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十八岁的我,毅然决然离开那个令我厌恶的家,偷偷地搬回近江区与阎妈妈一起生活,起初阎妈妈不接受,但奈不过我苦苦哀求。『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小岳说,至少要有个人帮忙洗碗吧?」我如实的转达,然后立刻又翻个白眼,「为什么我的功用只有洗碗?」
阎小岳漂浮在我身边哈哈大笑。
但阎妈妈眼泪瞬间滑下。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我低声道歉。
「没关係,妈没有这么脆弱,要讲就儘管讲。」阎妈妈马上抹去不甚滴落的泪珠,「因为我也不想忘记小岳。」
「小岳正抱着你,妈……我是说阿姨。」
「好了,吃饭了,臭小子们。」阎妈妈拉开板凳自己先坐下。
「吃饭吃饭!」小岳坐上第三张空板凳,拿起碗筷大口吃起来。
餐后,阎妈妈将小岳完好如初的饭菜又收进厨房。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开始有短暂的失忆症,有时短是几小时,有时长则一整天。
直到我在手机里,发现了传给郑子薇简讯才明白原因。
简讯内容是已小岳的口吻送出的。
我不悦地,等到了恰好从墙壁探出头的小岳,然后跟他大吵一架。
「你用我的身体传简讯给郑子薇?」居然跟死去的人计较,连我自己都觉得羞愧。
「对不起啦!我就看她一直窝在家不出来,不然换你去关心她一下?」小岳搔搔头。
「你可以自己去找她!」我微慍回道。
「她看不见我的。」小岳面有难色。
「那你也不能附身在我身上啊!」
「你跟郑子薇怎么了?」
「不用你管!」
好朋友的忌妒,正侵蚀着我,而从来没有跟他透露过实情,
不料,小岳却惆悵地低下头说:「拜託你了,我的时间不多,明轩。『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我不情愿地考上顶尖的皇后大学,因为唯有往上爬才能帮助阎妈妈还清债务。
但我却学校的许愿树上写下这样的愿望。
「希望世界毁灭。」
那是每年快到耶诞节时的活动,学校必定会摆上的圣诞树,在皇后大学的校园,第二个圆环中央,大约有三层楼高的许愿耶诞树闪闪发光,邻近的教学大楼也会被装饰灯照的一亮一亮,再配上学校拨放的轻盈耶诞歌曲穿插冰冷空气中,有不少情侣喜欢在夜晚漫步这美丽的校园,并在许愿树下写下心愿。
但我却很讨厌过节时的欢乐气氛,大家开心的模样甚至令我觉得噁心。
「不行!世界毁灭,我妈跟郑子薇怎么办?」小岳强行控制我的胳膊,将那行字画掉。
「你可以不要一直控制我吗!」
「阿呀!有什么关係!一下下而已。」小岳尷尬地笑笑又离开我的身体。
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我的大学生活宛如行尸走肉,总是希望有颗彗星能撞上地球,结束这一切。
耶诞树许愿卡掛上去的几天后,我意外的发现自己小卡后方被人加了一行字。
「我也希望世界毁灭。」
「你是谁?」我当天马上再留了另一张小卡。
「秘密。」隔天陌生人说。
我和小岳双手抱胸百思不解是谁在恶作剧,没有署名,只有原子笔写下的清秀字体。
我错愕看了一会,而小岳却忽然露出笑容,用笔补上一些字。
「等你很久了!」
隔天,我发现小卡又多了另一行字,同个人写的。
「原本要让你等到世界毁灭的。」陌生人还后方画上一个俏皮的鬼脸。
小岳又笑了,而我脑中浮现一个女孩子的侧脸。
郑子薇。
于是小岳每天都强迫我去耶诞树下留言,可是却没我们遇到过郑子薇。
「你很烦……」我任由小岳操控我的身体去树下留言。
「一年多不见了,你都不想看看郑子薇变怎样吗?」小岳在小卡片上问起郑子薇近况。
「不想。」
「咦?为何?」
我没告诉他答案。
而过了一周郑子薇也没再回应了。
耶诞树被收起来时,我们依然没机会「巧遇」她。
正当小岳放弃之时,上帝像是捉弄般地,又安排了她的出现。
那是刚开学的下午,阴雨绵绵的梅雨季,天空还尚存一篓雨水还没释放完,我们就这么遇见她了。
「近江服务队热情招生。」一个身高在我下巴左右的女孩,穿着亮黄雨衣在我要出门口前挡住我,冷漠的表情与冰块刻画般的双目,我实在是看不出她口中的「热情」,她手中递过来一张宣传单,看起来不像在招生,更像在讨债。
郑子薇把长发剪去,留下精简的短发。
驀然遇见时,我还傻在原地,瞪着郑子薇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手上是她塞进来的一张手写传单,我怔怔然地低头看了看被雨水沾湿的手写传单。
「你怎么在这?」小岳抬头大声问发传单的郑子薇,语气像是中了张头奖彩券般,这引来了附近同队员的异样眼光。
「好久不见,怎么,不行吗?」她淡淡地回应,与许愿小卡上相同的阴鬱。
「你……刚入学?」许久不见,小岳一时口吃。
「恩……」郑子薇表现出样子,跟阴雨绵绵且灰暗的天空有着相同的感觉。
「所以,你也是皇后大学学生?」
「恩……」
「然后,你参加了近江……服务队?」
「恩……」
小岳连续一番激动的语气问完一轮后,引来旁边一个高个子学长关切,「嘿!同学你要不要先参加我们社团再来搭訕她,你这样……」
无奈小岳立刻像是要打架般地,也往前跨了一步。
「没事学长,我们是朋友。」郑子薇平静地回应,赏了学长一脸尷尬。
学长点头回应后,摸摸鼻子又看了我一眼回到摊位。
郑子薇个性一点也没变,我知道她表现出来的,时常与心中所想的不同。
瞧着近江服务队的旗帜,小岳笑了。
「笑什么?」郑子薇莫名其妙地问。
「没,只是觉得你很有爱心。」小岳笑得更开一些。
「反正大学这么无聊,做点善事看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好胎。」她不露表情耸耸肩说。
「我先走了。」我抢回身体并强行离开,留下在半空中飘的阎小岳。
「等等。」没料到,郑子薇却叫住我,即便相隔许久未见,她双眼正视我时的模样,还是令我呼吸顿了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
她想找的人,是小岳。
说完她又霸气的把一张传单塞到另一个陌生人手中,「近江服务队招生中。」
「好的。」小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是郑子薇听不见。
下着细雨的傍晚,小岳跟郑子薇相约吃了饭,而我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意识留在家里睡觉。
「你不去找郑子薇?」
「随便你吧,我不想去。」说完我闭上眼睛。
隔天,小岳找到近江服务队社团室,再次见到那个冰山般的郑子薇,她有些意外我们的出现,所有社员你一句我一句问起我的各类事情时,她就只是静静地在旁看着,如一隻未驯养过的猫咪般。
而小岳主动申请了入社,没有一丝犹豫,像飞蛾扑向火般地。
那个春天,是属于小岳与郑子薇的季节。
就像种默契,我成全了老朋友,把自己的意识锁起来,每当遇见郑子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