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意外
化学课由快六十的张老师代理,直接影响了我对化学的兴趣。『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我知道李思佳为什么请假,心里老是在琢磨把她从苦海里解救出来,在我看来,杜秦是她不幸的根源,她说她病了。
要足球比赛了,先年级各班之间比试,然后再在三支冠军队中决定最后的全校冠军,冠军队有资格代表学校参加全市的「市长杯」,这是全校的大事。
「刘商!」我和屈楚拍着篮球准备到篮球场的时候,有人喊我,一个男孩子一样有磁性的声音。
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满小飞。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风气,全校各班的体育委员都是女孩子,大概是培养我们尊重女孩子的品德吧。满小飞不赖,会跳很多舞,好象全身都没有骨头,她们家是音乐学院的,总的来说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你叫我?」我看见屈楚正冲我挤眉弄眼的。
「组织足球队,你参加。」满小飞说话习惯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让我反感。
「找屈楚,我不会踢球。」我若无其事地仍然向楼外走,在我看来,一个充斥着埋头苦读、个顾个的书呆子的班级,要想在一项集体运动中取胜,有点天方夜谈的味道,更重要的是我受不了被别人命令。
「你就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从声音判断,满小飞好象生气了,她的声音使我处在一种注目之中。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长的不赖的。」屈楚一边笑着冲满小飞挥手,一边追我。
我看见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的李思佳,带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和阳光走进楼门,她光彩照人地回来了。
很美的学校,校园里栽种着丁香、洋槐、梧桐,还有不知名的花树,荡漾着清香,游荡着或若有所思、或热情活泼的学生。刘武从白色的本田里钻出来,应该穿西装来,那样才能相配,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的打扮。
「刘武,你看!」旁边的周游兴奋地咋呼,他指着在花栏旁坐着发愣的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真漂亮,有那种熟悉的高雅淡泊的清醇,齐耳的短发在微风中拂舞,增添了一丝飘逸,她的眼是茫然的,是什么使她困扰?刘武觉得自己那麻木的经似乎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妙的冲动,一种甜蜜的感觉。走近,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整自己的情绪,认识。
屈晚晚被很多怪的念头弄的有点迷糊,直到刘武坐在她身边的花栏时,她才被吓了一跳。
「武哥!你怎么来啦?」是刘商的哥哥,一个出众,但玩世不恭的男人。「找刘商?」「不是。」
刘武不看她,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长腿舒服地伸直,仰面,合上眼睛,沐浴着阳光。短发、饱满的额头、宝剑一般斜飞的眉,长长的、有些蜷曲的睫毛、笔直的鼻梁、丰满的唇、还有鼻翼延伸的斧凿一般清晰的象征男性坚毅的纹路,舒展的脸。
屈晚晚突然感到一种心慌意乱,一个成熟的男人竟会如此的使人震撼么?他成熟么?
「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温柔的笑容,柔情如水的眼,还有似乎隐藏的一丝狡黠。
屈晚晚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躲避刘武的目光,但心里又似乎很愿意就这样在这样的目光下。
「商子哥!我求你了。这车是借的,你可手下留情。」周游笑着央告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愤怒,就因为刘武出现在我们学校?还是因为看到他和屈晚晚在那些无处不在的目光下,旁若无人地说笑?被踹了一脚的白色本田「哇哇」地报警。旁边的屈楚正满是好地左右打量着汽车。
「干嘛你?」刘武蹿过来,不过他没生气。
「你怎么来这儿?」
「有点事,你们学校临街的那些门市房不是要出租么?我来谈谈。」我看见走过来的屈晚晚有些失望。
「别理他。我哥坏着呢。」我下意识地站到刘武和屈晚晚之间。
刘武饶有兴致地看我,然后把目光移到屈晚晚身上,然后就那么野性十足地放声大笑,迈步离开。
「这车真不赖,你哥准是发了吧!?他干什么的?」屈楚转过来。
「流氓。」我在胯下和身体的周围运球,有点担心地看屈晚晚。她觉得我的回答很幽默?我看见刘武在楼口和满小飞打招呼。他有魅力,我没法否定,但不能见到女孩子就这样吧?
