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萤走后,鱼阙自觉翻出几本剑诀来看。01bz.cc
房内也有备用的剑,她挑了几把来试,都不称手。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打在窗外的芭蕉上,搅得人心烦意乱。
望着那雨,鱼阙没了看书的心思,半片猪肉似的倒在床上。
那两片鳞甲,是她重游东洲在故地太行鱼氏宗门的废墟上,击杀了两只有点灵智的鼠兽母子获得的。
她没告诉师姐,这两只鼠兽身上掉下来的两片鳞甲,是那个东西的鳞。
生得细长且怪异的……被锁在月夜境里的鱼。
鱼阙自己起初也很诧异,太行鱼氏已经在那场屠戮里被毁得什么也不剩了,它不可能还存在。
但曾经身为鱼氏少主的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鳞甲就是它身上的东西没错!
可……
她是没办法判断真假,只能希望师尊尽快查明那黑雾的来历,再帮她鉴定这究竟是不是它的鳞片,好叫自己有一个顺藤摸瓜的方向。
鱼阙思来想去,伸手拍拍脸,努力将东洲的事情赶出脑子,告诉自己,现在要紧的是好生歇息准备七脉争锋。
草台峰在仙林宫里算不上是人丁兴旺,但师尊座下其他师兄皆是精英,师尊既然收她为嫡传,那她自然不能令师门蒙羞!
窗外的芭蕉叶被风吹得打了几个卷儿,雨声簌簌,一缕黑色的雾气轻飘飘从窗外逸过。
拥着薄被才打算小憩的鱼阙立马翻身下床,穿衣抄起一把伞追出去。
第2章 【七脉争锋02】
◎它以血肉为祭,宣告它的归来◎
这缕黑雾,自她离开东洲跨入中洲地界开始,就一直若有若无地出现在她周围。
若隐若现,像是在捉弄她。
除了那个家伙,鱼阙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这样乐于戏耍自己。怀着复杂心情的鱼阙追着那缕黑雾到了月东城区的郊外。
郊外是无人的树林。
黑雾将她引进树林深处后,再次消失不见。
面前的景象让她停住脚步。
树林里,是一圈圈倒下的灵兽,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自发地来到这片空地,被人以狠厉刀法斩成两半。『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散落地上的残驱被黑雾吞噬,好似黑色的火焰,和雨幕交织,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美感。
顺着燃烧的黑色火焰,能清楚看到处于尸骸中心的,是把磨损厉害的剑。
很难想象这样的破剑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斩开灵兽的躯体犹如砍瓜切菜。剑静静立在雨中,像是以血肉白骨为祭,宣誓它的归来。
鱼阙看着那柄剑沉默了良久,
直到雨中的火焰熄灭才上前把它拔了出来。
环顾四周,没捕捉到任何不对劲的气息,没有感觉到他,于是鱼阙低头仔细查看手里的剑。
师尊曾经问她,筑山之会挑选本命剑的时候,为什么不拿一把?
