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有的人生来就是幸福的,有好的家庭,有好的朋友,可以得到好多人的爱,安逸的过一生。01bz.cc而我,虽然不能说不幸福。只是一个注定要漂泊的人。漂泊的历程中,总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心中。于是有时张扬,有时迷惘,有时潇洒,有时忧伤。
连续的几个节日,沉浸在欢乐与伤感交织的气氛中,新年元旦,王丽和陈静都在医院值班,过得匆忙而平淡;接着是华人春节,尽管当地气氛不浓,但我们还是过了一个地道的中国年。
日子递嬗的脚步踉跄而行,以往的潇洒、坦然、从容及放荡不羁的岁月竟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但陡然间便觉得在无数次的亮丽之后竟无可奈何地枯萎凋零了……。毕竟我不是个“坏人”,不是个“流氓”,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南洋阔少”。我时常感到一种孤立,忧郁和彷徨,一种沉重的堕落感时常袭上心头。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被摒弃,会坠入无可挽回的境地。然而,心里面虽然嘀咕着不能这样,但事实上我已熟稔了这堕落的感觉,身心都沉醉在堕落的舒畅里。
星期天的下午,陈静和王丽去了乌节路,说那里正在新加坡一年一度的Big Sale(大热卖),百分之五十的大减价。我没去,因为我有工作要做。
昨夜我第一次失眠了。半夜里,王丽又跑到我的床上,情绪亢奋得以为这世上一无所惧,几乎被陈静发现。好在陈静漫不经心,当她夜里上厕所发现王丽的床上没人时,紧张的来敲我的门。我机警的安慰她,让她先去厕所,然后王丽迅速跑去厨房,佯装口渴,在厨房找水喝。一场虚惊之后,我无法入眠。
每次性爱到达顶峰的瞬间,也正是猛然发现前面是个深谷而感惶惑的时刻。
为了满足那贪婪的欲望,追求那生理快乐的片刻,永不休止的徜徉在性爱的花园里。有时突然发现,这花园里还是杂草丛生的莽莽荒地,不觉惊然。
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可在这时候,惶惑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我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从客厅踱到书房,又从书房走回客厅,然后走进卧室,在卧室的阳台门口逗留了许久,我又回到客厅里。我似乎在寻找什么,迷失的灵魂?人有灵魂吗?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怪异的冷笑,我走到酒柜旁边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也许我只是不习惯孤独一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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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左手放在XO那细长的瓶颈上,有丝凉意透过我的指尖渗入我的心扉。
我用右手拿起一个水晶玻璃杯,把杯子轻轻放在面前,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把那只光滑的酒瓶提起来,木头瓶塞拔出来的时候,我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那响声带着微弱的回音,在空荡荡的屋内环绕了很久。
我端起倒了酒的杯子,在手上轻轻摇晃。酒杯里的液体看上去就好像燃烧的火焰,我几乎能听见丝丝的烧灼声。我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面,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欲望被烤焦的味道。
我在沙发上坐下,把酒杯放在茶几上。阳台上风吹动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清脆、飘渺、悠远。不知不觉中昏昏然地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May I speak to Mr Lin please?”一个女人的声音,发音纯正甜润,语调温柔性感,而且还透着一种成熟、高傲和自然,丝毫不矫揉造作。我陡然怔了,她不是陈静,也不是王丽,更不是本地什么女友。
“Speaking。”我茫然地回答。
“哦,您就是啊,请等会儿,刘总给您讲话。”她说起了中文,极熟悉的北京腔调。刘总?我的脑际在急速地搜索,哪来的刘总?
