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那接近归零的生命之沙,陆腾跌坐至地,有些狼狈地抓着自己的头。01bz.cc
「是这样吗?」他几乎快把那沙漏给捏碎,双眼腥红的变回了黑猫型态,跳道外头的屋簷上方,仰天猫叫了一声。
四周此起彼落的一一响起不同声线的叫声,等候了将近五分鐘,陆腾才等来姚易。
「这么着急找我,怎么了?」姚易步伐懒散的走到陆腾身旁,有些卷困的趴下。
「姚扉她,要死了。」他颤音说出,不带玩笑,认真地开口。
听闻,姚易异常愤怒的吼:「你胡说什么!」那是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即便是玩笑,他也不准任何人将她的生死轻易掛在嘴边,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期。
而如今,他却告诉他,他的妹妹,要死了?
「我没有胡说,她捏碎了一个玉珮后,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耸下双耳,陆腾随即低落了两颗泪珠,「如果我早点察觉,是不是还有挽回的馀地……」
「你说她捏碎玉珮?」姚易问。
「翠玉色的,不大。」
姚易思索,脑子里也有了猜测,「我大概知道她去哪了。」
陆腾激动的抬头,「你知道?」姚易的话,给了他希望。
「我们都知道猫婆掌管生命,但在猫村里,有一位和猫婆相反,她拥有强大魔力,能够轻易完成他人愿望,却不把生死放在眼里,她能看透所有人的一生,知道他人如何死亡,她会在完成他人愿望之时给于一个玉珮,而他们的灵魂最后归处,便在她那。」
晚间那硕大的月亮,映透在姚易的双眸里,浑圆清晰,却又隐隐泛着诡譎的红光。
「她是,猫夫人。01bz.cc」
句末之时,大风颳过。
姚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透明的玻璃罐里头。透过反射,她看见成了白猫模样的自己,就连双眼也恢復了原貌。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不解地摸着自己的脸。
她的猫身不是在那次就被夺走了吗?
「醒了啊,小猫咪。」那慵懒的语调、婀娜的身姿以及那颗熟悉到无法忘怀的水晶球,告知了姚扉来人何者。
「猫夫人,我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将你原本的猫身还了回去,好让你能够再次回来这里。」猫夫人轻笑,伸手拧开了玻璃罐盖子,让姚扉顺利出来。
明明火炉旺盛的烧着,但四周的冷空气却冷的她不停颤抖。
「猫夫人……」她唤了一声,看着猫夫人依旧上扬的红唇,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玉珮,是你早就知道了吗?」知道自己还会再次来向她许愿。
「来这里找我的人,最终都属于我。」猫夫人弯腰抱起姚扉,转身走向一旁放置各式各样玻璃罐的橱窗前。
「这每一个罐子里头,都代表了一个人,像这个……」她拿起了一个装有心脏的罐子,那心脏甚至还在跳动着,「前几天刚死亡,而这心脏是我的战利品,你看到绳索上的银饰了吗?里头是那人的灵魂。」
「所以……」
「是的,你也会,成为这里的其中一员。」猫夫人放回了罐子,接着走回火炉前的桌子旁,将姚扉放下。
她玩弄着自己的水晶球,食指勾起姚扉的头,好的问:「所以小猫咪,你这次要许什么愿望呢?」
「我想要……」姚扉有些口乾舌燥的舔了唇,「用我剩下的命,去延长萧以晟的生命。」
「可以,但能延长多久,就是那男孩自己的选择了。」
「蹦!」大门被大力踢开,满是焦急的英俊脸庞,那熟悉到不行的面貌,令姚扉的心随着声响漏了一拍。
「姚扉!」陆腾环顾四周,最后在那张木桌上,看见许久未见的猫身姚扉。
「你……」为什么,找到这了。
「唷!」猫夫人弹指,陆腾以及慢了一步进来的姚易顿时被锁链给绑了起来。
猫夫人走向他们,伸出自己那优美的手,勾起陆腾满意翘起嘴角,「看你长得帅,我就原谅你的无理。」
「姚扉!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姚易无视猫夫人对陆腾的举止,他只想知道姚扉为什么都不愿和他商量,要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
「我……」姚扉欲言又止,最后转身背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如今说了又有什么用?
她将死之事,不会改变。
「猫夫人……」
「什么事小猫咪。」
「我还能许愿吗?」
「当然可以。」
「那我想……抹去他人关于我的所有记忆。」她哑着嗓,有些艰难地说。她甚至不敢回头,不想看后头两人的表情。
她想,肯定很失望吧。
没事的,她对自己也很失望。
「姚扉!」姚易大喊,「你不能这样,你有想过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心情吗?还有陆腾,你知道你消失让陆腾有多担心吗?你却想……却想这样抹掉你的存在,你怎么可这么狠心!」
「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他们两个留着。」猫夫人适当的开口,给了姚扉另一个选择。
她可以选择自己一个人独自消失,没有人留恋也没有人记得,但现在她还可以选择,让这份不美好留存在他人的记忆中,证实她曾经活着过。
思忖一会,姚扉鼓起勇气转头,「就让他们留着吧,如果想我了,起码能在记忆中寻找我。」
「其代价,声音。」猫夫人高举自己的水晶球,嘴里唸着依然听不懂得咒语,她只知道他们都哭了,包刮自己,哭得唏哩哗啦很没形象。
「不要难过,这只是我咎由自取,应得的。」她好想笑着跟他们道别,但她果然还是做不到。
两人不停的挣扎,想挣脱开来去制止猫夫人的仪式,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姚扉被抽出了两道透明的魂体。
「哥哥,帮我照顾好爸爸妈妈,替我帮他们尽孝。」
「陆腾,我很对不起你,真的……」姚扉发觉自己渐渐无法发出声音,喉咙那甚至还有灼伤感正刺痛着。
她忍着痛,冒着汗,在水晶球高光的直射下,快速地说:「陆腾,我……」然而还未说完最后的三个字,她便先失去了发声的权利。
再接着的是,她即将从这世上消失。
永远失去,回家的权利。
看着再次变成透明的姚扉,陆腾渴求道:「姚扉……不要走。」
拜託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