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臣不敢不依,爬起来,提着匕首上前,一手揪住那块翘起的皮肉,匕首逼近,便要再往下切割——
“轰”一声爆响,石墙骤然炸开,坍出一个大洞,瞬时满地灰尘——
阮倾臣杀猪一般的嚎叫平地而起——
苏秀张臂护着父亲,谨慎地退后一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一时烟尘散尽,这才看清室内平白多了一个人,立在刑架之前,冷冷看他。
“苗千语?”
舒念讥笑,“二位苏楼主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苏循目光凝在舒念身上,若有所思,“悬火丹?你是什么人?”
苏秀道,“悬火丹不是引火——”
苏循摇头一哂,“无火自燃只能算悬火丹的边角配料,无火自爆才是悬火丹的紧要处。”向崔述道,“阿述,你说悬火丹只有一丸,竟是哄我。”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同归》
下一本写一只断腿权奸,是的,达哥我终于忍不住对男主下手了……
文名从《穿回权奸少年时》暂时改成《我养了一只病娇权奸》,穿越这事,下本不搞了。
文案这样:
自从被打断腿,池青主便成了彻头彻尾的“坏人”,身子坏,手段坏,便连心,也是坏的。
平生只余一点好处——不贪。
不贪权势,大权在握;不贪钱财,富可敌国;不贪女色,连味儿都没咂摸过。
自打遇上唐恬,池青主一把年纪,最后一点好处也坏了。
唐恬抱着他精瘦的腰,“听闻池督军不贪女色?”
池青主一场大病稀里糊涂,犹记得红艳艳一双唇寻摸上去,“谣传。”
正式开文人设不变,细节可能调整。
各位巨巨喜欢戳个收藏,给达哥一点开文勇气。不喜欢求个意见,没开之前咱们都好商量。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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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归
◎到此为止吧。◎
崔述一动, 铁链哗哗作响。舒念转身,宝相花匕首重重出手,“咣”一声砸在铁链上,火花四溅, 却是毫发无损。
苏秀冷笑, “莫白费工夫, 冰川寒铁, 斩不断的, 寻常东西,怎么敢拿来伺候小吴侯?”
舒念哪里理他, 接连几刀重重砍上, 果然蚍蜉撼树,岿然不动。『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崔述知道自己满面是血, 低头不敢看她,只是催促, “你快走——”
“闭嘴!”舒念越发生气,“若非你无端与我置气,怎有今日之祸?”
“说的是。”崔述忽尔仰面, 鲜血划过尖削的下颔, 凝作血线,源源坠在襟前, “我就是这么不不知好歹,你管我做什么,还不快走。”
舒念不及发作, 苏秀先听得烦躁, “二位休要客气, 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老实呆着。”
“既是走不了——”崔述转向舒念,恍惚道,“你过来些,抱抱我。”
舒念本不想理他,身子却仿佛有了自主意识,张臂将他团团抱住,面颊贴在他浸透鲜血的襟口,叹一声,“你这人,早这样该多好。”
“嗯。”崔述垂下头,贴在她耳畔缠绵亲吻。
舒念被他亲得沉迷,智模糊的模样,一双手攀在他清瘦的脊背上,留恋摸索。
苏秀看得心烦,正待出声喝斥,却被苏循眼制止。苏循极有耐心地看他们缠绵,等他二人分开才开口,“既是苗姑娘也到了,此地简陋,不宜久留。阿述,你好生写下书信,阿爹与你二人寻个舒适住处,吴春亭办事得力,不日你便可带苗姑娘回家。”
崔述抬起头,定定直视苏循,“尚有一事,仍需阿兄解惑。”
“你说。”
舒念感觉怀中躯体细微地抖了起来,“当年,阿兄为何带我回藏剑楼?”
苏秀皱眉,那边阮倾臣抢在头里哈哈大笑,“苏循毁我们一家,将我卖至南院,你那时年幼,尚不大记事,他带你回去,难道安了什么好心不成?”
