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后的关墨渝辞任新选出来的董事长一职,待关远伟大下葬后的第二天雇佣专业团队奔赴世界各地寻找,而他也毅然决然踏上寻找云漪的路途。更多小说 LTXSFB.cOm
在走之前方素娥问他:“如果你找到了,但是她早已结婚,过得很好呢?”
“让她离婚,然后跟我回来。”
方素娥又问:“如果你在找她的路途上渐渐不爱她了,怎么办?”
关墨渝眼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可以十分肯定不会有那天的。
王敬松了口,“我只知道云小姐大概率在南半球。”
这三年里他走过很多地方,边找边让海外公司宣传。途经非洲的一些城市遭遇战争冲突,困在那里,他知道只有一个唯一的念头,找到云漪。
还去过太平洋上的小岛,差点殒命在那里。还去过无数的农村,澳洲的西部沙漠小镇,他想,云漪是不是也看着同一片星空。
这是他要去的南半球最后一个城市——乌斯怀亚。
每次只要有消息传来,说看到相似的脸或者其他线索,团队评估核对完关键信息立马飞过去。
五年来有过无数次,只是每次飞过去,现实与愿望相违。
乌苏怀亚这座城市传来消息说有云漪的踪迹,做完评估,和团队飞了过来,但他并不抱着多大的希望。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两周,毫无头绪,即使团队里的每个人不停发寻人宣传单,巨额薪酬悬赏,还和当地警局交涉过,信息库里干净得像是没有。
但他不想走,因为一旦走,就意味他唯一的希望耗尽。
她不在这里,那他只能重头再来一次找她。
漫无目的地吹着海风,头顶的海鸥盘旋在蓝色天空,远方海域立着一座经受风吹雨打的灯塔,这里各国各地的人来来往往,或旅游,或搭乘交通前往南极科考探险。
一个小青年扛着照相机主动揽客,比划着手势边翻译边说,“不贵,六千阿根廷比索一张。”
那人还不死心,连忙将身上挂着的照片成果展示给关墨渝看,“这张,那张,……”
“不需要。”关墨渝拢了拢夹克领起身用西班牙语回道,迟钝麻木,不知道要做什么。
小青年惊讶他会本地语,且外形衣着不菲,缠着一路推销,“再看看吧,这张拍得多好。”
关墨渝抬手挥开几乎快贴到他脸上的照片,或许是苦寻无果,火气郁结,眉头微皱,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我说了我不需要!”
那张挣脱的照片,如飘飞的蝴蝶落至关墨渝的脚边,正欲抬脚走时,等等,他看见了什么?
—
“西尔维娅,上午好,”
刚出门的云漪听见有人叫她,侧头一看是邻居小老太正提着水壶站在前花园里朝枝繁叶茂的盆栽浇水。
“摩根太太,你好。”
“又去跑步呀?”面前的老太太笑得和蔼可亲。
“是的,最近喜欢上了这项健康的运动。”
“下午我会烤些松饼,记得早点来,趁热吃。”摩根太太是个风趣又热情的英国老太太,八年前一个人来到乌斯怀亚定居。
“抱歉,”西尔维娅面露歉意,“今下午我要开车去火地岛公园,晚上怎么样?”
“噢,好。”摩根太太理解,自言自语道:“你每个月都会去那儿。”
她忽然想到什么,“前几天我去圣马丁街买东西遇见一位怪人,他一直在找他的太太。真是怪,这么帅的男人一直忠贞可不多得。”
“我看他贴的照片有点像你。”
西尔维娅听后并不在意,反而腼腆轻笑,调侃道:“真想看一眼太太您称赞帅的男人有多帅?哈哈哈。”明媚的笑容仿佛夏季草地上生机活力,她接着道:“不过这世界很大,长得像的人不少呢!”