放学的时候,刘武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从车棚取了自行车,得等磨蹭的屈楚一会,我们和屈晚晚约好了要去看电影的,有一个美国的大片上映。屈楚总是喜欢在车棚里踅摸女孩子,他还没有成熟,在朦胧期的男孩就是没有准撇。我觉得我成熟了。
「小弟干嘛呢?」屈晚晚抱着书包,站在我的身边。斜阳金辉下,她真好看,我觉得自己的心要从李思佳的身上转移了。
「谁把我气门心拔了!」屈楚气急败坏地推着车出来。
这是意外。男孩子拔女生的气门心是经常的事情,屈晚晚不骑车多半是因为这,男生的气门心被拔可少见。
看见校门外以满小飞为首的几个女生都得意地笑,我有点莫名其妙。
满小飞那粉白的手掌里赫然有一个气门心,「你们不参加足球队,我就天天拔你们的气门心!」她的理由居然就这个,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理直气壮的。
屈晚晚笑吟吟地在旁边看。
电影是一个甬长的爱情片,故事让人心碎,音乐也哀伤得在触摸着经的末梢。几次想走,我不怎么爱看这样伤感的电影,可屈晚晚说什么也不答应,她跟着里面的人物。屈楚实在挺不住了,他决定睡觉。
现在的电影院真怪,不是单独的椅子了,叫包厢,其实就是长椅,很高的靠背,可以阻挡一下周围的目光,椅子挺舒服的,还软忽。为了屈楚可以睡的好一点,屈晚晚和屈楚换了座位,他倒在屈晚晚的怀里时,我嫉妒得要死。电影没法看了,我被屈晚晚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弄的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的,整个思绪都乱七八糟的。
我的胡思乱想被旁边座位的人给打断了。听到一阵唏唆声,似乎是衣服的摩擦,有些急切的喘息,还有咋咋的声音。
黑暗、剧情、莫名其妙的声音、我的好、加上身边的屈晚晚,我觉得自己在煎熬中挣扎,很辛苦,周身的热血不听使唤地在到处乱窜,每一根经都麻酥酥的,肌肉紧绷绷的,甚至有些酸疼了,主要是脑袋要爆炸了,我喘气都有点费劲,要爆炸的还有另外的地方。更多小说 ltxsba.top要是屈晚晚发现了怎么办?
屈楚睡觉不老实,他总以为在自己的床上,还奢望着伸直腿。屈晚晚似乎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把我压在靠背的角落里。她的肩就在我的胸前,我的手没地方放了,尽量回避身体的接触,那绵软的触觉能马上要我的命、、、我还是这么靠在靠背上,屈晚晚还是这样依偎在我的胸前,她抬起头,嫣红的脸颊,不安地翕动的鼻翼,颤抖的嘴唇,如烟的秋水中的激情和期待。
我能听到自己战鼓一般的心跳,怦怦地扣击着我脆弱的心灵。我不是这样的手足无措,我用自己最温柔的目光回应,阅读她的目光,品尝她的呼吸,感受她柔软但富有弹性的身体的挨擦,享受她那纤美优雅而且灵活温软的手细心地对我发达的胸大肌的爱抚,体会她发烫的体温。
鼓励而殷切的一瞥,她的眼帘缓缓关闭,朱唇暗启,睫毛在昏暗的光影下有彩虹的颜色。她在等待我?我在等待她。
我感受着那阵如狂的拥抱,我拼命地揉搓她的身体,把自己喷火的唇象电影的男主角一样放在女主角的唇上,我的上唇挨着她的上唇,下唇压着下唇,彼此的呼吸交织,不愿意想男主角那样张嘴去咬女主角,口水是不是干净?也许交换了口水就会使女孩子怀孕?怀孕可是大事!我拼命地揉她,她拼命地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将怎么发生?她会不会如愿地来摸我的鸡巴?揉握鸡巴是解决我的要求的最佳途径、、、屈晚晚的头突然真的靠在我的肩头,她侧过身子,真的用正确的姿势依偎在我的怀里。
「啊哈。」我艰难地低声呻吟,一股热流喷薄,裤子又粘在大腿上,热流通过鸡巴的摩擦使我一个劲地哆嗦,接着是狼狈和手足无措。接着是肩头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弄湿了,接着是清晰的屈晚晚的啜泣,她的发丝弄的我痒痒的,但那绵软温暖的感觉是真实的,她脖子娇嫩的肌肤,优雅的流线、、、「你们干嘛呢?」屈楚睡眼惺忪地问。