舒念忍无可忍骂道,“既是苏循毁你一家,你竟还勾结他,害你亲弟弟?”
“苏循说了,他可以与我换脸!”阮倾臣疯魔一般,嘶声大叫,“我好好一个人,就因为有这个好弟弟,莫名毁了一张脸,不人不鬼,阴沟里的老鼠也似,爬了这么些年。他欠我这一张脸,难道不该还我?”
舒念大怒,“谁毁你脸,你找谁报仇去!阿述救你照顾你,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照顾?”阮倾臣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片时满面是泪,“我的好弟弟倒是说了照顾我,可惜只有口里说得好听,扔下些许碎银子便无影无踪,六年来,我顶着这样一张脸,怎么活过来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舒念心口一堵,崔述六年间多半时日都在姑余养病,痴痴傻傻,智不清,姑余一门又如何得知吴山脚下还有一个阮倾臣?
阮倾臣笑得岔气,又抚胸大咳,边咳边叫,“只需他把我的脸还给我,我自有本事活得风风光光,不需沾他小吴侯半点好处!”
崔述木木然听着,好半日乌黑的眼珠呆滞一转,移向苏循,“阿兄,还未答我。”
苏循叹道,“你哥哥说的只有一半是真。你家的确是毁在我手,我收留你却非恶意。你母亲曾是我藏剑楼中外门女弟子,一日下山,迷上你父亲,自毁一身本事,叛出山门。她以为遇有情人,怎料你父亲早有家室儿女。你母亲怀了你,无路可退,只能与你父做小。”
他说到此处,怜悯地看他一眼,“还要听吗?”
崔述不言不语,看不出想听,还是不想听,亦或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苏循续道,“你母亲过门后不久生下你,从此母子二人备受主母一家欺凌。至于你那父亲,早又迷上其他美貌女子,对你们不管不顾。你四岁那年,你母亲不堪折辱,撒手人寰,恐你小小孩童,无人庇护,临终前投书给我,求要我无论如何将你训导成材——”
崔述痴了一般,定定看他。
“阿述,你母亲在天有灵,看你如今统领皇家禁卫,定要谢我不负所托。”苏循轻笑,“我杀尽这狼心狗肺的一家,卖了整日欺负你的阮倾臣,何错之有?”
阮倾臣捶地大骂,“胡说,你胡说!”赫拉
苏循轻蔑地看他一眼,“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编一通谎话?就你这死狗不如模样,正配你如今这张脸,想要阿述的脸,白日做梦。”便看一眼苏秀,“了结他。”
苏秀倒有些不甘心,迟疑道,“阿爹不是答应与他换脸?”
“舒念已死。”苏循道,“天底下无人懂这换脸术,不可能与他换脸,留着这人早晚是祸,杀吧。”
苏秀三两步上前,伸足踏在阮倾臣胸口,“阮头牌,一路好走。”
阮倾臣此时方觉大难临头,转头嗷嗷嚎叫,“阿述,弟弟,救救哥哥!”
舒念生恐崔述胡乱心软,手臂一抬,掩在他耳上,死死堵住。
崔述情恍惚,眼睁睁看着苏秀足尖发力,一点一点碾死阮倾臣,双唇轻轻翕动,“念念,让一让。”
他声音极低,几乎便是气音。舒念尚不及反应,便听一连串“喀啦啦”大响,大量灰尘碎石漫天扑下——
苏秀回头,大吃一惊,合身扑上,伸掌便打,半空中对了一掌,顿觉气海翻腾,“啊”地一声滚在地上,惊道,“何时解除气海禁制?”
那玄铁链子本是嵌在石墙之内,已被崔述生生扯出,他四肢拖着四根铁链,虽行动不便,却不再受制于人。
舒念笑道,“不如猜一猜。”
“苗姑娘好手段。”苏循点头,“天下能在这么短时间破除气海禁制的人,并没有几个,你又有悬火丹在手。冒昧一问,你与舒念,有何关系?”
