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看着架子上的首饰,一连指了好几样东西,让小厮端到谢韵面前任其挑选。「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谢韵还没买过女子的衣裳首饰,一时间也很是新,看的眼花缭乱。
见谢韵选不出来,沈清牧直接让小厮将这么头面首饰都包起来,干脆利落的掏出银票买下了。
他兴奋得很,转头又要拉着谢韵往旁边的衣裳铺子里面走。
谢韵拦住他,笑着摇摇头,“够了,这就花费不少了,那还没成家,俸禄也不高,攒这么多银子也不容易。”
“银子而已,都是身外之物,大人不用担忧我的银子,我不缺这点钱。而且这都是我自己挣得,不是家里拿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不爱为官,就私下里开了几家铺子,做些生意挣银子花。
谢韵问起他哪里来的银子,沈清牧如实告知,两人就谈起了庄子铺子的事,边走边所没气氛很是融洽。
直到前面突然出现一柄长剑挡住了去路,谢韵和沈清牧这才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魏湛缓缓走下来,停在两人面前,色不明地看着谢韵和沈清牧相谈甚欢的样子,嘴边轻笑,“你待得倒是潇洒。”
第章 、见面
闹市街口见到九五之尊从不起眼的马车走下来, 沈清牧愣了一瞬,还以为是他看花眼了,可随着天子越走越近, 他清醒过来, 当即俯身, 要跪下来行礼。
“不必。”魏湛抬手示意他免礼,直接忽略了周围的人, 直接走到谢韵面前, 单手握住了谢韵的手背。
两人四目相对, 谢韵唇边带着浅笑,凝着他的眼眸, 静默不语。
她刚刚与沈清牧说话时, 脸上还有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现在虽是还是笑着的, 但这笑意不达眼底。
周身清冷,眉目沉静。似乎不太想见到她眼前的这个人。
见谢韵和天子之间的气氛不大对,沈清牧与昭意几人都不敢在这时候说话。
谢韵挣脱了魏湛握着她的手,率先往马车里走去。
当着众人面前不给天子面子,这种事放眼整个大周也就只有谢韵一人能做的出来了。
魏湛对谢韵的脾性很是了解,对此并不意外,但身边的沈清牧却是吓了一跳,他连忙弯腰对着魏湛行礼,帮谢韵请罪。
“陛下恕罪, 谢大人她...她这几天心情不大好, 所以...”
沈清牧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湛抬手打断, 魏湛怪的看了一眼沈清牧,将这个年纪尚轻的沈二公子从上到下扫了一眼。
他眼淡漠, 没说什么话,也上了马车。
就算沈清牧与谢韵是一母所生,有血缘关系在身上,但也说不准谁才是谢韵那个亲近信任的人,谢韵冒犯他,用不着别人开口求情。
谢韵对他是什么态度什么脾气都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也习惯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用别人插手,谢韵的犯上不敬的行为也不用别人来替她请罪,这是他惯出来的,他愿意担着。
马车中安静好像能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谢韵靠在软枕上不说话,魏湛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也静默了许久。
说实话,魏湛拿不准谢韵是因为什么生气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明显心中有气,再给他脸色看,但他猜不准是去云州还是软禁魏泽的事惹到了她,又或许是因为他派人守在她身边,变相地禁锢了她。
“刚刚与沈清牧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还那么欢喜,怎么见到了朕就立马没了好脸色,如此区别对待,就这么不想看见朕?你不怕朕迁怒于沈清牧吗?”魏湛缓和了语气,尽量平和地柔声问道。『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沈清牧是沈家人,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陛下要惩戒他跟我没什么关系。至于陛下...哪里是我不待见陛下,分明是陛下不待见我啊,求见一面都难得很。”谢韵这几日让昭意三催四请,魏湛却始终没有过来,忙于朝政只是借口而已,要是想过来在她来沈家别院的当天就过来了。
她之前确实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什么气,但现在,她就是莫名地看魏湛不怎么顺眼。
魏湛低头笑,弯腰坐到了谢韵身边,伸手将人拢在怀里,低头凑近她的眉眼,笑道:“你这就是胡说八道了,你若是要见朕,只吩咐一声就行了,朕处理完朝政不久马上就过来了么,哪里是你求见我啊,明明是我求见你才对。”
他另一手缓缓放在了谢韵的身前,往小腹上面抚去,“你若是不开心,朕给你道歉,是朕来晚了,你快消消气。你气到了不要紧,可别气到了朕的皇嗣。”
谢韵侧眸看他,眼冷飕飕的,“呵,皇嗣有什么稀的,随便哪女人都能生,只要陛下临幸后宫,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一样的。”魏湛抱紧她,凌冽的眉眼含着笑意,“不是你生的,朕不喜欢,也不会承认。”