“确实是。不过真的很像,”摩根太太回想那天在购物街的场景,裹了裹披肩,“哦,对了!天气预报说下午天气异常,记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吃松饼。”
“我会的,摩根太太。”
两人闲聊了会儿就去做各自的事。
她沿着缓坡的街道跑步,跑过转角的那一瞬,背后一辆黑色越野车行驶擦过。
坐在驾驶座上的关墨渝同团队通着视频电话,语气激动,“是,我很肯定她在这里,她一定在这里。『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他满怀希望地看了眼躺在气囊盖板上的照片,这张疲倦的脸庞露出久违的的笑意,画面左上角站着一个入镜的路人,被风吹起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可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云漪,他不会记错的。
有股酸涩的情绪正要冲破心房跳出来,或许他快要接近光明了。
*
夏季的海水湛蓝,远处雪山上的雪连绵不绝,天空白似镜子,来往的游客站满了木头栈台,邮局小屋人挤人脚后跟都碰着,老爷爷今天营业了。
她手里拿着信纸和明信片排队等待盖章,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她。
老人拿过章盖下,扶了扶着鼻梁上的镜框,端详面前的年轻女子,“你经常来买明星片?见过你好多次了。”
“是的,”西尔维娅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人边盖章边道:“收集?为什么不寄出去?”
“不不不,”西尔维娅摆摆手,“我只单纯想收集。”
“好吧。”老爷爷盖完章将一沓明信片和信纸递给她。
“谢谢!”她拿过东西装进托特包走出拥挤的小屋。
她无法寄出去,因为偶尔也会恍惚地想,或许关墨渝放下她,步入婚姻的殿堂,和妻子恩爱偕老,他们拥有一个或两个孩子,担当起作为父亲的责任,阖家欢乐,回忆起对抗关远伟的日子简直觉得荒谬。
可那些堆满书柜吃灰的明信片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对关墨渝的思念,被主人锁住无法从世界的尽头寄出。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略带伤感的回忆,“喂,”
“下午有点事,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下坡路口那家牛排店吗?”
“好。”挂掉电话,看了眼下午时间四点半,同事帕雷德斯打电话邀请她吃晚餐,答谢几天前加班帮他解决工作中的纰漏。
她给摩根太太拨了个电话过去,“抱歉,摩根太太,我得晚点来了。”
“噢,怎么了,亲爱的?”
“我得和同事在外面用完晚餐回家。”
“同事?不会是常来帮你修各种电器的那位男同事吧?”摩根太太打趣她。
听到电话那边的偷笑声,云漪知道老太太误会了,“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单纯一起吃个饭而已。”
帕雷德斯和摩根太太是她到乌斯怀亚后交的唯二知心朋友,云漪找了份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帕雷德斯作为她的同事很耐心地鼓励她讲西班牙语,纠正错误,指导工作上的细节,帮助她在一个陌生的工作环境里逐渐成长起来。
在异域国度生活五年,云漪的西班牙语说得一般,够日常生活和工作用。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总是藏不住的,想在你面前献殷勤呢!”
“真的没有,您误会啦!”
“你得相信我的眼光,不过我先挂了,你专心开车。”
开着开着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里的天气真是够怪,夏季时节下雪。
开到约定的地点,云漪在公共停车场停好车,一下车冷得打哆嗦,出门还是阴天穿了件薄外套,双手抱肩快步走进西餐厅。
她进来的时候听见一声“西尔维娅。”抬头转向声音来的方向,坐在角落里的帕雷德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位置。
“帕雷德斯,你什么时候来的?”屋内开了空调,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
“五点。”帕雷德斯替她坐椅,朝服务员招了招手需要一杯热的马黛茶。
帕雷德斯是标准的阿根廷男人长相,个高腿长,棕色头发卷曲,浅色眼睛,过分高挺的鼻梁,络腮胡,性格外向爱笑。
“不好意思,让你等我那么久。”
“没有,”帕雷德斯拿起菜单递到云漪面前,“他们家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和海鲜饭还不错。”
“嗯,我都可以。那就按你说的点吧,哦对了,来份炸土豆吧。”云漪看菜名理解还有些困难,经常借助食物图片大致判断。
帕雷德斯陆续还点了些东西交给服务员。
云漪抱着水杯热热手,小口喝着茶水。这种茶当地人喜欢喝,喝起来涩,回味有些甘甜。
帕雷德斯见状脱下大衣起身裹住穿了件薄外套的西尔维娅,“你来的时候一定没看天气?”
