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地来到三月份的全国赛,经过了密集的寒训还有平时的练习,指定曲和自选曲我们都练得滚瓜烂熟了,至少都演过了上百遍甚至一千遍,机会是留给准备好的人,剩下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台上发光发热。「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一早我便前往乐团集合,今天的任务是把所有的乐器都打包上车,然后前往台北。
由于我们的比赛是上午场,一早就得上台表演,所以学校筹划资金让我们全体团员得以在台北住宿一晚,好从容迎接隔天早上的比赛。
把所有乐器都搬上车后,所有团员也一一上了游览车,我是头几个上车的,选定座位后我马上就有了休息的念头,今天我五点半就起床了,一直到刚刚都还呈现半梦半醒的状态,大家似乎也是跟我一样的心情,所有人都有默契地没有像平常喧哗。
闭上眼睛,我马上有了睡意,恍惚之间我感觉到身旁隐约有人坐下,很快地便没有了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中,我靠着的不明物体一直左右摇晃着,弄得我几乎睡不下去,我不耐烦地「嘖」了一声,没想到「它」一个强力反击将我弹到另一侧,无预警被撞击使我痛地喊了一声。
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还真是会睡。」
刚睡醒的双眼还无法对焦,我看着眼前一片朦胧的陈子翔,沙哑地问他:「这里是哪里?」
「你睡傻了?这里是游览车上。」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记忆都重新復甦,我低声说着:「对喔,明天要全国音乐比赛了。」
「目的地要到了,快收拾。」耳边传来他叮嚀声音,我的视力逐渐恢復。
当我开始着手准备东西,身旁的陈子翔伸出右手到我的面前,「手机。」
「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手机给我。」他补充说明。
一他所言我没有多想便模模糊糊地从背包掏出手机交给他,他的手指不停在我的手机萤幕上点,接着他的包包隐约有什么在震动,但很快就停了。
然后他递回我手机,「这是我的号码。」
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输入自己的号码,只是他的视线注视的前方,没有理会我。
「这傢伙该不会是在把我吧?不过这把妹技术也太烂了,一点诚意也没有,扣分!」虽然内心乱想着,我还没有白痴到直接说出口。「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我继续着手准备东西,视线瞥向一旁的陈子翔,他是我在睡着时坐到我旁边的吧?回想起刚刚睡着靠着的不明物体,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感觉到我的视线,一脸表情问着「干嘛」回看我。
刚刚我的身体是完全放松地靠着隔壁,一想到我们刚才可能有了「亲密接触」,我越想越窘迫,小声开口:「刚刚我睡着了,是不是有靠在你......」
他不等我说完,毫不客气地抢白,「有,而且很重。」
听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而且牵扯到女生最在乎的体重,我有些不悦,「那你可以把我推回去啊!我又没有要吃你便宜的意思,而且是没有记忆的便宜,这也太亏了。」
只见他嘴角微微抽动,「感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推回去?一路上你摇摇晃晃的,动不动就拿头去撞玻璃,我怕你到台北后脑震盪,明天全国赛会少了一把小号。」
我怀疑地看他一眼,「讲得好像很正经的样子,虽然我没有吃到你的豆腐,但你一定吃到我的了!」
「你放心吧,不过一切以乐团为重,回学校后你爱怎么撞都可以,最好轻微脑震盪,省得我平时烦心。」
看着他那副嫌弃的嘴脸,我握紧拳头,若这里不是游览车,周围不是熟悉的团员,我一定会向前赏他两个上鉤拳。
抵达台北一切准备就绪后,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大家匆匆吃完午餐后集体抵达仁爱国小的管乐社。
仁爱国小距离我们的饭店约十分鐘的路程,他们的指挥与我们的指挥陆老师是学长学弟的关係,为了支持我们,他特地向学校主任说情把教室借给我们临时练习半天。
简单地道谢后,一进入教室没有太多的准备时间,陆老师赶紧抓时间练习,还有确定乐器的状况如何。
其实曲子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了,演奏得好的地方就是会好,常出错的地方现在练习也于事无补。
待大家今天练习得够多都抓到手感,陆老师很快地便喊停,时间不过下午四点,比任何一次的寒训时间还短。
陆老师闔上乐谱,「今天就练到这里,晚上回去大家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看明天的比赛了,大家一起全力以赴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仁爱国小回到旅店,我和其他三位学姐被分配住在同一间房间,虽然平常没有太多的往来,但是面对比赛,团结的心情使我们更加亲近。
