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绝不能让那廝得逞;」敖丙眼见自家儿郎死伤惨重,即挨至亦勉强定住下盘的刘汉龙问说:「禪师临行前,不是交代了个法器言明可制服蛟魔王?」
早拎着乌巢僧暂借的「锁蝰箝」,但他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俟挥剑陆续砍碎袭向二人的巨大岩块,便据实的对他道:「那珠子肆掀的浪潮太汹涌,恐怕还未靠近位于涛漩正中央的碧波蛟身旁,这东西就遭涡流捲走了------」
「我认得那玩意,叫做『覆海珠』,是四叔的家传之宝---」不愿功亏一簣的敖丙立即决定说:「这样吧,等我用『镇涛龙珠』稍一克制暴风海域,你便出手。01bz.cc」
语毕,他遂将父王所赠赐且曾惑敌奏功的护身宝物朝那珠儿猛甩;结果待两颗均散发璀璨晶芒的龙宫珠碰在一块时,彼此互剋属性马上就產生连串爆炸,伴随震耳欲聋响声的火光虽又波及了不少人,不过这骤发的涛浪却也因而止歇。
「锁蝰箝」即藉着碧波蛟目瞪口呆的剎那,迅速变成一大圈玄铁扣箍,非但磕破迎面敲来的「八角裂涛锤」,更把险些抽身的他死命套牢;倖存血鰭族馀眾、随之举叛的「邪蛟帮」和虾兵蟹将瞧主子遭擒,亦趁机纷从联军的防堵隙缝溜窜。
「放开我!各位若不放了老子,便别想找到落入我掌控的裘奈;」看对方蜂拥围聚,动弹不得的的蛟魔王遂色厉内荏喝道:「再不松绑,我叫你们空手而归!」
「快交出他来,否则我抽你的筋,把你剁成肉酱!」与裘奈有深仇大恨的宙斯也不理北海龙王就挤身于人丛中,一衝至碧波蛟的面前即用「握雷杖」指骂说。
「伯父切莫衝动,让我们来想办法。」二郎忙横在两者的中央当「挡火墙」;雅典娜见意中人已居间斡旋,亦跟着劝道:「爸,您别心急,咱先听杨元帅的------」
赧愧的敖吉不忍瞧爱儿自绝活路,便哽咽的问说:「孩子,你就---快讲吧。」
跟父亲泪眼迷濛的目光交会,这功败垂成的碧波蛟不免内心凄楚,差一点将囚禁处脱口告知;不过他软化的情骤闪即逝,甫躲开敖吉焦虑的视线,遂咬牙的復呛道:「我还是刚刚的一句话;要得知那无能匹夫的下落,便须放老子生离。」
「使君,你意下---若何?」敖丙看一筹莫展的大伙都面面相覷,就悄声问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刘汉龙俟瞥敖吉企求的眼,叹口气正要替蛟魔王松脱「锁蝰箝」,熟悉天庭戒律的哪吒随即提醒他道:「碧波蛟犯的罪太多,恐怕不能轻纵。」
「罢了,到时候由晚辈---一力承担便是;」摇摇头的刘汉龙却不立刻解锁,只对那怒目而视的蛟魔王说:「尊驾先引领我等去寻找裘奈,释放之议绝不食言。01bz.cc」
待打量完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的对方,犹豫良久的碧波蛟这才冷冷一哼,有恃无恐的頷首道:「素闻阁下一诺千金,我暂且信了你;可是老子也不怕各位毁约,那傢伙已被我化掉了『避水咒』并丢入晶罩里面,敢耍花样---就准备替他收尸吧。」
原来蛟魔王为求谨慎,即把关闭适应系统的裘奈绑于自己打造之「牢房」里,万一他没在预计辰光内回去,这囚室便按照设定灌满海水而成了副「水晶棺材」;刘汉龙愈听愈惊,俟帮碧波蛟先松开那脚踝的套箍,遂押解他往金字塔的方向走。
步行了约莫快半柱香的时间,群仙、诸就跟随带路的碧波蛟来到一处号称「一线峡」之沟壑旁,刚结束空战的塔尼恩、雷隆、汤比亚亦领着舰队陆续抵达;见这伙外星客偌大阵仗及振奋的士气,人算不如天算的蛟魔王甭猜也晓得已满盘皆输,即对刘汉龙努努嘴说:「喏,那由裘奈亲手钉製的监牢,便搁于大海沟中。」
