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宜嫁娶。『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小镇中心的广场处今日尤为热闹,大量佩戴刀剑的江湖人士一大清早便涌入广场,等待着今日的大戏。
广场中间早已搭起了一个巨大的高台,高台上张灯结彩,看着喜气洋洋,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以为是哪家在办喜事呢。
高台正中间摆了一个漆黑的案几,此时上面高无一物。
天色虽然尚早,但已经有很多人到了,这些大都是一些江湖散客,无门无派,此番前来,大都也是凑个热闹。
日头西移,渐渐的广场中人也多了起来,一些小门小派也开始到来,高台之上也隐隐有几个人影出现。
待得再过一会,广场中已是人满为患,此次因为魔教的插手,一些大门派几乎都没有到场,只剩一些小门派和江湖散客,看看能不能沾到一些便宜。
谢安的仇家虽多,然而皆是一些江湖散客,势力大的也就一个凤家,而今日举目四望,凤家竟是未来一人。
高台上一声琴音传来,“铮”的一声,这琴声虽不大,却将整个广场的噪杂声都盖了下去,又听一个声音朗声道:“诸位,感谢诸位接受谢某的邀请,谢某在此先行谢过。”
台下众人举目望去,见高台正中间立了一人,一身白衣似雪,长身玉立,面容犹如画中走出的一般,正是谢安。
说完开场白,又将手伸入怀中,掏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放在了身前案几上。然后又缓缓打开盒子,露出里头一件闪着金光的软甲。
谢安将那软甲拿在手中,迎风一抖,那刺目的金光闪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
谢安又道:“一如先前所言,我将各位请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谢安如今武功尽废,手无缚鸡之力,今日欲以此甲,换我下半生平安,若有哪位有意,尽可接下这件金丝甲。”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众人也不傻,你谢安仇家那么多,接了这件金丝甲岂不是也要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唢呐声传来,再看时见一队人马披红戴绿,敲锣打鼓进了广场,队伍中间一抬花轿张灯结彩,看着甚是喜庆。
众人见这支队伍见了广场,又在高台下停了下来,心中皆是一惊,难不成这些人也要插手这件金丝甲不成。
众人正暗自纳闷,忽听一声大喝传来,接着一道剑光暴起,一人飞上高台,长剑直取谢安,口中大声道:“姓谢的,还我兄弟命来。”
此人正是“急风剑”诸葛雷,他与“无影剑”欧阳林本是好友,先前应欧阳林之约前来一道刺杀谢安,中途却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一阵,再到时才发现欧阳林已经孤身前往刺杀谢安,此后便一直生死不知。
诸葛雷只道欧阳林已经遇害,是以此次隐藏在人群里,正是要找机会替欧阳林报仇。此刻见众人注意力都被那顶花轿吸引,正是绝佳的机会,忍不住就出手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正当诸葛雷发难,刺中毕生中最快的一剑时,忽听一阵咯咯娇笑传来,紧接着花轿顶忽然打开,一个身穿大红新娘服的身影从里面跃了出来,一掌猛拍诸葛雷后背。
诸葛雷大惊,眼看谢安就在眼前,而那双寒气逼人的手掌也堪堪拍到自己后背。诸葛雷一咬牙,放弃了谢安,半空中忽然一个转身,躲过随后拍来的一掌,剑光一闪,直往身后那人刺去。
那人却是轻笑一声,轻松闪过诸葛雷刺来的长剑,接着轻飘飘落到了高台之上,面对谢安。
那人穿着一身犹如新娘一般的大红袍,脸上却带了一副面具,那面具看着犹如恶鬼一般,只是这人身材却是如女子一般,前凸后翘。
谢安哈哈一笑,说道:“先前在罗刹夫人处便听闻她有一闺中密友,名为‘鬼娘娘’,想来便是夫人了。”
那人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我也经常听她提起公子,说公子长得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更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尤其是一身功夫更是出入化……”说着又低头瞟了一眼谢安胯下,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谢安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后急忙将鬼娘娘请到一旁坐下。