屏幕上那个娃娃脸的黄毛带着安详的表情向水里飘落,满脸煞白的女主角咧着大嘴泪流满面,白胖的手死死地抓着黄毛已经无力的手,滑脱,滑脱,终于,黄毛和大嘴的手在指尖最后的流连后彻底分离了,黄毛象一片羽毛,飘落,飘落、、、无影无踪。
屈晚晚哭得一塌糊涂。
我说什么也不让她坐我的车,因为裤子是湿的,不得不用书包来遮掩一下。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太剧烈的爆发使我感到有点发飘。
屈楚没多问,他就是偷偷地看屈晚晚,然后又看我,满腹狐疑。
电影的情节支离破碎,只有一个片段印象深刻,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帮人的关注下,嘈杂的伴奏中,在一个好象是桌子的上面跳怪的舞,热烈而迷人。
我偷偷地看仍抽抽搭搭的屈晚晚,觉得那大嘴真的还不如屈晚晚好看,还比屈晚晚胖。不过屈晚晚也挺胖的,不能叫胖吧?肉感!搜肠刮肚之下,突然灵光一现,我觉得自己的鸡巴又虎虎生威了。以后得多约屈晚晚去看哀伤的电影,我打定了主意。
为了避免每天被拔气门心,我们咬牙答应了满小飞的要求,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挺来气的,不过屈楚看来很来劲。
「你喜欢我姐?」屈楚系好了鞋带,活动了一下腿脚,突然冒出一句来。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就喜欢呗!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屈楚冲我眨眼。这是个必须回避的话题,我自己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呢。掩盖尴尬的手段就是不置可否,我不想否认。
比赛很激烈,气氛也十分激烈。满小飞组织了庞大的拉拉队,在她看来凝聚力就是这样的集体活动中建立的,她有手段,男生都听她的,女生么,她也有办法。
从这事,我对满小飞的看法转变了一点,我对强的女孩子还是有好感的,尤其是漂亮而且聪明的女孩子。
屈楚是明星,他灵活而快速,象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精灵,不过他除了给我传球,别人一概不理。于是我也成了明星,因为制胜的两粒进球都是我打进的。
说老实话,踢足球我真的不怎么在行,虽然我的跑跳能力出众,灵活性和协调性都不赖,但在足球场上远没有我在篮球场上潇洒自如,不过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在这样低水平的比赛中,有一两个娴熟的控球人,你只要别往人堆里扎,就总有机会,于是比赛就会向聪明一点的一方倾斜。
我和屈楚拥抱的时候,看见看台一边卓然而立的屈晚晚,不过她身边的常常使我心情不佳。怎么搞的?
最近,屈晚晚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被接踵而来的一个个男孩子给弄的乱七八糟的,看书也看不进去了,似乎这样的经历是自己期待已久,但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的,男孩子的热情和那些张狂的举止,都是拨动着心弦的拨片,这琴该怎么弹?
屈晚晚准备去看弟弟比赛,在穿过花径的时候碰上了很怪的常常。「怎么这打扮?」屈晚晚很主动地与常常打招呼,丝毫也没在意别人的目光。
常常穿着得体的藏蓝色的短甲克,很笔挺的西裤,皮鞋的式样也很普通,为了掩饰光头,他特意戴上一个棒球帽,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挺秀气的,只有多解开一格的衬衫才暴露他的野性。
「怎么样?不好?」常常有些胆怯。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有点别扭。」屈晚晚笑着,「我弟弟在操场踢球,看看去。」她意外地发现常常没有了在外面的张狂,连一个迎面过来的一年级小孩,他都会彬彬有礼地让路,怪的男人。
「我到这儿来,你不会生气吧?不过这些天、、、我实在想见你。」屈晚晚有点慌,当然知道你干嘛来,当然知道你干嘛这么装蒜,不用马上就表白吧?让人听见了怎么办?为什么老挂在嘴边?