「既如此---,就有劳前辈开啟室门了。」瞧这「头号战犯」确实遭困在晶罩内,如释负重的刘汉龙等眾伴当亦靠近囚监,立即兑现诺语的解除碧波蛟身上箍锁;看「老闆」依然昏迷,他便于操控键钮时揶揄的道:「盟主,该回家啦------」
不知是忽让灌进的冰冷海水冲醒或装晕,待那水晶罩扉一掀开,迅速换穿「机械隐甲衣」的裘奈就「啪噠」一声崩断了镣銬,更在蛟魔王措手不及时反手扣住他脉门;这举事无果的落难梟雄俟重新啟动「适水器」,立即向环伺的强敌们说:「想抓我回伽努达折辱?作梦!今日便算丧了命,我也要拉几个倒楣鬼陪葬!」
「二弟,你返国受审未必会判死罪,却万不可逆转『实体重组』!」塔尼恩见他欲以此法同归于尽,忙劝阻道;北海龙王瞧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儿子命悬人手,亦哭着求情说:「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孩儿吧;我这就---给您下跪了------」
「他?在屡使奸计害得我一无所有后?」裘奈咬牙嘶嘶吸气,接着又向稍撤的群仙怒吼道:「全是尔等一再的从中搅局,不找你们垫背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骂罢,他即聚劲的朝胸腹上猛拍,令盔甲瞬间变失去平衡运作的「活炸弹」;碧波蛟看眾人都已惊慌后退,唯独父亲仍跪着悲泣,眼泪终于溃堤滚落颊边,便趁对方不注意时转身一抱的朝门敞囚监衝去,并声嘶力竭的喊说:「爹,你快走!」
「王八蛋!你干什么?放开我!」被硬拚的蛟魔王顶到连连退步,过程中儘管已用右肘击得他不停吐血,但止不住势头的裘奈最后仍随其撞进了水晶罩内,结果令两者粉身碎骨的爆炸,却因蛟魔王及时关紧门釦而大大限缩了范围;眾人见伤慟的敖吉踉踉蹌蹌要奔往捡拾遗物尽皆唏嘘,同样失去胞弟的塔尼恩瞭解他感受,遂上前安慰道:「令郎虽不能復生,可是他的天良未泯已足够洗清罪孽了。」
此间大事既了,塔尼恩立刻偕雷隆、汤比亚和群仙、诸往赴寇眾为恶的海底金字塔据点;大伙瞧裘奈居然单凭一己之力,就巧妙运用伽努达的科技盖出那座雄伟堡垒,无不暗自佩服,不过也喟叹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悲哀下场------。
「殿下,该不该---将这基地摧毁?」谨慎的雷隆为预防横生枝节,即悄声问。
看里面的构造虽不如诺赫拉吉星建筑物那般精密,然而金字塔所在的位置倒颇合适当「观察站」,沉吟片刻的塔尼恩便摇头裁示说:「先留着吧,待咱日后有需要时,就不必另花功夫经营了;只是得将一切设备清除,以免变成后世的困扰。」
由于碧波蛟、裘奈相继伏法,往征的各路劲旅随即又转返阳关县驻兵处;俟经歷一连串轰轰烈烈的廝杀火拼,这满目疮痍的城池早在决战前便已残破不堪,幸亏有塔尼恩、雷隆等「高手」再三的协助动工,才逐渐从地栈恢復了旧时样貌。
「白戎鴞」菲特瓦既率倖存馀眾归顺了汤比亚,「八脚蜘蛛兵」亦已表态臣服,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处理投降的天竺联军、蛇族、五圣军团,及孙悟空了------。
「悟空,事到如今,你---可有真心悔过?」毕竟师徒一场,须菩提焉忍见他命丧天规?即趁着尚未提审偕曾与其结交的二郎来探视;杨戩瞧被暂时镇压于「五行石阵」内的美猴王憔悴不已,便也劝道:「你别使倔,他们就快下凡了。」