人都是偏心的,在这个方面,魏湛承认他不是个合格的君王,他没有为皇室开枝散叶的想法,孩子在他意料之外,他期待只是因为这是他和谢韵的孩子,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的皇嗣。
在魏湛良好的哄人态度下,谢韵勉强给他一个能看得过去的好脸,但也仅限于此了。
因为魏湛还是想让她去云州养胎,等他平定了南嘉王叛乱之后在将她接回盛阳城公开身份。
谢韵没想到魏湛打算御驾亲征,亲自领兵去南边与南嘉王对垒,他上过战场,朝中还算稳定,御驾亲征能鼓舞士气,震慑周边藩王不敢轻举妄动,御驾亲征的决定是什么问题的。
但关键在于,交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胎儿已经四个月了,还有半年就要降生,没有魏湛陪在身边没关系,谢韵不需要魏湛陪在身边生产,但她想要在盛阳城中生下这个孩子。
魏湛担忧盛阳城中世家众多,觊觎后位的世家很多,会有人得知谢韵怀有皇嗣的消息后,借机对她不利,所以要安排她去云州避一避。
马车行到别院,临下车之前,谢韵和魏湛争论养胎去处。
魏湛虽然温声与她说话,但话语里的意思比较强硬,不同意谢韵回盛阳城中诞子。
“世家威胁虽然在,但只要陛下想要护住我,也不是难事,我手中有陛下的御赐金牌,只要再加上京中兵权和皇室暗卫,没人能动得了我。”
谢韵看着魏湛的眼里像是有刀子一样,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说来说去,不过是陛下不信任我罢了,不肯将京中和暗卫的调动权力交到我手上。”
南嘉王在南边叛乱,谢韵要是还能在京中拿到兵权和皇家暗卫调动权力,但凡谢韵有点联络南嘉王,扶持幼子上位的想法...
魏湛是想要谢韵这个人,想要厮守终身,他并没有给别人做嫁衣的想法,他确实是信不过谢韵的。
谢韵狼心狗肺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有点心,但不多,万一突然动了当太后临朝摄政的念头,不是没有和旧主一起反咬他的可能,后院若是失火,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魏湛挺想张口怼她一句,你看看你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全身心信任,甚至到了可以将京中兵权交给你的地步。
但他不能说,谢韵脾气不好,现在有孕在身,脾气好像更不好了,他这话要是说出口,谢韵恐怕真会有造反的心。
“没有,你想多了,朕就是觉得京中太危险了,云州比京中安全,朕暗中培养的谋臣和武将被调到了哪里,不会有人对你不利。”他口不对心地解释。
马车停在了沈家别院外面,魏湛先走下去,伸出手想要扶着谢韵下马车,结果却被谢韵毫不留情地拂开手臂。
沈清牧骑了快马回来,比天子马车更快一步到了别院,所以现在沈家四口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驾。
他们人还没来得及跪下去就看见刚刚谢韵拂开天子手臂的那一幕,沈清予和沈清牧见过这种场面,兄弟俩都很冷静,但沈季楠和木氏就不一样了。
沈家夫妇没见过天子和谢韵之间的相处模式,夫妻两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都没反应过来。
沈季楠见天子面色不大好,还以为谢韵要大祸临头,他当即拉着木氏一起跪下,面色有些紧张地看着年轻君王,“老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别院中已经备好了晚膳招待陛下,还请陛下移步,好让臣等尽到臣子本分,宾至如归。”
“平身吧。”
魏湛边让沈家几人起身,一边想去拉谢韵衣袖,结果谢韵看都没看他一眼,路过沈季楠时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往别院里面走去,压根没管他在后面是何反应。
场面一度冷凝尴尬,沈家四口人看着马车旁边的魏湛,魏湛也看着他们,谢韵这么一走,他们好像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沈季楠斟酌着天子的情,张口想为谢韵不敬圣上的行为打个圆场,“臣想...”
“朕...”
魏湛也在这个时候出声,两人的声音撞到了一起,沈季楠连忙停了话头,恭敬道:“陛下请说。”
“这些日子谢韵住在永宁候的别院中,给府上添了麻烦,朕代也她谢过永宁候。”魏湛在替谢韵道谢,本就是谢韵临时让队伍停下,敲响了沈家别院的大门,现在他还过来打扰,自然是要对沈家众人道谢的。
天子这番话倒是给沈季楠夫妇噎到了,谢韵是木氏亲女,沈季楠自认为沈府对谢韵照顾是理所应当,他本要替谢韵解围,谁知陛下先他一步。
谁张口替谢韵道谢,谁就是将谢韵划到羽翼之下的意思。
沈季楠与木氏对视一眼,夫妻俩都能看懂对方眼里的意思。
早就听说陛下和谢韵之间有私情,帝王偏爱罪臣的流言甚嚣尘上,沈家夫妇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但之间没有细想,现在倒是明白了几分。
魏湛拒绝了沈季楠准备的晚膳,追着谢韵去了客院里。
进了院子,昭意立马跟在魏湛身后,将谢韵这两日在别院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其实就是谢韵和木氏的事情。
魏湛听后在谢韵屋外思虑了一会,他没有拉开房门,在屋外轻声对里面的人说,“你若实在不愿意去云州,不如就留在沈家修养如何?朕给永宁候夫妇下一道密旨,说明你和腹中孩儿的身份,有这道密旨在,你不必担忧安危,也不用怕孩子出生之后的身份不明,我信得过沈家忠心,你也信得过沈家没有害你之心,这样、你可愿意?”
