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聊透顶的案件。01bz.cc」
方才,就在盛倩话音刚落时,现场一片静默。
被指出的女人很是畏畏缩缩,「我、我吗?」
「嗯,麻烦摘下你的护腕。」
女人望向警察,眼里满是慌张,似是期待有人能制止盛倩。
不等他求助成功,盛倩直接拿起了一罐喷雾对着女人的护腕喷。
「你做什么!」
「哎呀,一不小心喷到你了。」盛倩的言语很是稚气,说的话却让女人全身冰凉,「咦,怎么会出现色块呀,这可是鲁米诺试剂,没遇到血是不会变色的噢。」
自知已然事跡败露,女人气急败坏的扑向了盛倩,直接被她轻松的撂倒在地。这还没完,盛倩做完后对着已然愣住的警官眨了眨眼,「我这样算正当防卫吧。」
「算、算。」
盛倩状似无心之举,实则是为了破案。这样的她,白屹禾见怪不怪,比起他逻辑推理时的环环相扣,盛倩往往能直觉判断出答案而后迅速地找出解题方法。
「所以,你是怎么判断的?」
「你刚刚自己都说了,死者可能有财务状况,想必他已走投无路,还有点小聪明。刻意穿了名牌营造富贵的假象,偏偏全身上下又特别素净,由此可知,他并没有值钱的饰品可以配戴,又或者说,那些已经全部被当光了?」盛倩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美甲,「毕竟依照那个手腕上的压痕,我粗略推断那会是支百达翡丽的手錶。」
「鲁米诺试剂怎么来的?」白屹禾明知故问,换来的便是盛倩似笑非笑的面容。
白屹禾深吸了一口气,「那都是我的东西。」?「嗯嗯。」
发现盛倩一直在装傻,白屹禾索性直接问道:「你怎么晓得的这么清楚?」
「不可能精品都白买吧。」给出了一个无釐头的回答后,盛倩微微一笑,「果然卜算正确,今日凶兆当头,不宜出门。」
随后,她侧头问:「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跟我回家吗?」
「你跟我一起上刑侦案例分析课,我就同意。而且,不能走漏风声给其他亲戚,我家人那边,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是和你订婚。」白屹禾有条不紊的将组织好的言论说明清楚:「理论上白纸黑字会相对保险,但只是订婚就无所谓财產的问题,你要是敢逃课或是没有隐瞒好,我就会替你告诉阿姨你交了多少任男友。」
「ok。」盛倩爽朗的答应了,还颇有兴致的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的时候,我真心觉得也许你对于我的前男友们更为清楚。」
「如果你有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的青梅竹马,总是会让人对他恋恋不忘,负责收拾善后,那你应该也会非常清楚。」
盛倩最烦白屹禾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敛起了笑容,安排道:「先去你那里打包再去户政事务所,排完课表这样结束应该差不多九点。01bz.cc」
「晚餐得跟阿姨叔叔吃吧。」
「啊对我忘了,这几个月节食习惯了省略晚餐。」盛倩拨起了电话,「喂爸妈,我订好宴楼的位子了。」
「跟白白一起,好就这样,六点必须出现掰。」讲完电话,她纤细的手指迅速的在手机上移动,「我们可能得先换一套衣服,所以先去你家刚刚好。」
司机恰逢其时的出现了,白屹禾习以为常的替盛倩开了门。
「盛小姐要去最近新开的mll吗?」
「没有喔怀叔,去白白住处。」
以他们两位的钞能力,打包理论上是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之所以盛倩会直接要白屹禾亲自去打包,不是因为她对他有不满而刁难他,纯粹是因为白屹禾自个儿对于他人踏进自己私领域这件事的在意胜过于灰尘和麻烦。
所幸,白屹禾日常琐碎的个人物品也不多,否则光是打包就得消耗极长的时间。
兴许盛倩也将这点考虑进去了,才能把他坑进了莫名其妙的形式婚姻。白屹禾无奈地想着。
「到了。」
「嗯。」盛倩颇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孔明锁。
坐电梯的时候,白屹禾驀然出声:「我突然想到,虽然是形婚,但我希望你可以营造专一的形象,所以,」他直接拿走了她的「公务手机」,「这就给我保管了。」
「啊,你别太过分了。」话语中听着颇有几分怨念,行动上却半点表示也没有。
长大后的她总是这样,让白屹禾难以捉摸。
盛倩弯起了嘴角,「虽然这样不太公平,不过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们的婚约随时可以终止。」
儘管觉得自己用不太到,但商人的本质让白屹禾下意识应了声好。
他其实不是很意外于她的「大方」。
有别于盛倩,白屹禾在二十岁的现在仅仅交过了三任女友,不同于大部分女生对于异性朋友的在意,他的最后一任对于盛倩的态度友好的很。
有时,白屹禾甚至怀疑自己不过是她性向的挡箭牌。
「所以,你喜欢盛倩什么?」
「她哪哪都好。」千篇一律都是这样的回答。
当白屹禾真的忍不住去问盛倩时,她只是敷衍地一笑置之。
那一刻,白屹禾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伴随而来的是高涨的好。
虽然他们俩名义上是青梅竹马没错,但是,长大之后,盛倩与他的相处时日并不多。
曾经,白屹禾凑巧听过她身边的朋友问:「学费很贵耶,你这样不是每堂课都很贵吗?」
盛倩的回答令他们的面部肌肉都有些失去了控制,「不上课一天就可以挣到了。」
有一人尷尬的应道:「真不愧是金融大亨的女儿。」
白屹禾心想:那是你们不瞭解她,一小时就能花掉四年来的学费,来得快去得也快。
