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大千世界无不有,任何千百怪的事情几乎每天发生,如果有人大惊小怪,这个人一定会被讥为孤陋寡闻。
尤其是南京城素有小京城美誉,热闹非凡,王孙公子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人人争强好胜,谁也不肯服谁,有时明知自己不如人,却没人肯口头认输。
所以,放眼南京城里,许多青少年尽是肤浅之徒,三五成群游手好闲,个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靠着祖先余荫、裙带关系作威作福,所行所事引人侧目。
但是对于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人人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日子过得异常辛苦。
因此“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句话,对这些公子哥儿们根本用不上,谁也不愿意浪费口舌对牛弹琴。
位于城南郊区的“贼仔镇”是个龙蛇杂处的贫民窟,一些小偷盗匪常常藉此藏身,形成治安的一大隐忧,所幸大哥级的重犯嫌它太脏乱,不愿在此栖身,否则贫民百姓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叶飞,就是在“贼仔镇”长大的孤儿,自小被遗弃在摸乳巷口,被十几个老丐共同扶养长大,所幸众人同情他孤苦无依的身世,只要有吃的,都会分一些给他,虽只是些粗茶淡饭,但他也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了。
今年叶飞已经十五岁了,长得眉清目秀,聪慧过人,只可惜左脸颊有块紫色胎记,不免破坏整体形象,显得美中不足。
不过这些并未影响众人对他的疼爱,何况他既乖巧又勤劳,嘴巴又甜,常常逗得众人开心不已。
所以,人人对他视如己出,公认他是“贼仔镇”之子。
他也不负众望,任何技异能一学就会,无论是医药问卜,甚至空空门的伎俩,他都有青出于蓝的表现。
这天老山东药铺一早就排满了上门看病的人,让老山东连同妻女三人忙得一场糊涂。
叶飞当年被拾获时,因夜深露重而冻成肺痨,幸经老山东妙手回春捡回一条小命,所以他对老山东的感恩之心最深。
因此,当他一眼看见药铺前排满了病人,怔了一下,立刻飞奔而入。
“东伯,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病了?”
老山东正忙得焦头烂额,一见他便叫道:“你这小子就只知道玩,还不快来帮我看看病人。”
不耐久候的病人也叫道:“是呀!小叶子你快帮福婶看看,我都快难过死了。”
叶飞连忙帮她问诊,众人也自动分成两排,显然这些人对叶飞的医术信任程度不在老山东之下。
接连看了三、四个人,叶飞不禁皱眉,站起来大声道:“各位叔叔婶婶大家听好了,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避免延误病情,如果你们的症状是发烧、呕吐、腹泻、时冷时热的人,请移到我的右侧排好。”
此话一出,连同老山东这边的病人,几乎十之八九都强忍病痛虚弱地移了过来。
老山东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对叶飞的处置真是赞赏有加,脸上也露出笑容。
叶飞数了数人数,又核对了库存帐册,不禁心中叫苦,沉思一阵,才道:“各位叔叔婶婶听好,由于药材不够,我先每人配一帖药散,各位回去饭后服下,等明天再麻烦各位来领不足的药量,这样子好不好?”
众人原以为要很晚才能轮到自己看诊,想不到这么快就能领到药,全都欣然同意。
叶飞立刻将药散包成小包分给他们,又叮咛道:“你们回去之后务必打扫居家环境,包括屋外水沟及杂物都必须清除,否则病根未除,后患无穷。”
福婶道:“小叶子你是说这次的流行病,都是环境太脏乱引起的?”
叶飞点头道:“是的,如果大家不能彻底清理环境,更严重的话,很可能引发鼠疫。”
“鼠疫?”
众人闻言色变。
叶飞沉重地点头不语。
福婶惊慌地叫道:“各位乡亲,小叶子绝不会骗我们的,事不宜迟,我们药已经拿到了,大家还是快点回去打扫吧!”
“好吧。”
不一会儿人群已走得一个不剩。
老山东再也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子坏透了,只不过是伤风感冒罢了,你干嘛用鼠疫来吓他们?”