原来是英子的爸爸,刘伯伯,他是北京一家国家外贸公司的老总,他带领一个考察团从澳大利亚考察回来,路经新加坡转机,在新加坡停留两天。住在莱佛士酒店,要我到酒店去看他。
我急忙整理一番。并在茶几上给陈静和王丽留下一张字条,说我有朋友从国内来,我去酒店看望他们,便迅速开车赶往城里的莱佛士酒店。
黄昏的瞑色降落了,天边的夕阳穿过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缝隙,零星稀疏地照射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大街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各种汽车,在整个城市里,似乎一切都沾染着喧嚣和浮躁。「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使人沉闷而不安。
我把车停在莱佛士酒店的门前。莱佛士酒店是英国风格的近代建筑。楼层不高,却富丽堂皇,风格典雅。我刚要上楼,一阵音乐像风似的飘荡下来。我仰起头看穹顶,是一些多面体的水晶,正在不规则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同时感到一股股清凉的气味。夹杂着花香和酒香。
我找到刘伯伯的房间,按了门铃,但开门的是一位衣着端庄,眉清目秀的小姐。
“您是林先生吧,请进,请进。”她是那样的热情,温和而且彬彬有礼。
我进去坐在沙发上。我上下打量她,她身材高挑、丰韵。一身典雅的西服裙装,一副彬彬有礼的仪态。她一双白净的小手正在包里掏着什么。我惊异地看到她的脸上除了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嘴巴之外,还有一个圆润的闪着亮光的额头。在她身上和脸上我感到了异的梦幻一般的光彩。
“刘总让我在这儿等你,他们已经去了餐厅。”她可能看出我的疑惑和张皇失措,便忙解释说并职业性的伸出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我看了一眼那张印刷精美的名片:外事处处长,钟如萍。
我在想也许是职业的习惯,刘伯伯出来还带着自己下属的部门经理,一位才学不凡的女士。
“哦,钟处长。”我从沙发上稍稍欠身说道。
“就叫我钟如萍吧,给刘总打工。”她仍然站立着,她的举止使我感到她有一种独特的风韵、优雅的气度和丰裕的内涵。
“怎样,我们也下去吧。”钟如萍微笑地对我说。她那种善解人意的思想、睿智的言语和丰厚的内涵,这些内在的气质美,博得我对她的热爱和敬佩。
“好啊!”于是我跟着钟如萍向酒店的餐厅走去。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那是一种飘忽不定的,难于名状的幽香。我仿佛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她那婷婷的倩影在一片溢彩流光的苍穹中蓦然闪现,无来由地就隔着寥远的空间,遥遥地魅惑着我,向我生命中最舍不得,也藏得最深的那一页,投下一抹玫瑰色的光辉。
我们推门而入一厅雅座,我抬头往上张望,屋顶是尖形的穹窿。地上铺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竟像置身在海里的水草上。灯光并不均匀地铺展,有些地方淡淡地浮现阴影。
只见围着圆桌已坐满,还留着两个位子,我坐在刘伯伯的旁边,钟如萍紧挨着我坐下。
我环视他们,显然都是身份绝不一般的人物,个个名牌装饰,仪态霸气冲天。也许这是典型的时尚饭局。那入俗的客套却是免不了的:介绍,握手,寒暄,互递名片。中国式的介绍一定是着重某人的职位,地位,再加上显赫的背景,或是名校的出身等等,好象一个人最重要的一切完全是由这些堆砌起来的。
刘伯伯先来了个开场白:“今天我们有幸在新加坡相聚。都是老朋友了。”
接着他的手在我肩上拍了拍说,“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林子昊,望各位将来多多关照。”
说完便一一介绍。
其中一位是外贸部的麦局长,大名麦田。对面的一位貌似总经理模样的恭维道:“我已闻到麦田飘香了。”顿时众笑。
下一位是黄总,麦局长马上接着说:“黄总的黄段子可是震惊中外名坛啊!”
接着是一位计委的郎局长;还有一位是商检的局柯局长;刘伯伯继续为我介绍:“这是建委的费处长,他走到哪儿都是免费招待,从来不花钱。”
“这是阳民银行的行长,大名贝勒爷,需要贷款就找他。”
“这是外管局的丁局长。”
“还有,这是城建局的沈处长,你如果想在北京买房子,就找他。”
最后是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似乎他的宽度要超过他的高度,“这是环卫局的谭科长,大名谭轲。”
郎局长紧接着说:“他呀,说是环卫局的,实际就管了个清洁厂,几台掏粪车。外号坦克,最高记录,一夜三次。”然后又是一片笑声。
“黄总,您先给来个段子,我知道您那些黄段子能笑死个淫!”丁局长首先提议说道。
“还没喝呢,来什么段子,来,咱们先干一杯。为了咱们刘总未来的姑爷,林先生,与刘总的女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干杯!”黄总举起了酒杯。
“刘总啊,您真有福气啊,有这么好个女婿,就等着安享晚年吧!”钟小姐也恭维地说道。
“是啊,这孩子不错,所以啊,他在新加坡住的房子就是我出的钱。”刘伯伯显得自豪而得意。
“哇,刘总这笔投资可不小啊!”谭科长惊异地说道。
“嗨,有什么小不小的,现在啊,儿子女婿都一样!”刘伯伯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小林啊,吃过饭,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房子!”
