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阮栖没调闹钟,打算睡到自然醒,但自然没那种好事。01bz.cc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往她脸上吹气,一睁眼,吓得心脏跳,姜书禹正捧着脸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男孩子火气旺,只穿了件宽阔的圆领白和灰色棉裤,把自己脸搁在手掌里,跟朵太阳花似的的装可爱,近距离看着她,天真无邪的问:“你说都是一个妈生的,也是吃一个妈做的饭长大的,二姐,你怎么能丑成这样呢?”
阮栖刚睡醒,就遭到这种灵魂暴击,竟然还算淡定,慢悠悠地坐起来,抬起白嫩嫩的小脚,往那朵太阳花脸上蹬。
姜书禹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很快又粘过来,笑嘻嘻地扒着她商量:“二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零花钱没有,怕你乱花,游戏机妈说不能再给你买了,至于其他的,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事值得非要跟我商量的。”阮栖打了个呵欠。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呢!”少年不高兴了。
阮栖大发慈悲的:“那你说。”
姜书禹挠了挠他早起的鸡窝头:“那什么,妍妍姐不是回来了嘛,你也知道她现在有多红,我们班一大半同学全是她粉丝,我有个玩得好的哥们儿吧,是他头号粉丝,我就说这是我亲姐,他非不信,跟我吹了多大牛似的。”说到这儿,少年还一脸的不服气。
阮栖表情有细微的变动。
偏偏姜书禹小朋友嘴上还叭叭的:“你能不能帮我求求妍姐,跟我一块儿录个视频什么的证明一下,或者,或者拍张照也行。”
阮栖明白处于这个阶段孩子的虚荣心,就像她当初非要往姜书妍的圈子里挤那种虚荣。
“这个你怎么不自己去找她提?”阮栖把被子拿过来,整理。
“我……我怎么敢去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不熟,一年都见不到两回,爸还让我千万别对外吹嘘我跟她的关系,好像嫌我多丢人似的。”说到这儿,初中生口吻愤愤。
阮栖叹口气:“你误会姜叔叔了,他不让你提,是怕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你也不想每天活在聚光灯下,人家的八卦里吧。”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怕影响姜书妍的事业,姜书妍出道的人设是人间富贵花,很多人猜测她身后的背景,几乎都朝着父亲的方向猜测,却极少有人知道姜书妍的母家,才是顶级豪门,这是姜书妍能在娱乐圈我行我素、横着走的最大底气。
“那完了,我牛都吹出去了,肯定没办法证明,就算真的证明了,被爸知道,也肯定只有打死我的份儿。”初中生有些懊恼得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阮栖已经整理好被子枕头,正准备走,又见床上的人忽然坐起来,眼复杂得望着她。
阮栖:“??”
半响,少年憋出一句不甘心的抱怨:“你怎么就不争气呢,你但凡长得好看点,进个娱乐圈什么的,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说到句末,看她的眼都是满眼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阮栖忍了忍,懒得搭理他的中二,抱着被子枕头出去了。
她回房间洗漱,秦羡川谈了个视频过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秦羡川一大早心情还不错,提到昨晚的应酬,项目谈得很顺利,应该能比计划的提早回来。
阮栖洗漱完,去阳台上跟他分享今天的好天气,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肉麻:“想你了。”
秦羡川喜欢她偶尔直接的表白,很是受用,又问她情绪有没有好一点,昨天的事没受影响吧?
阮栖说自己会调节好。
两个人挂了电话,阮栖觉得心情也好像明媚的春光一样,好了那么一丢丢,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她刚准备进房间,发现隔壁阳台上,姜书妍穿了一件丝绸睡衣,身材勾勒得窈窕销魂,整个人白得发光,素颜,但五官实在太出挑,在朝阳的光晕里,美得如梦似幻。
她修长的指尖夹了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就那么闲闲的抱着手臂,也不知道看了这边多久好戏。
阮栖有些尴尬,下意识把手机背到身后,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最后还是乖乖叫了声:“姐。”
姜书妍讥诮的瞥了瞥嘴角,讽刺:“你妈那套,你学得真好。”说完,夹着烟头折返回屋。
阮栖脸色微微泛白。
第5章
许母终于刷到医院的新闻,吃早饭提起:“我说你昨晚怎么突然回来了,吓到了吧?”