叶飞轻笑道:“他们都是辛勤工作的老实人,只是太不重视环境卫生,才会病痛一大堆。我是看东伯苦劝他们打扫环境成效不彰,才改用恐吓的方法试一下,没想到他们会慌成这样子。”
老山东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当然害怕了,如果真的发生鼠疫,那会死一大堆人的,你知不知道?”
老山东的妻子笑道:“算了,你就别再怪小叶子了,幸好有他这么一吓,这些邻居才会警觉事态严重,明天醒来保证整个‘贼仔镇’令人耳目一新,那小叶子可就是大功臣了。”
老山东会心一笑,匆又沉重道:“不够的药材,你是不是又要趁夜潜入山庄窃取?”
“不错!那里的药都是真材实料的上品,反正数量多得用不完,偷一些出来不会被发现的。”
“哼!夜路走多了总会碰鬼的。你别以为幸运之永远会眷顾你,一旦出事,你就是个钦犯了,天下之大将无你容身之地。”
“东伯放心好了,那些守卫只会打瞌睡混水摸鱼,哪有本事发现我?再说那些药材有的非常珍贵,正好拿出来给大家补补身,总比摆在里面养肥了耗子,再反过来害大家好吧?”
“你说的是不错,只是那些药是给皇亲国戚用的,全是珍贵量少的药,你最好别贪心,免得引起他们怀疑。「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东伯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老山东欣慰地点头道:“那就好。”
夜深人静。
叶飞一如往昔地潜入有“小皇宫”之称的“龙图山庄”。
时值初冬,阵阵的寒风吹得人直打哆嗉,守卫更是冷得缩头呵气搓手取暖,根本没注意潜入的黑影。
叶飞一头钻入库房,闻及满室浓郁的药香,立即开心地笑道:“好久没来了,让我看看他们又进贡了哪些宝贝?”
说着便态悠然地巡视了一遍,只见多了两条八百年的人参尚称珍贵之外,并没有异的珍品,心中正感到失望极了,忽见人参旁边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样式古朴简单并不起眼。
叶飞狐疑道:“这破破烂烂的铁盒怎会与人参这种珍贵补药摆在一起?难道它另有特之处?”
心中觉得不寻常,连忙将它自柜内取出审视。
叶飞还来不及仔细看清楚,便听见似有若无的细响,他脸色一变,连忙一头钻人装满冬虫的木桶中藏身。
不久便听见来人搜寻的轻响声,却似久寻不着而逐渐烦躁起来,翻箱倒柜之声渐渐大了起来。
“怪?早上明明看见他们将‘铁卷丹书’留在这的,怎会不见了?”
叶飞怔了一下!心想:“这不是在庙口说书的龙叔叔的声音吗?原来他也会武功。”
“爹!会不会被送入京城了?”
叶飞暗吃一惊,脸红心跳地暗叫道:“是千玉!”
千玉是龙天才的独生女,父女两人相依为命,靠着说书维生,每天店门还没开,门外早巳排满了人群等着进门听书,生意好得不得了。
只不过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冲着千玉而来,因为千玉长得甜美秀丽,可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被公认是南京第一美女。
叶飞也是众多仰慕者之一,只是脸上的胎记令他自卑,只敢将爱意深藏在心中而不敢表白。
“不可能,那些虚有其表的贪官看它锈斑的外表,认为不值钱而丢下,怎么可能再多此一举补册送京,这岂不自找麻烦?”
“那……会不会另放在藏放财宝的金库内?”
