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微笑地看着辛无命,眼中满是赞赏,一旁的罗刹夫人则是满脸惊骇,捂着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而另一边的鬼娘娘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她的脸色,但握着长鞭的手指却是隐隐有些发白,身子更是忍不住连连颤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另一边的飞云和东天王也是激战正酣,飞云剑招极快,出手时带起阵阵剑影,将东天王罩在其中,东天王将手中的铜人槊也是舞得呜呜作响,剑槊相交,时不时发出噹的巨响。
二人一时之间仍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飞云剑招虽快,奈何东天王是守得滴水不漏,飞云一时也找不到他的破绽,然而东天王也是尽了全力在守,一时间也无法反攻飞云。
辛无命摇摇晃晃走到谢安身边,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口中不住喘息,谢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辛,辛苦了。”
辛无命笑了一声,摇头道:“为了少爷,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此时场中抢锦盒的人实在太多,又有不少人将注意打到了谢安头上,眼见此时辛无命全身鲜血淋漓,坐在地上不住喘息,另外的罗刹夫人和鬼娘娘更是武功泛泛,不少人又悄悄围了上来。
此时忽然一声哨响,数道人影直奔高台而来,又直接闯入了人群中,就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原本想要占便宜的众人皆被打翻在地,个个哎哟不止。
谢安定睛一看,见出手相助之人是一个半百老者,身后还跟了三个中年人,看着皆是武功强横之辈。
谢安尚未上前搭话,忽见辛无命一愣,继而直接翻身拜倒,口中说道:“弟子辛无命拜见师叔,拜见几位师兄。”
那老者扶起辛无命,口中呵呵笑道:“无命,好久不见了。”
辛无命见了几人甚是激动,问道:“师叔,你们怎么来了?”
其中一个中年人说道:“辛师弟,我们是奉掌门之命,来接你回山的。”
辛无命闻言楞了一下,又道:“掌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无命,你追随谢公子多年,其实掌门一直都是知道的,如今门中有大事要发生,掌门特派我来接你回去。”
辛无命闻言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老者,又回头看看谢安,谢安知道他有些为难,上前说道:“老辛,既然前辈来接你了,你就跟他们回去吧。”
辛无命看着谢安,说道:“少爷,我这一回去,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你身边了,如今……”
谢安知道他担心自己,淡淡一笑,说道:“无妨,不是还有飞云在嘛。”
老者打断二人谈话,对着谢安说道:“谢公子,掌门很感激公子这些年对无命的照顾,也知道公子如今武功尽失,掌门虽然无法助公子恢复武功,但却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公子,说不定日后能够派的上用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给了谢安。
谢安接过牌子,放在手里微微掂量一下,这牌子非金非铁,放在手中倒也颇沉,正面刻了两把交叉在一起的长刀,反面则刻了“刀”二字,不由心中一惊,急忙抬头问道:“前辈,这是……”
老者呵呵一笑,示意谢安不要吱声,又道:“既然我们到了此地,也就再助公子一臂之力吧。”说着又是一声长啸,带着三个中年人杀入了人群。
谢安看着手中的那块牌子,心中微微吃惊,口中轻声说出了三个字。
“刀门!”
此时老者已带着三个中年人冲入了人群,这老者虽然是刀门的人,但却并不用刀,只是挥舞手掌对敌,凡是与他对上的人,不出数个回合就被他一掌制服,他下手也不是很重,往往将人制服后便抽身离去。反观他辛无命的三个师兄,人人皆使得一手出入化的刀法,且出招时刀光霍霍,尽往对手要害而去,对手武功稍有不济,不是丢了胳膊就是缺了腿,要不然就是连脑袋都没了。
四人犹如虎入羊群,竟无一人能够抵挡片刻,谢安看着场中四人,忽然想起一个传言。
传言中,刀门的弟子轻易不会出现在江湖中,一旦出现,必是带着绝顶刀法而来,他看着坐在地上的辛无命,不禁感慨道:“老辛居然是刀门的人!”
