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议已毕,又用了一些饭后,程素便先行赶往无量山,留下方勉同一众妇人在客栈之中。更多小说 ltxsba.top方勉待得程素一走,便即将客栈大门紧闭,让众妇人各自回屋,他则到了二楼房间,将先前在树洞中的盒子拿了出来。
方勉甫一拿出盒子,又想起那只三眼金线猴来,方才想起已经几日没见到那猴儿了。他左右找了找,均没有发现猴儿的踪迹,想着不定是去哪里玩耍了,也就不再去管,专心打量起那只盒子来。
这盒子古色古香,其上雕着一些花纹,看着似是贵重之物,只是不知为何会在那树洞之中。方勉将盒子打开,见那盒子中另有一块黄色布帛,其中似乎包着什么东西。方勉将布帛层层打开,里头方方正正放着一本古书,封面上用楷体工工整整写了‘匿身九变’四个大字。
这本书方勉在树洞中便有修习,亦是凭着其上记载的身法才得以逃出树洞。这‘匿身九变’原为前朝一武林高手所创,乃是江湖顶尖轻功身法,不知何故会落在那树洞之中,机缘巧合之下为方勉所得。方勉先前对程素所言亦是仗着有这本功法在手,所以才有如此自信。这匿身九变分为九种身法,分别是‘闪’、‘转’、‘腾’、‘挪’、‘跃’、‘避’、‘摇’、‘翻’、‘滚’,天下身法无不包含在这九个字内。方勉打开古书,便欲再度修习。
正修习间,忽闻房门轻轻响了两声,方勉抬起头来,起身将门打开,见门外站着的正是那紫衣妇人。这紫衣妇人面容姣好,身材婀娜,是众多妇人中最有姿色的一位,她见方勉站在门口,露齿一笑,“公子,奴家有事想要和你说。”方勉因为先前之事,对于这些妇人并无好感,是以冷冷站在门口,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来。”那紫衣妇人见方勉丝毫没有将自己让进屋里的意思,又笑道:“公子何不让奴家进屋和你说呢。”方勉轻叹口气,身子一侧,将其让进屋内,自己反倒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那紫衣妇人。那紫衣妇人也不以为意,款款坐在桌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缓缓喝下,方才说道:“不知公子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座小镇的?”方勉修习身法被其打断,心下早已不耐烦,道:“姑娘究竟有什么事,还请直说吧。”紫衣妇人并未接话,又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笑道:“公子似乎不怎么欢迎奴家呢。”这紫衣妇人心思通透,她见程素离去,怕方勉亦会趁夜离开,到时丢下她们这一干妇人,若是那野兽再度来袭,众妇人只怕是尸骨无存。她来见方勉,一则探一探他的心思,二来也存了一分私心。
紫衣妇人见方勉对自己不冷不热,倒也不恼,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走到门旁,手臂微伸,露出如藕一般白嫩的小臂,将茶杯递至方勉唇边,口中吐气如兰,道:“公子,夜深露重,喝了这碗热茶早些歇息吧。”方勉急欲让她离开,遂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许是动作大了一点,那紫衣妇人一声惊叫,整个人不由滚到方勉怀里,藕臂一伸,勾住方勉的脖子,一双美目正对方勉眼睛,但见其泪光莹莹,眼角红润,星眸乱转,灯光下看去,越显楚楚可怜,方勉心肠一软,轻轻将其推开,走到一旁坐下,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半途抛下你们独自逃生。”紫衣妇人紧随其后追问:“公子如何保证不会抛下我们?”方勉闻言一滞,却是不知该如何证明。
