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飞奔,欧阳霓朱霖二人再后,却说宇文泰浩浩荡荡大兵压境,康国前线告急,一派大战将发的架势。01bz.cc
却说天上细雨飘飘,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风吹动着雾气,雾气之中严阵以待着六万将士,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军阵中无数火红旗帜随风狂舞,旗上康字分外鲜明,军阵前沿,一员大将穿着素衣端坐阵前闭目养,他双手成拳持长剑置于胸前,两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后,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两侧,战阵素杀至极!
一股杀机从对面逼来,风雨骤急,雾气笼罩中也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只见雾气当中乌压压一片,旗帜猎猎作响,大地剧颤,听的万马奔腾,雾气当中飞快奔出一骑,手持北国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着背后众军万马并排而进,战刀闪耀着白光,雾气中狂风若携奔雷之声逼来……
天是下着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黄昏,红灯笼照着楼下绵绵细雨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台上桃花绽放,相衬着花一样好看的男郎,他的声音好听悦耳,伴随着台下阵阵的喝彩声,此人正是有名的戏子连卿,小璇又喝一杯甜酒道:“娘,您跟娟姨只顾说话都不理我们啦!”
慕勒静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说话,可也没忘了你。”
云轩跟文萱,小璇三个孩子玩累了,闹着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静也就依了三个孩子,文萱跟着慕勒静,云轩和小璇跟着阿娟,出了酒楼,小璇看见卖面具的实在好玩,云轩也要买,慕勒静和小萱先回去了,两个侍卫忠心耿耿的护卫跟在后边,云轩跟小璇各带了一个面具,互相对着比美,阿娟笑盈盈看着俩孩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心中感慨万千,不料人群攒动,一个视线模糊俩孩子俱已不见。
阿娟这可愣在当场……
却说小璇跟云轩为什么突然戴着面具跑开了?原来小璇眼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拉着云轩就跑,俩孩子戴着面具手拉手在人群里挤,小璇戴着豹头面具娇声道:“哥,你跑快点呀!”
云轩脸上戴一张老虎面具,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十分可爱,探着脑袋跟小璇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错了,爹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小璇哼道:“我怎么会看错?”
小璇说着一撇小嘴道:“诺,那不是吗?”
云轩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还真是燕亦凡和朱瑶,朱瑶此刻靠在燕亦凡怀里柔声细语说着什么,玉手拿着小风车玩来玩去,兴许觉得背后有人看自己,当她回身看来时,只见云轩戴着老虎面具,锃亮脑门一个大大的王字,小璇半戴着豹子面具,露出个脸,可把朱瑶给吓了一跳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小璇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着小娘出来玩儿。”
燕亦凡摸摸她头顶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这么调皮,诺,给你买的小风车。”
小璇接过风车,眨眨眼道:“爹,你和娘去哪里了?”
朱瑶美美笑道:“和你爹出来走走!”
燕亦凡又把目光落到云轩身上叹息道:“做人哪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呢?”
云轩知道他说的是夫子罚他的事儿,嘟嘴道:“我没由着自己性子来,是夫子他太过分啦!”
燕亦凡只得微笑道:“算了算了,不过,人也不要太过死板,将来容易吃亏,你要实在不愿意在夫子哪儿,不如就回来休息两个月,休息好了,再让你娘亲自教你,你娘她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女。”
云轩喜道:“真的哇?”
燕亦凡摸摸他脸道:“爹还忍心骗你不成?”
云轩和小璇高兴的活蹦乱跳,朱瑶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云轩欢天喜地拉着小璇跑了,燕亦凡无奈道:“这俩孩子……”
朱瑶嫣然笑道:“夫君叹什么?”
燕亦凡道:“按理说,小萱的性子是好一些,文静懂事,可小璇这样儿,聪明伶俐,快快乐乐的,做爹娘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朱瑶依偎进他怀中,柔情似水道:“夫君,我们生的这两个孩子已经很好了,干嘛非要逼他们小小年纪就看破人情冷暖呢?”
燕亦凡抬头仰望夜空蒙蒙细雨,脸上一笑道:“仔细一想,说的也对,人都会慢慢成长的。”
夜色之中崇山峻岭,峰怪石无比狰狞,烟雨兀自飘落肩上,但见古道之上两匹马绝尘而来,骑马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窈窕,穿一袭青衣绸裙,风中长长秀发飞舞,整个人冷艳美丽,后边跟着周宁,二人正是瑾月和周宁。
两人骑马一路狂奔,天色不知不觉昏沉下来,瑾月娇喝一声停下马来,一双美眸冷冷扫过前边黑暗,周宁道:“瑾月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瑾月淡声道:“这条路我走过几趟,倒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周宁下马道:“据说深山野地,最容易撞邪。”
瑾月道:“下马看看吧。”
两人下马牵着缰绳步步往深山走去,走着走着瞧见远处山坡有一处荒废的道观,观中几许微光,细雨之中兀自传来阵阵琴声,瑾月取下马上长剑道:“馆主命我办一件事,也许这件事就在今晚了。”
周宁却瞧见她拿的正是朝露剑,这把剑的来历公主府中谁人不知?定州之主赵青青的佩剑,后赐给了巴鲁将军,巴鲁将军病故之后,派人送回了定州,欧阳霓又把这剑给了瑾月,这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瑾月为人清冷,传说中的赵青青也是冷冰冰的一个人,她二人有什么相同吗?周宁在这胡思乱想,瑾月道:“走吧。”
两个人牵马步步走向那荒废道观,道观在半山腰,荒废多年,院中一面残破古碑,碑上端端正正上书四字,天道茫茫,瑾月立在门口看了几眼,轻移娇躯走了进去,但见院内荒草破败,道观深处阵阵悠扬琴声。
瑾月道:“弹的真是好琴。”
周宁在山林中长大最是机敏,谨慎道:“瑾月姐,这里荒无人烟的,怎么会有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弹琴?”
瑾月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说罢并肩进去,走进道观后院,只见清凉台阶下一排灯笼挂在走廊,油亮灯光映着水油油的青石板路,说不出的凄美,背后是一座青山,大殿门前一名少年女子正在偏脸抚琴,旁边一名书生听的如痴如醉!
周宁急忙叫道:“长亭兄,你怎会在这里?”
那书生正是季长亭,他本听的昏昏欲睡,闻言猛然一醒笑说道:“原来是周兄和瑾月小姐。”
周宁急忙上前道:“这里荒山野岭,空无一人,这道观里竟然有貌美女子在此抚琴,你不要命了吗?”
季长亭摇头一笑道:“她是我未婚妻。”
周宁道:“真的?”
季长亭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不少,怎么不是真。”
瑾月登上台阶道:“周宁,花蕊姑娘不是鬼。”
周宁松了一口气道:“我,一时冲动了。”
她抚琴道:“这世上,有时候人比鬼更要可怕。”
季长亭附和道:“花蕊姑娘说的,正是世间多少年不变的道理。”
瑾月坐下娇躯,欣赏着院内景色道:“细雨如丝,一排灯笼清光相映,琴声悠扬。”
季长亭道:“人生寂寞……”
周宁道:“这天色太晚了,我跟瑾月姐先找个地方休息。”
季长亭道:“那好吧。”
两人找了几找寻到一处依山靠水的小院,在房里说了会话儿,周宁找来干柴生火,生火取暖,瑾月娇躯坐在草堆上,朝露剑放在她裙边,长长秀发轻落香肩胸前,火光映着她美丽清冷的脸,周宁往火堆里添着柴火,瑾月抱着自己美腿淡淡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宁目光流连在那把朝露剑,这把剑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把不平凡的剑静静躺在主人的裙边,如水般的水青裙底,是一双穿着白鞋的女人玉足,周宁从来没注意到,原来女人裙下这玉足竟是充满了难以拒绝的诱惑,若能握在手中肆意把玩,又该是怎样的销魂?
瑾月的心事从来不会跟别人说,周宁自然无从得知,早早收拾睡觉,外边的雨淅淅沥沥,周宁太累了,累的倒头就睡,远处琴声悠扬,一切都在睡梦中了……
睡梦中的他,梦到了许多许多,梦回了那个带给他无限快乐的小山村,杏儿牵着大黑笑盈盈的找他采摘野果,两个人说说笑笑,冷不防画面一转,电闪雷鸣之中,一伙蒙面黑人肆意杀人,他在梦中无能为力,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惊醒过来,脸上全是汗。
周宁觉得有些口渴,正要下地就见旁边另一张床上空无一人,他怔怔走出门外,房外雨水渐大,门前晒衣的竹竿上整整齐齐挂着女人的衣物,地上摆放着一双白鞋,这是瑾月的衣物,朝露剑静静的靠着门无声无息,竹竿上挂着的女孩儿衣物散发着淡淡兰香,此时此刻竟然充满了诱惑。
他几欲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自己,竟鬼使差的伸出手轻轻抚摸这竹竿水青衣裙,指尖也似乎盈满了淡淡香甜,他抚摸着衣裙,似乎在抚摸瑾月的肌肤,捧起那水青的衣物闻上一闻,一股兰香扑入口鼻,周宁深深呼吸,却见裙子下面盖着一件淡白抹胸,周宁几乎楞在当场,手掌盖住这件抹胸时丝滑的触感让他感到做梦一般,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瑾月胸前那诱人风景,他双手颤抖着拿起这抹胸,把脸深深的埋了进去,一股女人的芳香把他整个人包围。
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天人交战,在院中看去,只见满天雨中,瑾月不着一缕衣物静静立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婀娜修长的雪白玉体,那美丽动人的脸,滑嫩香甜的肩,饱满浑圆的两团玉峰,婀娜的玉体,修长动人的大腿,小腹下那秘销魂的圣洁所在,浓密乌黑,周宁已是完全愣在当场,不知身在何处。
瑾月捧起雨水浇在自己的玉体,纤纤玉手流连轻抚胸前雪白的双峰,周宁一行鼻血差点飙出,冲口而出在后叫道:“瑾月姐!”
瑾月回身看来,身后的人猛的上前,把她死死抱进一个滚烫的怀中,一双美眸看去,只见周宁眼睛喷火,口鼻呼吸急乱呼哧呼哧的喘气,周宁年纪未成,而瑾月这类女子从小养尊处优,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发育的自是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更好,她身材修长高挑,周宁虽健壮却比她矮了半头,但周宁体格健壮,一身力气,女孩儿诱人玉体哪里能跟他比,一时之间只把瑾月抱的死死。
瑾月死死被他抱在怀中,温香软玉的美人玉提抱了个满怀,不说女孩儿身上如兰幽香,挣扎之间红唇吐出阵阵香甜芳香,便是温软玉体抱在怀中,便让人热血沸腾脸红心跳了,瑾月呼吸也好不到哪里去,惹得胸前两团酥胸剧烈起伏,两只浑圆乳球滑滑腻腻的娇颤不已紧紧贴着周宁的胸膛。
周宁第一次近距离盯着她雪乳,离的近了更加清晰的瞧清这酥胸的丰满,一时间两眼几乎喷出火来,发狠一般猛的埋脸吻了上去!
雨水漂泊之中,他衣衫完全湿透,周宁浑然不觉一切,只知道紧紧的抱住她,周宁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两团雪峰的滑腻芳香,他的手颤抖着攀向这圣洁的雪峰一手抓一个又揉又捏,口干舌燥的含住便吃,瑾月娇躯直颤,而周宁置若罔闻,一张嘴里含着她乳头,相反吃的唧唧作响,瑾月被他抓捏的生疼,却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同样在侵袭。
就在他热吻傲人雪峰之时,欲望再难忍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步步走向房间,这瞬间瑾月啊的娇呼出来,这老实懵懂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男人,瑾月的玉体被他霸道万分的抛在床上,他的衣衫一件件落下,露出结实健壮的躯体就扑了过来,两个人赤身裸体缠在床上,周宁嘴唇寻觅着就去吻她红唇,却不料瑾月这时冷声道:“你听我说!”
周宁一愣,动作停顿下来,他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怒火,压抑许久,瑾月玉手护胸淡声道:“我是冉儿的女人。”
冉儿是谁,他很清楚,所以周宁直接愣在当场,瑾月护着傲人酥胸道:“你其实早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馆主身边,只因为我是冉儿的女人。”
周宁的欲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欧阳霓对他的恩情,他不是不知道,冉儿在定州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瑾月又道:“你一时糊涂,我原谅你,只是你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是冉儿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宁怔怔道:“瑾月姐……”
瑾月做起来,护住自己身体道:“你一时糊涂,不怪你。”
周宁喃喃自语道:“冉儿他不是娶了林梦雪吗?你怎么也会?”
瑾月道:“这一切需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的定州之主是赵青青,而馆主那时候是赵青青的结拜妹妹,那天你所看到的,朱霖,巴鲁,吴德,王景胜,张彪,李穆,曾经都是赵青青提拔上来得,不久之后她立赵雨为帝,把自己的一切传给了现在的馆主,她一人不问世事,流浪天涯去了,她当时怀有身孕,怀的孩子就是冉儿,生下冉儿之后,冉儿是在襁褓之时,由她亲手托付给馆主的,之后了无音讯,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宁恍然大悟道:“所以馆主她对冉儿视如己出,先为冉儿娶林梦雪,又选瑾月姐做冉儿的女人,这把剑原来是这样……”
瑾月点头道:“定州之前从未有女人掌控一切,赵青青是第一个控制定州的女人,馆主是第二个女人,之后会不会有第三个女人,这都是很难说的,所以谁嫁给了冉儿,谁就占得了先机,也就有很多女人都在打冉儿的主意,谁都想做第二个赵青青。”
周宁皱眉道:“那冉儿也太可怜了,被人利用过来利用过去。”
瑾月道:“谁叫赵青青就冉儿这一个儿子,这一切无法避免。”
周宁道:“要是这么说,赵雨还真就是一个傀儡,怪不得他那么恨冉儿。”
瑾月淡淡道:“做人要凭良心,他赵雨十年前只是一个饭都吃不饱,衣着破烂得乞丐,若无赵青青,他今天也只是乞丐。”
周宁好道:“那朱将军呢?”
瑾月道:“朱霖的姐姐是燕亦凡的妻子,燕亦凡又是赵青青的男人,多多少少有这么一层关系,之后受到公主重用,从无名小卒一跃而上成了大将军,不过你要知道,这康国的半边天都靠朱霖这些人在撑着。”
周宁又道:“那张彪,吴德,王景胜,许亮,李穆这些人是不是也会听命冉儿?”
瑾月无声点点头道:“这些人的富贵全是赵青青给的,就不用问了。”
周宁听完想起南宫仙儿道:“瑾月姐是觉得南宫仙儿故意穿一袭白衣是别有用心,所以才讨厌她吗?”
瑾月蹙眉想了想,幽幽点头道:“是!”
周宁又道:“那瑾月姐心里是否也想利用冉儿,做第二个赵青青?”
瑾月一瞬间冷冷看他,周宁沉默不语,两人僵持半天,瑾月幽幽道:“是!”
周宁头疼道:“这一切真的那么有必要吗?南宫仙儿面纱下的绝色容貌你我有目共睹,她又住在公主府,冉儿还十分喜欢她,据说连馆主都给抛到脑后了,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漩涡,瑾月姐何苦非要卷进去,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林梦雪,若卷进去,想出来可就难了。”
瑾月淡声道:“鱼之乐,旁人如何晓得呢?”
周宁摇头道:“说实话,我真搞不懂你们!”
瑾月冷冷道:“不懂就别懂好了。”
周宁皱眉想了想道:“要是将来我能帮到瑾月姐,我一定会帮你。”
瑾月美眸看他一眼,周宁不再回避她的目光,一双眼也看着她,她的脸上几分清冷,整个人如此的冰冷高贵,周宁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时,心中竟然为之一荡,她的想法深深隐藏在心底不为人知,唯有这红唇清清楚楚落在眼中,也许有另一种办法去读懂她,周宁的心怦怦直跳,一点点的倾身上前,正要吻她之时,瑾月淡淡道:“弟,你看轻我了。”
周宁一愣,瑾月道:“你这样做,对得起馆主吗?”
周宁默然转身穿衣,瑾月不发一言出门捡起衣裙一件件穿好,周宁再出门之时,门外已是亭亭玉立着一名清冷少女了,瑾月手提朝露剑道:“走吧。”
周宁茫然跟着她,瑾月一步步走向季长亭和花蕊抚琴的地方,琴边空无一人,隔着窗看去,大殿内的季长亭靠着祖师像沉睡,周宁道:“世上红尘事难说。”
瑾月冷声道:“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对错,只是这道观里可不止我们。”
周宁惊讶道:“瑾月姐的意思?”
瑾月道:“你听呗。”
周宁闭眼听去,只听满天风雨之中别无它声,再一用心倾听,只听得远处树林里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似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周宁从小山里长大,只听这声音便惊恐失色,这得是多长一条蟒蛇啊,这不成精了吗?
周宁从小最是怕蛇,瑾月看他手足无措得样儿,眉间清冷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周宁脸上面无血色道:“我我我……我从小怕蛇……”
瑾月冷声道:“某人刚才色胆包天的胆魄跑到哪里去了?”
周宁听着那沙沙声越来越近,额头汗如雨下,瑾月端坐娇躯不屑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告诉你这蛇常年吸收日月精华,残害过往生灵,早已成精,馆主这次命我去往飞龙关前,必要斩杀此蛇,你一直都想出人头地,机会来了,怎么反而胆怯了?”
周宁从小就胆子大,虎豹来了他都不怕,可人都有怕的东西,他还真就从小怕蛇,胆颤道:“馆,馆主她好好的跟条蛇过不去干嘛?”
瑾月哼道:“不是馆主跟这蛇过不去,是这蛇要跟馆主过不去,这蛇躲在荒山野岭修炼为的就是跟馆主过不去。”
周宁强自镇定道:“那它为啥非跟馆主过不去?”
瑾月淡淡道:“你听好了,这蟒蛇精修炼开始就喜欢吞食活人,结果有天运气不好,误打误撞碰上了冉儿他娘,在冉儿娘手下死了一条,逃了一条,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逃走的躲了十年苦苦修炼,杀害数十人,馆主在梦中还遇到这蛇来找冉儿寻仇,说来也是劫数如此。”
但听一声巨蟒咆哮,一条水缸粗的青黑巨蟒长龙一样碾压着地板从门里窜了过来,只见巨蟒越盘越高,越盘越高,直插云霄一般仰天咆哮,眼放着红光,咆哮之时獠牙森人,腹下鳞片若隐若现着狰狞四爪,巨蟒头顶隐隐约约有狰狞龙角,天上一时电闪雷鸣照的道观内一片惨白,周宁大惊失色!
第六十七襄、庄生晓梦一迷蝴蝶
季长亭睡梦中被咆哮惊醒,茫然睁开眼睛瞧去,窗外电闪雷鸣一片惨白,窗纸倒映着一条越盘越高,直插云霄的巨蟒,窗外狂风大雨,天地为之变色。
只见这狂风大作之中,一名青衣少女亭亭玉立在台阶之上,在这天地怒吼中,人渺小的不能用再小,她本该是柔弱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撑起了整片天一般,清冷容颜绝色美丽,香肩长发乱舞,水青衣裙随风飘舞中,更勾勒出少女曼妙曲线的诱惑,玉体窈窕婀娜,酥胸高耸,美腿修长玉立,雪白晶莹的玉手中是一把锋利长剑,秀发飘飘中,一股如兰淡香迎面扑来,她正是瑾月!
这狂风烈雨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背后人唤道:“瑾月姑娘。”
周宁猛然回头,视线当中是季长亭的未婚妻立在自己背后,如此骇人景象,她一双眼中竟然没有寻常女子的畏惧,美丽容颜相反平静如常,瑾月修长娇躯端坐台阶,乱发拂着诱人红唇,容颜清冷道:“花蕊姑娘可回房中暂避。”
花蕊无声摇摇头道:“不必了。”
瑾月淡声道:“随你好了。”
季长亭在后扶着门框道:“花蕊姑娘,你怎么不进来?”
花蕊回头一笑道:“是祸躲不过。”
季长亭听了一愣,满天风雨随着狂风猛灌过来,打湿了颜面,她手中朝露剑霍然出鞘,娇躯面对狂风暴雨毫不退缩,雨珠落在身上,剑上弹落下来,她红唇冷声道:“纵千万人,吾往矣!”
季长亭听了这美女一句话,看着她仗剑冲巨蟒而去,那背影何等决绝,这话直听的他虽是书生,却也热血沸腾,脸上情激昂连声道:“好好好,我且让花蕊姑娘弹一曲十面埋伏助兴!”
他让花蕊抱来琵琶,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模样,偏脸坐在门槛上弹起十面埋伏,十面埋伏是有名的素杀之曲,金戈铁马尽在曲中一一袭来,铿锵有力的曲子夹杂在风雨之中,巨蟒仰头怒吼,魔一般的躯体盘旋着冲瑾月杀来,周宁默然立在原地,怔怔瞧着风雨之中那一往无前的青衣女子,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定州历代人在艰难险阻中勇往直前的精,哪怕什么北国,什么鞑靼,什么梁国,一代一代的定州人前赴后继,勇往直前,不畏刀光剑影,在那战场上屹立不倒,数万将士大声由衷发出心底愤怒呐喊:“虽千万人,吾往矣!”
弱小的定州正是这种夹缝中求生存的困境之中,在袁家历代祖先奋发图强,呕心沥血的拼搏之中生存了下来,时至今日,那些声音,那些怒吼,那些一代一代的定州之主,更如袁正南,赵青青这二人,虽已远离定州而去,但这一往无前的精却与之长存!
巨蟒咆哮,山河惊震,直插云霄的如龙身躯碾压着一切,房屋触之粉碎,天地为之崩裂,巨蟒盘旋着仰天长啸,冷眼相看人间,渺小如同蝼蚁的瑾月在它身下毫不起眼,僵持之中,瑾月娇喝一声飞身而起,剑芒夺天地光华,光芒万丈,巨蟒嘶声咆哮,盘旋着魔躯迎去,一人一蛇激烈厮杀,鲜血流的到处都是,雨水哗啦啦冲着满地血水,狂风骤雨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周宁的手在颤抖,瑾月在风雨中秀发乱舞,毫不后退,头顶层层乌云,闪电大作环绕巨蟒魔躯,巨蟒身上一层蛇皮艰难崩裂,它竟然在今夜将要修炼成龙,庞大魔躯蜕下的皮中,龙鳞清晰可见,头角峥嵘。
地上的血洒的到处都是,朝露剑光芒璀璨,逼的人睁不开眼来,巨蟒咆哮声中艰难脱皮,血雨挥洒而下,巨蟒朝天怒吼,电光大作环绕蛇躯,高耸入云的魔躯一层蛇皮下雨一样飘洒下来,一阵狂风骤然袭来,但闻一声嘹亮龙吟响彻天地,蛇皮尽蜕,一条黄龙傲然屹立云霄!
这巨蟒一时蜕化成龙,龙身金黄璀璨,四只龙爪闪着寒光,本是瞎了的蛇眼,成龙之后缓缓睁开,狭长双眼盯着渺小似蝼蚁一样的人,一声无比猖狂的咆哮,震的人站都站不稳,瑾月一时怔怔呆住,手中握着的朝露剑却在此时嗡嗡作响,她一时茫然不解,猛然回眸看去只见满天瓢泼大雨中,是一名白衣胜雪的仙女,她的美让人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完全不敢起丝毫的亵渎之心!
周宁已完全愣在当场,心中犹如鹿撞,似被人狠狠在胸口打了一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的女人?
只见这仙子娇躯散发着一层晶莹玉光,满天大雨完全打不到她的衣,溅不到她的肌肤,风雨之中,她的身边弥漫着出尘脱俗的仙气,让周宁这个一向自持不好色的男人呆立当场。
瑾月愣的发懵,如同孩童怔怔的看着她,却见她轻移玉足一步步走了过来,瑾月只闻到幽幽兰香,任由她从自己手里接过朝露剑,这仙子似对这朝露剑有很特别的感情,雪白玉手轻抚长剑时,朝露剑在她轻抚下,嗡嗡颤鸣极度兴奋,化龙巨蟒双目渗血,发狂咆哮中似欲冲天而逃,周宁大喝一声:“仙子姐姐,可不要让它跑了!”
周宁呼喊声中,但见朝露呼啸一声,发出剑芒一划万丈,伴随着一声绝望龙吟,一颗龙头砰然落地,天上下起了血雨腥风,无头龙躯翻腾盘旋着坠落而下,朝露剑笔直插在地上悄无声息,旁边是一颗龙须怒张的巨龙头颅,周宁发愣了半天,这院中哪里还有仙女的身影?
瑾月默默拔起悄无声息的朝露剑,道观园内下过一场血雨一样,无头龙尸令人看的胆战心惊,断了头的脖子一股血一股血往外喷,道观门口几个人随之走进来,为首之人正是欧阳霓,朱霖跟在她身边打着伞,口中笑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公孙大娘的风采你们是见不着了,不过这天上的仙子,你们倒是瞧了个真。”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啦好啦,少在这胡说八道!”
朱霖瞧了眼龙尸,咳嗽道:“不说了,不说了。”
欧阳霓来到瑾月旁边,玉手轻抚她脸,柔声道:“为了冉儿,你吃苦了。”
瑾月低头道:“我……”
欧阳霓笑道:“你不顾自己安危,重创了这蟒蛇妖精,已经很了不起了,干嘛非要这样倔强呢,人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瑾月这才去了几分烦闷道:“刚才人家看到蟒蛇化龙,心里竟然感到害怕,害怕辜负了馆主的厚望。”
欧阳霓背负玉手道:“你相信宿命吗?”
瑾月点点头道:“相信。”
欧阳霓道:“我也相信宿命,按理说这蟒蛇化龙实在不容易,修行多少年才有这等机缘,但它一路修行残害生灵,吞食活人,这才落得天怒人怨,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朱霖在旁道:“更别说,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浪更比一浪深了。”
欧阳霓柔声道:“不管怎么样,这蟒蛇一去,我也不会做那些千百怪的梦了,你好好休息,我跟朱将军先一步去飞龙关了。”
瑾月关心道:“馆主也要保重自己的玉体,不知前线怎么样?”
朱霖笑道:“无妨,前线再怎么闹腾,也总有办法收拾。”
欧阳霓说罢,和朱霖一块儿去了。
周宁和瑾月一块儿回去休息,路上瑾月茫然出,周宁道:“瑾月姐,你好像认识那个花蕊姑娘。”
瑾月淡声道:“她从小精于医术,善于音律。”
周宁惊讶道:“怪不得。”
回到房中时,两人衣衫湿透,瑾月在房里有些瑟瑟发抖道:“我先睡了。”
周宁急忙道:“把衣服烤干了再睡吧,要不然怎么睡的着。”
瑾月把朝露剑放在旁边,周宁生起一堆火来,拿来竹竿挂了外衣隔着二人道:“瑾月姐,把衣服……”
瑾月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多想,两个人脱了衣服火边烤衣,火堆噼啪作响,他闻着女孩儿身上香气,隔着外衣隐隐约约看到诱人的身影,女人玉体曲线一览无余,玉臂美腿,胸前浑圆酥胸皆入眼中,火光带来温暖,周宁道:“瑾月姐,你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说话?”
瑾月道:“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周宁笑道:“怎么会没话说?女孩儿只要多笑笑,越长越漂亮,更别说瑾月姐这个大美女了。”
瑾月噗嗤一笑道:“还油嘴滑舌起来了。”
周宁道:“真不是油嘴滑舌,说的实话。”
她说着拿来手帕轻轻擦拭娇躯水珠,从脖颈到香肩,玉手游移着来到胸前,她似对自己的双峰颇为自傲,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双峰水珠,只见浑圆玉峰在她手中轻颤波动,春色撩人。
却没料到旁边周宁瞧得口干舌燥,瑾月不经意偏头一瞧,发现周宁隔着布愣愣的看她,想必刚才擦拭玉峰之态尽被他收在眼底,女本为悦己者容,可瑾月脾气清冷,淡声道:“你看什么?”
周宁急忙撇过脸道:“我……没看什么。”
瑾月冷哼一声道:“好好的不学,怎么竟学会偷看女人!”
周宁脸红如烧道:“我……”
瑾月见他尴尬,轻叹一声幽幽道:“其实也不怪你,怪我自己。”
周宁愣了一会儿,忽然冷不丁道:“瑾月姐,其实你不用跟着冉儿,也挺好的。”
瑾月道:“你真的这么以为?”
周宁郑重其事点点头,瑾月一笑道:“不跟冉儿莫非跟你吗?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
她这话说的是实话,周宁一股豪情涌出来道:“凭瑾月姐的本事,不用依靠冉儿也能有一番作为的。”
瑾月一怔,喃喃自语道:“也许是吧……”
周宁又道:“天下这么大,总有一处可以施展本事的地方,不管将来如何,周宁总是向着瑾月姐的。”
瑾月轻抬俏脸道:“真的吗?”
周宁站起身躯道:“自然是真!”
瑾月幽幽叹息一声道:“好了,我想休息了。”
旁边周宁冲口而出道:“乱世本就如此,我愿意陪伴瑾月姐身边,听瑾月姐的话,瑾月姐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瑾月听他豪言壮语,一时怔怔发呆,这话使她联想自己从今以后的道路,又该如何走呢?
周宁本就憋了满腹怨气,热血冲头的绕过隔着二人的布,两人完全赤裸相对,此时此刻两个人如同共在一艘船上,周宁毅然决然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瑾月玉指捂着自己红唇,怔怔道:“你不怕死吗?”
周宁冲口而出道:“怕死,更怕碌碌无为的死!”
瑾月红唇轻颤道:“可是,你就不怕将来无法回头吗?”
周宁跪着移到她面前,满脸决绝,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是被动的等着赵雨来杀,还是主动寻找盟友去杀赵雨,瑾月无疑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在做一个有关生死的决定,这个决定关乎一生的命运,而且,无法回头。
瑾月本能护着自己酥胸,紧紧并拢着美腿,可眼前男人满脸决绝的跪在地上,向她示忠,怎叫她不意乱迷,就在僵持之中,她看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膛,最原始的欲望。
天大亮了,她的手上停留着一只蝴蝶,朱霖为她倒了一杯茶道:“馆主,喜欢蝴蝶吗?”
欧阳霓淡淡一笑道:“喜欢。”
朱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蝴蝶主动停留在馆主手上,却不停留我的手上,这说明,人本身气质,连动物也能分辨出来。”
欧阳霓收回玉手,任由蝴蝶飞走道:“觉得自己好累,想再睡一会儿。”
朱霖一笑,上前扶起她道:“馆主莫非昨夜睡得不好吗?”
欧阳霓轻偏俏脸道:“马车里睡,怎么睡得好,还是怀念闺房的那张床好。”
欧阳霓便轻移玉体来到床上,侧躺着美女玉体,赤裸玉足若隐若现藏在纱裙中道:“我睡一会儿,你自便吧……”
朱霖盯着她美人玉足多看了几眼,终究是低头转身退出道:“馆主好好休息。”
欧阳霓枕着自己雪臂道:“我睡啦……”
说罢,缓缓闭上美眸,侧躺入睡……
她这一睡,梦中岁月幽幽轮转,花开花谢,瓜熟蒂落,转瞬即逝,半醒半梦之间,一捧细雨洒进窗内时,清凉的风随之拂了过来,冉儿蹲在床下眼睛眨啊眨的盯着他的仙子姑姑,小手痴痴的抚摸着她绝美容颜,惹得欧阳霓醒来笑嗔道:“是谁把你放过来的?”
冉儿摸着她红唇,撒娇道:“冉儿想姑姑……”
她玉手轻掩露在抹胸外的半圆酥胸,一双美眸温柔如水道:“真胡闹,姑姑前边走,你就在后边追,忘了家里新娘子吗?”
冉儿开心一笑,咯咯笑着爬到床上道:“姑姑,抱抱……”
欧阳霓无奈只好把他抱入怀里道:“你不该这么任性的,你非要追着姑姑过来,让府里的人很作难。”
冉儿在她怀里舒服的直哼哼,一贯撒娇道:“冉儿知道啦!”
欧阳霓噗嗤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休想我会抱你!”
冉儿哼哼几声以作答应,小脸却是不停拱着她胸上饱满双峰,她穿的是鹅黄纱裙,不说纱裙如花绽放裹着美人晶莹玉足,便是露在抹胸外的雪白酥胸,已足以令人流口水了,此时此刻冉儿两只小手在她饱满酥胸摸来摸去,一张小脸拱来拱去,欧阳霓玉手轻抚他头顶嗔道:“小馋猫,又来闹我!”
冉儿小嘴乱吻,吐出舌头胡乱舔她露在抹胸外的诱人雪峰,只觉自己拱着的浑圆雪乳又滑又白,阵阵芳香扑入口鼻,两只小手熟练无比的就要解她抹胸,欧阳霓急忙捉住他小手道:“小魔头,你想干嘛?”
冉儿连声撒娇道:“姑姑,姑姑,你疼疼宝宝……”
欧阳霓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才懒得疼你这个小魔头!”
冉儿还要跟她胡闹,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再胡闹,姑姑把你送台州去!”
冉儿立马吓的不敢再闹,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眼睛眨啊眨的偷偷看她,欧阳霓噗嗤一笑,在他脸上美美亲了一口道:“宝宝睡一会儿,姑姑出去走走。”
冉儿偏过脸道:“嘴上也要亲一口!”
欧阳霓轻启红唇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柔声笑道:“满意不?”
冉儿吐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美得活蹦乱跳道:“冉儿还要亲亲!”
欧阳霓玉手轻抚自己高耸酥胸道:“姑姑亲了,你以后听话不?”
冉儿猴急猴急道:“冉儿听姑姑的,听姑姑的,姑姑快来!”
说着就闭上眼睛,嘟着嘴给人亲,欧阳霓噗嗤一笑道:“姑姑偏不亲你这个坏宝宝,姑姑要走啦!”
冉儿急的百爪挠心,满脸哀求道:“姑姑亲亲……亲亲宝宝”
欧阳霓掩嘴笑道:“真缠人!”
玉手捧住他脸,红唇吐气如兰吻在冉儿嘴上,嫣然笑道:“好啦,姑姑出去了,你在被窝里好好睡觉吧……”
冉儿开心无比道:“姑姑去吧,宝宝等姑姑回来!”
欧阳霓噗嗤一笑道:“好好好,快睡吧。”
房外幽幽细雨如梦如幻,惹的人无限愁思,朱霖背负双手立在院内烟雨中,抬头欣赏着边关的雨,欧阳霓少有的穿一袭紧身的白衣长裙,衬的身材曲线诱人圣洁,把销魂的身段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微风相送,秀发飘飘间,绝美容颜色圣洁高贵,纱袖轻裹雪白玉手撑起纸伞打在他头顶道:“在想什么?”
朱霖眉间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张彪了。”
欧阳霓淡淡微笑,轻抬玉手接着天上雨水玩道:“其实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与我们同病相怜。”
朱霖摇头笑道:“馆主一个同病相怜不知说出我们多少心声,其实都在为了些什么而活。”
欧阳霓道:“若不负相思意,足以慰平生了。”
朱霖面露好笑道:“馆主一定是想起冉儿了,您刚从定州出来,冉儿就在后边一路追,这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简单许多,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
欧阳霓无奈道:“好了,就别跟我提这个小魔头了,前线如何了?”
朱霖摇头道:“不太乐观,岳云龙身子一年比一年不好,现在还都在床上动弹不得,大儿子岳勇,次子岳岐皆是胆怯无能的人,指望岳云龙是痴梦一件了。”
欧阳霓笑问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知道吗?”
朱霖道:“有时候人都习惯自己骗自己罢了。”
欧阳霓恩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个倒是实情,世界这么大,总不可能人人都是明白是是非非的君子,我已派瑾月提兵五万过去增援了,还是靠自己妥当些。”
朱霖道:“仔细说来,北国那些王爷们说来也都值得人敬佩,个个弓马娴熟,我们也不可以自认娇贵忽视他人之强,而宇文泰是北国新星,张彪又是康国猛虎,谁胜谁负现在还不一定。”
她一双美眸瞧着朱霖目光,容颜嫣然一笑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朱霖点头一笑,接过她手中纸伞道:“馆主愿意陪我这个粗人一同出去走走吗?”
欧阳霓道:“那就走走吧。”
两个人在这花园深处欣赏烟雨,一边笑谈一些趣事,朱霖折了一枝花在手中道:“这世上感情,许多都是别离多于相聚,就如锦瑟当中最后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欧阳霓轻提雪白纱裙走上台阶道:“这就更加证明,人要珍惜眼前,你说对不对?”
朱霖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裙底一对美人玉足,只觉少有的一种诱惑又在蠢蠢欲动,摇头轻叹一声道:“正是如此。”
欧阳霓笑的美丽动人道:“等回定州了,就好好在一起喝一次酒吧,叫上我们身边所有的人,也许我们是时候好好珍惜时光了。”
朱霖靠着栏杆,眺望远处青山妩媚道:“馆主不要离开定州好不好?”
欧阳霓嫣然笑道:“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朱霖摇头叹道:“我们这些人啊,难得有几个快乐的。”
欧阳霓折下一枝花儿,闻了闻花香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阵冷风袭来,满院花树漱漱而动,溅落露珠无数。
朱霖目光凝视着背对自己的欧阳霓,不说她绝色容颜令人自惭形秽,便是只见她背影,窈窕玉女,长发及腰,一袭白衣雪裙风中散发着淡淡幽香,香肩秀发乱舞,修长娇躯玉立风中,风雨拂来时,美人幽香扑鼻而来,朱霖目光落到她雪白纱裙包裹着的诱人美臀时,纵然见多了美女,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欧阳霓何等聪慧,一听背后朱霖咽口水的声响,回眸嫣然笑道:“忍不住的话,我下次就不穿白衣了。”
朱霖咳嗽一声,微笑道:“馆主本就是修道之人,一袭白衣穿在身上正好。”
欧阳霓轻轻点头,衣裙飘香间玉体优雅落座,玉手轻拢长裙,两条修长美腿在裙中若隐若现十分诱人,她恍若不觉,只淡淡道:“我倒觉得有时候某些事情身不由己呢!”
朱霖站她身边道:“馆主想起了什么吗?”
欧阳霓笑道:“也罢,也许情深缘浅,一切都强求不得,我倒不是卷入了红尘,现在有冉儿陪伴在我身边,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就很知足,很幸福了。”
朱霖突闻这话,缓缓道:“我辈一生真性情,最难不过分离,馆主能这样想,对冉儿无疑是最幸福的。”
欧阳霓噗嗤一笑道:“不过这小魔头从小粘人,就怕长大了也粘人,我就随他去吧,他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就是这样率真的人。”
她说着眺望远处风景,但见高山仰止!
第六十八襄、可忆当年缠绵,一别旧时光阴
天地之间烟雨蒙蒙,清新的空气淡淡弥漫着,花园深处,年轻貌美的侍女们排成一行穿梭在走廊里,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香风袭来,清林书院是台州久负盛名的教书育人之地,自古以来出了无数才子,云轩从小被寄予厚望,早早就送入清林书院读书,奈何最近总是被老师罚,没少让人头疼……
绿水幽幽的湖面,景色宜人,岸边坐落着朱红亭子,一道长长走廊建在湖上,人走在其中,湖水幽幽,轻风相送,好不令人惬意。
云轩在自己家走着自然没什么感觉,清林书院教书先生凌慕寒则不然,他儒衣长衫,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健壮,长发用布巾绑住,整个人气质富有君子风范,脸上淡淡笑容,流连忘返其间时,摇头吟吟笑道:“水色幽幽,岸上杨柳依依,真是好景色。”
云轩撇撇小嘴,领着这人道:“先生听到琴声了吗?”
这新来的教书先生凌慕寒,侧耳一听果然听到远处有阵阵天籁琴声飘扬,从湖面随风飘了过来,云轩伸手一指道:“诺,那就是我娘了!”
凌慕寒随着他手看去,远远的看见对岸有一座朱红小亭,亭内几名少女伺候,亭外戒备森严,几十名带刀侍卫站在亭外一动不动,天籁琴声就是从那小亭传来的!
云轩看这凌慕寒目光不住看着对岸,云轩道:“我娘就在那个亭子里!”
凌慕寒点头笑道:“那就过去看看好了。”
云轩领着他一路来到对岸,也更加清晰听见天籁琴声,踏上清幽小径时,花香弥漫,云轩带他来到小亭外时,迎面扑来一股女人玉体惹人销魂的淡淡幽香,把这幽香吸入口鼻时只觉得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轻松,目光再一落到那亭内时,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只见小亭内,一名白衣胜雪的绝色女子,背对着众人正在欣赏风景如画的大好景色,此时此刻烟雨蒙蒙,轻风阵阵,惹得她香肩背后的长发随风飘飘,长发落在雪白衣上,黑白相映无比诱惑,玉体衣上的幽香随之扑在脸上,凌慕寒一时瞧的目瞪口呆,目光再游移到修长玉体时,清晰瞧见她一袭紧身白衣胜雪内玉体曲线的诱惑。
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名贵玉琴,亭内是修长诱人的仙女玉体,紧身白衣下诱人发狂的玉女曲线,纤腰玉臀裹在雪白衣内,风拂过娇躯,裹着挺翘美臀的雪白纱裙随风飘飘时,两瓣玉臀浑圆曲线在裙中若隐若现,惹人喷血……
她的气质如此高贵,让人只想跪在她的裙下,云轩的娘是何人?凌慕寒难道还不清楚,凌慕寒的心怦怦乱跳,强自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尽量儒雅的轻轻跪在地上,朗声道:“慕寒为云轩之事,打扰王妃了……”
云轩蹭蹭蹭跑上前,拽住娘亲玉手撒娇道:“娘,你没陪爹呀?”
被自己儿子撒娇,她也忍不住温柔一笑,轻轻转过身来,拉着云轩小手坐了下来,声音温柔好听道:“你爹他在大明湖陪客人。”
云轩坐她旁边拿起桌上葡萄吃了一颗,她玉手轻轻握着儿子小手,轻抬左边玉手道:“先生请起,不过又不知是为了云轩的什么事?”
凌慕寒抬起头时,正看见她一张绝色容颜,一时脑子里轰的一声愣在当场,肌肤胜雪白皙,气质温柔如水的高贵,清澈如水美眸眼波温柔,几丝乌黑乱发拂在脸颊,娇挺的琼鼻,冰清玉洁的红唇,轻偏雪颈和云轩说话时,长发飘飘轻落香肩胸前,玉女幽香阵阵随风扑来,叫人如醉如痴。
尤其是雪颈之下,胸前敞开的衣襟内,雪白丝绸抹胸裹着两团傲人浑圆饱满,两团酥胸浑圆曲线分明,无比诱惑,凌慕寒控制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缓缓站了起来,内心波涛汹涌,天下四大美女之一的朱瑶,果然名不虚传!
云轩吃了葡萄,拉着朱瑶玉手道:“爹娘不是让我回来读书吗,夫子派他的学生来问问爹娘为什么这样做。”
朱瑶抬起绝美容颜,看向凌慕寒轻笑道:“不知先生有何话要讲?”
凌慕寒咳嗽一声,把目光低垂,却无意瞧见她裙内穿着白鞋若隐若现的仙子玉足,一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凌慕寒刚把贪婪眼光落在她玉足时,朱瑶已然轻蹙柳眉,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玉足藏进纱裙里道:“先生无话可说吗?”
凌慕寒清清嗓子道:“王妃听说过孟母三迁吗?”
朱瑶玉手轻轻抚摸着他头顶,浅浅一笑道:“那先生听说过言传身教吗?”
凌慕寒吟吟说道:“王妃是天下第一的才女,若要亲自教自己的儿子,本没有错,只是有些东西,王妃是教不了的。”
朱瑶摇头笑道:“云轩勿需我教,我家夫君出身名门,本人武艺超群,学问渊博,熟读古今经典,上能治国,下能安台州境内数百万子民安居乐业,不受乱世所扰,若由我家夫君来教,假以时日后,我家云轩必能似他父亲一般,继承台州事业,成为一代明主。”
云轩听到这里,抬起脑袋道:“娘放心吧,云轩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朱瑶温柔如水摸着他脸道:“燕亦凡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落后于人呢?”
凌慕寒上前一步道:“王妃应该知道,教书育人之事是由先生来做的。”
朱瑶摇头笑道:“先生能为云轩的事关心,我家为此深感开心,只是这教书育人的事,事关终生,云轩他想学的东西,已然不能被书院所满足,别人强迫他去学,恐怕适得其反,既然如此,不如回家缓缓,我家夫君与我自会教好自己的儿子。”
凌慕寒叹道:“那孩子就失去了他应有的自尊,到那时整个台州,整个天下都会知道,台州未来的主人燕云轩,在书院读不下去书,被老师同学排斥,没办法只能被自己爹娘领回家去,明白人知道内情不会说,可不明白的人自然百般嘲笑,人言可畏!”
朱瑶听他说的难听,轻抬美眸,偏过绝美容颜淡淡道:“不劳先生费心,我家儿子如何,就请拭目以待吧!”
凌慕寒轻轻一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他说罢直接转身离去,几分愤然!
朱瑶倒坦然许多,美丽动人把云轩抱入怀中道:“不管怎样,都有爹娘陪在你身边。”
云轩舒服无比的依偎在美女怀里道:“娘,我是不是很笨啊?”
朱瑶轻轻抱紧他,噗嗤一笑道:“啊?有吗?”
云轩探着脑袋道:“以后一定做个有用的人!”
朱瑶温柔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云轩又没头没脑道:“娘,你真美,爹娶了你真有福气……”
朱瑶听了笑盈盈道:“好了别撒娇了,你回去吧,待会你爹就快该回来了。”
大明湖,湖上细雨朦胧,一艘装饰奢华的大船游在湖上,船上载着的正是天下各地的青年才俊,这些才俊之中不缺乏当地之人,台州与慕容冲势力互相割据整整十年,双方互不相让,形同水火,这次聚会,也是十年来首次。
天下各地众才俊在船上,畅谈天下形势,聊到北国的宇文泰与康国的张彪在前线彼此打的你死我活,聊着聊着,东拉西扯,好不热闹,更有秘莫测的妖界之人驾临船上。
船内年轻才俊多,自然少不了歌舞助兴,红毯铺就的地板上,二十名面蒙轻纱的美貌少女正在酒宴上曼妙起舞,水青纱裙裹着少女曼妙诱人的玉体,只见她们舞姿轻快时,纱裙飘飘,水青裙下若隐若现露出穿着白鞋的秀美玉足,惹得在场年轻才俊,个个如痴如醉的把目光投向这些少女,个个赞不绝口,更何况这些少女人人皆是万里挑一的美色,二十名美貌少女曼妙跳舞时,如何不惹这些年少轻狂的人为之大咽口水。
众人闻得香风阵阵袭来,只见眼前少女们舞姿甚美,薄如蝉翼的纱袖裹着纤纤白雪的玉臂,青衣水裙裹着青春诱人的曼妙玉体,尽是美貌动人的年轻少女,每女舞姿精湛,歌舞时眼波动人,纱袖裹着玉臂曼舞时,衣襟抹胸内双峰娇颤,春色微露,滑滑嫩嫩的雪乳深沟喷着乳香,让人看都看花了眼,一个个盯着场中美女个个眼花缭乱,若任意拉住一个搂入怀里,都是真的销魂了。
妖界秘莫测,十年光阴已过,妖界中人登临台州,自被视为头等大事,在座大多年轻男子皆痴痴盯着少女们看,个个年轻气盛,才气过人,少不了年少轻狂,彼此相谈时多有卖弄,范文宣陪同着妖界之人来到船上时,安排妖界的两男一女入座最前位置,众人目光刷的一声移到这三人身上,只见一穿着布衣的青年面容情冷酷,眉峰冰寒,举手投足间气质不凡,目光落到场中众多美貌少女时,淡淡一瞥,便已入座。
旁边少女跟他关系似是非常,及腰的长发随风轻舞,容颜生的秀美,气质高贵之处平添几分书卷之气,又见她修长娇躯穿一袭水绿的轻盈纱裙,才女气质飘逸时,几分诱惑流露,裙摆飘飘时,露出裙下秀美玉足,明艳照人走来时,阵阵幽香随风扑面而来,燕亦凡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后者回以浅浅一笑,温柔坐下。
另一人年纪不大,体型肥胖的走起路来肉都直颤,脸上满是红光,一双小眼笑眯眯的看在人脸上,范文宣待这三人都已入座,挽袖一一介绍指着布衣男道:“这位公子便是九重天秦川。”
燕亦凡举起酒杯道:“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思妇高楼上,当窗应未眠。星旗映疏勒,云陈上祈连。战气今如此,从军复几年。”
秦川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此徐凌诗,正是在下之名的出处,今我亦入乡随俗,也请诸位不必客气。”
范文宣又指着胖男道:“这位便是九重天秦世蕃。”
这人长相不太出众,为人处世精明无比,闻言轻声一笑道:“世蕃远道而来,倘若有失礼之处,请多多照应。”
范文宣点头笑道:“世蕃殿下实在客气了,您能远道而来,登临台州,便是天大的面子了。”
范文宣说着一指绿衣少女道:“这位小姐便是九重天的掌上明珠,瑶雪圣女之妹,秦玉雪。”
秦玉雪美丽动人倒了一杯茶,红唇轻品香茶时,令人隔得的远远都仿佛体会到美女红唇轻启的兰香,绝色动人道:“先生您过奖了……”
说着话时,美眸盈盈落在燕亦凡身上,轻轻一笑道:“玉雪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燕亦凡目光瞧着她绝色容颜,微微一怔,摇头笑道:“小姐请。”
两人隔空对饮一杯,场内美貌少女们舞到高潮,惹人垂涎,秦世蕃面露羡慕笑容,倒酒一杯道:“早就知道这里山清水秀,江山如画,更是众多美女如云,今日一见王府的姬妾们,真与妖界的美女风味不同呢!”
慕勒静这时背负玉手,一袭粉红衣裙穿在娇躯,长发飘飘,美丽多姿的走进来,燕亦凡把她招入怀中,慕勒静坐在丈夫怀中,咬着红唇笑道:“世蕃殿言笑了,如今这偌大天下,王府的姬妾若以美貌,也只是台州一隅罢了。”
秦世蕃露出惊讶之色道:“贵界真是地大物博,美女多娇,我界真是自叹不如。”
慕勒静盈盈一笑道:“不说眼前玉雪小姐绝色美貌,便是瑶雪圣女也是绝代仙子,静儿不敢妄自尊大的。”
燕亦凡挥手令众姬妾退下,搂着慕勒静笑道:“世间之大,台州只是渺小一物,谈不上坐拥天下绝色,倒是九重天美女无数,羡煞旁人了,有机会一定领略一番才是。”
秦世蕃会一笑道:“这有何难?王爷想尝一尝妖界美女的姿色,就包在世蕃身上了。”
燕亦凡面露笑容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两人一番言论之后,秦世蕃颇为感叹道:“魔海大浪滔天,令人恐惧,若无龙宫护送,要来台州真是难上加难,两界本是近邻,若能彼此开放互相通商,彼此友好交往,定是有利于千秋万代的大事。”
燕亦凡道:“我也这样想,可惜魔海隔着,此事只能化为泡影了。”
秦世蕃摇头一笑,眼望众多才俊,赞不绝口道:“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杰!”
这些口中的人杰个个盯着美女看的垂涎欲滴,那管旁人聊的是什么,范文宣面不改色,轻轻一笑道:“殿下客气了。”
秦川沉默半天,忽而道:“不知有人擅剑吗?”
燕亦凡轻声道:“静儿去。”
说着令人拿来长剑,让慕勒静舞剑,她拿来红带束起长发,玉手提起长剑道:“我来舞一曲。”
慕勒静本就美艳动人,剑法高明,一套剑舞时,令人叹为观止,燕亦凡欣赏一会儿,一人默默退入房中,舞剑声霍霍,范文宣观看片刻,看的是赞叹不已。
范文宣看着看着客气几声,退出酒宴,缓缓朝船顶一层走去,最高一层侍卫众多,把守严密,走在其中极为奢华,他停下脚步,咳嗽一声,伸手轻轻敲门道:“王爷。”
“先生,进来吧。”
范文宣推门进去,随即关上,燕亦凡静静坐在床上问道:“先生对妖界有何见解?”
范文宣道:“妖界之人凶狠奸诈,嗜血如命,续得提防。”
燕亦凡沉默片刻道:“世人皆说妖界凶狠,茹毛饮血,恐有朝一日来犯,那妖界有十万大山,皆是妖魔鬼怪,蛮荒怪物,倘若妖界之人凶狠残暴,这十万大山又该何等恐怖,令妖界之人也是谈之色变。”
范文宣道:“就如梁人视我国为蛮夷一般。”
燕亦凡不禁为之失笑道:“先生这个比喻太贴切了。”
范文宣摇头道:“王爷莫要觉得可笑,臣倒觉得可怕了。”
这时慕勒静一袭粉衣长裙,内穿一件白色抹胸,整个人美丽多姿的推门进来,纱裙飘飘时,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燕亦凡微笑道:“我会仔细斟酌,那先生退下吧。”
范文宣退下之后,慕勒静轻轻坐他腿上温柔笑道:“不开心呀?”
燕亦凡把剑放旁边道:“自历月王朝之后,从未有如此凶险的形势。”
慕勒静笑道:“相公也许是在想,倘若妖界来犯,恐怕偌大天下将无我们容身之地了。”
燕亦凡道:“刚才我与先生观看静儿舞剑,秀发落在香肩,穿着的长裙飘飘,舞剑时,一把剑舞的漂亮,耍的精彩,尤其是娇躯旋转时,剑光衬着静儿的容颜,美眸那盈盈一笑,红唇含着娇俏,真让人喜欢。”
慕勒静娇羞道:“嗯……”
二人聊着聊着,亲密无比的依偎在一起,慕勒静娇弱无力的躺在他怀中撒娇,燕亦凡逗弄着她俏脸笑道:“越看静儿越漂亮。”
慕勒静羞道:“本来就是嘛。”
歪着小脸,靠在他怀里咯咯娇笑,欢乐当中,范文宣不合时机的来敲门,慕勒静娇喘吁吁道:“先生,干嘛呀?”
范文宣咳嗽一声道:“妖界的客人先行一步安排住到王府了,王爷也该回去了。”
慕勒静红着脸道:“相公,你该回去了……”
燕亦凡笑道:“那好,我先回去,静儿休息好了再回来。”
燕亦凡一路上对妖界印象不佳,回到王府时,范文宣陪在他旁边道:“凡事都没有绝对,也不要太过担心。”
燕亦凡道:“秦川自负目中无人,那个秦世蕃却是个笑面虎,多多防备。”
范文宣点点头道:“秦世蕃的确令人忌惮,多加小心就是。”
燕亦凡道:“对了,我去王妃那里,先生去陪一陪客人好了。”
一处偏僻的小院深处,院中响彻着清脆悦耳的鸟语,细雨当中阿娟一个人在楼下看花玩儿。
而小楼的窗开着,风雨伴着花香幽幽吹进小楼,她换了一袭鹅黄纱裙,及腰长发飘飘,轻落香肩胸前肌肤,衣襟敞开处是一抹绣着牡丹花的淡黄色抹胸,裹着两团曲线饱满,浑圆诱人的酥胸,她气质如水般温柔,整个人才女书卷气质清新,高贵诱人的娇躯此时此刻正端坐在桌边看书写字。
本就是绝色的美女,此时此刻静静读书,倒别有一种风情来。
阿娟看着看着折了一大捧新鲜的海棠花,捧着海棠登上楼来,推门进来阿娟把海棠花挂在墙上,一股花香随之弥漫,朱瑶回眸嫣然一笑道:“什么时候种一些梅花更好。”
阿娟盈盈笑着来到她旁边道:“小姐要是喜欢,改天就买一些梅花来。”
朱瑶笑道:“种花的事,就听你的吧。”
阿娟背负着手瞧了瞧墨迹未干的一行字,颇为羡慕道:“姑爷每每都说看小姐写字是人生莫大的享受,小姐的字与公主的字别有一番不同风味呢。”
朱瑶温柔笑道:“俗话说,字如其人嘛。”
阿娟笑嘻嘻,抬起自己俏脸,背负双手模仿着燕亦凡道:“我看瑶儿的字清秀美丽,欣赏时犹如一股淡淡幽香迎面扑来,香气兀自残留纸上,若冬天寒梅,清尘脱俗,而青儿的字,那也是真如她这个人一般,好看的不能在好看,真个是字如其人,不食人间烟火,她提笔与纸上时,那种美态可真是赏心悦目,令人忘记了一切,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朱瑶看着她样儿,听着她话,惹得自己噗嗤一笑道:“你这丫头,没事儿模仿他干嘛……”
阿娟盈盈笑道:“人家就说姑爷才是最幸福的男人呢。”
朱瑶莞尔一笑道:“什么时候,你也瞎说起来了。”
阿娟趴在桌上笑道:“本来就是嘛……”
朱瑶伸出玉手摸摸阿娟俏脸道:“什么时候也嫁人呀?”
阿娟吐吐舌头道:“不打算嫁人,这样过一辈子挺好的。”
朱瑶蹙眉嗔道:“才不是呢,我看你呀,还是看不上别人。”
阿娟笑道:“感情事有时候自己都说不清楚,放一边去也不错。”
朱瑶摸着她俏脸,阿娟突然美美笑道:“呀,忘了小姐一会儿要沐浴,现在正好儿,小姐现在沐浴好啦。”
她住的地方精心而建,居住的小楼所在,院内景色甚美,鸟语花香,穿过小楼走廊深处,是一处宫殿,宫殿里面有专供她沐浴的深宫,深宫之内天然形成的温泉池水,泉水雪滑,芳香飘逸,花瓣朵朵坠入池中,温泉荡漾,水中倒映着如画楼阁,池水仙气飘飘中,映着亭台楼阁,雕栏玉砌,温暖泉水也使得深宫之内四季如春一般,犹如仙境。
温泉池上,风景如画中,一颗花树枝繁叶茂,花朵儿幽香迷人,花朵儿不时坠落池中,飘扬在水面,数条粉红枝叶垂落下,粉红纱帐深处,是一张雪玉雕琢的大床,雪玉大床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床头玉枕,点点落叶嫣红……
美眸落在这张雪玉床上时,这绝色才女的容颜上,已是温柔圣洁中,平白多了几分妖娆妩媚,一眼看去更加的令男人为之痴狂,美女都爱自怜,她也不例外,当看到水中倒映着一道绝色无比的仙女身影时,她也忍不住美眸瞧在水中倒影,深深凝视着自己。
只见水中倒影的自己,一张绝美容颜倾倒众生,美眸温柔似水,容颜含羞带媚,长长的秀发随风飘飘,雪颈之下,是那令男人丢了魂儿的浑圆饱满,她的玉手已不知不觉落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抚在自己饱满酥胸时,红唇不禁轻吟一声,只觉手心是傲人的饱满柔软,不由自主想起和丈夫经历的缠绵。
红着脸儿丢下玉手时,只见这水中倒影,容颜绯红,抹胸散乱,雪白酥胸溢着香汗,被不知多少女人羡慕的修长玉体,都有些娇柔无力了,又想到自己要沐浴,红着脸儿以玉手轻解衣襟,衣襟一开,玉体香气弥漫,鹅黄轻衣下滑之时,香肩裸露雪白晶莹,抹胸裹着的饱满令人喷血,轻衣纱裙无声落地,是那无比的惊艳诱惑……
第六十九襄、血与火共舞,情与爱交织
踏上这片血与火交织的土地,刀光剑影挥舞间弥漫着血腥,眺望无边无际的荒凉所在时,迎面扑来一股沧桑。
此处古战场,不知埋葬多少年轻骸骨,黄土之中偶有白骨露出地面,一阵狂风携带着急雨呼啸而过,一望无际的荒凉大地,战旗在风雨中飘舞,北兵与定州兵从早晨雾起战到下午雾散。
半山腰上,冉儿眨着眼睛看了几眼就不敢再往下看,他眼中数不清的北兵和定州兵挤压在黄土地上,互相挥舞着刀剑浴血厮杀,男人的血流的到处都是,雪亮战刀挥舞而过头颅乱飞,无数无头尸体紧握刀剑噗通倒地,把冉儿吓的拼命往欧阳霓怀里钻。
朱霖端来一杯茶,递与欧阳霓道:“察贺台的三万六千骑被慕容冲征调一路逼来,瑾月小姐领兵五万前去迎战。”
欧阳霓摸着冉儿小手道:“瑾月是我看好的人,相信她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朱霖点头道:“馆主培养瑾月小姐十年,自然不会差的。”
欧阳霓看了眼山下战况道:“张彪仗打的真不错。”
朱霖问道:“要不,一起下山看看?”
欧阳霓把茶喂给冉儿喝了道:“总呆在山上也不知情况,就下去看看吧。”
朱霖陪同着她一块儿下山,介绍战况道:“宇文泰是个老狐狸了,把老底都压过来了,算准了岳云龙两个儿子不敢出城,把十三万大军都压了过来还不够,还让察贺台过来助阵,张彪只有六万人马也是苦了他了。”
欧阳霓美眸瞪他一眼嗔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以人多人少论成败了?”
朱霖咳嗽道:“随口一说……”
欧阳霓握紧冉儿小手道:“这里地形这么狭窄,足足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他人一多粮草就急,想在这种地形速战速决美得他!”
朱霖又道:“有人不是说嘛,作战时候,超过十二万的大军就是一条大蟒蛇。”
欧阳霓道:“就不谈那个了,先看看张彪吧。”
来到张彪的中军时,张彪正在淡淡饮酒,朱霖哈哈一笑道:“阵前喝酒,好气魄!”
欧阳霓握着冉儿小手坐下来道:“刚才下山,我军终究是寡不敌众,有败退的迹象了。”
张彪恭敬道:“深山之中不知深浅,将士们奋战不止,接连杀退北兵三次了,我镇死伤惨重,六万士卒昨日一天就战死一万二千人,更盼望馆主多派援军。”
朱霖道:“馆主本派了五万兵增援,奈何得知察贺台袭来的消息,这察贺台的部队可都是马兵,一日奔跑四百里,馆主派的这五万兵就急忙一路迎战察贺台去了,唯恐张兄被人给断了后路。”
又听见山中炮声隆隆,也知阵前战况激烈道:“馆主过来时候,带来御林军三千,府兵两万,你且再支撑支撑,一会儿就让府兵上去。”
张彪颇有几分安慰道:“那北兵轮番上阵,确也烦人,府兵一来,我镇压力也少许多。”
欧阳霓抬头笑道:“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太多了,有时候说不清楚,就要动刀了,你们两个将军以勇猛闻名于世,我也为之高兴。”
三人聊了一会儿,阵前北兵一浪高过一浪汹涌冲锋,定州兵止不住的往后败退,北兵山呼胜利之声铺天盖地,欧阳霓拉着冉儿小手道:“有劳两位将军随我去阵前走一趟吧。”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这一被打退,全线都有溃退的迹象,朱霖急忙令两万府兵上去,府兵养精蓄锐好些年,一股劲头还真是厉害,但见轩辕文一手持长枪,一手持龙字大旗猛的插在阵前,两万把钢刀哗啦一声出鞘,两万府兵举着龙字旗帜,手举雪亮钢刀呼啦一声就冲了上去,冲锋声中夹杂着公主殿下万岁,馆主万岁的山呼,对面北兵冲头正盛,趁着炮火猛烈,高举钢刀见人就杀,纵是府兵勇猛也堪堪把败退迹象扳了回来又呈胶着状态。
北兵人多,厮杀当中深山老林里黄龙旗狂舞,又是汹涌如大海般冲下几万大军,张彪扬手一挥,败退下来的本镇士卒又是冲锋上去,交缠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刀光剑影挥舞间血水乱飞,北兵大阵一杆北字大旗从山头亮了出来,又是乌压压一片人,大炮隆隆中再次由侧翼冲了过来。
朱霖回身拔剑道:“御林军随本镇上!”
冉儿急忙去拽朱霖道:“叔叔别走……”
朱霖一笑道:“无妨,一会儿就回来!”
情势危急当中,三千御林军也被派上了阵前,张彪脱去自己铠甲,身后跟着数百名白衣蒙面的亲兵,朱霖把剑往胳膊上一擦,这二人领着不足四千人就去抵挡。
欧阳霓端坐中军,美眸如水看着厮杀中的人群,人头乱飞,血水狂洒,炮弹纵横之时,炸的人群一片血肉模糊,天崩地裂。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她娇躯一袭白衣长裙随风飘飘中,更见她玉体高挑,长长秀发风中乱舞,拂过绝美容颜,冉儿害怕的把自己埋进她的怀中,小脸紧紧贴着她雪白抹胸内的两团饱满双峰,她这个绝色美女,给了冉儿所有的温暖,让冉儿也忘记了一切害怕,只知道把自己深深的藏入她的怀中。
两边人互相冲锋中,朱霖扬手一剑斩下一人脑袋,血水狂舞中,张彪,朱霖对视一眼,两人狂声笑道:“痛快!”
转眼之间就被淹没在人山人海中。
夜色如期而来,大雨瓢泼之中,军营的灯火正亮着,欧阳霓娇躯坐在桌前,玉手拿一根金钗正在挑着烛芯,烛火中,她长发飘飘落在香肩,一袭紧身白衣胜雪完美的勾勒出玉体诱人曲线,只见她容颜绝美,修长高挑的玉体圣洁而不容侵犯,不说肌肤胜雪,便是穿着的白衣纱裙也在烛光中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美人如玉,高贵冷艳如天宫仙子。
更见她不容侵犯的玉体,浑身都充满了令人热血喷张圣女诱惑,一袭白衣胜雪,雪颈下,裸露着大片光滑晶莹的雪白肌肤,一抹无比光滑的玉白抹胸,裹着两团饱满高耸的浑圆酥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惹人暧昧,更何况眼前这个像极了赵青青,又充满诱惑的欧阳霓?
欧阳霓这个绝色美女自从来到定州之后,不知多少男人觊觎她的美色,后来她成为赵青青的结拜姐妹,再后来,成为了康国真正的主人,这一切似乎都在昨日。
朱霖目光瞧在她修长的玉体,看过她的脸,看过她的手,停留在她的胸,最后落在她白衣胜雪的纱裙内,那修长曲线的美腿,那若隐若现的绝色玉足。
欧阳霓本拿着金钗挑着烛芯,烛光一亮一亮,照的她不似凡尘中人,美眸注意到男人目光时,诱人玉足轻勾纱裙道:“想不想玩?”
朱霖本能道:“想……”
欧阳霓娇躯慵懒坐在桌前,红唇语气诱人道:“想玩就过来呀……”
朱霖忍不住吞吞口水,面对欧阳霓话语毫无招架之力,怔怔来到她裙下,眼睛看着她绝美圣洁的容颜,又移到女孩儿胸前饱满挺拔的酥胸,雪白抹胸裹着两团浑圆饱满,抹胸内半圆雪乳挤出一道诱人乳沟令人垂涎欲滴,目光再一落到女孩儿红唇时,再难把持的住……
白衣胜雪的纱裙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圣洁而不容侵犯,同时又充满诱惑,藏在雪白纱裙内的美人玉足最令男人垂涎,欧阳霓端坐修长娇躯,高贵诱人的轻抬美腿淡声道:“不知你想怎么玩?”