此时诸葛雷一击未中,又见鬼娘娘与谢安在高台上谈笑风生,心中认定定是谢安找来的帮手。此刻见人群中隐隐露出几张熟悉的脸庞,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齐齐暴喝一声,数道剑光暴起,直刺台上的谢安。
此时大会刚开,金丝甲还在谢安手中,围观众人见诸葛雷几人暴起欲取谢安性命,纷纷露出一脸的幸灾乐祸。
谢安看着几道剑光直逼自己而来,依然气定闲站在台上,诸葛雷见了,不由有些心惊,然而长剑早已刺出,他心头暗道:“就算你有鬼娘娘帮手,然而她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此处这么多人,我看你今日是在劫难逃。”
就在诸葛雷数人剑光堪堪刺到时,忽听一声暴喝,一团刀光忽然在谢安身前出现,紧接着一个人影便出现在谢安的前方,刀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往诸葛雷身上劈去。
诸葛雷早已料到会有人出手,是以那团刀光刚出现时他便心生警惕,又见刀光直往他身上砍来,也是一声大喝,长剑迎了上去。
诸葛雷本以为自己接下了那团刀光,便再没有人阻止这些人杀谢安了。哪知他才与那刀客过了两招,忽听几声闷哼声传来,那些与他一同出手的人纷纷从半空跌落在地,谢安身边却多了一个手持长剑,面色冷漠的青年。诸葛雷大吃一惊,没想到谢安身边竟有如此高手护卫,心中不由一阵慌乱。他却忘了此时正是生死搏杀之中,此时分心无异于找死,对手抓住其一个破绽,刀光猛然闪动,一刀直劈诸葛雷肩膀。
诸葛雷大惊失色,一种频临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全身,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忽然将手挡在自己肩膀处。
刀光转瞬即至,诸葛雷一声痛呼,一只手掌被刀光齐腕砍断,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急速往后退去。
那一刀砍断诸葛雷手腕的人正是辛无命,此时眼见诸葛雷要逃,他哪里肯舍,大喝一声,刀光霍霍紧随诸葛雷而去。
诸葛雷心中大恨,然而自己手腕被断,长剑早已丢掉,此时眼见长刀劈至,不由心生绝望,闭目等死。
忽听一声巨响传来,诸葛雷急忙睁开眼睛,见辛无命一把长刀被一人牢牢架住,那人一身黑衣,头戴一个如鬼娘娘般的恶鬼面具,手中竟是使的一柄独脚铜人槊,身旁还另有数人,皆是一身黑衣,头戴各色鬼怪面具,看着甚是诡异。
谢安在高台之上看着这群人,心底不由浮现出一个名字。
辛无命见自己长刀被人挡下,心头大怒,又是一刀横扫而出,那人一声冷哼,铜人随手一摆,竟又挡下辛无命长刀。辛无命连声怒喝,又一连劈出数刀,皆被那人挡下。
辛无命眼见那人竟然连挡自己数招,面色逐渐凝重,双手握住刀柄,眼中精光爆闪,随后一刀狠狠劈出。
这一刀乃是辛无命毕生最强一刀,刀光如水银泻地一般铺了开来。那人见辛无命这一招使出,也是一脸的凝重,在他眼中,辛无命这一刀劈出后,整个刀身居然直接消失不见,只有铺天盖地而来的刀光将自己完全笼罩在了一处。
那人忽然将身子一拧,紧接着全身犹如陀螺一般快速旋转着,手中的独脚铜人槊紧紧护在身前,就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不时有铜屑飞出。又是良久过后,那人渐渐缓下身子,刀剑交鸣的声音也渐渐散去。
周围众人见那人停下身子,纷纷望去,皆是大吃一惊,就见他手中原本那根独脚铜人槊,此时铜人双臂皆无,只剩一些铜屑依附其上。而辛无命的长刀则断成数截,散落在了身周,辛无命则是半跪在地上不住大口喘气。
那人眼见自己兵刃被伤成这样,心头大怒,又见辛无命半跪在地,趁此机会一跃而起,手中铜槊直往辛无命头上招呼而去。
眼见辛无命就要在此毙命,那人半空中忽然一拧身子,硬生生拔高数尺,同时手中铜槊往身下一架,就听“噹”一声巨响,原本还剩一个身子的铜槊,居然被一道剑光一削而过,留下深深一道剑痕。
那人眼见手中兵刃被伤,急忙抽身而退,身后二人互视一眼,抽出腰间长剑迎了上去。
救下辛无命的正是飞云,他一剑逼退那人,又见二人持剑来袭,冷哼一声,长剑径直画了个圈,那二人手中长剑不由自主直往那圈中刺去,飞云又将手中长剑一引,那二人手中的长剑竟然不听使唤,直接往对方脑袋上砍去。
眼见二人就要双双死于对方剑下,先前被飞云逼退那人复又返身杀回,一根铜槊正好横在两柄长剑之中,将二人一并拦了下来。
飞云横剑站在辛无命身前,台上的谢安此时朗声说道:“诸位可是魔门的人?”