紫衣妇人回身走到桌旁,拿起喝剩的半盏冷茶,款款走到方勉身边,将茶盏递至他的唇边,斜眼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挑逗之色,将嘴巴慢慢凑到方勉耳边,口中吐气如兰,道:“公子,你若真是有心,便喝了我这半盏冷茶。”方勉心中一突,看着那茶盏边沿尚有一丝嫣红的唇脂,不知何故,心头突然想起那玉蝶夫人。紫衣妇人不见方勉有任何动作,以为他只是年轻害羞,行为便愈发放浪,干脆一下坐在他的大腿上,磨盘大的肥臀不住轻轻扭动着,身子慢慢歪在方勉怀里。『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方勉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有心想要将她推开,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有些享受这种感觉。那紫衣妇人将头仰靠在方勉肩头,一下抓住他的手便往自己胸前抓去,口中娇喘吁吁:“公子,奴家心跳的好快,你摸一摸,是不是奴家生病了。”方勉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只觉触手一片滑腻,方才惊觉这紫衣妇人浑身上下竟只披了一层薄纱,眼光看去,一对丰乳若隐若现,紫褐色的乳头更是已经微微凸起。
方勉急忙缩手,脸上一片窘迫,那紫衣妇人见了心下暗喜,见方勉如此模样,莫非还是个童子之身?她心中打定主意,今晚非要将方勉生吞活剥了不可,眼珠一转,突然哎呀一声,一下滚到床上。方勉听得惊呼,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转头去望,不料那紫衣妇人一下拉住方勉手臂,手上暗使几分力,一下将他亦是拉倒在了床上,正好压在了她的身上。那紫衣妇人一喜,急忙伸手将他抱住,口中虽然哎呦个不停,身子却在方勉身下扭来扭去,将一对丰乳不停在他胸前摩擦,两粒紫褐色的乳头隔着一层薄纱不时刺激着方勉。
方勉几欲把持不住,正欲伸手去抱那紫衣妇人,忽听房梁上传来一声吱吱的叫声。方勉心中一惊,灵台忽然变得一片清明,再闻那紫衣妇人身上,隐隐有着一股异香,想来便是这股异香惹得自己心猿意马。那紫衣妇人闻得叫声亦是吃了一惊,急抬头往梁上看时,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梁上纵身跃下,一下扑入方勉怀里。方勉定睛一看,正是早已失踪了多日的那只三眼金线猴,但见那猴儿比先前长高了不少,此时已有方勉三个手掌般大小,全身金黄色的毛发亦比之前深了一些,此刻它躲在方勉怀里,对着那紫衣妇人不断呲牙咧嘴。那紫衣妇人吃了一惊,见这猴儿坏了自己好事,心头略微有些恼怒,一边挥舞着手臂想要赶走那猴儿,一边嘴里还发出一些嗬嗬的声音吓唬它。不料那猴儿丝毫不怕她,见她如此,全身毛发猛然一下竖了起来,面目亦变得极度狰狞,獠牙露在唇外,看着极端可怕。那紫衣妇人乍见之下吓得是花容失色,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跟着整个身子一下往方勉怀里倒去,被方勉一把托住。他伸手轻轻捋了一下那猴儿的毛发,安抚了它一下,跟着淡淡说道:“夜深了,还请姑娘回屋吧。”说完转过身专心逗弄起猴儿来,再也不看那紫衣妇人一眼。那紫衣妇人见方勉突然态度转冷,心知今夜定是无法得逞了,也就不再多费唇舌,只是微微行了一礼,便即起身离去。
方勉送走紫衣妇人,方才回身静下心来修习功法,那猴儿倒也乖巧,只是躲在他怀里默不作声。方勉打开古书,耳朵微微一动,似是听得屋外有些微动静。他性子谨慎,将古书合上放至怀里,开门便欲出去查看。
不料屋门方开,猛然间一抹剑光出现在方勉眼前,一点剑尖直指他的眉心。方勉脚下一动,急使出匿身九变中的‘避’字诀,千钧一发之际脚下一滑,剑尖擦着额头刺了过去,只割下他一缕头发。来人发出咦的一声,似乎对于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被方勉如此轻松躲过颇为诧异,跟着脚下踏前一步,直冲入房中,长剑猛然横削方勉脖颈。方勉低头急躲,来人剑法一下施展开来,有如飞絮游丝,长河流水,宛转飘忽,轻灵连绵。方勉施展出匿身九变中的身法,身子在屋中闪转腾挪,屡屡在长剑堪堪刺到之际躲开,来人心中愈发惊讶,长剑舞得更快,却依然伤不到方勉分毫。
方勉此时心中也是叫苦不迭,他修习这匿身九变时间不长,只会其中寥寥几式,这匿身九变虽说只有九种身法,但每种身法又有九式,如此加起来共有九九八十一式之多。如今他只修习了开篇几式,虽说也能够用,但一来屋子狭小,不易施展,倘若时间一长,让人发现其中蹊跷,到时循迹而施,那就有极大的凶险了。方勉打定主意,趁着来人一剑落空,忽而使出‘跃’字诀中的一式,整个人腾空而起,越过来人头顶直往屋门窜去,他打定主意要先出屋。