「来就来了吧。」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屈晚晚还是努力地微笑,尽量做出洒脱的样子,不过脸已经红了。
常常从羞涩中恢复了,是屈晚晚的微笑给他的力量,他的脸上重新具备了自信。
是自己给了他什么暗示?屈晚晚觉得男人真难琢磨。
「你们这么踢可不行。」常常居然大摇大摆地过来了。真扫兴,我们正庆祝胜利呢。
「他初中的时候可参加过市里的少年队。」屈晚晚很高兴,因为弟弟踢得真不错。
女生都不过来了,也许是不愿意在屈晚晚的光彩下失色吧。
常常的工作很认真,当然也很有成效,他每天我们放学时都来,训练我们这乌合之众。过了一个礼拜,我们的第二场比赛居然打败了有模有样的五班,得算迹了,我们昂首进入了年级决赛。
唯一令我气愤的是他让我从射门得分的前锋变成了干苦力的后卫,还振振有辞地说我除了速度快,跳的高,其余的技术都不行,在后卫线上或者能发挥头球的作用(因为我是我们班为数不多的敢拿脑袋去顶球的),到了前锋线就只能浪费机会,屈楚在前面踢的挺好的,加上我就添乱。
可能他说的是实情,但自尊心受不了,何况是被一个我看不起的家伙挑剔,我琢磨着得踢好球。其实常常不象以前那么讨厌,他很直接,我喜欢不隐藏自己想法的人,不过他极端的做法是我不赞成的,还有那随时都会流露的流氓习气。
我决定和他对着干的主要原因是他最近可以频繁地和屈晚晚接触,这使我提心吊胆的。但看来屈晚晚也不打算更深入地和他交往,这多少还可以让人放心一点,至少她还没有和他去看电影。
决赛很艰苦,对手是充满了体育特招生的四班。常常给我们制定了防守反击的策略,因为他清楚双方的差距,虽然四班踢球好的也就是那么两个,但人家能跑,而且力量足。
「、、、所谓的防守反击,就是由八个家伙蹲在禁区的附近,让屈楚和另一个跑的挺快的房小山在前面,只要对方过来,什么抱腰,拉衣服,使绊,(我们都不会铲球)所有的着数都要在禁区外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进禁区,(不要怕惹火了对方,比赛么,谁先动手谁就没理。至于打架?千万别还手,吃了亏,咱们回头报仇。)一旦得球,就玩命地向前面开大脚。屈楚,你和房小山,嗨,别聊天好不好?你和房小山一旦拿球,也甭磨挤,马上射门,他们守门员不行。射不进,没关系啊,咱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挺到罚点球。不是全校决赛得到暑假再干么,还一个多月,到暑假时,你们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来,大伙好好干!加油啊!」常常很有煽动性,弄得大伙士气高昂地上了球场。
、、、我就是不愿意输,尽管双方的实力实在是有差距,但拼斗了五十多分钟,还是被人家攻破了球门的现实实在不能接受。
我和我的队友是在拼斗的,我们竭尽全力在和强大的对手争衡,渐渐地力不从心了,但我突然被大家的齐心合力给感动了,原来大家在一起舍死忘生的感觉是如此地具有震撼力,每一个交流的眼都可以使快衰竭的体力再次升腾,队友的摔到都会使颓丧的经再次亢奋,这样的感觉真好。实力的差距是存在的,但什么他妈的参与就是胜利,没有胜利哪来的快乐?
我满脸是血地向卫光猛扑的时候能感到他的退缩,我不是唯一见血的,我们都挂了彩,但没有一个要换人的,我是刚才去封堵对方射门时,被正中面门的,鼻血肯定是流了,好象嘴里也破了,但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抢下球,但前面没人了,屈楚和房小山见情况危急都不由自主地跑回来了,没法传,我也不想传了,玩命地向对方的大门跑,带球不用太费劲,一捅,然后追!
「传过来!」
听到了屈楚的呼喊,但我象被一辆火车给撞了一下,早就听到背后那轰然的追逐声了,想不到是四班那个足有一米九十的家伙,都不知道这球是怎么弄出去的,还有那个迎面扑来的守门员,我象三明治中间的那块火腿,怎么他妈的浑身都疼?
