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副班长选完后又是一场混战,除了要选各大干部和各科小老师外,又要对教室进行大扫除,还有高二的学姐过来整队带领全班参观校园,待到全部都结束后,已经邻近放学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梁沫雅?」
听见自己的名字,沉迷于书中世界的我才赫然惊觉高语安正转过头趴在我的桌上,一双小鹿似的水灵灵杏眼好地盯着我瞧。
现在是倒数第二节课的下课时间,也许是同学们都还不太熟悉彼此,除了互相为国中同学早已认识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之外,大多人都在位子上做着自己的事。
「你、你在叫我吗?」我被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
「对啊。」她张大嘴巴,「咦?难道我记错你的名字了吗?」
我赶紧摇摇头,「没、没有。」
「哦,我还以为我记错了,那就尷尬了。」她放松似的一笑。
「那个……叫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跟你打个招呼,我叫高语安,你好啊。」
我有些受宠若惊,「你、你好,我是梁沫雅。」
「我知道。」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好可爱喔,跟你打招呼你还会吓到。」
可爱?我呆住。
「哎呀,脸红了。」她瞇了瞇眼,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
我还没来得及惊叹于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她又问:「顺带一提,以后我功课不会可以来问你吗?」
「当然可以!」我激动地瞪大双眼,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迅速地垂下头去,「虽、虽然我也不一定会就是了……」
咬咬下唇,我不安又有些期待地紧握着外套下缘,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损失了一个交朋友的机会。『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哈哈哈,没关係,论学渣的渣没人能赢我,你千万不能嫌我烦就是了。」高语安大笑,「许逸恆!有人愿意教我了!」
身后一个低沉嗓音传来:「明明就是你在强拐人家,我都看到了。」
我吓一跳,抬头对上一双有些无奈的眼。
「你现在拒绝她还来得及。」许逸恆朝我凑近了些,我慌乱地低下头,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然你会天天被她缠着问问题,到时候绝对会后悔,听我的,我是过来人。」
「你不要乱讲,我才没有!」高语安的脸瞬间涨红,看起来颇为心虚,「就算有也不要一开始就戳破我啊!」
许逸恆挑了挑眉,脸上掛着不正经的笑,「我是在为新同学的未来着想,这叫为民除害懂不懂?」
「我不懂也不想懂。」
「也是,我不该跟你这白痴讲成语的。」许逸恆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高语安头上的火又烧得更旺了。
「你说谁是白痴!」一拳就要朝许逸恆挥去。
许逸恆像是早就料到她的下一步行动,反应快速地往后跳开,嘴上挑衅着:「嘿,没打到。」
「怎么回事……」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没事,这傢伙从以前就这样,毒蛇又不讨喜。」高语安恶狠狠地瞪了许逸恆一眼,「你看你啦,吓到新朋友了。」
朋友?她有说朋友两个字吗?我瞬间懵了。
「又是我囉。」许逸恆一脸无辜。
高语安装作没听到,转过头来笑瞇瞇地对我说:「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老套,不过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囉!」
我还处于呆滞的状态,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好像应了声「嗯」、记得高语安的笑脸、记得后来似乎有一群女生过来抓着高语安的手笑闹着把她拉走,也顺便叫上了许逸恆,留我一个在原地努力回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傍晚我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才稍微回过来。
天啊,我恍的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放学又怎么骑脚踏车回家的啊?我用力地拍了拍脸颊,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小乐,我好像莫名其妙就交到朋友了呢……」我转身把一旁的兔子布偶紧紧抱进怀中,内心还是满满的不踏实感,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我闭上双眼,眼前浮现高语安的灿烂笑靨。
像她这样的人,应该很容易就交到很多朋友了吧,跟我当朋友,只是说说而已……吧?
我突然好想画些什么,忍不住起身坐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铅笔和画纸。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推门而入,我急忙把纸张垫在一旁的课本下。
「你回来啦。」我笑问,偷偷覷了眼时鐘。
已经十二点了,难怪。
「你在做什么那么秘?」妈妈笑问。
「没干嘛啊。」我也跟着乾笑几声,试图掩饰心里的慌张。
妈妈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过也没说些什么,而是话锋一转:「今天高中第一天吧?过得如何?」
我愣了愣,「算不错吧。」
「不错是怎样的不错,分享一下嘛。」妈妈在我的床上坐下,「有交到新朋友吗?」
「当然有啊。」我秒答。
「喔?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我没有把高语安的事说出来,反而选了一个模糊的说法:「第一天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
「总是会有第一印象的,说说看嘛。」
眼见妈妈露出了一个期待的表情,我心头一紧,静默。
「唉,你啊。」妈妈见我没有要说的意思,叹了口气,「别光顾着念书,都没有看到你和哪个同学特别亲近过。」
「好啦,学生不唸书还要干嘛,再说你明天还要上班对吧,早点去睡吧。」我打断她,逐客的意思很明确。
「……好吧,你也早点睡。」妈妈有些低落地说,最后还是起身,摸了摸我的头。
我摊开课本,低下头不想去看妈妈的表情,等到门确实关上后我才虚脱似地往椅背一靠。
手掌抚上自己的发顶,妈妈手心的温度依然还停留着,那么地令人眷恋。
从唯一能在我无助时给我心灵依靠的外婆过世开始,我就不知道要如何与妈妈交流,每次跟她对话,心里都是罪恶感。
无法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