“是啊,我们也考察一下新加坡的的住房情况!”他们大伙儿齐声应和着。
这时,我心里陡然一颤,手上的酒杯差点滑落。因为陈静和王丽住在我那儿的事我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再说,这一帮如狼似虎的老爷们儿,一看到王丽陈静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把她们给吃了。我突然心里感到恐慌起来。
“好啊。”我一边应承着,一边将一杯酒缓缓地倒进嘴里,又一边思索着对付的办法。
空气仿佛非常闷热,我的头脑发胀,呼吸也觉得有些困难。我不得不谎称去洗手间而离开了他们。外面是陌生的人群,周围的嗡嗡声不绝如缕,和空中飘荡的乐声混合在一起,如同大海在涨潮。
我一口喝完了玻璃杯里的酒,再环视周围,个个都喝得一干二净。侍应生小姐在忙着给每个人逐个斟酒。看来他们都是嗜酒如命的酒鬼,正象过去所说的那种一点两点不睡、三次四次不累、五千六千不贵、七两八两不醉,酒精(久经)考验过的革命老干部。我何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今晚陪他们喝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到时候谁还有兴趣去看房子?
“你们在澳大利亚没有喝过咱们中国的白酒吧?”我端起刚刚斟满的酒杯说道。
“我靠,哪有白酒啊,全他妈B葡萄酒或洋酒。”谭科长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新加坡什么样的中国酒都有,茅台、五粮液、酒鬼酒,还有咱们北京的二锅头。而且不用担心有假酒,全是出口经过商检的。是不是呀,麦局长。”我望着麦田局长说道。
“对,对。”麦局长嘴里正啃着一块大鸡腿,点着头,边嚼边支吾着。
“那为了首长们莅临新加坡,我给领导们敬一杯。”我站了起来和他们一一碰杯,我把酒一下倒进嘴里,然后,拿起餐桌上的餐巾装作擦嘴,便把嘴里的酒全吐在餐巾上,而谁也不知道。就这样我们一连干了八杯。
“黄总啊,您的段子该开始了吧。”沈处长红光满面地望着黄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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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咱们见到刘总的姑爷了,那我就说个有关姑爷的段子。”黄总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然后清了一下嗓子,说:
“一家老两口和一个女儿,一天老头儿对老伴儿说,老伴儿啊,今天有人好心地告诉我说,咱那未来的姑爷那活儿很小啊!老婆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我可不能让女儿受罪,吹了吧!老头儿说,哪能说吹就吹啊,再说啦,这也只是听说,要眼见为实啊。老婆说,那怎么办?老头儿说,把他叫来,让女儿去看看不就行了。老婆说,对呀!于是先把女儿喊过来对她说,女儿啊,你马上打电话把他叫来,看看他那东西小不小?女儿立即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呼哧带喘地来了。
女儿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十分钟后,女儿出来告诉她妈说,他那东西有时小,有时大呀!“黄总讲完了,大家哈哈大笑。这时,我望了一下身边的钟小姐,只见她用餐巾捂着嘴,似乎在极力忍着,尽量不笑出声来。我不由说道:“说这样的笑话,有小姐在场,恐怕不合适吧?”