诚然,盛倩户头的进帐数目是十分可观的,但守不住钱的坏毛病令她的父母亲皆非常忧虑。好在,还有白屹禾这样的同龄人能对她加以约束。
他们读了同一所大学,盛倩读的是设计系。设计一切对她而言容易至极,她和白屹禾虽说同为上流社会圈的一员,两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却截然不同。
政商名流,在这物慾横流的资本世代,透过私立学校拥有顶尖的教育资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盛倩自幼最烦的便是待在制式化的课堂,对她而言,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睡一会儿觉。
有别于盛倩的自由,白屹禾并没有脱离这样的框架,父母的身份让他被理所当然地从小就送进了封闭式管理的贵族学校。
在通讯发达的现今,要找人可谓轻而易举,前提是那人会使用网际网路活动。
盛倩就是一个葩的例外。成年之前,她像一隻翱翔天际又无拘无束的飞鹰,踏遍了各地。过去一百三十个月内,她时常旅居各地,白屹禾能与她关係甚密并且长期保持联络,一方面是盛父盛母与白父白母的合作关係使得他们愿意信任白屹禾,另一方面是他任劳任怨还话少嘴紧。
作为被盛倩少数认可的朋友,大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就送他自己的随手设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送女士奢牌香氛,拥有浮夸的外盒和馥郁的玫瑰香气。
这样的恶趣味遭致白屹禾对于玫瑰的厌恶直线上升。
兴许,有人会认为奢牌香氛的实际价值较高,实则不然。
身为一枚富家子弟,盛倩看似紈裤,实则过于天才。她就像是上天的亲女儿一般,投对了胎之外,还拥有过人的运气与天赋,促使她在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隐姓埋名下年少成名,随便一样设计都是六位数美金起跳。
白屹禾并不是挥金如土的人,对于他而言,盛倩的作品是有关于她本人的线索,总有一天,他能完整拼凑出盛倩的样子。
总而言之,好心是他还愿意跟盛倩相处的其中一个关键因素。
到了白屹河的家中之后,盛倩埋头进了他的更衣间,拎出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今天穿红色,介意吗?」
白屹禾很是无语,「……你哪来的服装?」
「上次包裹填到了你家。」她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检讨起了白屹禾:「你倒是该好好想想多久没收拾家里了。」
儘管额头的青筋不停地蹦跳,白屹禾却仍然好声好气地解释:「前阵子在忙cse。」
至于为何包裹会有人收?白屹禾毫不怀疑一定是前来到访他住所母亲的顺手为之。
只要盛倩想,与一个人亲近就像是呼吸般理所当然。
「噢。」盛倩宛如身在自己家般的自在,对他的衣服挑挑拣拣,「这件吧,velvet材质的还不错。」
「我是要跟你爸妈吃饭……」白屹禾的未尽之言是:这种丝绸睡衣的样式真的适合吗?
「挨打的衝击力比较小。」盛倩眨了眨眼,落进他人眼里当是风情万种,看在白屹禾眼里却很是无感。他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你认真的吗?」
盛倩对着镜子开始画起了妆,「开玩笑的,我想不出这世界上除了你我爸妈能满意谁了。」她在张扬的烈焰红和相对低调的珊瑚色之间徘徊不定,真心实意地说道:「毕竟,你对我的好他们也清楚。」
——从小,白屹禾几乎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机器人,任劳任怨地解决她所有的求助,竭力满足她大部分的愿望。
白屹禾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动,「如果不是我的家教,迄今应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夜幕低垂,晚餐时间,到处都是烟火气。
「嗨白白!」女人热情的凑上前来,「你这孩子,怎么又累瘦了,就跟你说有事找你盛叔了。」
盛倩见怪不怪地坐在了盛安身边,帮腔道:「妈没事啦,他恢復正常饮食就会復胖了。」
「你不懂心疼白白就算了,前阵子又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花了好大一笔钱。」
面对母亲的念叨,盛倩浑不在意的转移话题,「忘记跟你们说,我俩准备订婚了。」
「订婚?」
「对啊。」
陶瓷餐具的碰撞发出了一些响声,製造者盛安面色不虞,「倩倩就算了,白屹禾你也跟着她胡闹?」
「哎哟老公,他们小俩口的事,我们知道的这么详细做什么啦,吃饭吃饭。」
饭局的后半段,白屹禾很是不自在,男人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反覆的竣巡,惹得他差点顶不住压力,将真相脱口而出。
最后,盛安,这位富可敌国的大亨叹了一口气,「看在只是订婚就算了,结婚宴席这个是绝对不能省的,你现在二十岁,虽然刚做了一点小成绩,不过年龄是硬伤,你爸妈也还没退休,有空就和我一起去见见长辈。」
白屹禾在他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看向了盛倩。他没有接收到任何她的反馈,几秒后,他硬着头皮頷首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