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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章、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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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双掌骤发,记“日月双悬”,拍出两道强猛掌风,分向两人迎面击来。更多小说 LTXSDZ.COM李小云一下横里闪开,瞥见身侧人影一晃,冒出一个人来。

    那是银鼠,他低声道:“在下去捉住他双脚,李姑娘和孙少侠联手点他穴道,就可以把他拿住了。”

    李小云点头喜道:“好主意。”银鼠人影一晃,朝地底钻了下去。

    李小云叫道:“小乙快过来。”

    孙小乙急忙掠了过来,问道:“二姐,有什么事?”

    李小云低声道:“银鼠从地下捉住他双脚,我们联手发指,点他穴道,就可以把此人拿下了。”

    孙小乙道:“小弟得令,哦,我看你和他正面为敌,我闪到他身后去发指好了。”

    李小云道:“快去。”话声出口,左手划圈发指,朝黑衣人迎面点去。孙小乙也不待慢,同样身形一晃,左手圈指点出。

    两人这一记,虽然只是虚招,但“无极指”例无虚发,依然指风生啸,凌厉如箭。黑衣人不敢硬接,要待后退,怎知银鼠早从地底钻到他身边,双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双脚,牢牢握住。李小云左手还没收回,右手迅即骈指划圈,闪电一指,朝他的“左将台穴”点了过去。孙小乙也一下闪到了黑衣人身后,右手疾发,一圈即点,指风急袭“精促穴”。

    黑衣人突觉双脚被人捉住,急忙用力一挣,还没挣脱,李小云、孙小乙前后挟攻的一记“无极指”,业已点中他的穴道,口中闷哼一声,砰然侧身倒下。孙小乙大笑道:“咱们成功了。”

    李小云道:“你把他蒙面的黑布撕下来,看看他是谁?”

    孙小乙弯下腰去,伸手撕开黑衣人的蒙头布罩,口中“咦”了一声:“是个和尚,他已经死了。”

    “死了?”李小云惊地道:“他怎么会死呢?”说着,她也弯下腰去,同样发出一声轻“咦”,轻声道:“他是黄龙寺的智光。”

    银鼠隐身在一堆松土之中,只露出半个身子,突然伸手指着智光的咽喉,说道:“他喉头中了一支毒针,这是唐门的化血针。”

    李小云道:“是你放的针。”

    “不是。”银鼠目光四顾,说道:“一定有人躲在暗处,看咱们制住了他,才偷放毒针的。”

    “好个贼党。”李小云怒声道:“咱们擒住他,也要他尝尝毒针的滋味。”

    银鼠道:“在下去帮沈姑娘把还剩的三个人擒下了再说。”他身子一缩,从土堆中走了。

    李小云一下掣出长剑,回过头去,朝孙小乙道:“小乙,我们四处搜搜,别再让贼党放冷箭了。”

    孙小乙道:“好,不过可得小心他的毒针。”这时突听右侧林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吹竹声音。

    李小云喝道:“贼党就躲在树林子里,咱们搜。”

    天池钓叟姜超然认定黑衣人是老三金鞭空田五常,飘身飞蒋在他面前。黑衣人可是六亲不认,天池钓叟堪堪飞落,他就横手一掌朝天池钓叟迎面拍来。天池钓叟急忙身形一闪,避开他的掌势,一面大叫道:“老三,我是姜老四,你怎么不认识了?”黑衣人一言不发,又是一掌急袭而来。

    天池钓叟不得不再次闪身,心中暗道:“看来老三果然迷失了志,自己得想个办法,把他制住才好。”心念电转,急忙从身后取下钓竿,这回不再躲闪,挥手之间,钓竿幻起点点竿影,朝对方全身大穴下手。

    黑衣人既是田五常,他志虽被迷失,武功却丝毫未失。天池钓叟和他同门数十年,钓竿才一挥起,他似有所觉,双掌也立时加快,你他点点竿影,像雨点般飘落,专取他周身穴道,他双攀飞舞,掌风如涛,记记迎向你竿头,把你竿影悉数挡开。

    两人这一动上手,周围一二丈之内,宛如风雨交加,竿影发出尖细的呼啸,和呼呼掌风共鸣,声势极为惊人。风云刀柴昆已听沈雪姑“传音入密”告知对方这个黑衣人可能是白虎暴本仁,自然不好取出刀来。但他金刀门有一种最厉害的功夫“无形刀”,就是以掌代刀,可以伤人于无形,他师叔邢铿,就是以“无形刀”成名的。此时虽以双手代刀,掌风依然犀利如刀。

