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用那副高高在上的情对着我,讲得好像理所当然:「你认识我哥,对吧?」
虽说是问句,但经她的表情过滤之后,变成了绝对是正确的肯定句。01bz.cc
谁知道你哥是哪位啊?
「谁?」一阵寒风刺骨。真是,这么冷的天而且还是大半夜,站在公车站牌底下是要干嘛啦?
「这个。」她不慍不火的点开手机,传了一张截图照给我。
「......你怎么有我的赖?」我真的认识她吗?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小白给我的。」好像在叫自家狗啊,卫小白,你真可怜。
卫小白打了个哆嗦:「......好冷啊。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我随即认同的点点头,叫了辆计程车回租屋处。
屋子里真温暖。我不禁想。而那女生才进门便一屁股往沙发上躺──原谅我用这么怪的形容词,因为她真的舒服得不像话。
我盯着她传给我的照片,左看右看,简直不敢相信。
「......你是他妹?」
那个妹控的妹妹?我差点脱口而出,硬生生吞了回去。
「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可爽了,还吃着卫小白方才递给她的零食。
但我顾不得她,下方的聊天记录更是惊为天人。
更正,震惊的好像只有我一个而已。
「看到了吗。」她淡淡的说,「我这辈子只听过我哥提到过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你。」
两个?另外一个是谁?
话说小姐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真不愧是妹控的妹妹。
「时间不早了。」她突然起身「我要回去了。」
……你早就该回去了好吗,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她走到门边时,回头睨了我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要我怎么想?你要我怎么想?
「子寻,蔓蔓她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女生前脚刚走,卫小白后脚就踏了过来「安慰」我。
呵。没有恶意?这叫做没有恶意?
我可是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这世界妹控的妹妹的恶意啊!
「她到底想怎样?她又不能跟她哥……唉。」算了,心累。
『哥,同学会好玩吗?』
『还不错啊,只是有些人没来,很可惜。』
『有谁没来?』
『一个出国了,哈哈。』
『所以谁没去?』
『只有两个女生而已。』
『谁?』
『你又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谁啦?』
『……翁芊莉和秋子寻。』
『……你想见她们吗?』
『你在说什么,哈哈。』
『我说你想不想见她们?』
『没有一定要吧。』
「……原来芊莉也没有去同学会。」
我漫不经心地搅拌咖啡,看着热气徐徐上升,脑袋一片空白。
「对啊。」对面的人回答。
接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瞳孔,他没有看我,良久,才缓缓张开嘴。
「你陪我去医院探望朋友吧。」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关于过去的事,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是这种事情。
「可以啊。」我欣然同意。只要能再跟他相处一下都好。
夏隐朋友所在的医院,竟然就是我上班的医院。
吃惊之馀,我问了他朋友病房的号码,马上想起在哪一层楼。
「你好像比我还熟悉这里。」他说。
「我在这里上班。」
他讶异道,「真的?」
「对啊。」电梯门打开,我们走到病房前。
夏隐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道低沉嗓音:「请进。」
是单人病房啊,这么高档。
布帘遮住了病床上的人,坐在床前的是一位老伯伯。
「伯父好。」夏隐向他问好。
「伯父好,我是夏隐的朋……友……」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想离开这里了。
叔叔面色凝重,斑白的头发比起数年前又稀疏了不少,岁月也在他脸上刻下许多痕跡。
不用看,我也知道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不好意思,我上一下洗手间。」随口胡诌了谁都看得出来的藉口,我随即夺门而出。
鞋跟敲响地面,声音回盪在长廊。我跑步的样子大概很拙吧。
但是我管不了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
手腕突然被高高举起,明知道自己不该停下来,可是该死的我无法前进。
「放开我。」
「你真的不应该逃避。」背后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关你屁事?你是故意的吧。」
「那又怎样?他至少是你同学,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对,我不要看到他,就算他死了也一样!」我拚命想从他手里挣脱,他却抓得越用力。
「放开。这里是医院,拉拉扯扯的不好看。」我努力捺住脾气,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多丢脸。
更何况不想和他吵架。
不想让久别的重逢成为针锋相对的开端。
「你就去看一下他,他又不会吃了你。」说得好轻松啊。
「你真的很多管间……事……」我忍不住转过身,他的瞳孔忽地映入眼帘,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开合而搧动,使我不禁愣了下。
趁着我出之际,他毫不留情地把我往回拖。
「放开我啦,嘖,我自己走。」每次都是这样,我才会对他心软。
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确定?」
「……嗯。」真是。我还有什么办法?
他这才放开我,我不情不愿的走在他后面回到那间几乎令我窒息的病房。
鞋底差点被磨破。艸。
早知道就不要把事情全部告诉他了……
我还以为,全班只有他不认为我喜欢池宇平。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傻到不行。
『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嗯,你懂。』
『那只是谣言。』
『你知道就好。』
「他出事的时候,我和我老婆都以为他是出车祸。」
「他这孩子特别不孝。」池叔叔虽然这么说,却红了眼眶,「他上大学之后都不跟我们家里的人连络的,有心事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们,还一天到晚往外跑。我跟我老婆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有一堆狐群狗党。我们以为他很独立,至少自己一个人不会死,谁知道他是受了多少挫折,竟然……」
话音刚落,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叔叔布满皱纹的脸庞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