“二姐昨晚根本不敢一个人睡,非要跟我挤。”姜书禹赶紧插嘴。
阮栖还想着早上姜书妍的话,搅着粥,有些心不在焉。
许母还在说她:“都老大不小了,也好意思去挤你弟弟。”
姜书禹偷着乐,私下跟她扮了个鬼脸。
阮栖回过,也跟他挤眉弄眼。
姜成看到姐弟俩的小动作,微微皱眉,清清嗓子,对姜书禹说:“上去叫你姐吃早饭,不吃早饭不行,伤胃。”
姜书禹顿时苦着脸:“我哪儿敢……”被他爸一瞪,声音顿时小很多,“行行行。”三步两跨的往楼梯上爬。
许母也觉得是难题,压根儿不懂姜成心里的弯弯绕绕,嘴巴上还嗔怪姜成:“妍妍平时工作多忙,孩子想睡个懒觉,你非要把人弄醒。”说是这样说,又赶紧让方阿姨把她熬的燕窝端来,给姜书妍润润嗓子。
许母不懂的,阮栖懂,她低头喝粥,脸色沉静,目光闪了闪。
姜成不太喜欢她跟姜书禹太亲近,又或者不能比跟姜书妍更近。
阮栖也是偶然发现,有次她偷偷听见姜成问姜书禹:喜欢大姐还是二姐?
姜书禹就说当然是二姐,大姐几乎不怎么回家,又没怎么相处过,二姐好,又要给他零花钱,又要给他买游戏。
姜成就有点生气,提醒他:你跟你大姐都姓姜,才是一家人,等你大点儿你就知道了,以后仰仗你大姐的地方多着呢,傻小子。
阮栖那个时候听得心里很不好受。
她跟姜书禹一块儿长大,小时候觉得自己多个弟弟还挺烦的,但姜父宠姜书禹,许母也宠孩子,阮栖那时隐约的,开始懂得要看大人脸色,不知不觉就习惯性对姜书禹好,好在姜书禹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基本上还是疼她这个姐姐的,两个人感情很好。
她从来没想过姜成会有那样的想法。
那件事没多久,姜成就买了间公寓,说是离她上班的地方近,上班方便。
许母很高兴,一直暗示阮栖要懂得感恩,外人都觉得姜成宠她这个继女,但没人知道,公寓的名字落的是姜书禹。
阮栖隐约的觉得,姜成是看姜书禹太依赖她,不想她跟姜书禹太近。
她以前不懂,也不知趣,惹了很多笑话,那次就很知趣的搬离姜家。
一直到阮栖出门前,姜书妍都没下来吃早饭。
阮栖跟同事有个工作之外的小群,乾妙妙拉的她,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群里几乎都是聊八卦的。
一大早群里就有人开始发布关于昨天‘自杀’女人的小道消息。
“我听妇产科那边说,初步判断是产后抑郁症,怀孕的时候她丈夫出轨了,刚生小孩坐月子呢,小三就逼宫。”
“生的龙凤胎,孩子别提多可爱了,还在保温箱里,什么都不知道,唉。”
“现在家属还来闹,把责任全推给医院,幸好派出所那边有查到她手机,据说手机里全是小三骂她的,骂得可难听了,还发跟她老公撩骚的记录。”
“她老公长得人模狗样的,根本看不出来是这种人。”
“现在一自杀,责任全推给医院了,人还摆在医院里呢,家属的意思是坚决不挪,要等医院赔偿,她老公舔着脸,要医院赔偿七位数,说是要告医院看护不利。”
“这种事,我们医院只有认倒霉了,妇产科那几个护士被骂得狗血淋头。”
“.……”
过了会儿,乾妙妙私信她:“阮医生,我们昨天也目睹了现场,都有点害怕,现在家属不挪,‘她’没人管,太可怜了,我们想去献束花,你要一起吗?”