    黑衣人似已被他激怒,一个高大身躯,不时的飞扑,左手五指如爪,右手发掌如风,都被风云刀柴昆的“无形刀”硬挡硬架,逼了回去。论功力,柴昆自然要比暴本仁略逊一筹,但一个全力应付一个究是志被迷,对敌之间,反应总没有志清明的人来得灵活,是以才可打成平手。

    万点星是以一手剑法成名,他的对手却是少林寺的智通大师,他当然不好用剑,但少林寺以拳术驰名武林,智通大师是主持罗汉堂的首席长老,此时双掌交替,使的是“大力金刚掌”,万点星舍己之长,和他徒手相搏,自然不是智通大师的对手。

    不过他只是连接了智通大师三招,就听沈雪姑以“传音入密”说道:“万老大,你擅长使剑,怎不用剑?由我接住他的攻势,你从侧面攻入,专取他的穴道,就可以制住他了。”

    万点星答应一声,迅快退下一步,一手已经抽出剑来,他一退即上,果然从侧面欺去,长剑一抖,幻成几点银星,飞洒过去。沈雪姑双手似拂似拍,看去生似毫不使劲,但对方黑衣人一记又一记的“大力金刚掌”强劲掌风,都被她以柔克刚,接了下来,你别以为黑衣人的掌风都被沈雪姑接下来了,万点星就可以得手了。

    万点星长剑幻化的万点银星还没近身,黑衣人只须斜封一掌,就把他的剑势震散。这是智通大师武功高过万点星甚多、是以一连几次,万点星从侧面抢人,依然无法得手,被逼得连连后退。银鼠悄悄地旋展地行术,来到了无池钓叟身边,才冒出头来,低声说道:“姜老丈,在下过去抓住他的双脚,你老就可以出手制住他了。”天池钓叟点点头,银鼠又缩入地下,潜形到黑衣人脚下,缓缓探出头手。

    天池钓叟又为了配合银鼠的行动,乘机大喝一声,手中的钓竿也随着加快,丝丝竿影,宛如网般朝对方罩去。银鼠那敢怠慢,双手加劲,一下紧紧抓住了黑衣人的双脚。黑衣人骤不及防,但觉双脚被人抓住,他一身功力,自然比智光高出太多,这一发觉双脚被人抓住,右脚猛地飞起,朝前踢去。

    银鼠只有头手露出地面,半个身子依然伏在地下,但黑衣人这飞起一脚,竟然将他整个人从地里拨起,呼地一声,飞起三丈多高,直摔出去。黑衣人依然掌发如风,迎着天池钓叟迎头罩落的千百缕竿影劈出,漫天竿影,立即被他一齐震散,不,连天池钓叟的一支钓竿也被他掌风震飞出去。

    就在此时,蓦地天池钓叟一声大笑,一条瘦小人影箭一般射到黑衣人身前,双手突发一连点了他四处穴道,终于把黑衣人制住。原采天池钓叟奋起全力挥动钓竿,朝对方当头罩落之际,右手五指一松,放开钓竿,乘对方双掌迎向上空发掌之际,一下矮身欺近,出手点了他四处穴道。

    这时也正是右侧林间响起凄厉吹竹之声,和风云刀柴昆动手的黑衣人,听到吹竹之声,心头似十分惶急,双掌加重,接连拍出几掌,这几掌几乎形同拼命,逼得风云刀柴昆后退了两步,他却突然一个转身,双足一顿,飞也似的往后纵掠而去。

    风云刀柴昆不防他突然舍了自己逃走,这一迟疑,对方已掠出去二十来丈,要待追赶,已是不及了。和沈雪姑、万点星动手的黑衣人听到吹竹之声,同样似困兽发威,掌力突然加强,逼退万点星,急如星火,纵身跃起。

    他究竟是志迷失的人,分不清谁强谁弱,以为两个敌人,逼退其中一人就可以安全脱身了。沈雪姑听到吹竹之声有异,早就有了戒心,此时看他忽然不战而退,纵身跃起,立即振腕点出一指。万点星也不慢,跟着纵身而起,长剑在交中幻成无数点银星,激飞而上,袭取他足上穴道。