“我——”舒念刚一张口,唯觉身上一紧,顿时动弹不得,下一时身子一轻,已被人打横抱起,耳听铁链拖地之声不断作响,已从先时炸出的破口,走了出去。
崔述将她倚墙放置,仍旧连着玄铁链的一只手拂过她鬓角,“一直以来……是我太过软弱,叫你无端受累,替我背负骂名。我从来不曾与你生气,我气的是我自己。”说着手臂下移,轻轻地抱了抱她,“念念,今日以后,再不会叫你被我拖累。”
舒念动弹不得,被点了哑穴,又说不出话,只能拿眼睛恨恨瞪他,只盼他能看自己一眼。
崔述自始至终不敢与她对视,安顿好舒念,拖着累赘不堪的链子走回去,向苏循道,“阿兄诈死,便为削减八山二岛各家实力,再嫁祸于我,亲手将阿秀送上武督之位,如今一朝落空,能不恨我?”
苏循镇定自若,“你我父子,何恨可言。”
“说的是。”崔述点头,缓步上前,停在苏循面前,“无恨可言,却也厌倦得紧,咱们——”他一抬手,往苏循心口缓缓按下,“不如到此为止吧。”
苏秀一见,合身又上,电光火石中与崔述换了几掌,崔述内力已复,他哪是对手?胸前接连被拍了三四下,骨碌碌滚在地上,鲜血狂喷。
苏循一动,厉声叫道,“阿述!”
崔述转头看他。
“放了阿秀。”苏循眼见大势已去,“你心中有恨,我这一条命赔与你,我这一生,膝下只有阿秀一子,如今两鬓斑白,求小吴侯怜我油尽灯枯,放阿秀一条活路。”
“只有阿秀一子?小吴侯?”崔述满是血污的面上,扯出一个薄薄的笑意,“苏楼主时至今日,终于肯与我说一句实话。”
苏循仰面看他,恳求道,“好孩子,算是阿爹最后一回求你。”
崔述从袖中摸出一物,拧开盖子,露出满盒油脂,自言自语道,“最后一回,好一个最后一回。”
悬火丹!
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取走的?舒念大惊,奋力挣扎,动弹不得,拼死呼叫,连一声呻/吟也吐不出——
唯见崔述全不理苏氏父子连声叫骂,一点一点将油脂涂遍二人满身。
苏秀疯狂嚎叫,“崔述,你这条疯狗,你要做什么?疯狗,疯狗!”
苏循咬牙,“阿述,你放了阿秀,我这便叫他走,隐居江湖,你做你的九鹤府卿,苏氏一门,从此与你无半分关系,你信我。”
崔述盘膝坐在地上,偏头看他,忽尔一动,站起来,“倒忘了。”
苏循本已绝望,以为他终于松动,一瞬间死灰复燃,急急叫道,“好孩子,放了阿秀,乖,乖一点,听阿爹话。”
崔述手指一动,盒中剩余的悬火丹尽数扣在苏循襟前,自言自语道,“祸害东西,都带走。”
苏秀惊恐交加,绷不住双目上插,身子接连抽了几抽,瘫软在地,有难以言喻的液体从身下源源涌出——
竟是失禁了。
苏循满怀希望一脚踏空,看一眼苏秀狼狈情状,嘶声骂道,“崔述,我养你十年,你如今就这样还我?早知今日,不如早早一刀结果了你,另养一条狗,也比养你这东西强上千百万倍。”
崔述上前两步,往苏循膝前慢慢坐下,目光清明,望着他出。
“看我做甚?”苏循已知无幸,越发言语恶毒,“你是不是觉得我委屈了你?却不想想,没有我,你又能是个什么东西?啊,是了,与你那亲哥哥一般,做个小倌伺候男人,倒很适合,只不知淮王那块肥肉,会更宠幸你们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