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看得到我吗?
她用没有眼珠的双眼无声地问我。「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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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所以你看得见她,是因为你已经死了?!』小媜恍然大悟地问。
「『也许吧。』大明不置可否。
「『那现在你到底是…?』小媜声音里都是颤抖。但大明却只是笑着,笑着,并不回话…。」
「呃…,我可以想像大明爱说哪一类的故事了…,」我说:「而且我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会讲鬼故事,所以,你会怕吗?」我突然问道。
「怕?拜託!我是沛沛欸!」她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那晚听完我可是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呢!」
「喔…,」我摸摸鼻子上的灰,「不过,讲这种鬼故事,并不代……,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有一年深夜你突然打电话把我挖起来,叫我去某个我没去过的地方载你,然后你还硬是要留在我那儿过夜,却又不睡觉,又是在大半夜的洗厕所,又是一直念我不卫生,那年是我大四,算一算,不就和你听到大明那故事的时间差不多吗?难怪问你发生什么事都不讲。」
「是啦是啦!我是个胆小鬼行吧!」她脑羞成怒地甩了个抱枕过来:「喂!我是个女生欸!你就偶尔怜香惜玉一下不行吗?」她嘟着嘴嗔道。
「好啦好啦,」我笑着安慰她:「我记得那天你吵了我一整个晚上,白天还带你去吃了顿丰盛的早午餐,不是吗,好啦,不谈这个了,」见到她又要翻白眼,我赶紧转移话题:「刚才说,大明他顶多就是会说鬼故事,可是,这点称不上『怪』吧?」
「因为我还没讲完,还给我啦!」沛沛馀怒未消地向我讨回抱枕,「就真的很可怕嘛…,」她委屈地囁嚅着:「你知道吗?鬼故事用听的,跟你直接遇到是不一样的啦…。」
「对不起…,」我柔声地道歉,「你说你还没讲完,那什么意思?」我问。
「那个啊…,」沛沛身子缩了一下,想必是后来的事真的不符常情,「牙线,」她哑着嗓子说:「大明的浴室里真的有条牙线…。」
「真的有牙线?」
沛沛嚥了嚥口水,「他似乎还满重视口腔卫生的吧,我猜,」她说:「我们那晚吃完火锅,收拾好东西,在讲鬼故事之前,大明就先去了浴室一趟,我在他出来后也借了一下厕所,然后我洗手时,发现洗手台上多了一团牙线。
「那一定是他刚刚才用的,因为更早之前我在浴室洗碗时并没有看见,而且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上头还有不少绿色的蔬菜残渣。我心想,反正我不希望小媜和大明交往,那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刚好让小媜看到大明邋遢的一面,你们这群臭男生!」
「喂!别公报私仇喔。」我嚷道。
「哼,都一样啦,」她撇撇嘴说:「结果大明的鬼故事吓得小媜不敢去上厕所,这点小技俩就没得逞,倒是我汤喝多了,后来在回家前又再去借了一次厕所,结果…?」
「结果牙线被动过了?」我猜,除非这样,否则沛沛才不会被吓到。「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嗯。」她点头。
「但也可能是大明自己去弄的啊。」我合理推测。
「这有可能,因为大明确实也再进去过,在我之前,可是,」沛沛皱着眉说:「我第二次去厕所,却发现牙线上头的菜渣不见了…。」
「呃…,」这可真的怪了,「也许是大明怕给小媜看到了,所以赶紧拿去洗了吧?」我说。
「洗牙线?姑娘我这辈子还没听过,况且怕给心仪的女生看到,那直接丢掉不是更快?再者,我在他浴室的垃圾桶还里看之前用过的牙线,因此这不是用节俭所能解释的吧?」
「那就是…,」我推理着第二种可能:「他故意的洗的?留一段用过的牙线在洗手台上,然再洗乾净,好增加他故事的真实性,也就是真的有鬼会来舔牙线?」
「不可能,」沛沛斩钉截铁地推翻我:「在大明用过牙线,与牙线被洗乾净这段期间中,小媜都没进过厕所,所以她不可能知道牙线上原本沾了食物残渣,因此大明也是没有要进去洗牙线的动机。就算是他再拉一段新的好了,但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得剔两次牙?我们晚餐后明明就没再吃东西了?」
「那…,」那就只有第三种可能…,「真的有鬼会去舔大明的牙线…?」我说。
「嗯,应该吧,」沛沛抠着指甲:「但我不喜欢这个解释。」
「可是你也没别的说法了,不是吗?除非是大明自己舔掉的。」我想到就反胃。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头大了吧?」她两手一摊:「如果真的有鬼,那大明这个人有问题,因为他不先解决撞鬼的事,上教堂、宫庙之类的,反而是先拿出来大讲特讲?