「哥哥你---,指的是如来、玉帝一伙人吗?」委顿坐地的孙悟空待看清楚是恩师跟昔日至交,随即惨然笑问:「造反事情既又做下了,我懺不懺悔有何分别?」
「兄弟莫再嘴硬不认错,否则只怕连弥勒佛那关亦无法过得去;」偷塞了瓶舅舅御赐的仙酒到他手里,黯然的杨戩便復说:「自从尊者遇难,祖师儘管使通把黄眉童子一缕魂魄救回来,但谁都能猜出他对你很有意见,你自己要小心。」
刚拔开瓶栓遂张开嘴巴「骨嘟嘟」的猛喝;孙悟空俟略抹唇頦边兀滴的酒水,才吁口气的道:「在『火狱谷』一惹下这等祸事,我早就明白不成功,即剩败寇死路而已;况且他们若已存心想杀我,兄弟认错---有用吗?谢谢你的『杀头酒』。」
顿了顿,他又对一旁那心痛到沉默不语的须菩提跪叩说:「师父,弟子这回或许再不能有先前的幸运了;悟空从来没理您的教诲,您便忘了---顽劣徒儿吧。」
「因疏于规劝,让你误投终将会万劫不復的那层魔障中,是为师的错---」隔着石阵叹息,这苍老甚多的「斜月三星洞」洞主又摇着头道:「加害弥勒佛爱徒一节非同小可,恐怕玉帝也---保你不住;倘有缘份,你转世后再到我门墙续修吧。」
「莫道谋弒黄眉尊者罪大恶极,单就復召妖魅欲屠戮三界的那件事情,他即死有馀辜了------」须菩提尚未另行叮嘱完,半空中早听见适才讲到的弥勒祖师嗓声,杨戩回过身昂首去瞧,却看除他和塔尼恩、如来佛、少昊联袂外,更有观音、地藏二菩萨及参战的特遣队、马雅族、群仙,连欲报私仇的宙斯、因陀罗、伐楼拿与诸亦皆拢聚;待逐一施礼后,这容貌化成大世爷的观音便率先问说:「悟空,你可还记得那天离开五指山前当眾允承的誓言吗?现在你---又做何解释?」
「既违诺真搞砸自家的招牌,老孙也不愿多辩解啥了---」颓废不堪的孙悟空深知已无倖理,索性拜都没拜就背对而坐的道:「要杀要剐,你们儘管动手即是。」
见此獠并不怎生懊悔,身为「密特拉」扛把子的帝释天便接口喝问说:「泼猴猻!我结义的双马童是死于你杖下;这笔帐,你该如何跟咱算个清楚?」宙斯闻言亦跟着指责道:「妖猴,在『革厄纳』袭击荷米斯的你,今日就应血债血还!」
「俺老孙命只一条而已;哪位想要,随时进阵内来取吧。」孙悟空并未如以往与其嚼舌,仅低头喃语说;二郎瞧他们俩一副杀之后快的表情,即挡于石阵前阻问道:「且住!他便算是罪无可逭,没有如来佛祖和玉帝的裁示,谁敢潜越?」
「杨元帅讲得对;父亲,咱先听听看他舅舅怎么处置再做打算。」雅典娜为了挺情郎,也忙着居间缓颊;不过那掌管西方极乐世界与天庭的「双当家」却不立刻做决定,俟向塔尼恩礼毕,遂齐声说:「有『先知者』在此,我等恭聆指教。」
兇案因事涉鄂多星,身为伽努达「准国王」的他亦早料及将碰见这一幕,就于頷首回礼罢朝帝释天、伐楼拿、弥勒佛问道:「荷米斯跟昼驥、夜驹二昆仲的死,甚至那黄眉童子险遭殞灭,变节行兇的孙悟空固难辞其咎,但当中除了『信使』外,耳闻尊者、双马童沿路均覬覦过杖;这段际遇---,三位可曾略知一二?」
「笑弥勒」的蔼慈面庞第一个黯淡下来,他随即合十赧答说:「承蒙教化;那孽徒犯戒在先,倒怪小僧瞧不透嗔字---」;接着,这佛宗的次号人物忽将肩上布袋抖了抖,对幸运救回且现身的尊者喝问:「黄眉,你是否还想『冤冤相报』?」
于师父法力拼凑下的灵体似乎未完全復原,然而他乍看佛祖、各菩萨和昔日战友俱在,又听「先知者」适才的言语,那本仍满腔的恨意顿做乌有,即遥往堆砌石阵内的孙悟空行礼道:「施主以此---让黄眉彻悟,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