媸妍双手捏的咯咯作响,不由自主运起功力,她的发丝海藻般飘飞起来,仿佛有种诡异的令人心惊的魔力。「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是谁?”
她的声音穿彻林中,凄厉的惊起一摊飞鸟。
“是谁?”
她的声音尖刻中带著泣声。
“装弄鬼,藏头露尾,有本事你出来!你出来!”
她双目赤红,四肢青筋暴起。蒺藜和朱锦见此,虽也难过,却不敢上前。
媸妍耳廓一动,突然向西边掠去,弯刀抽出,势如破竹。
树影後闪出一个藏蓝色身影,似乎没料到她突然袭来,堪堪抵挡了几下,却不是盛怒之下媸妍的对手。
四尺大刀对上娇小的弯刀,倒是占了些凶猛的便宜。无奈弯刀勾勾抹抹,他也只算是勉强自保。
媸妍此时更多是发泄奔腾的怒意,并没同他计较招式,而只是一味强砍强杀,拼的铿铿锵锵,迸出一连串银两的电火花。
凌霜寒力有不逮,已经只能是仗著气力了,眼看弯刀泰山压顶般划过来,只能支起全身的气力运作於大刀,生生硬上去。
他心中苦笑,如今,他只能借助於气力拖得一时是一时,希望这女人冷静一二。
媸妍那招实在杀气十足,凌霜寒根本无法止住她的步伐,被她逼迫的後退滑出十余步,抵在树下,动弹不得。
刀锋已经逼近他的脖子,杀意将他脖颈都带出一片红色。
突然身後一阵疾风袭来,媸妍顿了一拍,挥袖拂开身後的剑气,趁著这功夫,凌霜寒艰难咽了下紧张的口水,“非在下所为。”
应对前後夹击对媸妍来说也并非难事,只是那混杂著薄荷的药香味让她逐渐清醒,她腥红的双目渐渐平复清澈,凌霜寒的面目渐渐在眼前清晰,只见他面容刚正,双目虽单薄却炯炯有,好似一只利鹰,媸妍方想起跟他一面之缘。『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御用银刀跟她虽有些过节,却只能是正人君子。
“放开我哥!”
凌红绡不善言辞,什麽贱人下贱的她还真骂不出口,只能紧紧盯著媸妍,眼中冒火。没想到许久不见,这女人武功进益如此厉害!她先时还想安慰自己,这女人根本不配站在甘莫离身边,如今,她却是有些灰心了。或许,除了一颗真心,她才是毫无用处的那个,而真心往往最是廉价。
媸妍斜乜了她一眼,杀意渐渐消去。
她倒是更想弄死凌红绡,可惜在人家哥哥面前,又还没出甘泉宫的地界,怎麽都有点棘手。
凌霜寒见她撤去了弯刀,面对面站著,瞬间从妖冶的魔女化身清冷仙子,乱发贴著她的鬓角飘忽,看的他微微侧脸,目光移开寸许。
凌霜寒是跟随她而来,自然知道她为什麽发狂,心中叫苦,没想到被卷入这样一宗破事,更气愤的是,这样的邪恶之徒作案之时竟然将他这大内捕手也蒙在鼓里。
她缓缓闭目,再睁开已经平和,淡淡道,“得罪。”
凌霜寒也没心思跟她计较,毕竟他们跟踪在先,总是不礼貌,於是便跟上去,帮媸妍一行葬了那女尸,心中也是惊惧之极。
之後两拨人也没刻意避开,凌家兄妹燃起一处火堆,在夜色里拨弄柴火。
媸妍和蒺藜三人则坐在另一侧树下打坐休憩。
媸妍平静了一息,见朱锦一边瑟瑟哭泣,一边抱著肩头发抖。她叹了口气,火折子在碧瑶那里,已经入葬,她又不放心她们再去捡柴火,便起身走到凌霜寒旁边,“不知可否借光?”
凌霜寒一愣,已经被凌红绡抢先,“你不是通广大?也有有求於人的时候?”