「如果没有鬼,而是他真的想好好吓吓我们,那他这个人还是有问题,因为吓人要吓到这种程度就太超过了吧,像他之前去垦丁那样?
「况且,就算没有鬼,他也不是想吓我们,他真的就只是把牙线洗一洗再放回去,那你告诉我这个人在想什么?节省也不是节省到这种地步吧?再者,他也不是那种人。所以,不论是哪种原因,大明他就是有问题。」
「这就是你觉得大明哪里怪的原因。」
「嗯,怪,但没怪到令人一眼就看出来的程度。」沛沛说。
「这样才能融入人群中,例如恐情人…。」我下结论,「所以,」我问:「你是这样才不希望小媜和大明交往?」
「没错,但是…。」她叹了口气。
「他们早就绕过你了?」
她无奈地点点头:「我早该发现的,」她说:「小媜看大明的眼、和他说话的那样子,早就透露出她爱上大明了,大概是大明已经私下约过小媜几次了吧。结果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那边瞎忙,等真的要阻止时,都已然来不及了…。」
「是啊…。」否则也不会闹成后来那个样子…。「嗯?对了,」我问:「小娜呢?她是怎么和大明勾搭上的?」
「不知道,」沛沛摇摇头:「做碟仙实验时我才第一次见到她,之后就是那次了…,我猜她可能是大明那边的朋友,他们俩人都爱怪力乱那套嘛…。小媜她倒是没提过这件事,所以我可以想像她看到那两人翻云覆雨时会有多愤怒。」
「那小媜…?」
「小媜跟我念不同大学,后来才因缘际会认识的,应该是大一下吧…,天真浪漫小公主一枚,其实你也见过她一面。」
「喔?」我好地问:「长什么样子?」
「呃…那不重要…我朋友那么多,」沛沛回题:「总之,大二是我们感情最好的一年,直到她被大明追走。」
「后来小媜她…?」
「后来,她变得…很没安全感…,」沛沛说:「我不太清楚大明是怎么搞的,小媜也不太和我们聊这些,我只能从她片片段段的一言一行来判断,大明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切断她和家人、朋友间的连结,小媜除了上课就是在大明家,不打工,也不和朋友逛街、吃饭,就算与我连系也只靠msn,偶尔出来的见个面,也都是在那边听她一个人说头明怎样怎知怎样的,他说什么什么什么的时候好那个那个那个…,彷彿小媜整个人生里就只有大明一个人。」
「这样不好吗?」我不解地问:「很多人不也是这样,有了爱情没友情?」
「那不一样!」沛沛突然怒道:「别人是别人,但大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讲鬼故事讲到离的程度了!你应该看看他是怎么影响小媜的!」
「沛沛…。」
「对不起,我只是…,」她深吸了几口气,「我只是想到小媜后来…。」
「被…杀…?」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沛沛摇摇头:「其实小媜在那之前就不对劲了。」
「什么意思?」
「我之你跟你提过,我向小媜谈到碟仙实验的事?」
「嗯。」我还记得。
沛沛接着说:「那大概是在实验半年前吧,小媜有突然一天用msn敲我,兴高彩烈地说她说服大明帮我做实验要用的指套了。那当下我就觉得不对,因为小媜并不是那种爱鬼搞鬼怪的人,更何况我当初没有请她,更没预期到她会来帮忙。所以如果说小媜这点变了,我会猜那是因为小媜不自觉地去迎合大明的喜好,她就是那种攀到一根浮木就不会再放手的人…。」
沛沛挥挥手阻止我再细究下去,「总之,」她说:「她找了个晚上,约我到她和大明住的地方讨论细节,就是这样,我才会注意到他们浴室洗手台上,这回放了两团用过的牙线,同时,我想起来,稍早是我带了消夜过来,而那时我去洗筷子时,洗手台上还没有那两团东西,有的话我会发现的!