此时叶天问也注意到了刀门的四人,心头有些骇然,他只见过那三个中年人,没想到他们的刀法竟然如此高明,他想了一想,侧头问道:“师弟,你的‘断情九式’与他们相比如何?”
左天启面色凝重,看着场中三人,半晌才缓缓说道:“若是单打独斗,百招以内,怕是胜不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叶天问倒吸一口冷气,良久才道:“没想到谢安还有如此厉害的帮手。”又自忖半晌,始终觉得凭手中这些人,不一定能胜得了那四人。不由看向高台之上正与飞云麾战的东天王,暗自盘算是否要与其联手。
正在此时,高台上的二人忽然生变,飞云眼中精关一闪,手中长剑竟然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剑光霍霍,竟是一化为二。
东天王见了大惊,脱口而出道:“七极剑法?!”
哪知飞云剑法还不止于此,长剑一化为二之后,又是二化为四,接着四化为八,到得最后更是化成了十六把长剑,齐齐向东天王刺去。
这十六把剑其实都是飞云幻化出的剑影,只因他出剑速度实在太快,这才带起了这么多的剑影。
东天王见飞云幻化出了这么多长剑,冷汗早已湿了后背,他与魔门其他三位天王不同,并没有赖以成名的独门绝技,完全就是凭借着手中这把独脚铜人槊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但即使如此,他的武功也远非一般高手可比。
此时东天王眼见飞云十六剑刺来,心中虽有些慌乱,但很快也冷静了下来。他心里也知道,飞云这十六剑只有一剑是真,其余十五剑皆是那一剑幻化出的剑影,欲破这十六剑,其实只需破那一剑即可。
东天王努力集中精,寻找那一线希望,那十六剑势如流星一般,直往自己身上刺来。东天王猛然大喝一声,手中的铜人槊猛然举起往前刺去,正对其中一剑。
“噹”一声巨响,东天王这一刺正对飞云那一剑,周围那十五道剑影忽然消失,东天王显然找出了飞云那一招实招。然而还未等他松了口气,忽见手中的铜人槊铜屑乱飞,那根早已伤痕累累的铜人槊竟从两边裂了开来,然后就见寒光一点,一剑直刺眉心而来。
东天王大惊失色,方知此招才是飞云的真正杀招,这一剑来势比先前任何一剑都要快,转眼间已堪堪刺到眉心,剑风凌厉,竟是将他额头皮肤刺得生疼。
值此生死关头,东天王终于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忽然大喝一声,双掌猛然挥出,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飞云的长剑拍在掌中,饶是如此,他的眉心也已经被飞云剑气所破,一丝鲜血流了下来。
东天王抽身急退,飞云也是纵身急追,长剑被东天王双掌拍住,却始终不离其眉心三寸。
东天王眼见逃脱不开,又是一声大喝,双臂用力,竟是将那剑身掰弯了寸许,然后瞅准机会,身子猛然一偏,长剑擦着头部而过,又怪叫一声,身子直往高台下纵去,地上则留下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飞云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那只耳朵上面,口中冷哼一声,双眼冷冷盯着混在人群中的东天王,良久才冷冷收起长剑,回到谢安身边。
二人这一番较量虽是须臾间发生的事,但却瞒不了同为顶尖高手的叶天问等人。叶天问见飞云剑法如此厉害,不由摇头苦笑道:“看来我们终究不该来这里,没想到谢安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护卫。”
一旁的萧曲听了,心有不忿,大声说道:“少教主何必一直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今日咱魔教也不能空手而回,待老夫为本教抢到那金丝甲。”说着长啸一声,身子急掠向广场而去。左天启正欲阻止,却被叶天问一把拉住,左天启有些不解,回头却见叶天问满脸冷笑不止。
此时广场中的人已经比先前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在混战中死去或者受伤,能够站着的俨然都是一些高手。萧曲冲入场中,运起独门武功“玄冰劲”,身周寒风大作。这套武功是他在极北雪原习得,运功出招时皆会带起极寒的真气,与人对敌时真气自能减缓对手速度,萧曲自从出洞后凭这一手武功更是难逢敌手。
此时广场中大部分人都已倒下,只剩一小部分还在为了那个锦盒厮杀。萧曲到了场中,双眼迅速看了一圈,见锦盒此时正被一个老者拿在手中,身边三个中年人挥刀为其抵挡众人围攻。