其实她有本命剑的。
是一把由东洲鱼氏的秘铁打造和晏氏工艺打造的双刃剑,因为剑柄上是两条咬着尾巴的鱼,故而名曰“衔尾”。
只不过在二十年前,在同样的一个雨夜里,她赠给了某个人。
剑柄底部刻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字——
给阙儿。
*
拿回本命剑的鱼阙在仙林馆内练习了几天师尊传授的剑诀,陪练的几个师兄弟都被她凌厉的身法折服。
因为仙林宫弟子一向修习医药丹三修,最多再修一个木系法术,倾向暴力输出的剑修和体修学得好的没几个。
这大概也是鱼阙为什么被一道召令拉回来参加七脉争锋的缘故。
在其他几个仙门面前,仙林宫弟子除了草台峰和另一个良藏峰,真没几个能打——指剑修方面。
草台峰弟子拢共四个,大师姐白意蝉下落不明,只剩三个。
而参与过往届七脉争锋的修士不可再比,合适的人选只剩了鱼阙一个人。
大家都没怎么见过这个老是窝在草台峰的师姐,自然不懂她剑修的凶暴之处。
*
七脉争锋如期举行,举办地点在揽仙城城中的九枢塔。
传闻九枢塔是仙人飞升之际遗落人世的法器。揽仙城先民以塔为中心繁衍,后来七大仙门联合仙人九位道君设下封印魔洲的天师大阵,也是以九枢塔为阵法阵眼。
有大能镇守此地,不会有人敢捣乱。
况且作为展示自身实力以表有能力护卫中洲的试炼,在九枢塔里举办七脉争锋再合适不过。
本命剑在手信心大增的鱼阙早早就起了床。
用过早饭后,她将长发用木簪束好,背起剑出门朝九枢塔而去。
天气虽阴沉,但好歹没有再下雨,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观赛的七脉弟子和散修。
穿行在人流里,擦肩而过的路人嘴里都在兴奋地讨论此次的七脉争锋,还有奖品。
听说这次一甲奖品,是蓬莱仙台的品法器,品阶和品质皆远胜当年。
蓬莱仙台连通九霄界,品法器不会有假,能得一件必然是莫大荣耀。
鱼阙倒是没勇夺一甲的志向。
来参加七脉争锋也不过是师尊座下的师兄师姐们都有参加且名次不错,来混混必修。
比赛是按修为等级低的开始排,四场并赛,由七大仙门的掌训长老担当评委,掌门大能坐镇。
鱼阙修为不高,结丹后期,排在第十场。
不知为何,她的修为结郁停滞不前,为此她苦恼了很久。
向师尊请教,师尊却呵斥。
师尊说万物自有来去,修为到了合适的时机自会感念突破。
不允许她有急于求成的念头。
虽然修为只有结丹,但鱼阙掌握的东洲宗族秘传术法和幼年所习的技能,足够她能够轻松找出对手破绽。
她连打两场后下台休息,就听得头上一只飞过的青羽赤尾的报幕鸟开始报幕:
“接下来一场,由应雨山云涯洞的风化及对阵白骷殿的鹰赤。”
风化及。
她知道这个人,百年难遇的变异雷灵根,拜在雷祖乙庚道君座下的天才。
既然风化及来参赛,想必闲散之人会开赌一个品法器最终花落谁家的赌局,并且九成以上的人会给他下注。
毕竟是变异雷灵根,实力不俗,在七大仙门里也是顶有名气的剑修。
不管怎么说,他的对战值得一看。
就算是观摩他的剑术也好。
好学的鱼阙正欲挑一个地方坐下好好观战,思考坐哪里合适又可以不用和别人交流时,突然有人冒失地从背后撞了上来
她常年习武修道,自然岿然不动。
那人自己倒是被撞得踉跄几步,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你。”
鱼阙认出了她,“你也来看比赛?”
“啊……鱼道长?!”
少女抬起头看清楚面前的鱼阙后,立马转忧为喜,“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怎么了?”
才高兴起来的白珊脸上很快又垮下去,一脸认真:“不知道鱼道长方不方便,能随我来一趟么?”
“……去做什么?”
“有事情想拜托你。”白珊双手合十眼睛亮亮,小鹿一样可怜巴巴。
受不了别人这种目光哀求的鱼阙想了想,勉强点头,被拉着到了观礼台一处极佳的席位。
在此观赛的,还有一个身姿欣长的蓝袍少年,和一个身穿金系弟子服的少女,两人在谈论上台后的注意事项。
“风道友!”
鱼阙被拉着到两人面前,拉着她的白珊气喘吁吁地打招呼。
蓝袍少年温和地朝她笑了笑,问:
“怎么了白姑娘。”
“你不能上场!”
少女伸手拦住他,语气坚定恳切:“风道友,这一场不能比,有诈!”
风道友?
鱼阙看向面前的蓝袍少年,上下打量他,白袍绣雷纹,背着长剑,剑柄坠长穗,腰间坠紫玉牌——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果真是传闻里儒雅俊秀的风采。
“为何?”风化及不解。
她也看向白珊,同样不解此番话为何意。
不知道七脉争锋对七脉弟子的含义也就罢了,又是如何得知上场会有诈?
“放心好了,这里是九枢塔,我不会有事的。”风化及温和地朝白珊温和一笑,“陪我去登记上场吧,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