朱霖欲望怎么也压不住,吞着口水看她纱裙内若隐若现藏着的美女玉足,欧阳霓手拿金钗放在桌上,一只玉手轻抚雪白纱裙,容颜几分圣洁妩媚,一缕秀发流连在吐气如兰的红唇,一只玉手轻落在饱满酥胸,看的朱霖咕咚一声,嘴里吞下老大口水,她雪乳饱满高耸,修长玉手落在浑圆雪乳时,更衬的圣洁又惹火,几许淡淡幽香……
从未想过她高贵圣洁的红唇会说出如此诱人的话,朱霖急忙解释道:“馆主不要误会,刚才……”
她却动作优雅,伸出玉手轻拢雪白纱裙,裙中美腿曲线分明,裙下若隐若现露着一对诱人玉足,轻勾着纱裙,撩人无比的拨弄着雪白长裙,几分娇俏道:“刚才什么也没有。”
朱霖听了此话一愣,重重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其实馆主跟冉儿也不错……”
欧阳霓玉手支着自己绝色容颜,噗嗤一笑道:“我懒得跟你计较。”
朱霖笑道:“馆主就真的没想过吗?”
欧阳霓玉手落到自己酥胸,温柔轻拂饱满峰顶,情圣洁又娇媚道:“罢了,念你今日打仗辛苦,我就由着你胡说八道,现在就停住吧。”
冉儿睡得香甜,睡梦之中幽幽醒来时,帐篷中的烛光微弱,欧阳霓换了一袭粉红轻衣穿在修长玉体,仙子容颜美丽的令人如处梦中,红唇吐气如兰,胸前半露饱满浑圆,两团雪白浑圆挤出诱人乳沟,冉儿醒来时,欧阳霓美眸温柔,正伸着玉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冉儿开心探出胳膊撒娇道:“姑姑,姑姑……”
欧阳霓温柔一笑,红唇在冉儿嘴上美美一吻,冉儿嘴上留着美女红唇香甜兰香,吐出舌头舔舔嘴,舒服的魂都快飘走了,欧阳霓玉手爱怜无比抚摸着他额头道:“宝宝,做了什么美梦?”
冉儿拽着她玉手,欧阳霓顺着冉儿力道依偎进了床上,冉儿舒服的直哼哼躺进她怀里,吻着欧阳霓抹胸外雪白玉乳,舒服的哼哼道:“宝宝梦到和姑姑在花园里捉蝴蝶……”
欧阳霓玉手摸着他头笑道:“后来呢?”
冉儿撒娇道:“后来就醒啦……”
欧阳霓听的忍不住噗嗤笑道:“改天陪你捉蝴蝶去,现在先睡吧。”
冉儿乖乖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就睡觉,也许这就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幸福吧……
第七十襄、风于草原哭泣,凤于烈火重生
天色笼罩在黑与暗的交界点,一排大雁飞过天际,如老马识途一般飞向远方,一匹枣红大马威武雄壮立在她身边,天与地之间,是上千面朱红旗帜随风摇曳,每面战旗上书龙字,刀光剑影之间素杀至极。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关北草原,曾驰骋着无数金戈铁马,呼啸着多少英魂铁骨,岁月的侵蚀,抹不去那些心底发出的怒喊,血与火交织,编就了最悲凉的史诗,一声声冲锋号角吹响,大草原上万骑奔腾,乌压压一片组成铁骑洪流,雪亮钢刀挥舞间,地上已然血流成河……
大地在颤栗,冷风如刀,一道黎明的曙光划破黑暗,天下皆白。
细雨蒙蒙飘过眼前,瑾月美眸眺望着远方,万万里草原,风惨烈,雨也凄惨,一片萧索无人烟,双方昨夜大混战之后,察贺台部败退,死人无算之外,茫茫大草原混战当中,更有不知多少人你追我赶中,越去越远,迷失了路途,一去不再复返。
战机稍纵即逝,她已等了很久很久,周宁在战场急于表现,不顾千军万马彼此纵横,混战当中,一路追赶敌兵去了,战场沉静下来之后,各部点兵收拢人马,唯独少了周宁,定州兵与北国常年交锋,两国仇深怨大,北国兵多将广,国威天下第一,察贺台听命于北国,这次又亲率近四万骑兵远征,定州击溃察贺台之后,察贺台一路远遁,瑾月被欧阳霓寄予厚望,自然想消灭这个祸患,点完兵将后就要深入草原,等了太久之后,终究是骑上骏马,领军追击而去……
一觉睡到大中午,两人醒来之后,欧阳霓要起床时,冉儿半梦半醒之间拉着她不松手,欧阳霓举起玉手嗔道:“好了,什么时辰了?再胡闹,姑姑就生气了……”
冉儿嘟囔几句,话语不可闻,欧阳霓把他抱进被窝里,自己走下床对镜梳妆,冉儿从后看去但见她长发及腰,落在雪背肌肤,整个人冰清玉洁,肤白胜雪,美女高挑玉体曲线撩人诱惑,对镜梳妆中穿好衣裙,香风浮来时,只见镜中一名粉衣长裙,身材高挑的绝色美女,整个人高贵冷艳,轻移玉体来到床边。
她雪手温柔摸摸冉儿脸笑道:“乖宝宝,姑姑最爱你啦!”
冉儿一愣,咯咯笑着跟她撒娇,这时帐篷外朱霖求见,欧阳霓急忙走出帐篷道:“何事?”
战事紧张,朱霖抱拳道:“前线加急战报,瑾月小姐昨日黄昏遭遇察贺台部骑兵,混战之后击溃察部,斩首一万八千级,此时此刻正在深入草原腹地,寻找察贺台主力决战,周宁或已战死……”
欧阳霓一怔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亏欠这孩子太多了!”
朱霖又道:“妖界的船去了台州,馆主已知道了吧?”
欧阳霓背负玉手道:“我是知道的。”
朱霖道:“九重天桀骜不驯,彼此互相讨伐,跟我们这里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妖界实力太过强悍,前所未有的危机,北国,台州,包括我们都是对妖界避之如虎狼。”
欧阳霓玉手一指无尽大山道:“草原各部混战,一旦团结也是一股不可小觑得力量,令人担忧,如今又有妖界,真是多事之秋。”
朱霖道:“妖界中人来者不善呢……”
欧阳霓语气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
朱霖突然凑近她娇躯几分道:“馆主对我的义子,有何感想?”
欧阳霓轻笑道:“你自己收的干儿子,自己不清楚吗?何需问我。”
朱霖摇头笑道:“年轻人嘛,不知天高地厚是常有的事儿,心里知道就行了,馆主身边的瑾月那丫头一副心思也是在冉儿身上,第二个公主太诱人了。”
欧阳霓道:“好了,有瑾月在冉儿身边,总是让人安心的,至于草原,才让人担心呢!”
草原一曲高歌,敢问何人是知音!
周宁立在马下,闭目倾听着女孩儿清脆动听的歌声,她约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美丽动人的容颜,身上穿着雪白的裙子,正坐在自己的旁边欢乐的唱着歌儿,周宁听完骑上马道:“你的歌很好听。”
少女回头眨眨眼,噗嗤一笑道:“你去往哪里呀?”
周宁指了指大草原道:“我要追寻蓝天白云!”
她提着自己裙子,美丽的转了个圈,快乐的笑道:“蓝天白云好近的呢!”
周宁摇头一笑道:“看着很近很近,其实很远很远。”
她美丽笑道:“真的吗?那我祝你早点找到!”
周宁骑上马,微笑道:“一定会的!”
少女骑上自己的马,美丽笑道:“我也要走啦,还有我叫小凌。”
周宁一甩马鞭,回头道:“我叫周宁!”
身后五百名骑兵紧随而去。
雨未停,风未歇,青青草原绵羊无数正在吃草,牧羊犬欢快得跑来跑去,点缀成最美的景色,一阵急风呼啸而过,青草摇曳,白羊点点埋头吃草,牧羊人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汉,他快乐的骑着马游荡在草原时,隐隐约约瞧见远处一队几百人的骑兵飞速驶来,为首之人一身雪白狼衣,肩负铁弓,正是曾经的察贺台,才不过短短片刻就到牧羊人眼前。
牧羊人急忙跳下马,满是卑微跪在地上,察贺台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眉眼间全是如狼似虎的凶狠,看也不看牧羊人,旁边特木儿瞪着眼睛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准备杀羊款待去!”
察贺台扭过头道:“定州那瑾月小丫头真够滋味的。”
特木儿淫笑道:“蛮子出的那些美女,个个都嫩的不行,昨晚瞧得真真的,那小丫头真是漂亮的不行,听说欧阳霓对这小丫头很喜欢!”
牧羊人战战兢兢领着这伙凶恶煞,察贺台道:“你要喜欢蛮子的美女,下次多抢几个就是。”
特木儿最是好色,一听这话心痒的不行,察贺台又道:“昨晚死了多少?”
特木儿恶狠狠道:“快两万了。”
察贺台笑道:“这下那些混账们可就有的哭了。”
原来察贺台名为草原之主,实际上各部都是迫于北国淫威,名义上臣服于察贺台,察贺台养精蓄锐十年,身边汇聚了一万七千控弦勇士意欲消灭各部,做一个真正的草原王。
这次慕容冲逼迫草原各部出兵,各部不敢不从,鱼龙混杂之下,一夜战死快两万人,察贺台野心勃勃,借定州之手打压各部,这番得手之后,喜得眉开眼笑,借故不敌,趁乱转身就跑,抛下各部残兵败将和定州拼命。
他一路上和这特木儿急不可耐就决定,回去就要对各部用兵,正欢喜不已时,来到牧羊人的家,牧羊人急忙杀羊宰牛,帐篷里人声嘈杂,特木儿猛灌了几口酒,叫嚷道:“肉呢,肉呢?”
牧羊人在后边听着特木儿暴声呼唤,吓的胆战心惊,正要端着肉去献,突然听到外边女儿小凌的尖叫声,伴随着男人的淫笑。
牧羊人掀开帐篷一看,就看见十几个男人撕扯着女儿雪白衣裳,个个贪婪如狼,牧羊人虽胆怯,看到这一幕,眼都红了,这女儿是他十几年前逃难,遇到一伙儿被强盗打劫之后的客商,客商一家被杀的一干二净,就留着个小女孩活了下来,牧羊人带着小女孩一路辗转来到草原住了下来,这女孩长大成人之后,生的肌肤雪白,容颜美丽动人,性子聪明伶俐,十分的孝顺牧羊人。
他看到这幕,脑子里一片空白,拿起一把尖刀就冲了出去,十几个乱兵光着身子,正在呼喝着撕扯女孩儿衣裳,女孩儿尖声哭叫,但闻一声男人惨叫,牧羊人混乱中转眼之间就捅死五,六人,旁边乱兵呼啦一声涌了上来把牧羊人按倒在地,察贺台掀开帐篷,冷眼看了几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特木儿跟着骂骂咧咧出来,眼睛看见这女孩儿时,口水直流道:“啊呀,这丫头真水灵哈!”
察贺台眉间冷冷一笑道:“喜欢就归你了,都说草原的特木儿能把女人活活干死,今天就让我开开眼吧。”
特木儿怪笑一声,大步向前,胳膊提刀一砍,一颗头颅砰然落地,察贺台脸色阴恨道:“把这脑袋喂我的狗。”
特木儿丢下刀,饿狼一样把满是血泪恨意的女孩儿扑倒在地,特木儿刚要去舔她的脖子,冷不防这女孩儿张开小嘴,目光恶狠狠朝他脖子咬来,这脖子要是被人撕咬开来,那还有的命在?
特木儿吓得脸都白了,怪叫一声急忙窜了起来,察贺台哈哈笑道:“将军怎么了?被草原的小鲜花吓到了吗?”
特木儿恼羞成怒正要下狠手,察贺台道:“小丫头不错。”
特木儿收回手掌,淫笑道:“不如大汗尝尝?”
察贺台正要说话,眼皮突然狂跳起来,本能一种不详的预感,举起马鞭道:“走!”
察贺台治兵严厉,说一不二,一声走,众士卒纷纷跳上马,旋风一样儿匆匆离去。
这伙人刚走没多久,打着龙字旗号的一队定州兵骑马奔来,周宁跳下马拿来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小凌怔怔流泪,周宁握住她手摇头道:“都怪我来晚了。”
小凌呜呜哭道:“我想要蓝天白云。”
周宁握住她手道:“我们一块儿去找,去找蓝天白云!”
小凌擦干泪水,怔怔瞧着头顶昏暗的跳,哽咽哭道:“我们能找到吗?”
周宁把目光投向远方,坚定不移道:“那怕下黄泉,入地狱,一定也能找到,到了那个时候,普天之下将再没有连绵不绝的混战,不再会有人为之流离失所,无力哭泣,不再会有欺压,只要坚信这个信念,终有一天会迎来。”
小凌紧紧握住他的手,把目光看向昏暗的远方。
无数北国大旗飘扬在草原,一万北兵簇拥着一辆被三十匹骏马牵拉的王帐,轻风吹送,青草露水飞舞,慕容冲此时此刻一身穿着朴素至极,乌黑长发披肩,眉目间不见昔日英气逼人,有的只是整个人兀自闭目盘坐床上打坐的井水无波,王帐中青烟渺渺,浮纱飘香,一派祥和宁静。
便在明黄浮纱深处,端坐着一名白衣美女,慕容冲打坐完毕,缓缓睁开双眼道:“仙子,世上有地狱吗?”
妃裳雪轻启红唇道:“王爷信否?”
慕容冲摇头,轻轻一笑道:“仙子是修道高人,我怕胡说唐突了仙子。”
妃裳雪倒了一杯茶道:“地狱不在世上,地狱也不在心中,地狱存在于众生虚无缥缈的信仰之中,信则有,不信则无,善恶皆在一瞬之间,有人为恶,无人敢惩,故而才有借地狱惩罚恶人之说。”
慕容冲点点头道:“人活一世,真是过往如云烟了,看不破的也许只有自己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做下这一切……”
妃裳雪淡声道:“王爷本也是修道之人,莫非还看不破吗?”
慕容冲拢去肩上长发,色高傲,冷眼看待天下众生道:“看不破的又何止我一人。”
妃裳雪白纱遮脸道:“王爷既是天下尊贵之人,自把一切看的如同云烟了。”
慕容冲轻点头道:“仙子从妖界归来之后,所见所闻自非我能够所理解,倘若妖界对普天之下的修道之人果有如此大的魅力所在,我若白发垂肩之时,自然抛下一切俗念,孤身一人度过魔海,一临妖界。”
妃裳雪道:“王爷本就天命如此,谁人也不能改。”
慕容冲又道:“一切就在黄泉路上拭目以待吧!”
妃裳雪美眸落在他脸上,幽幽道:“看来王爷还是信了。”
慕容冲仰头狂声一笑道:“北国的慕容冲,天下数一数二的恶人,我不该下地狱,又有何人该下?”
慕容冲说罢,手拿折扇轻扣俊美容颜,起身诵道:“一生虔诚奉于,说吾痴无轮回。忘川河畔泪相流,泪眼苦涩伤人心。试问尘间何为情?几度生死依与谁!倘若吾身先你去,黄泉路上静待君。”
妃裳雪又倒了一杯茶,绝色容颜被茶气映的几分虚幻,慕容冲掀开浮纱,盘腿坐在她对面,眼眸凝视着她容颜,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道:“仙子真美,令我这个见惯这个绝色的眼高之人,都把持不住了。”
妃裳雪淡淡一笑,一笑如同雪山融化,暖春袭来,一双美眸盈盈瞧过来时,白纱下的红唇诱人欲吻道:“把持不住,忍一忍就好了。”
慕容冲盘腿笑着道:“不忍也好,不知仙子将来去往何方?”
妃裳雪道:“回阴阳谷吧。”
慕容冲拿起她倒的茶,一饮而尽道:“潜修也是人生美事,不过就是太寂寞了。”
妃裳雪嫣然一笑,问道:“男女之事吗?”
慕容冲认真点点头道:“正是。”
妃裳雪笑道:“心如止水,情欲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慕容冲摇头道:“的确如此。”
妃裳雪瞧过床头挂着的蚩尤剑,还是没有配上剑鞘,慕容冲一笑道:“好剑也要找个好剑鞘,奈何天下竟实在难找可以包容这剑的剑鞘,没办法,就一直挂着了。”
妃裳雪美眸盈盈落在他脸上,轻问道:“不知在王爷眼里,什么样才是好剑鞘?”
慕容冲道:“诺,就好比男人想与女子欢好,自然想找个玉女仙道进,这剑嘛,也是如此了。”
妃裳雪噗嗤一笑道:“淫思秽语,胡言乱语的谬论……”
慕容冲眼睛一亮笑道:“怎么会是谬论呢?难道想要女子就随便找个洞钻吗?”
妃裳雪倒了一杯茶,咬着红唇笑道:“和冰清玉洁,一心修道的仙子说这些话,是不是很刺激?”
慕容冲咳嗽道:“仙子生气了吗?”
妃裳雪整个人气质圣洁道:“我不生气……”
慕容冲起身一指王帐道:“仙子能陪我散一散步,看一看这草原风光吗?”
妃裳雪高贵起身道:“走吧。”
两人走下王帐,但见青青草原笼罩在烟雨蒙蒙中,慕容冲打着一把伞遮在两人头顶道:“和仙子漫步在这辽阔草原,闻着仙子香气真是人生享受……”
妃裳雪举起玉手道:“王爷不要再胡说了。”
慕容冲眺望远方道:“天下美景数不胜数,可惜人人都不能全都领略尽,所看到的只是区区一地之美,真想放下一切啊!”
妃裳雪道:“可怜前线无数将士扔在拼命。”
慕容冲脸上一笑道:“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妃裳雪道:“康国的欧阳馆主调雍州的景胜出兵十万增援前线,台州也已出兵十五万逼迫王爷让宇文泰退兵,王爷不知有何打算?”
慕容冲微笑道:“绝不让仙子觉得我这人唯恐天下不乱,宇文泰今夜就撤兵。”
妃裳雪笑嗔道:“说笑了,我可没这么大面子……”
慕容冲目光落在她脸上,伸出手掌道:“这么好的景色,要是不能握着仙子玉手一块儿看看,可真是男人最大的遗憾了,仙子可否让我握住你的玉手,一块儿随意走走?”
慕容冲满脸期待,妃裳雪美眸看了几眼他伸出的手掌,绝色容颜美丽一笑,微微摇头。
慕容冲几分失落,笑道:“算了……”
正要缩回手掌,妃裳雪温柔笑道:“作为奖励,你想的话还可以抱一抱。”
妃裳雪何人?被天下世人奉为女的仙子,不说追求者数不数胜,便是赵青青也要喊她一声师姐,慕容冲闻言脸色狂喜,急忙捉住她纱袖内的仙子玉手,一摸之下又滑又嫩,握着她玉手贴在自己脸上,淡淡幽香缭绕身边,忍不住在她玉手痴痴一闻,心都要跟着化了道:“好香,好滑,冰清玉洁的仙子玉手果真最令男人销魂……”
妃裳雪美眸温柔,轻咬红唇嫣然笑道:“你若执意不肯退兵,别说仙子玉手摸不着,便是仙子的香气也不给你闻……”
慕容冲被她迷的魂颠倒,痴痴握住她两只玉手环绕在自己腰上,双臂张开把妃裳雪圣洁玉体紧紧搂在怀中,只觉身边全是仙子幽香,怀里一具惹火的仙子玉体,胸膛紧紧贴着挺拔温软的仙子双峰,贪婪闻着她秀发香气道:“这才是销魂……”
妃裳雪玉手轻轻搂紧他腰道:“王爷抱着仙子心里在想什么?”
慕容冲男人欲望顶着仙子玉道入口的销魂,一阵又麻又软的感觉传遍自己男人欲望,硬邦邦的挺立起来顶在让男人为之销魂的女人所在,忍不住隔着纱裙用力顶了上去,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一股想射的感觉席卷了慕容冲。
她咬着红唇,细不可闻的轻轻娇喘,男人的手已是落在她被纱裙包裹的挺翘美臀,又揉又是掰弄着,慕容冲紧紧拥抱着仙子,隔着纱裙反复磨蹭时,两只手忽然紧紧掰着她纱裙包裹的美臀,死死搂紧妃裳雪沙哑道:“仙子,仙子,我……我忍不住要来了……”
妃裳雪玉手环绕在他腰柔声问道:“什么要来了?”
慕容冲紧紧抱着她,口中有闷声,难以言明的快感之后,痴痴的张嘴咬着妃裳雪香肩秀发,把她玉手牵引到自己腿间道:“仙子真的不知吗?就是这个要来了。”
妃裳雪无力靠在他身上,任凭慕容冲泄完,玉指收拢轻轻一握时,慕容冲满脸欲仙欲死,舒服的身子都麻了,这仙子已轻轻缩回玉手懒懒推开他道:“王爷后悔退兵吗?”
慕容冲看到她美腿销魂处,纱裙濡湿一片,不由得销魂蚀骨道:“若是后悔,让我天打雷劈,挫骨扬灰都不过分!”
妃裳雪伸出玉手拿来雪白手帕,轻轻擦拭濡湿的纱裙,看着她这个冰清玉洁的仙子,容颜圣洁的拿着手帕擦拭着濡湿纱裙,慕容冲看的口干舌燥,妃裳雪轻拢秀发,从容道:“王爷既然已来过了,裳雪也该走了,但愿王爷信守诺言。”
慕容冲急于挽留她道:“仙子何苦急匆匆离开。”
妃裳雪背负玉手,走向青青草原道:“有缘再会,无缘再说吧。”
说着话时,仙子娇躯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国如期退兵,草原各部却陷入一场蓄谋已久的腥风血雨之中,短短过去几天时间,草原局势大变,察贺台携狂风暴雨之势,横扫辽阔草原,趁丹术部,林钦部毫无防备之机,突然发难,铁骑滚滚,马刀挥舞,各部成千上万的人死在屠刀之下,草原一时充满了恐慌……
夜色如此诱人,它似轻纱遮住了自己秘的脸,篝火在细雨飘飘中燃烧,骨笛声悲凉雄壮,察贺台站起身,面对众臣道:“草原辽阔土地,皆是汗的土地,我在此以上天的名义宣誓,我汗国勇士,向那些不臣服于我汗国的各部,开战!”
察贺台话语刚完,几十名轻衣薄纱的少女来到场中跳起舞来,手下大将们人人看着场中年轻的少女,眼中无不流露出饿狼一样的贪婪,纷纷满饮酒杯庆祝,特木儿将军志得意满,大展威风,手拿金杯喝了一口烈酒哈哈大笑道:“回头一看啊,绑着的全都是林钦部的人啊!哈哈!”
察贺台淡淡饮酒,面露微笑看向袁少秋道:“袁少主,这里的歌舞美女,比起定州的怎么样?”
袁少秋蓄起了短胡子,低头笑道:“还是大汗的好。”
察贺台又道:“袁少主说笑了,这里的美女那比得上定州的嫩,听说袁少主的夫人能歌善舞,何不叫出来助兴?”
袁少秋一愣,咳嗽道:“她病了。”
察贺台眼里笑道:“那就算了,不过汗国缺个千夫长,一直都没人选,说来也真是令人烦恼。”
袁少秋听了这话时,眼睛登时一亮,整个人坐立不安起来,察贺台都瞧在眼里道:“这人嘛,哪有不劳而获的呢,总得拿什么来换。”
袁少秋猛然起身道:“我这就去喊她!”
袁少秋一时邪火焚身,察贺台给的这个诱惑,他实在拒绝不了,更是梦寐以求,跌跌撞撞找到自己住的帐篷时,里面空无一人,林小月也没了踪影,袁少秋这可急了,急忙牵马去追,袁少秋知道她思念故乡,是以拼命追着往定州去的方向,追的天昏地暗,林小月不擅骑马,终究是被袁少秋追了上来,她吓的跌下马来,玉手拿出一把短刀保护着自己,呜呜哭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要拿我去给别的男人玩,我死也不愿意!”
袁少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话才出口,立马后悔,林小月气的泪水满面,大哭大叫道:“十年来我跟着你颠沛流离,就算吃不饱,穿不暖,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就连你偷人东西被打坏了命根子,成了活生生的太监,这么多年我都不嫌弃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没想到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别的男人玩弄,你还是人吗?”
袁少秋厉声吼道:“我想要的,你一个小女人懂什么?”
林小月吓得满脸泪水,呜呜哭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了我吧,再逼我,我死给你看!”
袁少秋气急败坏道:“让你跟察贺台睡一觉,换回我当个千夫长,这不多好的事儿啊。”
林小月尖叫哭道:“袁少秋,我瞎了眼才跟了你,你要跟察贺台睡,你去睡好了,呜!”
袁少秋气的暴跳如雷,蹭蹭蹭就要跑上来,林小月花容失色。举着刀尖叫道:“再过来,我杀了你!”
袁少秋狰狞道:“我连我爹都杀,你杀过人吗?”
林小月呜呜乱叫道:“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早晚会被天打雷劈!”
袁少秋气得两眼发红,又蹦又跳道:“看我不掐死你!”
林小月呜的一声,被他吓的瘫软在地,袁少秋恶狠狠扑来时,空气呼啸,一支箭贯脑而过,噗通一声惨死当场。
草原冷风呼啸,只见黑压压一片定州骑兵潜伏在夜色深处,小凌干净利落收回长弓,周宁跳下马道:“看不出来,小凌箭法这么好。”
他却忘了草原女孩儿从小就在马背,自然是弓马娴熟,跟着他的五百名骑兵皆是巴鲁将军的手下,这些飞龙镇士卒常年在边关生活,能征善战,周宁带着这伙人脱离大部队后,一路深入草原腹地,更也知道察贺台大展威风的事情。
周宁一步一步走上前,看了几眼袁少秋的尸体道:“失踪多年的袁少秋,没想到竟是如此结局,首级割下,加急送往定州。”
旁边副将得令一声,拔出腰刀,挥胳膊一斩,一颗头颅落地,副将把头颅包裹起来,命人加急送往定州,林小月早已瘫软在地,小凌变了个人一样,蹲下娇躯抱住她道:“他这样对你,你还心疼他吗,怎么这样傻?”
林小月呜呜哭泣,小凌握住她手道:“没有了他,你会活的更加快乐……”
周宁叹道:“袁少秋的所作所为,天下人谁不知道?在定州肆意强奸民女,杀父叛逃,别人谈之都要色变,也就只有林姑娘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活生生一个人,莫非活着就是故意给这种人糟蹋轻贱吗?”
林小月想开了一样,皱皱琼鼻,周宁抚起她娇躯道:“每个人,都应该尊重自己的生命,尊重自己的尊严。”
小凌道:“察贺台离这儿多远?”
林小月回头看去道:“十五里吧。”
周宁道:“很近很近了。”
林小月又道:“察贺台消灭了丹术,林钦两部,小的部落都归顺了他,只有一些大的部落不肯归顺,他们把俘虏都绑了起来,说要全部杀了,后天还要杀向闵越部。”
小凌幽幽道:“闵越王爷要是还活着就好了,闵越部虽然人多势众,但现在就是一团散沙,两个王子明争暗斗,他们绝对不是察贺台的对手。”
周宁道:“瑾月姐已经退兵了,这茫茫草原,如今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现在只有及时通知闵越部才好。”
副将道:“闵越和定州彼此对立,这样去帮他们,会不会被他们当成了图谋不轨的人?”
周宁道:“察贺台野心太大,定州早已注意到他了,北国和康国都不希望各部被察贺台一人收服,跑出笼子的猛虎,最是凶狠,各部就永远这样彼此分立下去,才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
又道:“事不宜迟,就由小凌带我们去往闵越部吧。”
小凌嗯了一声,骑上马带路,周宁看林小月娇躯发软,把她抱到自己马上,两人共乘一匹马,林小月一会儿就睡着了。
奔驰百里之后,众人选了隐蔽地方扎营休整,天色正是深夜,小凌穿着雪白裙子,抱着腿坐在帐篷前欣赏着夜空,多雨的季节,空气清冷,周宁拿来披风盖在她肩上道:“在想什么?”
小凌默默不语,周宁笑道:“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那么的天真无邪,美丽动人,不久之前,我也如你一样无忧无虑,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应该自暴自弃。”
小凌枕着他肩膀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周宁搂住她娇躯,抱入怀里安慰道:“因为他们手里有刀。”
小凌躺在他怀中道:“周宁哥哥喜欢小凌唱歌吗?”
周宁摸着她俏脸,宠溺道:“谁要有小凌这样懂事的妹妹,任何男人都会心疼她的,小凌唱的歌,也是最好听的。”
小凌喃喃自语道:“那人家以后天天唱给周宁哥哥听。”
周宁笑道:“小凌以后愿意陪我回定州吗?”
小凌无声点点头,周宁抱起她娇躯。放在床上道:“先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就到闵越去。”
小凌听话的闭眼睡觉,周宁一人站在雨中看着远方,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这么快,是残酷的乱世吗?
瑾月姐又在哪里?他又想起了欧阳霓,这个高高在上,只能让他跪在地上仰视的女,欧阳霓很美很美,似她这种女人,又会被那个男人得到呢?
第七十一襄、便在这熊熊烈火中,作这此生最后一舞
天色大亮,无数白色帐篷点缀在青青草原,闵越部的旗帜在风中飘扬,一匹俊马腾起前蹄嘶声高鸣。
踏进闵越部的王帐,座中二十多人,座无虚席,一名面蒙白纱的美貌女人,一名锋芒毕露的年轻人,两边各坐左右,身边各自汇聚着凶恶煞的将军,彼此冷眼相视。
只有中间宝座空无一人,周宁看了几眼,随即双手环胸道:“康国周宁。”
闵越部的大长老,大半身子埋进黄土的老人,拄着拐杖道:“请坐。”
周宁摇头道:“长老,察贺台如日中天,短短几天汇聚了三万控弦,各部闻风丧胆,很快就要杀来闵越。”
大长老伸手拒绝道:“我说了,不用贵国操心……”
“长老……”
一声娇唤突然响在耳边,周宁回头一看,正见一只女子玉手缓缓掀开帐篷,随之走进来一名青衣女子,一袭青衣钟天地灵气,容颜绝色难求,一双美眸清澈动人,长发飘飘间,玉足轻踏地毯,如女降临般来到王帐。
她的眉纤细,她得眼水波流动如照在人身,举手投足间尽是不可侵犯的高贵,羞花闭月的容颜,肌肤白如霜雪,芊芊玉手负于背后,平添了几分英气,琼鼻娇挺,青衣飘飘香风吹送,秀颈下穿着水青抹胸,虽是年纪轻轻,抹胸内两团酥胸却是饱满曲线分明。
众人恍不知她已来到场中,轻移娇躯,声音美妙动人道:“长老不要生气嘛……”
多么熟悉的场景,只是物是人非,仿佛当年场景在现,她貌美无双,单是声音就像清泉溪水清脆动听,眼眸清澈纯净看在自己身上时,竟有说不出的舒服,正是瑄瑄郡主。
瑄瑄郡主背负玉手,红唇吐气如兰道:“雪中送炭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更应该珍惜。”
众多凶恶煞的将军们一见这瑄瑄郡主,登时个个成了呆瓜,目不转睛的盯着瑄瑄郡主看,瑄瑄郡主美眸如水道:“容瑄瑄介绍一下吧。”
她玉手一指美貌妇人道:“清雅夫人。”
清雅夫人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美丽动人的脸道:“失礼了……”
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猛的站起身躯笑道:“小弟弟被察贺台吓跑了胆子,平常闹腾的厉害,一听说察贺台要来了,人就没影了,雅夫人生的种也真没出息了!”
清雅夫人习惯了这人的放肆一样,沉默不语,倒是旁边簇拥着她的将军们暴跳如雷,一个个急着要拔刀,清雅夫人举起手道:“大家静一静……”
众人安静下来,瑄瑄郡主美眸落到年轻人脸上道:“舒尔善,你别闹!”
周宁道:“舒尔善王子有多少兵马?”
舒尔善桀骜不驯,冷哼道:“马兵五千。”
周宁又道:“察贺台有多少兵马?”
舒尔善冷冷道:“明知故问。察贺台马兵三万二千。”
周宁仰头笑道:“是啊,连你自己都知道察贺台三万二千人,凭你五千人就能打过察贺台吗?”
舒尔善一时气急道:“你……你你就带五百骑兵在这里信口雌黄吗?”
周宁面向众人,回身一指道:“不错,我只有五百骑兵,可在我的背后是康国,如此不够吗?”
清雅夫人道:“不知贵国能有援兵吗?”
周宁抱拳道:“不瞒夫人,宇文泰撤兵之后,草原上只有我这五百骑兵了。”
清雅夫人哦了一声道:“康国把察贺台视为眼中钉,瑾月小姐更是一直都在找察贺台,为什么突然退兵了?”
周宁摇头苦笑道:“馆主下的命令,别人难以猜测。”
清雅夫人摇头道:“也就是说,只能靠闵越自己了……”
周宁断然道:“凡事无利不起早,只要有利,一切都好说不是。”
清雅夫人遮起面纱道:“察贺台明天就杀来了,远水解不了近渴,闵越只能靠自己了……”
周宁道:“闵越部人最多,鼎盛时期,带甲两万,可是如今大不如从前,以一万兵迎战三万二千兵,的确难以取胜,也不可取,若要暂避锋芒更是痴人说梦,察贺台全是马兵,躲也躲不过去。”
清雅夫人起身道:“不劳使者费心了,就请回吧。”
周宁这才懂闵越也许无法挽救了,大势如此,谁又能救……
康国一众人都住在闵越部,小凌对着蜡烛发呆,林小月低头缝着衣裳,时光一点一点流逝,周宁放下书道:“馆主为何放任察贺台愈发壮大呢,这真是令人不解。”
小凌捧着脸道:“哥哥不要乱想……”
林小月缝好衣裳披在周宁肩上,周宁笑道:“那就不想了,这忙碌一天,天也黑了,就出去走走吧。”
小凌展颜笑道:“今夜就带哥哥看一看大草原的美丽!”
周宁捉住林小月手腕笑道:“一起过去吧。”
夜色撩人无比,通红的篝火烧的明亮,夹杂着欢声笑语,数不清的人手拉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融入进去之后,周宁,小凌,林小月三个人手拉手跟大家一起跳舞,跳到尽兴时,马奶酒喝了起来,乐器也都吹拉了起来,瑄瑄郡主一袭青衣长裙穿在娇躯,容颜蒙以轻纱,在几十名少女簇拥之下翩翩起舞,此时此刻没有恐惧,没有战乱,只有主人与客人在夜色中,围着篝火跳舞喝酒而已。
瑄瑄郡主一代绝色美人,此时此刻更加吸引男人目光,那不是欲望,纯粹的欣赏,她在这熊熊大火边,作这此生最后一舞。
天色大亮之后,素杀终于来临!
战役在凌晨打响,察贺台部三万六千骑兵呈扇形列在闵越寨外,黑压压的一片数也数不清,周宁骑在马上入目看去,这才明白为何草原铁骑缘何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噩梦,察贺台举手一挥,三万六千骑兵不可一世发动凶猛冲锋!
闵越的末日来临,舒尔善仰着脖子举起马刀一挥,阵前声嘶力竭叫道:“我闵越一万勇士,岂能任人宰割否?”
瑄瑄郡主白纱蒙面,牵马立在阵前,一万闵越骑兵出阵迎战,对面箭羽遮天盖地射来,呼喝声中特木儿高举屠刀暴喝一声,声震青天,战马彼此碰撞中,撞的人骨断筋折,两边人挥刀猛砍,人头滚滚,肢体乱飞,特木儿挥刀乱砍中,舒尔善举弓搭箭接连射死几人,浑身浴血,大叫道:“狗贼!”
恰在此时察贺台手痒,一把拿出弓来对准舒尔善一箭射去,舒尔善猛的偏脸,听见风声张嘴一咬,正把箭咬在嘴里,周宁一剑劈倒一人,大笑道:“舒尔善,你好俊的功夫!”
舒尔善啊呸一声吐出咬中的箭,不顾敌军重重,奋力杀向察贺台,战马嘶声中,不住有人跌落马下,被铁蹄践踏为肉泥,火炮隆隆声中,人的铠甲都被烧红了。
清雅夫人大帐中跪在佛像前苦苦祈祷,泪流满面,帐外炮声愈发密集,厮杀声越来越小,此时此刻,有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瑄瑄郡主双手合十冲佛像一拜,淡淡道:“我们败了……”
清雅夫人猛然起身,冲出帐外一看,欢声笑语的闵越不在,察贺台的兵四处纵火,火烧的处处火海,战场上血流成河,数不尽的战马低头拱着躺在地上的人,不住哀鸣,察贺台的马兵四处欢呼着胜利,杀入营寨中放火屠杀,哭声哀求声不绝于耳,士兵狞笑声历历在目,闵越引以为傲的骑兵丧失殆尽,闵越已不复存在,舒尔善拄着刀犹如伤虎,兀自抵抗。
天上一只雄鹰展翅高飞,马鸣风萧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战场硝烟未散,北国旗帜随风飘舞中立于阵前,一万北国骑兵手按钢刀骑在马上,全场鸦雀无声。
雄鹰不住盘旋着嘶鸣,慕容冲一袭朴素布衣,背负双手眺望头顶雄鹰,冷风不时拂来,惹的他肩头乌黑长发飘飘,宁静而又威严。
北国兵威天下第一,此刻出现在战场,使刚刚大胜的察贺台士卒如临大敌,又纷纷跃跃欲试,怒目相向,一个个猛虎一般欲挑战一番北国,这北国欺压草原各部多少年,血泪交融下,察贺台穿着的雪白狼衣沾满点点嫣红血迹,大手一挥,两军对峙于阵前,剑拔弩张……
便在这对峙中,一万八千名定州府兵簇拥着一辆马车而来,朱霖手按长剑,跳下马掀开纱帘,冷风呼啸,欧阳霓脸蒙粉纱,娇躯穿一袭鹅黄长裙随风轻舞,朱霖抱拳恭敬道:“此处风大,馆主保重自己玉体安康!”
欧阳霓嫣然一笑道:“无妨。”
怀抱朱琴走向三军对峙的阵前,朱霖紧随在后。
慕容冲锋芒收敛,君子儒雅绽放道:“我祝欧阳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笑问道:“那我祝慕容王爷什么呢?”
慕容冲听的噗嗤一笑道:“馆主太也女孩儿调皮了!”
欧阳霓美眸盈盈道:“你家宇文泰才调皮,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出来闹事,要不然,我又何苦跑来这里受罪!”
慕容冲哈哈笑道:“罪过罪过,回头我就好好说说他去。”
欧阳霓美眸落在察贺台脸上道:“汗的野心满足了否?”
慕容冲冷冷淡淡道:“汗的野心,恐怕是大海也难以填平。”
特木儿怪声道:“浩瀚无边的疆土,如云的美女,掠夺不尽,如何满足!”
察贺台举手道:“既是四国同盟,一切好说。”
周宁坐在远处休息,朱霖步步走来道:“感觉如何?”
周宁急忙起身道:“太过血腥。”
朱霖一笑道:“不错,是实话。”
周宁低声道:“其实不明白察贺台野心勃勃,为何放任他坐大?”
朱霖道:“因为天下需要察贺台,妖界的实力令人恐惧,为了自保,北国台州康国已达成同盟,共同抗衡妖界,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放任察贺台统一草原,草原的力量不可忽视,一旦妖界入侵,唇亡齿寒之下,察贺台也会参战,毕竟真正能统一草原的仅他一人了。”
周宁一咬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闵越已经完了,多说无益……
第七十二襄、刀剑潜入梦,难再庄生蝴蝶
从最荒凉的前线回到繁华的定州之后,犹如一场旧梦。
公主府内她的闺房,欧阳霓温柔似水,玉手轻拿被褥盖在冉儿身上,冉儿躺在被窝里兀自甜睡,福贵轻咳一声上前道:“瑾月小姐,和周宁小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欧阳霓轻移娇躯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道:“瑾月是很聪明的女孩儿,你不用担心。”
福贵摇头道:“只是老奴担心,长此以往下去,少年人把持不住自己……”
欧阳霓闻言轻蹙柳眉,一双美眸落在床纱里的冉儿沉默不语,福贵又道:“馆主早些拿个主意吧。”
欧阳霓忽而淡淡一笑道:“你看你,我刚从前线回来,你就说这些,瑾月是我贴身之人,她的心思,我还是能看透几分的,雪儿如何了?”
福贵道:“雪夫人独居小楼。”
欧阳霓笑道:“好啦,我知道你关心冉儿,这个很好,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从小看着他长大,视如己出,不会让别人伤害他的。”
福贵叹气道:“老奴老了……”
欧阳霓捧着茶杯柔声道:“不必这样胡思乱想。”
赵玉儿这时推门进来,色几分异样道:“要南下了吗?”
福贵识趣的退下,欧阳霓点头笑道:“是的。”
赵玉儿深深叹气道:“朱霖能不去吗?”
欧阳霓捧着茶杯喝了几口水道:“公主不愿意的话,可以让李穆代替他去。”
赵玉儿幽幽坐下来道:“本来我来这里是想说安安静静过日子不好吗,可是心里又明白,这本来就是乱世,李穆他是文人如何使得,还是让朱霖去吧,我陪他一块儿去。”
欧阳霓为她倒了一杯茶道:“公主与我一样都是乱世里的女人,纵然身处高位,同样也只是女人,他们这些男人们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你我女人,又何苦阻挡天意如此?”
赵玉儿握着茶杯,缓缓喝了几口道:“一旦南下,康国是否国内空虚?”
欧阳霓摇头笑道:“不会的,今非昔比了。”
赵玉儿嗯了一声道:“都有那些将军呢?”
欧阳霓道:“吴德,朱霖,景胜,共十五镇将士。”
赵玉儿幽幽道:“三十万将士南下,乱世是否要在我们这一代做个终结?”
欧阳霓盈盈起身,背对着赵玉儿道:“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康国取代梁国必走的一个过程罢了。”
赵玉儿道:“长痛不如短痛,我……支持馆主。”
欧阳霓回眸一笑道:“多谢。”
赵玉儿道:“馆主知道,我嫁给朱霖这么多年,我们夫妻感情很好很好,在家相夫教子这么多年,亦一心一意全在丈夫孩子身上,丈夫要出征打仗,我又如何割舍的下,只愿陪伴朱霖同生共死,两个孩子,只能盼望馆主照顾周全了。”
欧阳霓道:“公主您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相信这些孩子们成人之后,必然是天下太平,蛮夷归化,到那时,我们付出的努力,又算的了什么。”
赵玉儿柔声笑道:“我永远都相信馆主您!”
她说着就要离开,欧阳霓道:“我送一送公主吧。”
两女并肩出了房间,言语之间感慨很深,赵玉儿谈起瑄瑄郡主在定州隐居的事情,还感叹时光如流水,欧阳霓握着她手道:“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呀!”
赵玉儿同样握紧她手道:“其实说起来,馆主真是令人尊敬的女子。”
欧阳霓噗嗤一笑道:“什么时候,您也开始说这些了。”
赵玉儿咯咯笑道:“本来就是嘛,馆主您跟我的姐姐真的好像。”
欧阳霓轻抬玉手道:“看,是不是很快乐?”
赵玉儿顺着她玉手看去,周宁正在练剑,旁边瑾月在拨弄琴弦,赵玉儿美丽笑道:“其乐融融呀!”
欧阳霓握着她手儿一块儿来到小亭下,周宁收起长剑,弯腰恭恭敬敬道:“两位殿下玉体安康!”
欧阳霓笑道:“瑾月教的怎么样?”
周宁目光落在瑾月身上瞧了瞧笑说道:“瑾月姐教的很认真,只是听说将军们都要南下了,我也想跟着长长见识。”
欧阳霓摇头笑道:“南下的目的是取代梁国,结束战乱造福百姓,你就别去了。”
周宁答了声是,瑾月嫣然笑道:“馆主,冉儿在房里睡的怎样了?瑾月想找他玩去!”
欧阳霓挥一挥玉手,娇笑道:“去吧,今天晚上就把他抱走,省的他夜里缠我!”
听的瑾月俏脸一红,红着脸去找冉儿去了,周宁情恭敬无比道:“察贺台他怎么样了?”
欧阳霓道:“察贺台占据了整个草原,草原如今只有一个主人了。”
周宁道:“馆主考虑的是长远之事,有些事不被人理解,还望馆主不要往心里去。”
欧阳霓笑盈盈道:“无妨。”
赵玉儿道:“冉儿如何了?”
欧阳霓玉手掩嘴道:“冉儿那个小魔头,天天啥事儿不干,就爱缠着我!”
赵玉儿也忍不住好笑道:“小魔头天天缠馆主缠的死死,人家见了也好笑。”
欧阳霓色温柔道:“我改天给小魔头缝一个荷包玩儿。”
赵玉儿笑道:“我们俩再散散步去,先告辞了。”
周宁急忙弯腰行礼,目送二女离开,想起杏儿不知怎样,就一路找她去了,话说杏儿长发及腰,娇躯穿着粉红襦裙正在院里看书,大黑摇着尾巴躺在她裙边在睡懒觉,周宁一看见杏儿,脸上一喜道:“杏儿姐!”
杏儿啊娇嗔一声道:“吓死我啦你!”
周宁笑着来到她旁边坐下道:“杏儿姐最近还好吗?”
杏儿温柔道:“我摘了些枣儿,一起来吃吧。”
周宁摸摸大黑脑袋道:“杏儿姐,从小待我最好了。”
杏儿拉着他手走进自己闺房,桌上放着新鲜的酸枣,周宁最爱吃这个,抓了几个咬进嘴里,握着她雪手笑道:“杏儿姐,我们俩成亲吧。”
杏儿一愣,抿嘴笑道:“脑袋开窍啦?”
周宁点点脑袋,握紧她手把她娇躯带入怀中,脸色几分向往道:“杏儿姐愿意吗?”
杏儿靠着他胸膛,明眸温柔道:“嗯……”
周宁成熟许多,杏儿也是如此,头一次如此亲密般依偎在一起还是第一回,二人都是第一回亲密拥抱在一起,周宁感触最大,杏儿是他从小喜欢的姐姐,两家大人也都有意撮合,杏儿温柔似水,知书达理,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姑娘,况且杏儿本就美貌少女,此时此刻闻着她秀发香气,怀中温香软玉,周宁的手已不知不觉在女孩儿娇躯摸来摸去,杏儿娇躯发软,被他抱在怀里早已羞涩的不知说些什么好,论年纪,周宁是她的弟弟一般,论感情,两个人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糊里糊涂时,周宁一只手在她裙子上摸来摸去,一只手攀上了女孩儿的抹胸,指掌盖上女孩儿酥胸时,手中柔软挺拔,杏儿啊的娇喘一声,语气颤抖着道:“弟……不要”
杏儿从小是他温柔似水的姐姐,周宁听她一声不要,脑袋中霍然清醒,急忙停住对她的侵犯,满脸通红道:“杏儿姐,我……我不是人……”
杏儿红着脸嗔道:“成了亲,我再给你……”
她刚说完忽然娇颤道:“大黑,你看什么看?”
周宁一愣,抬头一看原来是大黑探着脑袋,满是不解的看着二人,杏儿赶走了大黑,周宁舍不得放开她,就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搂着她娇躯道:“杏儿姐,等我们成亲了,我就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大房子,种一些花儿,种一些草儿,再给你搭个秋千,还有,再给大黑找个伴儿。”
杏儿噗嗤一笑,害羞道:“几天不见,你好讨厌……”
杏儿说完忽然几分认真道:“那个轩辕文不像是好人,我们离他远一些儿。”
周宁怪道:“听说他喜欢瑾月,结果馆主很生气。”
杏儿柔声道:“这些事旁人也管不着,做好自己就行了。”
周宁搂着杏儿,顺手拿起她看的书,看了好几眼,依稀能看懂,就是有个别字不认识,杏儿温柔道:“天道酬勤。”
周宁笑道:“哦,原来是这么念。”
杏儿道:“弟听说了吗?馆主调了三十万大军要南下呢,朱霖将军也在其中呢。”
周宁道:“是啊,康国要南下的事,这次绝对是真的了,我本来也想去的,但馆主怕我出什么事,就没敢让我去,说起来,馆主真是把咱俩当一家人了。”
杏儿温柔道:“馆主还给你派了一个漂亮丫鬟呢。”
周宁苦笑道:“我现在不是享福的时候,只有提高自己能力,才能照顾好杏儿姐,和杏儿姐多生几个宝宝。”
杏儿一声娇嗔道:“胡说八道……”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许久,又手拉着手在院里看书聊天,没过多久,天上忽然幽幽飘下几片雪花落在书上,杏儿摸摸雪花,欣喜道:“下雪了啊。”
周宁抬起头一瞧,果然是天上一片片雪花落了下来,两个少年人开心的不得了,手拉着手一块儿散步,欧阳霓送走了赵玉儿,过来周宁这里,正碰见二人手拉手出来散步,欧阳霓当先笑盈盈道:“你们两个不是青梅竹马吗?我看杏儿这个姑娘貌美温柔,贤惠懂事,对你也是一心一意,不如由我做主,就把杏儿许配给你,让你们俩做一对快乐夫妻!”
周宁和杏儿一起跪在地上,欣喜无比道:“馆主的恩情,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您才好。”
欧阳霓笑道:“好啦,快起来吧,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话了,巴鲁将军不在之后,我自己常常精恍惚,总是想念巴鲁将军,还好有你们这些人陪伴着我,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每个人都多几分宽容与真诚,一切都会好起来。”
福贵难得开心道:“今天真是好日子,成了一桩婚姻,比什么都要高兴,咱家也祝你和杏儿成亲之后,夫妻恩爱。”
欧阳霓伸出玉手接了个雪瓣,美丽动人道:“富贵去张罗张罗,今晚我们所有人聚在一起喝酒,吃火锅!”
福贵高声答应,急急忙忙去张罗,欧阳霓笑道:“今儿是好日子,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你们俩要成亲的好事儿,趁现在天没黑,你们俩就在这儿好好享用时光吧,到了晚上说不定可要不醉不归了。”
周宁喜道:“谢谢馆主。”
到了晚上,公主府里热闹至极,窗外鹅毛大雪飘飘,一盏盏粉红灯笼高挂。
小楼上众人喝酒吃火锅,两边男女分坐,赵玉儿,瑄瑄郡主,南宫仙儿,林梦雪,瑾月,袁小蝶,柳君奴,欧阳霓,瑾月,杏儿,聚在一起。
另一边是李穆,景胜,朱霖,吴德,周宁,福贵,轩辕文聚在一起。
借着喜气,气氛十分热闹,彼此互相劝酒,吴德被人劝了好几杯酒,又轮到李穆和朱霖来喝,外边大雪飘飘,小楼内气氛高涨,频频劝酒吃菜,吴德多喝了几杯撑不住,只好喝茶水解酒,景胜与李穆碰酒又饮一杯,说说笑笑的,聊天聊的十分尽兴。
有人感叹道:“这定州背后的八十一州战乱数十年,彼此互相攻打,惹得民生凋零,百姓甚苦,千里无人烟,饿殍遍野,百姓苦于徭役,士卒苦于战乱,南下之时,也真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王景胜道:“只愿早日消除战乱,还天下太平!”
朱霖皱眉道:“我听人说梁国境内惨毒至极,各地盗贼蜂蛹,犹如蝗虫铺天盖地趁乱而起,又有乱兵往往呼啸百里,所过之处攻击城池,焚烧民居一片火海,乱兵破城之后人人嗜血发狂,凶狠残暴,刀兵加于头顶之时,于城中到处抢掠金银,淫人妻女,若稍有反抗,便立斩刀下,更别说那几十万的农民军流窜作战各地,与梁国剿灭的部队彼此攻击,你攻我打,皆道人命不如草芥,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真是比地狱还惨。”
吴德感慨万分道:“如此惨况,令人担忧。”
李穆摇头道:“闻之实欲令人落泪,如此残酷之事,竟然发展至此,令人难以忍受!”
另一边,赵玉儿与欧阳霓手拉手饮酒说笑,冉儿坐在南宫仙儿美腿上正喝着甜酒,杏儿和瑾月低声聊天,林梦雪和南宫仙儿彼此笑言,瑄瑄郡主跟柳君奴,袁小蝶聊的频频微笑,到了结束时候,众人皆有微醉,互相分手而去。
冉儿早早被弄到瑾月那里睡觉,瑾月喝多了酒,宽衣解带之后沉沉睡去。
冉儿睡的香甜时,觉得口渴要喝水,迷迷糊糊下了床,轻轻推开闺房的门时,正看见小楼窗边亭亭玉立着一名秀长发飘飘,身材修长,玉体曲线诱人至极的绝色女子,她此刻亦同时回眸望来,两人目光相对,这无比绝色的美女容颜,令冉儿小小年纪也为之心中一震,如被人在胸口狠狠打了一拳。
那绝色的容颜,清冷脱俗,圣洁不容侵犯的仙子气质,那一袭名贵丝绸做成的紧身白衣裹着高挑玉体,更勾勒出美女玉体诱人曲线,长发飘飘落在白衣胜雪的浑圆香肩,黑白相映,惊为天人!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犹如仙子下凡。
冉儿呆立当场,她实在是像极了那被众生跪拜的天上仙女,赵青青。
赵青青芳影难寻,一切皆成镜中幻影,只有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她玉手轻扣一支水青玉箫,浑身衣裙散发着晶莹剔透得光泽,恰到好处得解释了什么是美若天仙,圣洁无比的转过娇躯,美眸凝视着窗外风景柔声问道:“你睡醒了吗?”
冉儿已完全痴住,把一声娘就给喊了出来,妃裳雪本就与赵青青相似,被冉儿喊了一声娘时,妃裳雪美眸几分伤感,幽幽轻叹,整个人温柔如水的来到冉儿面前,蹲下玉体把冉儿抱进怀中,仙子的香气扑鼻而来,闻着令人陶醉沉迷,冉儿痴痴的也去抱她,幽香阵阵拂在脸面,忍不住用力吸着兰香,感觉到冉儿埋在她香肩又闻又拱,妃裳雪轻声问道:“好闻吗?”
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恰在此时透过窗吹来,惹得她长发飘飘,冉儿不说话,只是紧紧抱她怕突然失去她一般紧紧抱着,妃裳雪玉手轻拢香肩乱发,红唇轻启道:“宝宝,我不是你娘。”
冉儿伤心道:“那姐姐就做宝宝的娘……”
妃裳雪温柔一笑道:“你真是很聪明的孩子,只是我却不能做你的娘。”
她说着轻轻推开冉儿,高贵圣洁的来到窗边,欣赏楼外那鹅毛大雪一朵一朵飘落下来。
她一袭白衣胜雪圣洁,修长高挑的玉体高贵清冷,不容侵犯,只是那曲线惹火,亭亭玉立在窗边的诱人玉体,那长长的秀发落在纤腰,纤腰之下是曲线销魂,被雪白纱裙包裹的挺翘玉臀,玉臀曲线浑圆,无比惹火,如此冰清玉洁的仙子,其不可侵犯的玉体,竟惹人诱惑至此。
妃裳雪优雅高贵的把玉手负于背后,晶莹雪白的纱袖落在纱裙,把那诱惑隐藏了起来道:“宝宝你过来。”
冉儿听话的来到她身边,妃裳雪轻拢纱袖,玉手搁在窗沿上道:“你看真是多好的景色!”
冉儿近近的站在她圣洁的玉体后,妃裳雪随风飘飘的秀发拂在他的脸上,幽香清晰扑进口鼻,身不由己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圣洁无比,白衣胜雪的绝色仙子站在窗外欣赏人间景色道:“可惜这么好的景色,对于那些遭遇战乱,导致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来说,真是最大的残酷了,冷风如刀,人心凄凉……”
冉儿听出她话语中的伤感,本能说道:“有办法改变吗?”
妃裳雪转过身,轻声道:“有的,只是很难。”
冉儿撅噘嘴道:“不管再难,总要改变!”
说着又是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道:“仙子姐姐能留下陪冉儿吗?”
妃裳雪握住他小手道:“真的很想我留下来吗?”
冉儿点点头,妃裳雪道:“要我留下来,那你就要听话啦!”
冉儿开心的差点流出泪来,他一向惹欧阳霓喜欢,聪明懂事,欧阳霓对冉儿也是百般宠爱,妃裳雪摸摸他脸道:“为人之道,最重什么?”
冉儿想也不想道:“姑姑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妃裳雪轻轻一笑道:“那为人之德,最重什么?”
冉儿想起欧阳霓话语,开心道:“姑姑说了,不可以当自己娇贵,从而轻贱别人,做人更需谦虚谨慎,做一个懂是非曲直的人。”
妃裳雪柔声道:“那你觉得对吗?”
冉儿点头道:“姑姑说的很对呀!”
妃裳雪道:“你姑姑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孩子,难为她了。”
冉儿提起欧阳霓就开心,妃裳雪看了看夜色道:“冉儿回去睡吧,明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冉儿恋恋不舍道:“真的吗?”
妃裳雪笑道:“我不会骗人的,你回去睡吧。”
冉儿这才回房间睡觉,待白天醒来时,只觉恍惚一梦,依稀不可寻……
瑾月带着他到欧阳霓身边去,进了她闺房才看到欧阳霓正在陪客人,客人正是白衣胜雪,脸蒙黄纱的妃裳雪。
妃裳雪美眸盈盈落在冉儿身上,冉儿冲她一笑,欧阳霓玉手轻指道:“快过来,刚泡的菊花茶。”
瑾月拉着冉儿手美丽走来,冉儿咕咚咕咚喝起菊花茶来,欧阳霓轻轻一笑道:“仙子去妖界所见所闻,自非我能所能够可理解,不过有句话倒是好,那察贺台野心勃勃,野心太多不累吗?”
妃裳雪玉手轻轻抚摸着冉儿头顶,美眸清澈道:“馆主也是修道的人,如今天下大乱,苍生受苦,应设法补救才是。”
欧阳霓摇头一笑道:“仙子既已脱离六道轮回,也许早就看穿了一切,何必违背天意不是。”
妃裳雪闻言嫣然笑道:“是了,别人甘愿如此,人力的确难以抵挡。”
欧阳霓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站起修长玉体,红唇轻品茶香,一只玉手负于背后道:“经历大劫之时,我辈修道之人脱离轮回之苦后,那时又该是何等光景?得入仙籍,云游缥缈仙宫之中吧。”
妃裳雪美眸如水道:“我辈一生追求不正是为此?如今天赐良机,更要好好把握了,得入仙籍,脱离六道轮回之苦,长生不死,说来我辈真性情也!”
欧阳霓美丽走来,握住妃裳雪玉手道:“仙子看我家冉儿如何?”
冉儿急忙蹭蹭蹭过来拽住妃裳雪纱袖道:“仙子姐姐,我很好的!”
妃裳雪噗嗤一笑道:“人家知道你很好呀!”
欧阳霓摸摸冉儿头顶笑嗔道:“我家这个小魔头,就爱缠在美女身边,仙子就成人之美,留在定州陪一陪这个小魔头怎么样?”
妃裳雪摘下蒙脸面纱,浅浅一笑道:“人家,求之不得呀!”
欧阳霓欣喜无比,十分开心道:“仙子能如此看重我家冉儿,我……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仙子!”
妃裳雪摇头笑道:“馆主不必这样,我也很喜欢这个……小魔头哩!”
福贵在楼下等了半天,忍不住上来道:“馆主,不可拖延了……”
欧阳霓娇羞一笑,嗔道:“呀,我把这个给忘了,朱霖他们要走了,我得送一送他们去。”
瑾月上前握住冉儿小手,三女并肩走下楼来,一别众军!
鹅毛大雪飘飘,天地中白茫茫一片,定州城楼上一面面康字大旗风中招展,欧阳霓,妃裳雪携手立在城楼上,定州城门大开中,无数打着康字旗号的铁骑洪流,从城中蜂蛹而出,骏马嘶鸣之声,调兵遣将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欧阳霓面蒙白纱,轻抬玉手嫣然笑道:“那是景胜部十万雍州兵,景胜善用兵,他的敌人是邵人凤。”
妃裳雪点头一笑问道:“那打龙字旗的呢?”
欧阳霓握住她玉手在城楼散步,言语温柔道:“龙字旗是飞龙关巴鲁将军的部下,定州府兵亦是龙字旗,十万兵马由大将军朱霖带领南下,消灭盘踞代州的汪如才之后,再与李建成决战。”
妃裳雪笑问道:“前路景胜,中路朱霖,那后路便是吴德了吧?”
欧阳霓点点头,柔声道:“正是如此,吴德领定州兵十万将一路消灭盘踞在庆阳十郡的袁继业。”
妃裳雪握紧她玉手笑道:“袁大人若泉下有知,看到此情此景,想必也该含笑九泉了。”
欧阳霓拉着她,二女携手走下城楼,城外朱霖,王景胜,吴德三人戎装在身,并肩站在一起,大道上铁骑滚滚,旗帜如云,急速奔向远方,欧阳霓摘下脸上面纱,娇俏万分道:“三位大将军今天真是很有精呢!”
吴德老脸含笑道:“馆主放心,老臣在战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欧阳霓啪一声打了个响指,嫣然笑道:“吴大人只需拿出您当年战场的几分威风,想必那袁继业也是手到擒来之人。”
朱霖道:“臣下三人也愿馆主在定州保重自己玉体,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温柔笑道:“你们心意,我皆知道,这次南下,梁国境内多是如入无人之地,战场上也望你们多多爱惜自己身体,早日平定乱态。”
三人齐声答是,直到目送三人骑马而去,欧阳霓与妃裳雪携手回到府中,冉儿等了半天,等的百爪挠心,一见欧阳霓回来,活蹦乱跳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欧阳霓就不撒手,旁边妃裳雪温柔一笑也不说话,欧阳霓被冉儿抱的死死,无奈嗔道:“我家小魔头就这样,仙子别见怪。”
妃裳雪笑道:“如此才更显得小孩子天性如此呢。”
另一边的周宁正在文武馆练剑,额头汗水流了不知多少,南宫仙儿来到文武馆时,一袭紧身的淡黄衣裙穿在修长玉体,高贵之处少女曲线诱人,绝美容颜轻遮雪白面纱,远远看去时长裙飘飘,秀发轻舞,姿色美丽动人,整个人清尘脱俗,冰清玉洁的美,更别说美女肌肤雪白,与文武馆中大多汗水淋漓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只是她今日玉手中却是拿了一把白玉珠鞘的剑,连这剑鞘都如此珍贵,那剑又当如何呢?
南宫仙儿芳名远播天下,暗恋者无数,她这个才女不止琴棋书画令人自叹不如,便是美女剑术也是傲视群雄,连欧阳霓也赞赏有加,周宁只知道冉儿经常跑去南宫仙儿闺房玩耍,常常能看到南宫仙儿教冉儿弹琴,射箭,冉儿每次都开心而归,欧阳霓也很是开心,种种一切,表明这美女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南宫仙儿跟周宁在公主府中有过几面之缘,一双美眸见了周宁,竟是主动上来打招呼,南宫仙儿在公主府里是康国的贵客,周宁连忙起身让座,南宫仙儿背负玉手,轻轻笑道:“周兄,能陪仙儿练一练剑吗?”
美女兰香扑在脸面,周宁第一次跟她说话,一时竟然很是紧张,不同于瑾月的冰冷,南宫仙儿整个人充满了才女书卷的秀气,又是美丽聪慧无比,周宁一愣时,南宫仙儿摇头轻轻一笑,美丽动人的走到场上。
周宁只好硬着上去,南宫仙儿也不拔剑,长裙中轻探诱人玉足,一双美眸已是如水迷人,周宁不敢大意,更加谨慎,也不敢唐突佳人,拿起木剑陪她,谁料刚一出剑,这美女随意一点,便把他剑挡了回去,两人又再比试几回,周宁心里是自叹不如,甘拜下风,就在他沮丧时,南宫仙儿故意让他几次,不至于让他脸上太过难看。
坐在一起聊天时,轩辕文翻阅完兵书,三个人就聊起天来,论口才,文才轩辕文比周宁强了太多,轩辕文说的南宫仙儿频频微笑,美眸赞赏,而赵玉儿跟朱霖多年夫妻,平常夫妻两个如胶似漆一般,常常形影不离,朱霖南下时,赵玉儿也陪同朱霖一块儿去了,轩辕文倒留了下来。
周宁练了半天,本想回去歇息,谁知门口光线一暗,许久不见的赵雨,与吴文明踏入此处。
文武馆是培养文臣武将之地,欧阳霓来了也不需对她跪拜,更别说赵雨了,众人都知道赵雨是有名无实,也留对他不怎么上心,看见的弯一弯腰,看不见的埋头苦练,
赵雨眼望四周,停留在三人身上,这赵雨许久不见,更加的锋芒毕露,吴文明贼眼瞧到南宫仙儿身上,更加垂涎,好色的毛病到了现在也没改掉,周宁见了这二人就冷眼相视,赵雨呵呵一笑走来道:“城里新开了一家醉月楼,说的上是美女如云,轩辕兄怎么没去?”
轩辕文要在南宫仙儿面前保持风度,只淡淡笑道:“武功未成。”
吴文明冷哼哼道:“穷山沟里的小子,也配来这种地方!”
南宫仙儿美丽诱人的一笑道:“吴公子说话也太刻薄了。”
吴文明急忙道:“咳咳……咳咳,仙儿小姐发话,文明那敢多言。”
南宫仙儿美眸落在周宁身上道:“周兄不说是馆主亲自教导的人,更是年少有为,仙儿定知周兄将来前途无量,吴公子也别太欺少年穷了。”
吴文明色字当头,连连点头,赵雨眼光意味深长看在南宫仙儿身上,细细打量一番,眼中几分笑意道:“我看周兄冷眼相待,心里杀机很重呢,不妨借酒浇愁,去一去火。”
轩辕文道:“皇上多想了。”
周宁忽而一笑道:“酒喝多了,恐怕有人心怀不轨了。”
赵雨摇头道:“我自心中无愧于天地,怕什么?”
周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多看几眼这二人都觉堵的慌,刚出了大门来到街上时,只见天地中白茫茫一片,尽是鹅毛大雪飞舞,轻落肩头,一股清冷的气息也随之迎面扑来,那些压抑也渐渐不觉。
只是他没料想面蒙白纱的南宫仙儿亦从后跟着出来,这天下少有的美女一出现在冰天雪地中,仿佛一切都在她面前失去了几分颜色。
人来人往之中,周宁好道:“仙儿小姐也……”
南宫仙儿上前一笑道:“也不喜欢里面的气氛吗?”