阮栖回复说好。
今天周六,她也不用值班,没事做,图个安心吧。
阮栖到的时候,乾妙妙她们几个也到了。
女人跳下来的那片混凝土已经被清理干净,警方做了一个标记,暂时性的拉了封锁线。
医院里已经有人在旁边找了一块空地摆着白色和黄色的菊花,看来不止她们几个这样想。
阮栖和同事把买的花束放在地上,深深的鞠了一躬。
乾妙妙背着双肩包,手指扯着包包的背带,叹口气:“婚姻太恐怖了,难怪现在越来越多像我这样的人不想谈恋爱。”
“其实……”简霜有点犹豫,“谈恋爱还是很开心的,也不是所有男的都会出轨吧。”
被乾妙妙白了一眼,吐槽:“好像昨天跟我说谈个甜甜的恋爱很难的人不是你一样。”
简霜偷瞄了一眼阮栖,也很不好意思:“反正……反正我对婚姻还是很有往的,永远不放弃对帅哥追求,绝不!”说完,还握了握拳。
把阮栖跟乾妙妙逗笑了。
“阮医生呢?”简霜想了想,忽然问她,“阮医生你对婚姻有向往吗?”
其实阮栖确实已经到适婚的年龄,跟秦羡川的感情也算稳定。
她想了一下:“我好想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潜意识里,一直在存钱买婚房,可能也算对婚姻有向往吧。”
简霜和乾妙妙就一脸羡慕。
“阮医生,你跟你男朋友垫一垫脚尖的话,还能买得起这座城市的房。我们根本想都不敢想。”简霜说。
几个人一块儿吃了顿午饭,阮栖平时有点‘抠’,这次主动买单。
谁叫她们两个说得那么可怜兮兮呢。
吃完饭乾妙妙又提议让她俩陪她这个单身狗看电影,看完电影都下午四点多了,简霜有事,于是各自散了。
阮栖无事可做,不想回姜宅,也不大想一个人待着,索性去唐骁的酒吧。
半途接到南初的电话,气哼哼的问她在哪儿,赶紧出来喝两杯,不然她就要原地爆炸了。
两个人不谋而合,最后在唐骁的酒吧集合。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唐少爷睡得迷迷糊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她俩的眼跟看两个丧门星没区别,臭着脸把人放进来。
南初熟练的跑去吧台给自己调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开始拍桌子:“老娘策划了这么多场品牌活动,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识过,今儿还能着了这碧池的道!”
阮栖去后厨翻了几个水果,洗得干干净净。
她正在专心致志的削苹果,被南初这么暴脾气的一拍,差点儿划伤手,赶紧拿远了点:“你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懂。”
“我明天的活动要开天窗了,你懂吗。那么大一场活动,大到场地,小到邀请卡的设计,我们团队整整加班加点忙活了两个月,现在临时被艺人玩失踪,放鸽子,上天入地愣是找不着人,连她经纪人都不知道她在哪儿!”
南初运着气,但大约实在气不过,小胸脯依旧一起一伏的,“我老板直接跟我说活动如果她不出现,我以后不用出现在公司了!”
阮栖把削好的苹果用小叉子叉好递给她:“消消气,你们老板一直挺看好你的,不至于。”
唐骁瞌睡大概也被震醒了一半,这会儿以一个极其销魂的姿势躺在卡座上,单手撑着脑袋,呵欠连天的:“还有你收拾不了的艺人,谁啊,说来听听,骁爷帮你撕了她。”
南初就把手机翻到一张女人的图片,拍桌上:“秦书妍,认识吗,有门路吗,知道她家在哪儿吗,我现在只想去这个小婊砸家里泼汽油、搞绑架、随便什么都行,只要她能给我出现!”
阮栖本来跟南初坐一块儿的,听完抿了抿唇,默默的往外挪了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