云漪有些惊讶,拗不过帕雷德斯一再坚持,穿上了男式羽绒外套,“确切的说,我出去办事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回来路上就下起了雪。”
“乌斯怀亚的天气就是这样。”
帕雷德斯知道她口中的“办事”是去火地岛公园买明信片,“你又去邮屋了?那对你真的很有特殊意义。”
“是吗?我自己有时候不觉得,好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云漪笑笑,冰凉的双手握住茶杯,多穿了件外套暖和了许多。
“你想写给一个你很思念的人吗?男人?”男人好问了句。
“是,”她首次承认,“不过我们没有可能,就像北极的白鲸和南极的帝企鹅,实在是没有半分可能,哈哈,我这个比喻说起来你可能不懂。”
帕雷德斯挠了挠头,思考她说的不可能是因为物种还是距离,既难过迷茫,但又觉得隐隐约约有希望。
恰好服务员上菜,云漪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样子笑道:“快用餐吧!”
—
吃完饭外面的风雪还没停,小了很多,一层薄薄的白色银雪装点着这座海边城市。
出餐厅门冷风一吹,龇牙咧嘴。两人小跑到停车场,云漪脚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幸亏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往上提才避免她脑袋着地。
两人哈哈大笑,云漪上车前拉下拉链,正脱下外套还给帕雷德斯。
“给,你的衣服。”
帕雷德斯连忙制止她的行为,笼住外套,“不不不,作为男士怎么能让女生受冷呢?”帕雷德斯目光温柔,他一笑,嘴边就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男生的情愫透露着克制的喜欢与激动,结合摩根太太的点拨,云漪瞬间了然于心。
“其实我不太需要衣服。”云漪若有所指。
男人上秒还处在喜悦状态的面庞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饶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说的什么。
不过他放软了语气,“但是,这么冷的天,感冒了终究不好。而且让女士受冷感冒,我会难过的。”
云漪听着有几分心软,不忍两人僵持在原地受冻,终究穿着衣服回到自己车上。
“周一见。”
“嗯,周一见”云漪叮嘱道,“快回去穿件厚衣服,别感冒了。”
云漪启动车子回家,由于下雪,街道两旁几乎没有人,除了一些懵懂新的游客还在大街上晃荡。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咬死跟着她。将车子停稳在后院的车库里,云漪打算换件厚实的衣服再去老太太家。
天空不再飘雪,而是下起飘风雨,密密麻麻多如牛毛松针。
黑夜来临,路灯照亮家门口,云漪麻利换好衣服,从衣架上拿了顶毛线帽子,站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着装。
不经意间透过窗户看见前院门口的栅栏旁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云漪贴近玻璃窗擦掉雾气细看,真的像一个人。
就这么注视了三分钟,这个人一动不动淋着雨,整张脸掩藏在雨衣帽檐下。
她拧开门把手,只露出一只脑袋对远处的黑影迟疑喊话,“你好?”
寂静无音。或许小镇极少的犯罪案件和游客们各种各样的意外,云漪没什么防备心,误以为他是语言不通的外地游客。
撑开雨伞走下台阶,飘风雨洒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光线太昏暗,她完全看不清那藏在过分宽大雨衣里的身形。
“你的车坏了吗?需要帮忙吗?”
“我妻子失踪了。”听起来他会说西班牙语。
“你妻子不见了?我可以帮你报警。”云漪倍感惊讶,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恍惚间总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倏尔那道黑影迅速逼近,云漪下意识大声尖叫后退,瞳孔收缩,只是第一声尖叫后她被牢牢拥进怀里。
熟悉的气味钻入鼻腔,云漪瞬间软了挣扎,呆呆地不敢置信。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云漪的眼泪滚了出来。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居然在她眼前,炙热的体温提醒她,的的确确,那个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大串的疑问埋在心里,止于舌尖,她只用力推开他决绝转身走掉,他们之间没有可能,泪水滑过眼角,瞬间没了踪影。
可大掌拽住了她的手腕,僵持在原地,男人的目光紧紧追随。
她低头擦了把眼泪,想收回那只手却抽不回来,转过头笑得明媚大方,“什么风把关先生吹来了,我这里真的放不下您这尊大佛,回去吧。”有些爱越想抽离,却又更清晰。
是她的错觉吗?许久不见的人失去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憔悴不堪,悔恨、伤感和历经风霜的沧桑在这张脸上并存。
可他大概率结婚了,云漪,你当初答应过他父亲什么,你绝不可以回头!