周宁不禁为之点头,她轻笑道:“物以类聚,人也如此,不是同道之人,非要挤在一块儿强颜欢笑的话,小女还是出来走一走的好。”
南宫仙儿本就让无数男人喜欢,这番话说出来更让周宁对她好感更多了,赵雨,吴文明都是在定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个是康国皇帝,一个是吴德之子,比起他这二人,周宁只是默默无闻,寄人篱下的山里人家而已,南宫仙儿在众人面前帮他说话,实在是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一想到此处,周宁再不怪为何她在梁国是无数达官贵人争相结交,一掷千金,在定州又如此受欧阳霓看重,被奉为上宾,此女绝非只以姿色名动天下而已。
南宫仙儿与周宁并肩走着,见他思绪乱飞,美眸如水道:“周兄有心事吗?”
周宁猛的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道:“也没什么心事。”
南宫仙儿道:“心事多的话,就到杨湖水面上看一看景色如何?”
周宁点点头,二人并肩在这满天飞雪中走着,城中大道人来人往,南宫仙儿这个大美女,与他走着十分惹人注目,众多羡慕目光投在他身上,有嫉妒,有羡慕,周宁几分受宠若惊暗想怪不得有些人总喜欢美女相陪,在身边确实有面子。
二人叫来一艘游船飘荡在湖面上,飞雪不住坠落下来融化进水中,一望无际的湖水上远处游船点点,几分朦胧不清,南宫仙儿姿态高贵倒了两杯茶,玉手轻轻摘下面纱,绝色容颜展现眼前,整个人气质冰雪般的不食烟火,轻勾红唇盈盈一笑道:“从来不饮酒,只好连累周兄一块儿喝杯清茶了。”
周宁瞧着她眼中笑意,不知不觉就沉陷了下去,南宫仙儿轻轻推给他一杯,玉手拿起杯子,红唇轻品小口道:“前些天还是蒙蒙小雨,不想转眼就是隆冬季节,这边关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周宁接过茶杯,盘腿坐下跟着喝了几口道:“仙儿小姐身在梁国京师,边关有些景色的确是京师无法体会的到。”
南宫仙儿嫣然笑道:“看惯了京师繁华,歌舞升平,看一看边关风景,古笛龙城,说来都是很好很好的。”
周宁放下茶杯道:“可惜梁国京师这繁华也快落尽了。”
南宫仙儿看向湖面风光道:“这杨湖真是好风光,远离尘嚣,几分纯真,令人向往。”
她说着吩咐船家取来火炉,添置在二人身边,雪白玉手轻轻支着自己容颜道:“周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宁想了想道:“听说妖界的人在台州,有机会的话想去妖界看看,或者云游天下!”
南宫仙儿支着自己俏脸道:“好志向,不受拘束的男人有时候更有几分引人的洒脱。”
周宁无奈笑道:“其实也是心里无聊时想一想的,人生路漫漫,不晓得将来会如何光景。”
南宫仙儿道:“且看命运如何吧。”
周宁道:“仙儿小姐以后呢?”
南宫仙儿美丽起身,盈盈一笑道:“随波逐流吧,人生路漫漫,何等寂寞……”
她说此话时,雪白玉手拿起晶莹剔透的茶杯,把清茶点点倒入船下水中,飞雪点点一缕如瀑似的茶香弥漫在湖面,她侧着半边身道:“请君再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周宁已完全愣住,那鹅毛大雪纷飞中,她亭亭玉立在船头,天上飞雪朵朵融入湖面,此时此刻,还有比这更让男人着迷的景色吗?
南宫仙儿凝望湖面许久,转过身来时瞧见周宁正痴痴欣赏她的出尘之美,如玉容颜美丽笑道:“周兄是欣赏风景,还是欣赏美女呢?”
周宁几分尴尬道:“都有吧……”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摇摇头道:“周兄是本色如此了。”
周宁咳嗽道:“我陪小姐一块儿回去吧?”
南宫仙儿笑语道:“那就回去好了,说不定今晚有人要喝酒也难说。”
周宁这才露出笑容道:“大雪飘飘的天气,喝一杯酒正是好时候。”
船靠岸时,南宫仙儿随手蒙上面纱,不说她这个人清尘脱俗的高贵气质,便是修长高挑的身段也是诱人无比,圣洁之处平添几分诱惑,此时此刻跟这美女走在一块儿也真是令周宁也跟着沾光。
南宫仙儿伸出玉手接来几瓣雪花道:“好洁白的雪……”
周宁正要陪她说笑,冷不丁几声猖狂马嘶,周宁猛然回身一看,只见身后大街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队三百人众的赤甲骑兵,战马铁蹄踏着狰狞气息一行五骑蜂蛹而过,沿途百姓纷纷躲着避让。
大雪飘飘中,火红铠甲兀自带着久经战阵的血腥之味,兵威之盛令人胆寒,骑兵刚过,紧随在后的是五百众头戴斗笠,身披铁甲的步兵,人人腰间绑着锋利长刀,行阵之间,兵阵头顶飘扬着十几面菊黄色为底的旗帜,旗上两个大字雾江,分外鲜明,五百人众并排而进,一眼看去兵强马壮,彪悍嗜血。
这绝非是定州,亦非台州的兵马,更不是北国的兵马,正是妖界九重天闻名天下的雾江水师!
为首二人,一是气质高贵的布衣青年,面容情冷酷,目光如炬中尽是高傲,与旁边笑容满面,满脸红光的胖子形成鲜明对比,这二人正是秦川,和秦世蕃。
大道上全场鸦雀无声,周宁注意到李穆就在这二人旁边,自知不是该他说话的地儿,默默无声的退后几步,李穆道:“贵客请移往公主府,馆主在府中等候多时。”
秦世蕃笑道:“从台州路上,路途遥远,真是抱歉至极,丞相请……”
秦川性格高傲,目中无人,更是少有言语,秦世蕃倒是笑呵呵的,说话也惹人喜欢,进了公主府时,秦世蕃对这公主府是赞不绝口,众人一块儿行走时,听见女孩儿娇笑声,路过走廊时,才看到原来是梅花开了,鹅毛大雪飘飘之中,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一颗梅花树下,美艳动人的少女,诱人娇躯穿着一件水绿的襦裙,长发飘飘间绑着两条如水丝带,一点朱红的梅花状花钿点在额上,气质高贵优雅,有着一双清澈动人的美眸,轻风相送时,几瓣梅花坠落洒在她的香肩,仿佛闻到那风中的幽香……
秦川目光如炬看在她身上,少女似察觉到别人目光,轻偏俏脸看来时,正对上秦川的目光,唇角一笑道:“这是何人?”
李穆道:“她是雪夫人,我家小主的妻子。”
秦川道:“走吧。”
到了见客地方时,秦世蕃仔细整理衣衫,福贵迎来道:“馆主身体不适,抱歉了。”
秦世蕃客气道:“天气变幻无常,大雪说来就来,请代为转告馆主,世蕃愿馆主早日玉体安康。”
福贵点了点头,回身离去,他一路经过走廊来到小楼后面,小楼后面别样天地,常年四季如春,温泉热水流淌不尽,花异草数不胜数,热气漂荡之中,犹如仙境。
粉黄色的轻纱飘来飘去,轻纱之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欧阳霓跟冉儿坐在一起,正欣赏冉儿写字,福贵轻咳一声道:“馆主。”
欧阳霓道:“坐下来吧。”
福贵这才坐了下来,欧阳霓瞧着冉儿写字,温柔问道:“福贵你在北国多年,识人无数,看冉儿如何?”
福贵道:“冉儿是馆主带大,绝不会差的。”
欧阳霓回眸笑道:“说来你在定州这么多年了,岁月不饶人呢,府里边也没什么事儿,冉儿也长大了,我吩咐李穆给你买了处宅子,仆人也不缺,明个起就不用伺候我了,以后好好的享受一下该有的安逸,巴鲁将军一事,我倍感愧疚,你跟随我多年,应该明白我心意。”
福贵张了张嘴,终究是低声道:“老奴,明白馆主心意的……”
欧阳霓道:“今天也收拾收拾东西,毕竟人这一辈子,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
福贵无声退下,冉儿写完了字道:“姑姑看怎么样?”
欧阳霓掩嘴笑道:“比以前刚学乱七八糟,难看死的样儿好太多了,现在有大家风范了。”
冉儿咯咯笑道:“姑姑喜欢仙子姐姐吗?”
欧阳霓玉手支着脸颊温柔道:“当然喜欢了。”
冉儿撒娇道:“宝宝也喜欢仙子姐姐!”
欧阳霓摸摸他头顶,娇嗔道:“小魔头,姑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冉儿趴进她怀里,欧阳霓温柔似水紧紧抱着他,轻吻冉儿的脸喃喃自语道:“姑姑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你就是姑姑的一切,姑姑呀,不疼冉儿又疼谁呢……”
冉儿梦呓一样痴痴道:“宝宝也疼姑姑哒。”
欧阳霓噗嗤笑道:“才不要,你别来闹我就好了!”
冉儿又在她怀里使起坏来,惹得欧阳霓咯咯娇笑,在这里玩了不知多久,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李穆负责接待妖界的人,她也不需要太多关心,带着冉儿回到闺房一起饮酒吃菜,冉儿喜欢喝甜酒,喝了好几杯,兴高采烈也给瑾月倒了一杯甜酒,给妃裳雪也倒了一杯,瑾月甜甜笑道:“馆主你看冉儿今天好高兴呢……”
欧阳霓嫣然笑道:“小魔头就这样儿,给我也倒一杯如何?”
冉儿又给欧阳霓倒了一杯甜酒,开心道:“姑姑尝尝!”
欧阳霓轻轻喝了一口,与妃裳雪对饮,娇声道:“真甜,仙子喝煮酒吗?”
妃裳雪摸摸冉儿头顶,语气温柔道:“馆主想喝,我也相陪。”
欧阳霓笑道:“仙子真痛快。”
两女便对饮起来,喝着喝着聊起鬼怪故事来,瑾月说:“见过鬼吗?”
妃裳雪说:“看不见,接触不到的东西,不代表就是不存在。”
欧阳霓嫣然笑道:“其实也有道理呢,当人局限在某个视界,犹如井底之蛙,自以为眼里看到的,接触到的就是整个天地,殊不知,有的人一辈子没有看到过鬼,有的人坚称自己亲眼看到了鬼,就这样一代一代众口相传,也没见谁真正捉到过鬼,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我也相信,看不到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真实的存在,当眼睛看不到时,它或近我们咫尺之间,或距我们天涯海角之远。”
又摸摸冉儿头顶,柔声道:“宝宝要不要睡觉呀?让你瑾月姐带你回去睡吧。”
冉儿点点脑袋,跟着瑾月一块儿回去,临走不忘抱了一壶甜酒,二女留下来喝酒喝的痛快,对饮个不停,也不管那许许多多了……
第二天醒来一大早,秦川,秦世蕃等候在房内,左右顾盼等候着欧阳霓,李穆言语关心道:“不知两位殿下昨夜睡的还好?”
秦世蕃搓着手笑眯眯道:“一切都好,就是天有点冷啊!”
李穆倒了一杯茶敬给秦世蕃道:“殿下在台州,那儿天气也许暖和一些。”
秦世蕃皱皱鼻子道:“哎,我这人天生就怕冷,有些人喜欢热天,有些人喜欢冬天,真是各有所爱了。”
李穆点头轻笑道:“殿下说的是,我也不喜欢冬天,冬天,太肃杀了!”
秦世蕃笑呵呵道:“开玩笑,开玩笑。”
秦川沉默半天,偏过脸道:“丞相恕我直言,定州的明雪公主因何归隐?”
李穆沉吟片刻,缓缓道:“殿下问起来的话,其实很好理解,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公主她是冰清玉洁的修道之人,本就无心权势,有归隐打算早在情理之中,就如同北国的慕容王爷一样,勾心斗角了半辈子,看破了红尘,出家为道门中人,说来皆是厌倦了争斗。”
秦世蕃感慨道:“所以在下不远艰辛,前来贵国,渴望两界友好,互相通商。”
李穆皱眉道:“风闻魔海恶浪滔天,船只深入几百里便大风大浪的,让人恐惧,跨越魔海,谈何容易呢!”
秦世蕃抱拳笑道:“事在人为嘛,这大海都有个脾气,摸准了它的脾气,一切就好说了,事在人为不是嘛?”
李穆笑道:“若真是如此,两界通商又有何不可?”
秦世蕃拍手道:“丞相果然爽快!”
当李穆看到门外的她,乌黑长发束以紫色丝带,如水般的青衣长裙穿在诱人玉体,雪白玉带缠在腰间,更增几分优雅,整个人高贵冷艳的走进来时,急忙起身道:“馆主。”
欧阳霓浅浅一笑道:“通商,互相卖些什么呢?”
秦世蕃一看见欧阳霓,立时惊呼道:“这便是欧阳馆主吧?真是绝色美女,即使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的,让世蕃真正见识了大国美女的风采……”
欧阳霓柔和一笑道:“殿下言重了,我倒是很关心,在目前魔海难以跨越的情况下,如何进行通商?”
秦世蕃娓娓而谈道:“在下先说魔海吧,若说魔海不能跨越,这不是真,难以跨越,确是事实,有朝一日,风浪平息绝非痴人说梦,而就通商卖些什么好,在下想无非就是互补有无嘛,那个值钱就卖那个。”
欧阳霓优雅入座,把玩着自己玉手道:“凡事无利不起早,等魔海风浪平息了,那时再说吧。”
秦世蕃点头道:“正是如此吧,馆主想要什么,九重天也许都可以卖过来,甚至是送过来,也请馆主仔细考虑一下。”
欧阳霓点点头道:“嗯,我会的。”
秦川忽而道:“馆主知道瑶雪圣女吗?”
欧阳霓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道:“可说是久闻大名了了。”
秦川道:“馆主和瑶雪圣女很像。”
欧阳霓抬起俏脸道:“是吗?那我很荣幸啦。”
秦世蕃道:“圣女独居已久,鲜少露面,说起来很多年了。”
欧阳霓道:“圣女她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而无相法师欲通过魔海,进入妖界传授佛法,两位殿下归国之日,也许可以与他同行。”
秦川蕃顿感好道:“哦,敢问馆主什么是佛?”
欧阳霓浅浅喝了一杯茶道:“引人向善,普度众生既是佛。”
秦世蕃摇头如拨浪鼓,胖脸笑呵呵道:“有时候人活在世上,问心无愧就好。”
秦川态冷冷道:“妖界中人只信奉武力,相信欧阳馆主亦是如此,不然何需派众多将士们南下了。”
李穆道:“说起来,世人皆有信仰。”
秦川偏过脸道:“我只知道十万大山群魔乱舞,磨刀霍霍。”
李穆道:“十万大山在那里?”
秦川起身一指魔海道:“丞相请看,十万大山就在妖界,一旦九重天抵挡不住,十万大山的群魔们到时必将乘船跨海,横扫天下,无人能挡。”
李穆点头道:“依两位殿下的话,需要怎么个抵抗法?”
秦川道:“大战来临之时,请并肩作战。”
李穆道:“魔海跨越不过去,恕难从命。”
秦川道:“魔海自有办法可以跨越。”
欧阳霓起身道:“雪越来越大了,定州的人,也该去一去妖界了。”
李穆抱拳道:“馆主既然说话,这就即刻准备!”
到了中午时分,康国要派船去往妖界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大雪飘飘的天气,听雪楼上朱窗轻开,欧阳霓折了支香轻轻插入香炉,李穆站在她身后道:“馆主派人去妖界,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欧阳霓道:“我倒没那么多想,许亮在昌郡准备了那么久,这一天也该到来了。”
李穆点头道:“轩辕文,周宁知道后,也想去妖界长长见识,还有瑾月姑娘,仙儿小姐也想去妖界,慕容王爷与无相僧人已在昌郡等候。”
欧阳霓转过娇躯问道:“船可靠吗?”
李穆抱拳道:“馆主放心,由昌郡水师出船,绝无问题。”
欧阳霓轻语道:“船无问题便好,魔海不比渤海,船若在魔海给沉了,那雾江水师可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穆再三保证道:“绝无问题,许亮的能力,馆主您是清楚的。”
欧阳霓这才展露笑颜道:“想去魔海的都是有见识的人,你全部都准了,我想问你,张彪最近如何?”
李穆摇头笑道:“张彪最近喜欢听曲儿。”
欧阳霓噗嗤一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弹曲的人了,上了床没有?”
李穆咳嗽道:“额,经常的事。”
欧阳霓轻弹窗上雪,嗔道:“这个张彪,真让人猜不透他。”
李穆跟着走来,站在她身后道:“馆主还是欣赏朱霖,景胜多一些,对吴大人和张彪总有几分看法。”
欧阳霓瞧着窗外大雪道:“吴大人的儿子跟赵雨站一条船,我懒得搭理他!”
李穆连咳几声,掩饰自己想笑的心情道:“其实……其实馆主还是小女孩儿的性子,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旁人劝不了,也说不上话。”
欧阳霓皱皱眉道:“我有吗?”
又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的。”
李穆没敢插嘴,过了会儿她想起方冰来,笑盈盈道:“对了,给方冰送些酒吧,过段时间去她那里住!”
李穆上前一步道:“是。”
欧阳霓轻轻转过身来,温柔笑道:“你觉得我变了吗?”
李穆闻言急忙道:“馆主何需这样说?明明那件事两边不讨好的人就是您了,馆主您其实最是无辜的!”
欧阳霓道:“既然这样说,那你对赵雨屠人整村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不妨跟我说说。”
李穆恭敬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难免做出一些疯狂出格的事情。”
欧阳霓淡淡道:“只是你却忘了,这件事本不该发生的。”
李穆道:“馆主心系天下百姓,又心地善良,不忍定州局面有变,令人敬佩。”
她轻移娇躯来到桌边优雅坐下,绝美容颜几分清冷道:“望人好自珍惜吧。”
李穆道:“就怕吴文明跟着胡来,让馆主难做,吴大人也受牵连,吴大人这次急着出征,恐怕也是为了弥补吴文明的过错。”
欧阳霓皱眉道:“吴文明跟着糊涂也就是了,连吴德也跟着糊涂,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李穆叹气道:“馆主也不要胡思乱想,这些都是小事,这两个小孩子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欧阳霓淡声道:“我却忘了,在你眼里赵雨虽是傀儡,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出去打猎顺便杀几百个村民那都不值一提,别人也是这样想,可他想杀尽所有让他不如意的人,这也不值一提吗?更别说一旦得势,美梦成真,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赏花看景陪美女吗?”
李穆听的是冷汗直冒:“是臣说话不慎,馆主勿怪……”
她语气几分柔和道:“好啦,,我知道有些人读多了圣人君子那些书,难免有样学样对赵雨过多的同情,其实不然,我也很同情他,否则别说他杀几百个无辜的人,就是杀一个人他也得偿命,你懂吗?”
李穆急忙点头道:“听了馆主的一番话,真是令人茅塞顿开。”
欧阳霓偏过俏脸道:“怎么说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
李穆紧张无比道:“是……”
窗外的雪,竟也有几分肃杀……
第七十三襄、十年之约如期而至
漫天大雪纷飞当中,这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也同样笼罩在雪国当中,此时此刻正是夜色刚刚袭来的时候,海面上水波平静,一艘大船荡在海上,鹅毛大雪不住坠落船上,海中。
方冰玉手支着自己俏脸,在船头独自饮酒,半醉半醒之间,美眸当中是那一袭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胜雪,方冰轻抬俏脸一笑道:“是梦吗?”
她拿起酒壶,又倒一杯酒推来:“不是梦。”
方冰娇笑道:“不是梦,十年之约吗?”
她轻轻一笑道:“所以我来了。”
方冰娇笑声中,已端坐起娇躯,自然而然的捉住了她的玉手,真实的感觉告诉她不是梦,方冰醉意皆去,美目几分清醒道:“我醉,其实也未醉。”
她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一丝乌黑长发流连拂在绝美容颜道:“有人说,半醉半醒的感觉最好了。”
一阵清风随之吹来,方冰笑道:“冰儿想死你了,知道否?”
赵青青闻言对她一笑,这一笑便是在这寒冷的隆冬季节,也犹如春风拂面,令方冰痴痴的看着她的仙女容颜道:“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赵青青轻轻笑道:“是你喝醉了……”
方冰咯咯娇笑,缓缓松开她玉手道:“罢了,你这么美的仙女,本就不属于人间呢,人家还跟你说什么胡话……”
赵青青道:“不提那些……”
方冰端坐娇躯道:“你走之后,燕兄为你茶不思饭不想,难受了好几年才缓过来,以后也会如此嘛?”
她站起修长玉体,白衣胜雪背对着方冰道:“倘若有更好选择,我又何苦如此。”
方冰跟着站起来追问道:“莫非是身不由己么?”
赵青青回眸一笑道:“何必谈这些,换一个话题吧。”
方冰不依道:“那以后怎么办呢?还是芳影难寻,让人看不见,摸不着……”
赵青青这时却看向远方,那里一艘船乘风破浪正朝这里驶来,方冰注意到时,摇头一笑道:“是定州的船。”
两女添酒一块儿对坐,赵青青给她倒了一杯酒道:“方姑娘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方冰自由自在的笑道:“还没,我也习惯隐居的生活了,朱霖劝我离开北国之后,更是无心其他了。”
赵青青柔声笑道:“这样也好吧,不入情海,不知情海深。”
方冰低头一笑道:“不错……”
赵青青玉手蘸入酒杯,在桌上写下几个字,方冰好的低头去看道:“写的什么呀?”
她认真一看,原来是写的四个字有缘再会,再抬头时,眼前已是空无一人,方冰茫然起身四处看去,那里还有这仙女的身影,海面上鹅毛大雪飘飘,不住飘来落在衣上,恍惚如一梦……
她急忙拿来桌上被人用过的玉杯,杯上兀自残留着仙女红唇香气,这真的是梦吗?
定州船到了靠岸时候,轩辕文轻抖衣袖雪,整理衣衫道:“周兄可知这普天之下四大绝色美女有谁?”
周宁瑶头一笑道:“略知一二。”
轩辕文弹去肩上雪,随从们都在忙着从船上搬运东西下来,眼前冰枝玉叶,雪花落满人间,背后是幽幽海水,轩辕文踏上雪地道:“这里主人便是其一。”
林小月从船里出来时,再一重逢这里,不禁百感交集,周宁上前握住她手道:“林姑娘别太伤心,回来了就好。”
这时接应的丫鬟过来,竟是新人,轩辕文抱拳一笑道:“玉公主她临走之前吩咐要从方小姐这儿挑几颗梅树带回去,正好馆主今天派人给小姐送酒来,说来冒昧,我就自作主张来小姐这儿带几颗梅树回去。”
丫鬟咯咯笑道:“请客人先去房中休息,我家小姐马上就来。”
答了一声是,跟着丫鬟来到见客地方,林小月坐在椅上忐忑不安,丫鬟倒了两杯茶,浅浅一笑道:“简陋地方,也没什么好茶,请慢用。”
周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口中清香满溢,暗道一声好茶,轩辕文气质翩翩道:“馆主与方小姐是好朋友,她还说有空要来这住上个半月的。”
丫鬟开心一笑道:“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等了没多大一会儿,纱帘叮咚,几名丫鬟簇拥着绝色难求的她过来时,林小月一下就坐了起来,方冰美眸仔细打量着她道:“你是小月?”
林小月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入方冰怀中道:“冰儿姐,人家悔不当初听你的,人家命好苦!”
方冰柔声笑道:“回家了就好,袁少秋怎样了?”
林小月哭道:“他死了……”
方冰抱紧她道:“嗯,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周宁上前抱拳道:“馆主托我为小姐带来五十坛好酒。”
方冰嗯了一声,美眸落在周宁身上道:“公子就是周宁吧?馆主写信提起过你。”
周宁弯腰道:“正是周宁,第一次来小姐这儿,不懂得地方,小姐多多包容……”
方冰看向轩辕文盈盈一礼道:“轩辕公子许久不见,少年有为了。”
轩辕文低身回礼道:“玉公主和馆主都很想念小姐,馆主也许过些时候,要带着小主来这里住上些日子。”
方冰一笑道:“冉儿那个小魔头吗?”
轩辕文笑道:“正是小主。”
方冰握着林小月手一块儿入座,美丽动人道:“去年馆主就带着冉儿来这里住过半年,冉儿真的好讨人喜欢,有日子没见,真是特别想他,不知道冉儿有没有带话过来?”
轩辕文咳嗽一声道:“小主说,他这次过来一定多给冰姐姐带些糖葫芦。”
方冰听的噗嗤一笑道:“谁要吃他的糖葫芦,他不闹我就好了,小魔头缠死人!”
轩辕文忍俊不禁道:“小主越来越长大,也很讨人喜欢的。”
方冰笑道:“冉儿过来时,多住些日子吧,我陪他好好玩玩捉迷藏。”
丫鬟这时安排房间,轩辕文,和林小月都先行过去了,唯独留下周宁,方冰温柔一笑道:“小月她是姑娘家的,有些话说不明白,其实袁少秋与我也算是故交了。”
周宁急忙起身,低身抱歉道:“实在遗憾……”
方冰摇头笑道:“公子不必这样,其实袁少秋的为人我一清二楚,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死的?”
周宁这才坐下来道:“袁少秋投靠察贺台后,郁郁不得志,逼迫小月姑娘以色事人,小月姑娘宁死不从,恰逢在下急于寻找情报,偶遇到袁少秋恼羞成怒要杀小月姑娘时,情势危急,在下之妹受托一箭射死了袁少秋。”
方冰幽幽一叹道:“如此狠心薄情之人,竟会有痴心女子相随,说来令人惋惜。”
周宁淡淡一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方冰闻言美眸登时落在他脸上,周宁不敢看这美女目光,轻轻低头,方冰悠然笑道:“公子也请早些安歇吧。”
如此美景好去处,周宁又那里睡得下?独自一人举着酒杯轻饮慢喝,眼看此处小岛风景优美,一排排粉红灯笼高挂,处处亭台楼阁,更别说鹅毛大雪飘飘,一片雪国,实在让人流连忘返,陶醉其中。
他在这欣赏景色,却渐渐听远处细不可闻的到琴声,忍不住寻着琴声而去,只见朱亭中,纱帘随风浮动,十几名少女伺候在侧,一名绝世美女端坐瑶琴后,偏着半边脸,美丽玉手落在琴弦弹出阵阵天籁之声,正是方冰周宁情不自禁的背负双手,步步登上朱亭,举着半杯剩酒斜坐在朱亭台阶下道:“如今天下四大绝色美女,便有小姐其一,这也是乱世当中绝色美女,可遇不可求。”
方冰轻按琴弦笑道:“我原以为周公子已然早早歇息下了。”
周宁摇头叹道:“在下长这么大,都未有见过如此仙境的地方,舍不得睡,想多多看看。”
方冰玉手一指道:“请公子来亭中坐吧。”
周宁一笑走入亭中,瞧见一把新雕成系着红绳的竹笛,方冰笑道:“公子喜欢的话,可以拿去。”
周宁感谢道:“小时候住在大山里边,最爱玩弄这些了。”
方冰嫣然笑道:“公子会吹吗?”
周宁点点头,她玉手一按琴弦,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周宁闭眼一想,把竹笛轻轻一吹,琴声与笛声相互附和,鹅毛大雪飘飘落在院中,一曲奏完,方冰命人取来笔墨,亲自在竹笛写上周宁二字,周宁捧着竹笛视如珍宝道:“很久很久没有再碰竹笛,今后每每看到这竹笛,便能想到冰小姐赠送之情。”
方冰一笑道:“区区礼物,公子言重了。”
她说着美丽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公子也早些安歇吧。”
周宁抱拳道:“小姐也是。”
他走了没多大一会儿,方冰怀抱瑶琴来到白雪皑皑的花树下,眺望远方,是那看不破的黑暗……
欧阳霓昨晚一夜没睡好,想起定州的很多年轻人都要很快去往妖界,反复想来想去之后,竟然是失眠了,迷迷糊糊入睡之后,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了,外边的雪飘飘洒洒的,小楼下梅花开的正好,打了把伞就也到处走走,漫无目的走着走着瞧见杏儿牵着大黑在公主府里散步,她看见这大黑活蹦乱跳,很是惹人喜欢,忍不住走上前去,探出玉手摸摸大黑脑袋,笑声道:“好几天没见大黑,摸摸脑袋怪可爱的。”
杏儿把绳子交给她,开心道:“馆主也牵牵它玩。”
欧阳霓听了一笑道:“嗯,那我也带会它。”
她在后边牵拉着绳子,大黑活蹦乱跳的在雪堆里蹦来蹦去,欢实极了,惹得欧阳霓咯咯乱笑道:“这大黑真是越来越欢实了,今天晚上给它带个烧鸡吃。”
杏儿开心道:“它最馋嘴了,最喜欢吃东西了。”
欧阳霓娇俏道:“咱们去别处走走玩。”
李穆正为去妖界的事做准备,过来时候正看见欧阳霓牵着一条狗在梅花树下闹着玩儿,杏儿在旁边陪着,两女十分的可爱,急忙走上去笑呵呵道:“馆主,馆主。”
欧阳霓转过娇躯,玉手摸着大黑脑袋道:“去妖界的事儿怎么样了?”
李穆点头道:“再过片刻,准时出发去昌郡,许亮已安排好一切。”
欧阳霓美目看向杏儿,柔声道:“杏儿放心吗?”
杏儿温柔道:“他是大人了,也有自己的选择,人家不会阻拦他的,况且这次去妖界,前途险阻,更能在乱世锻炼一下人,也许另有机遇也不一定呢。”
欧阳霓笑道:“路是自己选的,确实如此。”
李穆拍手道:“乱世求生存,本就如此。”
欧阳霓问道:“周宁和轩辕文回来了吗?”
李穆点头道:“回来了。”
欧阳霓玉手牵着大黑道:“让去妖界的人全去府门外,我去送一送他们,你吩咐人喊他们去。”
李穆答了声,急命人去办,欧阳霓一路牵着大黑在前开路,和杏儿说说笑笑的来到府外,瑾月,南宫仙儿,周宁,轩辕文四人都牵着马等在那里,一看到欧阳霓牵着条活蹦乱跳的狗走了出来,众人倍觉新鲜。
欧阳霓美目含笑道:“虽有些急促了,不过也无大碍,你们将要乘船跨越魔海,驾临妖界,路上险阻不为人知,要多加小心,切记不可大意。”
轩辕文抱拳笑道:“馆主放心,我们定会踏上妖界之土的。”
杏儿不住瞧着周宁,那里不会挂念着他?四人都是年轻有为的人,探索妖界秘,对四人来说都是充满了无法拒绝的诱惑。
欧阳霓又看向瑾月,柔声道:“冉儿他舍不得你,去了妖界,早些回来。”
瑾月听了这话,眼眸登时几分湿润,欧阳霓命人取来一串糖葫芦,递给南宫仙儿,笑盈盈道:“小魔头答应仙儿小姐的,请尝尝。”
南宫仙儿尝了一颗,容颜笑道:“真的好甜哦……”
她牵着大黑来到周宁面前,玉手指了指杏儿道:“在大海上,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别忘了杏儿一直都在背后爱着你,而魔海的诡异令人恐惧,我一定会真诚为你们祝福。”
周宁看看杏儿,两人对视之下,分别的苦楚分外难受,美目看向轩辕文道:“四个人同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不怕!”
四人齐声答是,欧阳霓站在鹅毛大雪中,美眸望着四个年轻人骑上骏马抱拳珍重,每个人脸上年轻的笑容无比青春,听的骏马嘶鸣中,骏马载着四人飞快消失在茫茫大雪中,渐渐化为一点黑影……
戏台上,他用素纸浓墨描绘在折扇上的山水,半遮半露的挡着自己的脸,他的眼涂抹着浓浓的妆,几分妖媚,他的目光明亮而有采,几分诱人,他穿着华美的戏服,翘起了兰花指,唱着一醉花阴,一醉别卿。
一排排红灯笼下,台下众多的看客纷纷叫好,商贩无数,丝毫不被大雪所阻,相反红灯笼鹅毛雪,还十分的喜庆,人来人往中十分的热闹。
便在这雪花飘飘下,人群沸腾中,那一名白衣胜雪,面蒙黄纱的仙女正路过这里,似被戏台上的唱声所吸引,便轻顿玉足停留了下来,手中牵着的是匹枣红色骏马,诱人黄纱轻遮下,看不清她的脸,却清晰可以感觉她那天下第一的美女容颜,修长玉立的身段,美到了极点,如此绝色的女人,令不经意看到她的人,都被那冰清玉洁,不容侵犯的气质,竟让人生不出丝毫亵渎之心。
戏台上此时此刻正在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句,涂抹着浓妆的男子轻挥折扇,划拉一声,一副扇中大好江山景色展现眼前,山是妩媚,壮丽的山,江是雄伟一望无际的大江,好一副山水!
阿娟在书摊前挑来挑去,忽然娇呼一声道:“啊,小姐找到了!”
拿给她一看,朱瑶翻了几页蹙眉道:“这个不好,鬼怪故事不要有。”
阿娟丧气道:“人家挑了半天耶!”
朱瑶笑道:“就买一本云海魔物集志的续集吧。”
阿娟这才露出几分欣喜道:“就送给小璇好了,兄妹俩一人一本。”
朱瑶蹲着娇躯,玉手偶然翻到一本封面精美,厚厚的书时,轻轻翻阅开来书时,她容颜登时就红了,阿娟探着脑袋看了几眼,吐吐舌头道:“小姐把云海魔物集志送小璇玩,把这个送姑爷去,姑爷一定喜欢的紧……”
朱瑶抬手欲打,羞道:“你……我不理你了”
阿娟掏出银子,把两本书都给买下了塞给朱瑶,朱瑶抱着这惹人羞的东西,生怕被人看见,阿娟探头探脑咬着她秀发,娇嗔道:“小姐喜欢不?”
朱瑶听了娇羞无比的躲开阿娟,红着脸道:“再胡说,就把你卖了!”
俩女在这聊天,冷不丁迎面碰上凌慕寒来,朱瑶是天下闻名的才女,遇见云轩的老师不能装作视若无睹,凌慕寒倒也干脆,迎面说道:“王妃也来看戏吗?”
朱瑶轻轻摇头道:“买几本书。”
凌慕寒目光落在她怀中,正瞧见她抱着的书,朱瑶俏脸一红,阿娟娇声道:“你朝哪儿看?”
凌慕寒一笑道:“看来王妃对云轩的事情格外上心了。”
阿娟道:“那当然了,云轩可是我家小姐的宝贝。”
凌慕寒弯腰一礼道:“那也是了!”
阿娟吐吐舌头,心里暗骂世风日下,教书育人的先生也会这样虚伪,云轩是朱瑶亲生儿子,朱瑶不疼他疼谁,朱瑶偏脸四顾,却清晰看到那人海茫茫中,那一袭白衣胜雪路过的仙女,她急忙追了过去,阿娟跟着在后边跑,当阿娟也看到她时,心酸无比,俏脸兴奋叫道:“公主!”
多少年不见的重逢该是如何光景?
小璇蹦蹦跳跳捧着朱瑶给她买来的新书,乐吱吱的找云轩炫耀,没料想云轩一路跑来,拽着她就跑道:“好妹妹,好妹妹,你不知道,咱家来了个天上的仙女,我带你现在就见识见识去!”
小璇撇撇小嘴,娇哼道:“胡说八道,比咱娘还要美吗?”
云轩目瞪口呆道:“这个……这个怎么说呀!”
小璇扯起袖子道:“看看不就知道啦!”
烛光摇曳中,窗外便是台州城的夜色,她喜欢清净的生活,一如她冰雪清冷的性子。
这世上真情不再于失去了多少,而是曾拥有了多少,因这真情从来都不会为之改变,亦不会缺少……
真爱何曾遗失……
(下集完)
(后记,和朋友聊天谈起本文还有五万字就要结束下集了,他惊讶问我,五万字就结束下集是不是过快了?
我也不知怎么解释,感觉自己写作心态变化太多,心态分享与人后,就不再是藏在一个人心底的秘密了,所以在此更新,另外谢谢大家的热情,我也承诺过,动笔只写给喜欢的人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再大压力,一笑释然。
本集的结束还算正常吧,就是匆匆结束,就犹如上集一样,虎头蛇尾的把剧情一刀砍掉,但在终集妖界篇当中,这种急于收尾的心态应该不会有,会认真的写,每一集的结束,都意味着本文新的阶段,上集的结束是,许多人都选择了归隐,淡出了视线,也迎来下集的十年之后。
而下集的结束是本文正式推向文章的主线,亦是高潮来临,所以终集妖界篇可能很长很长,涉及很多很多,所以不用担心我会胡乱写个烂尾……)
【妖界篇】
第七十四襄、远渡而去
弃微名去来心快哉,一笑白云外。知音三五人,痛饮何妨碍?醉袍袖舞嫌天地窄。
这是贯云石创作的名曲,亦是功名利禄充斥中的一股清流,细细读来吟唱,轻轻挥舞着折扇伴着劝酒歌打起节拍,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茫茫大海上,不见天上碧波青天,唯有一行晚飞的大雁对对天空上,鹅毛大雪不住落在肩上,冷风呼啸着拂在人脸,带来久违的寒冷。
就在这茫茫无纤尘的大海,一艘大船乘风破浪往深海挺进,船头有人,皆是年轻人,十几名红衣纱帽的乐师各拿乐器盘腿坐在船头,旁边火炉煮着上好的美酒,风霜颇有,南宫仙儿与瑾月各坐在琴桌前,两名青春貌美的少女一人青衣飘飘,一人白衣胜雪,海面上的风不时吹来,惹得美女香肩长发飘飘,大雪纷飞的天气,美女玉手轻按琴弦,弹出阵阵悠扬琴声。
霍霍有声的是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布衣儒衫,手拿长剑的是轩辕文,他长发束以玉冠,映着年轻容颜英气逼人,长剑宛若银带,剑光霍霍,正为众人表演剑舞。
手拿竹笛,盘腿坐在火炉边吹笛的是周宁,依旧淡装黑衣,腰上别着一把名贵长剑,肩头乌发乱舞,笛声附和着琴声飘扬在海面,十几名乐师技艺过人,在酒香弥漫中奏出边关劲凉一曲!
轩辕文步伐稳健,偏脸以长剑轻挑,好一朵雪花正落在剑尖,英气逼人踏着步伐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南宫仙儿玉手按压琴弦,嫣然一笑道:“此情此景,以此诗相配最是应景了,请王爷您来续上!”
银发飘飘的慕容极手挽拂尘,脸上淡淡笑道:“贫道就用四个字来续好了,天道好善……”
旁人闻言无不拍手叫好,瑾月难得柔和一笑道:“天道茫茫,人道茫茫,都是离不开一个善字,王爷您不妨也来弹曲助兴。”
瑾月说着站起娇躯,盈盈笑着让开座位,慕容极摇头无奈笑道:“也罢,贫道就来弹上一曲附和吧。”
说着轻轻盘腿坐下,拂尘放在怀中,轻按琴弦铮的一声,南宫仙儿琴声一停,美丽笑道:“王爷一起来。”
慕容极银发花白,拂在肩上,两张瑶琴同时发出天籁之声,剑舞声更急,笛声随着琴声附和,海浪一阵一阵冲刷在大船上,琴声时而低慢,时而急促,便如海浪起伏一般,亦有规律可寻,听的人如痴如醉。
瑾月动作优雅为众人倒酒,一曲完时,酒正是沸腾飘香,众人举起酒杯相祝劝酒,鹅毛大雪随风飘飘落在船头,不说慕容极学问渊博,又是不问世事的出家之人,云游四海十年所见所闻真是令人说不尽,众人争相坐在慕容极旁边找他说话,南宫仙儿探出玉手倒了一杯,敬给慕容极笑道:“王爷,最远去过那里?”
慕容极拿着酒杯浅饮小口,目光望着茫茫大海,微笑道:“去过天涯,也到过海角。”
南宫仙儿美眸一亮,喃喃自语道:“天之涯,地之角,也许亦在一念之间……”
轩辕文也看向大海深处,无相僧人恰在此时身披金丝袈裟,整个人宝相庄严的手拿佛珠走了出来,背后跟着两名手持铁棍的僧兵,众人都在饮酒说笑,看到无相僧人纷纷双手合十,饮酒气氛稍缓。
无相僧人微微低头,轻举手掌道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无相僧人佛法高深,犹如人受万民尊敬,轩辕文双手合十道:“法师,这次去妖界凶险,您能看破前方祸事吗?”
无相僧人盘腿坐下,立时有人为之倒茶,他容颜俊美,眉目之间眺望大海,看了道:“魔海有三重相,亦有三重门,一重狂风乱舞,二重恶浪滔天,三重龙宫玉殿,每一重皆有蛮荒巨兽作恶,吞没船只。”
这些人在地上皆是有本事的人,可在茫茫大海,犹如一片孤叶,再大的本事也不敢作大,一番话听的众人眉头紧皱,无相僧人又道:“魔海本是阻隔两界而存在,亦有传是阴府的两重地狱,第一第二层但闻鬼哭凄惨,恶鬼无数,更有被天封压在第一重海的妖物吞天海鱼。”
瑾月闻言道:“法师,吞天海鱼是逆天的存在,在海上作恶多端,惹得天怒人怨,最终不是早已被天杀死了吗?”
无相僧人摇头道:“姑娘所愿,亦是佛门中人的大愿,不幸的是,吞天海鱼至今还逍遥在魔海第一重。”
慕容极淡声道:“吞天海鱼的确还活着,天只剜去了它的心,这逆天的妖物无心竟活,也变得更加凶残。”
众人皆是变色,无相僧人慈悲道:“阿弥陀佛……”
慕容极目光看向大海深处,不禁轻轻一叹,听的一番话,连喝酒的兴致也提不起来了,周宁按剑起身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妖界的人能来我界,我界的人如何不能驾临妖界?”
轩辕文也是豪气冲天道:“说的对,他们能跨越魔海,咱们未必也不能!”
无相僧人道:“善哉善哉,众位施主且记得车到山前必有路。”
慕容极手挽拂尘,站起身躯道:“吞天海鱼,最喜欢迷惑于人,幻化成海上小岛,引船而去突然发难,使船毁人亡,说来贫道纵横天下一生,未有如此凶险一事,无量天尊!”
无相僧人摇头一笑道:“瑾月姑娘,欧阳馆主把朝露剑给你了吗?”
瑾月看向他目光道:“正是。”
无相僧人与慕容极对视一眼,无相僧人轻轻一笑道:“蚩尤剑倒是在慕容冲王爷手里,这朝露剑也算是天地兵了,梁国皇家珍藏的名剑,明雪公主把朝露剑带来了定州,妃裳雪仙子把蚩尤剑带给了北国,说起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剑。”
慕容极怀抱拂尘转身离去,转眼消失在大雪飘飘中,瑾月又倒了一杯酒,淡淡喝着酒道:“倘若剑有灵魂,一定是目空一切的灵魂。”
无相僧人落寞一笑道:“定是如此了,剑的灵魂就是目空一切,只要主人勇敢无畏,剑又何曾退却?哪怕螳螂挡车,哪怕玉石俱焚,剑只要在主人手中,它的灵魂一直都是忠诚无畏,敢于奋力一搏,那一声,虽千万人吾往矣惊天之音,正是乱世求生存的金玉良言。”
瑾月举杯站起来,美丽动人的笑道:“想必定州的梅花现在开的正好,如果折上一枝带来,就是惊艳无数了。”
周宁跟着笑道:“瑾月姐,你要是喜欢梅花,以后咱们回了定州就可以多种一些。”
瑾月回眸看来道:“好,等回了定州多种一些。”
南宫仙儿起身娇呼道:“大家回船里吃些东西吧,饭菜应该好了。”
轩辕文淡淡笑着道:“我也闻到了,诸位请。”
船上颠簸,众人都没有多少食欲,简简单单喝了一些米汤,青菜,一碗淡茶就应付了过去,反倒是丰盛肉食少有人动,用罢饭后,多人轮流去找慕容极聊天,无相僧人喜欢淡静,闭门念诵佛经,慕容极这个人见多识广,学问渊博,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玄学兵法,看相卜卦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看破红尘的出家之人,房中一时坐着好几人找他聊天,其乐融融。
船越往里走,越是海浪更大,到了黄昏时后,天上白雪飘飘,海面上空无一人,天寒地冻中船头仅有一人,周宁依着船往船头一看,瑾月青衣如水,玉手提一把朝露剑,亭亭玉立站在船头正眺望远处海波,鹅毛大雪飘飘不绝,落在人的衣衫,周宁摇头一笑走上去道:“真是好大的雪……”
瑾月轻偏娇躯,长发随风乱舞,容颜美丽道:“其实我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这种危险去妖界。”
周宁抚摸着船栏道:“瑾月姐,我说过我追随你,一定就会做到。”
她水青纱袖轻裹着玉手落在船栏,风中吹舞中诱人身姿少女曲线分明,气质几分清冷道:“你就是追随南宫仙儿也许还好,她说不定胜我一筹。”
周宁不禁笑道:“我相信自己眼光,认定了瑾月姐。”
瑾月目光落在他脸上,轻咬红唇道:“但愿你选择是对的,不过我现在可给不了你任何的回报,除非……”
周宁无意瞧着她红唇,心中一荡道:“除非……什么?”
瑾月娇哼一声,几分慵懒道:“没什么。”
风吹来少女的体香,周宁痴痴闻了闻,心中有些陶醉,回目看去船头只有身边一人,忍不住把手摸向她纱袖,捉住了那雪白滑如凝脂的玉手,瑾月不动声色缩回手道:“想什么呢你?”
周宁口中一干,两眼登时落在她胸前白色抹胸内两团饱满挺拔,她本就玉体修长充满了诱惑,奈何性子向来清冷,此时此刻少女玉体诱人,清冷的不容侵犯中,更令人忘记了本性,听的她冷哼道:“真讨人厌……”
脸上一红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周宁冲口而出道:“晚上我去你……房里”
瑾月俏脸含霜,娇颤道:“你……!”
气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夜色里大船乘风破浪在海上航行,雪夹杂着冷风铺天盖地的吹拂过来,海上颠簸人最容易犯困,茫茫深海大浪涌动,鹅毛飞雪飘飘,有的人早早睡了,有的人还没有进入梦乡,她房间里一片寂静,夜深人静的时候,房门咚咚两声轻响,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却是开了,原来门没有关被来人自己就推开了。
周宁进了房来,又顺手把门关上,房间里面烛火微亮,瑾月如水青衣穿在娇躯,气质清冷的端坐在床上,周宁呼的一声吹灭蜡火,房间登时漆黑一片,嘴里忍不住道:“瑾月姐!”
瑾月在暗中冷声道:“你来干嘛?”
周宁听着她声,清冷处含着少女的娇俏,黑暗里更是惹人诱惑,黑暗也更能让人遮掩不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摸了过来,越是靠近淡淡兰香越是清晰,这清冷的诱人玉体就在身边,一摸就摸到了放在水青衣裙上的一双滑嫩玉手,感觉到所握玉手轻颤一下,惹得他一阵口干舌燥,刚想不顾一切的把她压在身下,就听得瑾月冷冷清清道:“弟,你把我瑾月看成什么人了?”
鬼迷心窍的周宁听言犹如冷水浇头,猛然一个激灵,瑾月冷哼道:“我一个人睡着害怕,你就睡在地上吧。”
瑾月说完抛下被褥,自顾自的侧身睡觉,两个人彼此无言,心里又羞愧难当,船越往里走,风浪越是大,众人昏昏沉沉睡到了深夜时分,皆做起乱七八糟的梦来,船外风浪诡异的也停止,船底皆有咚咚乱响的急促声音,这些人皆是要本事有本事,要能耐有能耐的人,几乎全在同时醒来,船上水手训练有素,又是特意挑选,纷纷攘攘中俱都坚守各位,全船的人全都醒来,来到船头时,但见茫茫大海中风平浪静,漆黑一片中,远处三里外方向一座小岛漂浮在海面上,犹如朝阳初升霞光万道,就似一轮朝阳缓缓从海面的小岛上升起来,一道霞光天下白一般,诱人探索深入。
这霞光万道,却照的船上人人脸色惨白,水手们一见这个更是胆寒,慕容极手挽拂尘道:“真是吞天海鱼,莫非注定有此一劫……”
无相僧人口道一声佛号:“我佛慈悲。”
瑾月本就果断,毫不犹豫令水师官兵备战,数十门火炮轰隆隆声中调试炮口,升旗手号令不停,火枪手严阵以待,巨弩弓箭手如临大敌。
吞天海鱼是逆天存在,也真不敢直面而去,瑾月提着朝露剑,沉着指挥大船避开海鱼,急速航行,谁料大船急速绕行,远处小岛霞光更甚,不缓不慢的在后边追了上来,惹得平民老百姓的水手们一阵惊呼。
大船后边漂浮在后面的小岛不紧不慢跟着大船,霞光照的船上通明无比,后面海风夹杂着冷气呼的一声吹来,好一阵惹人欲吐的恶臭腥风,轩辕文把玩着手里强弓,摇头笑道:“周兄弟知道打猎的乐趣吗?”
周宁背过身子,冷哼道:“稳操胜券时,亲眼看着猎物拼命逃跑,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窜,掌控生死大权的猎手最爱玩这种游戏一般的猎杀,享受追杀猎物,玩弄猎物的快感。”
轩辕文取出一支箭挂在弓弦道:“这还不够,能引诱猎物上当的猎手才是好猎手,不过这吞天海鱼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不开化的海怪罢了。”
周宁实在没这心情谈这个,后边腥风一阵一阵刮来,霞光万道的小岛兀自变换着色彩,金光大作中,小岛上朝阳消失,转而看去小岛上真是堆满了黄金珠宝,金光珠玉闪闪,把半边天都给照亮了。
无相僧人身后两名手拿铁棍的僧兵闭目诵经,无比虔诚,谁料想后边小岛色彩一变,摇身化为一座宝相尊严的金光佛,袈裟披身,佛音万千,只是海浪刮来的风更加腥臭,一些胆小的水手看到此情此景吓的哭爹喊娘,无相僧人冷冷道:“无知畜生,纵是千变万化,见惯人心,也学不得我佛半分真宗。”
水手被吓得魂飞魄散,大船更是飞速航行,后边霞光紧追不舍,先后幻化朝阳,金山银山,天上佛不管用,又是摇身一变,化为天上仙宫玉庭,但见天上仙宫亭台楼阁无数,祥瑞遍地皆是,一排飞鹤驾着彩云嬉戏,众多山漂浮,天庭宫阙之内,更有一名冰清玉洁,绝色貌美的白衣仙女,依靠着玉栏似欲乘风而去,众人一阵大哗,水师官兵纷纷叫嚷道:“是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啊!”
慕容极缓缓起身道:“看来,贵国的明雪公主一定是去过妖界了。”
那仙宫殿内的白衣仙女实在是美的让人魂颠倒,心里直想追随在那欲乘风而去的仙女身边,周宁,轩辕文亦忍不住痴痴盯着看,嘴里喃喃自语道:“不愧是是天下第一的美女……”
无相僧人皱眉道:“这吞天海鱼绝非人间该有之物,已是成妖,众生欲望,贪婪,美色,珠宝,此妖过目便可幻化,如此妖物,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极怀抱拂尘道:“贫道出家十年,从未遇过如此诡异,凶险之事。”
后边吞天海鱼眼见大船还是急速航行,急着躲避,一时恼怒无比,众人只听得一声尖锐无比的咆哮,震的天地变色,刺的耳朵生疼,一阵狂风夹杂着腥气而来,后边仙宫化为泡影,海面上一时恶浪滔天,大船后边吞天海鱼歇斯底里,在海水里咆哮发怒,一只只冲天而起的吸盘触手,狂舞着伸出海面,小岛一般的身躯跟着浮了出来,无数只触手乱舞,在水里翻腾倒海,缓缓睁开两只青绿大眼,目中尽是凶光贪婪,凶猛冲来。
胆小的人吓的大喊一声妈呀,一个个顿时瘫软船上,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胆大的人也是两腿发软,轩辕文拿着弓箭大叫道:“咱们康国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们就坐在船上等死吗,谁再不起来,就把谁扔海里喂鱼!”
一听谁不起来把谁扔海里,人被吓的更傻了,水师官兵毕竟胆大,一个个照着瘫软的人就扇脸,扇的人一个个如梦方醒,怪叫着跑去岗位驾驭大船,瑾月紧握朝露剑,号令船尾填充炮弹发炮轰击,后边轩辕文亲自指挥巨弩手瞄准开弦,水手驾驭着大船亡命飞奔,一众人纷纷来到后边,吞天海鱼陷入狂怒状态,满是怨气冲天,凶光奸诈贪婪,不顾炮弹横飞硬是在后追来。
周宁也不禁道:“这等绝世凶物,怎么能存在天地之间,究竟是谁能把它造了出来!”
瑾月保持冷静问道:“妖界的人为什么能安然渡过魔海?”
轩辕文咳嗽道:“也许……他们运气好吧,没撞上吞天海鱼。”
瑾月道:“那明雪公主,妃裳雪她们两个又是怎么去的妖界?”
轩辕文道:“她们二个本就是修仙问道的人,渡过魔海不算是难事吧。”
慕容极摇头道:“吞天海鱼的存在并非全是没有道理,它的存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是把妖界,我界隔挡开来,只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天意不可违……”
吞天海鱼兀自在后边舞动着一根根触手紧追不舍,瑾月本就脾气清冷,被追的急了,玉手猛然提起朝露剑道:“管它如何,反正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非人力可以改变。”
说话之间两边距离是越来越近,没有办法下,只好转移船身,二十门火炮对准吞天海鱼的脑袋,一声令下,二十门震耳欲聋的火炮同时吐出炙热火焰,吞天海鱼被炸的尖声乱叫,十张巨弩同时射出长枪一般的箭,转眼之间海鱼受创猛然沉入水下,瑾月急令水手转向逃跑,吞天海鱼潜入水里不知所踪,但人本能的危险感越来越强烈……
大船飞速航行,水师官兵拔刀严阵以待,人人手拿武器,炮手们,弓箭手们东张西望,前所未有的恐惧逼了过来,水手驾驭大船亡命飞奔,没料想大船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人没头没脑来了句,触礁了吗?
没人答应,船是动弹不得,一根根黏缠无比的吸盘触手藤蔓一样攀上了大船,一根根吸盘触手遮天盖地的缠住了大船,众人面无人色,有人大喊完蛋了,完蛋了的话,有人被吓死当场,瑾月沧啷一声拔出朝露剑道:“斩!”
众人如梦方醒,纷纷怒喝着举刀便砍,有人被触手卷飞,亦有一根一根触手被乱刀剁下,吞天海鱼疼的嗷嗷乱叫,死命拽着大船就往水里拖,一根根触手甩来甩去,大船被海鱼缠住下沉不止时,无相僧人猛然睁开双眼,随手一甩,手中十几颗佛珠射在海鱼触手,把五,六根蟒蛇粗的触手吸盘炸的粉碎,海鱼疼的嗷一声,一颗硕大脑袋猛撞船身,两名僧兵举起一手,低诵佛音道:“南无阿弥陀佛。”
随之面庞涨红,口中暴喝一声,举起手中铁棍猛然击在海鱼触手上,两根触手应声而落,轩辕文手持钢刀在船上,走来走去见了触手便砍,转眼间大船千疮百孔,奄奄一息,吞天海鱼同样血水狂喷,不住在船底撞击大船,撞的大船东倒西歪,船一挣脱触手纠缠,急忙就跑,水底下咚咚乱撞,火枪手,弓箭手瞧着露出来的海鱼就射,一番恶战,打的难分难舍,直到远方一轮朝阳升起,照透了半边天,撕破了夜色,天下皆白,露在水外的海鱼魔躯被阳光一照,登时嘶嘶冒起青烟,急往海中下沉。
众人恍然如梦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船被海鱼折腾的面目全非,处处伤痕,幸而船够结实,许亮也是下足了功夫,好歹没沉。
天亮之后,慕容极道:“这妖物奸诈无比,一定还会再来的。”
无相僧人道:“我佛慈悲,自古邪不压正,但愿天黑之前能尽快渡过魔海第一层吧。”
瑾月命人修复船身,众人也多是筋疲力尽,坐在船头一齐休息会儿,各自回去休息,水手也换了一拨,驾驭大船急速航行,逃离魔海第一层。
人一旦累了,倒头就能睡下,吞天海鱼白天只能沉在海水深处,倒也令人暂时可以放松片刻,一觉睡到大中午时候,一个个也都醒了过来,南宫仙儿在吃饭的房间里,淡淡喝着米汤,周宁跟瑾月一块儿走进来时,桌上丰盛酒菜摆了满满都是,南宫仙儿温柔道:“人家还是觉得米汤好喝,搭配青菜,馒头。”
瑾月倒了杯酒,慢慢吃起牛肉片,周宁也是倒了酒吃起肉食来,毕竟昨夜折腾一晚上,实在太累道:“仙儿姑娘昨晚睡的好吗?”
南宫仙儿轻轻一笑道:“睡的很好啊,多喝了几杯酒,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周宁点头道:“好福气……”
瑾月又喝了一杯酒,舒缓着烦闷情绪,周宁拿起酒壶给三人都倒了酒,便都喝起了酒来,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绝口不提昨晚吞天海鱼的事,没过一会儿就说说笑笑起来,南宫仙儿喜欢喝米汤,饮食也比较清淡,似乎不喜欢吃肉食,面对美味佳肴,也只是吃些素菜,周宁给她端了盘蒸猪肉道:“仙儿姑娘尝尝这个。”
南宫仙儿夹了一块,吃进嘴里赞道:“很好吃啊,又滑又嫩的,还很软……”
瑾月也夹了一片道:“冉儿平常在家好吃这个。”
南宫仙儿道:“偶尔尝一尝也是不可多得美味。”
说着又是喝了一杯酒,三人没一会儿就把酒壶里的酒给喝完了,又命人端来一坛好酒,举杯畅饮道:“真是好酒,来干!”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瑾月玉手掩嘴轻笑道:“这酒还是偷偷搬上船的,许大人不让饮酒,这船可是许大人的心肝宝贝哩,就怕咱们喝酒误事。”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娇声道:“瑾月,你好坏!”
瑾月倒着酒道:“漫漫路途,要是没有酒可多寂寞了!”
南宫仙儿跟她对饮一杯问道:“说来瑾月姑娘去过草原,对草原风光有什么看法?”
瑾月用手支着自己脸道:“就是蓝天白云比较多,草很青很青,水也很清澈,然后呢,牧笛声悠悠飞扬,万马奔腾,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然后继续走……”
南宫仙儿素手捧心道:“听来真是很好很好的呢……”
瑾月道:“没见过大草原的人,真是不知道草原的美,骏马好酒,许多人都想驰骋草原,人生快事。”
南宫仙儿伸出玉手啪打了个响指,娇俏道:“咱们这里也不错,可命乐师来,一齐去船头弹一曲高歌,配一首好词,难得风平浪静的天气,再来一杯好酒,呼!”
瑾月站起娇躯笑说道:“好,这便叫上朋友们一齐到船头喝酒,高歌!”
年轻人说办就办,十几名乐师奏乐中,众人相聚船头把酒言欢,难得好天气,头顶一轮太阳光芒万道令人久违,众人忘记烦恼举杯畅饮时,南宫仙儿与瑾月一女吹箫,一女弹琴,男人们把玩着酒杯,面朝茫茫大海,齐声唱着边塞曲,歌声仓凉而雄壮,大船乘风破浪而进,船头一面康字旗帜迎风招展,兴高采烈时,男女对唱起来,难得一见的景色!
慕容极贵为北国王爷,享尽人家荣华富贵,却那里见过如此难忘聚会,银发飘飘拂在脸上。感慨万千道:“当今世间,唯我辈真性情也……”
一曲高歌尽,好酒正煮的飘香,瑾月手捧酒杯祝众人道:“愿天下百姓安享太平,愿我辈十年之后,同样能饮到如此好酒!”
众人一齐起身,高举杯中酒笑道:“干!”
被吞天海鱼笼罩的恐惧这时全然忘却,一轮白日挂在头顶,想必定州的雪也在融化,众人在船首聊天,大船一往无前,乘风破浪着往深海挺进,吞天海鱼只敢夜里出没,白天只能潜伏在深海里,众人一清二楚,抬头看着头顶太阳时,掩不去几分忧色。
航行在茫茫大海,大船犹如风中一叶,众人饮酒几分微醉时,命人撤下好酒,欣赏着海面景色时,突兀瞧见远处海上一动不动漂浮着一座石碑,无相僧人当即站起身躯,口念佛声道:“阿弥陀佛,魔海第二层到了。”
瑾月问道:“那,摆脱吞天海鱼了吗?”
无相僧人点点头道:“可以说是如此。”
周宁好道:“那块石碑是什么?”
无相僧人盘腿坐下,闭目养道:“那石碑便是设立在魔海中的,碑底镇压着一颗心。”
周宁顿觉几分寒冷道:“心?”
无相僧人轻轻点头道:“历月王朝时,龙宫的王子,熙,生性残暴,喜怒无常时,打翻船只无算,动辄妄动力召起滔天水灾铺天盖地席卷人间,水灾过后,淹死百姓无数,水上浮尸百里,他的行为最终触怒了天,被天处以极刑而死。”
周宁听的入道:“那后来呢?”
无相僧人双手合十道:“王子熙被处以极刑而死时,所受痛苦极其惨状,龙筋龙骨被抽,血流为尽而死,死后恶怨滔天,一股怨念化为恶灵,在海上作恶多端,更比从前,变成了令人谈之色变,残暴贪婪,充满欲望的吞天海鱼,怒其罪,亲自剜去了吞天海鱼的心镇压在石碑下,把海鱼没有心的身体放逐在魔海,把它的心压在石碑下,世代遭受雷劈电打的刑罚,无心的海鱼,只剩下麻痹不仁的贪婪欲望,腥臭不堪的风,就是它被剜心之后腐烂的创口。”
一番话说来,听的人一阵毛骨悚然,大船很快便已接近石碑,但见这石碑年代久远,样式古朴,更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石碑下是十几条碗口粗的铁链,蟒蛇一般在海水里不住上下起伏,众人认真一瞧,碑上刻着年代久远的古字:“历月王朝策年间,海犯天怒人怨之罪,特立此碑,镇海于此。”
念完上边的字,大船乘风破浪进入魔海第二层,初进魔海第二层航行百里之后至日落,死一般的寂静,也没有传说中的大风大浪,相反平静的令人可怕,天上一轮冷月,月光清冷洒在海面上,大船航速放慢,水手又轮流换了一班岗,个个精了许多,海面丝毫无纤尘,水波很平静,几个水手在船外面聊天,听的划拉一声,海面上一条蛟龙翻腾着跃出水面,正吓的面无人色时,无相僧人看在眼里,淡淡一笑道:“不必惊慌,龙的法力早已被天剥夺。”
听话稍安,两名僧兵手持铁棒在后护法,无相僧人盘腿坐下,口中默念佛经,而众人似乎也开始习惯了这种在船上单调的生活。
定州城尽笼罩在白雪茫茫中,窗外一朵朵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人的肩头,冉儿在被窝里睡的香甜,林梦雪依靠着朱窗欣赏楼下风景,而楼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傲立梅花树下的男人,秦川。
雪兀自在飘,门枝丫一声轻轻开了,秦川冰冷的脸上有了几分暖意道:“你冷吗?”
她身后跟着两名丫鬟,脸上轻轻笑了笑道:“还好吧,要冷的也该是你吧……”
秦川伸手折了一枝梅花道:“我有一把扇子想请夫人给它题首诗。”
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把折扇,打开折扇是白底梅花,要递给她时,林梦雪摇头拒绝,背过娇躯道:“扇子很好,没必要再画蛇添足了。”
秦川收起扇子,身子依靠着走廊道:“我与夫人皆是乱世之人,无意冒犯,夫人远嫁定州,实为毫无感情的联姻,想来令人遗憾。”
林梦雪语气柔和道:“不知道遗憾什么呢?”
秦川仰头眺望夜空道:“命不由己,全凭他人安排。”
林梦雪道:“我并不这样想,能安安静静过一生,就是无比的奢侈了,还有什么不该满足的?殿下不甘于平凡的为人,不代表其他人也是一样,强迫别人去接受,并不赞同。”
秦川摇头问道:“冉殿好吗?”
林梦雪不加犹豫道:“就看殿下怎样认为了。”
秦川手中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欣赏着白雪飘飘的景色道:“我这才懂妖界的残酷,与定州的情,真是鲜明对比。”
林梦雪也不多说,秦川靠着墙道:“与定州对立的北国,则多了几分乱世的义字,慕容极的出家,慕容冲的淡泊,燕亦凡的清淡,这几个王爷个个也都有人格魅力所在。”
林梦雪坐下娇躯,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道:“所以殿下就认为,凭妖界强悍残酷的心态,就可以跨越魔海打过来吗?”
秦川步步走向茫茫雪中道:“是夫人错了,我绝无此意,九重天其他人确有这样想法,瞒也瞒不过去。”
林梦雪跟着起身道:“我看殿下施舍穷苦之人时,眼中尽是仁慈,也不像狠心的人。”
秦川噗嗤一笑道:“是吗?”
这人冷酷惯了,突然一笑倒是十分温暖,林梦雪折下一朵梅花道:“自然是这样了,我可不相信殿下会故意做这个样子,给一个小女子看。”
秦川递来折扇道:“当然不是,这把扇子就送给你吧。”
林梦雪没有推辞,接来扇子拿在手中道:“兴许,殿下不喜欢女色也不一定。”
秦川认真点头道:“家中已有爱妻,交几个朋友不无大碍,男女之间的友谊,如果仅仅是淡泊之交,互相尊重,也没什么不妥的。”
林梦雪柔声道:“别学世蕃殿下心机太重就好了。”
秦川道:“我这个兄弟,不比我一样,心机重的令人害怕,背后说人虽然不好,但也提醒提醒夫人。”
林梦雪道:“谢谢。”
秦川皱皱鼻子埋怨道:“哎,你们这儿下起雪来,真够人冷的。”
林梦雪嫣然笑道:“下雪多好啊,我名字就有雪,不过天色太深了,你该回去了,我可不想深更半夜和夫君之外的男人在一起。”
秦川抱拳道:“那夫人早些睡吧。”
林梦雪点点头道:“好。”
丫鬟都是公主府的人,之所以带在身边,无非也是避人话语。
魔海第二层风平浪静,甚至有一轮姣姣明月照在幽幽海水上,船下水波荡漾温柔起伏,远处碧波夜空,繁星点点,恍若梦幻。更多小说 LTXSDZ.COM
便在这夜色当中一名白衣如雪,身姿修长的绝美少女,于清风中如同仙子一般来到船头,她刚一出了船来,一股清新的风便迎面吹来,仿佛便连身子也轻了几分。
这少女正是南宫仙儿,她在睡梦中半夜醒来,也不觉困,便一个人就来到船头欣赏景色,正好慕容极也在船头打坐,他怀里抱着拂尘,又是为人朴素,月光清凉照在他身上时,真是更有几分出尘,缥缈之感。
她轻移玉足来到慕容极旁边,容颜美丽动人道:“王爷您好。”
慕容极拿起拂尘放在腿上,摇头笑道:“贫道出家这么多年了,今后还是称呼一声道长好吧。”
南宫仙儿点点头头道:“那道长有心事吗?”
