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可就给唐寅看透了芳心,乘她不备,向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得了暗号,就到小姐身后,轻轻扯着衣角,咬着耳根道有话里边说。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说着两人进入内室,顺手把门儿掩上,装着秘的模样低声说:「小姐,小婢斗胆有话要说,这二小姐有些怪异,我把他留意许多实在不像女子,一则喉间喉节分明,二则胸前平平,三则那双天足,四则这两天睡在我那儿,死活不肯脱衣,缩在床角睡。方才听到她那一番说,分明是来挑逗小姐,我见她乡下女子,居然那么有才情,才会起了疑心,小姐可要明察啊。这可是为了小姐好,别被奸人骗了,若是她果真是女子,小姐可别怪我啊。」昭容小姐一听这么说法,脸上现出惊骇的表情,玉容低垂的呆想一会儿,玉手一合道:「是了,方才那番言语,及那两番操琴,果然像有什么用意,」踌躇了一下又道:「若她当真是个男子,这事该当如何?」春桃假意低头想着,然后说到:「都已让她在这儿两三天了,无论如何先查明底细再说。」昭容小姐走出来,也不声张的留的注意他的喉结及酥胸,春桃又故意送上两杯香茗,让两位小姐润喉。
果然越看越像男人,极重礼教的昭容小姐不由得羞愤难当、惊骇不已,在伯虎举起茶杯正要喝时,早一跃而起,平空退后一步,一手扶着春桃肩头,一手直指着唐寅,颤抖的声调,怒目而视的喝问:「你……你到底是谁?」才这一句话,一口气便噎着了,手足冰冷,浑身格斗斗的战栗不已。
唐寅胸有成竹,不待她往下问,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陪着满面笑容,放低声音答道:「小姐且勿惊慌,小生便是姑苏唐寅,私入小姐闺房罪孽深重,还祈小姐开恩宽恕,容小生将一片愚诚相告。『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昭容小姐已气得说不出话,倒是春桃故作威喝道:「哎哟!这还了得,你当真是一个男子,居然扮做女子混入人家深闺,哎哟!这还了得,该当何罪?我要赶紧找人来将你送官!」昭容小姐喘了一口气,一摆手阻止了春桃嚷嚷,又回手向唐寅一指道:「你说!你说!你快快说,到底是何处狂徒,擅敢男扮女装,闯入人家闺阁,难道不知有王法吗?」其实她一听到唐寅二字,一腔怒气已平了大半,因而阻止春桃妄动,好让唐寅讲完,唐寅是何等灵光,早已窥进美人的心坎,向前深深一揖就要吐露真情。
一旁的春桃也是聪明,一心向着唐寅,想这番陈述衷曲必然很长,可讲上好半天,而这亲亲解元郎是位文弱书生,这爱爱昭容小姐则是娇娇女,若是他俩就站在这儿讲,连我在一旁都要陪着受罪,於是就想出个主意来:
「小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惊慌,就听他说个明白,若是有个不对,我就去禀了老爷太太,将他捆去送官。
春桃嘴里说着,身子向后一扭早己抓了张椅子,放在小姐身后,轻轻将小姐带着坐下,继续道:「小姐还坐下听吧,脚小伶仃的那耐得住站?」只这一下,昭容小姐已安安稳稳的坐定,虽则仍鼓着两片桃腮,似乎还在气头,然而那冷静的目光,以及吹弹得破的肌肤间,似乎藏着含情脉脉的笑容,彷佛就在肯定是那唐解元,好结那善缘。
春桃与小姐形影相随多许多年,怎会不知小姐性情,乘这当儿,就指着对面面一张坐椅向唐寅喝道:「你也坐着讲,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讲得有理,我们小姐慈悲为怀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一边说着一边去茶几前倒了一杯热热的香茗,回身送到小姐手上,让她好将另外半腔余怒随着香茗一齐咽下。
伯虎见到春桃的这番善解人意的举动,不由得暗暗道好,如此俏婢果然值得收入后宫,也不愧我这几夜那么卖力的把你插得那么爽快。
於是伯虎一屁股坐下,从容不迫的将追妞的这段前因后果,从婉婉转转的详细陈述。说也怪,昭容小姐先前何等忿怒,此刻听到这俏郎君在庙前看上了自己,然后就设计低三下四的放下解元郎的身段进来陆府,那一股气不知消到那儿了。先前一眼两眼的偷看对面,到了唐寅说出求婚的话,那一副娇容则是爱煞人了,粉颊低垂,脸上一片红霞,双瞳视地一一双纤纤玉手不知放在那儿好,幸好手上一方绣帕,是卷了又舒,舒了又卷,低着头不知如何回话。
春桃见这两人应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是娇羞窘迫的僵在那儿接不下去了,於是急中生智的出面解围,故意虚张声势的喝问道:「哼!你说是吴门才子唐解元,谁又信得过?有何凭证可以证明?」春桃一面说,一面偷偷将小嘴儿向唐寅胸前一努。
伯虎立即会意,一探手自怀中取出小玉印,望着春桃连连申辩道:「哟!姐姐,这有名有姓的人岂是轻易可以假做的,几日来的画儿也是难以造假,你瞧瞧我这绘画用的印监,与那立轴上盖的不是同一个吗?」春桃见他身着女衣不住的打躬作揖,本来就一肚子好笑,如今看他拿了玉印气活现的指东划西,好似在表演戏文,一腔笑意差点肚里就装不下了,幸而她深知此时笑不得,竭立忍住,见小姐仍然低头不语,只得继续搭讪道:「哼!
既然如此,你既是苏州才子,堂堂一榜解元,为何不正正当当……」春桃话未说完,终於引得小姐开了金口,斜睨着春桃说:「你去理他干嘛?他若当真是唐解元,就越发不应该有此举动,难道……」伯虎一听,昭容小姐开了金口,连忙抢到跟前,连声陪笑作揖道:「小姐在上,小生已声明在先,委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祈小姐格外宽宥,垂赐金诺,成就这良缘。」昭容小姐对唐寅本已默默心许,只是碍着春桃在旁说不出口,不过她到底平日被陆翰林当做儿子教导,行事素来大方,转念一想,春桃是好心腹婢女,情同姐妹,我也舍不得叫她离开,索性就开几椿条件要他答应就算说妥了,想定主意,便坐正了身子,抬起脸儿,敛去羞容,光明磊落的望着唐寅说:
「你既是堂堂解元,怎么不遵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古训?如今要我允许婚约倒也不难,得从我两个条件,第一、尽速回去央出有名望的人为月老媒合,想我爹娘慕你名望已久,也绝无不允之理。第二、春桃与我名为主仆、实如骨肉,已随我十余年,我可不忍叫她离开,日后你得……」说到这里,只觉得后面的话儿难以措辞,正待思索中;一旁的春桃听了小姐随时不忘自己,倒是脸儿一红、心头一暖、鼻头一酸,哽咽的叫了一声情深意重的:「小姐……」伯虎听到这里,几乎乐得打跌,一朵心花险些炸开,这番动之以情的技俩,让这宽洪大量的昭容小姐,不仅自己应允了,还买一送一的许了春桃这随身的俏丫鬟,如此一来正正当当的婚约是没问题了。然而这小姐的性情素来非常刚强、谨守礼教,要如何在洞房花烛之前先上她的床,取她珍贵的元红,这可就要另一番诉之以理的技俩,最后来个打铁趁热,一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