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宫中对齐东珠独宠急迫的,绝对不是她们这些膝下有子女,身上有份位的嫔妃,而是那些没名没份,甚至都没来得及诞下子嗣的妃嫔。『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皇上重旧情,伺候他的老人不会落得什么不好的下场,她们的母家也早就抬了旗,得了势。而年轻嫔妃无处傍身,若是皇上真无心,过了花期仍不得宠,她们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想明白这点,宜妃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她到底对康熙有些情分在的,这些年荣宠不衰,即便康熙的真心廉价,她还是难以忘怀。思及此,宜妃垂下眼眸,略施粉黛的眼尾映出一抹红来。
等宜妃回宫,齐东珠将宜妃没碰过的果盘放到了卫双姐手边儿,轻声宽慰她和自己:
“我瞧着她难过,我也不好受。过些时日,皇上新鲜感过了,便会恢复原样,她就不会难过了。”
卫双姐没有抬头,只搭上了齐东珠的手背,过了好久才说:
“宜妃心思单纯,我本该是盼着她好,盼着她复宠的。但东珠,我心有私。你要做的事,动了江南官商的根基,皇上若不向着你,孩子们如今势弱,保不了你…况且太子…我心里反倒希望皇上在景仁宫多留些时日。”
她说着,继而苦笑出声来:
“瞧瞧,多年前我因为花色(惠妃)同我说了类似的话儿,就跟她大吵大闹,不肯求宠,心里觉得都是她逼我,迫我如此。可如今对你,我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儿来。这宫廷…终究是把人一点点儿吞了,你说是不是?”
齐东珠的心揪起来,她握住卫双姐的肩,将她拉进怀里,却因为口笨,不知道如何宽慰她,最终只有些蛮横不讲理地说道:
“不许这样说了。你方才还说我,我要你看着我做成那些事,要你帮我做成那些事,不许再说丧气话儿了。”
她将卫双姐抱紧,感受到卫双姐温热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背上,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好”,才安下心来。
第40章 质问
◎小萨摩耶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摇着尾巴又蹭蹭齐东珠的腿,被齐东珠搂进怀里笑得开心。这几日,来自福建的番薯苗已经到了,小萨摩耶和他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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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日, 齐东珠又在景仁宫里龟缩不出了。纺织机已经设计好,但是上游的原材料,下游的销路仍需要统筹安排。这些问题对于齐东珠不太灵光的大脑略显复杂, 但是她有两个愿意给他做一切的幼崽,还有宫中的朋友。
比格阿哥和萨摩耶阿哥虽然还未长成, 但是到底身份尊贵, 又加之萨摩耶阿哥实在交际广泛,裕亲王之子保泰如今日日都要往景仁宫跑, 他背后的裕亲王府自然也在不怎么知情的情况下,承担了一部分劳力。
卫双姐族亲出了几个人, 正如她对齐东珠承诺的那样。惠妃家族出了更多人手, 按照齐东珠的要求,多是女眷。齐东珠其实心里明白, 惠妃不太乐意掺合这种事。她比齐东珠和卫双姐这种理想主义者更加清醒, 也更了解男人的立场。在这件事情里, 她并不信任康熙会多么偏帮齐东珠, 或者偏帮齐东珠到底。因为她知道即便站在皇帝的立场上, 康熙想要旗人打压汉人, 扶持汉女离开房室庭院,抑制汉女缠足也不是上策。
即便康熙如今对齐东珠予取予求, 对这件事偏帮, 但惠妃却觉得这不过是康熙对齐东珠情分所致, 若这情分过了,齐东珠可是那个会遭到汉人口诛笔伐甚至攻歼的人。
她不赞成这件事, 但是见双姐因这事面色都红润许多, 眼里也有了光, 便再也没说过半点儿不是了。乌拉那拉家因为她入宫得宠, 得了不少好处,如今出几份人力,也是应当的。
在齐东珠不知情的情况下,萨摩耶阿哥甚至和佟佳氏的母家都拉上了关系,出乎齐东珠的意料,隆科多虽然没出力,但却让萨摩耶阿哥拿回了几张地契,是佟家在佟佳氏生前为佟佳氏备的庄子,其中进项全归了佟佳氏私库。
佟佳氏亡故后,佟家收回了这些庄子,可如今却交到了齐东珠手上。因为齐东珠被封妃以及皇帝的态度,佟佳氏的妹妹已经不准备小选再入宫为妃了,一方面是体察皇帝的心思,二来是因为佟佳氏唯一的女儿如今养在齐东珠膝下。