眼看方勉即将出了屋子,忽然眼前一花,平白中竟然生出一只竹箫直点方勉前胸。握着竹箫的一只藕臂稳稳停在半空,似乎早已等了很久,旁人看来,倒像是方勉自己撞上去的一般。方勉吃了一惊,万料不到屋外还有人埋伏,眼看就要撞上去,情急之下手臂一伸,但听得‘咯’一声响,那只握着竹箫的手臂猛然一震,跟着倏地一下收回,方勉趁势闪出房门,身子一跃而下,轻飘飘到了一楼的大堂。
方勉方才到得大堂,紧跟着又有三道身影从二楼跃下,将他围在了中间。方勉心里一惊,原本以为是二人来袭,不想竟有三人,再定睛看时,见三人中有二人身穿红衣,一人身穿白衣,其中俩人颇为眼熟,正是那晚半路截杀自己的两个女子。方勉见此不由发出一声苦笑,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人一路追杀至此。
三女围住方勉,那白衣女子手握竹箫往方勉手中看去,见其手上握着一支墨箫,心中颇有疑惑,不由开口问道:“传闻江湖中唯一一支墨箫实在沧浪剑派的凌烟子手中,不知公子与那凌烟子是何关系?”
方勉低头看向手中的墨箫,方才他正是靠着这支墨箫挡下了白衣女子势在必得的一击,此刻听她问起,便道:“在下这支墨箫得来不易,不过个中曲折似乎没必要对姑娘说起。”白衣女子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竹箫放至唇边,眼中杀气迸现。
方勉眼皮一跳,正欲拔剑,就听得那白衣女子已然吹了一个音节,另外两个红衣女子听了,各自娇喝一声,举起长剑,一前一后往方勉刺去,方勉若是不躲,势必会被二人刺个对穿。
眼见剑光临身,方勉不慌不忙,待得长剑堪堪刺到之际,身子一闪一避,整个人如一条泥鳅一般从两把长剑中擦身而过,跟着拔出腰间长剑,剑势未起,剑啸先临,一点剑尖直刺那白衣女子咽喉。剑到半途,忽见眼前红影一闪,长剑被一下隔开,跟着后心又是一剑刺到。方勉足尖轻点地面,用了腾字诀中的一式,整个人腾空而起,剑锋横削,却是径直往那白衣女子脖颈削下。他想着既然这两个红衣女子皆听从白衣女子的吩咐,自己只要先将她擒下,自然就能够解围。那两红衣女子似乎知道方勉心中所想,一人挡在他身前,一人却是从后夹击,将他死死拦了下来。
方勉本身武功便不如那两个红衣女子,只是仗着身法巧妙不断周旋,如今一番恶斗下来,发现自己不仅挨不着那白衣女子的边,反而几次险险被长剑刺中,况且几人在大堂中恶斗,桌椅也打翻了不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怎地楼上房间里竟是一丝声息也无,莫非……
方勉心中一动,趁着避开身后长剑之际,整个人一跃而起,径直到了二楼。尚未进入房内,便听得大堂中那白衣女子淡淡说道:“方公子不必担心,为了不让外人打扰,这些人我都已经杀了。”看她那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杀得不是人,只是几只蚂蚁一般。
方勉闻言整个人如坠冰窖,紧接着一股怒火填塞心胸,他站在二楼走廊看着那白衣女子,见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下更是怒火万丈,厉声喝道:“诸位只是为方某而来,此间众人何其无辜,你等做下如此十恶不赦之事,倘若方某有幸脱难,日后定亲自前来替她们索命。”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凄厉,身子微颤,显然已是怒到了极点。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又道:“方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只是有时间关心她们,不如先考虑一下自己吧。”说着将竹箫插回腰间,转而抽出长剑,与另二人一道夹击方勉。
这白衣女子甫一加入战团,方勉立感压力大增,他的身法本不纯熟,方才面对两个红衣女子的夹击只是堪堪可以避开,如今这种局面之下不消数招便已负伤,鲜血流满了整条左臂。四人恶斗片刻,方勉已是伤痕累累,他仗剑左冲右突,始终被三女牢牢困在原地,眼见着体力不断流失,心中愈发焦躁。