“这……照理讲应该不可能,不过既然来了,我们就去找找看。”
叶飞等脚步声消失之后,才小心地爬了出来。
他虽然不知铁盒内是什么宝物,却知道再不马上离开,很可能碰上下一波潜入的人,到时候想要脱身就难了。
所幸他不懂江湖人物的习性,才会初更就潜入行窃,幸运避开第二、三波入侵的江湖高手。
果然,当他将药材交给老山东之后不久,龙图山庄警卫发现有人侵入,顿时鸡飞狗跳,警骑四出追捕飞贼。
南京城里外闹翻了天,连“贼仔镇”也不能幸免,不少人被捉去严刑拷问。
位于“贼仔镇”东郊的半山腰有一座荒废的砖窑,当年扶养叶飞的老丐便是住在这里,这些年陆续有人离开或者长眠于此,最后只剩下叶飞一人在此独居。
此刻叶飞正万般无奈地瞪着桌上的铁盒,心中恨不得将它丢掉算了,因为这半月来不论他用尽各种方法,始终打不开它。
以他好动的性格,这半月来埋头在家中已是最大的忍受极限,何况他自小聪敏过人,任何门异学也难不倒他,想不到这一次竟会碰上大钉子。
懊恼之余,只好先将它埋入榻不土堆。
当他正想外出散心之际……
“咦!龙叔叔既然知道它是铁卷丹书,一定知道开启的方法,我何不去请教他呢?”欣喜之余,他立刻冲了出去。
老山东药铺如往日般人潮汹涌,万头揽动,只是这些人今天并不是来看病,而是观礼祝贺的。
因为今天是老山东闺女出阁的良辰吉日,只见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街坊邻居也都热情地前来帮忙,人多好办事,老山东夫妇依依不舍地将闺女送出了门,一直到花轿转过街角不见人影为止。
老山东转身拿起一盆水泼了出去,才对哭泣的妻子道:“好了啦!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以后都是别人的,没有什么好哭的。”
说完,扶着老伴便准备进屋。
“咦!东伯!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没有开门做生意,却绑这么多大红大绿的彩带做什么?”
老山东一怔,回头一看,不禁惊喜道:“小叶子是你吗?”
“可不是我吗?好久不见了,小子特地来向东伯请安。”
老山东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叶飞,又笑又叫道:“你这小子半月不见人影,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可把东伯想死了。”
叶飞还来不及回答,一旁的老邻居也认出了他,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吱吱喳喳地问东问西,让叶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老山东看场面混乱,连忙将大家一起请进屋里。
叶飞一坐定,立刻将早已备妥的说词详述一遍,只说是巧遇明师,随他隐居习武等等。
福婶第一个不以为然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练武来强身适可而止就好,练那么多杀人玩艺儿有什么用?”
老山东瞪了她一眼道:“你们妇道人家不懂少开口,男儿志在四方,练好了武功才能行侠仗义,济弱扶倾,以成就大功大业,才会出人头地呀!”
福婶虽不以为然,但对这位救命郎中却不敢回嘴,仅翻了翻白眼暗自生着闷气。
叶飞连忙引开话题道:“我在回来‘贼仔镇’途中,竟发现十几户人家正在婚嫁迎娶,想不到桂花姊也在今天出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七月鬼门关大开,实在没有什么好日子,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才使整个南京城喜事连连?”
话才说完,只见众人全都低头叹息不语。
叶飞见了这情景都怔住了。
老山东却摇头叹息道:“这哪是什么喜事?说它是天大的祸事还差不多。”
叶飞大疑道:“这话怎么讲?”
福婶愤愤不平抢着道:“还不是那荒淫无道的昏君又在强征民女进宫当宫女,大家不愿骨肉分离,让女儿踏入深宫,才会草率地抢着婚嫁迎娶。”
叶飞脸色大变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老山东道:“前天宫兵就已经在强掳民女了。”
叶飞怒道:“这昏君竟然如此可恶!”
“如果你能早一天回来就好了。”
叶飞不解问道:“东伯!您这话……”
福婶又忍不住抢着道:“傻孩子,你东伯是想将桂花嫁给你当媳妇儿。”
叶飞心头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山东这一次并没有责怪福婶多嘴,他长叹一口气道:“前年皇宫初次征宫女时,桂花年纪还小才得以逃过一劫,今年桂花刚满十六岁,本想将她许配于你,却又遍寻你不着,不得已只好忍痛将桂花下嫁陈家,而你却在今天回来,老天也实在太作弄人了。”
叶飞尴尬地道:“是小子福薄无缘高攀。”
老山东摇手道:“你也不必自甘菲薄,东伯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个肯上进的好孩子,一旦风云际会,你将会飞黄腾达,东伯一生阅人无数,这一点绝不会看错。”
叶飞心念一动,突然想起梦中情人龙千玉的安危,试探道:“在庙口说书的龙家干金素有南京第一美女之誉,难道也被微调做宫女了?”