    黑衣人堪堪跃起,就被沈雪姑指风点中“涌泉穴”,接着又被万点星剑尖连点了“委中”、“筑宾”两穴,一个人从空中翻身跌下。万点星跟着纵上去的人左手一探,接住他身子,一同落到地上,伸手揭开他蒙面黑布,失声道:“他果然是智通大师。”

    沈雪姑立即从身边取出“迷迭散”解药,给智通大师服下,一面说道:“等他清醒过来,就可以知道万松山庄的情形了,你守在他身边,不可离开。”四个黑衣人,只被逃走一个,战局已告结束。

    天池钓叟也撕去黑衣人的蒙面布罩,正是老三金鞭叟田五常。银鼠被田五常一脚踢飞出去,躺卧在两丈以外,口中喷血,早已昏死过去了。他是抓住田五常双脚,而被踢出去的,但只可以说是被田五常脚上内力震飞出去的,并不是田五常真正把他踢出去的,若是真被他踢了一脚,只怕连五脏六腑都毁了,但饶是如此,却也伤得不轻。

    天池钓叟喂了他一颗终南派的救伤药丸,此刻正以“推宫过穴”给他疗伤。『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终南派的救伤金丹,驰誉武林,天池钓叟又以本身真气给他疗伤,银鼠很快就醒来了,睁眼道:“老丈……”

    天池钓叟双手运气,忙道:“小哥伤势不轻,快不可说话。”李小云、孙小乙没搜到人,也赶了过来。

    沈雪姑给田五常喂了解药,就叮嘱两人守护着他,举步朝天池钓叟身边走来,问道:“姜前辈,银鼠伤势不碍事吧?”

    天池钓叟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收回双掌,说道:“还好,他只是被老三内力震伤,已服了敝派救伤丹,又经老朽替他推宫过穴,目前已无大碍了。”

    银鼠睁开眼道:“多谢姜老丈赐救。”

    天池钓叟道:“你要再坐息一会,目前还不宜多说话。”

    风云刀柴昆道:“兄弟惭愧,没把人留下,让他跑了。”

    沈雪姑道:“那人可能是白虎暴本仁,和前辈功力悉敌,他可以毫无顾虑,放手施为,而前辈心存顾忌,难免缚手缚脚,这就是咱们吃亏之处了。”

    天池钓叟笑道:“方才若非银鼠抓住老三双脚,老朽也拦不住他了。”接着“哦”道:“咱们留下了三个,还有一个是谁呢?”

    李小云接口道:“是黄龙寺的智光,也是银鼠帮我们抓住了他双脚,才制住的,没想到贼党隐身附近,使用唐门化血针,暗下杀手,已经中毒身死。”说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他尸体怎么不见了?”

    风云刀柴昆道:“唐门化血针歹毒无比,见血封喉,不出一注香的时光,全身悉皆化去,毛发无存,所以叫化血针,智光的尸体,自然化成一滩浓血了。”

    沈雪姑气愤地道:“方才那吹竹声音,极可能是他们撤退信号的了,此人隐身林内,可惜咱们没有逮到他。”

    天池钓叟抬目问道:“沈姑娘,你给老三和智通大师服了解药,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醒过来。”

    沈雪姑道:“大概有一盏热茶工夫,就会醒过来。”

    天池钓叟轻轻叹息一声,道:“如今已可证实万松山庄失踪的人,全已落在贼党手中,这倒是一件十分棘手之事。”

    经过一阵调息之后,银鼠苍白的脸,已经好了许多,他站起身,朝天池钓叟、沈雪姑等人拱拱手道:“今晚这里发生的彩情,在下必须立即把消息传递出去,只是水鼠、沙鼠出了事,附近已没有传递消息的人,在下要亲自赶去。姜老丈、沈姑娘,如果没有别的差遣,在下此刻就暂行告退,明天中午时分,就可以赶回来。”

    沈雪姑道:“这里的情形,你大概都知道了,今晚走脱的一个,很可能是白虎门暴掌门人,另外还有一个隐身暗处发出吹竹声的贼人,这两人的去向,最好请黄掌门人能够查一查。”

    银鼠点点头,道:“在下记下了。”说完,再一拱手,就转身疾奔而去。

    银鼠走后,天池钓叟、风云刀柴昆、沈雪姑等人围着田五常、智通大师二人,足足等了一盏热茶的时光,田五常和智通大师才同时醒过来。田五常双目乍睁,发现围着自己的几个人,几乎全不相识,不觉站起身,目光四顾、诧异地道:“老夫怎么会在这里的,诸位又是什么人呢?”

