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懒得理他,理理被子又躺了回去,盖好被子闭上眼,“既然陛下体恤,让我休息,那我就不能辜负陛下的好意了。更多小说 LTXSFB.cOm”
魏湛平静地看着她,淡声道:“昨天的事,不解释一下?”
就算不解释昨天的事,她也没话对他说么,都这么久没见了,他有许多话想说,许多事想做,他快马回京,连孩子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追着谢韵过来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女儿长什么样...
屋中寂静,落针可闻,谢韵没说话,躺平装死。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事是她做错了,要骂就骂吧。“陛下若是生气,想说便说,想罚便罚,我都接受。”
“你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分明是算准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魏湛俯下身子,双手杵在床榻上,将谢韵困在身下,声音低沉暗哑,“我不在时,你做事还是要收敛些,不然玩脱了没人护着你,真的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就像是昨日那样,她冒险将沛欢和林储洌放走,魏湛不在乎林储洌是不是真的死了,他骤然知道消息时,最害怕的,其实是谢韵可能会在路上出事,她没带多少暗卫,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谢韵伸手搭在魏湛的手背上,面色缓和,“林储洌不敢杀我,陛下心里应该是清楚的,我也暗中派人跟着,不会有事的。我没有那么肆意,真的不将性命当回事,乖乖还需要我,我定然是要好好活着的。”
从前她可不是这样想的,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说,压根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但现在有了孩子,也有了他,做什么都得顾忌一下了,她要是轻易死了,万一魏湛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对她女儿不好,她就得从黄泉里爬出来报仇了。
“乖乖?”魏湛反应过来谢韵说的是谁,脸上有了笑意,“怎么没给孩子好好取个名字,这称呼也太随便,我不在京中看着你,你就这样怠慢朕的小公主?”
“这不是挺好听的么,再说...乖乖的名字不得等陛下亲自取么,我人微言轻的,那敢给小殿下取名啊。”
“我看你是什么都敢做,比天子都横呢。”
许久不见,思念堆积成河,黏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都欢喜,哪怕是两个人精明的人抱在一起说些没用的废话,也是开心无比的。
好不容易来一次宁州,一天都待在屋子里也未免太过浪费,谢韵拉着魏湛出门闲逛,两人身上的衣饰都很素净普通,但气质威势却与生俱来,走在一起相得益彰,让闲杂人等不敢靠近。
魏湛牵着谢韵的手,颇有兴致地拉着她游走在商贩铺子之间,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难得这样悠闲惬意地走着。
两人说了很多的话,谢韵却始终没有问过魏泽谋反的事情,魏湛不免好,主动问她为何不问清楚这件事,难道魏泽已经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位置了?
谢韵从没怀疑过魏泽,她与魏泽是知己是挚友,她很了解魏泽,“他的底线,不是性命,不是亲族,是先帝的嘱托,是对大周的坚守,我想,他身为你的兄长,也是你的臣子,但他的忠心却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稳定,百姓安居。”
“看来你还是很了解他,并且无比信任。”谢韵对魏泽的信任,远超于他。
魏湛仔细想想谢韵对魏泽的态度,心里难得有些郁闷。
“谢韵,你对我都没有这份信任。”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谢韵对他眨眼笑笑,“你可是我男人呀,自然是不能相比较的。”
魏湛对她来说,同样是这茫茫人海中最特别的那个。『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轻松的时间转瞬而逝,翌日清晨,他们就赶路往盛阳城去了,魏湛对回京极为迫切,就算谢韵陪在身边,让他不要着急,也不能阻挡他想回去的急迫心情。
见不到女儿的面,他无法确切体会到身为人父是什么感觉,这是他和谢韵的孩子,是亲生的呐,是他这辈子都没敢期待的惊喜。
“她是不是很像你?”魏湛很期待见到一个与谢韵很相似的小公主。
谢韵迟疑,“这...应该不大像吧。”
“女儿都像爹,那肯定是像我的。”
“呃...乖乖有点,像媗宜?”也不知道是媗宜带久了还是什么原因,谢韵总觉得乖乖最像媗宜,听说女孩像姑母也是常有的事,不算在意料之外。
魏湛微微蹙眉,有些不大乐意,“你定是看错了,咱们的女儿肯定是像我的。”
谢韵看着不远处的城门,敷衍地点点头,“对对对,你说像你就像你,反正媗宜也是你亲妹妹,乖乖像她也就是像你了。”
城门外面有昭意带着暗卫接谢韵,昭意与沈清牧一起来的,沈清牧听说姐姐今日回来,一大早过来等着了,一见到谢韵就迎了上来,姐弟俩一起进城,全然将身后的魏湛忘在脑后。
魏湛不能和她一起进城,帝王仪仗在两日后归来,魏湛现在要去和军队汇合,两日后再正式归来。
御驾归朝是大事,盛阳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在运河岸的码头迎接。
两日转瞬而过,一眨眼就到了御驾归来的这日,官员和世家勋贵们很早就等在码头边,按照官职和家族地位站好,魏潋魏呈和魏媗宜几位皇室成员是站在最前面的,其次是官员们。
谢韵选了个靠边的位置,没有站得特别靠前,以她现在的权柄来说,就是站在最前面也可以,但按官职和年纪来说,她应当站在第二排。
看着富丽堂皇的官船缓缓靠岸,岸边的官员们已经纷纷站好,不再交头接耳,面目严肃地看着船头方向。
人群中,谢韵困倦地打了个哈气,站在她旁边的沈清予用手肘怼了一下谢韵的胳膊,担忧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困?又在政事上被几位老臣为难了?”
