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还是那么没礼貌地白眼我们,他不知道吴大哥多厉害,有眼无珠的笨家伙。『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我们对那些笨蛋的报复就是当众热情地舌吻、让吴大哥尽情揉我的奶,然后扬长而去。
吃完晚餐我给吴大哥载回家,我想留他过夜,但他好像有很多事要忙,在家门口抱抱我就走掉了。
一踏进家门,就看到爸妈守在客厅,两人都忧心忡忡地望向我。妈眼中闪烁着焦怒的火光,气冲冲地走过来,我心想要挨骂了,却得到一记拥抱。
「你……回来就好。」
爸在沙发上对我点点头,要我安抚妈……我摸了摸妈的背,没多说什么。
他们俩在客厅等我时看起来似乎比较平和,但是从我回家后就恢复成昨天那种冷战。
饭菜都凉了,我既不想吃也不想卡在他们中间,决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
我想到小秋,告诉自己别再磋跎,明天就去小秋家上香。
这夜平静到令我不知所措。
爸没有过来,妈则是跟人讲电话讲到好晚,好像是跟她老毛病有关的事情。
我忽然觉得我们家同床异梦了,爸跟妈冷战,妈跟我屈就,我跟爸乱伦……我们各自想的不尽相同,好比爸在我抗拒时硬要我,如今我想要他却不过来,彷佛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只是个错误。
等到妈也睡了,外头静悄悄,已经凌晨快两点。
室温低到需要厚被子的程度,我仍脱光衣服走出房间,裸体在家里走来走去,因为我有预感能在黑暗中遇见爸,像他赤裸着闯进我房里勾引我那样。
可是我没找着,爸好端端地在他们的卧房,或许才跟妈做完爱呼呼大睡。01bz.cc
我很不高兴,又没勇气进房确认,只好自己到处晃、到处摸,最后懒懒地瘫在长沙发上抽菸。
桌上电话旁放着纸笔,我透过菸头温吞的橘焰检视每张单子上的斗大标题,那好像是妈的诊断书。本来我没什么兴趣,只想看个几眼就放回去,但上面写的东西却让我混乱了。
病患名:李时蕾。
病因:偏执型思觉失调及戏剧化人格违常。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我的名字?思觉失调?人格违常?不,这太夸张了,开这种玩笑也太恶劣。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不告外出还在外过夜?可是妈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爸应该也不会……我知道了,是昇哥。他知道我家,他趁我们全家不在时偷偷来这套,想让我担心受怕去依靠他。他曾腻着我好几天,肯定是按捺不住渴望了才耍诡计。
我把菸熄掉免得从外头看得见火光,蹑手蹑脚地到门口、窗边、后门巡了一遍,没有动静,但远方有车灯。这时间还亮着车灯不移动很怪,我想那一定是昇哥在守株待兔,他在等我害怕地打电话给他,他就可以立刻飞奔过来带走我。
我才不会上当,但我必须排除这情况。
昇哥依恋我,我很高兴,不过他不该使这种手段,只要好好地说一声,我就会去陪他了。我们曾经交往过,分手后依旧打得火热,他该知道我是愿意花时间在他身上的。
我披了件外套在睡衣上,向着屋外亮起乳黄车灯的方向走去。
是那台红色老福特。
里头的人见到我靠近,便打开车门闪了出来,果然是昇哥。
他好憔悴,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眶四周,头发凌乱不堪,身穿丑死的格子状衬衫配牛仔裤。他一见到我就快步上前抱个死紧。
「小蕾,你来了!」
「阿昇……」
本欲飙他几句,但是他为了我变得那么憔悴,又怕失去我似地抱好紧好紧……我心软了,抚着他的背安慰他,告诉他我不会离开,我会陪在他身边,我要他。
瞧他哭得像个孩子,我还能怎么办?只能陪着他了,不然我怕他会自杀。
然而才正要上车,有个人就从后头叫住我们。
「乖宝贝!你不许去!」
是爸,天啊,爸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这很快就不重要,因为他蛮横地推开我,硬是把昇哥扯到一旁去叫嚣。
「又是你这坏胚子!你要带走我女儿?想都别想!」「啊……!」爸对昇哥拳打脚踢的,昇哥挨了几下也开始反击,两人就这样扭打成一团……每当他们有人吃拳头,我就害怕地大声尖叫。
「爸!住手!别打了,我说别打了!阿昇,你们不要打了啦!」「乖宝贝闭嘴,我要好好教训这王八蛋!」「小蕾,快帮我拉开这疯子啊!干,干!」他们扭打在地脚乱踢一通,我没办法靠近,好不容易才接近一次,拉住爸的手马上又被挥开。我根本无法阻止打斗,只能独自扯着嗓子大叫。
邻居们一个个从窗户、阳台甚至下楼一探究竟,我求他们帮忙架开两人,却没有人帮我。
我急哭了,我不懂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冷眼旁观?事情闹成这样爸和昇哥也没打算住手,都打到鼻青脸肿了……稍后警察赶到时,妈也急忙到了现场。我声音都哭哑了,求警察赶快介入,警察却眼睁睁看着我毫无作为。
我不懂啊!
为什么人这么多却没一个肯帮我!
就连妈也无视爸跟昇哥,只顾着抱住我好声安抚,我在发抖她都没感觉到吗?
「时蕾,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担心,没事了。」「不,你不懂!快叫爸住手,阿昇会被打死的!」「你先冷静,没事了,冷静好吗?时蕾。」「不要叫我冷静!你怎么可以!跟那些人一样不帮他们!」妈用力抚着我的头发、我的背,用她压抑的哭腔对我耳语:
「那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时蕾,你看清楚,那里没有人!时蕾,天啊,我的时蕾……」§我直到七 岁为止都相信圣诞老人。某天班上同学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我陷入混乱与质疑,信任的裂痕随着时日越来越张狂,而真相就藏在信任之墙的背后,只有当墙完全崩坍,才能得知足以说服自己的真相。
在百分之百确认真相以前,尽管抱持诸多怀疑,我仍会试着修坑补洞。
我要自己搞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不能光听凭妈和那位好像跟妈很熟的警察说词,难保她们别有居心。
这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睡得很饱,可是很晕。妈带着派出所那位女警进我房间,在床边摆了两张椅子,说要是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她们。这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我问,昨天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大家真的袖手旁观?女警彷佛猜知我会问这个问题,拿出笔电播放昨晚的巷道监视器画面。
我,一个人在画面上演着独角戏。
没有昇哥、没有爸,就只有我。我一个人感动、一个人惊吓、一个人哭叫、一个人责怪每位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的围观者。最后妈出来抱着我、安慰我,在警察帮助下把我带回屋里。
……好吧,说实话我无法接受。因为我确实看到昇哥,他抱我、渴望我、他憔悴的脸、因我而欢喜的表情,那些都是那么真实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