「所以,那晚回家前,我又藉故去了趟厕所,然后,牙线还在,上头的食物残渣却不见了…,而我留意过,在这之间去过厕所的,只有小媜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站起来了。
「如果说小媜只是单纯地把牙线洗完再放回去?」沛沛摇摇头:「不,她不是那种人,如果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习惯都如此节俭、良好,那为什么家里用过的卫生纸会乱放、穿过的衣服会在墙角丢成一堆、用过的垃圾没有简单地分类?
「如果说她是想吓我,但为什么?她有什么动机和理由这么做?我们又没讲鬼故事,她又何必去营造那种情境?
「如果说是她不自觉的动作,那又是为什么?谁叫她做的?谁让她做的?是她自己?是大明?还是鬼?」
「不论是谁,又或是那种情境、哪种可能,」我揉了把脸:「全都指向小媜心理出问题了。」
「和大明一样。」沛沛补充。
「那我可以想像他们之后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了。」
「自相残杀,你想说的是这个吧?」沛沛问。
「怎么会搞成这样?」
「见鬼?精障碍?先天或后天?杀人?」沛沛垂下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她低语道:「我从来没搞懂过,以后也没机会了…。」
我担心地看看她,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朋友发生这种事,而且又发生地如此无法解释。更何况后来还…。
沛沛不再说话,只是一直低头看着她右手的小指,那之前被大明折断过。
「看得出来吗?」突然,她把五指併拢伸到我面前问道。
我倾身向前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如果没有仔细看,其实还真的看不出来。」
「是吗?」
沛沛把手收回去,自己端详起来,「虽然疤痕仍在,但伤口总会自癒…。」她喃喃道。
啪!沛沛突然双手往腿上一拍,「好啦!」她重新打起精,换上愉悦的声音命令我:「暂时放掉往日的阴霾!我们明天还有正事要办!」然后,她把头一偏,看向我笔电萤幕。
「哇,又是一堆记录,怎么样?」她问:「现在时间还早,要来整理吗?」
我瞄了一眼萤幕上的视窗,上面满是一条条的回应纪录。「算了吧!」我豪迈地挥手道:「今晚我们本来就是要放假的,所以这些资料就都不要了吧!」
「什么啊,说资料寧滥勿缺的认可是你欸,干嘛?所以你真的很在意明天的期末报告是吧?不要担心啦!你是硕士欸!那么爱讲道理,死的都能给你说成活的,没问题的啦。」
「拜託,」我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第一,现在硕士满街跑,已经不值钱了;第二,我连老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是要我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第三,你也…」
「等等等等,」沛沛挥手阻止我说下去:「你给我等一下,你说你不知道老闆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意思?」
「这个…那个…,」糟糕,说漏嘴了…:「那个…,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打个马虎眼。
「你当初什么都没跟我说。」沛沛瞇起眼瞪我。
「哈哈…」我满脑飞快的思索着。
沛沛不给我找藉口的时间:「你最好赶快给我从实招来,当初你到底是如何拿到这个计划的,」她恶狠狠地威胁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