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原本以为这次又要像上次那样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达成目的,没想到大少这次这么自觉,他一下子惊喜地直搓手,激动地连声道:“好,好,我开车送大少过去!”
“不用,让魏朝去!你在这里守着景婳!”霍言沉指着独自在病房里躲着的景婳。更多小说 LTXSFB.cOm
她可真是能耐了,先是跑了,现在一回来就躲着他。
也是他现在有些忙没有抽开空,没法子拿她怎么样。
等他忙过这茬了,必定好好安下心来好生收拾她。
倒要叫她还知道她是有老公的人。
魏廷连连点头,虽然他觉得给大少开车是件容易事,可是要出入老宅,一到那里,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被他们多次折腾的事情,他现在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阴影了。
所以暂时能不往那里去,还是不要去的好。
想想看,就只是站在这里守着大少夫人,应该不难!
这般想着,魏廷恭敬的送了霍言沉离开,看他黑色加长车在楼下夜幕中消失,他抱着双肘定定地看着病房的门。
寻思着少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门打开。
景婳一直守候在景老爷子病床前,守了一会儿,看他睡得安稳,便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前看风景。
只站了一会儿,便有电话打了进来。
她先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霍言沉在外面耐不住了,所以打电话给她。
她不悦的看了一眼,却见到了薄瑾年的号码。
她心头一抖,连忙接听。
可刚接下,那边又挂了,很快,电话那边发来一条约她见面的短信,就连地址都一并发过来了。
这个时候约见?
她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
可她想打电话过去好好问问,那边又没有接听。
怪了!
景婳心有所动,却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拎了包包开门出去。
薄瑾年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从来不喜欢行冲动的事情,他既然要在这个时候约见她,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这样想着,景婳已经上了电梯。
“少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魏廷顿时觉得看门的这个差使好像显得有些并不怎么轻松了。
“随便出去逛逛!”景婳不以为然。『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国外,从来都是独自出入,已经习惯了没有人管着她,对于魏廷突然询问起来的的事情颇有些不解之意。
“少夫人,大少出门办事了,临走时让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送你!”魏廷不好说霍言沉是为了让他看着她的,只说为她开车。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废话,要是让霍言沉知道了她又去与薄瑾年见面,那他还不知道又要怎么生气了!
“呃,这不太好吧!”魏廷被拒绝了,顿时觉得这事儿复杂了。
不由越发想要跟上去。
景婳心里不舒服,说了一顿:“我自己好歹是个自由人,去哪里难道还要跟他汇报吗?那他去哪里怎么不跟我呢?”
魏廷一向嘴还算是利索,可是在景婳面前,却也不好多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2中,由得她去了。
薄瑾年倒是会找地方,也十分体谅她,约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的一家茶馆里。
里面环境优雅,安宁寂静,景婳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他。
他坐在角落的卡座,头顶上挂着像南瓜一样的黄色小灯笼,光影朦胧,他独自一个人坐着,与旁边都是成双成对坐着的人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直到他朝她招手,她才径直上前:“什么事这么着急?”
景婳原本以为他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看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眼从容,面容也是不慌不忙。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景婳大惊失色:“我妈要把小宝带到国外去!”
“暂时的,暂时的!”薄瑾年戴着金边眼镜的面容斯文优雅,就算此时说起他很关心的事情,也能平静以待,看得景婳刚刚浮躁的心思又有了几分淡定。
“好好的,这是为什么?”霍言沉早就已经说过要放过薄家了,他们却还要离开这里吗,还是说只是单纯把小宝带走?