“没。”谢韵一言难尽地摇头。
眼看着今日就正式回来了,某人还偏得在夜里溜进她府里,胡闹了好久才走,好似生了女儿,这人更乐衷于此了。
没多久,官船靠岸,船上士兵收帆放甲板,吹响了号角声。
谢韵随着一众官员抬头望去,只能看见天子那模糊的身影,看不真切容颜。
第75章 、归云
“臣等, 恭迎陛下归朝!”跪拜行礼的声音响彻了岸边,为首的几位朝臣兴奋溢于言表,被谢韵欺压的日子久了, 现在无比想念在天子手下当差的时候, 虽然天子气势冷峻, 性子也有些冷酷严肃,但总没有谢韵的鬼点子多, 一天一个变革的想法, 将几位监国重臣搞得很是头疼。
“平身。”魏湛面色平静地应对这崔太傅的亲切问候, 他几句话打发,随后左右看了看, 在第二排的角落处发现了谢韵身影。
当众诸位朝臣的面, 魏湛对谢韵招了招手, 脸上有些不悦, “你站那远做什么,过来!”
被呼喊地某人此时正在低头打瞌睡,丝毫没意识到魏湛是在叫自己,直到身边的官员都退开一步,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谢韵这才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往魏湛那边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这边,目光各异。
谢韵无奈叹气,缓缓往前走了几步, 挪到为首的朝臣旁边, 与魏湛保持了一个非常礼貌的距离。
“臣家里昨日遭了小贼, 夜里折腾许久才睡下,所以现下有些没精, 还望陛下见谅。”
遭了小贼?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谢韵这是在拐着弯地骂他。
“朕有些事要与谢卿说,你就伴驾进宫吧,实在困倦的话,就在紫宸殿的偏殿睡会吧。”魏湛没觉得自己这些话在其余大臣耳朵里是何等地震惊,说完就自顾自地往马车里走。
“还不跟上。”
盯着众人带有穿透性的目光,谢韵扯唇勉强地笑了笑,恭敬地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魏湛为什么这么有精,他明明应该更累才对,大半夜从她房中离开,再连夜回到城外的官船上,这一晚他应该是没有时间睡觉的,结果丝毫看不出什么疲惫劳累的样子。
马车中,谢韵很是不满意地看着他,质疑道:“魏湛,你是狐狸变的吧,说实话,你悄悄是不是把我的精气给吸走了!”
“你再说一遍!”她又在口出什么狂言!
魏湛诧异地看着谢韵,用手指指了下自己,“你骂朕是狐狸精?!”
“我只是比较疑惑罢了,狐狸精是你自己理解出来的,我可没有这么说哦!”
谢韵用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认真地“嘘”了一声,“陛下小点声,外面的人会听见的,有许多侍卫都在后面跟着呢。”
插科打诨两句,魏湛又在马车里动手动脚,满眼渴望,仿佛用眼就能给她按倒似的,谢韵实在懒得理他,气得给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魏湛的下巴上,然后心安理得地趴在马车里睡觉。
马车前面的骑马的副将怪地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问凌晔,“凌统领,要不要问一句,我总感觉马车里好像有打斗的声音呢。”
“有吗?”凌晔无比淡定,“你听错了。”
副将:“.....”他的耳朵好着呢!
