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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帝心道,那混账玩意风流了数年,就如今认真了这么一回。
他如此珍而重之地对待她,那么,成全他一次又何妨。
真好。
真好啊。
“真好啊。”
胡伯蹲在王府墙角,戳着季权公的额头,不禁自语道:“可真好啊。”
季权公翻了个白眼,浑身都带着尊贵淡漠的气息,但不知为什么,它瞥了胡伯一眼,又窝了下来,似乎勉为其难给它摸一次。
小红蛇从旁边草丛探出头,细细簌簌爬了出来,温和地甩了甩下巴,爬上季权公的额头。
胡伯看着这两个生物,忍不住又道:“今夜就要过去了,王府马上就要有女主子了。”
季权公懒洋洋地喵了声。
小红蛇颇为耐心地晃了晃脑袋。
胡伯看着它们。
他有时候觉得,它们跟自家主人的脾性可真像。
猫与蛇。
臭脾气,好脾气。却一个无害,一个烈毒。
像极了他,骨子里的善与恶。
多情凉薄,用心至深。
胡伯喃喃道:“真好啊。真好啊……”
那般孤独的人,多年坐在权柄高位上,手掌生死万千,看尽世间冷暖百态,像是缱绻的桃风,却山薄刀凛,孤寒料峭,始终都是孑然一身。
如今,终于有朵小蕖花,从月光上走下来陪陪他。
作者有话说:
下章大概是成亲了,但明天要请个假,最近在调理身体qq
第32章
昭和帝一纸赐婚昭告京城, 京城的年轻儿郎们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彻底被楚宁王抢了先。
赐婚书代表着皇帝的祝福和皇室最高的荣誉,连看楚宁王不顺眼的昭和帝都松了口,旁人哪还会不自量力地跟楚宁王去争。
除此之外, 赐婚诏书结尾定下了大婚的日期。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一月余后就是桃花盛放的日子, 届时皇城正逢暖煦春日, 山花烂漫、靡靡芳菲,是迎接喜事的好时节。
楚宁王要与公主殿下成亲的消息蔓延至大街小巷。
景殃接了赐婚诏书后就彻底大摇大摆从公主府正门出入, 每次去都提着一堆礼物, 态度可谓十足高调,不给旁人丝毫机会。
最后还是鹿明疏看不下去了, 上谏折子递到御书房,直言陛下要约束一下楚宁王,让他大婚之前收敛点, 不然太不像话。
景殃稍微收敛了一点点, 但转身就找来京城手艺最精巧的绣娘,让绣娘在大婚前做好嫁衣。
鹿白听闻这件事, 赶紧去找他:
“嫁衣不是我做吗?”
景殃却只道:“你乖乖在公主府等着成亲就好。”
鹿白脸颊红了红,闷声:“你、你是如何知晓我裁衣的……尺度的?”
景殃低笑, 附唇过来道:“抱这么多回, 现在也该知道了。”
“你!”