晚上,我们漫无目的地转着电视看,拿着遥控器的学姐转到卡通台,此刻正播放的是海绵宝宝,刚好是章鱼哥在演奏竖笛的部分,学姐立刻抱怨道:「说到章鱼哥我就有气!我身边的朋友老是以为他跟我一样是吹双簧管,拜託!单簧管和双簧管差那么多,音色什么的都不一样,每次被搞错我都很无奈。」
我訕訕然笑道:「没和铜管乐器搞混就不错了。」
单簧管俗称竖笛,除了音色和音调之外,和双簧管之间最明显的差异在于外观大小还有簧片的数目,没有学过乐器的人的确很难分辨两者。
学姐继续转台,眼睛盯着电视却已明显心不在焉,「明天就要全国赛了,比赛规模跟县赛根本不能比。虽然我去年就参加过了,可是还是好紧张喔!怎么办?要是出错的话我会后悔死。」
「安啦,我们都练习这么久了,明天照平常一样演奏就没有问题了。」一旁的学姐边擦着保养品边回答。
「我紧张的话就无法像平常一样了嘛!」学姐的视线由电视移开转向我,「学妹,你学了这么久,比赛经验一定不少,现在应该已经不会紧张了吧?你有没有一些办法可以教我?」
「其实不管比赛多少次,一定还是会紧张,每次上台就像是全新的开始。」我思考着,「虽然紧张不可以避免,但是可以减少。像我的话,我会想像着最重要的人坐在台下看着我,例如我的爸妈。想像着有最熟悉、亲近的人在陪伴着我,我的心多少会安定一些。」
可是爸妈却很少来看我的演出,爸爸要忙公司事务、妈妈在我小的时候还会来听几场,之后总以「我没学过音乐听不懂」的理由推拖。
虽然我在家里每天练习,他们没少听过,却没有认真听过,关心我练习的状况。而且在家练习和在台上是全然不同的感受,我希望他们能看见我舞台上的光彩、看见我最荣耀的样子,为我掌声。
「我从小和我爸妈感情不好,要是想像他们坐在台下,说不定表现会更糟。」学姐苦笑着说。
另一名学姐提议道:「不然你就想像坐在台下的都是吃的,像是水果的话就没关係了吧?」
学姐放下遥控器,一脸正经,「有,关係可大了。我会肚子饿。」
说完,我们其他三个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啊?我可是很认真的耶!」学姐努力辩解着,只是两名学姐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把话题枪口往她身上猛开。
这时,我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萤幕显示的是妈妈,由于房间内的笑声短时间内恐怕停不下来,我收敛笑声走出门外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关心的声音:「喂,是关妍吗?我是妈妈。你已经到旅店了吗?」
「中午就已经到了,现在我跟学姐们在房间休息呢。」
「那就好,衣服穿得暖不暖?台北的天气比我们这边冷多了,你要小心身体,千万不要感冒了。尤其明天比赛,要把身体养好才有精去奋斗。」妈妈最后补充说:「明天回来打电话给我,妈妈会去接你。」
每次妈妈叮嚀的语气像我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我忍不住笑着回答:「知道了。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啦,你不用担心。」
「要记得,不管你长多大,十岁还是二十岁,儘管以后当妈妈或是阿嬤,在妈妈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妈妈轻叹一口气。
「哪有人当阿嬤还被当作小孩的?太怪了吧。」想像着我满脸皱纹却被当孩子般哄着的画面,我笑出声,「好了啦,妈,你早点休息,我要掛电话了。」
「那你早点睡,不要太累了,记得明天回来了要打给我。」
和妈妈道别后,我掛上电话,却还没将手机放下,心感受到一阵温暖,虽然老是抱怨妈妈把我当作小孩子看,却仍然对这份宠溺感到珍惜,在爸妈保护的羽翼下,我彷彿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
这时,铃声又响起了,是妈妈吗?难道是还有事情没说?以前这样的状况没有少见,我笑着接起,「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说?」
只是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是我。」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是男生的声音,我把手机拿开耳朵,一看萤幕上显示的人名是陈子翔,更是惊讶地问他:「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干嘛?」
「现在出来一趟,我在大厅等你。」
「现在?」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手錶,「都快九点了,这么晚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来了就知道了。」说完,陈子翔没有等我回应直接掛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