福婶忽然兴奋道:“说起这对父女可真了不起,前天皇宫初征民女时,那些土匪官兵第一个就找上她,结果被他们父女俩打得落花流水,像狗一样落荒而逃。”
叶飞不禁惊喜道:“那他们现在……”
老山东冷冷接口道:“他们打了官兵不赶快逃走,难道还等着被捉?”
叶飞看出他脸色不悦,立刻不再多谈。
福婶仍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他们父女的武功这么好,如果他们还在这里的话,今后这些土匪官兵绝不敢这么嚣张了。”
一旁有人忍不住插嘴,“刚才你还叫小叶子不要再学武功,现在却又羡慕人家武功好,这样岂不相互矛盾?”
福婶轻哼道:“这有什么好矛盾的?你老李的厨艺高超,有时切菜也会切到手指:同样的道理,你的武功再高也会有受伤的时候。所以,这种打打杀杀的危险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何必让我们的小叶子去当傻瓜。”
老李不以为然道:“你这句话未免太自私了。”
福婶瞪眼道:“你不自私?那你怎不将面摊所赚的钱,像老山东一样捐出一半来做善事?”
老李大为尴尬,连忙道:“这……这是两码事,你怎能混为一谈?”
老山东忙打圆场道:“行善积德是不能勉强的,老李家累负担重,平时能捐出一两银子已经不错了,我们不能太强人所难。”
老李大为感激道:“不错,还是老山东明事理,今天就再捐一两银子,证明我老李绝不是小气自私的人。”
福婶狐疑道:“真的吗?你不会是今天才开始捐的吧?”
老李大表不满道:“谁说的?我老李从不说谎,如果有人不信我老李的人格,我立刻找他拚命。”
福婶见他气红了脸,不敢再惹他,便住口不再说下去。
老山东见气氛有点僵,便道:“今天非常感谢大家的帮忙,从早忙到现在也累了,大家吃点汤圆后,早点回家休息吧。”
这个提议立刻获得支持,没多久工夫,大伙儿吃饱喝足便离开了。
老山东将邻居送走之后,才凝视着叶飞道:“刚才人多口杂我不方便问,现在只剩我跟你婶婶两人,我要你坦白告诉我这半个月来的行踪。”
叶飞不好意思地道:“原来东伯早看出来了,请原谅我隐瞒的苦衷,我并不是有意的。”
“东伯看着你长大,还会不了解你吗?东伯并不怪你,你别多心。”
“谢谢东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东伯并不想管束你太多,只是你失踪半个月之久,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东伯之所以要问清楚,一则我是关心你:再则你师父‘疯丐’离去前,将你托付于我,我就有责任照顾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东伯,师父当初匆匆离去至今,已将近一年毫无音讯,会不会发生事故了,我实在很担心。”
老山东长叹一声道:“别说是你,连我也是心里犯嘀咕,担心他会出了意外。”
叶飞吃惊道:“那该怎么办?当初无论我怎么追问,师父都不愿告诉我,东伯与师父交情莫逆,可知道师父要办的事情是什么?”
老山东迟疑良久,才摇头道:“你年纪还小,这件事情告诉你也没用,如果你师父真的发生意外的话,丐帮一定会有消息的,所以说没消息便代表好消息,我们在这里乱猜疑,岂不是庸人自扰?”
“好吧!只好再等着看了。”
“你还是把自己半个月来的行踪说清楚,免得你师父回来我无法向他交代。”
叶飞失笑道:“东伯还记得半个月前,我到龙图山庄盗药的事吧?”
“我就知道跟它有关,你快说。”
“我除了取药之外,还多拿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名叫铁卷丹书的铁盒。”
“什么?铁卷丹书!”
