个，我也没想着对女儿证明什么来着……」看着青霖女士手机里的照片，水原仗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所以，今天我是来宣布一个好消息的，水原先生已经通过了我们公司的面试，现在他就是我们春美商贸互联网拓展部的副部长了，水原先生的那笔债务会通过工资的形式分两年偿还完毕，当然，如果项目特别顺利的话，水原先生的绩效应该就足够偿还债务了。此外，我们公司还会给水原先生提供一笔安家费，现在已经按照水原先生的要求，雇佣了搬家公司的工人来对你们的这间出租屋进行清洁和修缮，水原里穗小姐要是有需要，公司也可以帮您转学到教育质量更好的学校去，当然学费方面，公司也对部门负责人级别的管理层有特别补贴，水原先生的收入在扣除债务后，也足够二位过上比较不错的生活了。」
……
「果然守护了城市的魔法少女，就应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啊。」通过青霖亚美的汇报，洛雨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计划。
通过控制惠美这位大小姐，洛雨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将春美集团渗透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她控制这么一家大公司，可不是为了赚钱，她可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
就在洛雨通过使魔确定了魔法少女青锋的真实身份之后，针对她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通过集团录用水原里穗的父亲 ，也是洛雨计划中的一环，而之后顺理成章地装修出租屋，则是给了她一个渗透进魔法少女家中的机会。也不知道面对能够让异世界的水晶龙女王都逐渐沉沦的魔法，魔法少女青锋能够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