萧曲认得那三个中年人乃是昨夜出现在客栈的三人,当下长啸一声,纵身向那老者掠去,五指微张如钩状,掌中寒风大盛,直向老者头顶抓去。
老者听得脑后风声,急忙回头,见萧曲双掌拍到,急忙竖起手掌成刀状,然后直往萧曲前胸劈去。
萧曲冷笑一声,正欲伸手去捉老者手腕,忽听“呜”的一声,萧曲急忙侧身,就见一道刀气从身旁掠过,劈中了身后一人,那人被刀气击中,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跟着一头栽倒在地。
萧曲大惊,他万万没料到这老者竟然练成了传说中的刀气,虽说但凡练刀之人,出招间或多或少会带有一些刀气,但像这个老者一般,以掌代刀,且刀气能直达周围数丈,除了传说中的刀,那还能有谁。
萧曲心头一凛,心中暗想:“此人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刀?”当下试探道:“久闻前辈早已隐居,又何苦来趟这趟浑水。”
萧曲原是心高气傲之人,如今能够放下身段与人说话,已属难得。
老者闻言一愣,收起手掌,说道:“阁下认识我?”
萧曲哈哈一笑,说道:“普天之下,能将刀气用得如此出入化的,也只有前辈您了,晚辈虽然将近二十年未入江湖,但前辈的风采,晚辈依稀还能记得。”
老者闻言又是一愣,暗想自己二十年前还在师门练刀,二十年来从未下山,怎么听此人言语,似乎在二十年前见过自己?当下也不吱声,任由萧曲在那里说着。
萧曲又说了一段,无非是一些要老者自恃身份,不要参与到他们的江湖恩怨中来。老者听了恍然大悟,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是‘刀’?”
萧曲大惊,急道:“莫非前辈不是刀?”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不是刀,我若是他,刚才那一招,你还能有命在此与我闲聊?”
萧曲闻言老脸一红,方才想起若对方真是刀,自己又如何躲得开那一招,先前自己还在洋洋得意刀也不过如此,哪知却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萧曲脸色一红,继而大怒,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老匹夫,竟敢冒充刀,今日老子就替刀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五指大张,直往老者胸口抓去,身周寒风大作。
老者冷哼一声,竖直如刀,一掌劈了过去,又是“呜”的一声,一道无形刀气直劈萧曲。
萧曲半空中身形急动,闪过那道刀气,整个人依然直往老者而去,那刺骨的寒气瞬间就将老者围在当中。
老者丝毫不惧,一边运起内力抵御寒气,一边又接连发出两道刀气,直劈萧曲。
萧曲人在半空,先前虽然躲过一道刀气,但此时面对两道刀气,心中也有些骇然,急忙收回双掌迎向刀气。
只听“嗤啦”一声,萧曲上衣已被一道刀气划破,不过好在勉强躲了过去,又将内力灌入双掌,往另一道刀气狠狠拍去。
萧曲一双手掌很快迎向刀气,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萧曲手掌剧痛,不由连退数步,低头再看手掌时,心中无比骇然。只见双掌通红,隐隐冒着热气,若不是此前先将内力灌注在了手掌之上,只怕此刻双掌已断,自己也就成了一个废人了。
萧曲后背直冒冷汗,再也不敢轻视那个老者,但见锦盒在其手中,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眼珠一转,回头大声喊道:“少教主,锦盒就在这老匹夫手里,快来助属下一臂之力。”
其实老者方才与萧曲对的两招,叶天问也是看在眼里,本来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刀,但后来一想,刀又是什么身份,又怎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再看那三个中年人虽然刀法凌厉,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此刻也是步步后退,慢慢往高台下退去。
叶天问听得萧曲这一声招呼,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萧护法莫急,我这就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带着左天启等人加入战团,一起围攻四人。
