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痛,身体也好痛,景婳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了似的,忍不住想要动一动,却被一双手按住了:“别动,你现在医院,医生才刚刚替你包扎完,不能轻易动弹!”
耳边响起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01bz.cc
温柔轻和,肯定不是霍言沉,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不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也不是朱亚利,他经常说话吊儿郎当的,也没有这么耐心安慰伯时候。
“瑾年!”她的智商和双眼同时上线,一眼看到了扶着她的薄瑾年。
她乍然想起,今天早上她要去上班,却在上班途中出了车祸。“我……我怎么呢?”
“你昨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在锦江公路的东南段我看到你,朝你按喇叭闪灯示意,你可径直就朝着我的方向撞过来,幸好那里有限速,车速都不快,都没有伤得太重!”
“昨天……不是今天吗?”景婳看着窗外高高挂着的太阳,一阵走。
难道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你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把医生都吓到了!”薄瑾年握着她的手,把她扶好,不让她再随便转头。
原本撞得不重,又有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的保护,她受的伤不算重,医生说她之所以昏迷恐怕是心理作用,按理来说,也就最多七八个小时,可她一睡就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医生以为自己的诊断出了问题,不停的来查看她的情况。
“我……”景婳低下头,她能昏睡得那么久,应该不是受伤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前天夜里一夜未睡,她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才会睡过去。
她轻轻解释了一句,薄瑾年看着她的眼总算安心了一些,门口医生正要进来查看,一听是这个原因也放下心来,转身又出去了。
“我有没有撞伤你?”景婳连忙坐起来看着薄瑾年。
他额头上有几道淤青,其他的地方倒没有看到有哪里挂了彩的。
而她也只是手腕有些酸痛和刺疼,似乎真如他所说,其实伤得并不算重。
“我没事,倒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开车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跟霍言沉有关?”薄瑾年一提到霍言沉就十分激动,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早知道她对你并不是真心一片,只是他这样伤害你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一向跟霍言沉不对付,两人互相看不顺路,平日里尽量都回避开来,可一旦与景婳相关的,两个人都没有办法绕开。
景婳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怪罪霍言沉,但他一直不接听电话,还夜不归宿,正是间接害得她出车祸的原因。
“幸好我们都没事,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是她和薄瑾年命大,要是再有下一次,她可怎么办?
她不能就这样由着自己被霍言沉牵着鼻子走,然后将自己和身边的朋友虐得体无完肤。「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关键还能顺了小人的意。
此时的霍言沉才收到景婳出车祸受伤的消息。
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离开。
“言沉哥哥怎么呢?”
“没事,你先听医生的话,稍后再来看你!”
骆可可的伤要紧,但霍言沉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更看重谁。
他一路驱车来到景婳所在的医院。
这里靠近郊区,是离锦江大道最近的一家医院。
这种城郊结合处的医院很明显不如玛丽医院的医疗水平,就连病房都简单许多。
可见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机,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再去寻找别的医院。
他不想让景婳住在这里闹心,便立马吩咐魏廷去办理转院手术。
魏廷看着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
现在的大少心急如焚,恐怕他说什么,他都未必听得进去,还是得等他自己被落了面子,才能听得进去。
霍言沉一路大踏流星的前行,站在门口,便一眼看到了那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金边黑框眼镜的薄瑾年。
他一脸温柔的握着景婳的手,正在小声的给打针的景婳说着笑话听。
也不知道他说了一个什么样的笑话,景婳一下子被逗笑了,那张因为怕疼,而皱巴巴的脸也明显舒展了许多。
“还听吗,我还有很多笑话!”薄瑾年听到动静,期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盯着他瞧的霍言沉,见景婳没有看到,便也像根本没有看到似的,一眼瞟过,假装那里没有人。
“不……不听了,笑得我肚子疼!”景婳侧着头看着扎针的护士离开,情脆弱的轻笑。
“景婳!”霍言沉站了半晌,似乎里面的人根本不爱搭理他,他连忙上前一步。
景婳的头依然偏着另外一侧,像没有看到他似的,娇娇地与薄瑾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小宝小时候和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不知道小宝最近好想你,只要我一出门,他看到了,就马上要来抱住我的腿,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出去的你,还悄悄的叮嘱我,要是看到了你,一定把你带回去,还让你做他妈妈!”
