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去跟宁卡套近乎,可宁卡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还吓唬她说要告诉娜坦。『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那个娜坦有两个茜甘那么大的块头,虎背熊腰的跟汉子一样。她自打15岁起就充起“男角儿”来,是14岁进的劳改营,现在早已正儿八经的男人模样了。胸那儿一点也不鼓,可瞧她那副肩膀——我的老天。
这个茜甘老想把宁卡和娜坦拆散;我们那儿还没人干过这种缺德事儿呢。娜坦真的像丈夫一样疼爱宁卡,老给她买些小礼物,象纱巾啦,手绢啦,乳罩什么的。宁卡脖子上总系着一条娜坦送的蓝丝巾,鲜亮得很,只要一进缝纫组,马上就会看到那条显眼的蓝丝巾,就好像野地里开着一朵野菊花。一天,宁卡找不见那条丝巾了。她哪儿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有。
唉,也许是别人偷走了,她想。那正是11月7日的前一天,第二天就是十月革命纪念日了,所以那天有个晚会,最后还要跳舞。劳改营里人人都梳妆打扮,准备晚会上出出风头。
宁卡换了一条红围巾。娜坦看见了,问她:“你怎么不系那条蓝的呢?”
宁卡本来可以直说,但她怕娜坦骂她对她送的东西不珍惜,于是就撒了个谎:“每天劳动时都系着它,我有点腻了。
今儿过节,我想系条红的。“
劳改营所有的人都涌进俱乐部。我们坐在那儿等着节目开演。可政工干部上去了,给大家讲起政治课来。真烦人。全是些政治口号。可我们还得先过这一关。然后上去的是劳改营合唱团,搬着长板凳在台上摆了两排,爬到凳子上站着唱起“布痕瓦尔德警钟”来。还记得歌词吗?
起来,全世界的人们,布痕瓦尔德的警钟已经敲响。
劳改营里人人都喜欢这首歌。头儿们也喜欢,因为这是一首政治歌曲。她们正唱着“起来,全世界的人们”时,大家突然看见娜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探着身子盯着台上的领唱。「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领唱是茜甘,脖子上系着宁卡的蓝丝巾。好像是告诉全营的人:看到了吧,我把她也弄到手了。娜坦一把抓住宁卡的胳臂,咬着牙低声说:“出来。”
宁卡马上就哭了起来,死也不肯站起来,营里的头儿们和犯人都回头看她们。娜坦气得脸色煞白,不肯让步:“你给我出来,小娼妇。”
宁卡只好跟她出去了。有人说一句:“咱们去看看吧,娜坦会宰了她的。”
可别的人都说:“管她们呢。又不是咱们的事儿,这种家庭纠纷还是少插手为好。”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儿的人都不爱管闲事。于是我们就接着看节目。节目演完了,跳舞之前有个休息时间,我们就到外边抽口烟,活动活动。谁知全营就跟炸了窝似的,卫兵们跑来跑去,还喊着什么。医院门口围了一群人。原来娜坦为了丝巾的事儿捅了宁卡一刀。娜坦已经给抓起来关进隔离室,不然她还会把茜甘也捅一刀。
宁卡活了过来,大夫给她把刀口缝上了。茜甘明白事情对她很不利,因为娜坦过15天就会被放出来,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还会动刀子的。于是茜甘逃跑了。他们把她抓了回来,用的是警犬。她又加刑两年,进了监狱——只有这样她才能躲过娜坦的刀子。娜坦从隔离室放出来后,到医院病房的窗下转来转去,嘴里还唱着:结束了,女人的爱情。
请听我再说一声:我不要你的海誓山盟,只想把心迹表明,在我们离别之前,你要看看我的眼睛。
娜坦演这么一出戏是想让宁卡把实情告诉她。后来她知道是茜甘干的之后,又相信了宁卡。可她等不及宁卡出院,就又搞了个刚从南边新来的吉普赛姑娘。“我几天没有女人就受不了,”她说。
好了,就讲到这儿吧。
“有意思,简直是《奥赛罗》的翻版,”爱玛听了吉娜的故事后说道。“看得出来。
“没错儿。劳改营里的生活是绝对不会枯燥的。在那儿是从不会烦闷的。只要你能活下来……
”吉娜答道。