她几次三番输在媸妍手中,已是不爽。
媸妍浑不在意,只冲凌霜寒点点头,便带著二女挪了过来,一起围坐火堆。
他们二人既然要跟著,那便在一起好了,多了两个人,正好有人分担凶手视线。
凌红绡见她不接口,自己也闷了回去,就著火堆烤了只香喷喷的鸡,先掰了个大鸡腿给她哥。
凌霜寒接了过去,见对面三个女人都闭口不食,有些不好意思,出於礼仪,递向媸妍,“不如用些取暖?”
凌红绡一把拉住他的胳臂,“哥!人家根本不稀罕!”
凌霜寒有些尴尬……只见媸妍冷冷淡淡,并不见谢意,只冲他微微顿首,便冲她的两名婢女道,“你二人也不许再进食,多打坐运功,若是发渴,便吃些花露蜂蜜。”
她这是防止她们去便溺离开视线,发生不测。
凌红绡冷哼道,“矫情。”
便低头吃了起来,媸妍就著火光看那本秘笈,也算是和平。
那边凌红绡东拍一下,西拍一下,被毒蚊子叮了几个脓包,不堪其扰,凌霜寒也用银刀斩了几截山蜈蚣,倒是媸妍三人相安无事,像是带了避毒珠。
朱锦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了看媸妍,见她不曾反对,便从包袱里翻出一截驱虫香丢进火堆,很快燃出一阵异的香味,毒虫皆避开而行。
毒虫蚊子对鄂南人来说自然是雕虫小技。
凌红绡抬眼看了看她,再没有开口说话。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就连倦鸟也落巢不闻啼声,朱锦凌红绡皆抱膝入眠,连蒺藜也入定无息,凌霜寒拨了拨火堆,见媸妍仍旧就著火光翻看书册,似是不知疲倦,凌霜寒自己习惯了风餐露宿,也已经哈欠连天,心中很是好媸妍的精,再看她,竟然是不时以指狠掐自己庭穴,强硬保持警醒,不由出声道,“阁主可以稍作休息,有我值夜便好。”
媸妍婉谢道,“不过两三夜,也还坚持得住。”
她再不肯让她门人在她眼皮子之下出事。
凌霜寒见她倔强坚持,不由叹息一声,不知怎麽,想起当初追捕的那个女犯,硬是以小小的身躯背负高大的尸体,翻山越岭走了一夜,让他起了敬畏之心,鬼使差的没有追上去。
眼前这莲华阁主,骨子里似乎与那小姑娘颇为相似,面上一副冷心冷肠,实则为了姊妹的安危宁可虐待自己。
又过了许久,直到乍见天光,凌霜寒下巴重重一点,也从浅眠中惊醒,再看媸妍仍然蹙眉研究那本小册,心中暗暗惭愧:昨夜虽然人家拒绝,但是他到底说过要值夜的话,没想到他还是打了盹。
几人一起洗漱完毕,结伴北行,直到进入天元地界。
虽则媸妍话不多,凌霜寒也已经知晓她是前往忠义侯府,想必皇帝已经知道了莲华阁的动向,要试探一二。
那麽他便不太担心了,便赶著在她之前进宫觐见。而他妹妹则因为媸妍离开,想要回去甘莫离身边,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甘莫离开诚布公。
别说此时甘莫离中了蛊,对一切女色皆无反应,就算是清醒之时,恐怕也不必我们看客费心。
媸妍到底三天两夜未曾歇息,只肯看书和盯著自己手下的安全,庭穴几乎被她自己掐破。进了天元心中一松,身子一晃险些软倒在地。
倒是离她最近的凌红绡几乎是条件反射,随手把她捞了起来,待反应过来,又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媸妍第一次抬起头,认真看著她月白面纱上那双眼睛,面色古怪,终於没有开口,带著蒺藜和朱锦施施然远去,几人就此分道扬镳。作家的话:凌霜寒估计大家忘了,是前面跟花飞飞打赌的那个捕头,酱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