男人强硬地将女人搂进怀里,马路上的车辆疾驰而过,云漪瞳孔微微一震,全身像石化的雕塑般僵硬。
听到关墨渝胸口怦怦跳动,在她的耳边放大了无数倍,隔着血肉就这么清晰地落入耳中,让她不由自记起很多次两人欢爱过后依偎在他的怀里温存,她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
“一切我都知道了,”关墨渝微微仰头,闭眼平复内心地汹涌和挣扎,锋利的回忆走马观花倒放,翻滚绞痛着不平息,那段日子针锋相对像装在套子里,怎么都找不到出口,锐利充满挑衅的目光、没有终点的争吵、暴力的性爱与担心她不爱自己的恐惧全都化成锋利的刺扎在云漪身上。
“是我活该,咎由自取,”嗓音低沉沙哑,眼里蕴含着泪意,他捏紧了怀中人的臂膀,恨不得揉进骨肉里,惶恐她下一秒又消失在眼前,“对不起,云漪。都是我的错。我走错了很多路,因为不信任步步与你错过,如果当时我在多思考一下,该说的话好好说,我们都不会分开这么久。”
“不原谅!不原谅!关墨渝,”浓密的睫毛载不动泪珠,朦胧氤氲的水雾挡住了她的视野,她一个劲儿摇头,“凭什么你可以随随便便进入我的生活!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拜你所赐。我不爱你!”瘦弱的肩膀不停抽搐,早已不知道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酸楚疼痛快要吞噬掉这颗心。
女人的委屈与否决犹如裹着冰渣子的寒风袭来,让他无法呼吸与行走,他一手紧紧抱着云漪试图安抚,听她低低的抽泣声,耐心擦掉脸上的泪水,“你听我说,自你悄然离开后,我一直从未放弃寻找你。”
“你写的那封信我根本不信,欲盖弥彰,”喉结上下滚了滚,“所以我一直找你,我父亲抹去了你一切的痕迹,甚至假装伪造。我放弃一切飞往世界各地找,从未想过放弃你。”
云漪愣在原地,渐渐放松戒备,听着他字字真言:“启程的那天,我发誓此生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
那些盘根错节,理不清的误会被连根拔起,终结在他一句句诉说下,心城里的断壁残垣片片垮掉,在雨水里冲刷清洗。
两颗心在倾盆大雨中渐渐靠近温暖,深沉忧郁的眼眸闪着微微湿润的光泽投进云漪的眼里,“所以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用我余生来向你赔罪吗?”他的喉咙微微发干,心跳加速,目光交汇,仿佛世界静止在这一刻。
他没底,像是害怕被拒绝。
风雨淅淅沥沥,雨滴坠落在两人的脸上,打湿了他的眉与鬓发,她竟然看见些许银丝夹杂其中,他黑了,他瘦了,经过经过长途跋涉的奔波,留下沧桑的岁月痕迹。
“现在你找到你的妻子了吗?”
她哽咽问道,珠子似的滚烫泪滴从眼眶滑落,伸出指尖轻轻抚摸男人的臂膀,指腹传来的温热瞬间催生生机从灰冷的寒冬地带苏醒,绽开无数的情花。
原以为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她将平平淡淡过完此生在遗憾中老去,幸得他们缘分未断,鹊桥再起,注定在一起的人就像两块磁铁,不可避免的相互吸引靠近。
黯淡无光的眼眸逐渐亮了起来,流光溢彩,闪烁着喜悦和希望的光芒,他释然一笑,“我想我找到了!”
低头啄吻粉嫩的唇瓣,紧紧不舍地揽进怀里仿佛一座雕塑生生世世依偎在一起,密不可分。
一千多个白昼黑夜变换的真挚思念与道歉跨越山海,跨越阻隔终于送到了它的亏欠者面前,重见天日,热辣滚烫的爱意等到了回应,不负此生。
啊啊啊啊,抓头发中,感觉好幼稚矫情,但只能写出这个样子了。
Sorry,亲爱的小伙伴,这几天去西安旅游了,昨天傍晚回家后倒头就睡,中午才起来。洗澡
收拾东西后差不多下午一点多了,嘻嘻,修改了好多,奉上一章。
下章咱们上菜:天地阴阳大交合。啊,立个g今晚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