慕容极沉吟片刻道:“贫道有些想念远方的家人。”
南宫仙儿玉手轻拢衣裙,语气温柔道:“您离开台州十年,虽然是出家的人,但想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慕容极道:“知道家人过的好,也是为之欢喜的。”
南宫仙儿美眸温柔道:“道长您不要多想,您看今晚的夜色真是很好呢!”
她说着玉手轻拢胸前秀发,柔声念道:“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书浮云往不还。
涕零雨面毁形颜,谁能怀忧独不叹。
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户步东西。
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心肝。
悲风清厉秋气寒,罗帷徐动经秦轩。
仰戴星月观云间,飞鸟晨鸣,声气可怜。
留连怀顾不自存。”
她念完这首燕歌行,令人听来犹如微醉,慕容极拿起拂尘沉吟道:“古人诗词,听来令人深省,其诗如此,唯独却赐死甄洛。”
南宫仙儿道:“千古以来绝色美女中,能留的一篇洛赋,也只有甄洛一人了吧。”
慕容极怀抱拂尘站起身来,迎着月色欣赏海面,南宫仙儿忽而听到噗通几声,远远看去有水花四溅,好问道:“那些人是干嘛的?”
慕容极看着海面渔船道:“是官家派来采珍珠的人。”
南宫仙儿蹙眉道:“仙儿听说过采珍珠的过程十分凶险,溺死水中的人多有,辛苦采来的珍珠还要献给官家。”
慕容极道:“看不见的清贫人家,数不胜数,我们往往难以理解的生存之道,对他们来说就是维持米饭吃喝的来源,自也有许多人干,祖祖辈辈平凡清淡的延续着,比如跳下海中采这珍珠的渔民,不遇到鲨鱼,狂风还好,若是遇上,便难以逃生,敢来这魔海第二层,恐怕也是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经验。”
南宫仙儿美眸认真桥去,忽而娇呼道:“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慕容极淡淡道:“十岁的年纪也不小了,做这行业祖祖辈辈皆是一代传一代,早早跟着家中长辈多做多学,有益于人生道路,况且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来这里呢?”
她雪白玉手不经意摸在自己衣物上,触感丝滑飘香,柔软无比,目光又看看远处采珍珠的渔民,赤着膀子穿着粗布,露出来的肌肤被晒的煤炭一般,芳心登时有几分不忍道:“仙儿身在梁国京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慕容极怀抱拂尘来到船首,向海中看去,水花四溅中采珍珠的渔民在海水里身手矫健,不住潜入海水里,南宫仙儿跟着来到船首娇呼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探起脑袋,开心笑道:“阿虎。”
南宫仙儿美丽笑道:“真好听,姐姐看你也像小老虎一样厉害,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慕容极淡声道:“前边是龙宫的船来了。”
南宫仙儿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艘大船若隐若现的漂浮在前面,渡过采珍珠的水域,龙宫的船停留在海面上,船头立着一名穿着锦缎衣裳的中年男人,年纪约有四十左右,此人生的是满面红光肥头大耳,眯着一双贼眼精光四射,嘴角留着两撮小胡子颇为猥琐滑稽,脸胖的是连下巴都没了,正是龟丞相。
龟丞相一见慕容极隔了老远,就殷勤抱拳笑道:“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慕容极摇头一笑,色坦然自若道:“路过龙宫贵地,不及拜访,寡人更是心有惭愧了。”
龟丞相摇头如拨浪鼓道:“王爷实在太客气了,不过我家公子也在船上,王爷想见见否?”
慕容极举起手道:“深更半夜,还是不打扰公子了,有缘再见吧。”
龟丞相笑着点点头道:“南宫小姐的大名,龙宫亦是如雷贯耳了。”
南宫仙儿背负玉手,嫣然笑道:“不想仙儿俗名,丞相说笑了。”
两艘大船隔着远远错身并过,彼此保持着距离,直到离的远了,慕容极才道:“龙宫听命于九重天,在天下遍布耳目,不可不防他们。”
南宫仙儿嗔道:“仙儿只是小小女子,不想那人素未谋面,就被一眼认出,龙宫做事如此明显,无非就是仗着九重天了。”
慕容极几分忧虑的叹气道:“妖界九重天,实在是令人恐惧的存在啊……”
南宫仙儿怪道:“您纵横一生,也会对九重天如此戒备吗?”
慕容极慢慢坐下道:“要不然,北国与康国这对死对头,又何必结为同盟让察贺台趁势而起。”
南宫仙儿道:“不提他们,人家先回去睡觉了,王爷也早些睡吧。”
台州的天亮了,清晨的空气透着冰冷,几分雪的幽香,一朵朵雪瓣飘落下来,湖边亭子里,小璇嘴里咬着筷子,大眼睛左瞧右瞧石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探着脑袋好道:“娘,今天怎么吃这么好哇?”
朱瑶为她盛了一碗米汤,温柔道:“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不好的?”
燕亦凡摸摸小璇脑袋道:“你娘说的是,快吃吧。”
小璇咯咯笑道:“今天气氛不一样嘛,人家要喝酒!”
云轩急忙殷勤道:“好妹妹,我给你拿!”
燕亦凡看向慕勒静怪道:“文萱不吃东西吗?”
慕勒静柔声道:“她昨天读书读的晚,起不来床,夫君不用担心,已经派人给她送去饭菜吃了。”
小璇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甜酒,笑嘻嘻道:“某人听了这话一定要惭愧死了!”
云轩气的不想理她,朱瑶性子一向温柔似水,但看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责备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这样喜欢取笑别人,你跟谁学的?”
小璇眼圈一红,委屈道:“你偏心,欺负我!”
慕勒静急忙抱住她道:“不是偏心,而是你这样喜欢取笑别人,你自己觉得好吗?”
小璇气呼呼道:“谁叫他不学好,还不让人说!”
朱瑶蹙眉道:“你哥做错什么了吗?他待你不好吗?”
小璇撇撇嘴道:“没做错,夫子罚他干嘛!”
燕亦凡无奈道:“你这丫头干嘛这样倔,一家人之间不该这样彼此取笑,而是互相关心,体谅,你哥他并没有做错,不然爹娘怎么会不管不问,你不用担心的。”
云轩看向慕勒静道:“娘,我要喝豆浆。”
慕勒静给他盛了一碗关心道:“有点热,慢点喝。”
云轩捧着碗喝了一口道:“今天的菜好像确实比往日要好耶!”
燕亦凡忍不住笑道:“你们俩兄妹说的好像爹娘不让你们吃好一样,今天的饭菜,不是跟往日一样吗?”
说着说着,又想起文萱来,命人又给她加送一些饭菜过去,看向慕勒静道:“小孩子喜欢读书是好事,不过读到半夜就不应该了,睡得晚,起不来床吃饭,对人身体那有好处?静儿不妨跟她说说,文萱听话,一说就听。”
朱瑶剥了一颗鸡蛋,递给小璇道:“来吃个鸡蛋。”
小璇接过鸡蛋慢慢吃着,没过一会儿问道:“空着的凳子是谁的?”
云轩道:“一定是留给仙女的!”
小璇抬起脑袋,满脸幽怨道:“爹,你好花心……”
朱瑶听的噗嗤一笑道:“别胡说八道了,快吃你的吧,你青娘跟你爹那可是患难夫妻,都记得要叫娘,不能叫仙女,知道不?”
燕亦凡剥着鸡蛋道:“你娘说的对,不能叫仙女,要叫娘知道不?”
云轩跟小璇点点脑袋道:“知道啦!”
燕亦凡给剥好的鸡蛋递给慕勒静道:“你静娘跟瑶娘说了,今天晚上不是下雪吗,到了晚上咱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吃火锅,你们俩也别乱跑。”
俩小孩又点点头,朱瑶笑嗔道:“别点了,再点头都点成拨浪鼓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阿娟也过来了
阿娟刚刚来到,小璇站起来欢快道:“娟姨,你坐我旁边!”
云轩急道:“娟姨,你来坐我旁边!”
阿娟噗嗤笑道:“你们俩孩子不许闹,知道不?”
朱瑶跟着嗔道:“只要俩在一块儿不打架都好了。”
慕勒静给阿娟盛了碗米汤,朱瑶问道:“青青她昨晚睡得好吗?”
阿娟盈盈笑道:“公主她在雪阁睡得很好,她清冷惯了,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小璇咕咚喝了口米汤道:“晚上就跑青娘那里玩。”
朱瑶嗔道:“小孩子不许胡闹,晚上吃火锅,你青娘一定会来的。”
燕亦凡关心道:“一会儿,我备一些酒菜,去青青那里看一看。”
朱瑶道:“嗯,那样也好。”
云轩给阿娟递来一个馒头道:“娟姨,青娘她是公主嘛?”
阿娟点点头道:“是啊,她是梁国的公主。”
小璇咕咚咕咚喝完米汤道:“梁国都快没了!”
慕勒静摸摸她脑袋道:“小孩子家,吃个饭也不老实……”
又过一会儿丫鬟们备好了酒菜,他提着食盒就奔雪阁去了,雪阁与若兰轩一样都是清幽典雅的所在,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路边梅花开的正好,几分清冷,几分惊艳。
风景如画,雪花飞舞唯美间,提着食盒步步登上雪阁小楼,推开门的一瞬间,幽香迎面扑来,房内明黄纱帐深处,一道极美的女子身影,掀开一层层浮纱,正看到依靠在窗边的那一袭白衣胜雪的绝色仙子。
燕亦凡隔了几步远望着她仙子身影,窗外白茫茫一片雪,她的衣裙秀发随风轻舞时,阵阵沁人心脾的美女幽香让人陶醉,不说她整个人都弥漫着冰清玉洁的仙子气息,便是雪白衣裙高贵动人处,更加完美的勾勒出玉体诱人曲线,平白于高贵冷艳的圣洁之处,多了几分仙子诱惑,真似姑射仙子坠落凡尘一般。
她此刻亦同时回眸望来,两人目光相对,这一切的一切,仿佛犹如昨天,燕亦凡呆立当场,十年来她芳影难寻,一切皆成镜中幻影,此时此刻,她又回来了,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箫声幽幽浮在海面上,康字旗一点点升起,瑾月端坐娇躯,红唇轻附玉箫吹出阵阵乐曲,南宫仙儿怀抱瑶琴迎着日落夕阳,残阳如血,一道血红铺在海面上,水光耀眼,慕容极提笔作画,画中高处青山巍巍,残阳似血,茫茫海上一艘船在青山下迎风而进,船上康字分外鲜明,哗啦一声十几面康字旗高高举起,猎猎随风狂舞,大船依山停靠下来。
长龙一般的队伍行走在荒凉古地,沿途荒无人烟,破败不堪,轩辕文拿着地图回望一眼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山国甲州。”
瑾月问道:“大概多远有城镇?”
轩辕文皱眉看了几眼道:“前边走五十里,就有个小镇子,这方圆千里都是甲州的地盘,再往前走就是妖界的第七重天,水国江都城,我们的船应该会比我们先到。”
瑾月道:“馆主特意吩咐一定要探清妖界的地盘,大家也都是这样想,既然这样就走吧。”
轩辕文看向慕容极道:“道长,您看今晚我们到那里住比较好?”
慕容极摇头笑道:“瑾月小姐做主吧。”
轩辕文把地图塞回怀里,瑾月眺望远方道:“我们有两百零五人,每五十人一队,共分为四队,周宁一队,仙儿小姐一队,轩辕文一队,我一队,每队彼此呼应,路途遥远,走到天黑就找个地方,今晚就好好歇息吧,出发!”
众人道了声是,两百定州兵分为四队前进,残阳如血铺在白茫茫大地,雪未融化,寒冷的刺骨不时拂来,瑾月和慕容极并肩走在一起道:“九重天坐拥天下精兵,莫非不敌十万大山吗?”
慕容极轻咳一声,用手捂着嘴道:“莫说九重天,便是水国江都城的雾江水师都够让人头疼了。”
瑾月又道:“雾江水师的确让九重天大长面子,若说比较的话,昌郡水师,台州水师,与雾江水师如何?”
慕容极道:“台州水师是三个营,一共六万人,三个营一共战船两百艘,空中威巨舰二十一艘,每艘威巨舰最低千人,加起来不过八万多人,贵国的昌郡水师与台州基本相当,要说起雾江水师,这雾江水师精锐罕见,精兵十五万员,加起来是台州,昌郡的总和,还是没算他们的威巨舰。”
瑾月道:“据说雾江水师的威巨舰一旦出动,遮天蔽日的,能把天都给遮挡。”
慕容极淡淡摇头笑道:“也不要太过悲观,只要打垮了雾江水师,一切都好说不是?”
瑾月点头道:“道长所言,与我家馆主看法一致。”
慕容极眺望远方道:“与妖界作战,不比康国与北国之间的争斗,不说妖界的人嗜血残酷,还有一支十万众的蛮族骑兵十分难对付,这次四国同盟,雾江水师由台州,康国,北国对付,那九重天的蛮族骑兵,自然是察贺台来对付了。”
轩辕文又看看地图,上面清晰标记着妖界全境,第一重奴国原荒,第二重沼国鬼浓,第三重魔国玄府,第四重商国富川,第五重海国都月,第六重山国甲州,第七重水国江都,第八重妖界龙城,第九重圣府州。
从地图上看,奴国原荒,山国甲州,魔国玄府,沼国鬼浓,这四国的地盘皆是多山,多林,多沼泽,多荒芜,穷山恶水的地带,说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饮血,被视为蛮荒之地。
另一边的是,商国富川,海国都月,水国江都,妖界龙城,圣府州,这五重天占据着锦绣地盘,繁华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视甚高,常常视常年战乱的蛮荒四国为野蛮。
龙城是统治妖界的中心,圣府州则是被妖界万民视为明,历代圣女居城所在。
这偌大妖界疆域,犹如被人用刀一劈两半,一半是穷山恶水的蛮荒四国,一半是锦绣河山的龙城五国。
刚下来船时风景尚好,一行人翻越过一座大山,只见山下一片荒无人烟,连个飞鸟都没有,白茫茫尽是一片雪,夕阳也渐渐快要落去,当走下大山的时候,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爬下远方,康字旗迎风招展,轩辕文取出酒壶喝了一口酒道:“九重天当中山国甲州民风彪悍,多出劲旅,也多争斗,龙城亦对甲州极为看重,此州常年驻扎着两个大营,军势十四万众,十万大山一旦举旗,甲州的劲旅首当其冲要面临大敌。”
慕容极又道:“甲州是多山之国,地广人稀,疆域有五个府分布,尤以长府,庆府两地最是勇猛残酷,两地藩主都是野心勃勃的大雄之辈。”
轩辕文点头称是道:“您说的不错,长府穆家,庆府魏家,是甲州最有实力的藩主,这两藩为九重天守备甲州真是战功无数了,馆主在定州与众将议事之时,也很是看重甲州的存在,更何况十万大山的举旗迫在眉睫。”
瑾月举起玉手眺望远方道:“十万大山皆是妖魔怪物的老巢,有妖族八十一部,大将二十四员,这二十四员大将俱是上古魔兽,法力惊人,这些妖族住的是穷山恶水,沼泽老林,不说瘴气毒蛇无数,妖即将破印重生,再次举旗征战天下,强悍如九重天也是大难临头,这次来妖界,责任重大,两害相较取其轻。”
轩辕文停下步伐,注目四望拿出纸笔画下地形,这才追上瑾月道:“甲州多事,咱们一定小心。”
瑾月背负玉手,修长身姿立在路边瞧着远方,香肩秀发随风飘飘,拂在雪白面颊道:“此行一定探清妖界虚实,与妖界一战,恐怕是早晚都避免不了,这世上最凶险的事,还比得上与虎谋皮吗?”
轩辕文看她说话时秀发拂在红唇,这清冷美女一时竟有几分妩媚的惊艳,一时看的呆了,瑾月淡淡转过娇躯道:“遇有甲州兵马,不可擅自起争端,明白吗?”
众人高呼道是,周宁跟南宫仙儿聊了半天,她嫌风大,取出面纱遮住容颜娇呼道:“瑾月姑娘,找个没风的地方过一夜吧,天也黑了。”
瑾月回眸笑道:“好,再走走找找避风的地方吧。”
一行人迎着寒风在冰天雪地里步步前行,头顶高山仰止白茫茫一片更无人烟,一条蜿蜒长路通向远方,风呼呼吹啸刮在人脸,冻彻肌体,众人一路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挡风的小山,就在大路边围坐在一起生火做饭。
骡马亦是疲倦,炊烟袅袅升起,火光温暖,五个人凑一块儿火边取暖,又聊起人生愿望,南宫仙儿美丽一笑道:“过一天是一天吧。”
轩辕文摇头笑道:“也没什么大志向,与喜欢的女子,成亲过一辈子就知足了,虽然有时候有点野心,淡然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周宁盘腿坐在雪地无奈笑道:“把剑学好,做人不能半途而废。”
听的众人噗嗤一笑,瑾月玉手支着脸颊想了想道:“择一良人,隐居乡下就好了,不过前提是,打完妖界这一仗,定州有我太多太多重要的人了。”
周宁听了这话,目光瞧着她脸上,一时痴了,瑾月淡淡一笑,明知他目光看着自己,也不再说话,几个年轻人又一齐看向慕容极,慕容极怀抱拂尘笑道:“贫道老了,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一样,愿望就是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
说着说着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黑暗中,未知的远方。
第七十五襄、衣带渐宽终不悔
转眼踏上妖界已好几天,一路不停地往前走,也看多了家乡不同的异土风情,头顶雪山素裹银衣,反射着耀眼洁白的光芒,一轮朝阳初升,天下大白。
走到中午时候,天上阳光明媚,山上的雪慢慢融化,举手抬头望去,一座座高耸巍峨的大山,如同指路的明珠,甲州多山,多有风光秀丽所在,远方湖水幽幽,水波荡漾着晶光,似一颗颗流淌着的珍珠在湖水里舞动,头戴斗笠的渔夫站在船头,张手撒下渔网,银光乍破,一道光芒无比耀眼,惊艳了一切。
周宁等人举手眺望远方湖水,湖水真如明珠一般镶嵌在群山环绕当中,湖边风景如画,一道走廊铺在水面,银光照射下来,湖水飘着一艘小船,持浆的老翁斗笠遮脸,木浆幽幽划着湖水,船头站着一名穿着水青纱裙的少女正在欣赏湖上风景,湖水岸上尽是黄衣侍卫,足足百人之众,大路两旁穆府旗帜迎风招展,六百人的甲州武士并列两旁,看样子恭候已久了。
山顶一轮红日,阳光万千铺在水面,两边人终于碰头,对面当先走出一名布衣男子,看他年纪三十多岁,一张面庞钢铁般坚毅,眉峰似剑,目光明亮,虽是布衣在身但也英武不凡,只是色间颇有几分高傲,迎面就抱拳道:“可是定州来使吗?”
轩辕文双手合拳道:“正是。”
男子点点头道:“我家主公得知来使驾临甲州,特命在下前来迎候。”
轩辕文一笑道:“来的匆忙,打扰了。”
这男子看过众人,当瞧见瑾月与南宫仙儿时,也不禁多看了几眼,甲州兵士两边分开时,大路中间是那年少美女,香肩长发随风飘飘,飘逸如仙,一张美女容颜生的秀美绝俗,一眼看去绝色无双,美眸如水般的温柔,整个人充满了聪慧无比的气质,是那冰清玉洁的美。
轻风吹送幽香也随之拂了过来,青衣纱裙随风飘飘,惊艳美丽,犹如天人,绝美容貌在整个妖界也是数一数二。
雪山高处,阳光明媚照射下来,映的她圣洁无比,沐浴着晶莹阳光从雪山相映,风景如画中步步走来,高贵圣洁之处令人生不起侵犯之心,只是青衣如水,毫无瑕疵的雪颈下,不说胸前露出的雪白肌肤无比晶莹美丽,便是那一抹雪白抹胸内,裹着的两团浑圆挺拔,曲线极美的高耸,便是诱惑无比了,纵是周宁也忍不住在她胸前双峰多看了几眼。
三个绝色美女同在一地,众人大饱眼福之外,看的是眼花缭乱,她裙摆飘飘时,若隐若现露出裙下穿着白鞋的秀美玉足,登时有人暗暗吞咽口水,定州众人纷纷下马,一看就知道这少女身份无比高贵,那男子刚才还无比高傲,眼下真如奴仆一般恭敬无比的退到旁边道:“见到紫寒公主还不跪下?”
这少女举起玉手,盈盈一礼温柔道:“家奴不懂事,我游玩甲州,听说定州来使驾临妖界,就忍不住在此地等候已久,只为亲自迎接各位来使,以显共同抗衡十万大山的诚意。”
瑾月回以一礼道:“我家馆主在定州就知道龙城第一美女就是紫寒公主了,今日一见,殿下您真是绝代美人。”
她本名柳若萱,在妖界龙城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极其高贵,怪不得那武功高强,目中无人的男子会像个奴仆一般伺候在身旁,轩辕文与周宁低声聊天,她玉手一挥,身后士卒登时让出一条宽敞大路,轻启红唇道:“吴钧,你且回城通报,我陪客人一道回城。”
吴钧应了一声,带领众骑飞奔而去,侍女们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时,她骑上雪白骏马更是美丽的犹如天人,此时此刻与定州众人并排骑着马,瑾月玉手一指甲州疆域道:“殿下从龙城来到甲州,一定是为了十万大山的事吧?”
柳若萱蹙眉道;“边界屡有狼兵熊兵作乱,令人不堪其扰,狼兵狡诈残忍,熊兵力大无穷,短短几年已让甲州四国折兵无数了,实在担忧。”
瑾月道:“那公主又如何应对呢?”
柳若萱无奈笑道:“萱一介女流,又该如何呢,但愿这场劫难早日过去。”
瑾月眺望远方雪山道:“甲州兵虽勇猛,奈何熊兵天生力,残酷暴躁,狼兵又狡诈多谋,各州兵马与之一触即溃,实在难以抗拒,唯有联合各州共举大兵,同抵大难。”
柳若萱回眸看来道:“贵界也是这个意思吗?”
瑾月允诺道:“九重天尚且大难临头,天下各土谁能逃的掉,与十万大山的一战,愿一起携手。”
她听了美丽一笑道:“如此就有多了几分胜算,真是两界之福。”
两女一路上聊了很多,对妖界也有更多的了解,到了甲州穆府城下时,一座雪国城池展现眼前,积雪尚未融化干净,白茫茫一片大雪,城楼上穆府长旗挂在高处,远处高山仰止,城内处处繁华,想也有百万人口。
令人惊的是,城内除了众多行人之外,还有夹杂在人群里的怪人,一个个身上长满了毛的高大熊人,肩膀上扛着各类山货,探着硕大脑袋东张西望的叫卖着货物,也有目光凶狠,手提长剑在大街上摇着尾巴高傲走过的狼人。
周宁跟轩辕文仔细打量这些熊人,发现熊人一个个肌肉强健,体魄高大,一个个站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强壮无比,妖界的妖字,全体现在这身上了。
那吴钧去提前通告,果然城内排列众多士卒,穆府家旗迎风招展,一排排骑兵强势横冲直撞过来,人群迅速让路,只见白甲骑兵正中,四名蒙面武士抬着竹轿,竹轿上端坐一老者,满头的白发,整个人充满了无比的威严,一把纸扇放在膝上,目光如炬般看了过来。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穆府之主,这家主一现身,大道两旁百姓跪了一地,一个个头也不敢抬,穆府藩主之尊不容亵渎。
藩主亲来迎接来使,面子之大前所未有,藩主身旁瘦弱文士轻咳一声道:“来使便是欧阳馆主派来的人吗?”
瑾月带领众人下马道:“正是。”
吴钧走出来道:“这位先生便是大藩的管家孙桂。”
穆府藩主以纸扇轻支下巴,咳嗽道:“甲州雪大,来使一路辛苦,府家已备好住处,公主殿下您也保重玉体,老臣残废之身,请恕老臣不敬之处。”
柳若萱美眸柔和道:“本宫来甲州游玩,穆府大为照顾,那有不敬之处呢?也请管家带路,同回府中。”
吴钧持剑过来,奴仆一般为柳若萱牵着马,管家孙桂在前开路,慕容极与南宫仙儿低声聊天,周宁跟轩辕文,瑾月在马上低语,两百名定州兵紧随在后,一路上是鸣锣开道,沿途百姓跪满一地,穆府与庆府常年对立,也是甲州最有势力的两个藩,穆府藩主在战场被毒箭射穿大腿,以病痛之身掌管穆家数十年,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少有露面,箭伤常年发作痛彻无比,管家孙桂就替代主人做一些本该是主人要做的事情。
吴钧在柳若萱这个公主面前如同奴仆,却对定州众人冷眼相视,不屑一顾都写在脸上,不过瑾月等人也不在意这个。
一路来到穆府时头顶斜阳如血,积雪亮晶晶的染着几分红色,柳若萱回房休息去了,管家孙桂亲自带着吴钧陪客到住处小楼,茶香飘逸,吴钧把剑放到剑架,低着脸来到桌边倒茶。
二人坐在一起,瑾月瞧了吴钧一眼道:“这位先生是剑术高手吧?”
吴钧低头泡着茶道:“不敢。”
倒是孙桂道:“吴钧本是流浪四方的游侠,后来在穆府做了大藩的贴身护卫,公主来甲州之后,大藩就命他照顾公主殿下的安危。”
瑾月道:“游侠剑术高明,被穆府收作护卫也是常事了。”
吴钧默默退后站在门外,孙桂摇头一笑道:“其实吴钧这个人还是很忠心的,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不怎么爱说话,相处久了也就习惯了,姑娘你也不要把他的无礼放在心上。”
瑾月道:“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脾气,这个是天性如此,也勉强不得,只是头次来到妖界,公主与大藩亲自迎接,让人倍感深情。”
孙桂五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体态瘦长略显瘦弱,但此人本就是文士,不比得练武之人健壮,说话也是含笑和气,令人平白多了几分好感,瑾月听到楼上有说笑之声,依稀正是周宁和轩辕文的,想必南宫仙儿早早睡下,这两个年轻人闲来无事就在那聊天。
房外的吴钧不知何时离开,房间里只有孙桂和她二人,瑾月本就绝色美貌,不管到了哪里都被男人多看几眼,吴钧脾气虽怪也忍不住打量她,这孙桂看去却是毫无亵渎之心,言语间,目光间,全是温和的文雅之气,全无正常男人见到绝色美女那种多看几眼,心动燥热的感觉。
这种情况,她只在欧阳霓身边见过一个人,富贵。
周宁跟轩辕文正坐一块儿聊天喝茶,冷不丁房门枝呀一声打开了,瑾月轻移娇躯走了进来当先一笑道:“还没睡吗?”
二人连忙笑道:“一会儿就睡!”
瑾月轻轻坐下道:“其实我心里乱,也睡不着。”
周宁道:“孙管家走了吗?”
瑾月点点头道:“老早就走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妖界之行,我们来的是否是对……”
轩辕文淡然笑道:“天底下,对与错的事情太多了,问心无愧就好了。”
周宁也道:“也愿我们永远都快乐!”
瑾月温柔笑道:“嗯,永远都快乐,等我们回到了定州,一定让赵雨付出他该承担的错。”
她如此直白的说出这话,确让人惊讶,确让人感动,轩辕文皱眉道:“只是赵雨毕竟,毕竟身份不一般,任何人的生死真的并非随意抉择。”
瑾月探出玉手道:“那就说好了,快乐一辈子!”
周宁轩辕文对望一眼,纷纷握住她玉手齐声道:“快乐一辈子!”
轩辕文回身抱来一坛酒道:“反正也睡不着,就少喝一点酒吧。”
周宁摆好杯子道:“来,喝。”
三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好酒。”
瑾月噗嗤笑道:“我在馆主身边好些年,清冷的生活过的习惯了,今儿还是这么痛快的陪人喝酒呢。”
轩辕文好道:“馆主她不喜欢喝酒吗?”
瑾月点头道:“她喝的少,况且一向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如果没有冉儿,也许她是不怎么爱笑的,所以你们就懂了。”
周宁由衷钦佩道:“馆主实在是世上最美最美的女子。”
瑾月笑道:“我也这样觉得,馆主她是最好的女人。”
轩辕文感叹道:“乱世终究要在我们这一代做个结束,所以我们一定要幸福快乐看到太平来到的那一天,这次妖界之行也是迫不得已,相信乱世终结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瑾月道:“希望不会太遥远。”
又看向周宁道:“在想什么?”
周宁笑笑道:“在定州有一个妹妹。”
瑾月美丽笑道:“是小凌。”
她说着轻轻起身道:“好啦,我回去睡觉了,你们俩也早些睡吧,别到太晚。”
瑾月背影优雅而去,夜晚美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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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城夜市,戏台子上繁华依旧,人群阵阵喝彩声中,小风车在风中凌乱转动,她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在街上漫步走着走着来到湖边,携美女玉手来到船上,荡漾湖面,两岸夜色成景,红灯笼在岸上一盏盏喜气洋洋的高高挂起,船下湖飘着一支支河灯,点点烛光映着幽绿湖水如同仙境。
船中摆放着一壶好酒,两个玉杯,杯中好酒在烛火中无比晶莹,岸上灯笼高高挂,无限温暖尽在两情相悦中。
桥上小孩追逐着发糖的大人,便在众多小孩热闹欢笑中,俊美男子步步踏上石桥,眺望湖中那挂着红灯的船,纸扇哗啦一声映着他的脸,目光含笑道:“馆主不来欣赏吗?”
欧阳霓背负玉手美丽动人来到石桥道:“王爷也是第一次来到台州吧?”
慕容冲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了,在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要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她轻挥玉手,丫鬟端来酒杯,一人一个酒杯,美眸如水道:“勾心斗角了半辈子,难得能开心几次,但愿乱世可以做一个终结。”
慕容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如果可以,亦愿如此。”
喝的醉醺醺的洪通,大大咧咧挤了进来两眼放光盯着欧阳霓道:“欧阳姑娘,俺老洪可想死你啦!”
欧阳霓噗嗤一笑道:“你好端端的想我干嘛?”
洪通走几步路就东倒西歪的过来,仰着脖子道:“俺老洪喜欢你,俺老洪看见你就喜欢!”
慕容冲用纸扇遮住脸,忍不住好笑的叹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欧阳霓容颜一红,嗔道:“胡说八道!”
洪通探着脑袋,醉醺醺过来盯着她左看右看道:“俺老洪非你不娶!”
后边李穆瞧见心中仙子被人调戏,急忙过来道:“馆主没事吧?”
欧阳霓轻抬玉手道:“洪寨主喝醉了,没事儿。”
张彪也跟着过来道:“馆主要不要先回王府休息?”
她摇头笑道:“没事,你们俩去玩吧,不用跟着我。”
醉醺醺的洪通又哭又笑的离开了,后边跟着一群小孩子跟他闹着玩,李穆不放心的没再离开,就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远,慕容冲回头看了几眼道:“我看李穆对馆主是真心喜欢呢,可怜哎。”
欧阳霓道:“喜欢一个人,知道她开心就是最大幸福了,李穆就是这样的人。”
慕容冲点头道:“从前,我们是水火不容,可是打了半辈子也没打出个胜负来,我倒是有心,以后去妖界看一看。”
欧阳霓摇头道:“其实我们这边风景也不错,看也看不完,何苦去妖界。”
慕容冲听了一愣,无奈笑道:“馆主还是太女孩儿调皮了,我说的并非如此,其实馆主都知道。”
她雪白玉手轻拢胸前秀发,不说衣襟内肌肤胜雪,冰清玉洁,便是粉红色诱人抹胸裹着的两团饱满,曲线浑圆挺拔高耸,充满了令男人疯狂的诱惑,慕容冲见多了绝色美女,也不禁吞了吞口水……
灯火大亮,众多美女献舞中,察贺台在特木儿陪同下登上石桥,迎面大方道:“王爷与馆主不去欣赏舞蹈吗?”
慕容冲举起纸扇笑道:“汗的采更胜往昔了。”
察贺台举着酒杯喝了一口道:“人逢喜事精爽,公主与燕王爷大婚,台州定州亲上加亲,可喜可贺也!”
慕容冲伸手从特木儿面前拿了一杯酒,看着桥下一盏盏漂浮的河灯道:“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说罢举杯饮酒,笑着离去。
此时此刻,戏台人群簇拥中,粉灯花烛,一轮明月悬在清凉夜色间,月华溶溶如水,伴随着人群不住的叫好之声。
欧阳霓也许喝多了酒,站在夜色寂寞处看完了戏,不由得摇头轻嗔道:“想必又是,毕竟真正感情,又有几人能看的懂呢!”
她玉手轻抚胸前秀发,慢慢转身离开,李穆急忙跟了上去,来到湖边偏僻岸上时,她轻轻坐在石亭里边,石亭附近种着许多花树,幽深宁静,远离人烟,远处还是热闹无比,更有小孩打着灯笼在对岸跑来跑去。
李穆道:“馆主怎么了?”
欧阳霓玉手轻抚秀发道:“喝多了酒,有些不舒服……”
李穆关心道:“要不先回王府吧,马车很快就到。”
她摇头笑道:“难得这么喜庆的日子,还是多坐一会儿吧。”
李穆坐在她旁边道:“如果有一天,馆主也能似今夜一般成为新娘,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该有多好。”
欧阳霓摇头笑道:“就不说这个了”
李穆轻声一叹,张张嘴却没说话,她瞧着湖水美景,长长的秀发落在香肩,衣襟内雪白肌肤,是女孩儿诱人垂涎的酥胸,她看了一会儿美景,便轻拢纱裙,美丽身影终究是消失在黑暗中。
她刚来到岸边就见头顶一瞬间,漫天烟火冲天而起,一刹那照亮了一切风光,映的她绝美身影如此圣洁……
小璇跟云轩,朱瑶与慕勒静一人牵一个正在湖边欣赏烟火,欧阳霓美丽走来瞧了瞧朱瑶笑道:“姐姐两个孩子真好看。”
朱瑶回眸一看正看到她在烟火绚烂下,开心道:“妹妹快来。”
欧阳霓嫣然笑着来到她旁边,小璇蹦蹦跳跳扑过来道:“姑姑拿糖来!”
欧阳霓掩嘴一笑,回身左看看右看看瞧见了张彪在跟特木儿聊天,脆声喊道:“张彪你过来!”
张彪急忙过来,恭敬道:“馆主怎么了?”
她抱住小璇道:“有糖没?”
张彪摇头无奈笑道:“真没有。”
小璇探着脑袋道:“这次没有就算啦,下次一定要带上。”
欧阳霓摸摸她脑袋道:“好好好,下次多给你带一些。”
张彪默默离开,朱瑶温柔道:“她这孩子平常闹人,妹妹你别见怪。”
欧阳霓柔声道:“怎么会呢,姐姐真是好福气,一对儿女真是羡慕人。”
朱瑶娇嗔道:“平常闹腾的厉害,也真拿俩孩子没办法。”
小璇开心的咯咯乱笑,扑到慕勒静怀里要抱抱,撒娇的样子可爱极了,欧阳霓握住她玉手道:“姐姐与静郡主在一起这么多年,总是能看透儿女几分的,就不要担心了。”
朱瑶温柔道:“冉儿也不错,真是难为妹妹你了……”
她摇头道:“那有难为不难为的,冉儿我自己也喜欢,来台州之后,难得能重逢真是令人开心。”
朱瑶想起朱霖忍不住道:“朱霖他怎么样了?”
欧阳霓站起娇躯道:“朱霖和玉公主感情很好,一对儿女十分懂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梁国了。”
朱瑶轻叹道:“这么多年了,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早日平定乱世就不会那么多生离死别。”
慕勒静抱起小璇道:“拖了这么多年,总该是有个了断,乱世也许真的到了终结时候了。”
欧阳霓赞同的点头道:“郡主说的是实话,这么多年一直打仗,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便连我们也是深受其害,不过夜色也深了,我该回去陪冉儿了。”
朱瑶起身道:“一起回去吧,今夜我们三个姐妹就睡一张床好啦。”
欧阳霓柔声道:“如此也好呀!”
湖上绿水幽幽盏盏河灯渐渐远去,两岸笑声渐渐不再可闻,一缕缕冲天烟火绽放夜空,船与岸渐行渐远。
赵青青独自一人立在船头,眺望远处烟火,远处烟火一瞬瞬绽放,又一瞬瞬在寒夜中消逝,照的底下人亦有一瞬瞬的美丽,这么多年了,她放弃了一切漂泊天涯,随心而行,说来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可如今定州的云烟已远去,往事皆非回首之意。
只是曾经她有许多许多好朋友,从未离去,从未遗失,她想起曾经听雪楼下,万军欢呼,想起袁正南被刺身亡,想起自己在权力巅峰,毅然决然放弃一切,一袭白衣胜雪独自一人,茫茫边关一别繁华,漂泊古路天涯,十年不再远,十年已到尽头,眼下物是人非,都不再曾经的快乐,更多了几分应有的担当,亦少了些风花雪月,只是今夜……
她默然转身,背后繁华不再,眼前是新的好景色,头顶明月光华如水,盈盈照了下来,石桥上人来人往,对岸风景优美,一盏盏粉红灯笼高高挂起,人生就是如此,也许转身那一刻,另有不一样的惊艳在等着自己。
时光总是向前,新的一切华丽丽开始,这并不是落幕,而是初始。
比起她仙女的容貌,燕亦凡显得沧桑了许多,男人本就易老,岁月留不住,比起修仙之人的视岁月如生活,他毕竟只是凡人。
燕亦凡这一生经历太多大起大落,他毫无疑问是个很好的男人,男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也许就是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更多快乐,关心子女,关心妻子,虽有磨难,磨难过后终究迎来了光明,所以他是幸福的。
船头一壶酒,两个酒杯,今夜是二人等候多年的日子,此情此景,无比熟悉,因这二人早有婚约在身,只是拖了太久太久,你问她为何独自一人漂泊天涯,为何足足十年,却没想到过一句话,彼此深情的人,真爱何曾离去。
如此美的她,令人看的如痴如醉,赵青青一双美眸温柔看着湖水倒映的景色道:“今晚月色真好呀,不多看一会儿吗?”
燕亦凡顺着她目光看去,但见水波漂浮,一轮明月倒挂水中,岸上风光五颜六色铺在湖面,也是心旷怡道:“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景色了,真有些怀念。”
赵青青偏过绝美容颜,摇头笑道:“倒觉得有些像梦了。”
燕亦凡道:“要说是梦,那来这么好的景色,这么美的仙女?”
赵青青听的噗嗤一笑道:“人家是跟你说正经的。”
风刮过,美女秀发拂在他的脸上,幽香清晰扑进口鼻,醉人无比,船内又是红烛明亮,粉色帷幔高悬……
赵青青安静无比的闭着美眸靠在他怀中,聆听着湖面的水流声,一缕秀发轻轻拂在雪白脸颊,美艳动人道:“期待着盛世烟火绽放,夫妻二人永结同心。”
燕亦凡点点头,手指抚摸着她红唇道:“青儿流浪在外,有想家吗?”
她美眸含笑道:“一人漂泊天涯,知道一切安好,儿女们快乐长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燕亦凡道:“只是流浪在外,饱经风霜,况且义父也是出家为道,十年未曾回家一次。”
赵青青听了轻声叹道:“人家喜欢清冷的日子惯了,又是修道的人,只是以后要辛苦夫君过清修戒律的日子,总觉得对不起夫君你。”
燕亦凡摇头笑道:“这么多年了,真情一直都在,只要青儿开心,我又有什么值得苦的。”
赵青青美丽站起娇躯,迎风看着岸上道:“夫君能如此想,真是青儿最大的幸福了。”
燕亦凡跟着起身道:“夜色不早了,青儿也该歇息了。”
终究是牵着美女玉手进了船内,只见红烛高烧,暧昧气息满满,面对眼前仙女,纵然燕亦凡也有些吃不消,生怕自己一个不对亵渎了她,床边摆放着两杯喜酒,其用处自然是夫妻洞房之用,饮用了交杯酒后,赵青青轻轻坐在床上道:“要再坐一会儿吗?”
燕亦凡回头看了看船头外,岸上灯火稀少,赵青青美眸温柔的凝视着他,两个彼此深爱的人,都是愿意为了对方,而舍弃自己,只是毕竟分别太久,男女之欢的诱惑始终都在他的欲望中沉浮,她是天上高贵圣洁的仙女,人却不知道,越是如此,越是充满了别样的仙女诱惑,他面对如此诱惑,亦在苦苦挣扎,赵青青似看破他的心思,嫣然笑道:“有心事吗?”
燕亦凡目中已满是清明,温暖一笑道:“只是觉得今晚夜色格外的好。”
目光一点一点扫过她圣洁诱人的玉体,赵青青目光如水,满是温柔的看着他的脸,燕亦凡握着她玉手轻轻一吻,笑了笑道:“青儿睡吧,我先回家了。”
转身来到船头,静静等着靠岸,船靠岸之后,他一人默默消失在黑暗中,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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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天色大亮,小璇探着脑袋扒拉着窗户跟云轩玩着躲迷藏,瞧见外边云轩在花园里东找找,西摸摸,就是找她不到,翻了好几个房间一口一个好妹妹,惹得小璇躲在房子里咯咯乱笑,没一会儿云轩轮到这房间,小璇吓的哇呀一声,急忙东躲西藏的找地方钻,找着找着灵机一动赶紧藏进衣柜里,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云轩探头探脑,左瞧右看道:“好妹妹,咱不藏了,爹娘找咱们俩呢。”
小璇躲在柜子里暗哼一声道:“骗鬼去吧!”
云轩爬在地上瞧瞧看看床底下没人,沮丧道:“躲那去了?”
小璇大喜,得意忘形的就是躲着不出来,云轩冷不丁扭头一看看见衣柜,小璇透过缝一瞧登时傻眼,云轩眉笑眼开急忙扑了过来一把拽开柜子,小璇冷哼一声道:“笨哥哥,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羞死人!”
云轩仰着脖子得意道:“说好的一百两银子快拿来!”
小璇哼哼几声,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诺,给你。”
云轩得到银子,得意洋洋拿着银票道:“好妹妹,我请你吃东西去。”
小璇撇撇嘴道:“本就是我的银子。”
云轩哼了一声道:“现在是我的了!”
小璇瞪他一眼道:“你还敢说?”
云轩吓的缩缩脑袋道:“好好好,我不说……”
兄妹俩手拉着手出来玩,迎面碰见阿娟来,阿娟上前摸摸二人脑袋道:“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璇抬起头笑道:“来找青娘玩,顺便捉迷藏。”
阿娟噗嗤笑道:“谁输了?”
云轩挥舞着手里银票道:“她输了一百两银子。”
小璇不屑的冷哼道:“我有的是钱!”
阿娟摇头笑道:“我带你们去找,走吧。”
小璇扯着她袖子道:“青娘她为什么不喜欢见人啊?”
阿娟想了想道:“因为她是修道的人,性子淡泊清冷惯了,总有一天你是会懂得。”
小璇探着脑袋道:“跟爹虽是夫妻,彼此相敬如宾对不对?”
阿娟笑道:“真聪明,所以你爹这个人很好,不为了一己私欲,做令她不喜欢的事情,彼此虽是最亲近的人,但相敬如宾,这世间感情,还有比这更深的吗?”
小璇摇头道:“也不同床吗?”
阿娟噗嗤一笑道:“谁教你的?你青娘独自一人住在雪阁,过惯了清冷的生活,相爱的人之间,都是最理解,最了解对方的,这世间感情,夫妻之间深爱着对方,还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
云轩插口道:“怪不得爹能拥有仙女一样的妻子哩。”
阿娟一手牵一个,带兄妹俩来到她住的小楼时,正看到十几名蒙面的武士站在院内,她带兄妹俩到楼上时,也忍不住多闻了闻。
只见房内兰香阵阵迎面扑来,粉黄帷幔随着窗外吹来的风幽幽浮动,隔着黄纱看去,只见里边装饰古典生香,梳妆台上一面明镜,闺房深处香床被褥整洁,整个房间内纤尘不染,也从中看出闺房主人的兰香气质来。
桌上壶口阵阵茶气溢了出来,茶杯中茶香未散,一阵风吹来之时,黄纱幽幽浮动香气宜人。
她白衣胜雪散发着晶莹圣洁的光泽,衣裙高贵动人处,更加完美的勾勒出美女玉体诱人销魂的曲线,加上她身材修长,此时此刻背负玉手,淡淡立在窗边,长长秀发落在香肩背后,清风吹来时,白衣纱裙随风轻舞带来阵阵美女幽香,真似姑射仙子坠落凡尘,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张彪恭敬万分的站在她身后,低着头正说着些什么,阿娟轻轻走进房间里笑道:“张大哥还没说完吗?”
张彪回身看了眼,摇头笑道:“该说的话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小璇开心无比的扑上来道:“仙女,仙女,你抱抱小璇……”
云轩急道:“说好了要叫娘!”
赵青青转过娇躯,把她抱入怀里道:“无妨,你继续说。”
张彪点了点头,继续道:“赵雨在定州不能掌握大权,经常说出埋怨言语,在民间跟地痞流氓们缠在一块儿胡作非为,调戏民女,无端杀害百姓,吴大人的儿子吴文明还跟他搅在一块儿,吴德这次急于南下,也为了弥补吴文明创下的祸,而馆主无心权势,欲在冉儿或玉公主的儿子之间挑选一人,继承定州,亦或还权给袁家,但袁小蝶并不是可以继承定州的人,请问殿下心意?”
她抚摸着小璇脸边长发,淡淡道:“若时势已到了必要解决的时刻,就顺时务吧。”
张彪点头道:“废掉赵雨之后,如何处置?”
她轻皱眉头道:“你说他无端杀害百姓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
张彪咳嗽一声,缓缓道:“前段时间不久,馆主命各个将军前往雁楼讨论边事,赵雨也去了,不过他在途中心怀怨恨,和吴文明一伙人骑着马跑到一处村寨杀人放火,糟蹋女子,全村寨除了一对外出的年轻人,无一逃出,甚至把人当猎物追逐,放狗射箭,玉公主很是生气,馆主念及吴德和殿下就忍了下去,这件事一直积压在如今。”
赵青青不由蹙眉道:“还有呢?”
张彪低眉道:“他跟吴文明经常骂馆主是个小娘皮,说馆主虽是绝色美女,却只会卖弄美色,跟李穆,朱霖不清不楚的,还说巴鲁将军是个糊涂无比的老头子,吴德知道了也只是摇头叹气。”
赵青青看向窗外道:“便随他去吧……”
张彪又道:“馆主欲传位给谁的事情,公主您怎么看?”
她想了想道:“还权给袁家的话,袁小蝶不是最佳人选,就从朱霖的儿子,或冉儿之间选一个吧,如果这两个孩子都不行的话,就传有德之人。”
张彪一一记下道:“那吴文明怎么办?”
阿娟道:“吴文明这个坏蛋还在定州作恶吗?”
张彪点点头道:“正是。”
阿娟来到桌边,拿起茶壶轻倒一杯新茶,推到他面前道:“以下犯上,胆敢调戏公主,张大哥说这是什么罪?”
张彪吞吞口水道:“死罪……”
阿娟皱皱眉道:“那这不就结了!”
张彪犹豫道:“可吴大人正领十万定州兵南下作战,就不再想想吗?”
阿娟哼道:“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张彪重重点头道:“娟姑娘说的是,您一说,我这心里就全都懂了。”
阿娟捧起茶杯递给张彪,摇头笑道:“公主习惯了清冷生活,张大哥您来这里也全是为了定州,有些事情虽然都很为难,可总得有人去做,你说是不是?”
张彪咕咚咕咚把茶喝完道:“娟小姐说的对,只是吴文明之后,吴大人如何,我实在不知怎样……”
阿娟道:“吴大人那边你不用担心,况且他若真无心打仗,前线的将士由李穆统制南下也未尝不可,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置吴文明,也是为了吴大人将来心里好受一点,他是聪明人,一切都会懂得。”
张彪全部听完,这才从地上起身道:“那我早些回去,毕竟都是关系重大的事。”
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小璇跟云轩俩孩子眼睛放光的盯着她看,尤其是小璇依偎在她身边,舒服无比的探着脑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阿娟瞧见了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小璇别撒娇,你过来。”
小璇恋恋不舍的撒开手,跑到阿娟身边,阿娟一手牵一个道:“公主您就不看看定州吗?”
赵青青摇头道:“以后再说吧,不过阿娟你怎么那样讨厌吴文明?”
阿娟吐吐舌头,撇嘴生气道:“十年前他就该死了,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公主留他活到现在,已经是对吴德仁至义尽了。”
小璇和云轩对坐在桌边玩耍,窗外边阳光明媚,而阿娟是她贴身之人,她那一句话,便要把吴文明送上断头台,这时候阿娟忙着陪俩孩子玩,她独自一人来到楼下,漫无目的在王府走着,时光静好,易多伤情。
积雪闪耀着银光,院内梅花开的正好,远远的湖边小亭子里冉儿正依偎在欧阳霓怀里玩耍,欣赏着幽幽湖水,李穆陪坐在旁边翻看古书。
清幽小径,是她素衣白裙步步走来,冉儿最先看到她,欣喜若狂的扑上来一把抱住,几人起身相看之时皆是泪眼模糊,欧阳霓轻轻擦去美眸泪水道:“为这一天,冉儿他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她玉手温柔抚摸着冉儿脸颊柔声道:“儿长大了,娘知你在定州聪明懂事,更体恤父母难处,只觉十分欣喜,万般感情皆难一一细表远在千山万里之时的思念,深夜想起我儿弱小年幼,不似别人儿女一般受尽父母宠爱,却远在至亲身边,一时心痛难忍,泪如雨下,亦相信所有苦楚,皆能苦尽甘来……”
冉儿探出小手心疼的给她摸着泪水道:“姑姑说,娘亲身在乱世,纵然贵为公主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又经历太多太多苦痛,都非常人可以忍受,独自一人漂泊在外十年,想起定州时,一定也会挂念冉儿的。”
赵青青温柔点点头道:“你念起这些更应该听你姑姑的话,好不好?”
欧阳霓止不住泪水道:“姐姐放心,孩子很懂事。”
赵青青轻轻握住她手,二女携手坐下,欧阳霓看了看定州方向道:“只是张彪他跟我说了一切,赵雨和吴文明这事也怪我没有教导好他二人,以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只是……赵雨废了之后尚且可以留的命在,吴德他独留一子,妹妹如何忍心让他年迈之身,经受丧子之痛?”
赵青青道:“女子本柔弱,可是也有自己的承担,吴文明确如阿娟所言,只是吴德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换不回他儿子一条命吗?”
李穆走来低身道:“赵雨遣往昌郡,吴文明留在定州由吴家的人严加管束。”
赵青青点头道:“就依李穆所说吧,我与妹妹都是修道之人,有许多难处,苦苦支撑时,有你们这些男子辅佐更是十分感激了。”
李穆急忙弯腰道:“公主您言重了,臣等皆愿为定州效生死之劳,在所不辞。”
欧阳霓握紧她手道:“姐姐说的对,这世上女子虽柔弱,可危难来时,我定州总还是会有女子愿意为之挺身而出的。”
冉儿挤到二女中间,左边依偎会,右边依偎会,赵青青温柔似水道:“你爹他心性淡泊,如娘一般不喜欢争斗,只想你陪伴在他身边,只是定州有太多太多百姓需要你,也希望你能不辜负你姑姑的期望,做一个让她想来为之骄傲的人。”
冉儿幸福无比道:“娘放心吧!”
赵青青听的噗嗤一笑道:“好,那娘就放心了。”
二女在这儿聊了半天,阿娟牵着云轩小璇一块儿过来,仨孩子凑一块儿玩去了,说是要找文萱,一路围在阿娟身边蹦蹦跳跳的跑远了,欧阳霓看着孩子们背影温柔道:“看到这些孩子就真的好喜欢。”
李穆起身道:“愿时光静好,依如往旧!”
第七十六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妖界甲州,穆府大藩身体不便,常年隐居深院少有见客,管家孙桂代替大藩做很多事情,比如此时此刻天色正好,房顶积雪慢慢融化,抬头看去一座座冰雪覆盖的大山晶莹剔透,闪耀着雪光。
瑾月这些人闲来无事就四个年轻人一块儿来到城池繁华地方散步游玩。
妖界多的是熊族,狼族之人,想必时间久了,一些妖类在城中也与人能共处一方,深山里的东西都是宝贝,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熊族人,虽然能吃苦,愿卖力,奈何熊族憨厚老实,做起生意来也是容易受到欺骗,缺斤少两那且不说,久而久之被骗的次数多了,也跟着学精了,一些常年混在穆府城里的熊族人也沾染了些精明之气。
而狼族人不同,狼性聪慧,狡猾,狼天生高傲,常常做的是侠客之活,走在街上背负长剑的狼人,多是个个武艺高超,行走四方,或护送商旅,或受雇于大门之家充当侍卫。
熊族,狼族在城里最为常见,另还有身强体壮,面目狰狞的妖怪,肩膀扛着大斧头在闹市招摇过市,眼往往流露着几分凶狠。
路过一处时,墙上还贴着悬赏画像,只见墙上醒目位置,贴着一张熊人画像,此熊人生的是膀大腰粗,强壮无比,一双铜铃大眼目射凶光,毛茸茸的一张脸上,鼻子上一抹白,怒目圆睁,气吞山河,肩膀上扛着一杆精铁狼牙棒,任谁见了也不禁竖起指头,称赞一声,好汉!
旁边画着一名狼人,此狼人面蒙黑巾,布衣在身,画中目光凶狠犹如寒冰,不得不佩服画师的技艺画的是入木三分,底下还有介绍。
认真看去是,熊人巴赤,赏金五万,狼人赤狼,赏金十万。
沿途过往路人对此见怪不怪,只因这二人一个是熊族首领,一个是狼族首领,皆听命十万大山,熊兵狼兵聚众山林,与穆府庆府常年闹来闹去,都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走着走着,正好来到一处供人游玩的湖上时,只见阳光撒下来时银水万千,珍珠一般,许多船停留在水上饮酒聊天,南宫仙儿与瑾月两个大美女走的累了,提出来想去湖上欣赏穆府风光,美女作陪,那有不陪的道理,就一块儿来到游船上,摆上酒菜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聊天。
瑾月是清冷美女,南宫仙儿却是人见人喜欢的美女加才女,她这二人淡淡饮酒,周宁跟轩辕文陪在旁边,就在湖上流连忘返,直到日落西山,夕阳火红洒在湖面,倒映着两岸景色,一到黄昏,对面岸上一排排高楼便热闹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歌舞之声,红灯粉灯相映成彩。
两个美女对着窗外欣赏景色,瞧着瞧着就见对面船上一阵暴躁怒吼!
“啥?就你这破酒敢要俺五两银子?”
对面小二一阵叫冤道:“大爷,俺这船上小本经营,几十年来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您要的酒可是陈年佳酿哩!”
听的对面一阵乱砸,叫嚷道:“啊呸!欺负俺老熊没喝过酒不是!”
但听噗通一声,一名瘦弱之人被个毛茸茸的大手抓着抛进水里,那人不会水,在水里扑通扑通乱扑腾,没多大一会儿就翻起白眼了,船家急忙派人去救,紧接着只见月光如水之下,一名黑衣在身的熊人,腰悬铁剑,背负双手大步来到船头,就如漂泊天涯的剑客一般,生死看淡,傲然立在船上,令人看去颇有几分气势。
轩辕文哗啦一声掀开竹帘高喊道:“好个壮士!且来饮上一杯如何?”
对面船上熊人听声回头看来,只见他目光生威,毛茸茸的脸上却是自有一股侠气,也不见得如何动作,就那么足尖一点,黑影哗啦啦作响,夹杂着风声轻盈落在船上,只听的脚步声踏来,竹帘掀开,此熊人毫不做作的走进船内道:“那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目光一一看过四人,随礼坦然入座,轩辕文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四人皆是魔海之外的中土之人。”
他毛茸茸大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道:“俺也听说甲州来了定州人,现在一见,亲热多了!”
轩辕文自然知道妖族被视为异类,少有人愿意和妖族坐在一起,更别说喝酒了,周宁又叫来一坛好酒,这熊人喝了好几杯,豪爽道:“痛快!还是这里的酒喝着痛快,可恨那厮一坛酒兑了半碗的水给俺喝,还要俺五两银子,着实恨人!”
轩辕文猛的一拍桌子,气道:“那厮竟如此可恶?”
此人熊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屑道:“就权当给这厮一个小小教训!”
轩辕文又倒了一杯酒道:“敢问壮士大名?”
淡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铁熊即是!”
轩辕文抱拳道:“原来是铁熊前辈,久仰大名了!”
铁熊流露几分傲色道:“你也识得俺的名字?”
轩辕文与铁熊碰了一杯酒,擦擦嘴道:“识得,识得,当然识得,要说起铁熊前辈的大名,在这妖界谁人不知,那个不晓?想当年铁熊前辈仪表堂堂,意气风发,引得无数少女竟折腰,剑术大成之时,游走于九重天各国,侠名远扬,慕其名者数不胜数,更别说前辈为人仗义,最爱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想那恶风岭一战击败强人无数,往事说来,那可真是说来犹如今天啊!”
铁熊喝着酒沉吟道:“想不到俺铁熊区区贱名,连定州人也晓得哩!”
话虽这样说,一张脸上还是露出几分高傲之气,旁边周宁暗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不是一类人,但瑾月与南宫仙儿绝色美貌,铁熊也是看在眼里,但此人对女色颇为厌恶,爱的是无拘无束,好酒好菜,吃了个酒足饭饱,打了个饱嗝道:“俺平生最爱结交豪爽之人,今儿晚上正好见一见当年的老朋友,何不跟着俺也多交几个好兄弟!”
轩辕文咳嗽一声,面露难色,还没推辞几句,就抱拳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瑾月暗暗瞪他一眼,轩辕文偷偷使了个眼色,等船靠了对岸,只见对岸烟波青纱,歌舞繁华,高楼上尽是美女们,俨然是烟花场所。
楼下显是有人等的不耐烦,一看到铁熊就急忙忙上来道:“哎呦,铁熊大哥,你可想死俺啦!”
来人同样是生的膀大腰粗的熊人,毛茸茸的一张脸上大眼圆睁,舔着舌头欣喜无比的来了一个熊抱,这个熊人穿着锦衣,大冷天手里拿着一把纸扇,呼扇呼扇摇来摇去,怀里还搂着一名少女,本是修长窈窕的姑娘到了他怀里,就显得有些娇小可人了,铁熊毕竟是熊人中少有的剑客,咳嗽一声道:“俺到船上喝酒过来,遇上一厮,竟拿兑了半碗水的酒糊弄俺!”
这熊人闻言怒目圆睁道:“哥哥勿气,且让俺替你出气!”
铁熊淡然道:“罢啦,俺是何等人?岂会跟那厮一般见识?”
这熊人俩眼放过瞧见瑾月和南宫仙儿差点儿口水都流出来了道:“哎呦喂,哥哥!艳福不浅啊,这么美的俩美人儿那来的?”
铁熊哼了一声道:“不得无礼,这是俺的妹子!”
这熊人显是好色,盯着瑾月,南宫仙儿看来看去小声嘀咕道:“太可惜啦!”
眼里只有美女,突然看见周宁跟轩辕文时,翻脸比翻书还快道:“这俩小子是谁?”
铁熊毛茸茸的大手啪的一声落在轩辕文肩膀上道:“这位是轩辕兄弟,旁边的是周宁兄弟,都是俺辈性情中人啊!”
轩辕文抱拳笑道:“敢问这位哥哥是谁?”
这好色的壮熊,舔着舌头道:“俺叫吃不饱!”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道:“你这起的什么名?”
吃不饱舔舔舌头,盯着南宫仙儿道:“妹妹,您不知道,俺这名说来可有由头了,俺家弟兄十几个,穷的揭不开锅了都,俺娘看俺饿的跟个竹竿一样,就跟俺起了个吃不饱的名儿,叫俺以后念着这名出人头地。”
铁熊大咧咧道:“吃不饱,咱们上楼去吧。”
南宫仙儿笑盈盈道:“今晚仙儿做东,管叫吃不饱大哥吃的饱饱的。”
吃不饱色眯眯的就要过来凑道:“好妹妹,您太爽快了,俺就喜欢您这样爽快的姑娘!”
南宫仙儿与瑾月携手跟着铁熊登上楼,吃不饱在俩美女旁边殷勤伺候,周宁跟轩辕文动不动招来他一个白眼,来到楼上雅间,刚推开门就见几面坐着一名狼人,正闭目养,南宫仙儿大大方方的取出金银只叫小厮上酒上菜,这闭着眼睛的狼人不怒自威,旁边放着一把银鞘短刀,闪烁着银光。
吃不饱大咧咧一坐,喝了几口酒乱说道:“都说九重天的紫寒小娘皮是第一美女,啊呸,她就不敢跟瑶雪圣女比一比,还不如眼前俩个妹妹漂亮呢!”
南宫仙儿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嫣然笑道:“吃不饱哥哥,你还是别乱说了。”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哎,你还别不信!那紫寒小娘皮表面上跟个仙女一样,实际上,哎呦呦,她可风流的紧呢!”
沉默半天的狼人缓缓睁开眼睛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吃不饱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缩缩脑袋就没敢再说了,但他也不怕这狼人,只是又跟南宫仙儿吹起牛来,瑾月不爱搭理人,连周宁轩辕文她都是看心情对待,只有南宫仙儿待人温和可亲,也没什么清冷不近人的脾气,一时把这吃不饱说的是眉开眼笑,忘乎所以。
狼人面色冷峻,像极了杀手,铁熊大咧咧倒了半碗酒,咕咚咕咚喝完道:“俺有日子没回山里了,一切都好吧?”
狼人淡淡道:“不用挂念,一切都好。”
吃不饱俩眼放光,瞧着瞧着停在南宫仙儿白衣抹胸上了,一时口水都流下来了,铁熊瞧见了,登时生气的拍了一记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吃不饱叫冤道:“俺咋啦!”
南宫仙儿玉手轻遮酥胸,转过娇躯跟瑾月聊天,吃不饱被铁熊打了一巴掌,满心的委屈,俩眼泪巴巴的可怜兮兮,狼人沉默半天道:“铁熊大哥,咱们去见先生。”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快走吧,快走吧!”
狼人冷哼一声道:“管好你自己吧!”
铁熊叹气的望了望吃不饱道:“哎,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铁熊跟狼人一块儿出去了,轩辕文倒了杯酒给吃不饱道:“吃不饱大哥,那个狼人哥哥好像看你不顺眼呢!”
吃不饱深有体会道:“是啊,就是这个小狼崽子,天天对俺冷嘲热讽的!”
轩辕文咳嗽道:“他是谁呀?”
吃不饱大咧咧道:“他呀,他,”
刚要说突然捂住自己大嘴道:“呃,他不就是个小狼崽子嘛。”
说着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口酒,俩眼转来转去去瞧南宫仙儿的酥胸,南宫仙儿突然举起酒杯泼到吃不饱的脸上,娇哼一声道:“你朝哪儿看?”
吃不饱被泼了个正着,哎呀一声伸出毛茸茸的胳膊就往熊脸上擦来擦去,他不擦倒好,一擦之下,擦着擦着本是黑颜色的鼻子上,就这么擦出一抹白颜色来,脏兮兮的原来是涂抹的墨汁。
周宁,轩辕文盯着吃不饱的鼻子左看右看,南宫仙儿好笑道:“好好的鼻子涂些墨水干什么?”
吃不饱毛茸茸的大手,嗤嗤擦着鼻子越擦越是脏,只好放弃道:“要说起俺这鼻子那可是有玄机的,想当年俺遇上高人指点,高人说啦,吃不饱啊,你这脸可是张大富大贵的脸,奈何这个鼻子可是冲了你的贵命啊!”
轩辕文听的来了兴趣道:“那后来如何?”
吃不饱说到兴起,探着硕大脑袋站起来故作玄虚,有声有色卖弄道:“要不咋说人家是高人捏?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高人掐指一算,只让俺买了瓶墨水往鼻子上这么一抹,哎呦喂,您说说,那也真是了,从今往后俺好像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都说俺熊族人脑袋笨,不开窍,可俺不一样,俺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做啥生意都不亏,那一年不赚个几万两银子?”
轩辕文又给他倒了杯酒,连声夸奖道:“我一看哥哥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吃不饱连喝几杯酒大着舌头道:“呃,俩妹妹还没喝呢!”
轩辕文道:“两位美女没心情,咱哥俩干!”
俩人碰了一杯,轩辕文道:“吃不饱哥哥来城里是做什么呀?”
吃不饱打了个酒嗝道:“明个赛马,俺也来凑凑热闹,俺这个人一好美女,二好就是塞马了。”
俩眼醉醺醺的盯着南宫仙儿瞧来瞧去道:“俺就喜欢仙儿妹妹这种的,嗝!”
南宫仙儿听了也不生气,绝美容颜几分笑意道:“又想被泼了不是?”
吃不饱急忙道:“啊,别介,说着玩的……俺那敢欺负仙儿妹妹”
南宫仙儿冷哼一声,偏过娇躯欣赏楼外风光,轩辕文自来熟道:“明个有赛马吗?俺怎么没听说呀?”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不过说起那赛马,那可是甲州最盛大的热闹之一,不说骏马许多,美女如云呦!”
说着说着差点把他口水给馋下来。
瑾月玉手支着俏脸道:“九重天当中,谁的骏马最好?”
吃不饱充当行家道:“妹妹,您可问对人啦,要说骏马那里的好,俺甲州的马那可顶尖顶尖的,就连魔国玄府的马也不如甲州的好。”
轩辕文凑过来道:“一匹好马值多少?”
吃不饱摇头晃脑,脸上情羡慕不已道:“一匹好马可遇不可求,塞马会上,随随便便一匹好马十万金哩!”
轩辕文皱眉道:“我倒是听说甲州有一匹可遇不可求的马,这匹马常年流浪在雪山深处,是传说中的天马,飞奔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朵天上的白云,只见人说过,没见人骑过。”
听的吃不饱满脸向往道:“是啊,俺妖族费了好大力气都没抓到,要是抓来给俺摸两下,骑一骑就好啦!”
瑾月嫣然笑道:“吃不饱哥哥这么壮,就是天马也载不动你吧?”
吃不饱吐吐舌头,尴尬道:“也是,俺熊族人从来就跟马没缘分,唉!”
轩辕文给他倒了杯酒道:“吃不饱哥哥不要丧气,明个俺们也去看赛马,说不定还能碰见你呢!”
吃不饱俩眼放光道:“别忘了带上仙儿妹妹啊,俺等着她……”
说罢俩眼含情脉脉的往女孩儿身上看,南宫仙儿冷哼一声不说话,轩辕文咳嗽道:“她会来的,她会来的,吃不饱哥哥就放心吧。”
吃不饱说着说着就想往美女身边凑,脸上谄笑不已道:“俺甲州这儿的赛马会热闹着呢,妹妹您一定会,会……”
话还没清楚,已是对着她清冷诱人咕咚一声咽了老大口水,轩辕文忍不住笑道:“仙儿小姐,在我们那儿可是四方皆知的绝色才女,难怪吃不饱哥哥这么喜欢了。”
吃不饱睁大眼睛,垂涎三尺道:“呀,还是才女呢?”