齐东珠当然是不会把小狸花儿当作人质的,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和佟家的关系,特别是在那日与隆科多不算友好的际遇里。她一无措起来,就开始揉搓她身边儿笑容甜甜的萨摩耶来,想到萨摩耶阿哥向来是这宫廷中数一数二的社交达人,便虚心请教道:
“宝,这些地契我该不该收?可是我着实没有东西回礼。「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小萨摩耶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声音清脆道:
“为何不收?舅舅也是一番好意,如今嬷嬷在宫中风头正盛,旁人攀附都不及呢!嬷嬷无需多虑,隆科多舅舅是敞亮之人,嬷嬷越是痛快,他越高看嬷嬷一眼,不必与他多言。”
社交达人萨摩耶向来是不缺看人的本事的。小萨摩耶一语中的,隆科多就是那种你让他三分,他觉得你无能无用,你欺他三分,他反而正眼看你的货色。
齐东珠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她很信任她的崽,而且她确实需要土地去修建厂子。她愁眉苦脸地思索半天,终于对小萨摩耶说道:
“你与他说,这庄子日后我会全留给你八妹。其上的纺织厂也是,不会白拿佟家的东西。”
小萨摩耶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摇着尾巴又蹭蹭齐东珠的腿,被齐东珠搂进怀里笑得开心。这几日,来自福建的番薯苗已经到了,小萨摩耶和他的小太监阎进刨掉了景仁宫小花坛里面的名贵花种,在比格阿哥嫌弃的眼里埋上了水培番薯苗,划分了八块儿简单的试验田,等番薯随着春日的步伐,开始变得枝繁叶茂。
土豆也有了着落。和番薯不同,土豆还没有在国内被大规模栽培过,所以远不如番薯得来容易。番薯在明朝小冰河时期,已经在福建等地被广泛种植,救活了万千百姓,如今若是在北方试种成功,也算让百姓多一层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
日日来景仁宫点卯的康熙对此这事反倒是有几分上心。他往日巡视时也会亲自躬耕,以表对农耕重视。看到萨摩耶阿哥亲自刨土,把白色的小爪爪都弄得黑乎乎的,反倒是露出了一点儿慈爱的情。皇子对农桑之事亲力亲为,也算是天下百姓的一件幸事。他难得夸了景仁宫的小阿哥,方才去了正殿。
齐东珠今日做了炸串当晚间的夜宵,又炸了许多糖油果子和茄盒,此刻刚洗漱完,换了一身没有油烟味儿的衣服,正在擦拭头发。她的桌子上放着开厂子的预案,那当然出自算了整整五日,过分认真甚至还把它写成了奏折模样的比格阿哥。
要是问齐东珠压榨童工,心里愧疚吗?有一点吧,但也不是很多,毕竟狗狗伏案扒拉算盘的模样太可爱了。而且比格阿哥认真,做事便要做到极致,本身只是简单算算大概支出,被他做成了预案模样。
齐东珠也知道,他大概不会懂齐东珠想要做什么的。齐东珠提出的很多要求,例如怎么为女工寻找西席,寻找女医帮助缠足女子放足康复,用什么方式照管女工的孩子,他都皱起眉头,显然并不能理解齐东珠的做法儿。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按照齐东珠的要求计算,和萨摩耶阿哥一起统筹能联络到的人手,甚至将自己在宫中这些年过年收到的压岁钱都给了齐东珠。虽然只有上千两,但是那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完全是善于经营的程度了,毕竟萨摩耶阿哥连二百两都凑不出来,这还是在比格阿哥管着他府库钥匙才有的结果。
齐东珠哪儿会收幼崽的钱,将幼崽们亲亲搓搓之后,她将小毛崽们放走,让他们别忘了去拜见自己的额捏。
齐东珠走进来时,康熙便放下了手里的预案。他起身,亲自接过了齐东珠手中擦拭头发的布巾,绞干她的头发。
他手劲儿大,又没做过这种活计,很快揪痛了齐东珠的头发。她一巴掌拍在康熙腿上,嘶了一声,换来康熙放轻了手劲。
“春日虽然日暖,但还是有凉风穿堂,你不要总是湿着头发出来。”
康熙凝眉说道,但心中却没有半分不耐的感觉。他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做着往日里奴婢才会做的活计,心里平静极了。或许男人便是如此,真想与一个人共处一处的时候,便绝不会在意做什么,或者怎么做,而是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平静愉悦,甘之如饴。
在景仁宫的时候便是如此。康熙觉得自己的心里空泛得紧,没有任何事可以干扰,却又觉得自己的心塞得很满,满到心无旁骛。
这时候若是齐东珠让他做洒扫之事,他都是心甘情愿的,更别说为齐东珠擦拭头发了。
“喔,头发干得慢嘛。”
齐东珠敷衍地嘟囔着,又问道:
“皇上今日怎么如此空闲?可是政务处理完了?”