    智通大师也跟着站起来,合十道:“诸位施主,可否见告,这是什么地方?”

    天池钓叟洪笑—声道:“老三,怎么不认识兄弟了?”

    李小云笑道:“姜老前辈,你脸上易了容,田老前辈自然认不出来了。”

    天池钓叟把手中钓竿一扬,说道:“老三就是认不得兄弟,总该认得兄弟的这支钓竿吧。”

    田五常睁大双目,道:“你果然是老四,你干嘛要易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池钓叟问道:“你还记得什么吗?”

    田五常一呆,举手摸摸脑袋,说道:“糟糕,你不问,老夫倒还没觉得什么,这一问,老夫脑里好像一片空白,记不起什么来了。”

    沈雪姑朝智通大师问道:“大师呢,可曾想起什么来?”

    智通大师听出沈雪姑的声音,问道:“你莫非是沈姑娘?”

    沈雪姑点点头,接着又介绍了在场的人,并说明每人脸上都经过易容而来,一面问道:“大师想想看,是不是想得起来?”

    智通大师道:“贫衲只记得身中”对消散“,大家都在万松山庄,后来上官老夫人、青松道兄各领一拔人赶去碧落山庄……以后贫衲就想不起来了。”

    沈雪姑道:“这么说,大师并不知道万松山庄毁于大火的事了?”

    “什么?”智通大师全身一震,吃惊道:“万松山庄毁于大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雪姑道:“看来万松山庄还有潜伏的内奸,上官伯母和青松道长两拨人走了之后,此人就在饮食之中下了”迷迭散“,把所有留守的人全迷失了志,再纵火烧了万松山庄。”

    “所有留守万松山庄的人全落在贼人手中了?”智通大师情猛震,急急问道:“贫衲和田老施主,怎么会在这里被诸位救下来了呢?”

    “此容说来话长。”沈雪姑道:“姜前辈,这座大宅院并没有人,我看不如先到里面去,坐下来再说吧。”

    天池钓叟道:“不错,这里有一座现成宅院,大家进去休息一晚也好。”

    一行人进入宅院,就在大厅上落坐,孙小乙点起了灯。

    田五常问道:“老四,江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不然你绝不会易容改装的了。”

    天池钓叟笑道:“不止兄弟,连老大、老二、老五都来了,而且也全都改变了本来的容貌。”

    田五常道:“对方有这样厉害吗?”

    天池钓叟道:“如果不厉害,你老三会被迷失志,听人摆布?”

    田五常问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目前咱们只知道他们叫白衣圣教。”天池钓叟道:“其实就是昔年的魔教余孽。”

    田五常大笑道:“哈哈,昔年魔教的祖师的誓言,倒是还应验了。”

    李小云问道:“老前辈,魔教祖师说了什么誓言?”

    田五常道:“他说每六十年,魔教都会应运而生。”

    智通大师急于想知道万松山庄的事,但因田五常正在说话,不好插口,此时转脸朝沈雪姑问道:“沈姑娘,现在该你说了,万松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田前辈和大师都不知道,那就没有人能说得出来了。”

    沈雪姑接着就把上官老夫人和青松道长各率一拨人,先后赶到碧落山庄,后来自己奉老夫人之命赶回黄山去送解药,发现万松山庄已经成了一片瓦砾,一直说到自己和李小云追踪镖车,和今晚发生的事,扼要地说了一遍。

    田五常道:“原来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

    李小云道:“大姐说的已是后半段了,前面还有很多事呢。”

    田五常道:“好,待会你把前面一段,说给老朽听听,不然,老朽听来有些没头没脑的感觉。”

    智通大师一直听沈雪姑说完之后,不禁攒着两道花白眉毛,说道:“这么说,万松山庄所有的人,不但都被贼人劫持,而且也都变成了他们的帮凶,阿弥陀佛,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天池钓叟笑道:“是有点麻烦,但也不可怕,今晚咱们不是把老三和大师二位都截下来了吗?目前唯一重要的,就是只要知道他们在那里,就可以设法救人了。”

    万点星道:“除非贼党从此隐匿不出,就无法找到他们,地鼠门的人消息灵通,只要他们稍有行动,就瞒不过地鼠门的耳目。”

    沈雪姑道:“地鼠门真有这么大的通?”