轩辕文笑着点点头,吃不饱急道:“仙儿妹妹,俺,俺最喜欢才女了,俺……”
南宫仙儿饮了一杯茶水,玉手轻拢纱裙起身道:“我先走了。”
吃不饱急忙探出胳膊道:“妹妹别,俺错了,俺错了……”
轩辕文拿下吃不饱毛茸茸的胳膊道:“不是,这天色也不早了,确实也该走了。”
吃不饱恋恋不舍的瞧着俩美女道:“俩妹妹路上慢点啊,明天俺们在赛马会上见。”
四个人说走就走,临了出了门,吃不饱还在楼上依依不舍的打开窗户跟四人深情送别。
几人回来时候,月光如水把光洒在人间,穆府亭台楼阁笼罩在一片莹光中,而慕容极怀抱拂尘,一身布衣朴素独自立在小楼欣赏月色,穆府大藩知他是北国王爷,即使看破红尘,一身轻松放弃荣华富贵而去,王爷就是王爷,大藩依旧托孙桂前来,与他喝茶论道了半天,慕容极何等人?
壮志雄心的大藩在战场中了毒箭,常年遭受病痛折磨,毒已蔓延全体,侵入血气深处,旁人都知道大藩可谓油尽灯枯,慕容极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在穆府时,多多少少也了解到穆府,人丁不旺,比起庆府人才辈出,英杰如云的家底,穆府实在是人丁不旺。
当轩辕文这些年轻人回来时候,慕容极回头望来笑道:“甲州风光还好吗?”
轩辕文点头笑道:“明天有塞马会,道长您要不去就太遗憾了。”
慕容极笑道:“还是不必了,还是年轻些好。”
他说着转身回房休息,各人也都回房休息,瑾月回房过了没多久,周宁在外低声敲门,瑾月本来也不困,也就放他进来,一进来房中,周宁只觉香风扑面,女孩儿闺房内轻纱粉帐又香又美,摇头笑道:“还是瑾月姐房间好,我的房间太枯燥了,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就别没别的了。”
瑾月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推给他道:“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周宁咳嗽一声,又点点头道:“好。”
瑾月轻轻笑道:“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乖乖不闹,像一个正人君子。”
周宁听了摸摸自己脸,忍不住好笑道:“瑾月姐说的有吗?我自己倒没这样想过。”
瑾月嗯了一声道:“要如同冉儿一样在美女身边撒娇才舒服不是?”
周宁听的心中一党,瞧了瞧她美艳容颜,几分口干舌燥道:“是……”
她清冷容颜却是多了几分娇媚道:“那你知道冉儿是怎么撒娇的吗?”
周宁脸红心跳道:“自然是抱着美女要亲亲抱抱了。”
瑾月轻哼一声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周宁随便一想,顿时想出许多香艳场景,他在这边想的入,旁边瑾月美眸含嗔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周宁忽而凑近她俏脸,低声道:“瑾月姐看过冉儿撒娇吗?”
瑾月轻抬玉手支着俏脸,冷冷哼道:“就是看见了也不跟你说,其实你暗恋馆主,我还看不出么?”
周宁听了急道:“瑾月姐可别胡说八道,我对馆主只有敬仰之情。”
瑾月冷哼道:“做贼心虚!”
周宁尴尬道:“本来就没有的事,瑾月姐非要乱猜,我怎么好认?”
瑾月好笑道:“行了,那我不捉笑你了,省的你脸红。”
周宁瞧着她美艳俏脸诱人无比,忽然双手按住她香肩,探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觉得又香又滑,美女香气兀自留在嘴上,瑾月愣了一愣,抬起玉手就要打人,周宁慌不择路,急忙转身逃跑,狼狈逃去……
夜色如水里,台州王府门外,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到了送客时候,慕容冲,察贺台先走一步,晚上走的是欧阳霓这些人,马队在火把照明中一排排离去,当欧阳霓抱着冉儿登上马车时,燕亦凡立在王府门口阴影处,双目看着马队举着的火把长龙一样,蜿蜒通向远方,冉儿在欧阳霓怀里里冲他挥了挥手,叫道:“爹爹保重,冉儿会想你的……”
此情此景催人泪下,一向坚强的人也是心如刀割,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泪水,朱瑶心痛为他擦着泪痕,燕亦凡紧握着她玉手道:“相见时节别亦难,今夜这一别,父子之间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可又无能为力,令人伤心。”
慕勒静在旁安慰道:“相公也不要这样想,乱世当中定州需要冉儿,继承定州是他的使命,人家相信冉儿长大之后,一定会成为似袁大人,公主那般受万民爱戴的定州之主,这也是他的使命……”
朱瑶道:“妹妹说的也是,有欧阳妹妹在,冉儿在定州一向很好,也望她在定州和冉儿在一起,也多多保重自己玉体。”
燕亦凡擦去泪水道:“惟愿以后,早日父子团聚吧。”
冉儿趴在欧阳霓怀里,感受她的温暖,欧阳霓温柔摸摸他脑袋道:“宝宝想不想知道,你朱霖叔在前线怎么样?”
冉儿欣喜道:“一定是连战连捷啦!”
欧阳霓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你朱霖叔他英勇善战,就像,就像曾经的袁大人一样是咱们定州的大英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梁国,胜利凯旋了。”
冉儿抱紧她道:“那吴大人呢?”
欧阳霓摇头道:“吴大人嘛,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了。”
冉儿吃了颗糖道:“可是他儿子不好。”
欧阳霓听的噗嗤一笑道:“咱不学他儿子就好。”
冉儿咯咯笑着跟她撒娇道:“那咱们能打的过妖界吗?”
欧阳霓情一怔,玉手温柔抚摸着他脸道:“妖界强如虎狼,视别人如待宰羔羊,不过呢,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历过,妖界来犯时,天下四方团结一心,自有抵挡的法子。”
冉儿嗯了一声,专心依偎在她怀里,闻着她玉体香气,马队行走在夜色里,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无比,便在这夜色里有两匹骏马从后追来,欧阳霓命马队停下,掀开车帘时,阿娟跳下骏马,目光看了冉儿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支系着红绳竹笛道:“公主把这竹笛托付给馆主,请您路过巴鲁将军安眠之处时,就把这竹笛放在他的坟前,让这竹笛常年陪伴在将军身边。”
欧阳霓玉手接过竹笛,阿娟又命侍卫抱来一坛酒道:“还有这坛酒也托馆主一并带去,公主说了,巴鲁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这坛好酒也请馆主把它洒在将军坟前,让他一饮酿自定州的好酒。”
欧阳霓听来伤感道:“我定州顶天立地的一个将军,却未来得及享一天福,以至于操劳过度去世,实在令人痛心。”
阿娟低身冲她盈盈一拜道:“这一拜,是公主她欠您的,奈何她不忍母子别离,不能亲来,就由人家代她一拜。”
欧阳霓急忙伸出玉手道:“阿娟姑娘这可使不得,姐姐她太见外了。”
阿娟美丽笑道:“馆主不必拒绝,公主说,在乱世之中,馆主以女子之身治理定州,拒外敌于关外,施仁政于各城,一如昔日袁大人爱护百姓美名远扬,十年间,境内盗匪绝迹,民风淳朴,难能可贵的是,上不失修道之人的向善之心,下不负定州万民的厚望,若公主她自己,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了……”
阿娟说完又是一拜道:“愿您在定州也要保重自己玉体,馆主保重!”
说罢转身跃马而去,伴随着骏马嘶声转眼消失在夜色里,十年风云幻如烟,又有多少颜色未曾改呢!
她守在烛火边,窗外便是台州城的夜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等了太久太久,阿娟回来时候,拿来一件披风轻轻遮在她娇躯道:“这么晚了,公主还不睡吗?”
赵青青摇摇头,轻轻说道:“你看今晚得夜色真好,星星一闪一闪的好漂亮,想起来小时候就是这么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
阿娟柔声道:“您不要伤心,您不也是说过吗,只要知道心爱的人过的开心幸福,也会为之开心的嘛。”
赵青青转过娇躯,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也是,唉,冉儿他在欧阳妹妹那里,我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阿娟轻轻握住她玉手道:“要不,咱们去院里看会星星。”
赵青青嫣然笑道:“好,就陪你看一看星星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两女一块儿走下小楼,就依偎坐在盈盈如水的台阶上,月光温柔洒了下来,阿娟探手指着天上星星道:“一颗星星,一颗星星眨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赵青青轻笑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数来数去几颗星……”
阿娟捉住她纱袖,娇声笑道:“我家小姐最喜欢带着朱霖看星星了,那时候朱霖可不像从前那样调皮捣蛋,说的上老老实实的。”
赵青青问道:“是吗?”
阿娟点点头道:“是呀,那时候过的苦,朱霖很听我家小姐的话。”
赵青青摇头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只是……”
阿娟噗嗤笑道:“只是太好色了,跟个牛皮糖一样天天缠在公主身边!”
赵青青无奈笑道:“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满天星星一眨眼,一眨眼,此时此刻竟是美极了。
第七十七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甲州之山壮丽!甲州俊马美名天下
阳光明媚至极,众人抬头远远看去时,只见得头顶一座座雪山蜿蜒起伏,高耸入云,冰山如同披上了一件晶莹剔透的薄纱,折射着令人目眩迷的美色。
穆府今日赛马盛况空前,场中两百匹来自九重天各地的好马与主人一起摩拳擦掌,围观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一匹匹万金难求的好马令人大饱眼福之外,参加赛马的年轻人,更是郎才女貌,个个出自名门大家。
轩辕文满脸笑容道:“这种盛况,在我们定州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甲州好马,名传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主持塞马会的孙桂,言语谦虚的笑说道:“胜负未见分晓,一切都难说,不过大藩特命为四名客人赠送四匹好马,也让客人参与其中盛事。”
轩辕文抱拳称谢道:“只怕不能取胜,作践了这等好马。”
周宁躲在轩辕文后边不敢说话,只为躲避冷冷的瑾月,南宫仙儿好道:“周兄,你做什么错事了吗?”
周宁咳嗽道:“那有……”
南宫仙儿蹙眉道:“那为何躲着瑾月姑娘呢。”
瑾月冷哼一声道:“某人做贼心虚,仙儿姑娘别理他。”
轩辕文赶来救场道:“咳,大好的日子,来来,随管家挑自己喜欢的好马,与人同欢乎。”
瑾月背负玉手刚要走来,周宁吓得急忙就往后躲,南宫仙儿噗嗤笑道:“怎么好像跟老鼠怕猫一样……”
孙桂带四人选了四匹好马,轩辕文挑了一匹白色的,周宁挑了一匹枣红色的的,南宫仙儿和瑾月挑来挑去,各自挑了两匹黑色的,四匹马不分上下,都是一等一的甲州好马。
南宫仙儿刚骑上马,就听见人群里边不住有人扯着嗓子喊她,容颜登时冷若寒霜,轻哼一声只当作没看见,轩辕文牵着缰绳凑过来道:“仙儿小姐,诺,吃不饱哥哥在喊你呢!”
南宫仙儿哼道:“随他喊去,懒得理他。”
各自骑着俊马来到场上时,场面壮观,两百匹骏马个个都如主人一般斗志昂扬,南宫仙儿与瑾月刚来场上,绝色美女怎能不吸引目光,登时惹来一群狂蜂浪蝶,不住献着殷勤,吃不饱在人群里瞧见许多男的围着自己心中仙女大献殷勤,急的他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南宫仙儿情冷冰冰的,冰霜一般,轩辕文和周宁两个人也挡不住众多狂蜂浪蝶,好在孙桂举起令旗一挥,纷纷争先恐后的纵马狂奔。
周宁与轩辕文并骑而行,不分上下,为首之人十几个年轻男子,一个个彼此呼喝着一路领先,后边近两百号人穷追不舍,一个个争着抢先,定州这四名年轻人转眼之间就被甩到了四十名之后,后边一百多人大声吆喝着胯下骏马发狂奔跑,轩辕文也不见着急,偏脸笑道:“周兄你看领先的那十几个人,都是魔国玄府,甲州庆府,甲州信府,奴国原荒,沼国鬼浓的人,目前是魔国玄府的五公子领先为首,庆府魏家藩主的长子领先第二,好一番争斗啊!”
骏马狂奔风声呼啸,周宁偏脸回道:“胜负未分,咱们就努力吧!”
魔国五公子年少有为,意气风发,在九重天大有名头,更有望继承魔国藩主大位,魔国不同甲州,魔国疆域庞大,各城为一,皆臣服于魔国历代守备宋府,宋府在魔国威望极高,而甲州五府则彼此分立,庆府,穆府,争斗多年,剩余三府也是随机行事。
魔国宋家五公子宋捷,以少年之资代父治理藩事以来,府中事无巨细皆要亲自处理,深得魔国各地赞扬,也是最有望继承藩主的公子。
庆府魏家,甲州最强大的两藩之一,马兵三万五千,象兵五千,步兵六万,以十万士卒与穆府常年对峙,虽有九重天出面制约,但两府摩擦还是多有,庆府最为彪悍,士卒骁勇善战,随着穆府人丁不旺,庆府隐隐有甲州第一的风头。
眼看穆府人丁不旺,庆府风头处在甲州顶峰,庆府长子魏琅更被甲州其余三府的年轻人们,犹如群星捧月被人簇拥着,惹的穆府俊杰一个个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心里头不知把魏琅骂了多少遍,隐隐约约更期望宋捷能赢才好。
风声呼啸着划过脸边,一座座雪山耀眼,两百多匹骏马驰骋大地,周宁和轩辕文骑马左右狂奔,堪堪保持在三十多名的位置,南宫仙儿与瑾月保持在十五,十六的位置,后边人一个个急的眼都红了,纷纷要抢这第一,以马上胜负论雌雄。
南宫仙儿,与瑾月毕竟是女子,心思又细,面对激烈争锋,二女沉着应对,也不为的是争这第一,两百多匹马疯狂冲过小处峡谷时,只见终点冰山反射着耀眼无比的莹光,诱人发狂深入。
轩辕文回头一看对周宁叫道:“周兄千万小心。”
周宁正怪他为何这么一说,回头一看后边已是乱了起来,不住有人被打落马下,更有骑马胡乱冲撞,挥拳相向的,马与人的叫声此起彼伏,路边短短片刻,就废了十几匹马,骨断筋折的马躺在路边不住挣扎惨呼,马上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边又乱做一团,笑声骂声混乱无比。
就在周宁胡思乱想时,轩辕文旁边男子,探手就往轩辕文衣上抓去,轩辕文好笑一声,小心了你呐!
甩手就抓住那人手腕,猛的一扯,硬是把那男子从马上扯了下来,轩辕文一手提着个人,脸上扬眉一呼,声音气震峡谷,就那么用力一甩,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砰的一声硬生生撞在山壁上,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转眼就被甩在脑后,看样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周宁大汗,朱霖是定州镇守一方的将军,收了义子也是这样武功霸道之人,电光火石之间,绝无犹豫,毫不拖泥带水,看来真是有样学样了……
他与轩辕文并骑而行,也能彼此照应,前边拐弯处的瑾月与南宫仙儿成了别人眼里的猎物,轻薄的人纵马就冲二女靠去,言语轻薄不说,还想把这两名绝色诱人的美女抱来自己马上,好生享用一番。
瑾月清冷惯了,晚上又被周宁偷偷亲了一口,满心恼怒无处发泄,刚有狂蜂浪蝶探手过来往她身上抓去,还没得手,已然怪叫一声,噗通一声连人带马滚落几人深的雪水河里,河上石块血迹斑斑,惹得众人心惊胆战,暗叫一声好狠的小娘皮!
瑾月出了心中闷气,大觉痛快,美眸瞧过刚才想围过来轻薄的人,玉手猛然握紧缰绳,身下骏马腾起四蹄发狂一般,红着眼睛就朝身边挤着好几人的马匹撞去,这一撞之下,吓得几个人是魂飞魄散,惨叫连连,马一被撞,噗通一声歪着脖子就栽了下去,四五匹马接连滚落乱石密布的雪水河中。
瑾月深深呼吸,大感得意,一时也没人敢再朝她身边去了,惹得南宫仙儿娇笑连连道:“瑾月姑娘快来人家身边!”
山路之下就是滚滚如雷声,万马奔腾而过的雪水河,轩辕文与周宁骑过路过,只见河边一路血迹斑斑,更有晕在河水里随波漂浮而去的,妖界之残酷,果真名不虚传……
终点雪山诱人发狂,夺得第一的人不止能为家门争光,在妖界这个使武力为一切的地方,夺得第一更是力压群雄的象征,更能由此得到龙城第一美女紫寒公主的亲自赏赐,说不定能讨得美女青睐,一跃成为龙城的快婿也不一定,那时可不仅仅只是光耀家门那般简单了,妖界俊杰最好美女,更愿以亲事攀上贵门之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宁远远瞧见瑾月跟南宫仙儿俩美女,骑在马上就跟瑶池天宫的女一样,不禁暗想,要是能得其一,也不枉来世上一场了。
他却不知,轩辕文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
一番狂奔之后,终点雪山插着的那杆大旗已是渐渐清晰起来,人人斗志饱满,拼尽力气纵马往前狂奔,轩辕文回头一看道:“周兄,该咱们冲了!”
周宁一时激情上扬道:“请!”
两人一甩马鞭,骏马嘶鸣一声狂奔而去,眼看那冰雕玉琢的雪山之上,一排排穆府家旗随风招展,穆府甲兵沿路排开,终点大旗之旁,立着一名天姿国色,风华绝代的绝色少女,只见她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长长秀发随风轻舞,绝美容颜面蒙轻纱,说不出得秘诱惑,冰清玉洁,圣洁高贵,一阵阵风拂过大旗,旗帜迎风招展,旗帜旁边白衣少女,修长玉立的娇躯在白衣轻裹下,衣裙内曲线惹火诱人,真如女无双,令人只想跪在她的玉足之下顶礼膜拜。
那少女除了龙城紫寒公主,岂有别的绝色?
一众人热血沸腾,两眼发狂,那象征第一的旗帜旁边,就是龙城第一美女紫寒公主,一想至此,谁不想冲上去夺得第一!
宋捷与魏琅一路稳占第一第二,这两名年轻俊杰,纵是心高气傲,见了紫寒公主也不禁为之发狂,两人争夺当中,已是并肩第一,刚达雪山终点,噗通一声跳跃马下,如龙似壶一般扑上雪山,赛马比的是马和骑术,谁能头先登上雪山,便比得是武功底子了。
宋捷,魏琅互不相让,南宫仙儿与瑾月随后就至,两女登山之时,姿态优美,宛若轻燕,穿着纱裙的诱人娇躯衣袂飘飘,长发飞舞,周宁追过来,在二女后边瑾月姐瑾月姐的大声助威呐喊!
轩辕文哈哈笑道:“你这样一喊,可要小心仙儿姑娘回头不理你了!”
周宁急忙捂住自己嘴,与轩辕文一前一后登上雪山,转眼之间,胜负已分。
宋捷终究是快上了那么半分,就差那么分毫,抢先把大旗拔了出来,力压群雄夺得第一。
他手持九重天的大旗立在峰顶,不说宋捷少年英姿,长得更是英俊过人,旁边魏琅只得了第二,看着宋捷得胜,心生不满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双眼中差点喷出火来,瑾月得了第三,南宫仙儿第四,轩辕文周宁,分别第五,第六。
宋捷在众人簇拥中,拔得九重天大旗,簇拥声中来到柳若萱面前,而魏琅与这赛马会的第一差之分毫,此时此刻更气的咬牙切齿,但此时大局已定,只好同宋捷一起恭敬无比跪倒在地上拜见龙城公主。
众人欢呼声中,只见冰山峰顶的柳若萱美若天宫女,生的是绝色难求,雪山峰顶风声呼啸,惹得她及腰秀发风中乱舞,衣袂飘飘,更从冰清玉洁的高贵玉体,飘来一股似冰清,似玉洁幽香,闻着令人陶醉无比,如处仙境之中。
雪山积雪闪耀着耀眼阳光,柳若萱站在雪山峰顶,白衣长裙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高贵圣洁的气息令魏琅这个见惯美色的大藩之子,在愤怒之余,真正见识了什么是世上美女,简直美的让人心跳发乱,高贵的让他这个勇猛着称的猛将都不敢抬头去看,唯恐亵渎了她,即便是跪在冰雪之中,都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荣耀。
却不料魏琅趴在冰冷雪地,目光低垂间,却清晰瞧见那白衣长裙飘舞中,长裙内若隐若现,穿着白鞋的秀美玉足,苦苦压制的欲望,终究是忍不住咽了干燥的口水,魏琅咽口水的一瞬间,敏锐的察觉到眼前仙女,察觉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一时冰天雪地里都有些惊慌热汗!
宋捷高声道:“在下魔国宋捷,祝妖界最高贵无双的第一美女,公主殿下玉体安康!”
宋捷这一说,周围人群顿时嘈杂起来,众所周知,妖界魔海之外天下第一美女是明雪公主赵青青,而妖界九重天公认的第一美女,则是瑶雪圣女,宋捷说紫寒公主是妖界第一美女,旁人那能服气,瑶雪圣女在妖界就是明的化身,妖界万民视之如,崇拜无比,宋捷却说出此话,着实让人不禁暗想,此人是为了奉承龙城公主。
紫寒公主的美名在妖界从来就不是第一绝色,在九重天的龙城确是第一,在整个偌大妖界,称得上第一的唯独瑶雪圣女一人,听的身边嘈杂,柳若萱轻抬玉手,嘈杂顿时停住道:“宋卿只是同祝圣女她,与本宫玉体安康罢了。”
她这解释一出来,人心登时安定许多,宋捷不愧是魔国俊杰,沉稳说道:“在下心中对圣女无限崇敬,借今日众俊杰都在,便同祝圣女与公主,玉体安康了。”
周宁冷不丁瞧见瑾月美眸冰冷看过来时,吓得他汗毛直竖,探头探脑转身就躲,急急忙忙逃下雪山牵马就跑,那管后边热闹如何!
赛马会后,到了晚上余兴未尽,按惯例都停留了群山当中添酒开宴,今夜月色很好,冰山在月光之下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轻衣一般,负责酒宴的是孙桂,周宁等人坐在席间,也更领略不同的异界风情。
酒宴上好酒好肉满满都是,说起塞马会的第一魔国宋捷,其人容貌俊郎,更是少年英才,言谈举止之间,才华横溢,不止武功好,还是魔国出了名的文雅之人,在魔国座下门客如云,远近而来投奔者数不胜数,有爱才的好名声,在魔国代父治理藩事以来,无论大小事,皆处事公正,深得魔国各地赞扬,在妖界的好名声,远近闻名,引为美谈。
庆府长子魏琅,年有二十几岁,从小生养在地广人稀,民风彪悍的甲州庆府,为人在甲州素有勇猛之名,生来便是天生力之人,十几岁时便力能徒手搏虎,在庆府军中,凭手中一张强弓在手击杀无数,魏琅为人本以勇猛至此,其谋略也是不可小觑,在甲州多年混战中,魏琅出征在外用兵如,未尝一败,在甲州也是颇有骄狂之心,没料想第一次来穆府参加塞马会,就在龙城公主的面前输给了宋捷,对魏琅来说无异于耻大辱,一整天都是黑着张脸,在甲州除了穆府之外,其他三府的年轻俊杰也都是围着身边转,毕竟穆府人丁不旺。
十万大山强悍无双,九重天大敌压境之前,派龙城公主来到甲州,自然是希望甲州劲旅在抵挡十万大山时能派上大用场,和那妖族大军一决高下,龙城借这次赛马会,也希望甲州庆府,与穆府在妖族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能放下彼此成见,勿再轻易动刀兵,柳若萱也果然不负众望,还真就说服了穆家跟魏家罢手言和,不再刀兵相见。
穆府跟庆府是不争了,庆府又跟魔国闹起矛盾来了,宋捷跟魏琅都是年轻俊杰,明里暗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连酒宴热闹热闹着也多了几分怪异。
魏琅脸上又是满面胡须,为人气质又是勇猛,闷头喝酒时候,轩辕文跟周宁坐一块儿窃窃私语道:“周兄看好宋捷还是魏琅?”
周宁正在喝酒,突然听他问话不禁笑道:“看起来也没区别。”
轩辕文把玩着酒杯,目光如炬瞧着篝火道:“区别自然是有的,就看周兄怎么看了。”
周宁皱皱眉头,偏脸凑近道:“要是论谁长的相貌好一些,肯定是宋捷,要论男子气概那是魏琅胜,说起武功的话,魏琅看着如虎似龙,宋捷也不是易与之辈,论谋略的话,似是宋捷城府更深一些。”
轩辕文一饮而尽道:“周兄一番话真是高见,我也这样想的。”
周宁摇头道:“不过说起女人缘的话,那宋捷可就更胜一筹了。”
轩辕文噗嗤笑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是。”
周宁想起来轩辕文曾追求过瑾月被拒绝的事,也不禁有些捉摸不透轩辕文这个人了,也许真应了那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毕竟如瑾月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便是高不可攀,轩辕文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
篝火烧的通明,一处处帐篷点缀在茫茫冰天雪地里,偶尔还能听到鹰低空掠过的叫声,众人都有微醉之意。
宋捷风度翩翩,正与人谈笑自如,魏琅也在众人簇拥下频频举杯,开怀畅饮。轩辕文多喝了几杯酒,早早回去睡了,瑾月和南宫仙儿也不在这里,周宁一个人无聊,来到一处空地欣赏月亮,他看着这么好的景色,暗叹可惜自己不会弹琴,一个人坐在地上遥望冰雪之山,雪山素衣白装轻裹,反射着薄薄的月色晶莹外衣。
山多水美,荒僻的甲州此时此刻真是个好地方了,民风虽彪悍,但心地醇厚的人也绝不是没有,在这混战的乱世,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得以自保……
他在这一个人欣赏月色,夜色也有朦朦胧胧的美,酒壶里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几分微醉时候,却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宋捷。
此人长发束以玉冠,容颜俊郎而颇有少年英姿,气质几分淡淡随和,背负双手悠然走来时,目光先是眺望了一番明月之下的高山险峰,随之一笑道:“远方来的客人,对甲州风光觉得如何?”
周宁起身相映,回以笑容道:“山河壮丽,男有俊郎之风,女有柔美之娇,说的上是一个好去处。”
宋捷点头笑道:“更难得是甲州由来好客,更别说是从魔海之外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说罢坐在地上,从背后拿出两壶酒来道:“长夜寂寞,我自带两壶小酒,趁赛马之欢聚,不如一起畅饮如何?”
周宁瞧他容貌英俊,气质高贵,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才俊,虽出身贵门大家,言谈举止之间笑容随和,其态真城,不由几分豪爽道:“那有何妨?”
宋捷点头笑道:“痛快!”
说罢递给周宁一壶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谈笑自若道:“今夜天色这么好,宋捷虽从魔国不辞辛远来到甲州,但此时此刻应和周兄一样,想要说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了。”
周宁饮了一口酒道:“我看宋兄赛马会上,少年英姿意气风发,万众瞩目中,一举夺下赛马第一,如此种种,不知羡煞多少旁人了。”
宋捷把手放在自己膝上,长衫乱发随风飘飘,偏过英俊容颜,目中采仰望着冰山,长发随风拂过肩上,轻勾唇角笑道:“其实在下侥幸得了第一,自己也实在不敢相信。”
他说的轻松,赛马会上的激烈程度,周宁亲身体会过的,一手把玩着酒壶道:“虽然一个赛马,却也能看出许多不同的事情来。”
宋捷随手撩过脸上乱发,目光突然深邃道:“大多事不过尽力而为。”
说着说着忽然笑道:“说起来有些事经历的多了,也看的淡了。”
周宁想起他此话说的一定是和魏琅之争了,谁都知道宋捷夺了第一,最难受不过的是魏琅,毕竟差之分毫,换做谁都免不了耿耿在怀。
宋捷看样子也不是易与之辈,虽远道来到甲州,身边也自汇聚着一群人,一是他自有为人魅力所在,二则穆府自然希望有人压一压庆府的风头。
二人在这对着明月喝酒,风景如画中,也是十分惬意,借着明月风清,宋捷喝着酒喝着酒闭目静听着风声,犹如出道:“周兄听见有琴声吗?”
周宁听了一听,皱眉道:“有吗?”
宋捷十分确认的笑道:“心无杂念,闭目静听。”
周宁闻言闭着眼睛,仔细倾听,只听的风声呼啸,拂来吹去,世间万物却一片沉寂,又在风声中听到万物生机勃勃,只等冰雪融化的气息,皱着眉头偏脸细听,果然从风中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古琴声。
宋捷看他脸色,欣然笑道:“荒山野地,有人却在弹琴,想来必有缘故,不如一起看看?”
周宁看他眉间笑容,便知他是几分了然于胸的,便爽快答应道:“好!”
两人便借着夜色,在风声呼啸中步步向前,琴声且远,而且不易捕捉,明明听着有其声,却恍惚不可闻,宋捷听声辩位,一路绕过了几座大山,在群山当中左转右绕,终于是来到一处豁然开朗之地。
只见月光凄冷,高耸入云的冰山隐秘之中,藏着一座天然热水湖,湖水清澈如香泉,丝滑如凝脂,月色照映下水波温柔起伏,湖水面上飘扬着一层温暖热气,深处更是仙气飘飘,让人陶醉不已。
便在这湖水岸边,湖里停靠着一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倒是岸边盘腿坐着一名头戴斗笠的蓑衣之人,及腰红发随风飘飘,浓郁水气不住袭来,此人腿间摆着一张雪玉制成的古琴,雪玉晶莹剔透,光泽透明,琴声悠扬,意境高远,时而沉寂如井水无按,时而清脆如泉水叮咚,时而雄壮似江海奔腾,褐红长发飘落肩头,只见其人影,不见其容貌。
宋捷轻声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恐怕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周宁怪道:“深更半夜,躲在这里弹琴是为何?”
宋捷低声道:“周兄看到湖边的碎石了吗?”
周宁极目望去道:“我看去也没什么异常?”
宋捷依旧小声道:“此人方圆三百步内,碎石底下不知藏了多少人。”
周宁吃惊非小道:“这等眼力,太也惊人了吧?”
宋捷摇头笑道:“不是眼力惊人,非我宋捷卖弄,实则是我魔国宋家,有与众不同的天赋所在,能在危险之中,察觉到微弱的气息,这一点在妖界尽人皆知。”
周宁轻咳道:“原来宋兄还有这等本事。”
宋捷低声道:“周兄请看,那头戴斗笠的人,琴艺如何?”
周宁歪头想了想道:“虽然高超,但魔海之外,能用琴艺压制他的,也是真有几人了。”
宋捷眉间一笑道:“魔海之外,台州的朱瑶,定州的欧阳馆主,北国的两位慕容王爷,还有天下的第一美女,明雪公主,都是爱好此道的人,周宁兄一定是想说这几位了。”
周宁惊讶无比道:“想不到妖界中人对魔海之外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竟连这种寻常人眼中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捷轻咳道:“兄台勿怪,人都有好之心,多知道一点不伤大雅的事情也没什么怪的不是?就比如今晚多交一个如似周兄这样的好朋友,更是好事不是?”
周宁只能点点头道:“你也终于承认天下第一美女是明雪公主了……”
宋捷举起手道:“打住打住!就此打住!在下以为,两界之间必然互相尊重,才显诚意,而明雪公主在你们哪儿是天下第一,这个在下当然承认,但要把妖界也算进去,在下不甚赞同,紫寒公主的绝色美貌,周兄莫非视若无睹吗?”
周宁好道:“依宋兄意思,在你眼中,紫寒公主才是妖界的天下第一美女了?”
宋捷貌似潇洒,淡淡笑道:“在下正是有此意。”
周宁皱眉道:“不都说是瑶雪圣女么,看来宋兄是对紫寒公主颇有偏爱了。”
宋捷依旧淡然道:“紫寒公主,当之无愧,我这看法绝不会在变。”
周宁偏过脸笑道:“我还是随大众的好,认妖界之第一绝色,当属瑶雪圣女。”
宋捷颇有几分无奈道:“你又没见过瑶雪圣女,怎么偏认定她?”
周宁脸色淡然道:“我是没见过,不过妖界万民何止千千万,这些人都没见过么?”
宋捷只得道:“也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
周宁也不再与他争论这个,转而盯着湖边弹琴的那人,那人蓑衣在身,头戴斗笠,不知情的兀自以为是归隐不问世事的高人,可此人深更半夜,藏身于冰山雪地,在这湖边怀抱一把雪玉古琴,便是这古琴便也价值连城,十分难得了,更不说碎石底下还藏着许多人了。
湖边小船随着水波温柔起伏,湖面上浓郁水雾飘飘,犹如仙境,令人看去唯美至极,褐红长发之人盘腿弹琴,琴声渐渐也多了几分柔和,听来令人陶醉,隐隐有出尘之意……
宋捷投目往黑暗中看去,眉峰一皱低声道:“看!”
周宁随他目光看去,整个人眼都跟着看直了,月光此时盈盈如水照射下来,夜空之上一片云彩恰恰掠来,半边雪山照在月光下,半边雪山处在阴影中,一阵冷风拂过,吹的人一个激灵,如梦如幻中,雪山峰顶一道白影夺去了一切光华!
极品,极品,真是极品!它是造物主最骄傲的杰作,一匹冰雪白的好马无比高贵的傲立高峰之顶,明月照映下,从它身上挑不出丝毫的瑕疵,采夺目中,全身笼罩在一片光中,但闻一声惊天嘶鸣,白马前蹄腾空立在月光之中,嘶鸣声中,整匹马如同一团白色卷云一般从峰顶奔腾而下……
积雪滚滚,风驰电掣,白马快的令人难以置信,积雪层层飞溅,雪白毛色光亮,奔腾之间,肌体曲线,血脉喷张,真是有天马之称的马降临!
这匹天马看的人目光晕眩,周宁从未见过如此好马,按捺不住激动心情,宋捷也是两眼死死盯着马看,那盘腿坐在湖边弹琴的红发男子,身形一顿,琴声弹的却是更醉人了。
周宁实在想不到此人耗费心机,却是为了这匹绝世罕见的天马,也难怪,寻常的马那能入得他眼!
天马从峰顶不过转眼奔驰下来,真是快如闪电,如此速,令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匹天马四海八荒之内,绝对第一!
明月夜下,这匹天马奔驰下来之后便缓缓朝湖边弹琴男子走去,竟是被此人琴声引来,这下看的更清了,通体雪白之中,真真让人挑不出丝毫不妥之处来,缓缓靠近时,其高贵的采让任何人见了都要一眼沉迷,随着天马生性谨慎踏着步子,往弹琴男子走去,褐红长发的男子虽然此时此刻融入琴声当中,也依然压不住几分僵硬的紧张,琴声也更是弹的更加完美,无懈可击了。
周宁暗叫道:“别过去呀,别过去呀!”
可这天马哪里却听得到?五百步外还犹豫慢行,四百步外半是犹豫,半是时快时慢,就在琴声悠扬之中,一步步踏入了三百步外,一朝之念,已是踏入包围圈中。
弹琴男子闭目保持着心静如水,倾听着天马蹄声,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每一瞬都让人如此难熬,短短瞬间此人已是满头大汗,二十步,十五步,弹琴男子始终不为所动,琴跟着弹的轻缓下来,短短十步,周宁满是紧张,弹琴男子汗如雨下,直盼着百无一失,却没料到,天马就在短短十步,徘徊不前,犹豫不定,静止不动,直盯着弹琴男子。
男子汗如雨下,就在这僵持之间,只听的砰的一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在天马面前,天马顿时受惊,一声长叫,腾起四蹄就跑,长发褐红的男子见状纵声跃起,气急败坏的怒啸道:“可恶鼠辈,竟敢坏我大事!”
此人怒啸声中飞跃而起,径直扑向受了惊的天马,怀中玉琴端然放在湖边,怒啸一起,方圆三百步之内,几百名黑衣男子手张大网,一个个冲地而出,转眼间组成天罗地网,把个受惊天马困在其中。
周宁一眼瞧去,整整四百名黑衣蒙面的男子一个个配合严密,天衣无缝的撒开天罗地网,天马在大网内四处乱撞,处处碰壁,网也不知什么做成,每一碰到必是电光火石,疼得天马凄厉嘶鸣,这四百人张着大网,只组成天罗地网,一动不动把马困在其中,红发男子乱势之中,怀抱马鞍,猛然把马鞍落在天马背上,整个人随即落了上去,天马生性高傲,那里肯屈服,登时腾起四蹄狂乱奔腾,欲把背上男子甩下身来,男子蓑衣洒脱,露出内里黑衣长衫,肩后长长红发乱舞,震怒声中非要驯服这天马不可。
是把这天马折腾的筋疲力尽,看谁能撑的过谁,男子也是厉害人物,任凭天马如何发狂,就是甩他不下来,四百名黑衣男子张着大网困在外围,看来这马是在劫难逃了。
天马却是死活不屈,一声声悲鸣四处冲撞,惹得电光火石乱飞,更映的马上男子如同魔一般。
周宁与宋捷皆有自知之明,下去了就是送死,那能下去,虽然急也没办法,倒是宋捷好几次都跃跃欲试,那石头也是他丢的,好在一时也没人顾得上这里,天马阵阵挣脱声中,被折腾的遍体鳞伤,渐渐不如刚开始有气力,男子也是大汗淋漓,眼见就要成功驯服,更是拼命。
他在这拼命驯马,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湖边乱势当中,但听轰的一记惊天雷声,热湖水中翻山倒海,狂浪乱飞,犹如翻了锅一样,震的人耳朵生疼,湖中小船轰的一声被炸出水面,没头没脑一样砸向岸上,满天水浪滚滚跟着掀了过来,被小船砸中的五,六名黑衣男子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毙命,混乱当中,一股股滔天水浪夹杂着无与匹敌的巨力朝岸上猛然扑来,所触水者不是瞬间毙命,便是一个个骨断筋折,躺在地上哀嚎一片,就连远在观望的周宁,宋捷也被飘洒下来水花给溅的满脸水。
四百名黑衣男子组成的天罗地网瞬间支离破碎,更有几十人当场毙命,骑在马背上的红发男子仓促之下也不得不躲避浪头,怒骂声中被水浇的成了落汤鸡,天马奔腾而出逃出包围网,无数湿淋淋的男子拼命叫着一个个追赶而去,这一下变故,红衣男子头上斗笠被水浪击得粉碎,秘面容也露了出来。
只见月色之下,此人黑衣长衫在身,及腰红发披在肩上,月色下,只见他四,五十岁,脸色白白静静,一张面容颇为文雅,但盛怒之下,双目犹如喷火死死瞪着湖中,周宁已然站了起来,一眼望去只见水浪平息,湖中浓郁水气飘飘,犹如仙境中,月光盈盈似水照射中,湖水深处一名绝色少女浴水而出,一层层仙气随风飘散,月光柔和,她如同天宫仙子一步步沐水而来,如瀑秀发湿润留恋在香肩,绝美容颜美的令人如处梦中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绝色女子!
热水湖中一层层水雾跟着轻风吹上岸来,夹杂着清谷幽兰的芳香,月光仙气相映中,这绝色少女浴水而来,一袭雪白轻衣在滑如凝脂的热水湖中,诱人至极的贴在她诱人娇躯,只见水里湿衣轻裹,绝美身影在在层层仙气飘飘中,更是极度诱惑。
一轮皓月当空,此女雪白轻衣湿透,如最温柔的水波轻柔贴在把修长曼妙,婀娜诱人的娇躯,更将诱人喷血的美女身段,半遮半露的展现了出来。
男人们已瞧得已瞧得是挪不开目光,她却视若无睹,犹如最清冷的一朵冰山雪莲,远远的就有一股灵气逼人,浴水而来时,修长娇躯慢慢也从水中显现而出,雪衣在水中随水波飘动,长发温柔披散在香肩,轻衣湿透中,紧紧贴在雪白浑圆的挺拔双峰,只见峰顶两点凸起,红的娇艳,美的诱人,修长玉腿轻移之间,香风吹送,玉腿销魂之处,隐约可见秘销魂的玉女圣地,是那一抹浓密的乌黑芳草,水波温柔静谧声中,她已登上了水岸,绝色之美,让人震惊!
这般天仙玉女,那能不吸引男人目光,宋捷与周宁都瞧的一愣一愣,宋捷楞了半天,潇洒一笑道:“如何?我便说紫寒公主是天下第一,这下你有何话说?”
二人离的远,那绝色美女诱人喷血的销魂,他二人自是无法看到,只是隔的远远也依旧瞧着少女诱人曲线,一袭雪白湿衣贴在娇躯时,尤其是她胸前傲人双峰,远远看去令周宁也不紧暗吞口水。
按理说如此绝色至极的少年美女,那有男人舍得发怒,怎么说也是怜香惜玉,此文士却怒气冲天,破口骂道:“小娘皮屡次三番坏我好事,你想要寻死否?”
紫寒公主便是柳若萱,她玉手轻撩香肩秀发,娇躯穿着的白衣散发着整整热气,玉体肌肤的香气随风扑鼻而来,闻之令人魂都没了,可这男子生来不爱女色,唯独喜欢绝世好马,眼见被人坏了好事,气的脸色铁青,柳若萱淡然自若,随意抚着香肩湿润的秀发,秀美玉足轻移迎着明月走去间,衣袂飘飘,已然仙女一般飘然飞起,只留下一股醉人香气。
男子大怒换做平日,早恨不得把这少女给吃了,可此时眼里又关心天马,破口大骂一番,急忙飞身追去,周宁跟宋捷也是在下边追去,明月相照,天马毕竟筋疲力尽,被众多围追堵截黑衣高手给困的处处碰壁,身上已是遍体鳞伤。
冰天雪地里,她率先衣袂飘飘从空中落下,轻抬玉足走向遍体鳞伤的天马时,天马通人性也知道跑来她身边,一人一马,被三百名左右的黑衣男子困住,周宁跟宋捷立在小山坡上观望着一切,宋捷道:“如此大的动静,不会不被人知道,只要再坚持坚持,甲州武士一定会赶过来的。”
周宁看着山坡下众多黑衣男子道:“妖族之人?”
宋捷确认道:“不是也差不多,妖族极为强大,更有许多高手甘心被妖族驱使。”
黑衣男子偏脸四顾,冷哼道:“劝公主你勿要多管闲事。”
急忙收服天马下,连带着称呼也为之改了,柳若萱贵为龙城公主,自有一股天生高贵气质,此时此刻与天马站在一起,她玉手轻轻抚摸着天马身上伤痕,美眸几分柔和,轻轻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墨先生本已在妖界尊贵之极,又何必苦苦为难一匹马?”
被称为墨先生的男子,眉间一变道:“小娘皮,你莫要试探老夫耐性!”
柳若萱美眸坦然面对他道:“小女若是说不呢?”
墨先生一挥大手,旁边侍从恭敬跪地,捧来雪玉琴,他大手接过雪玉琴,脸上几分狂态道:“那就请一赏老夫的狂声一曲了!”
自称老夫,便是不把她这个公主放眼里了,柳若萱闻言情依旧平静如水,摇头道:“小女已恭候多时,先生请!”
墨先生自有狂妄之本,唇角冷冷一笑道:“无知丫头,谅你能听老夫一曲,也是三生有幸了!”
柳若萱缓缓背负玉手道:“小女在湖水戏水时,早已聆听过先生琴声了,先生请吧。”
墨先生张狂一笑道:“老夫的真功夫,你还没见识到呢!”
柳若萱美丽笑道:“不过欲问先生,倘若琴声之后,小女安然无恙,又该如何?”
墨先生迫不及待抱紧琴,哈哈笑道:“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一曲何等的过人?虽不至于惊天动地,泣鬼还是有的,只要你安然无恙,老夫便就此退走,要是输了,嘿嘿,老夫手底下这么多兄弟,丫头你就给他们尝尝仙女的滋味,瞧是仙女怎么个爽法!”
旁边三百名男子登时听的一个个热血沸腾,口水瞧着她曼妙娇躯一个个把口水都流了下来,周宁听来他这最后猥亵言语,对柳若萱这个高贵冷艳的龙城公主,冰清玉洁的少女,无疑是最大的亵渎,可危机时刻,他发觉自己真是太小看这个公主了,只见她轻抬玉手,拂去雪白面颊一缕乱发,美丽容颜淡然出尘,红唇轻启道:“若先生琴艺如此高超,所谓愿赌服输,要是先生赢了,小女自当兑现诺言。”
墨先生闻言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
她美眸看来,柳眉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她说罢,伸出雪白玉手缓缓滑落至衣襟,指尖儿在胸前浑圆雪峰,轻轻一划游移而过,那瞬间太过诱惑,已有许多男子大冷的天都觉热血沸腾,火热火热的口干舌燥,柳若萱瞧过许多男子丑态,玉手轻抚香肩,一双美眸几分挑衅的迎视着墨先生目光道:“莫说先生琴声奈何不得小女,便是偶然赢了,小女愿赌服输下,这冰清玉洁的仙子玉体,便予众位一亲芳泽,叫众位在小女仙体真个痛快销魂又有何妨!”
最为言语的挑衅,也不过如此,墨先生狂妄,她更对此不屑一顾。
墨先生大为得意道:“丫头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老夫一曲分为三层,若承受不住,你便举手示意,可不要硬撑着,你输一层就脱一层衣服,听完一整曲衣服没脱完,或安然无恙,就算你赢如何?呵呵,不过似丫头你这么个大美人儿,老夫怎么着也得怜香惜玉不是?”
这个打赌也太是香艳了,周宁暗暗道:“千万不要答应他啊!”
没料想柳若萱轻松答应,说罢亭亭玉立在原地,一双美眸柔和看着天马,天马也受感动,紧紧依靠着她。
墨先生皱眉微一闭眼,再次睁开双目时,目中精光大作,咄咄逼人,宋捷立在山坡上,却是脸色大变,原来他天赋异禀,听力极灵,是以能远远听到琴声,感受到碎石底下微弱动静,但所谓福祸相依,有其利则有害,周宁还不知时,宋捷已不动声色捂住了自己耳朵只用眼去看。
墨先生张狂,自有其本所在,怀抱雪玉琴冷冷一笑,只见手往琴弦一放,一声乍破,声浪惊人犹如千军万马一一在目,凶狠杀来,源源不断,隐隐约约有阵阵战阵厮杀之声,周宁第一下琴声已是听的胸口一阵乱跳,柳若萱娇躯纹丝不动,天马却是什么也不知,只感觉到危险,原来墨先生功力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愿伤害天马,琴声专攻柳若萱,及周宁,宋捷二人,从宋捷抛石头时,他已然知道二人位置,只是为了引诱天马,暗暗忍耐下来,一有机会发动攻击,琴声真如铺天盖地一般扑了过来。
宋捷捂着耳朵汗如雨下,周宁自身难熬,眼睛又死死盯着场中变化,那注意到旁物?
墨先生胜券在握一般,脸上一丝冷笑,双手在琴上拨弹如飞,琴声竟是千军万马,一声刀枪挑破寂静,一阵阵万马狂嘶,犹如踏在胸口践踏而过,听的人耳朵隆隆作鸣,这还不算,胸口一颗心好像要被震的跳出来一样,宋捷已然脸色仓白,转眼之间被震的晕头转向,周宁也好不到那里去,感觉胸口被一匹匹野马硬是踩踏过去一样,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着衣衫爬在山坡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而柳若萱纹丝不动,闭着美眸还似有欣赏之意,墨先生琴声更急,宋捷苦苦忍耐之中,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墨先生眉间冷冷一笑,手上琴声更不停,周宁浑然不觉身边一切,疼的目昏眼花,俩眼冒星星,感觉自己全身被一万匹马踩踏蹂躏而过一般,满头都是大汗,疼的叫都叫不出来了,宋捷一动不动,柳若萱柳眉轻蹙,缓缓睁开美眸,纱袖轻裹举起了玉手。
墨先生这才停住了琴声,宋捷昏迷之中,发出低低一声呻吟,墨先生冷笑道:“丫头,这可怪不得老夫,这是你自己心软,怪不得旁人。”
柳若萱摇头道:“先生勿需解释,小女愿赌就绝不会食言。”
墨先生得意道:“那就请丫头脱一层衣,给老夫哪些徒子徒孙们开开眼吧!”
周围三百名如虎似狼的男子们,顿时兴奋发狂道:“脱,快脱呀,扭扭捏捏的可不像龙城的公主啊,哈!”
面对男人猥亵言语,她绝美容颜色坦然,两只玉手动作高贵,更无扭捏之处,动作自然轻轻解下自己雪白衣带,雪白衣带无声落在地上,黑衣男子个个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叫道:“娘的,今晚可算来眼了,龙城公主的仙体啊,哈!快脱啊”
她两只玉手落在香肩,轻轻解开雪衣,先是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气中,后是胜雪玉臂,再至胸前包裹着傲人双峰的白衣抹胸,惊艳之中,一件雪白外衣随风掉落在地,修长玉体在一件薄如蝉翼的轻衣包裹下,只见曲线曼妙,喷血诱惑,一股风呼啸而来,拂在她单薄娇躯,令人看了都觉几分可怜!
宋捷昏昏然醒来,听到阵阵猥亵叫声,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无益,反而会拖累她,无声无息的硬撑着回到黑暗深处了。
周宁被折腾的够呛,昏昏沉沉间听到几百名男子叫声,这不愧是龙城公主,这身段也太他娘的过瘾了,瞧瞧这胸,瞧瞧这腿,真够过瘾的,平常那能看的到啊!
墨先生冷冷笑道:“丫头,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老夫,老规矩,请听第二层吧!”
柳若萱淡淡道:“小女何尝说过怨言?就请便吧!”
墨先生沉声一笑道:“就请接招吧!”
说罢大手落在弦上,铮的一声,一条雄壮奔腾的大江从弦上引了出来,周宁噗的一声被震的在小坡上滚落出来,捂着耳朵也不管用,脑袋里昏昏沉沉,感觉身在一条大江中漂流沉浮,万丈江水把自己击得上下沉浮,雄中激荡万千,柳若萱回眸一看,眼中几分悲天悯人的慈悲,刚刚开始便举起了玉手……
墨先生猖狂大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愚蠢至此,笑死老夫了。”
周宁跌跌撞撞滚落下来,见隐藏不住,强自捂着嘴中的血,步步艰难来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跌在地面,三百名黑衣男子倒团结无比,齐声叫道:“脱,快脱!”
墨先生按着琴弦笑道:“丫头哈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作孽,怨不得谁!”
柳若萱美眸看着周宁,抬头淡然道:“先生怎像骂街妇人一般喋喋不休?小女并未口出怨言,又怎谈的上一个怨字!”
她说罢美丽玉手落在随风飘飘的单薄轻衣,墨先生哼道:“老夫怎会喋喋不休?丫头你不必急着脱衣,倒是留到第三层再说,不过,老夫的爱徒急着尝个鲜,爱徒,还等着做什么?”
言刚完毕,就见一名体型瘦弱,十三,四岁的黑衣小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看样子还有几分胆怯,瞅瞅这边,瞧瞧那边,周围黑衣人恨铁不成钢道:“傻狗儿,还愣着干嘛?别忘了给师兄们也尝尝鲜!”
他在众人怂恿下胆子也大了几分,贼头贼脑的四处张望半天,来到柳若萱面前,盯着她绝美容颜,高贵圣洁的气质,自个倒先自惭形秽了,吞吞吐吐的结巴道:“仙女姐姐,你,你真美……”
柳若萱淡然道:“谢谢。”
傻狗儿瞧了瞧她诱人娇躯,目光头一次大胆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旁边人起哄道:“狗儿,把这妞的胸衣扒下来给师兄们亲一亲!”
傻狗儿眼睛盯在她傲人双峰上看了一眼,就咕嘟咕嘟咽着口水,柳若萱美眸淡然,依旧沉静如水,傻狗儿鼓起勇气,终究是哆哆嗦嗦,感觉是在亵渎她一般,结巴道:“我……我要仙女姐姐的鞋……”
周围人闻言纷纷笑骂道:“傻狗儿,你这没出息的,师兄们太也看不起你了!”
柳若萱却是美眸淡然道:“不知道你要姐姐的鞋做什么?”
傻狗儿两眼不敢看她道:“狗儿,只配要……姐姐的鞋……”
说罢鼓起勇气急忙蹲下来去脱她的鞋,只觉得一阵香风将自己包围,傻狗儿蹲在地上时,单薄轻衣不住拂在脸上,香的让他魂儿都跟着风飘走了,旁边人笑骂声中,傻狗儿跪在地上如奴仆一样亲手脱去她一双白鞋,白鞋拿在手里触感分明,不染尘俗,无比洁静,被仙子衣裙接触久了,鞋上也散发着淡淡幽香,傻狗儿把脸贴到一双白鞋上,似呆了一般陶醉,情不自禁贪婪舔了几口,一溜烟就给跑了……
风刮过她脱下衣物,白衣随风飘飘刮了起来,跟着引来众人哄抢,转眼间被人撕成好几段,抢到白衣的男子纷纷陶醉无比的在她衣上闻来闻去,视若无价之宝,兴奋叫道:“太他娘的香了,这可是龙城公主的香衣啊,闻上这么一口都爽死人了!”
一件雪衣纱裙引来激烈无比的你争我抢,抢到的人没了魂儿一样把抢到的轻纱捂到脸上,视若珍宝的唯恐被人抢去,一个劲闻来闻去,一边闻一边赞不绝口,傻狗儿脱下的绣鞋更是被众人大为羡慕,纷纷堵上去要傻狗儿拿出来给众人过过眼瘾,傻狗儿死活不让,死死藏在怀里捂的严严实实,引来一阵阵笑骂之声,看着此情此景,若是寻常女子受此大辱,按理说早已羞怒难当了,柳若萱却淡然摇头道:“请弹第三层吧!”
墨先生眉峰一皱,叫道:“好个丫头!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几分了!”
说罢琴弦声起,柳若萱轻抬玉手按在周宁肩上,周宁出的感觉不到任何琴声,相反琴声对他造成的伤害正在快速恢复,可是柳若萱蹙眉不语,只是紧紧闭着美眸,琴弦声天崩地裂,墨先生皱眉乱弹,一曲天崩地裂之音,犹如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待到墨先生一曲结束时,周宁意识清醒之时,柳若萱优雅站起娇躯,墨先生连道三个好字,哈哈大笑道:“丫头了不起,老夫见过的人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哈,老夫愿赌服输,就此再会!”
说罢来如风,去如影,转眼之间消逝在黑暗当中,柳若萱柳眉紧蹙,容颜上忍耐着极大痛苦,人都登时都有些瘫软了,站也站不稳了,玉手无力抚着天马,正忍受着极大痛处,她衣裙被众人哄抢,一双白鞋也被傻狗儿脱去,秀美玉足踩着雪地之中,看去令人可怜,她却依旧坚强,周宁遍观周围她背后却有雪白衣带,只是却无用处,只得放进怀中,柳若萱脸上香汗淋漓,纤纤玉手抚着天马脖颈,凄然笑道:“你自由了……快跑吧……”
周宁听了此话,双目却是当场湿润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高贵的公主,却这么的善良,明明稳操胜券,却为了旁人生死,甘愿受不白之辱,如此女子,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今日算是张见识了。
天马通人性,这个时候更知道眼前女人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那里肯离去?嗤嗤喘着粗气,用脖颈轻轻蹭她,柳若萱美眸恍惚,无力瘫软在地,靠在天马身上,摇头笑道:“走吧……”
她一声走吧,天马万分不舍三步路两回头,茫茫雪山中,嘶鸣一声终究是消失在群山之中。
天寒地冻,冷风呼啸,周宁脱下自己衣衫盖在她身上,这才发觉她身上湿衣冷若冰雪,在她伤势下无异于雪上加霜,她苦苦忍耐着极大痛楚,咬着红唇轻颤,断断续续道:“谢谢……”
如此倔强女子,真是世间罕见,比之男子都要有几分刚强,周宁听见远处人声马声,知道穆府武士赶来增援来了,为她遮挡着冷风,大喜道:“公主……您再坚持坚持,穆府武士很快就要来了!”
柳若萱却是摇头凄然笑道:“不……带我离开这里,不能让别人看见龙城公主会是这般模样……”
周宁皱眉急道:“可是殿下伤势这样严重,不能再经受颠簸了!”
柳若萱咬唇道:“我,宁愿死了,也不愿甲州的人看见龙城公主会是这般模样,若萱一身所系绝非个人,咳……而更是龙城的尊严,妖族强势崛起,龙城更需要给万民信心……”
人声马声越来越近,柳若萱几近挣扎在风雪中毅然决然站起单薄娇躯,迎着冷风一步步走向那一轮皎皎明月,周宁思绪万千,更知道墨先生弹一层时,她因宋捷吐血昏迷而认输,墨先生弹第二层时,她因自己承受不住而认输,弹第三层时,柳若萱把她自己置于琴声之中,却全力保护他不再受琴声伤害,更以修道之人的功力为自己疗伤,阵阵琴声全由她一人承受,她是高高在上的龙城公主,而他和宋捷不过是区区几面之缘的人,莫说她是高贵的龙城公主,便是普通人谁不珍惜自己性命?
她本不必受这种极端痛苦的,先是救了天马,后是救了宋捷和周宁,她自己却受了重伤,周宁思念至此,喉咙一哽,从经历赵雨事后,他以为自己的命是分文不值的,可这分文不值的命,却被龙城公主用了极大代价,给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人间温暖,岂有更甚于此?
明月夜下,冰天雪地中,冰山反射着月色照在茫茫雪中,柳若萱已至半昏迷状态,周宁背着她立在皎皎明月下,仰头便是那明月如水,群山巍巍,人声马声渐渐远去。
一步一步的走,一个人无论多么卑微,那怕低贱如蝼蚁,只要他在一瞬间有了对生命的信仰,或为了什么人,或什么事而拼搏生存下去的努力,那怕就在他最卑微时刻,也必会绽放出此生最美丽的光,天道本善,愈是磨难之中,越可见人心,尚古!
就在群山之中一步一步走,远离了世间喧嚣,周宁从未料到,自己在此时此刻会如此的坚强,仿佛再大困难也不会怕,也许只有最残酷嗜血的妖界,才能焕发如此纯真的善吧,女子本柔弱,遇事则坚。
世人本多情,有心亦刚强。
第七十八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冷风一阵阵席卷而来,拂在人身冻彻肌体,闻之呜呜呼啸的冷风,真如鬼哭狼嚎之声,越是在此时,越是见人心,茫茫雪地中,周宁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只为找一处遮风挡寒的所在,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山洞时,他喜出望外,急忙背着柳若萱走了进去,山洞里毕竟温暖,火光很快生了起来,群山曲折当中,风呼啸个不停,柳若萱冷的瑟瑟发抖,周宁毫无亵渎之下,把她抱在怀中予她温暖,才发觉她身体被冻的到底有多冷,火光照映着人脸,洞外风呼啸,月清冷,也许这便是一种侠气,一种正道的风骨……
两人衣裳在火堆温暖下,散发出阵阵热气,柳若萱沉沉睡去,又在火光中温暖中醒来,若一般女子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几面之缘的男子怀中,必是又羞或怒,她却全无这种表现,周宁怕她误会急着解释时,柳若萱轻声道:“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却给了人最大的宽慰,周宁从未觉过此生之中,会遇上如此惊艳一切的女子,此段经历,想来足以安慰一生了,思之惊艳。
柳若萱无力靠在他怀中,似恋人依偎,拥抱,只是周宁此时此刻全无亵渎之心,她又如何感受不到?
周宁从未与女孩儿如此亲密的接触过,更别说似她这般绝色美人了,难免几分尴尬道:“公主您好些了吗?”
柳若萱轻轻点头道:“多谢君子照顾,现在感觉好多了……”
周宁听的心中一荡,只因她称呼自己这一声君子,只是还未来得及多想,柳若萱已然道:“只是若萱伤重之体,恐妖族不能善罢甘休,就怕连累了君子。”
周宁感动之下,急忙安慰她道:“公主您不要担心,那墨先生虽看去脾气虽然古怪,可看他也不像言而无信之人。”
柳若萱轻轻摇头道:“妖族复杂,绝非墨先生一人,妖族其他人知道若萱受困后,如何肯善罢甘休,只是今晚运气好,遇上了还算守信的墨先生罢了,妖族其他人,未必就能如此了。”
周宁关心道:“那该如何是好?”
柳若萱轻声道:“此处非久留之地,只可暂避,待今晚过了后伤势好些,便速速离去。”
周宁点头道:“只是公主伤势只歇息一晚就要再次颠簸,恐对身体不利。”
柳若萱咬着红唇道:“无妨,熬过今晚,会好许多的。”
周宁想起她与墨先生打的那个赌,不免有几分心有余悸道:“公主与墨先生为什么打那个赌?”
柳若萱闭上美眸轻声道:“他们人太多,若萱一人足以自保,可是天马却逃不掉。”
周宁听的抽搐一下,失口道:“有胜算吗?”
柳若萱点头道:“有。”
周宁怔了怔,小声道:“输了怎么办……”
她容颜清冷,语气几分恍惚,几分淡然道:“愿赌服输,若是输了,自当兑现诺言……”
周宁听的不由自主吞吞口水,犹豫道:“公主是妖界绝色美女,就不担心我……作出不轨之事吗?”
她望着火光,轻语道:“若萱信任君子绝非那种人,倘若不是,也是若萱咎由自取,看错了人,怨不得谁……”
周宁恍惚听的有几分失,柳若萱轻道:“君子叫周宁吗?”
周宁心里一喜,笑道:“正是周宁。”
柳若萱语气柔弱道:“不介意的话,就称呼您一声周兄吧……”
周宁连忙道:“公主叫我周宁便好。”
柳若萱似是累了,也没有回复这句话,短短片刻便又沉睡过去,她是绝色美女,如今又是衣衫单薄靠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不说,男女肌肤相亲实在惊艳,只是周宁对她只有敬佩之情,虽然有几分男子本能之欲,但也对她并无亵渎之心。
到了第二天周宁一觉醒来之后,今日天色大好,头顶艳阳高照,阳光明媚,走出山洞一瞧,漫山遍野尽是一片冰雪世界,群山巍峨,高耸入云,头顶阳光明媚之下,竟然有几分刺眼。
雪山下一条小溪水叮咚做声的流淌而去,阳光刺眼当中,溪水旁边一名绝色少女,正在溪水边梳洗,长发柔顺落在香肩,拂在雪白玉臂,容颜极美,肌肤胜雪,修长玉体穿着的单薄白衣,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圣洁的光泽,看去美艳绝伦,高不可攀,真如仙子一般。
在周宁眼中,瞧着瞧着竟然是有几分痴了,她梳洗过后,雪白肌肤之上有薄薄水光,晶莹美丽,此女之美,当真是钟天地之灵气,夺日月之精华,也许偌大天下,除了魔海之外的赵青青外,实难找到如此绝色。
柳若萱盈盈起身时,周宁这才发觉她长发飘飘落在裸露的香肩及胸前,阳光照在她身上时,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兀自沾留着几分水气,香肩裸露的肌肤下,雪白抹胸内那浑圆挺拔的双峰,在她整个人圣洁之中,无疑充满了最直接的诱惑。
她外衣被人哄抢而去,此时此刻香肩裸露,胜雪玉臂亦在空气之中,修长仅着一袭单薄衣裙,白衣秀裙之下,若隐若现赤着美人玉足。
二人目光相对,她并无自己此时此刻,衣不蔽体的扭捏之态,过了一晚之后,也是大为康复许多,周宁怕她冻着,就把留在山洞中,自己的外衣拿来给她披上,山中没有任何吃食,他自己都觉得饥饿,心想更别说柳若萱了。
柳若萱赤着玉足步步走来时,虚弱之态顿减,想是她一夜之后,伤势好了许多,正需要休息,周宁自告奋勇,主动上前把她背起来道:“让我背您去找下山的路吧,到了人多的地方,先买来衣服,再好好吃些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穆府。”
柳若萱在他背上,淡然道:“只是辛苦周兄了……”
周宁连忙道:“不辛苦,您可是救了我的命,更是为了我才受的重伤。”
柳若萱沉默一会儿道:“周兄是魔海之外的人,魔海周围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周宁想了想道:“跟妖界也差不多,只是我们那儿没有妖族。”
柳若萱轻声道:“妖界本是妖族天下,究其原因说来,也是一段往事了,就在距今六百多年前,历月王朝步入末年,王朝经历大变时,王朝内天灾人祸层出不断,天下经历前所未有的混战,时而蝗灾铺天盖地席卷而过,使得庄稼颗粒无收,从而造成饥荒遍野,易子相食,混乱之中,更有妖魔恶鬼贪食人肉,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生食活人,王朝灭亡已在顷刻之间,忠于王朝的王族先民们,在历月王朝灭亡之时,一是为保留王朝血脉,二是面对仇敌残酷追杀,被逼的无路可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唯有不畏艰辛,乘船度过魔海来到了妖界。”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之后,这段秘闻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周宁也只是大概听老人说过一些历月王朝之事,没想到真有此段秘闻,忍不住道:“那后来呢?”