众人听得“魔门”二字,一片哗然,要知道魔门虽然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但只要江湖中有什么大事,定然少不了他们的身影,况且其门人手段残忍,为达目的不惜任何代价,是以江湖中但凡说起魔门,都是言其残忍、嗜血。
那使独脚铜人槊的显然是其中的领头之人,他见谢安认出其身份,冷笑一声,说道:“我们门主听闻无心公子欲以金丝甲换取自己平安,特命本座前来一会。”
谢安淡淡一笑,说道:“谢某多谢门主厚爱,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魔门中任何职?”
那人道:“本座乃是魔门四天王之一,东天王是也。”
谢安又道:“本来来者皆是客,阁下到来,谢某也该欢迎才是,奈何阁下出手太过狠辣,且不分青红皂白,所以谢某也只好逐客了。”谢安越说面色越是冷峻,到得最后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东天王冷笑一声,说道:“何为青红皂白,本座只看见这人在追杀另外一人,本座出于好心救人而已。”他口中的“这人”显然指的就是辛无命。
谢安冷哼一声,说道:“阁下不问事情缘由便肆意出手,魔门做事可见一斑。”
东天王哈哈一笑,说道:“谢安,我也不欲与你争辩,今日本座前来,就是要你手中这件金丝甲,你若识相,便乖乖交出,若是不然,只怕你日后的仇家,又多了我们魔门了。”
东天王这一番话可谓是赤裸裸的威胁,尤其这东天王话里话外并未说明,谢安若是交出金丝甲,魔门是否会保他平安。反倒是威胁谢安,若不交出金丝甲,日后魔门便视他为死敌。
谢安听了一时也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怕了魔门,只是不想再多几个仇敌,一个凤家就够让他头疼了,如果再来一个比凤家更强的魔门,只怕自己此生真要在逃亡中渡过了。
东天王见谢安开始犹豫,知道他心中有些动摇,冷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这时忽听一声轻笑传来,一人朗声说道:“魔门真是好大的威风,看阁下此番架势,似乎也是不把我们魔教放在眼里了。”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忽然一分为二,一行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个青年,身穿一件青色衣衫,面目俊朗,正是叶天问。其身后一人身穿土黄色衣衫,身北长刀,却是其师弟左天启。另有一人年过半百,须发皆白,两眼精光爆射,正是魔教护法-萧曲。
叶天问一行人步入广场,也不理会东天王等人,看着台上的谢安,朗声说道:“谢公子,魔教愿保谢公子平安。”
叶天问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有部分人脸若死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谢安有些仇怨,此时见魔教欲保谢安,只觉今生报仇无望。
哪知东天王听闻叶天问的话,却是冷笑道:“少教主,本座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我们魔门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人可以抢得走。”
叶天问笑道:“这金丝甲还在谢公子手中,谢公子愿给谁,那可不是你我说了算。”却是将选择题交给了谢安。
谢安正要说话,东天王却抢先对叶天问说道:“本座素闻‘化罗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只恨无缘得见,今日见了少教主,正可切磋一二。”竟是直接对叶天问下了挑战书。