    万点星道:“他们结交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眼皮子杂,消息来源多,自然耳目灵通了,你莫小看了他们,在各大门派中,地鼠门只是下五门的门派而已,但在扛湖下层社会里,地鼠门三十六鼠,名头还是叫得蛮响的。”

    在他们说话之时,李小云也把大家齐集万松山庄,宓飞虹假意送还被迷失志的人,一直说到老夫人归来,率领大家找上碧落山庄。这一段话,直听得田五常耸然动容,点头道:“老朽想起来了,唔,那是在十里铺茶亭里,遇上一个绿衣小老头……”

    李小云没待他说下去,就接口道:“他就是碧落山庄总管秦皓,当时被他请进去的,除了老前辈,还有暴掌门人和皖西三侠。”

    田五常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小云道:“那晚我和大哥也在茶亭里躲雨,自然是亲眼目睹了。”

    田五常道:“后来呢?”

    李小云道:“老前辈等几位从此就失了踪,一直到宓飞虹把迷失志的人送还万松山庄才出现。”

    田五常点点头,道:“唔!现在前后都可以连贯起来了。”

    天池钓叟笑道:“那就好了,时间不早,大家连日奔波,走了不少路,现在可以坐息一会了,明天可能还会有事呢。”大家经他一说,就各自在厅上席地而坐,调息起来。

    孙小乙熄去灯火,独自在厅右壁角躺下,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运功醒来,万点星已从镇上买了一大包油条、烧饼。李小云笑道:“万老大,多谢你了。”

    天池钓叟道:“万老弟是咱们这一行的总管,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行,时常错过食宿,都由他给咱们准备。”

    孙小乙抢着道:“那可不一定,十次之中,最少也有四次是小可去买回来的。”

    沈雪姑含笑道:“那就封你当副总管好了。”

    大家用过早点,李小云拍拍刘道:“大姐,我们现在要去那里?”

    沈雪姑道:“我们是追踪镖车来的,现在没有目标了,要去那里?我看不如等银鼠回来,再作行止。”

    天池钓叟颔首道:“沈姑娘说得极是,咱们是两拨追踪的一拨,后面还有总舵,银鼠回来,可能会带来总舵的消息,到底是赶回去,还是继续追下去?只有等银鼠回来了再说。”

    李小云笑道:“银鼠临走时说要中午才能赶回来,孙副总管,你有事情做啦。”

    孙小乙点点头道:“我知道,咱们要在这里吃了午餐再走。”

    “算你聪明。”李小云道:“不过你去采办午餐,别忘了一件事,现在多了一个智通大师……”

    孙小乙没待她说下去,就接着道:“要准备一份素食。”

    智通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不用太麻烦,多买一套油条大饼就可以了。”

    孙小乙道:“大师不用管,小可会给你准备的。”

    中午时分,孙小乙买了馒头、小菜,大家刚刚食用完毕,只见银鼠匆匆走了进来。天池钓叟招呼道:“银老弟,咱们刚吃好,还剩有馒头、小菜,你先坐下来吃了再说吧。”银鼠也不客气,坐下来撕着馒头就吃。

    李小云急着问道:“总舵可有消息?”

    银鼠边吃边道:“总舵的人已经到了佳阳,因为追踪白衣全教的上官少侠已到了开封,因此在下没赶去佳阳,只是把这里的消息,交给敝门的人送去,另外却有了线索……”

    李小云道:“是不是押镖车的人?”

    银鼠道:“可能是昨晚逃脱的两个人,他们昨晚落脚在上蔡城中一家客店里,今天一早往北去的,从上蔡往北,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郾城,在下已经通知敝门的人,一路追查下去。”

    李小云道:“咱们今晚追得上吗?”

    银鼠道:“走得快一点,今晚赶到郾城不成问题,只是这两人会不会还在郾城,就不知道了。”

    智通大师道:“上官少侠一行已经赶到开封,那是还没追上贼人了?”

    银鼠道:“好像还没有。”

    智通大师沉吟道:“由此可见白衣圣教贼人一行,已经早已不在开封了,昨晚逃脱的两人又一路向北,很可能是赶去和他们会合的。”

    风云刀柴昆憬然道:“贼人人数不少,再加上万松山庄被劫持的人,他们会不会另有企图?”

    田五常道:“他们有什么企图?”