柳若萱语气几分恍惚道:“那时候,妖界并没有如今的九重天,那时妖界只有过着衣不蔽体,不知耕种为何物的土民,与之对比的则是强大凶狠的妖族,妖族天生便有力,生长在穷山恶水之中,茹毛饮血,凶狠好斗,各部妖族之间又以历代妖唯命是从,妖便是妖界之主,先民们乘船度来魔海之时,对妖界的所知极为匮乏,且也屡屡碰壁。”
她顿了顿,又轻声道:“妖族视先民们为入侵者,屡屡欺压挑衅,土民也常常攻击,先民们毕竟是王朝血脉,团结一心之下,也正是在妖界遍布野兽,妖族肆虐的情况中,先民们一边抵抗妖族,一边努力与当地土人融合,生活在一起,向妖界土人传播知识,教他们制造铁器,每年四季耕种,织布桑蚕,传授文字,建造城池,年年战争,年年繁衍生息,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两百年后,人的力量亦渐渐的强大起来,可与天生力的妖族对抗,又在多年才打退了妖族,同时也付出巨大的代价,妖族退往出生之地,先民们亦在此基础,创建了九重天,时至今日,九重天便是收服龙宫多年之后,也从未敢轻视十万大山的妖族。”
周宁仔细听完啧啧称道:“原来竟还有这段往事,也难怪十万大山积蓄多年,只为消灭九重天了。”
柳若萱摇头道:“妖族在十万大山之中视旧恨为天大耻辱,时刻不忘旧恨,时至今日,如今妖族为强,九重天为弱,周兄如此也才能懂,九重天为何觉得大难临头了。”
周宁听来叹道:“看来我家馆主说的对,这次劫难果真是无可避免了。”
走在茫茫山中,为避开穆府搜寻,妖族之人,也是多走了不知多少段路,如此危机四伏时刻,龙城就是九重天的希望,也难怪柳若萱不愿让穆府的人看到她衣不蔽体的模样。
阳光明媚,甚至有几分刺眼,一座座被大雪覆盖的高山,洁白无瑕,真是一派好景色,周宁背着她走在山路上,突然觉得一阵阴影从雪山飞快掠过,伴随着一声尖利叫声,周宁抬头看去,只见两座大山之中,一只白雕飞快掠过,不住盘旋,柳若萱摇头道:“是妖族的雪雕。”
周宁一听雪雕的名字,就无比熟悉,定州,北国也都饲养过各种雕,有些雕体型威猛,尖爪利嘴,十分凶猛,双翅张开之时,能轻而易举抓起山羊,小鹿,也曾有过扑食小儿传闻,飞在天上视野广阔,视力敏锐,且生性十分聪明,对主人极度服从,又擅长打猎追踪,捕杀信鸽封锁敌军空中消息更是手到擒来,更有应用在战场之上,不过驯养一只这类雕的成本银钱巨大,很是破费,是以这类雕数量不多,极其珍贵。
九重天驯养的雕是灰雕居多,妖族的则是雪雕居多,体色差别很大,也容易辨识,妖族雪雕盘旋在天空搜寻二人,果然证明她所言不假,龙城公主落难,千载难逢的时机之下,妖族绝不会善罢甘休。
二人行踪在雕眼下暴露,眼看雪雕盘旋着急速飞去,周宁也只能弃行山路,当机立断进入大山之中,不再走山路而行。
有句话说的是,大山深处全是宝贝,这句话绝然不假,一颗颗参天大树在大雪覆盖下,美的如梦如幻,太阳照射之下,地上厚厚落叶并无积雪,也少了一层担心。
柳若萱是绝色美女,又是高贵公主,周宁背着她这个绝色美女,毕竟是少年本性,也难免生出能多背她一会儿的想法,闻着美女吐气如兰的香气,大觉十分幸福了。
柳若萱在他背上又沉睡一会儿,慢慢醒转过来,周宁正背着她走在茫茫大山深处,在这里有参天大树的遮盖,不必担心雪雕的追踪,她醒来之后精也好了许多,便要周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周宁也就答应了。
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周宁当仁不让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自己靠在怀中休息时,这清冷美人的容颜,出的有了几分红晕,周宁这才发觉尴尬,以为她害羞,吞吞吐吐出几个字道:“地上脏……”
柳若萱坐在他怀里,美眸淡然道:“嗯……”
看样子却不是害羞,她毕竟衣不蔽体,还是披着周宁的外衣,周宁不禁暗想,若是瑾月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宁愿冻死,也绝不会在这种与几面之缘的男人,肌肤相亲的尴尬情况下,被男人抱在怀里取暖,也许只有在妖界这样生存残酷的地方,才会如此吧。
冰天雪地中,二人姿势暧昧,周宁双臂环抱着她,女孩儿清谷幽兰的香气也在包围着她,不说她雪白肌肤丝滑,便是白衣抹胸内的浑圆饱满,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对男人天生的诱惑,好在周宁全心为她挡去风寒,也并无什么杂念,柳若萱在珍贵的歇息当中,静静疗养伤势中,也可以感受到周宁对她的尊重,患难见真情,这种尊重无疑是极为难得的。
山中多的是宝贝,只是白天生火难免有烟,二人歇息之后,周宁便又背着她启程,眼看日落西山,四周一片静谧,除了周宁与柳若萱之外空无一人,山中笼罩在一层淡红色夕阳光芒中,来到一处山峰时,往下看去,只见群山不绝,云雾缭绕,夕阳渐渐沉落下去,更有一处碧绿水潭点缀在群山之中,远远看去如同明珠一般美丽。
趁着天色未黑,便也从山上下来,在这湖边边缘生火取暖,绝然不会被发现,且是挡风的好去处。
周宁从小在大山里长大,这一路上也顺手采摘了一些野果,虽然吃着有些酸,但也无疑于是难得美味,他吃着东西,另一边的柳若萱盘腿坐着,闭眸休息,看去真是圣洁无比,气质高贵,虽然不知妖界的圣女如何,但这龙城公主确也是美丽至极了。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更照着她的脸,美艳绝伦,周宁坐在旁边不知不觉就盯着她看,她依旧闭眸休息,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时,两人目光相对,柳若萱淡然问道:“周兄还未娶亲吧?”
周宁点点头道:“还没有,在老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姐姐,待回老家之后,就可以和她成亲了。”
柳若萱美眸瞧着湖水道:“能与相爱的人陪伴一生,就是最大幸福了。”
周宁笑道:“公主这话倒也不假,相敬相爱,幸福快乐一生。”
火光噼里啪啦作响,头顶一轮皎皎弯月把光清澈如水的倾泄下来,周宁正要再说,忽然听到夜空里有阵阵雕鸣声,急忙扑灭火堆,幸好此处隐蔽,雪雕也并未飞掠而过,只是在茫茫深山的老林上头盘旋几圈,便飞掠而去。
火堆被扑灭,顿觉几分寒冷,周宁担心她受了风寒道:“公主可以静坐会儿,我再去找些木柴。”
柳若萱轻轻点头道:“若萱没事,周兄也早去早回。”
周宁嗯了一声儿,转身快步而去,时间也过的如此之快。
第七十九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还未天亮的雾气比什么时候的雾,闻来都有一种淡淡的冰气,这种冰气绝非仅仅只是简单的透着凉,更多的是一种足以令人清醒的味道,置身其中,连困意都不知不觉褪去了几分,碧绿水潭边,无数透明的露珠,挂在草上,冬天万物一片素杀……
水潭边,更有一层浓郁的雾气再漂浮,流动,身边一座座巍峨高山,连绵不绝,长龙一般蜿蜒爬向远方,颇为壮观。
碧绿的水潭上,清新冰凉的空气,夹杂着湿润的雾气迎面扑来,朦胧不清,一切都在寂静之中,夜里起了大雾,寒意侵袭而来,她夜里沉睡之时,美的如同冰封的仙子,令周宁在火堆边看着她时,在这群山巍峨,冰天雪地之中,竟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柳若萱睡梦之中的姿态,真正解释了世人眼中的仙子之美,她侧身躺在地上,绝美的容颜在梦中,都美的那么惊心动魄,看着看着,周宁觉得自己是在亵渎圣不可侵犯的仙子,一种愧疚的罪恶感浮上心头,也恰在这时,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不知梦到了什么,已然紧皱着眉头。
火光照着睡梦中的她,竟是如此的美,似乎不属于人间,这样的美,实在是太难寻。
此时火光起伏不定,明暗交换,一闪一闪映着她,有如此美的脸,就有令无数男人疯狂,令无数女人为之倾倒的仙子玉体,其玉体曲线之美,完美的毫无瑕疵,令周宁都怀疑,世上如何会有她这样的美的女子?
从她身上竟然挑不出丝毫的瑕疵,雪白的肌肤之上,盈盈如水的倾斜着一层透明月光,似仙子女般无比的圣洁,如缎柔顺的秀发,温柔落在香肩胸前,甚至被风拂在了她的红唇,这一刻,周宁都觉口干舌燥,因她的红唇太过诱人,让他不禁去想,若是偷偷在她红唇,吻上那么一下,又该是何等的销魂?
女人天生就对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周宁此时此刻就在经历这种无声无息的诱惑,目光在她完美的身游移着,也只有在她睡梦中,才能如此静静的偷偷看她,亵渎仙女的快感在充盈着他,这一刻享受而又煎熬,一则可以肆无忌惮去欣赏,去看她,冰清玉洁,修长动人的玉体曲线,却不能无所顾忌的,去摸上一摸,吻上一吻。
熬过漫长寒冷的夜晚之后,一轮朝阳爬上云顶,温暖阳光顿时倾射下来,浓郁雾气被阳光一照,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天色也终于渐渐明朗,山上冰雪慢慢融化,少有的几分温暖,又是一整天走在茫茫大山深处,这一路山路崎岖不说,左转右绕跨越无数山折曲回不提,人纵厉害,在这山上寒冷交加也是受不了。
站在高山上向下仰望,一处小镇密密麻麻点缀在山下,黄昏之时冒起阵阵炊烟,飘散着火柴香的饭味,闻来极是诱人。
这座偏僻小镇是土民聚住地,远离大城繁华,数百年当中未曾改变,始终保持着原有的风俗,只是近年来,偶有许多客商经过,商品互换之后,也带来了几分繁荣,小镇上也多了一些客栈,吃饭的店。
黄昏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在家烧饭吃饭的时候,路上行人稀少,周宁背着她来到小镇客栈住下,心里大感不容易。
周宁又出去买来衣物,他看柳若萱是修道之人,似喜欢比较清淡的颜色,便买了水青色的衣裙来,他自己在楼下喝酒吃菜,夜色也是黑漆漆的,客栈门外少有人烟,在楼下过了会儿,柳若萱换了青衣襦裙,美丽动人的走下楼来。
客栈老板在柜台,正噼里啪啦的忙着拨算盘写账,冷不丁抬头一看,只见柳若萱从楼下走下来时,此女真是美丽无双,烛光昏暗之中掩不去容颜绝色,二人又是住的一个房间,忍不住笑道:“小相公好福气,夫人真是天仙一般,看起来般配极了。”
周宁听的咳嗽一声,摇头笑道:“您太夸奖了……”
说着就给柳若萱倒了一杯酒道:“天气太冷,喝酒吗?”
柳若萱玉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色淡然道:“吃过饭菜就早些睡吧……”
周宁点点脑袋道:“夜也深了,早睡也好。”
二人吃完了饭菜,一同回到房中周宁在地上打了地铺,柳若萱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过片刻便沉沉睡去,她伤势毕竟太严重,周宁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这女子太过倔强,不与人说罢了。
周宁躺在地上被褥,头枕着胳膊闭目沉思,深夜里偶然听闻几声雕鸣,想是雪雕盘旋飞过,没过多久就听到小镇大路上阵阵蹄铁声飞快掠过,听声音不下百人,夹杂着甲州兵马呼喝声,想来正是穆府寻找柳若萱的人,公主失踪,穆府自然拼了命去找。
柳若萱侧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周宁轻叹一声,闭目跟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明之后,周宁刚刚睡醒,便见柳若萱早已起床,正在梳妆台边梳洗容颜,铜镜映着一张她容颜,长发柔顺披在香肩背后,见周宁醒来,回眸看来道:“周兄醒了吗?”
周宁点点头,接着起身去开窗户,他刚打开窗户,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小镇一条长街上,乌压压一片挤着上千人,尽是身披铠甲的穆府兵马,穆府旗帜如云一般招展,长街上除了千名穆府兵马空无一人,茫茫雪中一片寂静无声。
再打开房门时,十几名黄衣侍卫恭恭敬敬站在客栈楼下,账台前是孙桂翻阅着帐本,魏琅大步走进客栈,目光来之时,竟是无比凌厉,颇觉刺目。
只觉背后一阵香风拂来,孙桂低身跪在地上道:“大藩听说公主失踪,特命穆府四处寻找,得知公主在此地,便匆匆赶过来了。”
柳若萱淡然走下来,轻抬玉手道:“若萱无妨,只是连累众将士了。”
魏琅恶狠狠的瞧着周宁,龙城公主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住了一宿,怎不让他气愤,孙桂起身道:“公主失踪之后,妖族同样也在命人四处搜寻,实在令人惶恐,所幸公主殿下平安归来,真是万民之福了。”
柳若萱轻抬容颜,瞧着头顶阳光淡声:“妖族也在寻找若萱吗?”
孙桂点头道:“正是,自公主失踪之后,他们的几十只雪雕日夜盘旋在茫茫大山,妖族大先生更亲自带领两百名狼族杀手潜入深山四处搜寻,老奴进山寻找公主之时,也曾几次三番遇见狼族踪迹,几次交手下来,虽杀死数十人,穆府亦死伤惨重。”
周宁忍不住动容道:“说来我和公主能平安归来,也全靠管家您拖住了妖族,不然他们从容之下,可就难说了。”
孙桂为之叹道:“只恨没有保护好殿下,那敢谈有功。”
她看着门外茫茫巍峨的大山,美眸之中,情也多了几分恍惚,终究是轻移玉足来到马车,回目看来一眼道:“管家也不必自责,周宁他说的没错,若不是你缠住了妖族杀手,若萱,何至于那么从容……”
孙桂跪倒在地道:“老奴这便护送公主殿下返回穆府。”
柳若萱在马车中,玉手轻轻掀开车帘,淡声道:“周兄这一路上不顾自己安危,一心护卫若萱,更颇多艰难,孙桂你也要照顾好周兄,若萱先行一步。”
说着便坐上马车去了,魏琅刚要逼上来,孙桂淡声道:“贵客没听到公主的话吗?”
魏琅冷目看来道:“龙城公主和无名之辈同宿了一夜,传出去的话,让外人怎么说?”
孙桂上前握住周宁衣袖道:“贵客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罢带着周宁一块儿回府,留下后边魏琅冷哼一声,跟孙桂坐在一个马车里,周宁终究是忍不住向他问起墨先生的事。
孙桂仔细听完,轻咳一声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贵客容我慢慢说来,墨先生其人并非是妖,本是琴痴,马痴,他天性最厌恶女色,平生最好就这两样,走遍天下,只为搜罗好琴,好马,妖族的大先生同样也是风雅之人,就干脆投其所好,送了他一把了不得的雪玉古琴,这张琴可不得了,是寒冷之地,用雪玉制成的宝贝,雪玉一小块儿,便是价值连城,那一尊古琴的价值,就已是无法估算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墨先生得了人家那么重要的宝贝,这人情可是他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干脆就投了十万大山,死心塌地的为妖族拼命,这次来捉天马败兴而归,一定不会甘心的。”
周宁笑道:“墨先生脾气很怪,他手底下那把琴却也真厉害,手在琴弦那么一弹,别人三魂七魄都要被他给弹没了,要是天马再被他得到,一尊雪玉古琴在手,一匹天马骑在胯下,那他还不乐疯了。”
孙桂点头笑道:“说来墨先生在妖族之中,还算是名声好一些的了。”
周宁想起宋捷,急忙道:“那魔国公子宋捷如何?”
孙桂投来安慰目光道:“他尚且安好,只是受的琴伤需要好好疗养,不过贵客恕我多嘴,你跟宋捷并非一路人,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周宁仔细一听,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孙桂说完这句话后,坐在马车里闭目养,乘坐着马车从早赶到了晚,才回来了穆府城里,周宁回来住的地方时候,瑾月倚靠着竹亭里,正欣赏着头顶弯月。
正想蹑手蹑脚来她背后吓她一跳,瑾月头也不回淡淡道:“坐下吧。”
周宁尴尬咳嗽一声坐她旁边,刚坐下来,腿上猛然被踢了一记,她柳眉倒竖道:“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跟着宋捷乱跑什么?”
周宁哎呦哎呦捂着大腿道:“他非拉着我看热闹,姐姐别踢了……疼”
瑾月冷哼道:“不打你,你就不知道疼是不是?”
周宁大感冤枉道:“知道,知道……”
瑾月扬起玉手打势欲打道:“你还敢狡辩?”
周宁吓得抱住自己脑袋,急忙道:“不敢啦,不敢啦!”
瑾月冷冷偏过俏脸道:“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乱跑,馆主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本姑娘对你管教不严呢!”
周宁厚着脸凑到她身边,闻着女孩儿秀发香气道:“瑾月姐……”
瑾月没好气道:“有事吗?”
周宁凑近她俏脸道:“你瞧今晚月亮真美,尤其是瑾月姐就更美了,咱们定州的大美女,肯定比月亮美。”
瑾月瞧了一眼,冷哼道:“说这个哄我开心吗?弟,你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周宁两手游移着,触摸着她衣裙捉住她一只玉手,头一次握住她玉手,真是又滑又香,瑾月冷眸瞪来,周宁冒死也不舍得撒手,握住她玉手贴到自己脸上,痴痴闻着她肌肤香气,沉醉无比的低声道:“瑾月姐……”
她美丽容颜几分清冷,娇哼道:“无病呻吟,要死吗你?”
周宁死活不撒手,还吐出舌头在她雪手肌肤舔了一口,瑾月被他舔的娇躯一颤,羞怒道:“再不撒手,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周宁脸上已是重重挨了一记,周宁疼的两眼冒星,瑾月冷哼一声,站起娇躯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周宁愣在原地……
愣了一会儿,从清凉月光之下,一袭紫衣襦裙的美女,轻移玉足踏着朦胧夜色,从明月下步步走来,衣裙飘香,肩后长发随风飘飘,脸上蒙着一层淡黄轻纱,一双美眸清澈看来时,摇头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罢雪白玉手轻拢衣裙,美丽动人的坐了下来,目光如水瞧着天上明月,月光温柔照在她的身上,发出晶莹的光泽,长长秀发轻轻随风舞动,拂过面纱,周宁失落道:“仙儿姑娘就别笑我了……”
南宫仙儿美目含笑,轻偏容颜看来道:“仙儿那里笑话周兄了,你不要误会了。”
周宁心中感慨万分道:“唉……”
她轻抬玉手,盈盈月光落在雪白肌肤,娇俏唯美把玩着自己秀发道:“讨女孩儿欢心,没那么容易的。”
周宁摇头晃脑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到了我这儿,怎么不管用呢……”
这话听的她噗嗤一笑道:“凡事也有例外嘛,不必纠结于此。”
她说着望向皓空明月道:“不过轩辕兄也十分喜欢瑾月姑娘,你们两个男子看上了她一个姑娘,只愿不起什么争端好,不过仙儿相信,如果真是谁赢的美人芳心,那也是凭的一片真诚。”
周宁愁道:“我也知道轩辕兄喜欢瑾月姐,可是感情这种事,没法让不是,瑾月姐她是好姑娘,我和轩辕兄都想娶到她,好不容易跟着她来了妖界,唉……”
南宫仙儿嗔道:“人家还以为俩是为了长见识才来的妖界,没想到都是为了瑾月姑娘才跑这么远,怪不得早先看你俩都跟瑾月姑娘那儿献宠。”
周宁咳嗽一声,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南宫仙儿折了一枝梅花,瞧着月色道:“不过,不管如何爱人家,也要看瑾月姑娘愿不愿意。”
说罢美丽起身,背影婀娜动人走向小楼。
南宫仙儿走了之后,周宁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偌大穆府此时此刻一轮明月倒是清凉如水,院中梅花也开的正好,他坐了一会儿,觉得几分无聊时,手刚拂过胸前时,突然有一股柔软,伸手往怀里一掏,怀里竟然是一条女子衣物上的雪白衣带,周宁一愣,这才想起来这衣带不是别人,正是柳若萱的,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多想,就把她衣带塞进自己怀里了,没想到今夜突然拿出来时,想到这是柳若萱的衣带,心里竟然忍不住一荡,几分惊艳瞬间袭来。
手中她的衣带雪白,如雪一般洁白无瑕,柔顺丝滑挑不出一丝缺陷,拿在手中被风一吹,雪白衣带,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拿在手里抚摸之时丝滑无比,连手掌之上也拂上了几分沁人心脾的幽幽兰香。
周宁这可作了难,这衣带是还是不还?还的话就太尴尬,不还的话,柳若萱是否知道她衣带就在自己怀中,自己偷偷藏起来的话,和那些哄抢她衣物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左思右想都是作难,手中雪白衣带此时此刻却又香艳,诱惑,罢了,如此绝色美女的贴身之物,还她也徒增两人尴尬,毕竟那晚对她来说实在屈辱,过去就过去好了,至于这衣带,便也自己留着好了。
思绪至此,便要把她雪白衣带塞回自己怀中,冷不丁后边一阵陶醉无比的声音幽灵一般陶醉道:“啊……好香啊……”
周宁突然之间吓的汗毛直竖道:“谁?”
扭头一看,后面一张毛茸茸的硕大熊脸,正探着脑袋满脸陶醉状,俩眼闪闪发光,嘴里猩红舌头吐的老长,挂在大嘴外边,嘴里尖牙闪着寒光,不住吧嗒着嘴,大半夜里,他从背后出来,任是再胆大,也把人惊的吓出一身冷汗。
这熊人不是谁,正是吃不饱,吃不饱眯着俩眼,闪闪发光的瞧着周宁手里雪白衣带,垂涎欲滴道:“太香了,实在太香啦,这是那家美女姐姐的腰带这么香啊,快给俺拿来仔细闻闻!”
周宁大汗急忙把衣带藏进自己怀里道:“这可不行。”
吃不饱从花园里钻进亭子里,急忙道:“好兄弟,快给俺闻一闻,这香味太诱人了,要是能摸一摸就更好了。”
周宁瞧瞧四周怪道:“这里是穆府,吃不饱哥哥怎么进来的?”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穆府怎么了?对俺来说就跟自家花园一样。”
周宁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发现他弄的是灰头土脸的,毛茸茸的脑袋上还挂着几根树枝儿,登时怪道:“你是翻墙进来的吧?”
吃不饱一翻白眼道:“俺翻墙干嘛?俺有遁地符,俺从土里钻出来的。”
周宁听的差点汗流三尺,吃不饱满脸埋怨道:“俺一路上闻着仙儿妹妹的香味儿过来,辛辛苦苦刚从土里钻出来,土里钻的时间长了,忘了仙儿妹妹的香味儿,鼻子刚失灵,突然就闻见你拿的腰带了,唔,真的是太香了,话说,这是哪位美女姐姐的腰带啊?”
周宁转过身道:“吃不饱哥哥不是过来找仙儿妹妹的吗?”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道:“是啊,是啊。”
周宁道:“那吃不饱哥哥惦记着别的美女,不怕仙儿妹妹生气吗?不过,仙儿妹妹她今儿心情不好,咱们还是就不要找她了。”
吃不饱急道:“仙儿妹妹心情不好?那俺更应该找她谈谈心了。”
周宁咳嗽道:“还是别去了,别惹得她生气。”
吃不饱沮丧道:“俺好不容易找到这儿,她就住那小楼上对不对?”
周宁大为惊讶道:“你鼻子怎么这么灵?”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没办法,这是俺天生哩!”
说着探过脑袋道:“周兄弟,不如带你去喝酒吧?还有妹妹陪着喝呢!”
周宁今天晚上刚被瑾月揍了一顿,一听要出去喝酒,难免心有余悸,摇头如拨浪鼓道:“要去你去好了,我不去!”
态度异常坚定,吃不饱探着脑袋说的天花乱坠道:“俺请客,请你喝,再给你找几个漂亮妹妹玩,去不去啊?”
周宁大力摇头道:“不去,就是不去!”
吃不饱继续引诱道:“俺跟你说,醉花楼的妹妹那叫一个水灵,嫩的能掐出水来,你想要几个都没问题,俺都给你包了,绝对让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啊。”
周宁还是拒绝道:“瑾月姐姐说了,不许乱跑。”
吃不饱俩眼放光道:“没事儿,俺再送你回来就行了。”
说着就拽住周宁胳膊,只觉白光一闪,天旋地转,周宁慌乱之中大喊道:“我……不去……”
啊……呸……呸,周宁站在河边呸个不停,吃不饱大为得意,俩手插着腰,瞧着河边处处繁华,粉红灯笼高挂,柳巷烟纱道:“怎么样,俺带你来的地方很不错吧?”
啊……呸……啊呸呸,周宁弯着腰呸个不停,吃不饱上前,毛茸茸的大手往他背上擂鼓一样拍了几记道:“俺都跟你说啦,遁地的时候不要说话,这可怪不着俺吧?”
周宁泪花都差点咳了出来道:“你啥时候说过了?”
吃不饱昂起脑袋道:“咳咳,那是你没听见。”
周宁咳的不想理他,正难受时候听见背后少女娇声道:“公子,喝点水吧?”
周宁回头一瞧,原来是河中一艘小船正在靠岸,从小船上携手走下来两名美貌少女,婀娜多姿踏着台阶走上岸来,二女携手走来时,令人看去似是姐妹,一个看去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年轻美貌的时候,更生的我见犹怜,粉色襦裙如水波飘飘时,已是携着姐姐手儿来到了岸上。
旁边少女一件水绿裙子穿在身上,一眼看去犹如绽放的娇花,正待人摘,仔细看去时,更有几分诱人的娇艳欲滴,她妆容也更精致,秀发间斜插一支玉簪,轻风拂过时,戴着的碧绿耳坠儿轻轻晃动,一双明眸看来时,脸上美丽一笑,更是显得落落大方,想是不知谁家的大户小姐,结伴出来游玩。
她二人携手来到岸上之后,穿水绿裙儿的姐姐,目光看了看周宁道:“公子,喝些水吧?”
妹妹拿来一个小葫芦,看见吃不饱时觉得他样子很可爱,就忍不住噗嗤一笑,俏脸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手儿掩着小嘴,把小葫芦递给周宁,周宁接过小葫芦喝了几口水,很快就舒服了许多,这水冰冰凉凉,还甜丝丝的,想是放了些糖。
还了小葫芦,满是感激的道了谢,两名少女盈盈笑着,低身行了一礼,携手而去,残留下一阵香风。
吃不饱目送着她二女倩影,摇头晃脑道:“这么漂亮的妞,可惜了。”
周宁怪道:“吃不饱哥哥认识她们吗?”
吃不饱抬起脑袋,得意洋洋道:“这俩妞在甲州也是有些名头的,俺怎么会不认识?”
周宁问道:“吃不饱哥哥倒是说一说?”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唔,那俺就长话短说了,这两个小妞在醉花楼,那可是跟千金小姐一样金贵,平常轻易不见人的,你要是喜欢,俺就费些力气让你开心开心,怎么样,俺够义气吧?嘿嘿。”
吃不饱说着说着,满脸自恋道:“嘿嘿,不过只喜欢俺家仙儿妹妹一个人。”
周宁一翻白眼道:“仙儿妹妹什么时候成了你家人了?”
吃不饱哼哼道:“她就是俺家人了!”
周宁想了想也是,毕竟这偌大天下,如南宫仙儿那般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真是屈指可数,魔海之外,翻遍了也找不出几个来,这吃不饱倒也不傻,见了南宫仙儿这样的绝色佳人,便再也看不上别的了。
吃不饱一边领着路,一边得意道:“那俩小妞,姐姐叫作楚嫣,妹妹叫作楚馨儿,今晚要不是俺非拉着你出来,你还没那个艳福呢!”
周宁不说话,吃不饱继续得意道:“别愁眉苦脸的样子啦,开心点儿。”
说完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兄弟啊,不是俺说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俺这就带着你潇洒去。”
吃不饱说罢,急不可耐拉着他走入粉红灯笼高挂,空气中飘散着香气的所在,伴随着阵阵女孩儿笑声,只见二楼之上珠帘轻开,帘后摆着一把名贵朱琴,琴弦之上搭着少女修长纤手,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瞧见一道窈窕倩影,是楚嫣穿一袭水绿襦裙,正偏着容颜为众人抚琴,阵阵琴声悠扬,旁边小炉香气飘飘,珠帘更增几分秘之美,楼下更是座无虚席,人人瞧的是聚精会。
而此处装饰奢华,处处古典生香,一盏盏粉灯高挂,许多年轻少女成群结伴,美丽倩影娇声笑着走过时,娇躯穿着各色薄衣长裙随风飘飘,一道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经过之时留下阵阵香气,闻来只觉阵阵芳香,令人无限遐思。
吃不饱俩眼多瞧了几眼,嘿嘿笑道:“怎么样,不错吧?”
周宁顺着他目光瞧去,正看见楚嫣怀抱古琴,翩翩起身而去,似没注意到自己和吃不饱,楼下一阵喝彩之声,这女子琴声很好,想必也是品性淡雅之人,吃不饱带他看完了弹琴,便强拉着来到楼上,吃不饱一看就是熟客。
选了一处宽敞古典的房间,大咧咧拉着周宁进来,房内熏香飘飘,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粉红帷幔高高悬着,帷幔深处是一张大床。
吃不饱出手阔绰,先是叫了一堆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道:“唔,跟人说了去请俩小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请过来。”
没多大一会儿,房间里就有十几名莺莺燕燕的美貌姑娘来陪酒,一个个年轻貌美,打扮的如花似玉,瞧的人眼都花了。
周宁处处都觉尴尬,吃不饱一边说,一边不住怂恿他喝酒,他自个俩眼发光在他胸前看来看去,看的周宁心里一阵发毛,这厮一定还是惦记他怀中柳若萱的衣带。
吃不饱探着脑袋,拿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倒了满满一大碗道:“兄弟啊,人生就是一场醉,今晚咱们要不醉不归,快喝吧!”
周宁两眼一翻,没好气道:“无事献殷勤……”
吃不饱一脸奸笑道:“快喝吧,咱们大丈夫,男子汉,在女人面前害羞什么!”
一名粉衣襦裙的蒙面少女正在倒酒,却冷不丁被几个少女娇笑着推来周宁怀中,容颜娇羞之处,更有些楚楚动人,无力娇嗔道:“你们……你们坏!”
旁边少女咯咯笑着道:“好妹妹,姐妹们是帮你哩!”
周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陌生女孩儿这么亲密,紧张的脸都红了,怀里坐着个温香软玉,娇娇怯怯的少女,看她秀眉弯弯,一双明眸含羞带怯,眼波流转间想要挣脱出来时,周宁情不自禁揽住了她纤腰,虽是蒙着面纱,也觉熟悉,用手轻轻解开她脸上面纱时,正露出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兀自娇羞可人,正是馨儿。
馨儿坐在他怀里,看见他脸居然红了,似比她还要害羞,忍不住吃吃一笑,脸上若隐若现的露出两个浅浅酒窝,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旁边姐妹瞧见此情此景,掩嘴笑个不停,馨儿在他怀里挣脱不开,回脸羞道:“呜,都是你们害我!”
姐妹们笑盈盈道:“我们是瞧你害羞,推你一把呢!”
馨儿大羞道:“呜,我不要你们推,我只倒酒给你们喝……”
吃不饱故作惊讶道:“呀,这不是馨儿小姐吗?你姐姐怎么没来?”
馨儿道:“她……她不想来……”
旁边姐妹笑说道:“那你怎么来了?”
吃不饱得意道:“郎情妾意,你依我浓呗!”
馨儿大羞道:“你们胡说八道!”
周宁瞧着她明眸道:“你是馨儿吗?”
馨儿听了羞涩点点头道:“人家就是馨儿。”
她生的秀眉弯弯,明眸皓齿,一张俏脸说不出的动人,温香软玉抱在怀中,香气扑鼻,怀中人更是几分娇媚几分诱人,红唇近在咫尺喷着香气。
馨儿被他多看了几眼,惹得她目中也几分羞涩,娇躯坐在他怀里,伸出白生生的手儿,拿来酒杯道:“哥哥……馨儿敬你一杯……”
怀中是少女娇躯,左右两边亦是温香软玉依偎,吃不饱拼命怂恿着女孩儿让他喝酒,自个却是滴酒不沾,面对馨儿敬酒,他居然说不出拒绝来,便喝了几杯,旁边女孩儿调笑道:“这样多没意思?何不用妹妹的小嘴来喂!”
说来更是莺莺燕燕的凑过来倒酒,周宁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具体是什么,但看馨儿满面通红,手儿揪着自己衣袖,满是无辜,吃不饱在旁拼命怂恿,馨儿瞧见他目中似有鼓励之意,双目明亮的看着自己,她羞涩之时,旁边姐妹倒了满满一杯,塞进她手里,馨儿害羞,不得已把酒喝了,却不咽下去,鼓着脸颊,眼眸害羞的瞧着他。
她此时此刻更是充满诱惑,坐在怀中娇喘吁吁之时,衣襟内酥胸不住起伏,周宁瞧着她红唇真是越看越诱人,眼波娇羞,含着一口酒,欲拒又还迎,红唇水润润的,看去更有几分楚楚动人,让周宁几乎是在清醒状态,情不自禁的一口含住了她红唇,双手也游移着把她抱了个满怀。
馨儿登时娇喘一声,整个人却是软了,在他索吻中,口中酒液伴着红唇香气,一股脑的溢了出来,两人一边接吻中,周宁更是第一次尝到女孩儿小嘴的香甜,诱惑当中,本能的把舌头伸进她嘴里,馨儿美目娇羞中,香舌欲拒还迎,终究是不分彼此的交缠在一块儿,透明酒液很快湿了二人嘴唇,二人舌头你来我往,馨儿又娇喘个不停,渐渐的也把手儿摸向他肩膀,把酒一点一点喂进他口中,芳香轻吐,旁边人瞧得是大为情动,左右美女登时不依,在吃不饱叫声中,依偎过来温软手儿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吃不饱瞧的是眉开眼笑,搓着大手兴奋不已,一吻作罢,旁边几名少女却是咯咯笑着来赶吃不饱,吃不饱坏笑连连,死活不肯走,竟然被四个少女给赶了出去。
房里红烛高烧,十几名少女娇笑连连,簇拥过来道:“馨儿可是我们姐妹的宝贝,公子,你可要怜惜她哦……”
说罢,倒了两杯酒来,要二人喝那交杯酒,馨儿刚刚一吻结束,俏脸正红,众少女你说我笑之下,两人彼此喝了交杯酒,众多少女这才欢呼着出去,外边吃不饱欲哭无泪道:“呜呜……赔了夫人又折兵!”
红烛高烧,房内就这二个人,馨儿羞的不知道干什么好,一个人来到床边叠被子,周宁却是瞧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待到馨儿坐在床上,娇羞看来时,周宁起身,衣带渐宽,缓缓来到床边,她此时此刻如同新娘,一双大眼睛几分羞涩,几分妩媚,周宁坐在床上时,两人目光相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周宁伸手捧住她脸,两人目光相对,馨儿轻声唤道:“哥哥……”
一声哥哥足以让人听的心都软了,周宁也不能例外,手指拂过她脸,划过红唇,她衣襟内雪白酥胸起伏不停,指尖搭上她半圆酥胸,馨儿娇喘一声,软软倒进他怀里,衣服一件一件滑落之时,她软语道:“馨儿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哥哥就很喜欢,哥哥喜欢馨儿吗?”
此时此刻,他却难以抉择了。
第八十襄、轻纱粉袖美人香
天刚蒙蒙亮,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气息,整座穆府亭台楼阁之上积雪融化,在阳光温暖中,说不出的威严。
慕容极这段时间里是深居简出,毕竟他是出家之人清心寡欲的,周宁一个人走在穆府花园之中,这花园里百花不兴,唯独一片梅花开的十分好,一株株梅花又清冷,又是娇艳欲滴,花瓣儿散发出冰冰的香,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边上,阳光明媚照射下来,有几分刺眼。
周宁路过这里时目光掠过,正瞧见一株梅花树旁,一名绝色少女背负着玉手正在路边欣赏梅花,看其婀娜动人的倩影正是南宫仙儿,她旁边还站着一名男子,走近了一瞧原来是宋捷,宋捷此时正跟她说着些什么,还能听到阵阵爽朗的笑声。
偌大天下的绝色屈指可数,魔海之外,翻遍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来了妖界之后,也就柳若萱令人感到眼前一亮,想不到妖界也会有这么美丽惊艳的绝代佳人。
宋捷此时此刻淡淡笑着,似说到开心之处时,南宫仙儿折了枝梅花拿在手中,似有轻轻一笑,转过娇躯慢慢走着时,正好看见周宁,美眸如水含着笑意道:“周兄也来赏花吗?”
周宁坦然走来,面上一笑道:“只是偶然路过。”
宋捷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随之走上来,脸上情忽而一怔,几分陶醉道:“好香,真是清谷幽兰,一闻这香,便知必是一位瑶池仙女般,冰清玉洁的绝色佳人,不过,周宁昨晚是去那里了?”
南宫仙儿轻笑道:“是么?仙儿怎么没闻到?”
宋捷抬头欣赏着花园景致道:“其实不瞒小姐,我读书把剑之余,也爱赏花,赏花赏的久了,也自然识得各种花香,有些女子轻衣之上残留的是沾染着露水般的花香,轻衣经过各类娇花熏染,衣裙兀自飘着天然的花香之气,通过香气,便是素不相识的女人,闭着眼睛也能闻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年轻貌美的少女,还是正值芳华的美人。”
南宫仙儿道:“还有这一说吗?”
宋捷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少女的香犹如散发着兰香的露水,娇娇怯怯,引人迷醉,芳华美人的香,则散发着不一样的妩媚,令人闻来便沉醉其中,香也分好多种,有的是采来的花香,有的是玉体肌肤,冰清玉洁的体香,周兄沾染的香味便是后者,从不同的香味,闻出来她的心性,她的品味,她的心事,她的美……”
南宫仙儿细细听完,美眸含笑道:“仙儿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似也有几分道理。”
宋捷笑道:“所以我才说,周兄身上沾染的香气主人,定是一位绝色佳人了。”
南宫仙儿轻移娇躯,玉手拿着梅花儿闻了闻,一双美眸清澈动人,嫣然笑道:“所谓,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周宁摇头笑道:“那有的事,一定是宋兄闻错了。”
宋捷这个翩翩公子,倒也洒脱,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看,语气似有关切道:“不过甲州天冷,周兄刚回来,可别着凉了。”
周宁回目看去时,宋捷确是美男子,风度翩翩,一双眼睛看着仿佛会说话一样,深邃,不可测。
南宫仙儿拿着梅花,纱袖轻裹雪白玉手,情柔美道:“仙儿借这满园好景色,借花送与周兄。”
周宁接过她递来梅花,深深一闻,忍不住笑道:“真是好香。”
南宫仙儿美眸含嗔看着他目光,周宁心中一荡,南宫仙儿咬着红唇轻轻一笑道:“越香的花儿,越诱人呢……”
周宁仔细咀嚼着这句话,慕容极怀抱拂尘路过这里,周宁急忙上前道:“王爷!呃,不,道长……”
慕容极目光看了他几眼,满头银发在阳光下看去更是花白,和蔼可亲道:“有事吗?”
周宁道:“好几天没见您了,想去您那儿跟您说说话,正好也想问一问别的事情……”
慕容极眉峰一皱,终究是轻轻点头,色转为几分淡然道:“既然你有心,便随我来吧。”
周宁急忙跟着他去了,一路上慕容极似有心事,也不怎么言语,周宁却是清晰知道,慕容极这个王爷抛弃富贵,独自一人出家之后,十年来流浪天涯,更看破红尘,一心向道,也是道法高超之人,更是十分敬重,更何况那日路过门口之时,他几句话就点出会有祸事降临,这种道行实在是非同小可,只是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泄露天机,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天机者不说于人有损,据说更损害道行,为鬼所恨。
慕容极这个人看来清淡惯了,房间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任谁也绝料不到,他曾经是尊贵至极的北国王爷,如今一身朴素布衣在身,更有几处打了补丁的地方,长长银发虽有几分出尘的飘然之气,但毕竟人已到了这个岁数。
周宁出之时,慕容极慢慢倒了一杯茶,茶香漂浮之时,周宁忍不住道:“道长您有鬼莫测的本领,一眼看破旦夕祸福,小子也知有些事不该乱问,只是那夜全村人被杀戮已尽,为何找不到小子爷爷?”
慕容极看着他的脸,终究是摇头叹道:“他有你这个孝顺的孙子,也是他的福气,他不顾我的劝导,竟私自泄露天机,如何会有命在?”
周宁心中一痛道:“可是即使他说了出来,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那么多人都没逃出去。”
慕容极推给他一杯茶道:“孩子,上天已经注定要它发生的,谁也改变不了,这天道轮回,万物生灵,自有其规律,茫茫众生,这许多修道之人,追其一生探索天道,看的破别人,却看不破自己。”
周宁得到答案之后,只觉心慌意乱,慕容极默然起身道:“只是天道轮回,自有循环,那赵雨做下如此恶事,料其康国也是决然容不下他的。”
他这句话一说,周宁听的是心一震,慕容极摇头叹了一声,却转过身去收拾行李,周宁连忙走过来道:“道长,您这是?”
慕容极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摇头笑道:“也没什么,人老了不习惯整天闲着,在这穆府逗留了这么久,也想在妖界到处走走。”
周宁惊讶无比道:“您怎么走的如此突然,可是我们一起来的,就不一起走吗?”
慕容极缠好包裹,淡然笑道:“一朝看破红尘,四海为家,也不要担心。”
周宁挽留不住,慕容极缠好包裹之后,怀抱一把拂尘就要离去,临走之时,突然回头意味深长道:“且记,天道好善,且记,且记!”
说罢径自走下楼梯,瑾月和轩辕文回来时候正撞见慕容极背缠包裹,怀抱拂尘出了府,急忙叫道:“道长,您往哪里去?”
慕容极停下步子,目光看着头顶巍峨高山道:“茫茫人海,且行且珍惜吧。”
说完不待二人挽留,转身大步走着,转眼之间融入来来往往人海之中,他走的突然至极,令瑾月和轩辕文都摸不着头脑,但想来慕容极是出家之人,自然不愿意长久呆在穆府之中,心里也就几分释然了。
第八十一襄、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花园里轻风徐徐,阳光正好,虽然是大冬天的也觉温暖,一处朱红高楼之上,挂在四角的铃铛叮当叮当清脆的响,站在楼上时,整座穆府城池都一览而尽,风和日丽,城池外的一座座巍峨高山,高耸入云,云朵飘飘,艳阳高照。
风一阵一阵拂来,吹在她的衣上,这绝色女子此时此刻依靠着朱拦,放眼欣赏甲州风光,宋捷站在她身后步步走来道:“仙儿小姐,妖界的风光还是不错的吧?”
南宫仙儿轻抬玉手,轻风微微吹来,秀发衣裙飘飘欲仙,她容颜之上雪白无比,阳光明媚照在她身上,美的令人不敢直视道:“自然是不错的。”
宋捷道:“只是这大好风景要不了多久,就要遭受战火摧残了……”
南宫仙儿回眸看来道:“这是为何?”
宋捷目光同样欣赏着壮丽山河道:“妖族崛起,九重天危在旦夕,照这种情形妖族是等不了太久的,十万大山已等了太久,妖族各路兵马也正在汇集。”
南宫仙儿听完,脸上嫣然一笑道:“相信总能度过难关。”
宋捷双手抚着木栏道:“仙儿小姐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南宫仙儿美眸深处几分恍惚,忽而展颜笑道:“天下之大,总有一处容身之所,且行且珍惜吧。”
宋捷站在她身后时,目光却是瞧在她诱人背影,风吹着她的香拂在脸上,宋捷脸上有些陶醉的道:“我也算识人无数,却是怎么也看不透仙儿小姐了。”
南宫仙儿娇笑道:“那你说说仙儿是什么样的人?”
宋捷一步步走上前来,闻着她身上香气道:“聪明的女人,往往深得欲擒故纵,仙儿小姐是欲拒还迎吗?”
离的近了,更清楚看见阳光之下,她肌肤的雪白丝滑,美人玉体的幽香亦将自己包围,视线所及,她销魂诱人之处,说的上是惹火至极,这绝色美女在高楼之上欣赏景色,却清晰觉得背后男人的心跳之声,他的心跳的很快,怦怦乱跳,一般来说,男人与美女呆在一起,是最容易心跳加快的。
怦怦乱跳之声似乎可以听到,但粗热的男人气息不住扑在自己雪颈,似如男人的吻在自己肌肤轻吻着一般,她一双美眸也多了几分娇媚道:“所谓欲拒还迎,仙儿从来不用……”
说着话时,她已美丽动人的转过娇躯,眼波流动,美眸娇媚,脸上有淡淡的红,更加的娇艳欲滴,吐气如兰的唇散发着诱人的香,她便轻抬玉手掩住自己的红唇道:“仙儿知道宋兄是文雅之人,想必与美女一块儿欣赏风景之时,也是不会一心二用的吧?”
宋捷情一怔,紧接着猛然反应过来,潇洒笑道:“小姐说的正是,待到良辰美景,更愿与小姐一块儿饮上几杯好酒了。”
南宫仙儿已然轻移娇躯离去道:“宋兄大可以把酒留着,改日再喝吧。”
她一路上回到住处时,瑾月,轩辕文,周宁三个人正围着一张石桌在聊天,她娇笑一声走过去道:“再聊什么?”
瑾月淡然笑道:“再聊什么时候离开穆府,去水国江都城。”
南宫仙儿美眸瞧了瞧三人好道:“咦,慕容道长呢?”
周宁失落道:“他先走一步,云游四海去了。”
南宫仙儿听的一怔,瑾月起身道:“是这样的,人各有志嘛。”
轩辕文轻拢衣袖提起茶壶,倒了四杯茶分与几人分了道:“我看道长他虽然走的仓促,但谁又能说,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鱼之乐,谁又懂呢?”
瑾月捧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仙儿小姐,你看九重天和十万大山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南宫仙儿摇头道:“战事未开,一切都是未知,但整个妖界皆认妖族最强,九重天不如妖族。”
瑾月蹙眉道:“我亦知魔海两界都认妖族最强,稳占天下第一,妖族隐忍数百年,时至今日,也是该爆发的时刻了,而魔海之外,我们几个人更需要把妖界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带回去。”
南宫仙儿瞧了瞧四周无人,捧着茶杯道:“依瑾月姑娘的意思,魔海之外还是处于观望之态?”
瑾月道:“也不尽是如此。”
轩辕文为几人续着茶道:“咳,情势并不明朗,慢慢看吧。”
瑾月把玩着自己玉手道:“妖族的实力,咱们在座各位谁见识过?”
三人都摇摇头,唯有周宁欲言又止,还是没说话,瑾月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我辈不怕艰难险阻的话,大可一入十万大山一探究竟。”
轩辕文忍不住皱眉道:“这样不妥,如此太危险了,十万大山不说众多妖族林立,且都是凶狠残酷,无数座大山连绵不绝,山里常年漂着恶气,许多毒虫数不胜数,似熊族,狼族这类与人相处多年的妖族还大概知道一些,十万大山别的妖族可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只有区区几人,兵不过两百,如何去探呢?”
南宫仙儿听了皱眉道:“这些事情瑾月小姐她也知道,只是魔海之外迫切需要知道大山深处的妖族,它们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若连妖族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凭世人传说,便与妖族抗衡,绝非明智之举。”
瑾月把目光看向周宁道:“你怎么看?”
周宁一愣道:“我……我只是觉得魔海之外,毕竟是我们的家,我们既已来到了妖界,如何能袖手旁观……”
轩辕剑双手啪的一声,击了一掌,起身笑道:“周兄这话说得好,既然都来了,那能临阵脱逃不是!”
南宫仙儿欣赏着院内梅花道:“既如此,仙儿也愿舍命陪君子!”
瑾月美眸瞧过众人道:“周宁,你陪我如见一见紫寒公主,瞧瞧九重天是如何想的。”
周宁答了声是,跟着她一起去了,路上时候瑾月偏脸问道:“你跟紫寒公主失踪那段时间,遇见了什么?”
周宁情一慌,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瑾月停住步子皱眉道:“连我也要隐瞒吗?”
周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心情,详细把那些事情告诉了她,关于柳若萱受辱的却一笔带了过去,只字未提,瑾月听了之后,回眸看着他道:“依孙桂的说法,那弹琴的墨先生那伙人不是妖族,而是投靠了妖族的人?”
周宁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在妖界当中也有许多的人,在妖族手下听命。”
瑾月道:“还真没有那样简单,依你看,紫寒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宁想了想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瑾月目光深深看着他,终究是摇头道:“你以后切记,看人不能只看她的美貌,美貌之外,更有别的东西值得你去欣赏,去发现,懂了吗?”
周宁一愣,连忙咳嗽道:“瑾月姐你别误会,我心里只有你和杏儿,咳。”
瑾月脸有薄嗔道:“好啦,再调戏我,可别怪我打你!”
周宁吓得往后一躲道:“你怎么老是说着说着就要动手打人……”
她俏脸发红,冷哼道:“说的这么好听,那动手动嘴调戏我的又是谁?”
周宁听的满脸尴尬道:“我……我不是喜欢你吗……”
瑾月不屑道:“你喜欢我,你就要动手动嘴的?”
周宁十分无奈道:“你古灵精怪的,我,我说不过你。”
瑾月背负一双玉手,娇躯慢慢走着道:“什么我古灵精怪,是你错了就是你错了,你摸着自己良心问一问,我从来都没有勾引过你,而你却三番五次过来调戏我,你还有理了你?”
周宁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瑾月冷哼道:“人家轩辕文喜欢我,人家还只是言语表达,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处,倒是你动手不算,你你你,你还动嘴,我没骂死你都算好的了!”
周宁低的抬不起头来,瑾月冷冷瞧来一个眼道:“怎么?自己也不好意思狡辩了?”
她说完娇躯婀娜,走在花园深处,也不理会后边处在尴尬中的周宁,一路来到柳若萱住的地方时,院子里站着许多丫鬟,中间位置吴钧正在表演箭术,周宁凑近她娇躯道:“瑾月姐你看到没,魏琅也在!”
他凑的近了紧紧贴着人家女孩娇躯,瑾月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记,周宁哎呦……惨呼一声道:“哎呀……呀,疼!”
瑾月冷哼一声不说话,周宁再也不敢往她身边凑,心有余悸的捂着腿靠近几步道:“那魏琅确有武人风范,目光如炬,虽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如猛虎一般有威势。”
瑾月瞧他这下不敢再过来,女孩儿心性下,大为得意道:“嗯,不错不错。”
周宁又道:“柳若萱也在。”
吴钧箭法高超,每一箭都是射在靶心,称得上是百步穿杨,旁边许多人也纷纷赞叹不绝,魏琅坐在哪儿突然道:“公主殿下既然在这里,臣也愿献上一手。”
说罢跃跃欲试的样子,柳若萱此刻面蒙轻纱,诱人娇躯立在梅花树下,美眸也只是静静欣赏着吴钧射箭,听魏琅也有射箭的意思,便也轻轻点了点头。
魏琅得了这高贵仙女的应允,摩拳擦掌间,整个人气势猛的一变,真如猛虎一般大步走了过去,魏琅生的威猛,高大健壮,这一出来果然是大为不凡。
旁边侍卫递来弓箭之时,吴钧淡淡瞧了一眼,看情也有几分不悦,魏琅接过长弓来,大手在弓上摸了一摸,多瞧了几眼,眉头皱了皱道:“这弓怎堪得人拉?”
说罢取出箭来搭上箭弦,他眉峰紧皱虎目圆睁,弓弦在他手中不堪重负一般,被拉了个满弦,弓已张到极致,众人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众人紧张之时,弓却啪的一声给断了,魏琅大为不喜,扬手就把弓摔到地上,吴钧脸色动容,很是难看道:“将军是嫌弃穆府的弓不堪用吗?”
魏琅仰脸一笑道:“非是在下夸口,我庆府之弓才能合我这粗人胃口,可惜却是没有随身带来。”
吴钧还要再说,柳若萱已然轻举玉手制止他道:“本宫这里倒珍藏了一把好弓,就是不知合不合将军胃口?”
魏琅脸露喜色道:“公主殿下不予臣试一试,如何得知?”
柳若萱看向侍卫道:“拿寒冰龙弓来。”
两名侍卫得了命,便一同抬着取出一张弓来,看他两个男子,到最后却是抬着把一张弓抬了出来,周宁仔细在这弓上瞧来瞧去,只见这弓身之上隐隐有狰狞墨黑鳞片,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冰冷寒光,一层一层闪烁个不停,当真是了不得,绝非凡物。
两个侍卫把弓抬到魏琅身前时,早已累的汗流满面,牛喘一样,柳若萱背负玉手道:“这把弓是龙城珍藏多年的宝物,在极冷之地,以寒冰凶龙的龙骨龙筋才制成,重有三百八十斤,将军是不世出的勇猛之人,想必也只有这把弓堪的起一拉。”
众人心中大为惊讶无比,三百八十斤?能不能两手拿起来都另说了,若是在四平八稳的靠双手举着,不说弓重多少,便是再要拉开这弓,得要多么惊人的力才能做到?便是天生怪力的熊族,恐怕也不敢夸这海口吧!
魏琅此时瞧着柳若萱这个高贵无比的仙子就在此处看着,也不见有万一在仙子面前当众出丑的后悔之色,只是眉头皱了皱,伸手在这弓上摸了一摸,提了一提,颇见其吃力,旁边有人忍不住暗笑,魏琅握紧拳头冷笑一声,便动手脱去身上穿着的一层戎装,戎装之内另有一层厚厚铁甲,魏琅再脱去这身甲胄,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魏琅一身钢铁浇筑而成的黝黑肌肉,在阳光之下当真充满了血脉喷张的惊人力量,只把所有人瞧的是目光晕眩,佩服不已。
他一双明亮虎目瞧了瞧四座,以手指着这脱去的衣甲之物,冷目笑道:“我这一身衣服,少说也有两百来斤!”
一听这话,众人更是无不动容,佩服之声一片接着一片,魏琅听在耳中,更有得意之色,赤着胳膊嘴里闷的一声,额头青筋暴起,硬是把这弓举了起来,周围人瞧的是目瞪口呆,一片哑然,魏琅虎啸声中,一手举弓,一手取出箭来搭在弓弦之上,钢牙紧咬,一股力猛然从躯体迸发出来,硬是把弓给拉了开来,弓一拉开,但见弓身之上一片片鳞片兀自乱颤,似是通通都活过来了一般,威猛至极。
而魏琅额头汗流直下,满满拉着弓弦时,一支普通的箭搭在弓弦之上转眼之间化为冰蓝,箭头吞吐着冰冷之焰,魏琅再把弓给拉到极致,双脚站立之处,地上青石板寸寸断烈,但闻魏琅一声咆哮,箭已猛然发出,一声嘹亮至极的龙吟惊天动地,一支箭携风云变幻之力,风雷闪电奔腾,一箭穿空而过,清晰可见一条寒冰黑龙愤怒咆哮着直冲天上飞去,嘹亮龙吟震耳欲聋,惊动四方。
魏琅一箭之后,纵然力也累的不轻,此时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也幸亏把箭对准了天上,要不然可不知把穆府之内的处处亭台楼阁,给射出什么个好歹来。
当场众人瞧的是面无人色,周宁,瑾月也未曾料到,妖界之人其凶猛,既然已至于此,便连吴钧脸上也是一片惨白,如此威,确有令人动容之处。
柳若萱倒从容许多,背负玉手语气淡然道:“这把寒冰龙弓留在本宫这儿也没什么用处,将军既能拉的开,这弓则于你有缘,本宫便把它赏赐予你。”
在场之人更是惊讶,这么一把好弓,柳若萱轻描淡写之间便把它赏赐于人,更看她一双美眸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几分吝啬之意,怎不让人佩服?
魏琅一听柳若萱要把这张赏赐给他,更是喜得眉开眼笑,威猛虎躯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奴仆一般恭敬无比道:“公主赐了臣这把弓,臣就是为奴为仆也要为九重天拼死效命!”
不料魏琅说完之后忽然又道:“只是这弓在龙城十分宝贵,公主把它赐予给臣,龙城那边可又如何解释?臣如此想来,臣突然有些不敢要了,也请公主殿下收回成命……”
旁边吴钧看在眼里,脸上怒色十分明显,可又不能把魏琅怎么样,没想到这魏琅一身勇猛之气不说,心思还十分精细。
柳若萱背负玉手,来到他身前让魏琅起来道:“将军不必为难,此事并无不妥之处,本宫此举只是效仿古人义举,俗话说,宝剑增勇士,英雄配美人,在这普天之下,能拉的开这弓的人寥寥无几,你既拉的开,便说明这弓跟你有缘,本宫既把弓赏赐给九重天的勇士,你又何必担忧龙城会不悦?”
魏琅闻言大喜再三磕头谢恩,更在众人目光中,把弓配上肩膀,勇猛身躯体魄惊人,更背着这把寒冰凶龙弓,此时此刻立在此处,风头一时无二。
柳若萱轻移娇躯来到瑾月,周宁身边,挥退魏琅,吴钧二人道:“贵客来往本宫这里,是有要事吗?”
瑾月倒也不隐瞒,开门见山道:“公主殿下可知妖族情况吗?”
周宁偷偷瞧着她眼睛,却见柳若萱似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只把目光停留在瑾月脸上,想了一想道:“实不相瞒,妖族近百部族,本宫所获甚少,便是熊族狼族这类与九重天相处许久的妖族,本宫对他们的了解也是十分有限的。”
瑾月流露出几分失望道:“就没人进去过十万大山吗?”
柳若萱皱眉想了又想道:“十万大山是妖族栖息之地,各类妖魔鬼怪数不胜数,寻常人怎敢靠近?便是近年来也只听闻,边关茫茫深山中,有恶鬼冒出来伤害人畜,往往死伤惨重,也未见其踪影,闹得处处一片恐慌。”
瑾月听完摇头说道:“妖族对人了如指掌,人对妖族知之甚少,公主殿下就甘心如此吗?”
柳若萱轻皱眉头,似是想了想道:“二位不妨随本宫来。”
瑾月与周宁对望一眼,终究是跟着她步入高楼,柳若萱带领二人一步一步登上了五层高楼,推门进入之时,一股陈旧的书香气息迎面扑来,只见这偌大楼中,整整齐齐排列着二人多高的书柜,所藏书本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上万。
柳若萱径直过来,轻轻探出玉手在书柜寻找着,不时翻出来几本书,递给旁边的周宁,她身材比寻常女子更为高挑修长,绝美动人,说的上是美色难寻,两米多高的书柜,她探出玉手在其中翻找时也不见有多作难,时而轻轻踮起脚尖,时而蹲下修长娇躯,美的真个是仙子玉女,天姿国色。
柳若萱认真翻找时十分的专注,认真之时那种秀眉微蹙的美态,令人怦然心动,怪不得妖界有些人口口声声称她为妖界的第一美女,把瑶雪圣女给排到了第二,瑶雪圣女,周宁是没见过,不过以柳若萱的绝色,称她为妖界第一,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美眸顾盼之间,翻来找去,站在她旁边周宁不过短短片刻,怀里便抱了十几本书册,瑾月便过来替他把书抱在放在桌上,柳若萱在这些书柜间走来走去,整整翻到了三十多本厚薄不一书册才算作罢。
三个人围着桌子,瑾月翻看了几本便皱起了眉头,柳若萱静静坐下来道:“这是自历月王朝先民进入妖界以来,先人们根据自己的在茫茫深山之中的所见所闻,收集的所有关于妖族的鬼怪秘事,其中有些记载的东西更是六百二十年前,记载妖物肆虐的秘事,时至今日,早已不为世人所详知,九重天念此处距妖魔之近,便把这些书放在了甲州。”
她说完顿了顿道:“这些书中后来也有近百年来,甲州自己从猎人,或山民,或商人处所获悉的描述,画师便照他们的描述,或画了下来,或记载了下来。”
瑾月好道:“那甲州自此便没有主动派人进去深山探寻吗?”
柳若萱摇头道:“甲州多山,背后边界更是与十万大山很近,深山之中怪闻很多,有时也有怪物从深山跑出来在甲州边界作怪,死者往往惨不忍睹,闻之令人丧胆,纵是最勇猛的武士,闯入十万大山之后也是一去不回,数百年间,甲州几千名探索的武士都葬在绵绵深山之中,更不说毒气遮天盖地,鬼哭狼嚎,完全成了一片无人敢去的鬼地。”
瑾月哦了一声道:“也不能从熊族,狼族之人的口里,获知什么吗?”
柳若萱道:“狼族熊族与人相处久了,过着半人半妖的生活,徘徊在妖与人之间,与十万大山哪些恶魔们,几乎完全隔断,两族首领也只是听命妖命令,与边兵作对罢了。”
瑾月听的眉头紧皱道:“如此说来也太棘手了,哪些聚集在十万大山的妖魔鬼怪们,他们自称什么?”
柳若萱道:“妖族有近百个部族,十万大山也只是世人不知那蛮荒之地,一望无际的荒凉之处,一座一座数之不尽的巍峨大山究竟在瘴气隐藏之下,有多少座,就干脆称呼那里为十万大山,各妖族则自称万魔之地。”
周宁笑道:“那也不应该称呼十万大山,应该称万魔之地了。”
柳若萱瞧了他一眼,美眸情复杂,终究是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瑾月嗯了一声,又把目光看向桌上的书,这些书大多名称群妖秘事,或甲州怪谈,百魔集,鬼怪集志之类,翻开一本书时,作者自云是:余尝闻盘古开天辟地,女娃造人,万物生生世世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那四海皆平,天下有繁华壮丽之外,天下亦也有荒凉蛮荒之在。
而余平生好爱云游,足迹经过之处,虽未敢夸言遍布天下,但也走遍万山千水,足迹而过蛮荒,只见群山巍峨连绵不绝,处处大山高耸入云,更有许多峰怪石,猿猴蹄吠,雄鹰展翅,云海涛涛。
而那十万深山之所,瘴气常年缭绕,盛产群魔鬼怪,其有天生怪力,茹毛饮血,凶猛残酷,更有妖物天生邪术,能驯养上古魔鸟为坐骑,驾乘魔鸟翻腾云海,于群山作恶,收服万般野兽听为号令,所过之处生灵一片涂炭,余站远处观望,但见数百只魔鸟天上展翅之时,其势铺天盖地,深山林中,万种野兽发狂而出,若无人助阵,万难胜矣!
余又自想,世间之大,蛮荒之所何止万里之巨?地处贫瘠所在,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余云游平生,本见妖物肆虐,已无可救,但亲眼目睹人大展天威之后,万妖退避,不敢再来为祸,人更布下封印之锁,以绝妖患,余感念恩之时,亦觉欣慰,便在此记下余平生所见所闻,以供后人览之。
瑾月读来之后看这作者似亲身经历了六百多年前,九重天先民和妖族的战乱,但这言语中,屡次三番提到了人相助,人可不就是仙嘛,难道六百多年前真的有仙助人击退妖魔吗?
她雪白玉手轻轻翻开第二页,书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香味道,纸也泛着一股焦黄,但毕竟是重要东西,保存的十分完好,第一页画着的是两名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走在一条山路上,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看去瘦骨嶙峋,路边堆着几具枯骨,后边跟着几名碧眼绿发,面目狰狞的怪物,肩膀上扛着猎叉,似彼此呼喊着在路上行走,图下解释为,山鬼。
又翻开一页,图中绘画在一个峰怪石的悬崖上一轮皓月当空,月光明亮照在悬崖,一群长着翅膀,满身红毛的怪人,正倒挂在悬崖下,吸取月华,仔细看去时,画中怪人一个个尖耳朵,尖脸,大眼睛,小鼻子,一个个目光闪闪像极了蝙蝠,图下解释为蝠人,生性昼伏夜出,惧怕阳光喜欢黑暗,尤其喜欢月圆聚集,贪食生血,一旦出动,动辄成千上万如乌云盖顶,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白骨成堆。
瑾月,与周宁同时皱了皱眉头,又翻开一页,这处画的地方比较诡异,是一轮弯月之下,乱石滩中,耸立着大片树林一般的巨大石柱,每根石柱有十人多高,每根石柱上画着许多飞鸟走兽的图案,看去很是殷红,正中位置是一处可容纳百人之多的大圆坛,坛上摆着许多火把,十几名全身披着黑袍的人,正对着弯月虔诚跪拜,几名蝠人张着翅膀不停盘旋在空中。
圆坛之下的石柱群里,更有许多长相怪异的野兽,探头探脑的跪倒在地,看其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必是充满了恐惧。
瑾月又翻开一页,这一页比较明了,描绘的是群山之中,皓月当空,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盘踞在群山之中,被云雾缭绕所笼罩,城池周围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插着张狂至极的血红妖旗,妖旗之下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更有成千上万的蝠人密密麻麻盘旋在皓月之下,数百名穿着铠甲的武士,人人手按腰刀立在城楼之上,簇拥着十几名妖族首领,这些妖族首领中,一名蝠妖手持石书,面有怒容,以至翅膀张到了极致,正对着漫山遍野的群妖,狂声念诵石书上的内容,口中锋利獠牙外露,漫山遍野的群妖听的个个皆是群情激奋,更有许多身披铁甲的妖兵,纷纷大力挥舞着手里各类武器,亦有彼此之间俩眼闪闪发光,吐着猩红舌头,交头接耳的鬼怪。
瑾月又往下看去,接下来的信息就少的太多了,基本都是描绘妖兵肆虐的景象,人和妖兵如何作战的,再有价值的东西基本就没有了,其他的书记载的则更少了,更多是一些山民经历的怪闻,把自己深更半夜见到的怪物,不管什么东西,乱说一通,画师也跟着一股脑的全给画了下来。
好在有找到一本带血残破的书,里面是有描绘了一些十万大山内的地图,但是年代太过久远,又沾了血迹,许多地方也看不清楚,只是看了个模糊大概。
瑾月又想仔细翻翻时,柳若萱摇头道:“这些书本宫翻了不知多少遍,其他记载的多是甲州画师自己画的,画的也并非多么准确,便连闹鬼之事也是大费笔墨添加进去,姑娘看的那第一本,确是无比珍贵,只是记载的也是十分稀少,关于十万大山内的绘画,也不过那区区几页。”
她抬起俏脸道:“那公主有意派勇士,再闯魔窟吗?”
柳若萱缓缓站起娇躯,背对着二人道:“这件事情,暂时还未曾想过吧。”
瑾月却是美丽笑道:“公主说的也是,不过这事也急不得,我和周宁就先回去了。”
二人在回来路上一边走着,瑾月满是心事道:“周宁你现在还觉得她很特别吗?”
周宁毫不思索的道:“她确实很特别。”
瑾月幽幽点了点头道:“连我现在,都觉得她有几分特别了。”
周宁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嘛!”
瑾月哼了一声道:“哼,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的。”
周宁吓得急忙缩缩脑袋道:“瑾月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瑾月突然噗嗤一笑道:“啊,真乖!”
周宁大为尴尬,瑾月乐此不彼的笑道:“好孩子,你要永远都这么乖的话,你瑾月姐姐就喜欢你了。”
周宁满是苦话无处倾诉,瑾月咯咯笑着,边走边笑,似乎心情不错,周宁瞧了瞧天色黄昏,突然道:“瑾月姐,我想出去转转。”
瑾月停住脚步道:“干嘛?”
周宁咳嗽道:“心情不好,想去转转。”
瑾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么大人了,记得早去早回。”
周宁嗯了一声,转身往府外大步走去,这一路上他确是十分想念馨儿了,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在干嘛呢?
馨儿乖巧听话,温柔体贴,也确是男人喜欢的类型,周宁一路来到这繁华所在时,天色已然有些黑了,气氛更显得几分暧昧。
当来到她闺房时,这小丫头正在对镜梳妆,一见到周宁,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花儿,撅着小嘴儿一句话也不说,周宁怪的上前道:“你怎么了?”
馨儿满脸委屈道:“坏人,你干嘛不来找人家?”
周宁咳嗽道:“这不是来了嘛。”
说着坐到窗边,打开窗户欣赏着楼外夜景,馨儿更加委屈道:“人家想你了一整天,你一来就坐在窗户那里吗?”
周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来到她身后,瞧着镜子里千娇百媚的美人容颜,忍不住把手放在她香肩上,馨儿委屈的靠在他怀里娇声哭道:“人家早上醒来就坐在这里等你,妆都哭花了,你干嘛去了……呜”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哭的跟泪人似的,让周宁也有些心痛了,急忙把她抱进怀里道:“好妹妹,别哭了,哭的让人心都疼了……”
馨儿哭的更加厉害道:“那你以后要天天来看人家!”
