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同意了?◎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线, 辛咛转过头。更多小说 LTXSDZ.COM
她整个人还晕晕的,窝在沙发上,仰着脸看商之尧。与此同时,她头上的发簪突然松掉, 柔顺的长发倾泻下来。
那张绯红的小脸上有一缕发丝遮挡, 瞧着无害又孱弱。像是走丢的小猫终于见到了主人,满脸写着无辜和慌乱。
辛咛有一种很浓的不真实感, 像是雾里看人, 她盯着商之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傻乎乎地笑了笑。
见到商之尧的第一眼,身体和情绪的第一反应是高兴。似一扫前些天的烦闷和阴霾, 拨开云雾。
反观商之尧, 他这张脸不笑时自带一种凌厉感,眼下更是如雪崩前的宁静, 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仿佛掩藏着巨大的险恶。
说实话, 祁拓也捉摸不透商之尧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大约知道,是辛咛甩了商之尧, 具体是为了什么,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这几天,商之尧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四处搜寻辛咛的下落,如大海捞针。
今天祁拓从辛咛口中得知她所在地后,立马跑到商之尧面前邀功。
商之尧知道消息的时候,甚至完全没有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抬起脚步往外走, 让人准备动身立刻飞丽江。
祁拓当然要凑热闹!连忙跟上商之尧的步伐。
一路上商之尧无话, 他这几天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这张脸太能藏事, 没人知道他是生气还是难过,总之,他的周身被一股绝对的低气压笼罩,靠近一点都能让别人结一层冰。
不过按照祁拓博览晋江群书的猜测,商之尧一定让辛咛吃不了兜着走,接下去两个人免不了就是一番干柴烈火。
再怎么,祁拓都看得出来,商之尧很在乎辛咛。
傍晚落地之后,祁拓能明显看到一向云淡风轻的商之尧脸上有一丝紧张。仿佛狩猎前的最后试探,看似镇定自若,却因为过于镇定反而显得不自然。
即便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猛兽,也随时有失手的可能性。
之所以能够那么准确到辛咛的定位,也完全靠商知肖。
晚上商知肖发布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巧被祁拓刷到。
祁拓本来直接手指都往上滑了,定睛,放大图片,一看,呦!商知肖后面那个人不是咛姐嘛!
可是商知肖为什么会和辛咛在一起?
祁拓一时间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狗腿十足地把消息转告给商之尧。
想来,商之尧也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果,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照片上久久,完全没有注意到照片上那个显眼包商知肖,只看到辛咛。更多小说 LTXSFB.cOm
祁拓这会儿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按照接下去的剧情发展,辛咛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避免殃及无辜,他默默往后倒退两步。
酒吧里这会儿人不多,音乐声音不算大,灯光依旧还是走的暧昧氛围。
沙发上辛咛忽然挣扎着起来,双脚站在柔软的垫子上,身体摇摇晃晃。
她的本意是想要用手戳一下商之尧那张严肃的脸,感受真假。
不料脚下突然不稳,差点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辛咛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瞬间裹挟住辛咛全身,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听到耳边有道颤抖的声线:“咛咛,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有那么一刻,辛咛的耳膜酥酥麻麻,似一道热流被强行灌入,激活了她整个发寒的身体。
抬起头,近在咫尺的是商之尧的脸。
好些天没见,这张脸似乎消瘦了不少,棱角更加明晰,冷白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疏离感。
如果仔细看,其实不难看出,商之尧的眼角微微泛红。
辛咛现在是微醺的状态,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也很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倘若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她或许可能一把将他完全推开,可现在她做不到。
她不仅不想推开,甚至本能的反应是想抱住他。
“商之尧……”酒精作祟,辛咛双眼有些涨疼,微微泛红。
在商之尧看来,她分明是委屈得要哭出来,却强忍泪水。
他找寻了她那么多日,想过很多种重逢时候的场景。该生气,该恼怒,该责怪。
到最后看到她微醺时难受的模样,心里发酸发胀,什么怒气和指责统统消失不见,冒出来的自责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紧紧抱着她。
想吻她。
辛咛头疼欲裂,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圈住男人的窄腰,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
这在商之尧看来几乎是一种变相的示弱和邀请,他空缺一块的心房似瞬间被填补,继而一把打横将辛咛抱起,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祁拓在旁边简直看呆了这番操作。
他想要追上去,想想又算了。不用想,辛咛在商之尧这里肯定是最安全的,过去了也是当电灯泡。
正好,祁拓余光见到商知肖出现,上前一把搭住他的肩膀。
商知肖吓得一缩,紧张兮兮看着祁拓:“拓哥,你怎么在这儿?”