老山东大为震惊地站了起来,连他的老伴也从内室冲了出来,满脸惊容。
叶飞料不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不禁吓呆了。
老山东激动异常地颤声道:“铁盒还在吗?可有人知道你拿了它?”
叶飞怔道:“我把它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东伯放心。”
老山东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便瘫在椅子上,喘息道:“那就好。”
老山东的妻子兴奋道:“有了它,我们报仇就有望了。”
老山东欣喜地看着老伴道:“不错,十年的沉冤终于可以雪耻了。”
“东伯你……”
老山东看着他欣慰道:“你不是一直在追问自己的身世吗?还有你师父这些年来秘密进行的事情,全都与铁卷丹书脱不了关系。”
叶飞听了差点哭了出来,激动道:“东伯您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山东却答非所问地道:“十年了,我终于可以用真面目见人了。”
说着向老伴一点头,只见两人像变戏法一样,袖子往脸上一挥,两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男的俊逸、女的秀丽,整个人的气质风华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再也没有市井俗人的庸俗之气。
叶飞整个人简直看呆了。
老山东微笑道:“这就是化装易容术中属于轻巧方便的人皮面具,只不过它的制作过程更精密写实,就连专家,如果不细看,也一样难分真伪。”
叶飞端详着面具,忍不住赞美道:“这面具做得实在精细,简直像真人一样。”
“那当然。因为它就是从死人脸上剥下来,再经过药水泡制而成的。”
一听是死人皮,叶飞吓得将它丢回桌上。
老山东见状皱眉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就算是鬼也无所惧。”
叶飞尴尬道:“我并不是害怕,而是……”
老山东恍然道:“它也不脏。如果死亡时间太久,气血已僵,便无法制作这么精巧的面具了,更何况要经过多种药水的蒸馏消毒,任何病毒也早已清洁溜溜了。”
叶飞这才完全放心道:“都怪我知识浅薄,以至于闹笑话了。”
老山东欣然道:“这点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我早点把这门压箱底的绝技传授于你,你就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
“什么?这面具是东伯做的?”
老山东叹口长气道:“不错!想当初‘医药双仙’的名声是何等显赫,谁也料不到会沦落到今天这种落魄的地步。”
老山东的妻子道:“你还提这些做什么?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此一时彼一时也。十年风水轮流转,你想再风光还不容易,等飞儿练成铁卷丹书上的武功,报仇雪恨还不是指日可待,我看你还是少说废话,快点把事情说清楚,免得飞儿听得迷迷糊糊。”
老山东见老伴娇嗔及叶飞焦急情,才失笑道:“你们别心急,十年都等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叶飞问道:“这‘医药双仙’是指东伯一人呢?还是东伯只是双仙之一?”
老山东点头赞道:“还是你细心,‘医仙’赵耀东正是我,至于‘药仙’杨贵妃就是你婶婶本人。”
药仙娇声笑道:“当我得知江湖上有‘医仙’这号人物之时,早就想找他较技一番,后来又传出‘医药双仙’这个称号,更是气得我马上找他算帐。”
叶飞失笑道:“这大概就是同行相忌吧?”
医仙笑道:“不错。当初你婶婶气呼呼地找上门来,差点把我吓坏了。”
“后来呢?”
药仙轻哼道:“后来我才知道,这完全是你爹和你东伯两人设下的圈套,故意传出‘医药双仙’的称号,目的就是想引我上当。”
医仙爱怜一笑道:“谁叫你长得那么美丽迷人,害得我一见钟情,茶不思饭不想的,不得已才拜托贤弟帮我想出这个办法来。”
药仙听得芳心大悦,却又口是心非地道:“你那兄弟就是聪明过了头,所以才会……”
药仙话说了一半,立刻警觉地住了口,脸上不禁变了色。
叶飞已听出弦外之音,脸色大变道:“我爹他怎么了?”
医仙拍着他的肩膀,语带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急也没用,不如冷静下来听我讲完,再另谋报仇之计,这才是为人子女者尽孝的正道。”
叶飞忙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