    柴昆道:“贼党如果两拨人加在一起,实力就不算小了,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沈雪姑道:“他们走的这条路,很接近少林寺了。”这句话柴昆不便说明,其实他的意思,也是指少林寺了。

    天池钓叟唔道:“有道理,他们认为一举炸毁碧落山庄,已经除去心腹大患,又劫持了万松山庄的人,收为己用,大大的增加了他们的实力,已足可横扫武林,必先取下少林、武当,这是他们魔教一向的心愿,也是他们历来倡乱江湖的老路子。”

    智通听得心头一震,合十道:“老施主这番推断,极为合理,老衲还是尽先赶回寺去,通知敝寺方丈好早作准备的好。”

    天池钓叟想了想,点头道:“兄弟也是猜想罢了,大师如能及早赶回寺去,自然最好不过,只是大师这样去恐怕不妥。”

    智通大师一怔道:“老施主的意思……”

    李小云笑道:“自然要改装易容,才不会被贼党认出来呀。”

    智通大师为难地道:“贫衲出家之人……”他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席长老,要他改装易容,自是心中感到为难。

    李小云道:“大师不改装易容,万一路上给他们认出来了,岂非于事无补?”

    智通大师道:“这个……”

    天池钓叟道:“李姑娘说得极是,贼党若是志在少林,贵寺在毫无准备之下,势必吃大亏,但大师如能及时先赶回寺去,贼党就不可能得逞,而且到时大家都已赶去,还可以里应外合,歼匪徒于少林寺前,因此大师此行,责任重大,自以不露行藏为宜。”

    智通大师矍然合十道:“多谢老施主,贫衲受教。”一面朝李小云合掌道:“女施主要替贫衲如何改扮,那就请动手吧。”

    李小云朝他脸上端详了一会,说道:“大师最好扮成过路的官绅,上少林寺进香,再由小乙扮成跟班,万老大扮成车把式,这样就不至引人注意了。”

    孙小乙听说要自己跟智通大师上少林寺去,不觉喜道:“我也要上少林寺去吗?”

    沈雪姑道:“这样很好,你可以跟银鼠先学会几种连络记号,一路上见到有何动静,也可以留下记号。”当下这样决定。

    李小云替智通大师扮成了一个六旬出头貌相清癯的官绅,孙小乙扮成跟班,万点星扮成驾车的壮汉,先行起程。天池钓叟、田五常、柴昆、沈雪姑、李小云、银鼠等人也立即动身,相继上路。这一路,大家放腿急奔,赶到郾城,天色刚刚昏暗。

    银鼠却在城墙边看到记号,这就伫足道:“这两人今天中午曾在郾城打尖,就继续北行,不在临颍落脚,当在许昌落脚。”

    田五常道:“走,咱们追下去,今晚非逮到他们不可。”

    沈雪姑道:“田前辈这提议很好,先逮住他们,贼党对这一路的情形,就完全不知道了。”

    柴昆因没有截下暴本仁,自然也希望能把这两人留下来,就说道:“那就找个饭馆,大家先填饱肚子,好继续上路。”当下就在一家小饭馆里用过晚餐,继续上路。

    白天大路上有车马来往,大家还不好施展轻功,现在天色已黑,路上早就没有行人,出了郾城,就各自展开轻功,一路奔行。银鼠目光如鼠,不时留意着路旁的记号,不过半个时辰,就已赶到了临颖。

    沈雪姑朝银鼠问道:“银兄可发现记号吗?”

    “有,他们在未牌时候,从这里经过。”银鼠道:“敝门的黑鼠已经跟下去了。”

    沈雪姑道:“看来他们要赶到许昌去落脚了。”

    柴昆道:“看这情形,他们也在急着赶路了。”

    天地钓叟道:“由此可见,当时留下五人,应该是断后的人,五个人被咱们留下三个,自然急于赶上前面的人去报讯了,老夫觉得咱们暂时不宜动他们,不如暗中跟踪下去,就可以找到万松山庄所失踪的人了。”

    “不。”田五常却持相反的意见,说道:“老四,你的意见虽然不错,但据老夫的看法,万松山庄失踪的人,比咱们早走了好几天,以他们所走的路线来说,只怕早已达到目的地,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郑州,就是密县,应该与碧落山庄撤退的人会合了。

    咱们如果只是跟踪,不动手的话,像暴本仁这样的高手,截下来,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帮手,此时放过了,等到一旦动手之际,咱们就得分出一个高手去对付他,一来一往,就等于差上两个人,所以老夫的意思,不如趁他们落单的时候,先截下来为是。”

    柴昆道:“田前辈这顾虑也是对的,咱们能截下两人,咱们这里就加了两个帮手,对方相对的也减少了两名高手,而且咱们这一路的情况,因五人下落不明,贼党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天池钓叟笑道:“既然你们认为把人截下来好,那就把他们截下来好了。”

    一行人边走边说着,脚下丝毫没有慢下来,二更不到,已经赶到大石桥,离许昌已不过六七里路。银鼠突然伸手一拦,停下步来。沈雪姑问道:“你可发现记号了吗?”