我看见屈楚在被另一个家伙干掉之前把球捅进了大门、、、有人都哭了。
「朱苑啊?我是屈沈,你宝贝儿子在我家呢、、、没事,学校足球赛、、、对,受伤了,回家困难了、、、没大事,腰闪了,浑身鲜血淋漓的、、、对,玩命了、、、」屈沈对着电话气定闲地和我妈交代着。
「哎哟!——」屈楚被聂远给弄疼了,声嘶力竭地大叫,他扭伤了脚腕。
「值!」屈楚满脸英雄气概地冲我挥拳头,那是被常常和屈晚晚打车送回家的路上的事情了,现在他可没那么了不起。
「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屈沈放下电话,伸手给了屈楚一个爆栗,「你看人家刘商,浴血奋战,眉头都不皱一下。」「哎呀哈!」这下屈晚晚可弄疼我了,她细心地翻着我的嘴唇想把那些沙石给弄出来。
我注视着她的脸,有点迷糊,我觉得要是真的能亲一下就近在咫尺的那红润润、肉乎乎的嘴唇,就是再疼也值了,而且,而且她微敞的衣领里面那粉白娇嫩的肌肤,角度很好,目光似乎接触到那柔滑的曲线了、、、可千万不能瞎看!我提醒自己,但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的手指碰到了我那颗有点松动的门牙,钻心的疼痛直接击溃了我的英雄气概。
屈沈有点尴尬,因为我同样不能做表率,屈楚流着眼泪哈哈大笑。
「怎么样,怎么样了?」屈晚晚惊慌失措地安抚我。
这次是真的疼了,刚才的挣扎牵动了我的腰,我趴在沙发上动不了,一个劲地吸气,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出来。
「你们俩可真能耐,嗓门可以去当男高音了、、、」屈晚晚吃饭的时候换了衣服,一件肥大的圆领衫一直垂到大腿上,光着腿,给人的感觉好象下面什么也没穿似的。我觉得沙发格的我的下身真难受,连忙避开目光。她的腿真好看,也是粉白粉白的,修长,挺拔,圆润,生机勃勃。我觉得自己实在顶不住了,对屈晚晚的关注从她的嘴唇和胸脯转移了,揪心的是,转移到她的全部了,我玩命地憧憬着那圆领衫里面的样子。
「起来吃饭!」屈沈一手拽着龇牙咧嘴的屈楚,还来得及给我屁股一脚,「男人么,怎么这点小伤就爬不起来了?指你们俩这样的,一旦打仗了,咱们还不完蛋啦。」「妈,刘商的牙松了,吃不了米饭。」屈晚晚审视了一下伙食,提出了问题。
「哎哟,我忽略了。」聂远歉意地,「晚晚,你怎么这打扮?」「怎么啦?热么。」
聂远看了看屈晚晚,又把目光转向我。这孩子,怎么这么大咧咧的,刘商虽然是你弟弟的好朋友,但显然已经不是小孩了,聂远在心里嗔怪着,但不能明说,「刘商啊,阿姨给你下面条吧?」「您甭忙活了。我能行!」我咬牙挣扎着坐起来,腰使不上劲,还疼的要命,不过屈沈说的对,男人么?
我妈在准备动筷子之前出现在屈楚家的门厅里,她在别人面前总是保持着典雅的气度,这让聂远有点不自在。她发现屈沈那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又展现了异的光彩,这没办法,据说,屈沈在他的前妻和这个朱苑之间曾痛苦地抉择过,不过不等他有结果,朱苑就和另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刘养知结婚了。
「朱老师,刘商没什么大了不得的,别听屈沈瞎说。」老师是知识分子对前辈的尊称,这点,聂远也没办法。
「贵客临门,蓬壁生辉啊!」屈沈挺乐的,「我要不是说的严重一点,恐怕也请不到你的大驾呢。」「都五十的人了,还改不了贫嘴的毛病,哎哟!」看到那条狗,我妈简直就没招了,她怕狗、怕猫,除了人,但凡是小动物,都能使她毛骨悚然,「刘商,咱们回家。」声音都发抖了。
我觉得很丢脸,因为我妈正躲在屈楚他妈背后。
「哎,不忙,不忙!」屈沈几脚把那狗踹到屈楚的房间里,完全不顾及聂远心疼的目光和狗愤怒的叫声,死死地关上门,「几十年不见了,怎么也得吃顿饭吧。」屈晚晚在我妈的注视下,羞涩地起身叫「阿姨」。我们都有个疑惑,他们显然是老相识了,怎么从来没相互往来?