周宁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天天来看你。”
她这才破涕为笑,只是哭的已梨花带雨,周宁拿来手绢帮她擦去眼泪道:“挺好看的姑娘,哭花了脸可就不好了。”
馨儿埋入他怀中道:“馨儿还以为你不要人家了……呜”
周宁紧紧抱着她道:“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
她噗嗤一笑道:“你不骗人家就好。”
说着雪白手儿摸摸自己容颜道:“哥哥看馨儿漂亮吗?”
周宁往镜子里看去,只听她真是花容月貌,美丽动人,忍不住拉住她手儿道:“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馨儿温柔嗯了一声,站起娇躯转了个圈,手儿轻掩俏脸道:“漂亮吗?”
周宁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目光瞧着她如玉容颜,衣襟内诱人的酥胸道:“馨儿想不想哥哥?”
她脸色娇羞道:“嗯……”
她一声娇羞刚刚说出,不料红唇已然被俘,周宁横抱着她娇躯,大步往床上走去,同时含着她的红唇狂吻个不停,诱人销魂的娇喘,不住从她红唇呻吟出来,周宁听着她红唇在自己亲吻,流露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娇喘呻吟,这种娇喘呻吟,让他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征服感。
直到缠绵之后,一切静谧,房间里除了阵阵喘息之声,便是再无其他声音……
“周宁哥哥……”
突然一声娇甜无比的轻唤打破了沉静,从她的轻唤中,可以听到深深的满足,周宁静静抱着她温香玉体,抚摸着她香肩道:“馨儿不困吗?”
一番云雨之后,她已是俏脸晕红,连乌黑的秀发亦为之散乱,被这男人滋润过后,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千娇百媚,娇柔无力的模样我见犹怜,却也更加的温柔似水,静静在他怀中道:“想陪哥哥说说话儿。”
周宁嗯了一声道:“馨儿想说什么都行。”
她温柔依偎着道:“馨儿自作主张……和周宁哥哥做出了这种事,周宁哥哥会爱馨儿一辈子吗?”
周宁听的一愣,握紧她手儿道:“一辈子……又有多长呢……”
馨儿美丽笑道:“也不长,也就一瞬之间的回忆。”
她说着忽然从枕头旁边,取出一个小葫芦道:“馨儿刚才差点以为已经死了。周宁哥哥也一定累坏了吧?来喝些水儿。”
她说着却是噗嗤一笑,美丽娇媚道:“哥哥真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也不怜惜人家……”
娇羞之处,却是更有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周宁接过她拿着的小葫芦,喝了几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甜,她待周宁喝完,自己也喝了几口水,宝贝无比的把小葫芦重新盖好,放到枕头旁边。
周宁一只手在她玉体抚摸不停道:“馨儿,你这个小葫芦是什么来头?里面的水怎么喝不完也似?”
馨儿嫣然笑道:“这小葫芦,是馨儿爹娘留给人家的宝贝,里面的水又甜又解渴,喝的时间长了,还有强身健体,百毒不侵的功效。”
周宁十分惊讶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宝贝?”
馨儿温柔无比道:“嗯,这小葫芦据爹娘说,是从蓬莱仙岛那儿摘回来的,姐姐有一只,人家也有一只。”
周宁听完笑道:“怪不得头一眼看到你这葫芦,便觉得很是宝贝了。”
馨儿笑道:“哥哥要是喜欢,馨儿就把这葫芦送予你了。”
周宁连忙拒绝道:“这宝贝,我可不敢要。”
馨儿突然俏脸一羞道:“馨儿都已是周宁哥哥的人了,一个葫芦也算不得什么嘛……”
周宁笑说道:“只要馨儿,便已满足了,还要什么葫芦。”
馨儿柔声撒娇道:“那周宁哥哥和馨儿在一起快乐吗?”
周宁毫不犹豫道:“很快乐啊,跟你在一起,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咯咯笑道:“什么烦恼呀?说来听听……”
周宁笑道:“还好了,也没那么多烦心事,馨儿有吗?”
她听了委屈的撇撇小嘴道:“只担心哥哥舒服完了之后,就忘记了馨儿,再也不管了……”
周宁摇头道:“怎么会呢,明个白天就不走了,只陪馨儿一个人。”
馨儿大喜道:“真的吗?不会骗人家吧?”
周宁笑道:“绝不会骗你。”
她温柔笑道:“明天馨儿要好好服侍周宁哥哥,让哥哥做一个仙。”
周宁摇头笑道:“是真的吗?”
馨儿咯咯笑道:“就怕周宁哥哥,临阵脱逃,咯咯……”
话刚说完已被一个强壮的身躯压在身下,眉目含笑道:“那就看看究竟是谁,临阵脱逃……”
房间内顿时充满了女孩儿咯咯笑声,求饶之声……
第八十二襄、今夜月尚好,清影独徘徊
夜晚一轮皓月当空,明亮月光温柔洒在小楼院内,处处亭台楼阁中,更可见风景优美,院内几许梅花开的正好,楼顶明月相照,把月光如水洒在清幽小径,反射出如水般的晶莹。
这个时候已是很多人都已入睡了,南宫仙儿在瑾月那里聊了会儿,便轻轻推开自己房门准备休息,她坐在镜子前,只见镜中一名面遮轻纱的绝色美人,正是她自己,女人天性爱美,她也不例外,一双美眸瞧着镜中容颜,便是她自己突然之间,也有几分怦然心动。
她在这儿对镜正欲摘下面纱,而后脱衣入睡,突然只听见窗外咯吱一声,登时玉手轻抬,冷目看向窗外道:“什么人?”
窗户外边的人听到声响,却是咯吱咯吱把窗户给打了开来,紧接着半夜里,从窗外探出来一张毛茸茸的熊脸,鼻子上一抹白,舔着舌头喜滋滋道:“好妹妹,别叫别叫,是俺是俺!”
南宫仙儿瞧了他几眼,柳眉微蹙,慢慢轻移娇躯走到窗前道:“你来干嘛?”
吃不饱瞧见心仪已久的仙女妹妹,早已是垂涎欲滴,此时此刻急忙道:“好妹妹,俺是你那吃不饱哥哥呀!”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道:“少来这胡说,人家在妖界无亲无故,平白无故的那来你这么一个哥哥?”
吃不饱缩回脑袋,两只大手扒拉着窗户,窗户也差点被他拆了也似,听的他猴急猴急道:“好妹妹,好妹妹这么冷的天你把门打开,让俺进去再说。”
南宫仙儿美丽动人的举起玉手,轻掩红唇笑道:“要放你进来也不难,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吃不饱听来急的如同百爪挠心道:“呜……你要急死俺啦,你快问吧……”
南宫仙儿背负着雪白玉手,亭亭玉立站在窗前,美眸几分娇媚道:“诺,你听好了,这穆府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找到本姑娘的?”
吃不饱咳嗽道:“俺一张鼻子可灵了,闻见妹妹的仙女香味就找到了。”
南宫仙儿噗嗤笑道:“比狗鼻子还灵吗?”
吃不饱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的舔着舌头道:“那是当然啦,俺这鼻子天生它就这么灵!”
南宫仙儿作势想了想道:“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也听好了,你三更半夜的不好好在家里睡觉,偷偷摸摸的跑到这儿找本姑娘干嘛?”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嘿嘿笑道:“俺来这儿只想找仙女妹妹说说话儿,仙儿妹妹你可是不知道,俺想你想的夜不能寐,痛心疾首啊……”
听的她咯咯乱笑道:“夜不能寐倒也罢了,怎么还痛心疾首起来了?”
吃不饱满脸赌咒发誓道:“呜呜,俺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遇上仙儿妹妹,遇上了仙儿妹妹之后,这才发觉俺以前算是白活了。”
南宫仙儿捂着红唇,娇笑不已道:“仙儿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吃不饱大为着急道:“俺对仙儿妹妹的爱,那是天地可鉴啊!”
南宫仙儿哼了一声,纱袖里探出雪白玉手,在他鼻子摸了一摸,嗔道:“你这人看起来老实,实则鬼话连篇!”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乱转,见她雪白玉指就在眼前,还没等的她收回玉手,吐着舌头就含住她玉手吧嗒吧嗒乱舔起来,转眼之间已是舔的全都是口水,美的他魂儿都飘到了天上,把南宫仙儿吓的猛然缩回玉手,急忙拿出怀里水青手帕擦拭玉手,擦完就把水青手帕丢在了地上,看的窗外的吃不饱一阵心疼,就差捶胸顿足道:“呜……俺的姑奶奶,你不要也别扔啊,快拿来给俺,快拿来给俺……”
说着说着就差硬从窗户钻进屋里来了,南宫仙儿转过娇躯道:“夜深了,你再不走,本姑娘可要叫人了。”
吃不饱急忙道:“别呀,这大冷天的,你让俺进去行不行啊。”
南宫仙儿容颜清冷道:“不行!”
吃不饱满脸委屈道:“你知道俺冒的多大危险,不辞辛远来找你吗?”
南宫仙儿轻移娇躯,淡然坐在凳子上,容貌绝美,诱人玉体穿一袭雪白衣裙在烛光下更是圣洁动人,长发飘飘落在胸前香肩道:“人家不知道!”
吃不饱死乞白赖就是不走道:“俺今夜来这儿就是为了向仙女妹妹表达俺的爱意,你要是不答应,俺就不走啦。”
南宫仙儿噗嗤笑道:“吃不饱哥哥既然不愿意走,您想在外边呆多久,就呆多久,仙儿绝不会多说半句……”
任凭吃不饱在窗外死乞白赖的纠缠,她果真是一句话也不说,正僵持间,吃不饱瞧见一队武士打着灯笼往这边走来,顿时急道:“好妹妹,快救俺!”
慌不择路的就要逃,南宫仙儿觉得好笑道:“你瞎跑什么?”
说着吹灭蜡烛,轻移娇躯走出房外,月光之下,她长发飘飘,白衣如雪,说不出的美艳圣洁,吃不饱看了此情此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只给她磕头,一口一个仙女妹妹,舔着湿漉漉的大舌头,就在她纱裙下的白鞋舔了几口,南宫仙儿猝不及防,皱眉嗔道:“登徒子,贼心不死!”
皱着柳眉,仙女一般轻盈美丽的跃到楼下,吃不饱看似憨厚,倒也不笨,顺着柱子就爬下来了,南宫仙儿领着他在夜色里走着道:“哼,别让人家把你逮着给炖了就好!”
吃不饱在后边直顾盯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吞咽口水道:“为了仙儿妹妹,别说把俺炖了,就是清蒸油炸了俺也不后悔……”
她猛然回身笑问道:“说的这么好听,那你跑什么?”
吃不饱吐吐舌头,俩眼滴溜溜乱转道:“俺这不寡不敌众嘛……”
吃不饱说着说着俩眼一亮道:“仙儿妹妹,俺带你去个好地方!”
南宫仙儿怪道:“什么地方?”
吃不饱得意无比,从怀里取出一张遁地符道:“您就别问了,去了您就知道了,包您满意!”
南宫仙儿瞧了瞧他手中的遁地符,蹙眉道:“这是遁地符?”
吃不饱大为惊讶道:“哟,仙儿妹妹也知道这种遁地符?”
南宫仙儿哼道:“是不是要拿这种玩意儿骗人家女孩儿?”
吃不饱两眼委屈道:“仙儿妹妹,您太冤枉俺了,这一张符可是宝贵的很,一般人俺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南宫仙儿背对着他,也懒得说话,吃不饱嘿嘿笑着上前捉住她纱袖轻裹的玉手,视若珍宝一般摸来摸去,又舒服又过瘾,俩眼发光道:“仙儿妹妹的玉手真的好滑啊,给俺亲两口行不行啊……”
南宫仙儿冷冷道:“再废话,我可不理你了。”
吃不饱吓了一跳,急忙道:“俺错了俺错了。”
说着急忙拿起遁地符,闭上俩眼用力一划,白光一闪,再出现时已是另一个地方,只见一轮明月高照,繁星点点,附近亭台楼阁积雪融化的一干二净,十分的风景优美,走着走着来到一处供人沐浴的温泉时,泉水烟波飘飘,水光倒映着她白衣胜雪的绝美倒影,南宫仙儿在前边走着,吃不饱在后边跟着,俩眼滴溜溜瞧着她修长倩影,大流口水道:“仙儿妹妹,你看这儿满意不?不过仙儿妹妹,你长的真美啊!”
南宫仙儿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坐下来休息,吃不饱想要过来,被她严词拒绝,吃不饱只能围在她旁边,大献殷勤道:“俺见过的美女多啦,可没有仙儿妹妹你这么漂亮滴,哎呦喂,要是能抱着仙儿妹妹亲上那么一口该有多好。”
南宫仙儿不说话,吃不饱又是殷勤道:“妹妹您看,这温泉这么美,也只有您这样的仙女才配的上它,嘿嘿,你快洗吧,俺保证这儿没人来,谁敢偷看仙儿妹妹洗澡,俺不宰了他才怪!”
唔,吃不饱的嘴突然被她捂住,正要说话时,南宫仙儿玉手轻提着吃不饱耳朵,拉他躲到假山后边嗔道:“不许说话!”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乱转,唔唔点头,南宫仙儿这才松开手,只见夜色中皓月当空,月光温柔倾洒下来,池水里一层层水气在池内飘个不停,泉水也真个是细腻的滑如凝脂,飘着浓郁的香气,池边花草繁盛,真个是常年都四季如春,一轮明月倒映在池水里,附近亭台楼阁,如梦如幻,真个是好去处。
吃不饱果然一声不吭,整个身子却是不停往南宫仙儿身上蹭,蹭来蹭去的,心里乐开了花,好在南宫仙儿蹙眉瞧着温泉池对面的小亭子,隐隐约约可见一名青衣纱裙的绝色倩影,在池水对面踏着水气而来。
一层层水气如云朵一般在地上缭绕漂浮,美如仙境,那青衣少女更是绝色美人,只见她亭亭玉立在小亭子里,一双美眸却是看着夜空,夜空之上繁星点点,清凉似水。
层层浓郁水气飘来飘去,对面少女倩影转眼被雾气遮盖,她青衣飘飘,遥望着甲州的山和月,青衣水袖裹着的雪白玉手负于背后,绝美容颜凝视着巍峨壮丽的群山,山顶那轮明月正好,月光温柔倾射下来。
吴钧此时立在亭外,眼中是那美如仙子的少女,她轻抬玉手拂去几分零乱的思绪,一双美眸清澈遥望着夜色中,处处亭台楼阁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背后吴钧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轻轻踏上小亭内,双目仔细瞧在她仙子玉体,终究是忍不住道:“我想不明白,公主为何把寒冰龙弓赐给了魏琅?”
柳若萱转过娇躯,美眸瞧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吴钧皱眉道:“魏琅那厮看见公主,俩眼都直了,公主又何必和他走近。”
柳若萱摇头道:“你说他对本宫不敬,你又何尝没有过。”
吴钧眉毛越皱越难看道:“小人对公主忠心耿耿,魏琅那厮,可就不一定如此了。”
柳若萱道:“那你吃醋了吗?”
吴钧还要再说,柳若萱秀眉微嗔道:“你怎么会跟他争风吃醋,本宫真有些不明白了……”
吴钧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人绝无二心,只是公主万不能被魏琅欺骗了。”
柳若萱摇头道:“你说到那里去了,本宫又如何会被魏琅给骗了。”
吴钧跪着移到她面前,双眼明亮瞧着她美眸道:“在吴钧心里,公主您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话,都让吴钧心里嫉妒不已。”
柳若萱低垂美眸,看着他满脸热情道:“你这个样子,本宫又怎会不知你心意?”
吴钧听了她轻声话语,喉咙里却是咽了个口水,激动的就差给她磕头了,柳若萱背负玉手径自绕过了他,欣赏着处处亭台楼阁道:“如今妖族势大,本宫一身所系绝非个人,希望你能明白。”
吴钧磕头道:“小人明白。”
柳若萱又道:“情之所在,与本宫向来无缘,天下对妖族魔窟知之甚少,不知你可有胆量进入十万大山?”
吴钧脸色一变,登时就有了几分胆怯道:“只愿长久陪伴公主身边,为您效犬马之劳。”
柳若萱也不甚意外,只是淡声道:“捉拿妖人的事,办的如何了?”
吴钧眼睛一亮道:“只待公主一声令下,便可一网打尽。”
柳若萱淡声道:“好了,你起来吧。”
吴钧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柳若萱道:“事关重大,你与魏琅之间,不可起了冲突,算来也是时候了,捉拿妖人就在今夜。”
吴钧脸色一喜道:“您放心,小人这就去办,绝不会出了差错!”
吴钧说罢匆匆而去,转眼间投入夜色中。
而对面一层层水气越来越浓,温泉水叮叮咚咚的流淌着,吃不饱朝对面瞧了大半天,也没瞧见什么,躲在假山后面狂献殷勤道:“仙儿妹妹你长得这么美,可比紫寒那小娘皮好太多了,那小娘皮心狠手辣的,还风流的紧,要是那天落到俺手上,嘿嘿,嘿嘿……”
南宫仙儿美眸一嗔道:“落到你手上,你又待怎样?”
吃不饱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儿,义愤填膺道:“咳,那个小娘皮,据说最爱男人,一日不可没有男人,嘿,那是她没犯到了俺的手上,要是犯到了俺的手上,俺一口气奸她个千遍百遍都不够,凭俺这身板,喂也喂饱了她!”
吃不饱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背脊生凉,打了个哆嗦道:“咦,怪了,怎么突然这么冷呀?”
说着忍不住探头探脑回头一瞧,可把他猛的吓了一跳,只见朦胧雾气当中,一名青衣如水,美的瑶池仙子般的绝色少女,天仙一样轻抬玉足踏着地上层层雾气而来,一层层缭绕雾气在她身边温柔起伏着,背负玉手立在温泉池边,美眸盈盈看来。
吃不饱瞧见她,心里怪声道:“没道理啊,最近美女怎么这么多啊。”
大咧咧的叫道:“美女,你是谁啊?”
她举头仰望夜色,绝美容颜似有几分寂寥道:“姓柳,名若萱。”
吃不饱一只大手挠挠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探头探脑道:“了怪了,这名儿听着怪熟悉的,俺咋一时想不起来了??”
柳若萱低头一笑,淡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南宫仙儿气的朝吃不饱踢了一记,嗔道:“你这个笨熊,她就是紫寒公主……”
吃不饱听了怪叫一声,俩腿登时给瘫了,站都站不起来了,南宫仙儿气的揪着他耳朵道:“你这个笨熊,都给你说了话不能乱说,你偏不听!”
吃不饱心如死灰,浑身打着哆嗦:“你你你,你就是紫寒小娘皮,那俺骂你的话,你不是全都听到了?”
柳若萱背负玉手步步走来道:“一字不少,本宫全都听到了。”
吃不饱欲哭无泪,转身就要跑,南宫仙儿揪着他耳朵道:“你这笨熊,你跑得了吗?”
吃不饱顿时只觉生无可恋,沓拉着耳朵道:“呜……呜……俺错了”
她看柳若萱似也没有几分怒色,只得温柔道:“公主,仙儿身边这笨熊口无遮拦的,您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柳若萱瞧了瞧吃不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缓缓走来道:“不知者无罪,本宫自不会跟他计较。”
南宫仙儿揪着吃不饱耳朵道:“快点谢谢公主……”
吃不饱大喜,登时脸露喜色道:“谢谢仙女姐姐,俺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柳若萱噗嗤一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吃不饱嘿嘿笑了两声,柳若萱在他脸上看来看去,忽然道:“你是吃不饱吧?”
吃不饱噗通一声瘫在地上,吓的面无人色道:“俺……俺不是……”
南宫仙儿好笑道:“放心吧,公主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吃不饱这才哆嗦着道:“俺是……仙女姐姐您可不要记仇啊……呜呜,俺再也不敢了……”
柳若萱轻笑道:“你把本宫想成什么人了,本宫只是知道你这个人在甲州还是有些名头的,对了你卖给甲州各府的那些腰刀,弓箭,骏马之类,每样都很好,美名远扬,甲州各府都很喜欢,只是本宫也知道你的难处。”
吃不饱急道:“是啊是啊。”
柳若萱点点头道:“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不说眼下战事将近,各府亦需精良腰刀,弓箭所缺,本宫看你为人老实,便想与你做个朋友,从此这甲州任你畅行无阻,若有什么难处,也可直接来找本宫,你看如何?”
吃不饱大喜道:“仙女姐姐,太好啦,有仙女姐姐的照顾,俺再也不怕被人欺负啦!”
柳若萱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来,击掌为誓。”
说着盈盈一笑,纱袖中探出雪白玉手,吃不饱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小心翼翼在她玉手轻轻贴了一下,便急忙收回手去道:“不过,仙女姐姐您要多少东西啊?”
她蹙眉想了想,美眸一亮道:“腰刀两万把,铠甲一万副,弓一万张,箭三十万支,魔国骏马两千匹,这次不要甲州的马,至于价钱嘛,一分钱一分货,绝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穆府也会任你自由出入,可以吗?”
吃不饱听的眉笑眼开道:“可以,可以!”
南宫仙儿冷哼道:“原来你是干这个的,还骗我们!”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道:“这也不生活所迫嘛……”
柳若萱似心情不错,又道:“听说铁熊也在穆府游荡,还有熊族的大先生也在,能为本宫引荐一下吗?”
吃不饱登时作了难道:“俺们族乌先生来无影,去无踪的,俺真没办法,铁熊哥哥也是冷傲的人,更难说话了。”
柳若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人各有志,只要你安安心心作自己的生意,想必总会彼此愉快的。”
吃不饱嘿嘿笑道:“您放心您放心……”
柳若萱看向南宫仙儿道:“仙儿小姐有意与本宫一道品茶吗?”
南宫仙儿瞧了瞧吃不饱,摇头笑道:“仙儿倒愿意,只是身边这笨熊毛手毛脚的,就怕不太合适。”
柳若萱瞧了吃不饱一眼道:“他可不笨,看似憨笨,实则内秀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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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把香炉摆好,吃不饱左看看,右看看,只见这房里摆设简单,甚至有一些简陋,房内一张桌,几个凳,墙上挂着一把剑,房间深处一张被褥整整齐齐的床,谁也想不到,她的闺房竟是这样。
香炉烧的香十分好闻,桌上摆设着茶壶,杯子,南宫仙儿饮了一杯茶道:“今夜不知怎么了,就是有些太寂静了。”
吃不饱三口两口便喝了好几杯茶,柳若萱道:“本宫住处偏僻,静一些也是正常的。”
南宫仙儿点点头道:“公主住在这偏僻地方,没有凡尘喧嚣打扰,确也是个好地方。”
却不料她刚说完这里偏僻清净,话才刚说出口,楼外窗户已是猛然之间枝呀枝呀剧烈抖动起来,外边竟是起风了,这风来的突然,来的怪异,犹如有人在奋力冲撞着窗和门一般,哐当哐当乱响,从窗外透过来的风,吹的蜡烛摇乱不已,苦苦挣扎,房间里立时也明灭不定起来,房外更是狂风犹如鬼哭之声,一时呜呜乱啸,几个丫鬟脸上更是平白多了几分惊慌之色,如此怪异之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吃不饱探着脑袋往外看了几眼,窗户哐当哐当乱响,似不堪蹂躏一般,丫鬟急忙拿着蜡烛放到无风之处,房间这才亮了许多,但也就这时,一扇窗户砰的一声被风吹撞开来,一股乱风携着莫名怪力,呼的一声冲进房里,几片残枝枯叶在大风夹杂中,便在地上一圈一圈转起圈来,丫鬟见到此情此景,早已吓的尖叫不已,一个一个蹲在地上脸无人色,颤抖不已。
便是桌边对坐着的两名绝色美女,亦被风吹的长发乱舞,美得惊艳,美得不可一世……
吃不饱毕竟是男人,一声不吭站起身来,挡在二女身前,吹来的大风顿时减少许多,她瞧着身前结实背影,一时目中情也有了几分复杂,身边这个滑稽可爱的笨熊,在风雨来临,毅然决然挡在自己身前时,竟是如此让人感到温暖。
吃不饱更不犹豫快步上去,顶着怪风探出大手把窗户关好,房间里的风顿时小了许多,他回头看过来时,两名美女都在淡淡整理被风吹乱了的秀发,吃不饱却瞧的愣住了。
今夜这风如此怪异,绝非善事,几名丫鬟更吓的面无人色,便是吃不饱也收起了嬉笑面容,这阵风起的太怪,似是不详之兆。
毕竟古往今来,流行一说,人力虽大,天威难测……
南宫仙儿心中都已开始怀疑,如此征兆是预示着九重天将要败于妖族之手吗?
只是还没容她胡思乱想,柳若萱轻声道:“小姐请。”
原来她已从容自若,举起了茶杯,目光落在南宫仙儿身上,南宫仙儿点头一笑,也拿起茶杯与她对饮了一杯。
柳若萱沉默片刻,语气轻淡道:“刚才之事,并不为,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便是这个意思了。”
南宫仙儿跟着一笑道:“殿下说的也是,只是刮了一阵怪风,我们也没必要再这儿胡思乱想。”
杯里的茶慢慢喝着,时间似乎过的很慢,窗外的风呼呼吹啸,南宫仙儿与柳若萱不时谈论着什么,毕竟是少女心思,说什么都很细致,吃不饱也完全插不进话,
说着说着,又很快的都静静的不说话,气氛更有些沉默,风未见小,更有几分狂烈之威,南宫仙儿偏脸看去,就在狂风大作中,有两个男人的脚步声踏着楼梯一步一步登了上来。
她已忍不住秀眉紧蹙,隐隐有几分不悦之色。
哐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之时,夹杂着大风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狂风呼啦一声灌了进来,门口站着一名威风凛凛的嗜血魔,只见他目光犹如电芒一般刺眼,脸上肌肉僵硬,一身躯体似钢铁浇筑般结实,满头长发随风狂舞,发端兀自挂着殷红的细小血珠,一股血味也随之扑来,肩上还背着一把寒冰龙弓,弓身之上墨黑龙鳞鲜艳,浴血而来,透着一股狰狞气息,正是魏琅。
魏琅本就素有勇猛,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再回来之时已是犹如血人,看他长发鲜红粘稠,发尖飘着细小血珠,一时血腥之气大作,几名丫鬟尖叫几声,吓的互相抱在了一起,原来魏琅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东西,闻之欲吐。
砰,砰,脚步声沉重,魏琅背负寒冰凶龙弓,犹如上古魔,一步一步踏来,烛光昏红,魏琅双目之中似有实质电芒,浑身流露着嗜血的气息。
他走的近了之时,才赫然发现手中提着的是人的首级,只见他步步走来之时,柳若萱偏脸冷冷看来,魏琅不知怎么瞧了她冷冷目光,双腿竟然不听使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后边吴钧也紧随而来,他怀里此时抱着雪玉古琴,似邀功一般,脸上隐约可见有几分喜色,不甘落人身后一般,急忙跪在她面前,两只手抱着雪玉古琴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上。
吃不饱余光一瞧,只见这雪玉古琴的琴弦上,若隐若现的有几滴干了的血,吴钧轻咳一声,语气里掩不去兴奋之意,柳若萱轻举玉手道:“夜已深了,本宫实在疲倦,你们二人辛苦了,此间之事待到明日再说。”
魏琅喉中低沉几声,率先退去,吴钧瞧了瞧她脸色,识趣的抱着雪玉古琴退下。
二人走了之后,房里一片寂静,南宫仙儿心思急动,忽而嫣然笑道:“这房间窗户坏了,公主若不嫌弃,就和仙儿同住一宿如何?”
柳若萱点点头道:“只是本宫就怕打扰小姐了……”
南宫仙儿盈盈起身道:“公主说的哪里话,若不嫌弃,就和仙儿一块儿回去吧。”
柳若萱再也不拒绝,跟着起身道:“仙儿小姐请。”
二位美女并肩而去,吃不饱下了楼时,看了看这处小楼,怪风乱吹,小楼偏僻,竟然是有几分阴森了……
第八十三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妖界甲州,昨晚刮了一夜狂风之后,到了天刚蒙蒙亮时,许多盛放正好的梅花,被风吹落在地,青石小径边,嫣红的梅花瓣儿,姹紫嫣红的零乱在路边,几分唯美,几分惊艳……
空气里也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漫步其中,沁人心脾,一切都是如此清新,抬头看去,天色还未大亮,天地之间宛如混沌,大片乌云压在山顶,令人瞧去不由自主的有些压抑。
偌大穆府,处处亭台楼阁林立,在未散去的夜色中,朦胧不清的景色,隐隐有几分狰狞,一片静谧之时,这处偏僻所在,坐落着古典优雅的小院,小院内载种着许多竹子,一切看来再也恬静不过,令人惊的是,便在这偏僻所在,窗开着,房间里,炉火煮着上好的酒,酒香闻来欲醉。
吴钧低头立在她旁边,一个大气也不敢喘,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张晶莹剔透的雪白玉琴,琴身之上玉光流淌,一看就不是凡品,吴钧始终不吭一声,她也不是多话的人,纱袖轻裹美丽玉手轻轻落在琴弦之时,琴弦铮发出一声脆响,她柳眉一蹙,吴钧察言观色急忙道:“公主不喜欢吗?”
她紫纱蒙面,蹙眉问道:“喜从何来?”
吴钧愣了一下,顿时紧张道:“是我无能……不能为公主排忧解难……”
柳若萱偏脸看了看吴钧的脸,淡声说道:“你不必乱想,昨晚做的很好,几百妖人被你一网打尽,本宫很是欢喜。”
吴钧低声道:“可我看到公主却没有感到欢喜之色……”
柳若萱轻轻摇头道:“只是你该明白,以妖族之强,几百人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若念及此处,更应再接再厉,不为这区区小利而沾沾自喜。”
吴钧面有悔色道:“公主教诲的是,妖族之人何止成千上万,吴钧今后必拼力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她随口道:“墨先生如何了?”
吴钧道:“他正被关着。”
说着又道:“要不是傻狗儿,还真没这么顺利,几乎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伙妖人一网打尽了。”
柳若萱淡声道:“傻狗儿是孙桂亲手调教的人,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
吴钧眉头一皱,看上去有些不高兴道:“原来竟是这样……”
她轻描淡写道:“昨晚你与魏琅在一起怎如何?”
吴钧道:“实不相瞒,墨先生虽然厉害,可也比不过殿下您赐给魏琅的寒冰凶龙弓强,只是此人昨晚凶性爆发,处处出手毫不留情,几百人多死在他一人之手,就连傻狗儿也是我给救下的。”
柳若萱缓缓松开琴弦道:“墨先生有没有受伤?”
吴钧道:“墨先生还好,毕竟您说了要好生看待,只是魏琅得了凶龙弓后,整个人凶性流露,不可一世,只怕将来会压他不住。”
柳若萱淡声道:“好了,这件事不是你可以如胡思乱想的,懂了吗?”
吴钧急忙道:“是。”
柳若萱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命人端上好酒好菜,本宫要见一见墨先生。”
吴钧得令,径自出了房间吩咐几句,许多侍女一个接着一个端来热气腾腾的酒菜佳肴,摆的满满都是,外边传来一声轻咳,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铁链之声,只见墨先生披头散发,一身衣衫多有血迹,双手绑着密横交错的铁链,在别人搀扶之下,一步一步走进房内。
这也真是造化弄人,报应不爽,前段时间柳若萱这个龙城公主在墨先生一众徒子徒孙面前,受尽折辱,才没多久,墨先生又成了柳若萱的阶下囚,冥冥之中,真是哉怪矣……
只是柳若萱看到他现在模样,非但没有欢喜之色,反而急忙起身,快步上前要抚住他时,墨先生冷哼一声,甩手避开道:“老夫身上满是血污,公主还是莫脏了自己的手!”
吴钧大怒上前,声严厉色道:“你这匹夫,真是不识抬举!”
墨先生甩脸一笑道:“老夫便是不识抬举,也不用你们故作姿态!”
吴钧抬手欲打道:“匹夫无礼!”
柳若萱让吴钧退下,转而对墨先生道:“是本宫没有约束好部下,先生若要责怪,请冲本宫来好了。”
说着命人给他解绑,吴钧连忙道:“这厮武功厉害,公主您不可……”
柳若萱淡声道:“君子坦荡荡,何必担心?你且退下。”
吴钧无可奈何的退到一边,墨先生松了绑,两手活动着淤血道:“想你龙城公主,也不必做那虚假姿态。”
柳若萱轻抬玉手作请道:“既然快人快语,那也不必客气,请入座。”
墨先生倒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一边冷冷笑道:“小美人儿豪爽起来,看起来也真有几分滋味儿,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早被你给迷的魂颠倒了吧?”
柳若萱淡然道:“论年纪,若萱确是后辈,但本宫既是龙城公主,今日与先生又各为其主,请恕本宫不能行后辈之礼。”
墨先生哈哈笑道:“想不到九重天还有你这样的女子,哈哈!”
她摇头道:“其实本宫也未曾想过,妖族能有先生这样不拘俗礼,快言快语的男子。”
墨先生沉吟道:“唔,丫头这话却是不假,老夫虽为妖族卖命,但那也是士为知己者死的侠气,呵,世人虽不理解,老夫又何必在意他人评论?”
柳若萱伸出玉手,动作优雅轻解脸上紫色面纱,绝色容颜柔和一笑道:“罢了,若萱便放下龙城公主的身份,先生切记,此时此刻在您面前的不是九重天的龙城公主,若萱此时,只是一个在长辈面前的小女孩儿罢了。”
墨先生听了这话,一时仰头狂声而笑,声震屋瓦,吴钧大皱眉头,柳若萱淡然含笑,待到墨先生笑完,一手举着空酒杯,目光如炬道:“好个小丫头,且来为老夫斟酒如何?”
吴钧脸色大变,眼见主子受辱,恨的咬牙切齿,她却盈盈起身,来到墨先生酒桌前,浅浅一笑道:“有何不可呢?”
她说完果真蹲下娇躯,纱袖轻裹一双玉手,恭恭敬敬的提起酒壶给墨先生倒起酒来,墨先生看酒满了,嗯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情大为舒爽道:“哈哈,龙城公主亲手倒的酒,喝着果然香的厉害,烦请你这小丫头,再为老夫满上一杯如何?”
她摇头笑道:“我历月王朝从古至今,皆有敬重长辈的美德,若萱亦是自幼受此熏陶,所以先生今日大可不必与小女客气。”
墨先生又喝了一辈她倒的酒,心里十分畅快道:“要是以后也能天天喝到你这丫头倒的酒,也算是人生美事了。”
柳若萱美丽起身道:“这说来倒也不难,只要妖族安分守己,勿要跨越九重天的底线,若萱情愿做一寻常女子,一人隐居山林,到得那时,便不会拘礼于龙城公主的身份,为先生倒一倒酒,也自然没什么了。”
墨先生眉峰一挑,冷哼道:“不知在九重天眼里,什么样才算是安分守己?”
柳若萱道:“彼此之间相安无事,这样不好吗?”
墨先生眉头一皱,冷声道:“老夫平生就好个弹琴,玩个马,丫头却也处处与老夫作对,还相安无事?哼哼,你也且不用废话,老夫这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她背转娇躯道:“也并非希望先生投靠九重天,而是盼望先生不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听命于妖魔,惨害于生灵,若先生执意如此,便就此离去吧,只盼今后能真如雅士一般,不问世事,就此归隐于田野。”
墨先生大手一挽肩上红发,哈哈笑道:“丫头莫要后悔就好。”
柳若萱淡然道:“早已说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墨先生将走又不走,俩眼瞧着桌上那把琴,柳若萱回眸看来道:“琴也抱走,也算是物归原主,也许先生跟妖族呆的久了,连他们的习性都跟着沾染几分了。”
墨先生嘿嘿笑了几声,上前抱住琴就走,吴钧目送此人离开,满是不甘心道:“就这么好端端的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吧!”
柳若萱淡声道:“胜负未分,杀他区区一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杀他……”
吴钧突然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柳若萱轻移娇躯坐下,倒了一杯茶,轻描淡写道:“昨晚有搜到了什么吗?”
吴钧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尴尬道:“搜到了……呃……不过……”
柳若萱轻皱细眉道:“怎么了?”
吴钧咳嗽道:“呃……公主的衣裙搜是搜到了,不过已被人撕成了好几片……上边被那些妖人们弄的好多……好多脏东西……”
她绝美容颜平静如常道:“还有呢?”
吴钧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道:“还有……傻狗儿在自己屋里,手里拿着一只绣鞋,在干那事儿……”
柳若萱一瞬间蹙眉道:“在干什么?”
吴钧吞着口水道:“傻狗儿拿着您的白鞋裹着他那根脏东西,一边叫爽,还把他那脏东西插进里面套弄个不停,还不停说着太爽了太爽了,没想到……没想到仙女的白鞋都这么爽人……”
吴钧说完不敢抬头看她,她柳眉紧皱淡声道:“另一只找到没?”
吴钧紧张道:“找到了……只是……魏琅当场就把那人砍了……”
她红唇轻品一口茶香道:“砍了好,不过傻狗儿那鞋,是本宫赐给他的,既是他的东西,他爱怎样,便随他去。”
她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龙城公主,更是不容侵犯的女,没料想男人竟拿着她的白鞋做如此之事,吴钧想来,此情此景冲击着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偷偷看向柳若萱纱裙轻裹下,若隐若现的诱人玉足,一时忍不住偷偷咽了个口水。
没想到柳若萱却听的一清二楚,今日她穿着一袭粉红襦裙,圣洁之处颇多高贵,粉红襦裙下,一双不染纤尘,洁净无比的白色绣鞋穿在玉足,看在她绣鞋之时,更能隐约看出她这鞋里玉足是如何诱人,吴钧偷偷瞧着瞧着,柳若萱轻抬美腿,玉手淡然放在衣裙上道:“怎么了?”
吴钧咕咚一声咽了老大一个口水,她美腿轻抬时,粉红纱裙内两条修长美腿的曲线若隐若现,便是那诱人无比,穿着绣鞋的仙子玉足也从裙底探了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爬上前道:“唯视公主如再生父母……”
柳若萱淡声道:“你倒不必说这些话,来取悦本宫。”
吴钧急忙道:“绝没一句假话,公主要是不信,愿把心挖给您看!”
柳若萱摇头,轻轻一叹,似有许多惆怅道:“本宫好端端的看你的心看什么?”
轻纱遮面,眺望着房外巍峨高山,那里阳光乍破,一座座高山壮观无比,如此多娇,背负玉手缓缓道:“本宫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着了。”
说罢独自一人美丽离去,消失在茫茫偏僻深处。
“这便是穆府最好的马了。”孙桂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恭敬无比的道。
眼前是一匹枣红色的好马,她指尖轻拂马鞍道:“是甲州马吗?”
孙桂伸手介绍道:“正是穆府培育的好马。”
柳若萱看了几眼道:“世人都说甲州马,魔国马是妖界之最,能为本宫说一说吗?”
孙桂点头道:“甲州骏马体格威猛,生性彪悍,奔跑之时疾如风,快如火,更是精于战阵,冲锋陷阵之时勇不可当,奔跑之时那种狂放的马体曲线,令爱马之人,看去血脉喷张,更是不惜重金,只为求的一匹上等甲州马,只是此种马野性难驯,常常难以驯服,又是数量稀少,所以极为珍贵,常常被府家视为珍宝,是以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孙桂说完又款款而谈道:“而魔国俊马,不说生性聪慧,更通人性,据说一匹好的魔国骏马,能知主人心事,能解主人之忧,主人于战阵受难之时,魔国骏马拼死也要救的主人性命,一场战阵之后,漫山遍野尽是阵亡之人,更可见魔国骏马死死守在主人身旁,哀伤落泪,常有绝食而死,被妖界各地视为美谈,此种马奔跑之时,快的犹如疾风,冲的如同骤雨,当真是了不得。”
柳若萱道:“若两种不同骏马,二者合一,便也更好了。”
孙桂咳嗽道:“殿下所言极是,这匹马也请殿下试乘。”
柳若萱点了点头,跃身上马,她本就绝色佳人,此时此刻骑在骏马之上,更是显得美丽无双,孙桂恭敬为她牵着马道:“听说公主耗费重金,选魔国俊马两千匹充实甲州各府的事情,很多甲州马商知道后,对此很是不满,弃用甲州马充实各府,反而选用魔国骏马来充实甲州,说来确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奴对此也是颇多疑问,还请公主您不要见怪。”
柳若萱骑在马上淡然道:“本宫必知此举易惹非议,只是魏琅与宋捷赛马,是谁赢了?”
孙桂咳嗽一声道:“魔国五公子更胜一筹,夺的了第一,魏琅第二……”
柳若萱道:“对此你如何看?”
孙桂想了想,语气恭敬道:“老奴也是精通养马之道,在穆府这么多年,驯养的甲州骏马少说也有几百匹了,甲州骏马的美名,妖界各地尽人皆知,这次不幸输在赛马会上,亦是一时之败,在许多人看来,魏琅与宋捷之争,魏琅输的只是分毫之差,并不能怨马不好,众人都看在眼里,宋捷的运气略好一些吧。”
柳若萱摇头道:“听你一说,本宫似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他说完又道:“更何况甲州骏马名贵无比,许多马商更是以此为生,把骏马源源不断的贩卖到各地,为甲州带来金银无数,更是美名远扬,这次赛马会败了,也是败在运气不好上,值此敏感时刻,殿下弃用甲州马,反而耗费重金不惜求远,一次选购两千魔国马充实各府,许多马商对此十分不满,有人说殿下是落井下石,有人说殿下是轻视甲州,重视魔国,大藩闻言也是甚为作难,庆府亦是对此引为耻辱,老奴借此时刻,冒死直言,请殿下也再仔细斟酌一番。”
她轻抬玉手欣赏着亭台楼阁的远处,那一座座连绵起伏,巍峨高耸的大山,那里风光秀美,山河壮丽,阳光更有几分刺眼,她仔细听完孙桂言语,香肩秀发飘飘道:“魏琅运气不好是有一些,不过赛马会上,赢的毕竟是宋捷。”
孙桂连声咳嗽道:“咳……运气不好,也怨不得人啊……”
柳若萱轻声道:“照管家这样说来,甲州是不服气了?”
孙桂虽然不敢顶撞她,却也咳声道:“老奴不敢……”
柳若萱冷哼道:“倘若宋捷在赛马会上输了,人家魔国也说你们甲州的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满满的都是不屑,你们甲州五府心里会好受吗?”
孙桂低头道:“老奴也知愿赌服输的道理,况且甲州的气度也绝非这么小。”
柳若萱道:“输就是输了,怨在运气不好上,赛马会又有何意义,从塞马会开始,运气本就是两家各一半,至少在赛马之时,运气从开始也未偏袒谁,总念及运气不好,处处忽略了对方的长处,在本宫看来无异于坐井观天。”
孙桂脸色难看道:“公主所言,老奴句句在心,只是甲州马,魔国马两个死对头,本就彼此争斗多年,公主在这个时候把魔国的马大量引进甲州,无异于重创甲州骏马的名声,妖界各地也会以此来耻笑甲州,老奴言语激烈之处,望您海涵。”
柳若萱摇头笑道:“其实知耻而后勇,你应该懂的嘛。”
孙桂念及甲州及穆府尊严,丝毫不让道:“赛马会一场,甲州已然知耻了,殿下大可不必以此耻辱之法,来激励甲州各府。”
她把脸偏把一边,轻语道:“本宫绝非偏袒魔国,打压你们甲州,只是如今两家骏马争夺第一,这本是好事,更何况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们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
孙桂牵着马低头道:“老奴在此,也明白公主的好心。”
柳若萱语气几分柔和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甲州骏马到底好不好,这么多年了,别人心里一清二楚,同样也看在眼里,只是如今既然输了,就应知耻而后勇,本宫这次选两千匹魔国马充实甲州各府,其本意是让甲州各府,可以亲身接触到魔国骏马,从而知耻而后勇,不至于停步在道听途说了不是?”
孙桂眉头一皱,沉默半天道:“公主所言,确有点拨之意……”
柳若萱点头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本宫相信你们甲州,与魔国在妖族威胁的情况下,能为妖界培育更多的好马!”
孙桂叹道:“原来公主是这样想的,老奴误解您了,请原谅。”
柳若萱道:“管家不必乱想了,本宫看今日天色很好,想到处去看看。”
孙桂在前边牵着马道:“不知道公主想去那里看看?”
柳若萱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是随意看看。”
孙桂牵着马出了府外,叮嘱道:“可派侍卫跟随吗?”
柳若萱摇头道:“不必了,本宫一个人就行了。”
说罢骑乘着骏马飞快离去,远远留下一道倩影。
骏马扬蹄狂奔不止,万水千山飞快往后倒退着,风声呼啸,谁人也没有料到她这个娇滴滴的公主,骑术会如此精湛。
当骑着骏马来到一处江边,远望江水上头,正午时分家家户户正在做饭,炊烟袅袅,江水两岸风景如画,群山叠起,江面上一艘艘帆船从中而过,更有许多打渔的渔夫。
她一人骑着马停在江边,放眼望去,只见高山仰止,江面上洒着一道道银光,如同万千珍珠铺在水面上,更有本地世代打渔为生的年轻男女分别在船上唱着情歌,风光无限好。
骏马缓缓低头走着,她骑在马上,衣袂飘飘,长发飞舞,绝色容颜轻纱蒙面,静静欣赏着这片风景,船上情歌对唱的正好,只见年轻小伙儿立在船上,捧着双手高声唱道:“一枝山茶花儿香呦,折一枝送与阿妹哟,似这山茶花儿哟,一生一世不分离哟……”
江面一道道银光万千,珍珠一般流淌着,一望无际的江水汇聚成流,水波荡漾起阵阵涟漪,一张张渔网被抛洒下水中,肥美的鱼儿收入网中,渔夫笑声爽朗,船头二二,三三的女孩儿娇声笑着,聚在一起唱道:“涛涛江水耶,与情哥哥同在船上哟,敬上一壶家乡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双人耶……”
歌声在江面流淌着,一艘艘船点缀在银光万千的江面,渔网抛洒,珍珠般的水花儿飞溅,柳若萱骑在骏马之上,一双美眸瞧着面前美景,她突然想喝酒!
江水渡头,一艘大船靠在岸边,行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的上船,船家正在四处张望之时,只见一名年轻少女,她牵着一匹上好骏马,从岸边迎着惬意的小风,姿态优美的步步而来,船家从未见过她这样美的少女,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更是显得殷勤招呼道:“姑娘哪里去?”
她轻纱蒙面,看不清她的容颜,一双美眸却是含笑道:“要过江去。”
船家看了看她牵着的马,赞不绝口道:“江对面的风光,可好的很哟!”
她点头笑道:“正是为此而来。”
待牵着马登上船时,付了过江的钱,船家砍断缆绳,船飘向江心,满船过江客,多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她似并不在意,一个人静静立在船上欣赏两岸景色,偶有过来搭话的,她也是笑言以对。
待过了江水那头,只见几处村寨点缀在群山之中,她牵着骏马走在乡间小路,空气中飘着饭香,路边偶有路过的村民,多对她惊为天人,柳若萱倒不在意,玉手牵着一匹马,瞧见庄稼地里的土路上,一名挽着双鬓的小牧童骑着水牛,悠闲自得的吹着笛子,水牛惬意无比,悠闲的走着,此情此景她却是想起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来。
这首诗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牧童瞧见路边走着一名仙女般的少女,开心笑道:“姐姐,你去往哪里?”
柳若萱抬头笑道:“想找酒喝,不知道这附近有吗?”
牧童歪着头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前边村寨道:“这儿家家户户都会酿酒,村寨门口就有卖酒的,不过容易醉人哩。”
柳若萱嗯了一声,美眸瞧了瞧牧童手中笛子道:“能为姐姐吹一首笛子吗?”
小牧童脸上一喜,笑说道:“人家最拿手得,就是吹笛子了。”
说着拿起竹笛放到唇边,吹起笛子来,乡间小路上笛声飞扬,几处村寨点缀在群山之中,炊烟袅袅,真说的上是一个好去处。
柳若萱牵着马静静听完了笛声,牧童笑着骑牛而去,她一路上顺着牧童所指,来到村口时,远远的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村口一面酒字旗挂在村口,令人惊的是还有许多特地跑到这儿来买酒的人,柳若萱等了很久,才买了两壶酒,一壶酒挂在了马身上,一壶酒,解开面纱喝了一口时,又烈又淳,酒香迎面扑来,果真是好酒。
酒既然买到了,她便骑在马上原路返回,这酒后劲儿果然很大,确实容易醉人,柳若萱美眸似醉,静静俯在马背上,消磨醉意,骏马载着她一路来到江边时,这边渡头就她一人,一望无际的江边滩上,更是荒无人烟,后边陆陆续续又过来一些人,瞧见这美若天仙的少女,似醉非醉的趴在马背上时,都觉眼前一亮。
柳若萱趴在马背上等了半天,这才等到有渡船过来,酒后劲又大,上了船后便靠着骏马,被江面的风一吹,也多了几分清醒,几名过路人正盯着她瞧,冷不丁她一抬头,美眸一笑,周围一片人为之醉倒……
乘船过了岸后,回眸看了一眼两岸风光,转眼骑上骏马便飞奔而去,一路纵马狂奔,回到穆府之时,跳下骏马,径自回自己闺房,她静静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待醒来时真觉得一切都似一场不真实的梦了。
第八十四襄、凤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时光近黄昏,刺眼的光芒化作昏红一道道铺在小院内,这处偏僻所在,人烟稀少,小楼下也只有几个丫鬟在说笑,直到一人牵一匹洁白无瑕的骏马来到这里时,昏红阳光照在马身,骏马结实肌体,流畅的线条,看去让人直觉血脉喷张,洁白毛色白的如雪,来人儒衣长衫,英俊容颜淡淡笑容,步步牵着骏马而来。
几个丫鬟瞧着雪白骏马,看的眼都值了,这么好的马可是不容易见到,来人正是宋捷。
宋捷把马拴住时,旁边一匹枣红甲州马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牵来的这匹魔国马,跟这甲州马拴一块儿时,两匹马真如仇人一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宋捷倒是不在意,淡淡笑着由丫鬟领去小楼。
小楼里香炉燃起阵阵香气,桌上放着一壶茶,酒劲褪去之后,她的脸上留下美艳的晕红,看去真个是娇艳欲滴,宋捷刚一进来,便低身跪在地上道:“宋捷见过殿下,祝殿下凤体安康!”
柳若萱模样慵懒,轻抬玉手道:“请起。”
宋捷随即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盒,恭敬献上道:“听闻公主醉酒不适,宋捷这里倒有一块儿宋府珍藏多年的极品碧玉,这玉闻着有独特异香,更有能醒的功效。”
打开锦盒之时,一块儿碧玉静静躺在盒中,玉身晶莹剔透,一层灵光流淌,如同清澈的水波,碧玉周围灵气飘飘,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也随之迎面扑来,大为不凡。
柳若萱轻声道:“这块碧玉采自仙岛,集天地灵气,钟日月之精华,几万年才能成一块儿,仙岛又在茫茫深海之中,世人难以寻找,几百年前,金乌从魔海飞来,口衔一块儿碧玉,最终落在魔国千云湖之上,据说那时,隆冬季节,玉落在千云湖水中,一片雪莲怒放湖面,芳香传送几十里,宋家先祖费尽周折才打捞上岸,更是魔国传承几百年的不世宝贝,你把它送与本宫,回去之后如何给宋家交代?玉虽好,这好意本宫只能心领了。”
宋捷摇头笑道:“非也,其实这块玉,也是家父特意交代我当面献给公主殿下的,家父说,他虽没见过公主,但对公主还是由衷的钦佩,这块儿玉,也只有公主这样的绝世美人才配的上,请您也一定收下。”
说着话时,手捧锦盒跪在她面前,柳若萱美目看在他面容,此人真是文雅过人,容貌英俊,当真是个俊郎男儿,此番跪在自己面前,更是满脸诚意,想到此处,便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收下了。”
她轻轻接过锦盒,更把玉手落在宋捷衣袖抚他起来,宋捷脸上一笑,随她轻抚而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起身之时,却是握住了她玉手,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这中间还恰到好处的握了一握,这美女玉手令人一握都觉销魂。
柳若萱轻轻收回双手,淡声道:“宋卿在魔国是下一代的家主,也不知是否因缘巧合,偏偏在这一代,妖族又作乱起来,本宫同为九重天之人,希望宋卿在妖族作乱之时,率魔国劲旅,一展昔日战阵辉煌。”
宋捷恭敬道:“公主放心,魔国世代受龙城圣恩,值此危难之际,绝然不容妖族猖狂,誓死也要扞卫九重天!”
柳若萱听了淡淡一笑道:“宋卿果然忠义。”
宋捷趁热打铁道:“我这次来,更是当面感谢殿下的,殿下选购两千匹魔国骏马充实甲州,我已急命使者回魔国而去,把这天大好消息告知家父。”
柳若萱美眸看了他一眼道:“宋卿以为,本宫这次选魔国骏马,仅仅是为了此吗?”
宋捷摇头笑道:“公主一则让甲州知耻而后勇,二则同样鞭策魔国,不可掉以轻心,想必殿下更希望的是,在甲州骏马,魔国骏马之间能培育出更优良的骏马,为我九重天所用。”
柳若萱点点头道:“宋卿之言,正是本宫所想,妖界天下,皆道甲州骏马,魔国骏马为天下之最,但这几百年来,却未曾产出更好的马种,龙城对此也是深感忧虑,本宫既奉圣命来到了甲州,自然希望魔国骏马,与甲州骏马之间,彼此结合,不用多久,能为九重天培育出更优良的绝世骏马,为天下所用。”
宋捷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道:“妖族苦苦要捉天马,想必也是为了培育出更强的马种,想那天马非人间之物,奔跑之时快如闪电,迅如奔雷,风驰电掣,若捉来天马,与之配种,也许有意料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公主您说可是?”
柳若萱淡淡喝茶道:“天马为妖界物,岂容我等玷污?妖族不自量力也就是了,何必效仿与他们,本宫也不屑如此。”
宋捷抱拳道:“殿下责怪的是,我确实太过急切了……”
柳若萱道:“你也不用自责,其实这偌大九重天,谁不想为妖界出一份力……”
宋捷试探问道:“听说魏琅得了冰龙弓,越发凶性展露了……”
柳若萱打断他道:“龙弓舍他之外,无人拉的开,你不必乱想,本宫还不至于偏袒谁。”
宋捷连忙低头,恰在这时小楼外的院子里,突然传出几声马的嘶鸣声,宋捷脸色一变,忽然笑道:“我这次来,还为公主特意选了一匹魔国俊马,此马血统纯真,一等一的好,便牵来赠送公主,以示感激之情。”
外边马叫个不停,十分吵闹,她蹙眉问道:“为何如此吵?”
宋捷抱拳道:“臣也不知,不过看一看就知道了。”
柳若萱美丽起身,轻移娇躯来到窗边,轻探玉手打开窗户,往楼下一看,不禁一抹红晕浮上绝美容颜,看去挣扎不得,楼下几个丫鬟更是羞得满面通红,一个一个躲着不敢过去,听来还有笑骂之声。
宋捷瞧着那窗边绝美倩影,跟过来看了几眼,身躯几乎贴在了她的仙子玉体,极其暧昧的闻着她秀发幽香,陶醉无比道:“带来的畜生不懂事,这都是臣的过错。”
柳若萱关上窗户道:“无妨,这也怨不得你。”
宋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目中含有几分炽热道:“甲州骏马,与魔国骏马相合,一定能产出更优秀的马来,公主您说是吗?”
这语言轻佻,她蹙眉道:“宋卿想说些什么?”
宋捷直视她面容,丝毫不让道:“恕我直言,殿下是龙城公主,金枝玉叶的美貌仙女,我宋捷亦是魔国王孙,年少俊杰,血统高贵,殿下已是明知故问了。”
她一瞬间气质冷若冰霜,气氛更加僵持,宋捷只好转移话题道:“如今妖族势大,公主有意派人去往十万大山吗?”
宋捷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她目光看在自己脸上,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本宫是有意,可是这种送死的事情没人愿意去做。”
宋捷道:“可也不代表都没人愿意,至少宋捷愿往。”
柳若萱点点头道:“还有呢?”
宋捷笑道:“我若去了,魏琅必定也要去,如此就又多了一个人。”
柳若萱听了美丽笑道:“其实你有这份心,本宫已然很欢喜了,只是魔窟之处危机重重,若有什么闪失,本宫也未必担当的起。”
她举止优雅,玉手轻轻拿起茶杯,红唇轻启喝了几口香茶道:“至于你说的事情,本宫会仔细考虑,你现在不妨先回去。”
宋捷微一点头缓缓退下,宋捷刚走,柳若萱淡然走下小楼,却是走向亭台楼阁的深处。
孙桂正在大藩身边伺候,大藩坐在软榻之上淡淡饮茶,目光不时掠过院子里琢食五谷的鸽子,孙桂不时抓起食物洒向院中,十几只鸽子慢慢吃着,丝毫也不怕人,显是经常来被人喂食。
便在这惬意之中,柳若萱从走廊走来,孙桂急忙低头行礼道:“殿下凤体安康。”
大藩坐在软榻,微微起身道:“臣见过殿下。”
她点了点头道:“这鸽子,经常喂食吗?”
孙桂看了几眼笑道:“正是如此,我家大藩闲来无事,便喜欢喂些鸽子,长此以往下去,这些鸽子总是飞到这儿来吃东西。”
坐在软榻的大藩,此时此刻看去悠闲,自若清闲道:“所谓食君之禄,为君解忧,这些鸽子多年以来,长久陪伴身侧,不知解了本镇多少忧愁,思来深有感慨万千啊……”
柳若萱淡然笑道:“万物皆有灵性,确也不假。”
大藩目光悠闲道:“我看殿下来此,似有心事?”
她抓起一把谷子丢到院子里,旁边鸽子很快扑过来吃食,瞧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她清冷容颜似也有几分柔和道:“这次过来,确也是有事相求。”
大藩抬起头看着院里鸽子道:“不知是否妖族之事?”
柳若萱语气轻和道:“正是如此,据说大山深处近来屡有妖物窜了出来,若萱思来想去,欲再使人深入魔窟,看一看那隐藏了数百年的妖魔鬼怪,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大藩仔细听完,缓缓道:“蝠妖从深山窜出来作乱,我也有几分听闻,除去世人恐惧之下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不论,所谓无风不起浪,料想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柳若萱道:“所以大藩认为此事可行吗?”
大藩闭目沉思片刻,再次睁开双目之时,目光如炬瞧着头顶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道:“臣虽年迈之身,但值此危难之时,穆府决无迟疑。”
她猛然回眸看来,一双美眸中是那满头白发的老人静静坐在软榻之上,他的双眼虽已浑浊,可目光依然坚定,她从这老人的身上,看出了男子的担当,无论岁月侵蚀,哪怕青春不在,垂垂暮年,那一句惊天之音,依然充满令世人为之疯狂,为之一往无前的力量,虽千万人,吾往矣!
愈是乱世,愈可见人心,愈可见,男人的担当,那种顶天立地,无怨无悔的担当!
鸽子低头吃着谷物,大藩瞧着群山巍峨,语气平静道:“我穆府虽然人丁不旺,但藩中,也尚有带甲之士八万六千员,公主既有心再探魔窟,老臣也愿献微薄之力。”
大藩说罢,目光投向身边的孙桂,孙桂似早有预料,上前一步道:“这次探寻魔窟,非比寻常,孙桂在甲州多年,愿做向导。”
此时一向明媚的天空,一片乌云却恰巧袭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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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如期而来,只是一轮月被乌云笼罩,月光惨淡,令人觉得很是沉闷。
月影稀缺下,这处偏僻小楼内,几点烛光微灭,吴钧坐在蜡烛旁边,小心翼翼的挑着烛芯,烛火跟着更明亮了一些,照着房间内的一切。
桌边那绝世貌美的少女,正提笔写着什么,她的字迹秀美工整,便连纸上弥漫着一股淡淡芳香,乌黑秀发轻轻落在香肩胸前,绝美容颜平静如水,淡雅出尘,凡尘喧嚣似也惊扰不到她,那一抹绝世出尘的倩影,无声无息中已然惊艳了一切。
吴钧收敛着自己气息,大气也不敢喘,深怕自己打扰了如此恬静淡雅的美丽,小心翼翼走过来时,为她倒了一杯香茶。
轻声细语道:“殿下,喝一些吧。”
柳若萱微微蹙眉,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大可不必守在这里,可以先回去休息。”
吴钧瞧着她脸道:“公主这般废寝忘食,我怎敢休息?只愿侍奉您身边。”
她为之一笑道:“也好,那你就为本宫磨一些墨吧。”
吴钧点头答了声是,坐她旁边认真磨死墨来,目光不经意投在她身上,只见她此时此刻,清冷之处竟有一种别样的娇媚,一时瞧的呆了……
柳若萱提笔写个不停,淡淡道:“瑾月姑娘那边怎么说?”
吴钧咳嗽一声道:“定州本就是为了探寻妖界实力而来,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除了轩辕文,瑾月,南宫仙儿,周宁,都决定要去。”
她点头道:“本宫以为会是周宁留下来,结果确是轩辕文留下来了。”
吴钧又道:“无相僧人乘定州的船一路去了水国江都城,携经书万卷,一面讲经,一面广收弟子,并有意去往龙城,说服龙城在天下各地修建佛寺。”
柳若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提笔之时,一缕秀发微乱拂在红唇,那模样说不出的惊艳。
吴钧看了几眼纸上的字,脸上露出欣赏之色,她的字写的秀美,漂亮,似有淡淡墨香从纸上跟着溢了出来,柳若萱写完了字,轻抬玉臂拿来茶杯饮了一口道:“熊族有什么动静吗?”
吴钧起身,恭敬站着道:“公主您主动向熊族示好,据说熊族听说这个消息后,都很是开心,听说熊兵连夜就撤了三十多里,就连那吃不饱自己大赚一笔一时,熊族其他人也能跟着混些油水。”
柳若萱淡声道:“梳妆台上的信封内,有本宫写的一封信,你务必亲手交给熊族大先生。”
吴钧点头道:“是!”
柳若萱又道:“见到大先生之时,可对他言明,本宫在甲州钱庄存有二十万两白银,这小小敬意,请他务必笑纳。”
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吴钧脸上也登时忍不住变了颜色,但熊族世代居住在大山深处,不说颇多不便,族内更是缺少银钱,这笔数目,绝然令人动容,只是柳若萱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只有照办,重重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照办,绝然不会有任何差错。”
她红唇轻品茶香道:“墨先生一路如何了?”
吴钧面露恨色道:“这狂徒一路往十万大山去了,殿下如此厚待与他,他却丝毫不为之领情。”
柳若萱听了淡淡一笑,美眸看向窗外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吴钧哼了一声道:“下次再遇见他,绝然不会手下留情!”
柳若萱又倒了一杯茶道:“魏琅凭借凶弓才压制了他,你又靠什么能胜他?”
吴钧脸色一变,急忙道:“殿下……”
她却是轻语笑道:“这世上最珍贵的,其实是宽容。”
吴钧重重摇头,口中深深叹了口气。
柳若萱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睡吧。”
吴钧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拿走梳妆台的信,一步一步走下小楼,消失在黑暗中。
柳若萱目送他离开,关窗之时,夜空乌云惨淡,弯月灰暗……
她拿起桌上面纱,蒙在自己绝美容颜,轻移娇躯独自一人来到小楼下,便在乌云惨淡中,就着昏暗夜色,走在偌大穆府中。
周宁将睡未睡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时,门外一名儒衣之人,正是孙桂。
孙桂笑着走进来,目光看了看四周道:“听说公子跟南宫小姐,瑾月小姐一起,决定了要去魔窟?”
周宁也未曾想过孙桂这个穆府管家,会深夜来到这里,说起这些,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正是这样。”
孙桂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贵客不知,十万大山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凶险,这趟魔窟之行,可说是危机四伏,贵客既从远方来,穆府自然想保卫贵客周全,所以我特来此处告知贵客,魔窟之行有穆府便足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妖族察觉,若信的过穆府,也大可不必亲赴虎穴,一有什么重要线索,穆府必定毫无隐瞒,告知贵客。”
周宁认真听完,真个是受宠若惊道:“先生所说,我们全都知晓,只是魔海之外对妖族的了解极为匮乏,只停步在道听途说的地步,确也知妖族实力已到骇人听闻的地步,所以我们这些人此次不畏艰险,渡过魔海来到妖界,为的只是亲眼目睹妖族之秘,倘若畏惧生死,便也不会来到妖界了。”
孙桂摇头皱眉道:“眼下战事逼近,迫在眉睫,贵客急切之心,我自也体谅,只是前途太过凶险,还是不要以身犯险,比较妥当。”
周宁色恭敬无比道:“先生好意,让人倍感亲切,只是甲州不畏惧生死,定州也未必怕了,我们几人远渡而来,身负魔海之外万民厚望,为的就是把妖族的信息,准确无误的带回去,即使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孙桂瞧着他目光道:“贵客真的决定了吗?”
周宁毫无犹豫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决定了。”
孙桂一瞬间叹气不止道:“既然如此,我便也告退了。”
他说着缓缓退入黑暗之中,黑暗之处,亭亭玉立着一名绝色少女,正是柳若萱。
孙桂走上前摇头道:“任凭怎么说,还是一意孤行。”
柳若萱转过娇躯,看了他一眼道:“这也难怪了,只是今夜你辛苦了。”
她说着看向惨淡夜空,轻移娇躯消失在夜色里,一阵风掠过,这里也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第八十五襄、大浪淘沙
一大早的穆府,便笼罩在一派乌云之下,寒冷之时,更多了几分冷清,似有一场大雪正在积蓄力量之中。
瑾月从房间走下来之时,只见小楼下,南宫仙儿与周宁站在一起,不见平日言笑,只有一派肃穆……
轩辕文身披铁甲戎装,脸蒙黑巾,目光之中尽是坚毅,冷风轻轻拂来,刮在人身上痛彻肌肤,犹如刀割,她美眸往高墙之外看去,只见十几面康字旗帜迎风招展,于寒风凛冽中,猎猎作响,分外鲜明。
瑾月轻移娇躯来到轩辕文面前,美目如水瞧着他脸道:“我们看惯了风花雪月,亦看多了欢聚别离,这次来妖界既有此时,也是早已知悉的了,我与周宁,仙儿小姐前去十万大山,你带领这两百人去往水国江都城,一路之上风雨劳顿,颇多艰难,你更要处处小心提防才是。”
轩辕文迎着她目光道:“瑾月姐放心,只是十万大山凶险无比,别离之前,唯愿我们四人亦都能平安回到定州。”
瑾月点头一笑道:“你说的对,我们四个人一块儿来的,自然要一块儿回去。”
轩辕文又看向周宁,周宁步步走来,笑说道:“等回了定州,还陪你再喝三大碗的酒。”
轩辕文含笑说道:“好啊,只不过酒钱可是你出。”
周宁满是豪爽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旁边南宫仙儿笑嗔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吃不饱才认识几天,就连他的脾性也沾了几分……”
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再言谈一会儿,终于是到了分别的时刻,打开院门之时,门外两百名定州兵严阵以待,轩辕文按剑走上去,临走之时,三人都跟了上来一直送到府门外,街上十分冷清,空无一人,轩辕文骑上马,在马上抱拳笑道:“所谓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保重了。”
说着扬鞭一挥,冷风凛冽之中,两百多人一路而行,很快消失在长街,瑾月轻叹一声,转过娇躯慢慢往回走,周宁,南宫仙儿跟在身后,谈起孙桂挽留话语时,瑾月摇头道:“蝼蚁尚且偷生,谁人不知生命可贵呢?”