    银鼠点点头道:“他们没有进许昌城,从这里折而向西。”

    李小云道:“那就跟下去了。”

    银鼠道:“黑鼠已经跟下去,要我们在这里等他。”话声甫落,突听路旁左首一片草丛间忽然响起“吱”“吱”两声地鼠的叫声。

    银鼠忙道:“是黑鼠来了。”银鼠也立即撮口发出“吱”“吱”两声鼠叫。

    只见草丛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来,那是一个黑衣人,他迅即趋上几步,拱手道:“小弟见过二哥。”

    银鼠问道:“那两人落脚何处?”

    黑鼠道:“在湛涧不到的河庙里。”

    沈雪姑急忙问道:“这两人是何等模样的人?”

    黑鼠道:“这两人都是高大个子,脸上好像戴着面具,情冷漠,看不到一丝表情,在下跟了他们四天,从没听他们交谈过一句话。”

    李小云问道:“河庙离这里远不远?”

    黑鼠道:“约莫五里光景,那是一座破庙。”

    李小云道:“四面有没有人家?”

    黑鼠道:“河庙离湛涧还有三里来路,要到湛涧才有人家。”

    李小云笑道:“田老前辈、柴老前辈,咱们到了庙前,你们两应用黑布蒙脸,先走进去,看看两人中间那一个跟你们打招呼,那个打招呼的,就是领头的人,他也就是贼人的爪牙,务必不能让他跑掉。另一个不和你们招呼的当是白虎门的暴掌门人了,他是被迷失了志的人,只要制住他就好。”

    田五常笑道:“李姑娘这个办法不错,柴兄!你对付那个贼党,把暴本仁交给老夫好了。”

    天池钓叟笑道:“你们先进去,只是先试探一下他们而已,咱们几个随后也会跟着进来的。”

    沈雪姑道:“这样好了,姜前辈和二妹守在庙外,防他们夺门逃走,我跟田前辈、柴前辈一起进去。”

    田五常道:“凭他们两个人,还用沈姑娘出手吗?你跟咱们进去,那贼子还肯跟咱们招呼吗?”

    沈雪姑笑道:“我会躲在暗处的。”

    田五常一挥手,道:“那就走吧。”

    银鼠朝黑鼠吩咐道:“你领路吧。”黑鼠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在前面领路。

    五里路,不过盏茶的工夫,就赶到了。黑鼠走到离河庙数丈远,脚下一停,指了指前面,说道:“前面那座小庙,就是河庙了。”

    虽在黑夜中,大家凝目看去,都有可以看得到,那是小路边上一座孤零零的小庙,庙后却有一片竹林。天池钓叟朝李小云招招手,道:“李姑娘,他们从前门进去,咱们不如绕到庙后去看看。”李小云点点头,就跟着天池钓叟往庙后走去。

    沈雪姑回身朝黑鼠、银鼠说道:“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好了,不用过去了。”田五常和柴昆二人取出蒙头黑布套在脸上,两人打了个手势,就展开身法,直向小庙掠去。

    沈雪姑跟在他们身后,也随着掠起,奔近庙门。田五常、柴昆一下越过围墙,双双朝殿前小天并飞落,沈雪姑也跟着纵起,却在两人飞落之际,身形轻快地一闪,隐人了暗处。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殿上两人反应可也不慢。

    两人听到小天井有人飞落,就已察觉,霍地站起身来。他们堪堪站起。田五常在前,柴昆在后,已一声不作的举步跨上了石阶,朝着殿上走入。那两人果然如黑鼠所说,并未用黑布蒙脸,只是两张冷漠得毫无一点表情的黄蜡脸。

    他们两人看到田五常和柴昆走入,右首那个黄蜡脸的汉子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左手不觉横掌一挡,这自然是一记手势了。因为双方相距,少说也一丈多远,既没有人向他出手袭击,他自然用不着横掌封架的了。田五常乃是终南五老的老三,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一看他手势,分明要自己停步的意思,脚下便停了下来,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贼党的爪牙了。”心里虽然想着,只是用炯炯目光盯着对方,口中却一言不发。