下一个该轮到娜塔莎了。她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最后终于说了出来:“那好吧。既然我们有约在先,我就给大家讲讲我是怎样背叛了丈夫。不过这事全都怪他自己。”
“好啦,好啦。”阿尔宾娜笑道,“到底怪谁我们自己会看出来的,你快先讲故事吧。”
故事之三
女工程师娜塔莎说她之所以做那件事,完全是由于丈夫那过分的嫉妙所致,否则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有个老朋友名叫安托沙,是以前的同学。他人很好,长得挺帅,又爱开玩笑。安托沙曾追过我,但我只拿他当朋友对待。不,比朋友更深一层——兄长。每次他吻我时——这在学生中是常见的现象,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同女朋友亲吻一样自然。我把心里那女孩子的秘密全对他讲了,后来跟我丈夫谈恋爱时,又把有关他的事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安托沙。他就像我的一个知心的女朋友。我结婚不久他也结婚了,我们俩的友谊一直没有断。我丈夫的好朋友都是他的那帮大学时的哥们儿,我的好朋友只有安托沙,起初我丈夫对我们的友谊感到吃惊,后来逐渐又转为嫉妒。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他说,“你们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密切呢?”
我跟他争辩:“别胡说了。如果我们真有什么的话,干吗非等到现在?我们不过是要好的朋友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可我那位还是忧心忡忡,满腹狐疑,经常给安托沙甩脸子看。一天安托沙问我:“是不是我以后不来看你为好?你丈夫怎么老瞪我?”
可一想到失去了安托沙的友谊,我就难过得想哭。我劝安托沙别在意。为了不让丈夫生气,我不在家里跟安托沙会面了。每当我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或是我有些想法想找人聊聊,我就在班上给安托沙打电话,约他在咖啡馆见面。然后回去骗丈夫说我去开会了,或是去找女友玩了。可毕竟心里有鬼,我感到丈夫对此有所察觉。一天安托沙请我们参加他的生日晚会。我丈夫却说:“我不去,你最好也不要去。”
我劝他说好朋友过生日如果不去祝贺,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我亲爱的丈夫说道:“那好,你就去吧。不过晚上就别回来了。你就住在他那儿吧。”
“你开什么玩笑。”我说,“安托沙早就是结了婚的人了,我怎么能住他那儿呢?”
可那傻瓜却说:“在这之前你一直怎么办的呢?”
我急了:“我明白了,这太好了。我这就去他家,明天再回来,你等着瞧吧。”
我抓起衣服披上,冲出了家门,还使劲儿摔了一下门。我来到安托沙家里,给他祝贺了生日,然后跟其他客人一起坐下吃饭,装做兴高采烈的样子。可心里却不停地打着鼓:我怎么办呢?如果晚上回去的话,会大闹一场的;不回去呢,也免不了要闹一常我真该好好教训我丈夫一顿,那我就得找地方过夜,又不能回娘家——他很快就会发现我在那儿,还会跟我闹的。嘿,我运气真不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安托沙的弟弟从莫斯科来了,他到列宁格勒出公差,顺便来给哥哥祝贺生日。他名叫基里尔,我们早就认识。其实这个基里尔也曾追过我。我得知他现在住在一家旅馆里,就打定主意跟他去过一夜。为什么跟他呢?因为我不想给安托沙找麻烦引起他的家庭纠纷,我也很喜欢他的妻;而基里尔是个光棍儿,无所谓。于是我开始向基里尔暗送秋波,手段很高明,别人根本看不出来,连安托沙都没有注意到。可基里尔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晚饭后,他要送我回家。他出门就要叫出租车,可我提议先散一会儿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