广场众人本是群龙无首,魔教这一加入,自然而然就唯叶天问马首是瞻,叶天问本身武功超绝,又得了这一支生力军的帮忙,顿时大占上风,一时之间那三个中年人身上也受了不小的伤。
眼见情势危急,老者也不再留手,忽地将手中锦盒往高台扔去,口中大喝一声,双臂如刀一般,顷刻间挥出数道刀气,一举将身前数人击退,而后纵身一跃,竟是一人接下了萧曲和左天启二人的攻势。
谢安接下锦盒,一旁的辛无命说道:“少爷,我去助我师叔一臂之力。”谢安点了点头,又道:“飞云,你随老辛一同去。”飞云担忧地看了谢安一眼,谢安摆了摆手说道:“你尽管去,我这里无妨。”
飞云和辛无命甫一加入,形势又逆转了过来,飞云接下叶天问攻势,辛无命本欲替老者接下左天启,老者喝道:“你莫管我,去帮你三个师兄。”辛无命当即一声大喝,持刀杀入战团。
辛无命这一加入,对方纷纷败退,他本有“狂刀”之名,出手也是狠辣,此刻见自己三个师兄都已受伤,手里更不留情,刀刀往对方要害而去,一经交手,对方非死即伤。
叶天问对上了飞云,心中也是苦不堪言,他的化罗功虽然已有小成,然而那只是针对对方的内力而言,对付飞云这种剑客效果却是要大打折扣。
飞云的剑法极快,将叶天问迫得有些手忙脚乱,叶天问一阵恍惚,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弑师的叛徒。
他们俩的剑到底谁快呢,叶天问此时竟然还有心去思考这个问题。飞云见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冷冷一笑,手中长剑赫然加快了速度,“嗤啦”一声竟将叶天问的上衣刺破了一个大洞。
叶天问一惊,背上冷汗止不住冒了出来,暗想自己如何能在此时分心,若不是自己躲得快,只怕早已被飞云长剑贯穿了,当下打起精,沉着应战。
叶天问沉下心来应战,飞云也感到了一些压力。叶天问的化罗功虽然对飞云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其身为魔教的少教主,自然还有其他武功傍身。
叶天问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迎风抖开,就见那扇骨发着冷光,竟是用精钢打造,再迎着飞云刺来的长剑一洒,飞云手中的长剑竟似有些拿捏不住,直往折扇的扇面贴去。剑身刚一贴到扇面上,又是一股巨大的内力传来,长剑再一偏,竟是直接刺往别处,飞云这势在必得的一剑居然完全落空了。
飞云眉头一皱,似乎有些想不通自己这一剑为何会被其一牵一引便带偏过去,又是一剑狠狠刺出,速度比方才更甚。叶天问又是如刚才一样,折扇一牵一引,其上附着的强大内力顷刻间又将飞云的长剑带偏。
飞云紧皱眉头,一剑接着一剑刺出,却无一例外被叶天问破解了去。
其实这说到底还是飞云的缘故,飞云自幼好剑,对于剑法极度痴迷,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只有练剑这一件事。然而他剑法虽强,对于其他武功却是嗤之以鼻,尤其是所谓内功,更是不屑一顾。谢安曾经想让他练上一些内功,飞云却道:“只要剑法够快,任何内功皆能破解。”谢安苦劝数次不听,只能作罢。
今日飞云对上了叶天问,正是因为内力远不如对方,手中长剑才会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长剑刺出,屡屡无功而返。
叶天问虽然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也不好受,飞云剑招实在太快,叶天问每每需要耗费极大内力,方能将长剑带偏,长此以往,内力总有枯竭的时候,到时候再对上飞云的长剑,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
叶天问一边化解飞云的长剑,一边想着办法,他放眼望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这边似乎是全面落在下风。左天启与萧曲合力对战那老者,仍是被对方迫得险象环生,左天启赖以成名的“断情九式”竟似完全发挥不出一般,而萧曲更是头发散乱,身上衣服也被划破了几道,更有缕缕鲜血溢出,看着无比狼狈。
另外一边,那三个中年人似乎受了些伤,但刀法依然凌厉,再加上辛无命的加入,更是将其余人杀得是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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