    右首黄蜡脸汉子也只是用目光瞧着两人,足足过了半晌之久,看田五常并无举动,才缓缓地道:“你过来,把罩子脱下。”田五常依言跨上两步,伸手取下黑布罩子。

    右首黄蜡脸汉子看他取下黑布罩子,果然是田五常,而且双手下垂,毫无戒备之意,这就挥了一下手。田五常随着他手势,向右退开。右首黄腊脸汉子又朝柴昆缓缓地说道:“你也过来,也可以把黑罩子取下来了。”隐身暗处的沈雪姑听他口音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谁来?

    风云刀柴昆也依言走了过去,伸出左手揭下蒙头黑布,右手闪电般朝他抓去,口中沉哼道:“你也该取下面具来给柴某瞧瞧了。”那黄蜡脸汉子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右手一缩,左手朝前推出,身子却往后暴退数尺。

    柴昆看他推来的左手色呈乌黑,不觉嘿然道:“黑煞掌,那么你就是黑煞郑玄通。”沈雪姑经他一喝,立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听他声音极熟。

    只是黑煞郑玄通乃是灯教四大香主之首,苍龙宁胜天的亲信,怎么会变成了白衣圣教的爪牙呢?她心念电闪,迅即闪身而出,喝道:“不错,他就是黑煞郑玄通,此人绝对不能放过。”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右首黄蜡脸汉子身在暴退之际,听到柴昆一口喝出他的姓名来,以及沈雪姑突然现身,心头更是震惊,一时再也无暇出手,一个旋风般急转,纵身往殿后掠去。风云刀看他不战而迟,往后掠去,口中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正待纵身追去。

    沈雪姑道:“柴前辈不用追去。”

    柴昆回头道:“沈姑娘……”

    沈雪姑道:“他走不了的。”话声甫落,陡听后面传来一声铿锵的长笑,响起天池钓叟的声音喝道:“回去,此路不通。”

    接着只见一团人影从殿后飞了进来,砰然一声,跌坠在地,那不是刚刚纵出去的黄蜡脸汉子,还有谁来?他这一跌,背脊落地,跌得显然不轻,但他一身武功却也了得,身如陀螺在地上飞快的一个滚动,人还没有站起,就像负伤之兽,身形一伏,双足一顿,有如狼窜一般,头先脚后,朝殿外天井贴地飞掠出去。

    但他怎知沈雪姑比他还快,一下拦在殿门前,娇叱道:“黑煞郑玄通,你还想逃走不成?”她右手纤纤玉指点出,指风夹着嘶然轻啸,朝他顶门“百会穴”点来。

    黄蜡脸汉子自然识得厉害,他贴地飞掠的人,突然在地上滚开,避过指风,人已长身跃起。“呛”地一声,掣出一柄四尺长的黑色阔剑,反身劈剑,朝柴昆急劈过去,口中厉吼道:“老子和你们拼了。”敢情他心知不是沈雪姑对手,是以朝柴昆攻去。

    风云刀柴昆哪会让他劈着,大笑一声:“来得好。”金刀出鞘,迎着黑剑推出。这一招双方都用上了全力,但听“当”地一声大响,刀剑磕实,飞溅起一串火星,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沈雪姑喝道:“郑玄通你还不住手?宁教主落到了贼党人中,你居然为虎作伥,出卖灯教,亏你还是灯教四大香主之首,江湖义气何在?此时及时悔悟,放下兵刃,跟我们走,还来得及,若想顽抗,你会后悔莫及。”

    黄蜡脸汉子犹如充耳不闻,一柄黑色的阔剑越攻越急,一只左掌乌黑有光,配合他的剑势,一记又一记的劈出,果然形同拚命。风云刀柴昆岂肯示弱,金刀劈风,一连几刀,刀光绵绵不绝,宛如风起云涌,凌厉无匹,果然不愧风云刀名头。

    两人这一战,一个剑势狠毒劲急,宛如一片乌云,一个金刀层层铺张,刀锋犀利,谁也不肯后退半步,谁也占不到对方上风。沈雪姑心知昨晚柴昆没有截下暴本仁,心头不无耿耿,此时正在全力搏战郑玄通,自己自然不好插手,只得退后三步,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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