屋中没有声音,魏湛听不到谢韵的回答,但依照谢韵的性子,没有回答也算是回答了,他心中有了数,便立马转身去找沈家夫妇。
第7章 、托付
别院的主院内气氛沉闷凝滞。
魏湛带着人匆匆过来, 直接开门见山的地说明来意。
“朝中不宁,半边叛乱频起,朕与御驾亲征, 出征期间, 朕有事要请永宁候与夫人帮忙, 算是朕的私事,也是皇家绵延的正经事。”
天子这样说话, 提到皇家绵延, 自然是关于朝堂皇室的大事, 沈季楠一生为国,表情当即冷肃起来, 抱拳行礼, “陛下请说, 臣虽然已经退出朝堂, 但只要陛下有用得上老臣的地方,必定万死不辞。”
“谢韵有孕了,现下已经四月,多事之秋,朕又要亲征,恐没有经历照看她,沈家忠心耿耿,朕自是信得过的,谢韵和皇嗣, 朕想请永宁候和夫人一同照看, 护她们安然无恙, 直至朕亲征归来。”
“她有孕了?!可是你们还没成婚,你...”木氏惊讶太过, 乍一听气血上冲,脱口而出惊呼,眼中含着泪花,有些气愤地看着魏湛,她声音有些大,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随即低下头,收回了嘴里的话。
眼前的人是天子,不是寻常官员权贵,就算是婚前...让她女儿怀了孩子,她也不能生气质问,这样只会牵连谢韵被天子厌烦。
她深呼吸两口,恭敬认错,“臣妇失态了,请陛下恕罪。”
“无妨,往后的日子,朕还要请沈夫人多多帮忙。”魏湛说话很是客气,声音平缓稳重。
“不过,皇嗣固然重要,但朕更看重谢韵的安危,一切都要以大人的性命为重,毕竟孩子可以再有,朕认定的皇后,就只有她一人,稍后朕会让人送密旨过来,永宁候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一切为谢韵为先就是。”
沈季楠叹了一口气,暗自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看着眼前器宇轩昂的年轻天子,坚定道:“陛下既然信得过臣,臣自然不能让陛下失望,陛下放心就好,沈家上下自会拼劲全力护着谢大人和皇嗣,等陛下平安归来。”
木氏也跟着点头,对魏湛表示自己会尽心尽力。
沈家夫妻当然满口应下这件事,就算没有天子所托,照顾谢韵也是木氏应当做的,这么多年的疏离淡漠虽然无法弥补,不求原谅,但若是能尽力补偿一二也是好的。
木氏心里愧疚又心疼,是她对不起孩子,没有及时给谢韵庇护,让女儿在官场孤身挣扎了这么多年,跟在曾经敌对的天子身边,为了活命而委身,现在连皇嗣都有了,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连为孩子讨个名分都做不到。
说完事情,魏湛就回了客院中寻谢韵,天色不早,他不能在这里待多久,顶多再停留两个时辰。
将谢韵托付给沈家夫妇照料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魏湛和谢韵两人各退一步,终于不在养胎问题上争论了。
相识这么多年,魏湛没见过谢韵穿过几次女子的衣裳,现在谢韵换回了女子装扮,声音也都变了回来,他还有些不适应。
谢韵靠在软塌上,手中拿着前朝大诗人的诗词册子看,魏湛坐在她身边,将纸笔拿到了小桌上,提笔写下几个名字。
“现在起名字未免也太早了些,等你从战场回来再起大名也来得及。”谢韵好以闲暇地看着魏湛盯着几个名字纠结,笑着将他手下的那张纸拿过来,扫过纸上的几个用作皇嗣名讳的字,没什么兴致地将纸张放回道小桌上。
她凝着魏湛的眼睛,色似有不满,“陛下写的这几个名字都是给皇子用的,没看见女孩名讳,怎么?陛下很期望我腹中的这个孩子是男孩吗?”
“皇子公主都好,我都喜欢,但我私心里,确实希望这个孩子是男孩,生育犹如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咱们有这一个孩子就可以了,皇家子嗣生多也没用处,有一个继承皇位的就好。”
从前谢韵说她不能生,魏湛就真的信了,做好了这辈子没有子嗣的打算,谁知道惊喜来得这么突然,孩子就这么来了。
他想要个与谢韵一样的女孩,最好是像谢韵的,可是他也清楚,他膝下若是只有一个公主,公主以后没有兄弟撑腰,会受委屈的,他不想看见他们的孩子在他百年之后要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人下跪行礼。
所以这胎是个皇子最好,他此生就只要这一个儿子,全部心血都倾注在这一个孩子身上,百年之后就不用担忧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