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从系馆门口快走出来,连跟同学们擦身而过,他们向我打招呼也没回应。『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来到停车场,我原本匆匆忙忙地想赶快找到脚踏车,却欲速则不达,找了一整排车都找不到。
稍微镇定下来喘了口气后,我才想起今天因为爸爸借用脚踏车,所以我是骑机车上学的。
得到结论,我又马上往隔壁的机车停车场跑,等跨上机车,便头也不回地骑离校园。
方才即使将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我却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像破了一个洞,不断地灌进寒风。咬紧下唇,骑进没有人烟又熟悉的巷弄后,我更加似乎忌惮地加快车速,让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吵得自己无法思考,否则一想起晚上还要去店里工作,就觉得满腹辛酸。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桃花运不错,而且开桃花的对象也都不错,但可能物极必反吧,这次就是碰到一个糟糕的。
……或许也不能说是糟糕,只是感情观差异太大了。
可恶,不愿意去想,但思绪依旧排山倒海。
就算早就明白,也陆续有人告知我,绍博学长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我,我也不曾喜欢过他,但亲耳听见学长证实,证实我只是另一个人的代替品时,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或许一直以来,我总是他人眼中的焦点,却又太过自我中心,才会被用这种方式惩罚吧。伤害过那么多人,这次轮到我承担后果了。
有丝冰凉趁隙溜出眼角,滑过脸庞。我举起左手忿忿地抹去,却发现根本抹不完。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小的黑影突然从路旁窜了出来,而我平时习惯放在煞车上的左手又用来擦眼泪了,一时间反应不及,最后,只得将龙头往右一偏,希望能闪过那个影子,可是没想到,车一偏、重心一偏,接着,我就摔车了。
而且还是在车速很快的状况下摔车,整个人被机车甩飞出去,悽惨地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第一个撞在地上的右脚痛得厉害,像是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心里隐约猜到不是严重扭伤就是更惨的……
刺痛感让我猜不下去。「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紧皱眉心,连句呻吟都发不出来,倒是摔车前就开始流的眼泪完全无法停止了。
这里是条很偏僻的小巷,是从学校到我家的近路,不过平常人跡罕至,两旁只有围起空地的铁皮及丛生的杂草,没有建筑物。
抬起疼痛不堪、上头还有擦伤跟血跡的右手,我正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刚刚着地时有没有被撞坏,响亮的铃声就在下一秒传来。
手机没坏!心中一喜,我连忙撑起身子,匆促的动作也连带牵动全身的痛觉经,让我低声咒骂了几句,甚至不晓得自己在唸些什么。
不过,等看到来电显示是靖文后,我整个人立刻松了口气。
「……靖文?」接起电话,我的语气有些奄奄一息。怪了,我似乎常用这种声音跟他说话?
「湛瀅,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宋子晴刚打电话给我,说你从系馆飆车走了,还说她有课叫我去追你。她到底是不是整我啊?」他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还丢来好几个问题,一副紧张兮兮的口吻,害我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下一秒,委屈的心情便一股脑儿涌上,呜咽声从喉咙深处窜出,怎么挡都挡不住。
靖文似乎也听出异样,口气急迫地问:「你怎么了?你在哭是不是?」
「我在我家附近摔车了,很痛……」不打算顾虑形象了,我乾脆边哭边吸鼻子边回应。
「什么?」将我的话喃喃地重复一次,靖文猛然打住,几秒后才迟疑地问:「你说的『摔车』,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摔车』吧?」
「就是字面上那个『摔车』……而且脚摔到了,一动就痛……你有没有空,拜託来帮我……」大概我的头也摔到智不清了,居然连说话都变得有点孩子气跟任性。
「我马上过去!」他惊惶地说,我依稀还听见他撞倒什么东西的声响:「确切地点在哪?」
「之、之前你帮我、修脚踏车那条路。」居然哭到抽噎,害我说起来话来断断续续。
在这同时,我的视线不经意往旁边看去,却发现有隻狗正在嗅闻我那台倒下的机车。接着,牠抬起头朝我看来,大大的眼睛,加上正咧开嘴、吐出舌头散热,看起来就像在憨笑的模样。
没认错的话,那是隻柯基犬,脖子上还戴着项圈,看来是条走失的狗,而且,牠好像就是害我摔车的罪魁祸首。
我瞇起眼、扁着嘴看牠,但不愧是被驯养的狗,见我露出这种表情,竟然还摇摇尾巴走过来,坐在前方讨好似地望着我。
这、个、装、可、爱、的、小、凶、手!我气恼地想对牠磨牙齿,但牠还状似困惑地对我偏头!
「湛瀅?湛瀅!你在听吗?」突然间,靖文略微加大的音量将我的注意力唤回。
「嗯。」我的声音好糟糕。
「脚痛的话先别动,我怕更严重。」他叮嚀完,等我出声回应后便收了线。
我听话地保持原姿势坐在原地,完全不敢移动,幸好被甩出来后落下的地点靠近路边,所以不必担心等等若有车经过,还要紧急闪躲之类的。
握住手机,我安静下来,下一个瞬间,绍博学长所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只是让她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有什么难?」
总是扮演主导他人角色的我,原来在绍博学长眼中,如此容易被左右。
想伸手按住因为情绪关係而疼痛起来的脑袋,又连带牵动了手臂的痛觉,结果反射性地全身一缩……从头到脚开始无一处不痛了。
很想用力跺脚,但这时候只能用力忍下来。
坐在旁边的柯基很不识相地对我汪了一声,我随即斜眼瞪了过去。
为什么在这种狼狈的时候,陪我的居然是一隻狗?
不久后,我听到由远而近传来的机车引擎声。还以为是靖文赶过来了,但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小玫骑着机车狂飆过来的身影。
「湛瀅,你怎么样?」将机车随意往路边一停,小玫连安全帽都没脱就跑到我面前蹲下,「有撞到头吗?」
她原本想察看我的伤口,但动作停顿了下后就改用问的。
「……应该没有。」毕竟头痛只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在我印象中,摔车的时候头部并没有撞击到。「怎么是你?」
记得打电话来的人是靖文啊!难道我其实有撞到头,经错乱了,才把小玫的声音听成靖文的?
「我人在家,离这里比较近,靖文打电话要我先过来。」刚回答完,小玫就指着我的腿侧大呼小叫道:「我的天,你的裤子都红了!」
因为不敢乱动,我并没有弯下身子去看可能受伤的地方,大概是穿米色裤子的关係,流血才会染得那么明显。
看小玫慌成这样,我也不敢再喊痛,乾脆勉强打趣着说:「唉,一条好好的裤子就这样报销……」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小玫红了眼眶,一面唸着「怎么会搞成这样」,一面用袖子抹自己的脸。
该怎么说呢?这个傻瓜。
「乖啦,不要哭啦,反正治一治就好了啊!又不是绝症。」明明受伤的就是我,怎么换我反过来安慰她了?
「你不懂啦!我现在超难过……这里超难过的。」她按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哭得很丑,却让我笑了,笑到扯痛了伤口,变成又笑又骂。
结果靖文赶来的时候,也看着坐在地上的我们俩,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