“小宝在家里天天念叨着你,昨天还想让我带他出来找你玩儿,我妈看着不舒服,就想着把他带到国外是住一段日子,这样也好让他有时间把你忘记!”薄瑾年手指在大理石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这……”景婳沉默了,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小宝并非她生的,她只是替他们薄家养了几年孩子罢了,她跟他并没实际意义上的关系,薄家打算要怎么养育他,似乎她并没有任何发言权。
况且薄太太那么讨厌她,她一说话,也许还会想着把她送得更远一些了。
“你舍不得吧!”薄瑾年手指停止了敲动。
景婳没有说话,可红了的眼圈已经分明说明了她现在的心绪。
她当然舍不得,自从小宝的父母在国外出事,她就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这都带了多少年了,而眼下一回国,他们薄家说带走就带走,还因为霍言沉阻止他们两人见面。
她一直想见他都未果,眼瞅着,她这都回来了这么久,也不过只是那次视频见了一次,还有上次跟霍言沉一起看了一回,连抱都没有抱多久。
而现在他们居然还要将他送走,他们只想着要阻碍他们彼此见面,可是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孩子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不适应。
小孩子毕竟不是大人,怎么能跟大人似的随意更换居住的地方呢?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也许就不该那么冲动的提前回国来。
明明她可以选择就听从她博导的意见就在国外任职,何必参与到这一烂摊子里来?
可是这样一来,她的爷爷,还有她爸爸妈妈的遗骨,思至此,她不由得又将霍言沉狠狠的恨了一通。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明明不爱了,非要死拉着她。
他们所有的人做人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别人,实在是太过分……
“如今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留在京都!”薄瑾年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突然一把抓住景婳搭在茶杯上的手。
“啊……怎么呢?”景婳一惊,手背上已经覆盖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
“你想让小宝留下来吗?”薄瑾年却只是看着她,微弯的长眸里闪着光亮。
“想是想的,可是要怎么样做才能真的留下他?”
如果代价太大的话,她又该怎么做?
薄瑾年沉默一阵后说道:“我妈妈早年间有个闺蜜,姓于,听说她嫁进了霍氏财团,霍小姐今年二十岁整,还在上大学……”
不知道是不是景婳的错觉,她好像听出了一点点不同寻常。
而且薄瑾年的语气好似有些怪怪的,既压抑又梗塞,听得出来,他现在十分不痛快。
“我妈让我先跟她处着!”
景婳一愣,原来是薄太太给薄瑾年找了一个相看的对象,还是出自霍氏财团的大小姐,那出身可真真是厉害了。
京都之人知道景氏,也知道薄家,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京城的老家族了。
几十年来都挺立着,再怎么样也混了个脸熟。
可是这霍氏却不同。
他们是外来的,他们本家的根原本应是在西北一带,靠的是重工业起的家。
虽也是老牌的世家大族,商业大腕,可到京都来发展却还是近几年的事情。
这几年以来,他们的发展势头极好,最重要的关键不在于他们的生意做得好,毕竟只要是大家族,大企业家,只要投资上不出大的问题,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不可挽救的错误。
他们的秘就在于,这个家族的掌权人似乎十分的秘。
到现在整个京都的人也只接触到了他们霍家一些次要的人物,就连他们本家的人的面都没见着。
恐怕就是在外面的餐厅用餐撞上了,也认不出来。
听过之后,景婳在短暂的失过后,紧紧盯着薄瑾年的眼睛道。“我们以前一块儿长大,一块儿上学,如今我已经结婚五年,而你还大着我三岁……也的确该操心这事了!”
薄瑾年突然脱下眼镜,放在衬衣的口袋里,金边眼架在他的胸前闪着金光,他温文尔雅,斯文帅气,只是此时脸上却有些难看。
“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瑾年哥哥,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害了你们薄家一次了,我不想再次害得你们……”霍言沉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景婳……你也别说了,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欺负你,你放心,你等着我,我肯定能……”
“能什么?”
薄瑾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悠长冷漠的声音打断。
接着,卡座的珠帘一帘,光影顿时一下子暗淡下来。
景婳侧目便一眼看到了霍言沉。
他依然穿着那身黑色的西装。
他的衣服很多,可是他从来都不曾喜欢穿得很复杂,每天都是同样的品牌,同样的款式。
只是每一身都会在细微之处有些许不同。
就好像昨天,他穿的那件西装在袖子上的扣子是双排的,而这一件却是单排的,一样的剪裁得体,穿在他身上,笔挺如松柏,让人侧目。
“看来,我那天说的话,似乎有人根本没有往心里去!”霍言沉锐利的眼眸冷冷的扫过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