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头缩脑的人一直在尽量缩小存在感，直到——“下一位同学，莫小香。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脚步虚浮的人低着头走向台上，打开事先做好的幻灯片，演示全程低着头，或者看着台下最远方，就是不敢往主席台的方向看一眼。
到了导师提问的环节，某位从答辩开始到现在就找所有人茬的刻薄导师刚准备向她开炮，秦泽琛率先开口：“我有问题想问一下台上这位同学。”
校长抬手擦了把汗，从进门开始到现在，秦总终于开口了！这位本市最大企业的老总的驾临已经让他受宠若惊，还主动提出要观摩毕业生的论文答辩，这是本校发展的一大契机啊！如果自己安排不妥当让秦总哪里不愉快了，得罪了这位金主，那罪过可就大了。
此刻，莫小香不得不抬头看向台下那位折磨她这么多天的罪魁祸首。那人衣冠楚楚的在人群中果然是最耀眼的，尤其在一群面带油光、秃顶大肚的学校领导的包围中，衬托的其他人越发惨不忍睹。
“假设你在做一个课题，在寻求答案的过程中，如果有一些先入为主的情况发生，你怎么看待这种状况？你怎么克服？”秦泽琛一脸的严肃认真，让人不疑有他。只是略眯起的黑眸让莫小香直觉自己被算计着。
莫小香定定心神，思考了一下，答道：“通常，研究者先入为主的观念会导致结果的巨大偏差，使课题结果发生错误，甚至导致课题失败，因此，这是我们必须尽量避免的，如果确实出现了这种状况，我会采取实验的方式加以验证，通常在各种必要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实验效果是不会骗人的。回答完毕。”
台下响起掌声，秦泽琛带头鼓掌，其他领导很有眼力见的跟着鼓起了掌，接着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众人默默鼓掌：“有那么精彩吗？谁都知道答案的好不？”
“很好。这位同学的回答非常精彩，我相信通过‘亲身实验’，你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秦泽琛朗声点评道，沉静的黑眸紧紧盯着台上受宠若惊的人，嘴角微微上翘……
秦泽琛都说好了，谁还敢说不好？于是，其他导师纷纷附和，把莫小香同学夸赞到飘飘然，直接导致学渣莫小香同学的论文被评为当年的特级优秀论文，还被刊登到某知名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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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香的答辩在上午就结束了，下午就可以不用去会场了。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生活学习了四年的校园里熟悉的花草树木，熟悉的图书馆和教学楼，想到即将永远离开这里，离开单纯美好的校园生活，远离青涩懵懂，不得不去适应复杂险恶的社会环境，莫小香心里一阵发酸。
是到了对一些有关青涩青春的事做一些了结的时候了吧……
走过长长熟悉的走廊，来到那个熟悉的办公室门口，静静的站了许久，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呢？这个时间他应该从实验室回来了吧，那个永远有着温润笑容的男人此刻应该会泡上一杯淡淡的清茶，伴着袅袅白雾，坐在干净的玻璃窗前，静静的读着一本书吧。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莫小香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一如既往温暖厚实的声音此刻竟使她心中刺痛。
莫小香深吸一口气，极力换上欢快的笑容走了进去。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她要高高兴兴的，即使是背影，也要一如既往的愉悦。
“方老师”，莫小香往常一样欢快地叫着。
似乎早就知道今天她会来一样，安墨然眼中一丝吃惊都没有，只是往常一样，起身给她倒了一杯咖啡，两勺糖。
“方老师，明天我就毕业了，就要……离开学校了。”莫小香艰难地开口，喉咙一阵发紧。
“小丫头，要离开学校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仍是兄长般的语气，“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低着头倒水的安墨然眼中滑过一丝类似不舍的情绪，等到抬起头时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老师，我可能……以后不会像往常那样经常来找你了，你会，你会清净很多吧。”
“傻丫头，怎么，离开学校就要把老师忘了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面对这个他看着从青涩懵懂一点一点蜕变成今天娇艳美好的小女孩，这个即将永远的到没有他的世界里生活的小女孩，他终于说出了那句他最不想说出的话。
秦泽琛，那个人，应该会好好待她吧。
四年来，心思细腻如方墨然，怎会看不出莫小香对他的那种类似暗恋的小情感，但是，他深知，自己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他的一生已然是这样身不由己了，怎么忍心将她拖入其中。
昨天的答辩他也在场，这位整个C市最年轻的经济学和生物学双博士学位教授，亲眼目睹着自己看着成长的小女孩的眼睛全程只看了评审席上的秦泽琛，她和秦泽琛的互动让他的心一点一点苦涩难耐，但是他依然为她感到高兴，因为他看出了秦泽琛眼中掩饰不住的爱意和深深的纵容，是的，爱一个人，就是纵容她的任性和无法无天，而她，理所应当遇见那样的人。
“老师，那……我走了，以后，你也要好好的……”莫小香艰难的开口，声音哽咽。
“嗯。”方墨然轻声答应着，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喉咙也似乎被什么堵住，说不出一句话。
莫小香终于起身，默默地往门的方向走去。
“小香……你结婚的时候……通知我。”顿了顿，他继续说下去：“你结婚，我会到场，你结婚……我应该在场……”
虽然知道那个时刻我会心里很痛苦，但是我应该见证你的幸福，你幸福了，我才能放心离去……
“嗯，我会的。”缓缓合上门，也把那段纯真苦涩的情感关在了过去。
此刻，方墨然终于可以任由眼中的苦涩悲伤汹涌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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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论文答辩也结束，会场中的人慢慢散去，莫小香心绪复杂的回到宿舍，躺倒床上挺尸，今天受刺激太多，要缓一缓。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喂……”直到铃声响到最后一刻，莫小香才拿起电话。
“下来。”
“啊？”
“我在你宿舍楼下。”某人耐心的补充。
“那个……我不……”在宿舍……
“你宿舍亮着灯。”
“……”
磨磨蹭蹭的低头下楼的人，走到饱受众人瞩目的人跟前停下，一起接受了众人的注目礼。
此时，正直傍晚时分，凉风徐徐，身后的树叶沙沙作响，花坛里的玫瑰娇艳欲滴，空气里混合着香草的清新和花朵的芬芳，让人的心也跟着柔和起来。目光锁在面前正低头仔细研究脚尖的人儿身上，她似乎比前些日子又瘦了些，还是之前有些小肉的样子更可爱。
身旁莺莺燕燕经过的频率明显高了很多，各种搔首弄姿、扭腰摆臀，极力想引起这位气度非凡的男人的注意，可是，很不巧，那个英俊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只是停留在眼前耷拉着脑袋的小女人身上，漆黑的眸中流露出的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尽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