我光着膀子趴在床上,冷汗直冒,「我的亲妈,哎呀妈呀!」「你什么都象你爸,就是不够坚强,你爸大学的时候,踢球把腿踢断了,哼都没哼一声。」妈停下她自己认为很有水准的按摩,脸上带着对往昔峥嵘岁月的留恋。
我从黑暗中重新见到了光明,至少不用受刑了,我觉得我妈脸上的微笑真好看,「我要是娶媳妇,一定就娶妈这样的。」一愣,然后我妈就乐了,「乖儿子,要不你马上给妈娶一个?」屈晚晚睡不着,在床上来回折腾,总是回想那些舍死忘生的片段,象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甚至有点耳鸣,专注的男人,男人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是那么的具有感染力。
「叔叔不在家?」
「到上海开会去了。」
「这是早点,我爸说,您就爱凑活。」
然后是笑声。
我被弄醒了,晚上疼的我没睡好,到了四点多才睡着,现在几点?才八点!我简直怒火冲天了,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了。
「我爸说,您要上班,刘商自己在家没人照顾,让我来接刘商过去。」是屈晚晚那好听的声音。
我愣了。我妈粗暴地把被子撩开,过了五分钟,我艰难地出现在饭厅里。
「怎么样,高考都准备好了?」
「学校保送我。北大历史系。」
「是么?你爸不是学经济的么、、、」
我妈和屈晚晚在晨光下聊天,我扶着门框,痴了。
好久没吃这么好的早点了,「你怎么不吃?」屈晚晚就坐在我对面,她左手支着下颌,就那么看我,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我吃过了。」她没有把目光挪开的意思。
「刘商!——」我妈又忘带什么东西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折腾我。
「又怎么啦?」拉开旁边的阳台窗子,我已经冷汗直冒了。
「车钥匙!」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可什么时候能改?她只怕一辈子就这样了。
「你妈真有意思。」屈晚晚站在阳台窗子边,看着那辆红色的丰田佳美拐过楼群,还能记起刘商他妈临走时那狡黠的一笑。
「她就那样,看起来挺象样的,其实大大咧咧的,你要是看她的书房,准吓你一跳,还不能收拾,她发脾气可不得了。」「你不象你妈。」
「说对了,我家要都她那样,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屈楚的脚好点没?」屈晚晚没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刘武,觉得那一丝狡黠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屈晚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搀着我下楼,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头,我觉得自己在哆嗦,她肯定以为我是疼的,还一个劲地鼓励我。鼓励我干什么?「勇敢一点。」我的目光正顺着她的衣领探索,看到一对隆起,柔滑的曲线,还有中间那迷人的沟,我恨死了那个白色的乳罩了。
「要不我背你得了。」
「你不上学了?」
「不上,今天我爸妈到单位去,让我在家照顾你们。」屈楚把他的脚架在我的后腰上,我趴在沙发上,我们俩全贯注地看着交织在一起的黑白子。
「你们俩真的一点书也不看?」屈晚晚坐在旁边屈沈常坐的摇椅上,看了一会小说,琢磨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不看,整天竟看书了。」
「竟看书,你还考那么点儿分?你期末要是再考砸了,看老爸怎么收拾你。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屈晚晚抿嘴笑。
屈楚满不在乎地撇嘴,想了想,「真的,刘商,高二就分文理班了,你学什么?」「不知道,这事得和我爸妈商量。」我悠然地点杀了屈楚的一块孤棋,「你完了。」「姐,就赖你捣乱!」
「你本来也下不过刘商,怨我?」
屈楚想了想,觉得屈晚晚说的有理。「我得学文,最近我对物理化学简直就一塌糊涂。」「那,我也学文。」
「你们以后也考北大吧。不过看你俩这劲头,恐怕够戗。」屈晚晚突然用流利的英语说。屈楚的英语也特别好,我突然感到一阵自卑,发奋读书恐怕还是要一点动力的。
满小飞和于静突然到访,是我们班主任曹老师安排她们来给我们补课的。于静是我们班的班长,一个文静娇小的姑娘,学习顶刮刮。
「要不我给你揉揉?」满小飞看着趴在沙发上的我,「真的,我姐练功受伤了,都是我给她揉。」今天她的语气格外温柔。
「你们喝水。」屈晚晚拿了两罐可乐,摇曳着从厨房过来。
「您甭忙了。」面对屈晚晚,于静还是局促不安。
屈晚晚亲切地笑着,然后回自己的房间。
「干嘛给他揉,不给我揉?」屈楚在一旁吭叽着。
「他的伤重么!」满小飞的脸红了。
「哦——」屈楚满脸坏笑。
「行啊,也给你揉。」经过片刻的扭捏,满小飞恢复了,一视同仁。
「哎呀,哎呀!」
「怎么啦?是不是重了?」
「舒服!」然后屈楚哈哈大笑。
「屈楚!你是坏蛋!」满小飞站起来,脸涨的通红,她似乎读懂了屈楚笑容背后的东西。都说女孩子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