鹿白转过脸去,不肯搭理他了。
嫁衣由京城最手巧的绣娘制作,在大婚期前顺利完工,朱红裙摆曳地数丈,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凰云纹样,漂亮到令人震撼。
绣娘提前给鹿白试了下, 嫁衣非常合身, 稍微再剪裁一点细节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绣娘看到自己绣制的衣裳被穿出如此惊艳效果, 赞叹连连,直夸公主漂亮。
除此之外,公主府也好生布置了一番,但远不及楚宁王府高调。景殃派人将整条朱雀街都挂上了喜灯笼,极其张扬。
昭和帝亲自给鹿白准备了嫁妆,所有皇子也各自塞了珍贵的礼物,还有宫里与她关系好的宫妃,也都派人送了值钱的东西给公主当嫁妆,像极了公主的娘家人。
春天来临,婚期愈发临近,京城几乎所有文武官家和世族都收到了喜帖。
鹿白数着日子,一点点期待起来,最后到了成亲的前一晚,月上梢头,春意满庭。
宫里嬷嬷悄悄地来了一趟,秘秘做贼似的,鹿白披上外裳把她迎进来,嬷嬷就迅速塞过来一个册子,悄声道:
“这是给公主压箱底的东西,公主今晚趁着有时间先翻一翻,老妇不才,斗胆给公主讲讲……”
鹿白接过来的一瞬就意识到这是什么,耳廓瞬间变烫,急忙塞回去:
“嬷嬷,这不必了……”
“公主拿着,这是陛下让温嫔娘娘给的,温嫔不便出宫,特意派老妇前来。公主仔细看看这些,明日与驸马新婚才能琴瑟和鸣,无需感到羞耻……”
嬷嬷眼疾手快将册子塞到嫁妆箱里,苦口婆心道。
鹿白脸颊泛红,急忙送走嬷嬷,回来看着嫁妆箱里的册子,抽到一半又放了回去。
罢了,这种画册好像都是要压箱底的……
她胡思乱想了一番,忽然听到窗边有轻叩声。
随即,一道声音翻窗而进。
鹿白猛地回头,就见景殃穿着一身黑衣走过来。这阵子两人避嫌未见,突然见到他,她下意识感到一阵欣喜和紧张。
景殃自然地将她抱进怀里,鹿白感受到腰间的手掌,顿时反应过来,推了推他,道:
“明日就成亲了,你今晚怎么突然来了?”
“想你了。”
景殃坐在案几边,将她抱到腿上,笑道:“听闻绣娘说,公主殿下穿嫁衣很漂亮。”
或许是被屋内昏沉暧昧的烛灯氛围感染,鹿白有点不好意思:
“等明日你就能见着了。”
景殃垂眸:“合身吗?”
鹿白抓紧他胸膛的衣褶,耳廓微红地点了点头。
等明日,她就能嫁给他了。
鹿白这般想着,忽然想起一件事,道:
“对了,你还有件事未曾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时喜欢我的?”
景殃扣紧她腰间的手掌一顿,仔细地想了下。这应当是一个渐渐的过程,但其中的转折点,似乎是……风月楼那次。
鹿白等了一会没等来他回答,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思考着什么,不禁提起好心:“难不成你瞒着我什么?”
景殃低眸看她,眸色有些深,带着某种不明的意味:
“确实瞒了你一件事。”
鹿白微微睁大眼睛:“什么?”
“风月楼那次——”
景殃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一瞬,眸中带着暗色和隐晦笑意,道:“你确定要听?”
“你还好意思说!”
鹿白被他一提醒就想起他那次的冷漠,秋后算账:“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刺客追杀我们到风月楼,结果你呢?翻脸不认人!”
她微微撅起嘴,气鼓鼓的模样。景殃色一动,忽然倾身吻过来,她一懵,话音骤然止住,他唇舌侵入,气息有些霸道。
她迷糊地眨了眨眼,看到他微垂的长睫毛,感受到衣襟里的手掌。痒意顺着背脊攀上来,她拽紧欲要往下掉落的外裳,瑟缩着闭上眼睛。
景殃抱她起来,走到床榻边倾身上去,手掌动着力道,在她后腰处揉捏。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迷糊地蹭了蹭他的脸,勾着他的脖颈动了动身子。
景殃稍稍抬了下头,对上小姑娘茫然清澈的眼眸。下一瞬,他微微压了一下,嘴唇咬了咬她柔嫩耳垂,哑道:
“懂了吗?”
他声音放低,还有些没头没尾。
“……什么?”
鹿白怔愣半晌之后思绪慢慢回拢,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什么意思,面颊一片绯红。
“你……”
她说了一个字就感觉难以启齿,推了推他又推不动,偏头闷声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那时候、那时候就……你、你禽|兽!下|流!”
景殃很轻地笑了一声。
窗外夜色寂静,即将过了子夜。他翻身而下,站在床榻边低声道:“明日,等我来娶你。”
鹿白背对着他,脸颊埋进锦被里,轻轻道:
“好。”
景殃道:“那我先走了。”
“好。”
鹿白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
片刻后,他又折了回来,脚步停在她床榻边。
她正疑惑,下一秒,景殃俯身,撑着床榻,很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