若是旁的嫔妃,是非常忌讳说这些的,毕竟后宫干政是大忌,刺探皇帝行踪更是。可齐东珠心大如盆,口无遮拦,说完后便听康熙说道:
“尽是些请安折子。倒是你的厂子,可是准备做了?”
齐东珠听到这话儿,一双鹿眼亮了亮,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从做纺织机的木工到厂子的选址。康熙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末了将齐东珠的预案揣进怀里,允诺道:
“你缺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了。纺织机朕令工部去做,钱财出内库,你不必忧虑。工部牵头,旁人定不敢仿制,你不必将纺织机拆做几块儿,寻不同人去做了。即便你如此做,明眼人多看几眼,兴许就能仿制出来,得不偿失。”
齐东珠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虽然有些扭捏,但对康熙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纺织机的做法儿,只是想由它办厂子,若是日后规模大了,自然可以租赁赊卖机子,让百姓拿回家做工。只是现在摊子没起来,想帮的人还没帮到,我现在还不能让人抄了去。”
头发干了,齐东珠拍开康熙的手,自己拿了簪子挽发。穿越十年,这事儿她还是十分娴熟的。
康熙被拍开,也半点儿不恼,对齐东珠说道:
“你若要用佟家的庄子修厂子,朕便没有名头派内务府给你修厂子,你可想好了?”
齐东珠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想好了,这厂子若是成了,日后就留给宝珠。这是她额捏的遗赠,本该就是她的。”
康熙沉默片刻,而后揽住齐东珠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倒是对得起表妹临终所托,把宝珠当做了自己亲生。可你曾想要过自己的孩子?”
齐东珠被问到了要命处,脑子就是一麻,赶紧转移话题道:
“宝珠大些再说吧。景仁宫三个幼崽,也不少了。”
她才不想生。女子生育太苦,而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一个康健的身体去做,况且她并不缺幼崽的爱。她的幼崽们或许不似亲生,却胜似亲生,她已经没有半点儿不满足了。
“四阿哥和八阿哥都长大了。今岁四阿哥该议亲了,你可知道?内务府呈上了选秀折子,将适龄女子罗列其中,你作为四阿哥母妃,合该为他订一门亲事。”
这强买强卖的封建婚姻让齐东珠不爽起来。她被康熙揽着腰,但还是扑腾着在康熙怀里转过身来,抬眼瞪他:
“四阿哥虚岁十一,有什么可急?皇上选秀便选秀,莫霍霍孩子。”
康熙蹙眉看着她,全然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脾气从何而来。但康熙的脾气好得出,沉声解释道:
“皇子定亲,方才有了妻族帮衬,日后行走朝堂才有照料。若是旁人都定亲,四阿哥不定,旁人只当朕不重视这个儿子。莫说四阿哥虚岁已有十二,今岁该定下来,便是八阿哥明岁也虚岁有十,同样该定下了。你做母妃的,也不能一味纵容宠溺,朕就没见过像八阿哥这么大的皇子还在母妃怀里撒娇的。”
说她的崽不好,齐东珠可不爱听。爱撒娇明明是狗子的优点,和不懂的人永别了。齐东珠冷酷地想,嘴上却没有反驳皇子议亲的理由了。她总不好让四阿哥在兄弟里留下大龄还没人要的印象,只能叹气道:
“他的生母是德妃,合该她生母为他定下亲事,皇上记得与德妃商议人选。”
“你作为他如今的养母,也合该参与此事。德妃循礼,你邀她来景仁宫工商此事,得了人选报与朕便是了。”
康熙不以为意,齐东珠皱起眉,心中埋怨他的不走心,又想到前些日子在永寿宫看到的宜妃,开口问道:
“皇上多久未曾去看过旁的嫔妃了?这等大事,还是要皇上亲自去与皇子生母商量才好。况且皇上久日不如别的宫殿,宫中该有不安了。”
齐东珠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了。她对康熙养出了一点儿情分,但她不觉得康熙应该日日来景仁宫里。这让她不自在的同时,更让她觉得损害了旁人的利益。在她看来,三宫六院已经损害消磨了太多女子,但既然康熙和封建制度将人送进宫,康熙便有照顾嫔妃的职责,这不仅是物质上照顾嫔妃,更是精上的。
再者说,人的情分有很多种。齐东珠不觉得她这辈子能懂什么爱情,但她却明白,任何情分都不是长久的、不会被消磨的。纠结谁爱谁,谁不爱谁,爱就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根本没有意义,实际的关怀和帮助才是让人灵魂充实起来的根基。
可谁知康熙听闻这话儿却是冷了脸。他自打齐东珠应允入宫后,便从来不在她面前冷脸,这回儿却是暗着凤目,一语不发地看了齐东珠许久,方才冷声道:
“你在卫氏处遇到郭络罗氏了?她不开怀,你便要来指使朕,朕看你心疼旁人远多于朕!见一个帮一个,这天底下是不是没有你纳兰东珠不心疼的人,朕倒不知你还是个情圣。”
这一番连讥带讽,给齐东珠说懵了。她无辜地眨了眨鹿眼,扁了扁嘴,小声说道:
“你凶什么?嫔妃被选进宫,若是皇上不照料她们,她们又该如何自处?“
齐东珠眼睛大,当她委屈的时候,满眼细碎的光清晰可见,康熙当即耳根子软了些,但仍然面色冷硬道:
“你真当宫里都是你这样的?一个个都比你精明,何时轮得到你替旁人参详了?”