祁拓扬眉:“丽江那么美好的地方,当然是来玩。”
商知肖探头探脑。
祁拓笑:“不用找了,你家二爷走了。”
商知肖这才松一口气。
祁拓会认识商知肖自然也是因为商之尧的这层关系,第一次知道商知肖要称呼商之尧为二爷,他差点没笑喷,以为是什么中二的称呼。
后来祁拓才知道,商之尧在商家的辈分之高。
精放松之后,商知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了杯酒抿了一口。后知后觉,身边好像少了个人。
“原本坐你位置上的姑娘呢?”商知肖色担心,问祁拓。
祁拓笑得更加意味不明:“什么姑娘,我怎么没看到?”
商知肖跟祁拓解释不清楚,拿出电话拨打辛咛的手机。
他把人带出来的,可不能弄丢了。
电话一时间没接通,商知肖有些急,起身要去寻。
祁拓连忙拦着:“你要找的是个叫辛咛的姑娘?”
商知肖:“昂。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人自己告诉我的。怎么着?你和她这是在丽江酒吧艳遇?”
“艳遇个屁,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她还是我未婚妻呢。”商知肖一脸得意,“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的那种,懂吗?”
祁拓瞳孔地震:“还能这样?”
这叫什么事?
所以是商二爷抢了自家小辈的老婆?
商知肖完全不知祁拓内心的小九九,问:“怎么不能?对了,她人呢?”
“被你家二爷带走了。”祁拓吊儿郎当地指责商知肖,“你看你做的都叫什么事?在酒吧把人姑娘给灌醉?你二爷现在把人送酒店去,回头就来找你算账。”
商知肖冤枉:“我可没有灌她,她才喝了两杯鸡尾酒,按道理说不会醉。”
“那你找你二爷说理去。”
商知肖不敢。
人被商之尧带走了,商知肖自然是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要是换成别人他可能就追过去了,但是那人是他家二爷,再借他十个狗胆他都不敢。
一想到等会让商之尧还要回来找他算账,商知肖二话不说先跑为上。
祁拓看热闹不嫌事大:“瞧把你怂的。”
*
晚上十点多的丽江街头已经算得上万籁俱寂,偶有一些游客,但并不像白天那样多。
昼夜温差明显,晚风一吹,辛咛那点微醺感很快被吹走大半,剩下脑袋昏昏发胀。
辛咛被商之尧抱上车,顺势坐在车上假寐,不看他。
主要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之尧,索性就装醉吧。
事实上,在辛咛偷偷摸摸睁开眼,鬼鬼祟祟地抬起头东张西望之前,商之尧也真以为她喝醉了,甚至还以为她是因为伤心过度去酒吧买醉。
上车后,商之尧将后座的外套披在辛咛的身上,伸手揽着她,时不时揉一揉她的太阳穴,企图缓解她醉酒后的不适。
静谧的那几分钟时间里,商之尧想了很多。
都说男性和女性的思维模式完全不同,男人对待感情通常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相反,女人总是多愁善感,在感情中通常没有安全感。
商之尧在感情中的状态更像是女性思维。在恋爱前,他考虑得多,在恋爱后,他思考得多。如果另一半对他好,他会因此更加愉悦;如果另一半态度有所怠慢,他会因此猜忌揣测。但是脑子里想的这些事情,他什么都不说。他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如果彼此相爱,什么困难都能抵消。
他完全那种愿意为了对方妥协任何事情的人,前提是,对方爱他。
用辛咛的话说,商之尧这就是妥妥的恋爱脑。
车辆一路缓慢行驶,辛咛闭了一会儿眼,就有点坐不住了。她被商之尧抱在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坐姿算不上舒服。
无聊时,辛咛干脆数着商之尧平稳的心跳声打着节拍,扑通扑通。她见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偷偷摸摸先抬头看了眼车窗外,再准备悄悄摸摸看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抬头,刚好撞上商之尧漆黑的眼眸。辛咛一顿,立马把头低下去,还故意装模作样地哼唧了一声。
其实她不出声还好,这么欲盖弥彰的装醉酒,反倒让商之尧后知后觉。
这些天,商之尧的情绪一直被辛咛离开的事情左右着,看待事物缺失判断力。
也不戳穿辛咛什么,商之尧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手指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问:“难受吗?”
辛咛闭着眼睛,要难受不难受地哼了一声。
商之尧嘴角上扬,似那么多天的眼前的浓雾被擦拭干净,如一块透明玻璃,干干净净的泛着光。
“醉得那么厉害,可能得醒酒。”商之尧让司机停车去药店里买醒酒药,叮嘱:“良药苦口,我记得有个牌子的醒酒药效果十分不错,只不过味道苦了点,你顺便买一颗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