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糕时,许危衡看了眼弹幕,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块儿过生日,你们能不能跟我说声生日快乐。更多小说 LTXSFB.cOm”
然而,弹幕都是骂声。
【许危衡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公众面前,是想要用自己黑红的热度来恰烂钱吗】
【许危衡你怎么不去死啊】
仿佛刷屏一般,类似的言论充斥屏幕。
许危衡又笑了笑,低下头不再说话,沉默着吃完蛋糕,关掉直播。
五分钟后,他站在夜色里,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就像星星从夜空坠落。
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以至于没有人清楚,他克服恐惧开的这场直播,到底是他向世界做的告别,还是溺水者的最后一次自救。
……
公共汽车猛地颠簸了一下。
刚接收完剧情的姚容下意识握紧手机,却意外点中屏幕,使得暂停的视频再次播放。
这个道歉视频是昨天晚上八点上传的。
姚容凝视着许危衡。
他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仿佛看见一个绝望的灵魂,在一次又一次对她说——
救救我。
【叮,剧情已传送完毕,任务:拯救许危衡,让他感受到幸福。】
【系统检测到许危衡的自毁值为90,请宿主尽快行动。】
***
长途客运汽车还在继续行驶。
它的最终目的地,是许危衡所在的市。
姚容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站,她往后倚了倚,开始思索现在的情况。
自从离婚后,原身就回到了d市老家,一个贫困的小县城。
在许父再婚前,他曾经给原身打过一通电话。
电话里,许父警告原身不要上门去打扰他的新生活,他的新妻子会不高兴,而且原身这个母亲会让许危衡感到自卑。他是许危衡的亲生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随后,许父又向她承诺,他能给许危衡提供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一番敲打之后,许父挂断了电话。
后来,原身还是去了趟市,却发现许家人搬走了,许父也换了个工作。
她找不到许家人,见不到许危衡,这么多年来,只有许父每年发过来的几张许危衡的照片,能让她聊以慰藉。
前段时间,她从网上得知许危衡当了明星,就一直在关注他的情况,自然也看到了网友对许危衡的谩骂。
那种恶毒的谩骂,让原身感到很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许危衡,只能笨拙地在网上和网友们对线。
从《20502》出事以后,原身就再也没能睡好觉。
昨天晚上,她第一时间看到了许危衡的道歉直播。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简单收拾好行李,去汽车站买了最快的一趟车票,从d市赶来了市。
但原身并不知道许危衡住在哪里。
姚容将手机收进外套口袋,在装得鼓鼓胀胀的背包里翻找一通,摸到一根皮筋,先将头发扎了起来。
她又往纸巾里倒了点水,用来擦拭脸上早已干透的泪痕。
简单收拾一番,姚容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狼狈。
“系统。”姚容在心里问系统,“你能帮我定位到许危衡现在的位置吗?”
【当然没问题,宿主稍等,我先扫描一下。】
这一等,就等到长途客运汽车到站,姚容背着包走下车,抬头看着周遭的车水马龙。
系统将一串信息传送过来,既有许危衡当前的具体地址,也有他的电话号码、邮箱信息。
“谢了。”
姚容向系统道了声谢,走出汽车站,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报出小区地址。
半个小时后,姚容抵达目的地。
许危衡住的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小区旁边开了不少店铺。
姚容想了想,脚步一拐,先到前面不远处的小餐馆打包了一份蒸饺和一碗白粥,又随便买了几样配菜。
走出小饭馆时正好看到隔壁是家花店,姚容就顺势走了进去,买了一束花。
她提着食物,抱着花,做好来访登记之后进入小区。
临近许危衡住的那栋楼时,姚容脚步一顿,眉心蹙起。
花坛后、树后、车里,这几个地方全部都藏有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盯着许危衡的狗仔。
姚容仰起头,看了眼九楼的某间房子。
那里窗帘紧闭,密不透光。
她没有上前赶走狗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看看许危衡的情况。
90的自毁值太高了,这意味着许危衡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崩溃。
三分钟后,姚容乘坐电梯来到门口。
她按了好几次门铃,又试着敲了好几次门,屋内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没办法,姚容只好给许危衡打了通电话,没人接。
又发了短信,依旧石沉大海。
“许危衡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还是单纯睡着了。”姚容询问系统。
【……额,他喝醉睡过去了。】片刻,系统给出答案。
姚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没出什么危险,不过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一直在外面干等着直到他酒醒开门。
在直接撬锁和找人开门这两个选项里,姚容正准备选择第一个,突然灵光一闪,蹲下身,在地毯背面左上角的地方摸了摸,果然摸到钥匙形状的突出。
这个存钥匙的方法,是姚容一直保留的习惯,在许危衡小时候,她曾经跟许危衡说过这件事。
刚刚姚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摸,没想到……
还真找到了。
她垂下眼,用别在钥匙扣上的小刀划开缝住钥匙的那层布,顺利取到钥匙。
一打开门,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不大的公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缕月色、一丝灯光都没透进来。
姚容在入门处摸索了一番,打开最暗的壁灯。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了屋内满地的空啤酒罐子。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在沙发上没看到人,姚容直接进了卧室。
怪的是,卧室居然也没人。
她退回客厅时,右脚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啤酒罐子。
“刺啦”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嘈杂。
沙发与墙壁之间留出的空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动。
姚容迈过啤酒罐子,走向沙发角落。
果然,许危衡躲在了这里。
他瘫坐在地上,双腿屈起,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一米八的大个子几乎缩成了小小一团。
这是极其防备,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姚容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许危衡瘦削的脸庞。
他还穿着昨晚直播时穿的那套衣服。
脸上的妆花了大半,眼尾有大片黑色晕开。
眉头紧紧蹙起,唇角也绷得极紧,仿佛在梦里也不得片刻安宁。
“这角落里,怎么藏了只喝醉的大花猫啊。”
姚容摸了摸许危衡的头,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空着手回到许危衡面前,稍稍蓄了下力,将许危衡抱了起来。
其实姚容能看出来许危衡很轻。
但直到她毫不费劲地将他抱起,姚容才清楚他到底有多瘦。
把许危衡轻轻放到沙发上,姚容回屋里给他拿了床被子盖上。
她原本想去开窗通风,但看了眼那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姚容先用遥控器打开空调,又去洗手间打开了换气扇,这样能更快散去屋内的酒气。
姚容又将满地的酒瓶子都收拾干净,还翻出了几个花瓶,往里面注水后,将她买来的花插进里面。
做好这些事情,姚容再次走进洗手间,拿了卸妆水和卸妆棉,想帮许危衡卸掉脸上的妆。
等她再次返回客厅时,许危衡的睡姿已经从平躺,再度变回蜷缩的姿态。
姚容只好用比较别扭的姿势,帮许危衡擦拭晕掉的妆。
许危衡不知道是因为醉得太厉害,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明明姚容的动作不算轻,但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吵醒。
这一觉,许危衡睡到了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