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寒心里乱成一片:「那……那你想我干什么?」
「他们这样明来暗去,根本不给我们留半点面子,算你以前不知,现在知道了,可还要忍耐下去?」
「我只希望大家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爽爽快快来个了断,别把人都拖老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宋星寒只得点点头。
----羽衣和竞筠?很怪,宋星寒彷彿没有受到很大打击。他们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两人都是才貌双全的卓越人物,又有共同兴趣、理想和抱负,这么珠联碧合的绝配,天下还可以找出多少对来?他们不成一对儿,才真是人世间的遗憾。
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也没有。要说变,宋星寒自己不也早变了?不也让方逸梅住进心窝里去?罪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掷人家石头?
叶雅清说得对,谁跟谁在一起,没什么关係,最重要的是,儘快把问题解决,不要让大家的宝贵时光都在苦恼中殆尽。
----这一刻,宋星寒心平气和。
宋星寒回到家,碰巧云羽衣也刚回来,大家便一起吃晚饭。
宋星寒趁机偷看云羽衣,那彷彿已很久很久没有端详的俏脸。做梦也想不到,云羽衣的眉宇间竟然瀰漫着无边际的沉鬱和愁苦。原来,过去这些日子,粗心大意的宋星寒完全忽略了云羽衣,漠视她的需要和感受。
原来,她们的关係早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质。
云羽衣很刻意地逃避宋星寒的目光,她匆匆吃了两口饭,便回房
休息。
宋星寒看着云羽衣的背影,心窝痛得直抽搐----她消瘦了,眼睛也缺了采,她定是吃了很多苦头吧?
宋星寒知道,要在两段感情中作出取捨是一件多么摧肝伤心的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宋星寒曾答应过云羽衣,今生今世也会留在她身边,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离开她,宋星寒会紧守自己的承诺。但她也曾暗自告诉过自己,唯一的例外是云羽衣,要是她打算离开,宋星寒便让她走,绝不绝不叫她为难。
过了两天,杨竞筠约了宋星寒出去。
宋星寒到了餐厅,第一眼便看到角落里那高大的背影,散发着无边无际的寂寥。
宋星寒走过去,杨竞筠连忙站起来替她拉开椅子。
宋星寒瞥见桌子上那满满的烟灰缸和空空的酒樽,心里不禁一阵黯然。
「星姐----」
宋星寒等着他说话,他却始终说不下去。
「竞筠,你约我出来,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是,但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有什么不好说的?」
「……雅清,她找过你吧?」
「是。」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星姐,我……真的不是人,跟雅清结婚十年,养下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到了今天才发现,自己爱的原来是别人。」
「感情事,都是来无踪去无跡的,你毋须过份自责。」
「跟雅清结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告诉她,她是我这辈子的最爱,我会全心全意对她,直至天荒地老。想不到,才过了十年,山盟海誓都成了废话,我真的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
「当日你告诉雅清的,是你的真心话。今日,你也要把真心话告诉她,相信她会接受,总好过你勉强骗她骗自己。」
「我的心很乱……」
「我明白,但你是男子汉,总得下个决定。」
「这件事,可不能由我一个人作主。」
「为什么?」
「…她…她跟我一样,心里都背负着旧人。」
宋星寒苦笑:「都说是旧人了,又何需背负?」
杨竞筠怔怔看着宋星寒,眼睛慢慢变得通红:「星姐,我真的……对不起你!」
宋星寒轻声说:「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吃了很多苦头。我只求你善待她,我立刻便走,绝不囉唆。」
「你以为我可以取代你?她心里只有你;而我,她只是欣赏我的才华。」
「所以说,你是真才子,我不过是舞台上的幻影;下了台,便是另一个世界。在现实生活中,只有你才可以给她真正的幸福。」
「我?」杨竞筠脸色苍白:「我有妻室。」
「雅清是明白人,她说愿意退出,只求早点了断。」
「我只是个穷编剧,她是大老倌,加上离婚后要付赡养费,我实在没有把握可以让她过好日子。」
「房子现款我会准备好,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而且,将来你们有任何问题也找我商量----只要有宋星寒一日,天大的事情我也给扛下来。」
「如果他日我再次见异思迁,我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你?」
宋星寒怔住:「那……你至少也好好隐瞒着她,不要给她知道,让她一辈子都活得快乐----只要她快乐,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没有人比你更懂爱,也没人比你更不懂……」杨竞筠把脸埋在手掌里。
宋星寒给云羽衣留了封信,然后搬去酒店暂住。
宋星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着从前。
宋星寒想起了许多许多----想起玉蝶儿,想起唐心如,想起杜月明,想起方晓晴,想起云羽衣,也想起了江逸梅。
想着她们的笑,她们的泪,她们的怨,她们的苦……她们来到宋星寒身边,然后离开,像是一个又一个循环。但究竟,是谁去决定她们的聚散?是天吗?还是地?是缘?还是债?还是,她们自己?
----如果那天,宋星寒强把玉蝶儿带回广州;如果那天,宋星寒坚持不让唐心如去美国;如果那天……
也不知獃了多久,宋星寒听到有人敲门。
「你……怎么来了?」看着她,宋星寒完全怔住了。
江逸梅看着宋星寒的眼睛:「她待你好,我可以退让,如不,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受苦。」
----叶雅清没有夸张,杨竞筠和云羽衣的緋闻,早已传得无远弗届,甚至,传到远在南洋的江逸梅耳里。
江逸梅看着宋星寒那张沉鬱哀伤的脸容,心窝直发痛。这个人,自己爱慕经年的人,被别人狠狠伤害了,这比直接在她心窝捅一刀更令她难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