这东天王也不是愚笨之人,知道今日只要有魔教在,就不可能轻松拿走金丝甲,不如直接一点,只要能将叶天问击败,魔教就只能灰溜溜回去,到时便再也没人敢和自己抢那金丝甲,谢安也只有乖乖将其奉上。
东天王心中所想又何曾不是叶天问心中的想法,他见东天王主动挑战自己,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我也久闻魔门四天王大名,可惜不曾见过,既然今日遇见阁下,阁下又要向我挑战,我若不应,岂不是弱了我魔教的名头。”
二人一左一右分立两侧,东天王手中的独脚铜人槊虽然已被削去不少,倒也不影响使用。叶天问则是将手中折扇一收,随手摆了个姿势。
二人面对面站着,却是谁也不愿抢先出手,怕被对方瞧出破绽,周围众人也是屏气凝,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一阵狂风吹过,地上的积雪被吹得飘了起来,众人眼前只剩一片雪白。
这时东天王忽然动了,他的动作很快,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手中铜人槊随意一摆,直指叶天问前胸。
几乎与东天王同一时刻,叶天问也开始动了,整个人犹如一道流星般向前飞掠,一双肉掌护在胸前,让人看不出他出招的方向。
二人甫一照面,顷刻间已过了数招,东天王的铜人槊招式凶猛,招招不离叶天问身周要害,叶天问招式刚猛,双掌大开大合,每每将东天王的杀招化解。
二人激战正酣,东天王忽然一声大喝,身子猛地跃上半空,一根铜人槊对准叶天问当头砸下,叶天问冷哼一声,连退三步,趁其下落之时双掌猛然推出,双掌间掌风大作,直拍东天王身前。
东天王身子一斜,看看避过叶天问双掌,铜槊一指,直点叶天问肩头,叶天问却是身形急进,猛然拉近二人距离,跟着闪过铜槊,双掌猛拍东天王前胸。
二人距离被叶天问猛然拉近,却是不利于铜槊发挥,东天王脚尖一点,身子直往后退,意图拉开距离。叶天问看穿他的意图,身形直追东天王,一双手掌更是不离其胸前三尺。
东天王眼见叶天问缠得甚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口中冷哼一声,忽然弃了铜槊,双手握拳,直往叶天问身子打去,这一拳竟是后发先至,挥出去隐隐发出破空之声,似有千斤之力。
叶天问眼一缩,此时他双掌还未拍到东天王身上,东天王的拳头却要砸到自己身上。叶天问眼中精光爆闪,却是完全不顾东天王砸来的拳头,双掌义无反顾拍了下去,竟是要来个两败俱伤。
东天王的拳头先一步打在叶天问的胸前,只听“碰”一声闷响,东天王一脸的得意,这叶天问终究是败在了自己手里。却见叶天问一脸的冷笑,心中忽觉不对,不及细想,一个翻身就要往后退去。哪知此时叶天问忽然双臂暴涨数寸,一双手掌顷刻间拍到了东天王的身上,掌上所带的内力狂涌入东天王体内,东天王虽然及时后跃,然而终究是中了叶天问一掌,受了一些内伤。
东天王连退数步,方才将身子稳住,再看叶天问,却是气定闲看着自己。东天王想起自己先前曾打中叶天问一拳,哪知内力却如泥牛入海,竟是半点回应也没有,心头不由一惊,脱口而出道:“这就是化罗功?”
叶天问微笑着点了点头,东天王沉默半晌,方才缓缓说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叶天问笑了一声,本以为他会就此知难而退,哪知东天王忽然眼露凶光,大声说道:“俗话说‘猛虎难敌群狼’,化罗功再强,也只能对付一人,如今我们有这么多的人手,难道还怕了你不成。”说着其一众手下纷纷拔出兵刃,齐刷刷大喝一声。
叶天问见了不禁有些皱眉,正要说话,忽听一旁有人大声喝道:“说得好,魔教仗势欺人,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跟着又是数声大喝,人群中走出几人,纷纷加入了魔门的队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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