......
小公主还在魏媗宜的摘星宫住着,魏湛本想一进宫就去摘星宫看女儿,但被谢韵给拦住了,她说这个时辰乖乖肯定还在睡觉,让魏湛再等等,午间用膳的时候去正好。
而且乖乖还没有取名字,谢韵将魏湛拉去了紫宸殿,让他先取个正经名字再过去。
“你怎么这样懒,连个小名都不给乖乖起,朕的公主托生到你肚子里真是受苦了。”魏湛一边研墨一边说着。
他鲜少自己研墨的,关键是谢韵不让宫人们进来,她又不肯动手给他研墨,所以只能自己来了。
仔细想想,请了这么尊祖宗在身边,他也是受苦了啊!
也就只有他不嫌弃了!换个男人绝对受不了谢韵的脾气。
正殿中的另一边,被魏湛嫌弃的谢韵正坐在平塌的小桌子前拨荔枝,这可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过了这个月就吃不到了。
她之前也吃过荔枝,就是太少了,每次只能在魏泽的东宫里蹭吃蹭喝,可惜魏泽对荔枝不感兴趣,没有都不会主动要很多。
此时此刻,谢韵真切地体会到了当皇帝,哦不!是当宠臣的好处!
后宫一个妃嫔没有,这些荔枝不用给嫔妃们分,宗亲被她打压怕了,所以这些荔枝今年也没有宗亲的份了,给世家大族们分了些,大部分还在宫中留着。
通通都是她的,没人敢跟她抢。
看着谢韵专心致志吃东西,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的样子,魏湛失笑摇头,手中的狼毫笔悬在纸张上,他凝思许久才缓缓落笔。
“归云?”谢韵拧眉看着魏湛举在她面前的纸张,想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魏归云这个名字读起来是不是有些绕口?”
魏湛跟着读了一遍,满意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哪里绕口,我觉得挺好听的。”
谢韵:“......”反正她没觉得这两个有什么特殊意义,这两个字组合起来明明就很普通,不像是一国公主的名字。
“算了,你喜欢就成,你家的公主,叫什么都随你。”
“什么叫我家的,难道不是你生了么!”
应该说,这是他们家的小公主。
摘星宫中的宫人们已经许久没有闲着了,她们原本都是伺候嘉阳公主殿下的,嘉阳公主已经是及笄的年纪了,成日里不会怎么使唤宫女,也从不为难下人,但自从那位来历不明的小殿下来了之后,这宫里就忙碌了起来。
魏媗宜为了照顾好小侄女,花费了许多心思,给摘星宫多定了许多规矩,宫人们每日在嘉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干活,动作轻柔了不少,生怕吵醒了小殿下之后惹来责罚。
为此,有几个宫人就生了怨言出来。
谢韵和魏湛一起缓步走来,没有让宫人们通传,结果正巧听见几个扫撒庭院的宫女交谈,话语中多次提到了小公主这个词。
两人对视一眼,驻足倾听。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小公主才不是什么公主呢,听外面的人说,那是谢少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就是为了减轻她谋害的小皇子的罪名而已。”
“皇家血脉也能随意混淆吗?我听说的怎么和你的不一样,宫里都说小公主的生母是谢少师的人,就是为了塞上龙床找来的女人,生下孩子就被谢少师给...谢少师和陛下是什么关系,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在陛下身边呢,所以小公主的生母肯定是她找来的,然后留子去母。”
“就是啊,陛下是一国之君,就是再宠爱谢大人也不能允许她随意混淆皇室血脉吧!所以公主肯定是皇家血脉啦!就是那个不知名的生母太可怜了,偏偏遇上了谢大人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男人受宠于天子也不算什么新事了,前朝就有这样的啊!但像谢少师这样受宠的,还是少见呢,陛下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呢,估计都被谢少师除去了吧。”
走廊上,谢韵笑着看向面色不虞地魏湛,对后面冷汗直流的临寿说:“还不快去处置了,没瞧见咱们陛下心情不虞了么,那什么,教训一下就行了,别都弄死了,完事之后拉出去给宫里的人看看。”
“治标不治本。”魏湛不想再听,拉着谢韵往正殿里走。
“若是要这地堵住朝内朝外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你尽快恢复身边,嫁进宫里来。”
“一定要嫁到宫里?不可以嫁到宫外去吗?”
“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