“噗嗤!”景婳侧着脸,也笑出了声,话里溢着心疼:“小宝就是那样,又懂事又听话!”那天之后,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奶奶跟景婳不和,所以只敢当着薄瑾年的面表示想要见景婳,当着薄太太的面,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薄瑾年也被他说得心思一缩:“开始也是我粗心,竟然没有发现。”
在带孩子那方面,男人终归有些不如女人。
女人天生温柔,心思细腻,能够发生很多孩子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等我好了,我去带他吃好吃的!”景婳笑着承诺。
霍言沉在旁边听得双手十指已经紧紧攥住了,手指骨节间不停的发出声响。
可面前两人却一个个的都在装没听见,他再也忍不下去,大怒:“够了,薄瑾年,看在你救过景婳的份上,你现在走,我不动你!”
薄瑾年也不甘示弱地挽起衣袖:“来呀,谁怕你!”
上次在地下停车场被他打过之后,他就立刻找了健身中心练体健。
虽然他有可能还是打不过身强力壮的霍言沉,但是他也不会再向之前那样一脸文弱的只能被动挨打。
景婳是他心爱的女人,这一点不会因为挨打、受威胁就改变。
霍言沉身子陡然一动,身上气势如虹,薄瑾年与景婳同时感受到一阵强大的威压,好像肩上突然被人加上了重物,压得两人连连喘气。
“滚!”霍言沉眉目如刀,冷冷刺向薄瑾年。
薄瑾年抬手按了按鼻梁上的眼镜,虽然心里觉得压力强大,却仍然打起精,冷眼瞪着他,做出一副丝毫不怵他的模样。
为了给自己打气鼓劲,他还特地挺直了胸膛,一脸冷然开口:“我就不走,景婳变成这样,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你害的……”
霍言沉一怔,他隐隐听魏廷提过景婳变成这样的原因。
那天夜里,她在家里等他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又开车去上班,思恍惚才会与薄瑾年的车撞上。
他心头一哽,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眼却依然凌厉的刮着薄瑾年,用眼狠狠地凌迟他。
空气里一下子安静到了极点,气氛剑拔弩张。
“大少,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魏廷适时出现,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
“霍言沉,是谁让你给我办转院手续的?”景婳看魏廷推着轮椅过来,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居然连问都不问她,就直接给她办了转院手续。
“还有你想把我转到哪里去?玛丽医院吗?哼,我爷爷还在昏迷中,暂时不需要我的照顾,那就是为了方便你照顾你的小情人骆可可,是不是?”
景婳本不想用最险恶的用心揣测他的心思,可眼见霍言沉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尊重她的意思,她心底里的怒气藏也不藏住,“噌噌蹭”地往外冒……
“景婳,你在想什么?”霍言沉气到双手紧握,这个女人还敢再大胆一点吗?
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最可恨的是竟然屡屡强行把骆可可塞给她,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哼,我想什么重要吗,就算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那又怎么样?”
就算她说出她心里的想法,他也未必会同意。
霍言沉喉头动了动:“你不想转院?你看看这里都是什么地方?”
走廊上光线暗淡,风吹过时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他有些不悦的皱眉。
“救命的地方,我只知道,当初要不是全靠里面的医生,我兴许就不在世上了!”景婳说着皱了皱眉,眼幽幽,冷意涔涔。
她想象着,她要是当时就在那场车祸中没了,那么现在霍言沉会是怎么想的?
高兴还是难过,或者干脆就是得偿所愿。
她死了,他就不用再被她整日里逼着离婚,不用失去景氏,还可以顺利继承他们景氏所有的产业,然后拿着他们景氏的钱与他的小情人骆可可双宿双飞。
景婳咬着牙根,下收抬着,露出的双眸中是冰寒的目光。
霍言沉心头狠狠一收,心莫名就慌了,他抬手试图握住她的手:“景婳,你给我回来,瞎想什么呢?”
他对她太了解了,从小到大,一路守着她长大,她只用动动眼眸,他就知道她心底里的想法。
现在她眼里流露着绝望,流露着忧伤,还有无奈,他又怎么能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一定是又在胡思乱想,用她主观的想法往他身上可劲儿的强行装下她的想象,诸如各种各样的抹黑……
景婳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惊醒,她刚刚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捂着嘴唇轻咳几声。
她也不想这样,可她出了车祸,伤到了脑子,以至于她现在有些反应迟钝,动不动就会被思维将自己完全控制住。
她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唇:“我不想去!”
就算要转院,也不会转到玛丽医院,尤其是知道讨厌的骆可可在那里。
再说她总算看清楚了,霍言沉是真的爱骆可可,不然也不会在她受伤时那么恨她的瞪着她,还陪着她守了一夜。
他是霍言沉,他什么时候对人这样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