正当此时,忽闻一阵吱吱的叫声传来,就见半空中一团黄影一闪而过,直扑那白衣女子面门,正是那只三眼金线猴。那白衣女子似乎早有准备,剑光一闪,剑锋直斩那猴儿。猴儿吱吱一声,尾巴半空中一卷,身子一折,临空变换了一个方向,继而往另一个红衣女子面门。扑去,那红衣女子心中一慌,脚下一个趔趄,虽然躲过了这一击,却留下了一个空档。方勉觑得机会,一个闪字诀直往大门冲去。不料半途中眼前白光一闪,那白衣女子一剑横削方勉腰身,方勉足尖一点,纵身一跃,越过白衣女子头顶,跟着长剑往身后一格,正好架住白衣女子随后刺来的一剑。只是这一架之下,身子难免一滞,便被随后赶来的红衣女子追上,再度陷入包围之中。
一人一猴被围在当间,左冲右突无法无法突围。那猴儿虽然灵活,无奈对方比先前多了一人,屡屡在突围关头将他们挡了回去。那猴儿颇具灵性,眼见主人屡屡突围不出,急得口中吱吱乱叫,一团影子越舞越快,到得后来,半空中只剩一团黄影不住乱窜。三女虽然困住了方勉,但也禁不住心惊,这猴儿速度飞快,且力道大,每次撞上皆要使出极大的力气方能挡开。那白衣女子心惊之余不由暗忖“这黄毛猴子看着如此异,若是能将它收服,定是一大助力。”白衣女子打定主意,趁着与方勉交错而过之际,忽而扣了一枚暗器在手掌心里,对准方勉背心便打。方勉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个正着,一下扑倒在地,尚未来得及起身,肩膀上早已架上了一把长剑,剑锋冰冷,紧紧贴着脖颈。
白衣女子见方勉被擒,收回长剑,冷冷看了他一眼,继而蹲下身子,道:“方公子,你这猴子我看着喜欢的很,若是你能老实告诉我,我或可饶你一命。”方勉冷冷看着她,口中冷笑连连,却是不发一言。那白衣女子倒也不恼,转身逗弄起那猴儿来。那猴儿却是丝毫不领情,躲在一旁梁上对着她呲牙咧嘴。白衣女子拿起柜台上一块糕点,对着那猴儿招了招手,又扔了过去。那猴儿一把接住,反倒对着她又反掷了回来。白衣女子见猴儿如此护主,心下愈发喜欢,眼珠一动,忽而持剑对准方勉,脸却朝向那猴儿,口中喝道:“你可想要保住你主人的性命?”猴儿颇通人性,见她拿剑指着方勉,急忙点了点头,面露一丝焦急,又略带了一点哀求。白衣女子见猴儿听懂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口中带了一丝诱惑的口气,道:“你若是乖乖跟我走,我自会放了你主人性命。”说着又对着身旁一红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会意,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口袋,白衣女子又道:“只要你乖乖跳入这个口袋里,我马上就放了你主人,说到做到。”猴儿眼见方勉受制于人,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在房梁上徘徊良久,忽而面露狰狞,对着白衣女子连叫数声,似乎是在威胁她一般。那白衣女子虽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想来也是一些威胁她不信守诺言的话,便点了点头,道:“你若跟着我走,我必不会食言,若是食言,定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边说边举起手掌发誓。那猴儿见了,虽然面上百般不舍,但为了要救方勉,只得不情不愿跳入了那布袋子里,方一跳入袋中,袋口便被紧紧系上,无法逃脱。
白衣女子见猴儿到手,心下不甚欢喜,知道那猴儿灵性,此刻也不便害了方勉性命,便挥令将长剑从其脖颈上移开。方勉见猴儿为了救他甘愿被擒,不由悲从中来,有心想要与三女拼命。那白衣女子见了他的动作,冷冷道:“方公子,我方才已经放了你,你若是还想找我们拼命,到时再落入我们手中,可算不得我们食言。”方勉心中一惊,只得将长剑插回剑鞘,白衣女子便带着另外二女往门口走去,方走出数步,又回头笑道:“方公子,江湖路远,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即离开,只留下方勉一人呆坐在大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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