齐东珠不服气,但她知道自己口条并不伶俐,只不满地瞪着康熙,双颊因为憋气鼓了起来,泛着点儿红润。
康熙心知与她置气最终气的只会是自个儿,就将话题转开,去问院子里的红薯苗。
清初的动乱已经过了,到了清朝中期,人口会呈现爆炸式增长,但生产力却没有得到有效改善,供养这上亿人口的,仍然是简单的躬耕体系。作物的选择变得至关重要,在面对灾年的时候,百姓需要一些应对能力。
早在齐东珠大张旗鼓找红薯苗,去翻关于明朝关于红薯的种植记载的时候,康熙便寻人在庄子上试种红薯苗了。八阿哥的景仁宫小试验田虽五脏俱全,但却测不出红薯亩产及大规模播种的产量,康熙知晓齐东珠的目的,也乐见其成,自然不会指望幼子做事。
他是后来才听说,他这八子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在宫外也寻了人替他在庄子里播种番薯。手段虽然稚嫩,但也一心向善,康熙没有追究。
齐东珠对于植物学没有什么研究,但她每日都看着雪白的萨摩耶在嫩绿的幼苗和土地之上窜来窜去,给幼苗浇水松土,心中看着每日增高的幼苗,也充满欣喜。她心里也明白,如果要规避百姓的苦难,单靠种植粮食作物,让百姓饿不死是远远不够的。在贫穷和贫瘠之中,贫瘠往往才是最可怕的,若是百姓无休止地缠足、生育、一代代挣扎在贫困和苦难之中,将残酷习以为常,那才是真正的害人。
活民,不只是要让人有饭吃,更是要让百姓活得有尊严。
齐东珠是不会与康熙说这些的,她知道上位者不紧不会去听这些道理,反而会遏制任何进步的、人本的、有碍他们统治的思维。齐东珠还有求于康熙,自然不会自找麻烦,便只与康熙说了些八阿哥的事,说他和四阿哥闹别扭,又被小狸花不小心打了鼻子眼泪汪汪。
康熙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孩子之间的打闹,只应和几声作罢。是夜,景仁宫的灯一盏盏暗了下来,康熙再次提及了为两位适龄阿哥选姻亲之事,话里话外都是让齐东珠插手安排二位阿哥定亲人选之意,可齐东珠仍然拒绝。
康熙蹙眉,只能把话儿说明白些:
“你今日已是一宫主位,他们又是你养成的阿哥,即便你不是他们生母,但他们的婚事和该你来掌。你若不理会,显得两位阿哥养母不慈。”
“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况且我仍然觉得稚龄订婚实在不妥。若是皇上要按规矩来,就寻能按规矩办事儿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齐东珠撑着眼皮,困倦道。而康熙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她,见她面色困倦,可见思维迟缓,最是不设防的时候,便突然开口问道:
“行,景仁宫阿哥的事朕暂且不提,今年宫里大小选,你就没旁的可说了?”
齐东珠都快半合上的眼皮撑起来一点儿,眸光流转之间,全都是坦白的困惑。康熙看得心中一闷,有些莫名的火儿烧了起来。纳兰东珠的眼真干净啊。康熙咬牙切齿地想,干净地根本盛不下人。
“你别以为你满床益母果味撇干净了,朕就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回儿,齐东珠的瞌睡虫飞走了。她用手肘支撑着床面,撑起来一点儿,看着康熙漆黑的脸,小心翼翼看了半晌,方才尴尬地问道:
“皇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