“林先生,你不用担心,钟小姐是女海龟,在美国喝过洋墨水,人家见识多了。”丁局长对我说道。
“谁是女海龟啊!您尽搞新花样!”钟如萍嗔怪地说道。
“他有什么新花样,你知道?”麦局长补充了一句。
接着又是一片笑声。
“嘿嘿!这笑话早就听说过了。我来给大家出个字谜吧。”丁局长说道。
“怎么样,钟小姐不反对吧?”贝勒爷友善地征求钟如萍的意见。
“随便!”钟如萍扔出一句。
“男人不说‘不行’,女人不说‘随便’。”我也插了一句。
“哎哟,刘总,你看你这姑爷?”钟如萍佯作告状,脸却挂着微笑看着我。
“哈哈……他说的有道理啊!”刘伯伯琢磨了片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钟如萍嗔怪地“哼”了一声,嘴角轻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OK,那我就说了,”丁局长眯着两只色迷迷的眼睛说:“孔夫子周游列国时,有一天走得口干舌燥,就派他的弟子去弄点水来。当他们看到一口井,正要下桶去打时,被一个老妇人拦住了,说只有猜出她的字谜答案才能打水。于是这老妇人将一条短棍横着平放在头上,两腿向两边叉开,双臂平行向两边伸开。
让他们猜是什么字?弟子们怎么也猜不对,后来把老夫子请来,还是猜不出来。
你们猜是什么字?““不是‘天’字?”刘伯伯问。
“肯定不是!”沈处长坚决地给予了否认。
“是不是‘夭’字?”麦局长问。
“更不是了。”黄总也给予了否定。
就在大家停止了喝酒、吃菜、说话和交谈,苦思冥想中时,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了!”
“什么!”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
“吞。”我说道。
静寂了几秒钟后,屋里一片哄堂大笑。
“哇!林先生,厉害。”丁局长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刘总啊,你这未来的姑爷,不用作检查了。”黄总边笑边冲着刘伯伯说。
“刘总啊,你的女儿也不会受罪了。”沈处长也跟着附和。
“怎么讲?”只见刘伯伯一脸的疑惑。
“没有‘身经百战’,能猜出这样的字谜吗?”贝勒爷一句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来来,喝酒。”我又逐个地为这些老总、局长、处长领导们敬酒夹菜。
尤其是对刘伯伯,我一箭双雕,既表示了我的热情和孝心,又达到了阻止他去参观房子的目的。
“林先生,明天带我们去‘考察’一下新加坡的红灯区,听说妓院在新加坡是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丁局长已醉得口齿不清了。
“好啊,有首长命令,我一定照办。来!我们干!!!”又是几圈的干杯,我看大部分都支持不住了。刘伯伯索性趴在了餐桌上。
“林先生,行了吧,他们本来坐飞机就已经很累了,再这么一折腾,我看明天就都起不来了。”也许钟如静看出了我的花招,诚恳地对我说。
“对不起啊,钟处长,只是今天见到家乡的人,心里激动,所以就………”
我说。
“我理解,不过,今天还得请你帮忙了。”
“我很乐意为钟小姐做些什么。”
“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那未来的岳父大人,你没看到,他醉成这样,哪还能自己回去啊,所以只有请你帮忙了。”
“没问题,钟小姐尽管吩咐。”我望着钟如萍,看她那韵,淡然、端凝;眼角唇边飘浮着淡淡的醉意,似乎更显出她的清丽脱俗与风情万种。
无论喝得多么醉的人都懂得回家,这是所有醉过酒的人的亲身体会。晚宴散了,个个东摇西晃、醉眼昏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见丁局长在进房之前,还向我招手喊着:“林先生,别忘记明天带我们去考察妓院喔!”
我和钟如萍一起搀扶着刘伯伯回到他的房间。刘伯伯已醉得不省人事。
“行了,让他休息吧!”
钟如萍微微笑了笑,脸上出现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她接着说:“林先生,能陪我去喝杯咖啡吗?”
“当然可以,附近就有很棒的咖啡厅。”我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睨盯她那若隐若现的乳房。她身上的衣裙在黯淡的光线中仿佛渗透了一种的东西,使我感到微微地颤抖。
这时,只见新月如玉,静挂天宇,无云无风,天色澄清如洗。情怀便是诗。
我多么想与你携手走在月下,共步清宵;让我们在这样的夜里徜徉,各自诉说想说的话。
多么纯净的时刻啊!人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