南宫仙儿在旁嫣然笑道:“仙儿独自一人也过的久了,流浪天涯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能与诸君一道经历快活人生,不旺世上一场了。”
周宁拍手称快,笑说道:“所以说啊,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想太多也没用。”
少了一个人后,毕竟有些热闹不起来,三人聊着聊着回到住的小院,天也太冷,更不犯困,便搬来火盆,一边取暖,一边煮酒,闲坐着时候又聊起了十万大山。
据有限的传说来讲,十万大山是妖魔们的天堂,各种异妖族有八十一部,战将二十四员,每员战将力大无穷,皆是法力高深的妖怪,听命于妖,妖是众妖之首,常年住在传说中的妖族圣地,万魔城。
世人传说云雾缭绕之中,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数之不尽,常年不散的云雾飘来飘去,群山云雾飘荡不绝,万魔之城便在层层云雾深处,远远望去之时,但见城墙之上,一面面妖旗随风狂舞,十万妖兵身披铁甲忠诚无比的守护在城墙之上,峰怪石之间,无数蝠妖在云雾里展翅高飞,盘旋在城池之上。
城池既在群山之中,又是高耸巍峨,其城池险峻,便连飞鸟也实在难以飞跃过去,更别说万魔城屹立在群山之巅,不知天地间过了多少岁月而不倒,况妖族在此长久岁月,苦心经营,此城之雄伟壮观,号称为天下之最,城池内一座座辉煌宫殿,连绵不绝,高耸在云雾之中,千余座登峰造极的宫殿,令人身如蝼蚁,妖所居的九重魔殿,便在最高峰上。
时至今日,万魔城至今已屹立了不知多少岁月,更是妖族不容亵渎的圣地,世人更说,万魔城中,群魔乱舞,那却是一点也不假了。
提到万魔城为天下之最时,令人不禁遥想,群山之中,那秘如鬼魅般的妖族圣城,究竟是何等壮观?以至于达到了天下之最,便连九重天也拼却不过。
没人知道这个答案,因为至今为止,这座城也只存在于甲州记载,口口相传之中,九重天数百年来屡次派遣悍不畏死,武艺高强的甲州武士,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十万大山中,却没想到这些徒手搏虎,下水擒龙的武士们,一到了十万大山,便一去不回,如石沉大海。
九重天自然不甘心如此,便也处处搜集妖族之秘,但所获甚少,这无疑令人感到很害怕,每每安寝之时,便遥想到那群山黑暗之处,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伺机反扑,九重天把此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数百年来都不得安息,直到近些年,才终于得到了妖族将要再次征伐九重天的消息,消息一出,真如大难临头一般,从妖界各地调兵遣将,时刻准备应付妖族。
一番话说完,酒也煮的更好了,酒香飘在空气里,寒意凛冽,满是素杀,南宫仙儿拿来杯子倒了三杯酒,三个人就捧着酒杯喝起酒来,直到东方一道霞光隐隐刺破苍穹,一轮火红微露一角,头顶乌云笼罩,霞光笔直照射下来,犹如火红玉柱一般,瑾月站起娇躯,美目看着群山之巅道:“真是好景色……”
风声呼啸,天地间隐有奔雷之威,群山之顶,乌云压顶,那轮火红处在乌云之上,一道霞光照射下来,群山之上被霞光一照,万般云雾缭绕,看去犹如仙境,一只雄鹰展翅高飞,掠过霞光,天地中似自有声音在轻轻梵唱着,歌声苍凉久远,听来令人回味无穷,幽幽世间,自有一股浩然之气,凛然劲凉,虽世道荒凉,但这天地正气如此,普天之下谁能与之相比?
三人皆为之起身,看着那乌云压顶中的一道霞光,霞光似挣扎,似猖狂,似不可一世,隐隐一声狂风呼啸,乌云退避,一轮火红太阳展现眼前,久违的阳光明媚照射下来,天下大白!
群山笼罩在一片火红霞光,雄鹰展翅高飞,天上乌云被阳光一照,化作万马奔腾,风夹杂着天地之威,万马呼啸着践踏而过,扑向远方,一阵阵狂声马嘶响在耳边,此时无声胜有声,金戈铁马之争,寒气之凛冽,一时历历在目,更在人心。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却是南宫仙儿瞧着这般壮丽景色,一时娇女亦为之激荡,红唇轻品一口酒香,迎着群山巍峨,霞光耀眼,忍不住便用了琵琶行最激昂一段,为之诵了出来。
周宁把酒一饮而尽,笑说道:“倘若馆主身在此处,眼见我们几人如此这般,想必也是为之欢喜的!”
南宫仙儿点头笑道:“是呢,人都会成长的。”
瑾月久久未语,如此乱世,更能见人心,古道,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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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漫漫,一条大江奔腾着流向远方,江边荒无人烟,江面上银光乱洒,一颗一颗珍珠般的水花在江面上沉浮,一排大雁对对飞在江面,头顶高山仰止!
这里是定州最偏远的所在,远离大城繁华,江边停靠着几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江岸边上两名老叟正在煮酒,酒香随风一股股飘了过来,他骑在马上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无数高山,阳光刺眼照在脸上,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昨日一切不可留,乱我心者愁更愁,一路之上离定州越来越远,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牵着马来到江边,两名本不相识的老者,此时此刻谈笑风生,对着江水煮酒,一人是樵夫,一人是渔夫,彼此之间相见恨晚,笑坐着共同煮着浊酒。
这壶浊酒在火烧中翻腾沉浮,酒香浓郁拂在脸面,想赵雨身在定州城中什么样的美酒,琼浆玉液没有喝过?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为了一壶浊酒喜相逢的样子,闻着那酒香,也生出想有喝上几口的欲望。
两名老者说说笑笑中,也注意到身后这年轻人,笑声说道:“年轻人,也来喝上一杯怎么样?”
赵雨爽朗一笑,点头道:“好!”
毫不犹豫的坐了起来,甚至拿起木柴添入火中,目光瞧着银光万道的大江,一排排飞在群山之中的大雁,颇有感慨的笑说道:“老人家住在这仙境,与世无争,不知羡煞多少人了……”
两名老者闻言一笑道:“凡事新鲜之后,便觉得枯燥了。”
赵雨也为之一笑,语气苦涩道:“是啊。”
老者笑道:“老汉这么多年,住在这江边,有时风和日丽,有时风雪交加,茫茫雪国,不见丝毫人烟,那都是习惯了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赵雨随他目光看去,忍不住摇头笑道:“此处茫茫雪国,天地一片素杀,这荒凉所在,白茫茫一片,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自是经历风霜无数了。”
谈着话时,酒煮的好了,三人对坐着各饮了几口,赵雨满是赞叹,目中含着笑容道:“真是平生难以喝到的好酒啊,人世沉浮,沧海桑田,万年轮回,看不破的终究是我自己啊……”
三人喝酒之时,一名小孩儿蹦蹦跳跳拿着根树枝儿跑了过来,长得虎头虎脑,一边跑,一边唱着,歌声清脆好听,赵雨拍手赞道:“真是好风光啊!”
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过来,赵雨摸摸他脑袋笑道:“说来我饮了老人家的酒,也没什么值得回报的,所幸身边还有一块儿玉佩,便赠与这孩子好了。”
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儿玉佩,笑着塞进小孩的怀里,小孩得了玉佩,开心的不得了,老者急忙道:“这玉佩宝贵的很,老汉与孙儿穷苦人家,可配不上这么好的玉,这可使不得!”
赵雨摇头笑道:“身外之物,我们又何必把它看的这么重?”
说着仰头豪爽一笑,似笑尽胸中之气,又饮了一杯,刚想要告辞之时,一名面蒙轻纱,穿一袭黄衣襦裙的绝色美女,轻轻踏着鹅卵石步步走来,入目看去真是仙女一般,她玉手中还牵着一个男孩儿,正是欧阳霓和冉儿。
欧阳霓任由冉儿跟樵夫的孙儿在一边堆石头玩,她轻移娇躯漫步走来,美女幽香随风拂来,美的清丽脱俗,高贵无比。
赵雨一时情复杂,落寞说道:“这里风大,姑姑玉体关紧,怎么竟来这里?”
她轻拢衣裙慢慢坐下来,美眸看着江边景色道:“有时候,人流浪天涯未必就是一种苦,你在定州也未尝幸福……”
赵雨一怔,缓缓道:“听说姑姑要还权给袁家?”
欧阳霓道:“我确有这种想法。”
赵雨皱了皱眉,随她目光看去道:“只是袁小蝶却不是可以托付的人了。”
欧阳霓轻轻点点头,沉默片刻道:“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赵雨用手紧了紧包裹,露出笑容道:“呆在昌郡不失荣华富贵是好,可我赵雨大好男儿,还是不愿浪费大好青春,还是走遍天下的过瘾。”
欧阳霓美丽起身,玉手一招冉儿道:“祝你幸福。”
冉儿跑来她身边,扑进她怀里撒娇,赵雨点头笑道:“好!”
他说着起身叹了一声,看了看冉儿笑道:“好个孩子,咱们定州好几代人的打拼,你可要好好爱惜啊!”
冉儿笑着点点头,赵雨看在眼里,露出欣慰笑容,转身背着包裹,牵着马走在江边步步远去,江水中银光万道,映着他身影,听的他头也不回的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高山巍峨,大江中水如万马奔腾,夹杂着风流声激流而去,一道道霞光铺在江面上,珍珠万千,一排大雁高鸣着飞掠过去,他背影也渐渐模糊,渐渐看不清了……
第八十六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世人传说之中,妖界十万大山乃是众魔放逐之地,妖魔恶鬼,毒虫野兽无数,即使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靠近这里,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更是常年被阴雾缭绕,一派鬼气森森的,白天遮云蔽布,不见天日,隐隐约约可看见雾气里边,模模糊糊现出无数直插云霄的大山轮廓来。
一座座大山高耸入云,虎狼嚎声不住惊起,大山深处从里边不断吞吐出汹涌流动的浓黑雾气,一眼也看不清里边深浅,只看这样,常年被层层乌黑瘴气所遮掩,更是一派不见天日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群山外围,荆棘杂生沼泽遍地,猿鸣狼叫之声清晰入耳,毒虫怪兽数不数胜,流传着无数恐怖的传说……
自甲州决定再探魔窟,也不过短短大半月间,甲州最勇猛善战的武士云集穆府,这其中,常年与穆府死对头的庆府也是派出最引以为傲的藩中武士,便连宋捷之父,也亲自骑乘骏马,昼夜不分的亲赴穆府,责命其子宋捷亲赴魔窟,为九重天效力。
宋捷之父,本名宋睿,是魔国当代家主,为人有天纵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人到中年,更是龙虎不凡之辈。
便在这穆府城外,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巍峨高耸,正值残阳似血,夕阳最后一道金光刺破苍穹,停留在山的那边,一条古道上,左右站着众多身披铁甲的士卒,大藩坐在轿中,仰望着这甲州风光,旁边一名中年男子骑在马上,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衣着打扮文质彬彬的,似教书先生,一袭青衣长衫穿在身上,面庞含着淡淡笑容,正是魔国之主宋睿,此时此刻举手欣赏着高山道:“山河壮丽,真是如此多娇。”
说罢回头一笑道:“穆兄,妖族就在山的那边吗?”
大藩道:“老弟,看你似没有几分愁容,越发年轻了。”
宋睿跳下骏马,点头一笑道:“人到中年,却已看破世间沧桑了,愁也没法子不是?”
大藩摇头笑笑,却又点了点头,似有几分赞许,几分否决,沉默良久看向宋睿道:“老弟今年多大了?”
宋睿笑道:“再过两年就到五十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大藩心中冷笑一声道:“听说老弟最喜欢宋捷,你也怎舍得送他去那九死一生的鬼地,做兄长的我,都有几分不解了,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一时眉峰轻挑,目中精光一闪而过,眺望着连绵高山,淡声道:“这孩子从小在魔国,受尽万千宠爱,自有几分桀骜之气,可这妖界之大,岂止魔国一地?”
文质彬彬的气质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一袭青衣长衫淡淡拂动,夕阳如血,照在他面庞之上,隐隐有几分红润之色,城府不可说不深。
大藩沉吟片刻道:“所以你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宋睿回头看了一眼,浅浅笑道:“知我者,除了穆兄,这世上还有别人吗?”
大藩拍手笑道:“好你个宋睿,真是可怜你一片苦心了!”
宋睿谈笑道:“我这不成器的孩子,赢了魏琅之后,信中更是十分得意,我看在眼里,却是颇为忧虑了,做父亲的不管他,谁人管他?”
大藩听了,忍不住为之叹道:“真是可怜父母之心。”
宋睿瞧着无尽大山道:“穆兄说的对,真是可怜父母之心,只是这天色已晚,不妨先回去如何?”
大藩脸上露出一笑道:“我还不知你这个风流之人,为的是什么吗?”
宋睿连连摇手道:“穆兄可不要开我玩笑了,我可是一片诚心,不辞辛远来你们这儿的!”
回去时候,一路笑谈,宋睿谈起魔窟凶险时,似从容自若,大藩暗想宋睿的宝贝儿子一路远行,深入不毛之地,宋睿这个当爹的心也真大,那十万大山从来都是不详之地,寻常人那敢没事去那里找不自在?勇猛的武士一次次进去了那么多,都是一去不回,宋睿却如此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让人捉摸不透,毕竟宋睿可绝不是不爱儿子的人!
大藩在这猜这宋睿的心思,冷不丁宋睿骑在马上,忽而回头一望道:“去了几天了?”
头顶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头,照在一条古路之上,说不出的荒凉,大藩瞧了他一眼道:“算来足有好多日子了。”
宋睿摇头笑道:“哎,不中用了,看我这记性。”
大藩道:“算日子,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妖族地盘了,就是不知如何了。”
宋睿抱拳向天道:“自古邪不压正,何必担忧?”
大藩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暗道:“总有些胆大妄为的人,咱们走着瞧呗!”
甲州是多山之国,也是多出劲旅之地,其山河壮丽,冠绝天下,虽不如龙城,江都那般锦绣一片,确也是有好山好水的地方。
只是越往里走,就越是偏僻,从地图上看,奴国原荒,山国甲州,魔国玄府,沼国鬼浓,这四国的地盘皆是多山,多林,多沼泽,多荒芜,穷山恶水的地带,说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饮血,被视为蛮荒之地。
另一边的是,商国富川,海国都月,水国江都,妖界龙城,圣府州,这五重天占据着锦绣地盘,繁华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视甚高,常常视常年战乱的蛮荒四国为野蛮。
龙城是统治妖界的中心,圣府州则是被妖界万民视为明,历代圣女居城所在。这偌大妖界疆域,犹如被人用刀一劈两半,一半是穷山恶水的蛮荒四国,一半是锦绣河山的龙城五国。
蛮荒四国的背后,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万大山!
此时此刻,群山巍峨,高耸入云,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一眼望不尽首尾,峰怪石林立间,乌云盖顶,平白看去多了几分狰狞……
峰怪石间,猿猴爬在参天老树上跳来跳去,天色也已昏暗,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周围一切似也静谧了下来。
便在这大山深处,此时此刻有着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这披人正是探寻妖族之秘的甲州,定州之人,瑾月,周宁,南宫仙儿,孙桂,宋捷,魏琅,都在其中,这三百多人中庆府百人,穆府两百人,穆府武士最多。
刚开始进入十万大山外围时,只见一座座大山鬼气冲天,一片不毛之地,荒无人烟,猿猴吠鸣之声不绝于耳,其道路之艰难,为人所不足道也,连续七,八日间路途愈发艰难,走在大山深处,山峰险俊,道路崎岖,偶有漂泊大雨倾盆而下,山洪携奔雷之势从高处冲击而下,躲避不及者,瞬间葬身其中,连呼喊声也被山洪淹没,其惨状令人见之潸然泪下,但又救也没法去救。
半月之前从穆府出发后,一路经过,仅在十万大山的外围,数日间便有两百名武士各类凶险丧命,出发时五百人,到了十万大山外围几百里之深,还只见得十万大山冰山一角时,五百众的庞大队伍,有的死于山洪骤然袭击,有的死于毒蛇之口,有的被山中毒气侵袭,有的陷入恶地沼泽,其惨状,不一而同,似是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三百多人。
恐怖气息时刻伴随左右,但愈是如此,越往里走,伤亡也愈是小,一是渐渐摸索出来的经验,知道了几分大山老林的脾气,二是剩下的人,皆是劫后余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勇猛精明,配合默契,一个眼就懂了很多。
只是魏琅与宋捷谁也不理谁,众人心里也都知道,也不勉强。
而孙桂毕竟年岁大了,一路上见多了毒虫野兽,走多了穷山恶水,一番折腾下来,人也是憔悴了许多,不过寻常山中野兽,倒也不敢侵犯,毕竟魏琅背着凶龙弓,真如魔一般,野兽有灵性,这伙杀气腾腾的人,个个不是武功高,就是有本事,狼虫虎豹见了就躲,倒是浓密老林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腐烂之气,令人厌恶。
远处山峰五色斑斓之气,犹如鬼魅般吞云吐雾,路上各类白骨数不胜数,许多兵器丢在主人身边,强弓化为木朽,锐不可当的腰刀也是锈迹斑斑,大雨侵蚀,野兽啃咬,骨上一处处恐怖刀痕,早已不似人形,唯有白骨依稀可认。
孙桂往往见到这些白骨,就哀痛不已道:“我甲州数百年来几千名勇士,不畏艰难,受主君之命闯入大山深处,一个个似石沉大海,一去不回,连个音信也无,却不料数百年来,今时今日,几千人已沦为异地之鬼,露尸荒野,任凭风吹日晒,雨打虫噬,一具白骨,便连个埋身之地也无,令人心痛啊!”
旁人见了也是无不心伤,毕竟自己何尝不是在走着同样的道路,只是这条路,事关重大,他们心中心伤之余,更是意志如铁,不畏生死于头顶,誓要揭开妖族之秘。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安置了歇息之所后,头顶一轮弯月惨淡,透过枝枝错错看去时,乌云密布压在群山,山峰始终在雾气当中,远处狼嚎虎吼之声,此起彼伏。
孙桂毕竟年长,围着火堆之时,众人心中跟明镜似的,看那些白骨身上,处处多有恐怖刀砍,箭射,兽咬痕迹,有的是被刀砍死,有的是被箭射的,有的是被群兽撕咬而死,身死之处,过了几百年后,依然惨烈,树身之上许多恐怖的斑斑刀痕,似也见证了战斗的惨烈。
这些人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勇猛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搏斗,甲州五府最以藩中武士悍不畏死,美名享誉妖界为荣,今日再次来到旧地时,眼见许多白骨躺在地上时,腰刀尚且死死握在手中,或有背靠大树者,一个个临死之前,抬头挺胸做怒视状,折断腰刀依旧握在手掌,射入胸膛上腐朽的箭头扔残留在骨中,令瑾月这些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人,也不紧为之感慨,妖界之凶悍,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魔海之外,提起妖界之名,也为之胆寒。
魔海之外听到妖界时,害怕的是九重天,九重天听到十万大山时,害怕的是妖族,如今魔海内外两界,皆视妖族之人,为天下第一,索性渡过魔海寻找盟友共同抵抗妖族,魔海之外又惧怕九重天,急忙停止争斗,组成了北国,台州,定州,察贺台的同盟,防备九重天的侵犯。
妖族太过强大,九重天面临大难临头之时,早有人放言,妖族之强,非人力所能抗衡,一旦妖族冲出来,九重天敌不过妖族之时,妖族数百年仇恨之下,不把九重天赶尽杀绝,是消不了心头之恨的,到得那时玉石俱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如未雨绸缪,凭借雾江水师之强,海国舰船之坚,乘船渡过魔海,如摧枯拉朽之势,占领另一方世外水土,好守魔海天险,也不失为上策!
九重天有些人不怀好意,魔海之外的北国,台州,定州更是深有体会,又知道妖界尚有隐忍数百年的妖族,便匆匆派人深入妖界,了解一番妖界的实力。
孙桂沉默许久缓缓道:“妖兵与人一般聪慧,亦是世间灵物,除去不开化的飞禽走兽之外,妖族也在灵长之类,他们如人一般有智慧,有心机城府,更懂得一些秘妖法,所以才难对付。”
宋捷道:“寻常妖怪,与人一般使用刀枪剑戟,弓箭骑射,一些厉害的妖物,天生具有妖法,可窥天地之秘,能腾云驾雾,能呼风唤雨,驯服野兽听命,妖族也分很多部,共有八十一,大将二十四,不出多久,便有大战爆发。”
孙桂摇头道:“眼下虽然艰难,但天下义士无数,不会坐视妖兵猖狂的。”
瑾月好道:“我曾见过蝠妖的图画,蝠妖是什么东西?”
孙桂想了想道:“蝠妖一脉,在妖界有几千年的踪迹了,这些蝠妖喜欢群居,常常成千上万,一旦出动遮云蔽日,更喜欢夜里活动,又惧怕阳光,在那万魔城上,除十万妖兵驻守魔城,还有十万蝠妖盘旋在魔城之顶,与能驾驭魔鸟的妖兵,并称妖族两翼。”
瑾月怪道:“魔鸟是什么?”
孙桂叹息一声道:“魔鸟模样,与鹰无二,只是魔鸟比鹰可要大的多了,一只魔鸟轻轻松松就能托起五,六个妖兵,在天上肆意飞翔,最是让人头疼。”
瑾月又道:“妖兵应是最常见的了,他们是什么样的?”
孙桂看了看众人道:“妖兵与人一般大小,个个身强体壮,长相狰狞,他们有人的特征,有人一样的智慧,身披铁甲,手拿钢刀,能驾驭魔鸟,能骑乘骏马。”
周宁忍不住道:“那妖兵大概有多少呢?”
孙桂皱着眉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但起码,也有数十万之众吧?”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宋捷淡声道:“除去妖兵不算,在魔国边界,另有三十万蛮族大军,听命于妖族。”
瑾月道:“这恐怕只是妖族实力的冰山一角吧?”
孙桂无声点了点头,南宫仙儿,与瑾月周宁,这才知道九重天的压力有多大了。
众人沉默之中,前去探路的人悄悄回来,领着众人过去时,只见对面山上漫山遍野的参天大树,被砍了个一片狼藉,那些大树活了不知多少年,一个个要好几个人才能环抱的住,树丝也泛着淡淡月光,孙桂瞧了几眼,隐隐有几分忧虑,却又沉默未语。
宋捷,魏琅这些土生土长的妖界人,也搞不懂妖族砍那么多大树做什么,也是辛苦了一天一夜,便静静的休息起来。
未睡的人始终保持着,轮流戒备,守护着外围,群山之中夜里雾气很大,瑾月缓缓入睡,周宁与南宫仙儿聊了会天,也是慢慢睡着了。
夜里一片悄无声息的静谧,虫鸣声此起彼伏,周宁睡梦中梦见了许多往事,梦到了杏儿,梦见了大黑,直到深夜时分。
而南宫仙儿睡着睡着,夜里突然醒了,瞧了瞧瑾月,瑾月睡的香甜,又瞧了瞧周宁,欲说又止,却不料轻轻转身之时,睬到地上树枝儿,噼啪一声,周宁已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瞧见南宫仙儿站在面前,好道:“仙儿姑娘,你要去那里?”
南宫仙儿伸出玉手轻轻作了小声的动作,面纱下的俏脸,微有几分红晕,语气娇软好听道:“你陪我来一下……”
周宁摸了摸额头,迷糊之间知道是南宫仙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家的,武功再厉害,再这遍地鬼怪野兽的地方儿,深更半夜里也不愿意一个人乱跑,而宋捷,与魏琅毕竟是外人,除了自己与瑾月,也真没合适的人了,想到此处,用力撑起身躯道:“仙儿姑娘,我陪你去。”
南宫仙儿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走了出来,一路上南宫仙儿话也不多,头顶明月冷冷清清的照了下来,她虽在大山里穿行多日,但一袭白衣胜雪,却丝毫未染纤尘,长发飘飘落在香肩胸前,绝美修长的身姿,高挑婀娜,衣裙上幽香阵阵,真似仙女一般。
周宁在她身后,走着走着,目光也忍不住在她窈窕倩影看来看去,此女真是一身灵气逼人,美丽的像一个仙子,若不是来到了定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欧阳霓,瑾月,南宫仙儿这般绝色的美女。
稀疏月光渐渐照出一条小溪水,宛若银带一般,她走在前边,身姿一顿,回眸看来道:“周兄……你,你在这里好了……”
周宁点点头道:“嗯,你放心吧。”
这话听来暧昧,南宫仙儿也不及多想,轻移娇躯消失在夜色中,周宁静静坐在地上,联想她此时此刻轻解衣带的模样,水花拂在仙子玉体的模样,也不禁生出了几分遐想,真是充满了诱惑。
这大山里边,南宫仙儿是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洗完之后,便隐隐约约瞧见她从月色中美丽走来,长长秀发几分湿润,肌肤似挂着些水珠,两人见面之时,似有扭捏之色。
周宁和她在一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未说话,咕咚一声咽了个口水,两人之间更是尴尬,回来时候,一路上闲谈几句,走着走着却是找不清方向了。
毕竟专门挑的没人地方,越偏僻,越往哪里去,二人走着走着,周宁渐渐有几分急躁,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瞬间握住她雪白玉手,未来的及多想,握着她玉手躲进一出偏僻树丛,这树丛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又隐秘,又不见光,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和大山里许许多多的树丛一样,再也寻常不过。
周宁低声道:“绕来绕去,都走不出去,这种地方本就怪事多,咱们两个可不要再乱跑了。”
周围静谧一片中,她柔声道:“以静待变吗?”
周宁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此时才发觉所握,一截纱袖轻裹的美女玉手,甚是销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身边美女香气如兰,触碰到的雪白衣裙丝滑柔软,真是处在温柔香中,见她似没有几分异样,香艳之中,更是偷偷握的又紧了几分。
南宫仙儿是绝色才女,此时她也知再转下去不知会出什么变故,干脆不如以静待变的好,头顶月色冷冷清清的,这山林之中,一片静谧,唯有细细碎碎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周宁从未握过她玉手,一握之下无比销魂,温柔乡中,竟然忍不住生出几分异样,轻轻往她身边靠去,靠在一起时,那种怦然心动的紧张,香艳之感,似笔墨难以诉清,以至于忍不住握住她玉手轻揉起来,怦然加快的心动,便连他自己似也能听的到。
在她玉手轻揉抚摸之时,肌肤滑如凝脂,盈盈生香,玉指修长纤美,握在手中很是令人销魂,一点一点的试探,也清晰听到身边女孩儿吐气如兰,刚开始尚是试探,渐渐的化为明显的主动,此时此刻,听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喘,细细碎碎中,二个人彼此保持沉默,一语不发。
周宁渐渐把持不住,埋脸在她脖颈闻来闻去,闻着她雪颈肌肤的香气时,似觉得自己的灵魂似已跟着融化了……
她的肌肤滑如凝脂,有着淡淡幽香,他心中从未敢奢想,有朝一日能与这绝色才女做如此亲密的接触,隐隐约约感受着她胸前的温柔饱满,在轻轻起伏,这绝色才女的诱惑,细细娇喘之中,似不分彼此,当他欲火焚身,南宫仙儿已然缩回玉手,柔声道:“周兄,你怎么了?”
周宁一瞬间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愣了半天缓缓道:“没事……”
她柔声细语,吐气如兰道:“仙儿看这里似有几分怪异,我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了。”
周宁很是赞同道:“其实姑娘说的对,以静待变是最好的……唔”
却不料南宫仙儿突然以玉手捂住他嘴,轻声道:“有人来了!”
周宁说不出话来,又觉她玉手捂着自己嘴,舒服无比,忍不住轻轻含住她玉手轻吻起来,南宫仙儿似茫然不觉,只是紧紧瞧着月光冷清的深处,直到周宁变本加厉,把她玉手贴在自己脸上,伸着舌头含住她纤美玉指舔来舔去,口水直流时,南宫仙儿清晰瞧见,月光清冷处,十几个模糊身影隐隐约约闯了过来……
这绝色才女之美,男子一见之下都惊为天人,周宁此时此刻与她亲密贴在一起,嘴里含着她玉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含着她玉手,嘴里舌头在她玉指一点一点舔来舔去,南宫仙儿悄然觉得几分好笑,忍不住嗔道:“怎么跟吃不饱一样,贪嘴!”
说着缩回玉手,两人都没再敢说话,静静瞧着那十几道人影走来,走的近了才瞧的清楚,原来这些人影,那里是人?分明是一群山精鬼怪!
一个个长得是碧眼绿发,面目狰狞,肩膀上扛着猎叉,赤着大脚在山路上走着,俩只大眼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咧着大嘴,獠牙外露,彼此呼喊着一步步走了过来,正是山鬼。
山鬼后边,跟着五名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看去情萎靡不振,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一个个瘦骨嶙峋,与山鬼形成了鲜明对比。
南宫仙儿轻声耳语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她秀发拂在自己脖颈时,真是又软又舒服,惹的人心痒痒,尤其是红唇轻语,如兰气息拂在耳中,让人顿觉销魂,周宁怦然心动的凑近她,耳语道:“是山鬼……”
说话时候,怦然心动的在她耳垂轻吻了一下,惹得南宫仙儿嗔道:“不许再调皮!”
十三名山鬼,跟五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山鬼俩眼闪闪发光,张嘴大叫道:“大王请人喝酒,可苦了咱们弟兄啦!唉”
言谈中颇有埋怨,这话一出,另一些山鬼纷纷攘攘的叫了起来道:“可不是嘛,他在那喝酒吃肉,咱们只能干看着,连口鲜汤也喝不到嘴里去,饿的人俩眼都迷糊!”
南宫仙儿颇觉好笑,暗道:“看你们一个个吃的膀大腰圆,哪里是像挨饿受苦的人?”
哪些山鬼自然不知道,兀自怨气冲天道:“大王不给咱们鲜汤喝也就是了,动辄就是打骂,咱们兄弟那个没被打过呀?”
登时一阵一阵的埋怨之声,苦差事干就干呗,就怕大王一不高兴,又要找咱们弟兄麻烦,唉,这年头做鬼也不容易啊……
十三个山鬼,你一句我一句,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兀自不解胸中气闷道:“只盼今儿个大王心情快乐些去,咱们弟兄不受苦呵!”
旁边人登时附和一片道:“就是就是!”
领头的山鬼,噗通一声坐了下来,把个猎叉放在地上,叫嚷道:“一路走了这么久,累死咱们啦,弟兄们坐下来歇息歇息!”
这伙山鬼登时坐了下来,领头的山鬼瞧着似乞丐般的老头们,大为羡慕道:“还是你们好啊,那像俺们弟兄,命苦哟!”
一众山鬼登时叫嚷起来,大喊不公,领头的山鬼眨着俩大眼睛道:“最近又有一伙儿不怕死的闯了进来,大王很不高兴,不过咱们弟兄可舒坦了,不止能开开荤,里面还有俩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妞,到时候可要好好卖力,说不定还能尝个鲜!”
一众山鬼听的口水直流道:“好几百年都没有尝过鲜了,一来就是俩美女,这可太爽了!”
言语之间大为猥琐,领头的山鬼大为得意的瞧着五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满是不屑道:“瞧你们那儿半死不活的样儿,看看俺们弟兄,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到时候可要好好学着点儿!”
一众山鬼无话不谈,得意道:“妖大人马上就要夺回妖界了,到时候,咱们弟兄也能跟着去人间好好享受艳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多少小妞儿就有多少,还至于躲在这穷山沟里,干些苦差事嘛?”
领头山鬼不屑道:“哼,忒也没出息。”
一众山鬼啰嗦半天,领头山鬼起身道:“好了,咱们该走了!”
一群山鬼又熙熙攘攘的走着,走了三里多路,隐隐约约有处模糊不清的山庄建在群山之中,众山鬼们呼喝着走进山庄,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所在时,这处山庄俨然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各种山精鬼怪侍奉在侧,酒宴上坐着面目狰狞的妖怪,也有许多常人相貌的文雅之人。
座首位置端坐着一名虎目豹须,面目黝黑的大汉,这群山鬼登时殷勤的献上各种珍古怪的玉石宝物,想必这就是大王了,这大王似心情不错道:“退下吧!”
一众山鬼急忙退下,大王虎目看去四周道:“今儿月色不错,可蹴鞠为乐。”
说罢拍手示意,一众精怪踢出来一个盛满水银的球,围在一起踢来踢去,众人欣赏着喝酒,又谈起生人闯入之事,这大王满脸不快道:“妖大人早前严命说过,不许生人跨越过去,我已命手下率领三千野兽包围过去了,待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明个晚上就动手。”
说着招手唤来领头山鬼道:“今晚他们如何了?”
水银圆球踢来踢去,领头山鬼献媚道:“都在那儿睡觉,明天正好有一段难走的地儿,过了地儿之后,定要累个半死,到得晚上,趁他们精疲力竭就可以动手啦。”
这大王很是高兴道:“那好,你下去吧。”
欣赏蹴鞠之时,一名美貌动人的女子,翩翩来到酒席,众人纷纷让座,笑说道:“紫玉仙子也来欣赏蹴鞠啦,可否跳一支舞助兴?”
这紫玉仙子摇头笑道:“小女身子不适,可饶了人家吧!”
大王目光如炬看在紫玉仙子身上,见她更加娇媚的动人,忍不住开怀笑道:“跳支舞助兴,又算的了什么,一亲芳泽才是过瘾呢!”
众精怪哄然而笑,没过一会儿有精怪禀报,万魔城使者到,大王急忙起身一整衣襟,满座众人也是纷纷起身,一脸惊慌之色,便在这众人恭候之中,一名身披桃红衣衫,手拿折扇的男子,从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戴着极其妖异的面具,整个人也是始终都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背负双手淡淡走来,目光瞧了瞧四周,笑说道:“今晚景色不错,都请坐下吧。”
大王恭敬无比的让了座位,站在旁边道:“梅先生远道而来,快快请坐。”
他也并不客气,点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随意坐下,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撑了开来,好一副山水画,看不清面具之后的脸是何表情,笑声自若道:“九重天欺压我们妖族已久,妖大人忍了多年,已无法再忍,各位享乐之时,可也不要忘了旧恨。”
众人一片点头称是之声,这梅先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听说有人闯了进来,有这回事吗?”
大王急忙道:“已命三千野兽包围了,明天晚上就可动手。”
他听来道:“你不要失手就好,妖大人不喜欢被打扰。”
大王脸色紧张道:“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分忧!”
他目光掠过紫玉仙子,目中颇有几分欣赏道:“想不到这穷山恶水的所在,还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大王伸手介绍道:“这位便是紫玉仙子!”
紫玉仙子盈盈一笑道:“小女见过先生。”
梅先生以折扇轻扣面具道:“为我献上一舞可好?”
紫玉仙子答应道:“那小女就献丑了。”
说着美丽起身,婀娜多姿的跳起舞来,舞姿轻盈又美,看的众人不住点头,梅先生目中也颇多赞赏道:“不错,不错。”
她一时目中秋波流转,娇躯一袭紫衣纱裙飘飘,长发乱舞,梅先生已是站起身来,如痴如醉的来到她身前,胳膊一伸已把她抱了起来,目光在她纱裙看了一眼,笑道:“仙子好个诱人垂涎的玉足,可否让我一亲芳泽?”
旁边众人一阵肉痛,眼瞧着梅先生抱得美人,都是颇为羡慕又恨,紫玉仙子在他怀中,摇头娇嗔,美目含笑指了指远处小楼。
梅先生看在眼中,把她放了下来,紫玉仙子自己美丽动人的走了,旁人看的又是羡慕,又是恨。
梅先生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刚才不是蹴鞠吗,继续吧。”
精怪们急忙又踢起球来,这伙人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谈诗作对,一会儿品评蹴鞠,梅先生淡淡笑着,笑着,折扇一挥,装满水银的圆球打着转儿落在折扇上,旋转的越来越快,他淡声笑道:“这球儿,可是个宝贝,玩起来乐趣无穷。”
说着抛向空中,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砰的一声碎了,紧接着空中箭如蝗虫射来,许多精怪叫都没叫出来,当场丧命。
山庄围墙之上,一名魔般的男子悄然而立,长发随风狂舞,背负一张寒冰凶龙弓,抬头欣赏着头顶惨淡月光,那种霸气,那种狂态,那种舍我其谁的勇猛,令人不寒而栗,不可一世,如此种种,除了魏琅,还可有谁?
房顶之上,一名青衣美女站在月光清冷之中,手中一把长剑,盈盈如水,正是瑾月。
酒席正中,一名英俊潇洒的男子,背负双手淡淡走来,正是宋捷。
四周围墙之上,密密麻麻尽是身穿黑衣的甲州武士,一个个张弓搭箭,满是杀气腾腾,在这十万大山里,一路憋屈的久了,好不容易逮到发泄的机会,更是变为野兽一般的发狂。
此时此刻,魏琅猛然偏过身来,目光瞧过围墙之下的山庄,口中冷喝一声道:“杀,杀,杀!!”
众人怪呼着扑了下来,愤怒声中夹杂着一个不留的呐喊,魏琅目光森冷,已然瞧住了梅先生,梅先生被他一瞧,骤然觉得肌肤生冷,看到魏琅背负的凶龙弓时,折扇一挥,整个人飘然而起,似轻燕一般飞掠而去,魏琅断喝一声道:“便是不用凶龙弓又如何!”
说罢夺过旁边人的弓箭,一箭射去,空中登时溅出一片血花,事发突然间,众多精怪不过一瞬间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南宫仙儿抚着孙桂进来时,孙桂皱眉道:“便是这伙东西,在这作怪多年吗?”
宋捷笑道:“绝非如此,这些只是为妖族跑腿的。”
魏琅来到死去的大王身前,见他已恢复本相,原来竟是野兽,宋捷在旁笑道:“某人莫非想要扒下这皮,穿在身上,好回到甲州与人炫耀吧?”
魏琅冷哼道:“区区小喽啰,他还不配!”
孙桂感叹道:“我看逃掉的那个人,似是梅先生。”
魏琅道:“管他什么先生,刚才不也是转身就跑?”
孙桂摇头道:“绝非如此,梅先生恶名远扬,如果这就是他的能耐,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宋捷好道:“周兄哪去了?”
瑾月冷哼道:“我们不必管他,看这山庄似也不错,不如就在这里好好歇息一晚吧。”
这伙人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说干就干,纷纷散去寻找歇息之所,这附近妖怪的头儿,被一网打尽,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八十七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漫漫天涯无限路,愈走就越是远……
这里常年乌云笼罩,与世隔绝,不见明媚阳光,有人感叹十万大山内,处处尽是毒蛇沼泽瘴气,一派死气沉沉,不如家乡好时,旁边人摇头叹道:“你怎不知道,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变化无常,时而狂风大作,时而暴雨倾盆,时而漫天大雪,哎,真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群人心中暗叹是啊,这被遗弃之地,从来就不是春风拂过的去处,瑾月冷冰冰的走着路时,冷不丁瞧见周宁走在后边,没好气的偏脸看了看四周,见左右无人道:“昨晚爽吗?”
周宁脸上一红,尴尬道:“这却如何说起?”
瑾月淡淡道:“那个紫玉仙子呗。”
周宁脸色涨红道:“人妖殊途,瑾月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瑾月瞧了他一眼,忽而摇头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都这么大人了,要是能忍的住,那才不正常了!”
周宁干咳一声道:“其实……其实也就那么点事儿……”
瑾月把玩着自己秀发,几分娇俏道:“本来就是那么点事,你情我愿的,又不是伤天害理,有什么好害羞的。”
瑾月说着说着,绝美容颜几分晕红道:“不过,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周宁大汗,却想起昨夜那小楼之中,一时倒有些怔了……
从早上走到正午,来到一片乱石横生,峰怪石无数的大山时,这些大山高耸入云,山顶隐隐有雾气腾腾,只见此处树木林密,树下落叶厚有好几层,头顶不见天日,山路陡峭,沿途多有荆棘,大山深处五色彩雾腾腾漂浮,狼吼虎啸之声不绝于耳,更有许多模样凶猛的飞禽冲天而起,盘旋在众人头顶,姿态凶狠,隐隐约约欲作出攻击之状,跃跃欲试,看这许多飞禽弯勾利爪,爪上闪着青光,明显是有毒,一只飞禽张开双翅高飞之时,宽有三米,一道道阴影不住掠过地上,叫声尖厉刺耳,此起彼伏。
魏琅不待与人说,胳膊一伸抓出凶龙弓,弓弦吱吱呀呀满蓄着恐怖力量,一箭射去风云变色,狂风铺天盖地冲天而起,一支箭似有恶龙咆哮,缭绕其身,众多飞禽胆战心惊,亡命飞奔,天上稀稀拉拉下了一片羽毛雨,数百只飞禽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的撞向悬崖峭壁,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凶龙弓也当真是凶悍,魏琅沉声不言,又取出一箭对准群山,一箭射去,山峰崩裂,群兽惊起,四处逃命,猛虎恶狼咆哮之声化为乌有,孙桂喘了一口气,回头笑道:“看来鬼怕恶人这句俗话,用在不开化的野兽身上,也是很管用的啊!”
魏琅收起凶龙弓背在肩上道:“公主赐我凶龙弓,这个时候正是该用的时机。”
众人招呼着攀爬高山,没路就劈路,硬是砍出一条道,山峰陡峭,极为累人,待爬到高处之时,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一片一片大山成片不绝,蜿蜒起伏的爬向远方,一处处云雾缭绕,飘在悬崖峭壁之中,偶有苍松扎根在峭壁之间,看去其势壮观,山风习习,不住吹来,一道道阳光铺在浓密林中,枝叶之上反射着光芒,甚是壮观!
风声此起彼伏,无数大树枝叶随风乱舞,站在高处之时,把这一切都收入眼中,此处地势之险峻,之陡峭,远远望去,群山不绝,云雾缭绕,令人想起了一首古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一番攀爬之后,众人都是气喘吁吁,歇息了好半天才恢复了体力,站在高处欣赏着壮观景色,简单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些水,又开始下山。
上山累人,下山要轻松许多,不过树木浓密,十分惹人气闷,似觉得喘不过气一样,好在半天才从山上下来,宋捷与魏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周宁扶着孙桂慢慢走着,孙桂望了望摇头道:“看这天色似有一场暴雨要来。”
周宁抬头瞧了瞧,但见头顶也说的上是几分晴朗,虽有几片云彩,怎么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孙桂确认无疑道:“瑾月姑娘,看来要下大雨啊。”
瑾月点头道:“小女阅历尚浅,一切听凭管家做主,只是此地太过高处了,我们需尽快下山找避雨的地方才是。”
孙桂说着举手一挥,整个队伍应者如云,毕竟孙桂懂得最多,躲雨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队伍,而高处无躲雨之地不说,且易惹雷击,也怕山石崩裂冲击而下,纷纷有条不紊的从山上撤下。
一经决定,实施也快,宋捷,魏琅殿后,南宫仙儿,瑾月,周宁在前开路,孙桂居中,三百多人即使下山之时,也是多按腰刀,丝毫不敢懈怠。
大雨未来风先至,转眼之间渐渐开始起了风,到完全退出大山时,三百多人两人一组,远远望去长龙一般,蜿蜒曲折的走在崎岖路上,刚一下山,天地已然变色,开始昏暗漆黑下来,狂风呼啸,头顶乌云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凝集起来,乌云滚滚,以压顶之势逼了过来,云层之中一道紫芒张牙舞爪,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狰狞紫光撕破云层,照的天地中一片惨白!
若是在甲州冬日打雷,必是难得一见的事,可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天气变化无常,根本没有四季而言,众人也不见怪。
一道道紫光争先恐后的撕破云层,如巨龙翻腾,咆哮不已,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颤栗,紫光大作之时,面前昏暗瞬间一片惨白,群山之中处处狰狞,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走下高山没多长时间,众人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魏琅,与宋捷分别站在路旁,众人之中便连呼喊声也被淹没,大雨肆虐之时,一道闪电携无上威势,生生劈在山头之上,山头树木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又被大雨浇灭,不紧暗呼惊险!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乱,宋捷,魏琅在路旁照看,周宁,瑾月也分别走了出来,换成孙桂,南宫仙儿在前带路,奈何此时此刻明明白日之中,却是一片昏暗漆黑,隐隐约约只能瞧出几十步外,队形也始终未曾乱过。
大雨击在人的身上都觉生疼,莫说自幼锦衣玉食的魏琅,瑾月等人没有吃过这种苦楚,便是从小住在大山的周宁何曾吃过这种苦?
风声呜呜作响,满山树木随风乱舞,犹如群魔觉醒,天上闪电大作,轰雷惊人,一派狰狞之色,雨水把人淋的满身湿透,又冷又饿,冻彻肌肤,狂风刮在身上,刀割一般疼痛,长龙一般的队伍之中,呼喊之声同样此起彼伏的传递着,时而从后往前传,时而从前往后传,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见证一种侠的风骨。
孙桂和南宫仙儿在前领着路,整个天地一片漆黑中,前队突然爆发出一片惊雷之声,山石滚滚,封锁住进路,后队顿时也陷入一片厮杀之中,孙桂猛然抬头一看,只见浓密树林之中,犹如恶魔狞笑,乌压压一片黑影争先恐后的从树林深处杀了出来,雪亮的钢刀挥舞的明亮,不时有猖狂至极的狞笑之声。
密林深处漆黑一片中,但见无数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许多成了精的野兽,挥舞着雪亮钢刀咆哮杀来,看阵势,前后进退之路全被截断,中路战况更是最为激烈,大雨之中残肢兽首乱飞,血雨抛洒,风中弥漫着血味,刀光剑影之间,甲州武士抽出锋利腰刀,在混战之中左右劈杀,腰刀所向,血雨腥风,一把长刀在手,挥舞之间嗜血残酷,上下斜砍之时,往往残肢碎体乱飞,惨呼厮杀,咆哮之声不绝于耳,转眼又被大雨淹没。
妖界之刀胜在极其锋利,凶狠残酷,一名武者使刀在手,或双手相握左右劈杀,或单手相持与敌搏杀,挥舞如风,寒光四射,刀影凄厉逼人,令人观之胆寒,混战之中,敌我双方更是杀的几如血人。
此时此刻闪电肆虐,不时撕裂云层,一片惨白照亮人间之时,无数把雪刀挥舞,首级乱飞,惨呼怪叫声中,血雨纵横,腥风刺鼻,纵然定州与北国大战多场,也从未经历如此凶悍,残酷之斗。
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下手决然毫不留情,一众人被妖族伏兵拦腰截成两段,前路被山石封锁,后路被层层拦截,尤以后路战况最为激烈,不时有人惨呼着滚落山坡之下,近战之中,魏琅的寒冰凶龙弓派不出用场,魏琅此时仅着雪白里衣,看去矫健精炼,乱发披肩,犹如魔,直接了当的赤手空拳,铁拳所向游刃有余,砸的周围许多妖兵骨断筋折,惨呼不绝。
宋捷在后路之中,战况愈发激烈,数不清的妖兵一拥而上,仗着一身蛮力,挥舞着刀枪剑戟,各类兵器,甚至有体型巨大的兽妖,双手挥舞着巨大铁锤,对着人群就是一阵乱砸,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宋捷此时此刻,真如血人,手里一把长剑凄厉乱鸣,雪亮剑芒吞吐之间,左右兽兵血雨横飞,无数兽兵头颅风中抛洒,电芒肆虐之时,此处更是犹如修罗地狱,魏琅一路冲杀,破开妖兵封锁,宋捷在后仗剑冲杀,一把长剑杀的鬼哭狼嚎,血雨腥风,人如血人,剑光肆虐之间,一把长剑凄厉嘶鸣,晃的人目光晕眩,妖兵更是无从抵挡,剑光就那么一划,周围惨叫一片。
混战之中,地上不分敌我躺满了一地尸体,但听一声惊天剑啸,一把名震天下的剑,仰天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剑为朝露,天下最有名气的一把宝剑之一,朝露剑本是赵青青的佩剑,后为巴鲁将军所得,巴鲁将军临终之时,又命人把剑送回了定州,定州之主欧阳霓又把此剑给了瑾月,此剑自诞生之时,便注定了它不可一世的一生,它的主人无一不是名动四方的人物,先是赵青青,后是巴鲁将军,送回定州之后,欧阳霓又把此剑给了瑾月,这把剑追随其主,亦不平凡,一剑所过,风云变色,惊天动地!
宋捷兀自在混乱中临危冲杀着一条血路,瑾月人在中路,高高举起了这把猖狂一生的朝露,朝露剑本为仙家至宝,一抹剑光惊艳一切,与慕容冲的蚩尤剑并列绝品,此时但见她挥剑斩去,排山倒海般的剑浪肆虐而过,密林深处一片惨呼,数不清的兽兵被剑浪腰斩,血水呼啦啦冲刷下来,魏琅得了空闲,跃身而起,双臂撑开凶龙弓一箭射去,山石崩塌,他又一箭射去,后路追兵一片哀嚎。
前路一开,众人纷纷厮杀着冲开血路,混乱当中,南宫仙儿一人杀死数十名妖兵,一袭白衣之上,尽是血迹斑斑,待回身急忙抚着孙桂撤退之时,孙桂咳嗽个不停,一路冲出来时,后边兀自喊杀不绝,一战过后,三百多人硬是冲出来了不足百人,宋捷,魏琅,周宁,瑾月在后边抵挡,杀声震天,此起彼伏,待到妖兵退却,天色放晴之时,稀疏阳光极其刺眼的照射了下来。
这一番苦战,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二十余人,一百八十多人死于妖兵之手,出发之时五百多人的庞大队伍,到了此时此刻,仅仅只是看到了十万大山,秘面纱的冰山一角,就有大半之众葬身异土。
孙桂靠在山石上不住喘息,脸上更是汗如雨下,他身上至少有三处刀伤,一处伤在肩膀,一处伤在手臂,一处最为致命的,伤在了胸膛。
瑾月,魏琅这些年轻人望着这位穆府管家,色也是几分心伤,双目为之湿润,孙桂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捂着胸膛伤口,目光看着身边这些年轻的面容,几分苦涩道:“妖族势大……非人力所能抗衡,只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终究是走了下来,这似是我们的命运,奈何你们还年轻,若真无法之时,可……结伴回甲州,勿再作无谓牺牲……”
宋捷握着他手掌,拂去泪水道:“我们不曾后悔过的,您盼望我们不要再步前人老路,做那无谓牺牲,可是这如今偌大天下,总得有人该站出来,不然今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孙桂瞧着这无数座大山,露出欣慰笑容道:“你们……这样说,咱们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只是道路艰难,你们务必要团结一心,切勿彼此争斗,给人可乘之机,都是年轻人,心放宽一些,少几分勾心斗角,多几分真诚对待……”
宋捷含泪点点头道:“我们一定记下了,先生有话托付给我们吗?”
孙桂缓缓摇头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是一人,现在只希望死了之后,能多看一看这大山,你们就让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呆在这儿吧,不要管我……”
宋捷闻言起身望了望四周,众人皆是哀伤之情,很是悲痛。
他临死之时的疲倦袭来,有些睁不开眼道:“若道路艰难,以到了不可挽救之势,不如再请……请……”
一个请字之后尚未说完,却已是断了气息,南宫仙儿背对着众人,低声哭泣,周宁擦去眼泪,瑾月摇头一叹,魏琅,与宋捷彼此对望一眼,宋捷摇头道:“先生怕是想说,眼下只有再向甲州请求援兵了。”
魏琅道:“那众位是如何看法?”
瑾月走过来道:“再求援兵比较妥当,若……若我们这支遭遇不幸,也有后来人居上,不至于如石沉大海,让甲州一无所知。”
宋捷点头道:“我也同意这样,你呢?”
魏琅道:“赞同。”
又看向周宁,周宁想了想,缓缓道:“我也赞同。”
众人又看了看南宫仙儿,她背对着众人哭泣,瑾月柔声道:“仙儿姑娘,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
宋捷道:“既然如此,那便向甲州再求援兵了。”
众人一致决定之后,便召来送信的猎鹰,向甲州发出求取援兵的信息,几只猎鹰飞腾着扑向云端,往甲州方向飞去,这剩下一百二十多人离开此处,一路走过之时,甚觉疲惫,十万大山的凶险早在预料之中,可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
第八十八襄、往事无痕,逝去如烟
一缕缕青烟缓缓缭绕,映的墙上画像几分模糊,夕阳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冉儿捧着香插入香炉中,给墙上画像磕了头,旁边杏儿把他拉了起来,又看向欧阳霓。
大黑在楼下蹦蹦跳跳的玩来玩去,欧阳霓有时候来了这里,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画像出,冉儿猜不明白,也不去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这里挂着的画像很多,有袁家人的,有文臣武将的,有赵青青的,也有她自己的,杏儿掌管文书,有些必要的大事时,也要一一说给她听。
欧阳霓转过身来时,收拾起竹篮,步步走下听雪楼,冉儿急忙跟了上去,欧阳霓握着他手道:“最近功课怎么样?”
冉儿歪着脑袋,十分可爱道:“做完了。”
她美丽一笑道:“那样也好,改天带你出去玩。”
冉儿喜的活蹦乱跳,欧阳霓瞧在眼里,娇嗔道:“老实点儿走路,别给摔着了。”
又看向杏儿道:“吴文明病的怎么样了?”
杏儿招来大黑,摸着大黑脑袋不让它乱跑道:“听吴家的人说,自赵雨离开定州之后,吴文明被拘束在家就被吓出了病……”
欧阳霓柳眉一皱,摇头道:“连赵雨都任由他去了,也不知道,吴文明底是害怕什么,以至于吓出病来……”
杏儿低声道:“人多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
她听了不紧默然,把竹篮交给了丫鬟,探出玉手把冉儿抱起来时,不禁嗔道:“天天在家里胡闹,姑姑现在都有些抱不动你了!”
冉儿在她怀里咯咯直笑,埋头去亲她脸,惹得欧阳霓一阵笑嗔,美丽动人道:“杏儿带些礼物,我们就去吴家看一看吧。”
杏儿点头答了声是,叫人备好马车,大黑活蹦乱跳的非要跟来,杏儿好不容易赶跑了她,便乘马车一路往吴家去了。
在马车里,冉儿坐在美女怀里撒娇,欧阳霓也是宠爱他,玉手摸着冉儿脑袋笑道:“夫子最近登门与我说,你最近有很大进步,姑姑知道了,真的好欢喜。”
冉儿探着脑袋道:“是啊,是啊!”
欧阳霓又笑道:“咱们定州本不是现在样子,如今是好几代定州城主奋发图强,苦心经营的结果,我们住的这地方是荒凉边关,多有穷山恶水,所以才更加觉得有些不易之处,你懂吗?”
冉儿点点头,她颇觉欣慰道:“凡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盼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冉儿乖乖应了两声,到了吴家门口时,她牵着冉儿小手下了马车,杏儿跟在身边,身后几个侍卫抱着许多礼物,一路进了吴家,见这吴家里此时此刻有几分冷清,偶有丫鬟路过,也是说说笑笑的打骂而去,来到吴文明住的地方时,门关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儿也不透,丫鬟说是吴文明怕见光,怕见风,捂着被子躲被窝里也不出来。
当丫鬟告诉他馆主来了之时,吓的吴文明鬼哭狼嚎,一声一个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欧阳霓轻声道:“你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要怕。”
牵着冉儿小手进去之时,吴文明露出个脑袋,短短日子不见,已是憔悴的不似人样,哆哆嗦嗦道:“赵雨,赵雨死了吗?”
又看见杏儿突然变得狂性大发,声嘶力竭道:“你这个贱丫头,你这个贱丫头来看我死不是?”
杏儿听了一语不发,欧阳霓握住她衣袖,淡声对着吴文明道:“你冷静一些。”
侍卫抱着礼物进来,放在桌子上时,吴文明瞧见侍卫腰上挂着的刀,一时俩眼圆睁,不紧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你们杀了赵雨还不够,又要来杀我,呜……呜”
一边埋头大哭,一边指天骂地,冉儿探着脑袋瞧了瞧他,吴文明激动发狂道:“小畜生,我就是死你前头,做鬼也不放过你!”
冉儿紧紧握着她衣袖,撇撇嘴也不说话,吴文明气的濒临疯态,扯着被子乱撕,骂声不绝,在床上蹦来蹦去,吴家的丫鬟仆人拉也拉不住,杏儿几分不忍道:“馆主,我们回去吧?”
欧阳霓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出了房间之后,吴文明骂声不绝,盆盆碗碗摔的到处都是,出了吴家之后,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回去之后,到了晚上,遥望远方一片乌云惨淡,她在楼里陪冉儿看书,看着看着,底下丫鬟窃窃私语,说是吴家死人了,问是怎么死的,有的说是气死的,有的说是吓死的。
到了第二天,吴家一片白衣,丧事办的极其隆重,李穆去了吴家之后,顺道来了公主府,瞧见巴鲁将军的孙女和杏儿,冉儿呆一起玩儿,旁边大黑叼着一个球跑过来跑过去,许多丫鬟围着欢声笑语,小亭边的欧阳霓静静坐着,李穆低声道:“馆主去了吗?”
欧阳霓摇头,淡声道:“人都死了,我去又有什么用……”
李穆咳嗽一声,缓缓坐下,欧阳霓拿起一本书,慢慢读着道:“你既然去看了,他是怎么死的?”
李穆皱眉道:“听说吴文明在家里又蹦又骂,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指天骂地,时而咒骂别人,当夜就断气了,像是气死的,也像是吓死的。”
她绝美容颜几分情淡然,轻启红唇道:“这么多年亏心事做的多了,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李穆几分感慨道:“还是赵雨心性好,处事不惊的,吴文明毕竟不如他呀。”
欧阳霓放下书道:“本就不是一路人,非要搅一块儿,最后走的路自然不同了。”
李穆不经意看见大黑,大黑叼着一个球活蹦乱跳,跑过来跑过去,忍不住笑道:“杏儿养的这条狗可真欢实,比朱霖养的哪些狗可强太多了。”
欧阳霓随意道:“玉公主不喜欢养狗,嫌它们太吵闹,朱霖也没办法,最后都送人了。”
她说着喊了一声大黑,大黑果然叼着个球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了,嘴里叼着个球呼哧呼哧的,欧阳霓探出玉手摸了摸大黑脑袋道:“去吧。”
大黑转头蹦蹦跳跳的窜了出去,一条黑影跟个疾风一样快,虎头虎脑的大是可爱,差点把杏儿撞倒在地,惹来一阵笑嗔。
*……*……*……*……*……*
烈日高照,大山深处浓密树林里枝叶繁茂,一群飞鸟受惊飞起,遮云蔽日般扑腾着飞向高空,高空之上,无边无际的云层连绵在一起,成百上千的巨鹰,展翅飞过峡谷上方,鹰背上负着数人,人人皆是黑衣蒙面,驾驭着魔鹰疾风骤雨般掠过天空,留下一片如风呼啸的阴影。
便在巨鹰纵横的下面,无穷无尽的大军行进在其中,行进之间不住有传令吆喝,放眼望去,这支大军,一眼望不尽首尾,前呼后拥的往前推进,行军之中,队伍里一面面妖字旗帜随风飘扬,远远看去分外鲜明,只是这支大军与妖兵不同,妖族之兵往往面目狰狞,丑陋无比,除了身上穿着铠甲,其实便是野兽一般的模样。
而这支大军则是长的与人一样,皆是黑衣蒙面,手按腰间弯刀,齐刷刷的往大山深处挺入。
宋捷藏在树林深处看了几眼道:“这是沼国鬼浓的黑衣军,他们听命于妖。”
魏琅道:“黑衣军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没想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妖已在准备开战了。”
宋捷点头道:“你这话不错,黑衣军足有十几万之众,算来也是妖界一支精锐了。”
周宁又看一眼道:“看,又来了一队。”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黑衣军的尽头,又浩浩荡荡出现了一众身穿赤色铠甲,蒙着面具的大军,前为五千身披铁甲,装备精良的骑兵,骑兵后边是三千人的火枪队,火枪队后面,是整整六万人的步军,前呼后拥的开了过来。
宋捷皱眉道:“这便是天鬼军了。”
待到天鬼军过完之后,天由中午达到黄昏,天鬼军之后,又一支高举妖字战旗,白甲蒙面的妖界大军,先锋为一万象兵,一只只大象不住仰天嘶鸣,叫的人震耳欲聋,大象披着厚厚铁甲,脖颈上挂着铃铛,叮铃铃的响,象背上驮着许多士卒,多是手拿长枪,背负弓箭,巍峨大山高处,成百上千,体型巨大的魔鹰,展翅飞过,其阴影倒映在大军之中,更是令人倍感威势。
一万象兵浩浩荡荡开过去之后,后面一片白甲耀眼,三万名步军腰绑钢刀,手提长枪,正是奴国原荒的象军。
象军过后已是半夜,妖族大军不算,便也有这么多的人,听命于妖族,魔国边界的三十万蛮族大军,还是尚未出动,妖族实力,确也骇人听闻。
到了夜里,这一百二十多人一阵沉默,走在无穷无尽的群山之中时,人人都是极为疲惫,强打着精往里深入,又走了七,八里山路时,远远看见对面山上一片火把通明,伴随着阵阵怪吼之声。
众人躲在暗处凝目看去,只见对面山上,上万体型巨大的妖兽操着巨斧,正在疯狂砍伐大树,一颗颗参天大树无力呻吟着倒在地上,被人分割成几段,由大如小山一般的怪兽,托拽着拉了出去,一边拉着不住发出阵阵低沉怪吼,几千名妖兵挥舞着钢刀,在对面山上不住叫骂,骂的累了,就生起大火烤肉吃,一边烤肉一边喝酒,高兴之时狂声大笑,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商量之后便决定借着夜色一掩护,一探究竟,想这一百二十多人,个个都是死里逃生之辈,不是千里挑一,就是万里挑一,来这十万大山里面就没想过活着出去,个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做一番大事。
对他们来说,想要绕过去这伙妖兵,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借着夜色掩护绕过去时,那伙妖兵兀自喝酒吃肉,快活痛快,个个狞笑不止,看行为,与人也是没有多少差别的,一边喝酒,一边彼此笑骂,酒喝的多了,一个个开心的手舞足蹈,叫骂不绝。
宋捷低声笑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够滋润的。”
瑾月与周宁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这大山后面更是生着熊熊大火,许多怪兽,挥舞着大锤正在锻造钢刀,大锤,各类兵器,看情形还真是不分日的忙碌,露天野地里,几百名妖兵围成一团,纷纷笑骂着看人比拼。
火把中间,俩名强壮的妖族之人,脱去身上铠甲,手拿巨剑正在比拼,看这二人挥舞之间,全无留情,地上更是躺了十几具妖族之人的尸体,看情形正是跟战场厮杀一样,互相比拼着。
比拼当中,一人仰天咆哮,獠牙外露,挥舞着巨剑劈头盖脑的斩了过去,两把大剑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周围几百名妖兵瞧的兴奋发狂,不住呐喊助威,助威声中,一人下手慢了,被对手一剑斩下脑袋,无头尸体血如泉喷,妖兵兴奋不已,挥舞着钢刀大喊胜者之名,胜者仰天咆哮,看样子是说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周宁瞧在眼里,也是不禁感慨,妖族之强悍,确是令人头痛,这九重天感到岌岌可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妖兵兴奋呐喊助威声中,突然听的几声狂吠,十几只大如牛犊的灰毛恶狗咆哮着从山上窜了出来,妖兵登时乱作一团,纷纷各拿兵器杀了过来,喊杀声中召集四周妖兵的号角猛吹个不停。
众人暗暗叫苦,却是没想到还有这东西,急忙撤退之时,恶狗最为缠人,穷追不舍,宋捷,魏琅在后不住引弓射杀恶狗,接连杀死七,八条时,妖兵也追了上来,只好近兵接战,漫山遍野尽是火把挥舞着朝这边赶来,瑾月一边带着人撤退,一边纵火焚烧。
树林里尽是干枯落叶树木,熊熊大火顿时发起威来,风助火势,一条火龙渐渐成形起来,后边妖兵不住射箭追杀,穷追不舍,五,六只恶狗狂叫不停,蹦过大火追了上来,看其身形快如疾风,顷刻之间就把一人扑倒在地,旁边人挥刀砍去,它也死死不松口,直到把狗砍死,人也被咬死了。
这狗转挑人脖颈来咬,仓促撤退之时,连着被咬死了三人,好在魏琅,与宋捷冒着大火闯过来时,引弓把狗射死,一路撤退,后边妖兵汇聚成大河一般,横扫过来,箭不住射来,大火汹涌燃烧,火烧的山里一片火海,兀自追的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撤退之时慌不择路,竟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眼看两边悬崖仅靠常年破败的吊桥连接着,呆桥上木板残破,下边就是万丈深渊,风呼啸而过,吹的吊桥吱吱呀呀乱响,似随时要断裂开来。
这剩余不足百人急忙踏着吊桥度过,吊桥如风中残烛摇曳个不停,不住有人跌下万丈悬崖,后边妖兵站在后面不停射箭,全过了吊桥之时,竟有二十多人死在吊桥之时,剩余七十人纵冒着箭雨,砍断了吊桥,漫山遍野中火把如长龙一般,无数妖兵从别处绕了过来,誓要斩尽杀绝不可。
这一下暴露行踪,惹的五十人丧命不说,后边追兵穷追不舍,正拼命撤退之时,一队黑衣之人突然从前边窜了出来,周宁看也不看举剑便砍,里面一人怪叫道:“仙儿妹妹,仙儿妹妹俺在这里啊。”
南宫仙儿在后边嗔骂道:“又是你这笨熊!”
吃不饱嘿嘿笑道:“俺想死你啦……”
南宫仙儿分开人群,瞧了这些黑衣人道:“他们是谁?”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是俺们熊族的人,怎么样,够厉害吧?”
南宫仙儿道:“废话少说,你们来这儿干嘛?”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自然是有人让俺来救你们的,俺可真是好等啊。”
说着便领众人逃去,本是紧张的撤退,硬是被吃不饱弄成了游山玩水也似,一路跟着南宫仙儿身边,大吹特吹,说自己多么厉害厉害,那些妖兵不来还好,要是来了,他吃不饱爷爷,手拿一把大斧,砍瓜切菜一般把他们全料理了。
逗的南宫仙儿吃吃乱笑,吃不饱领着这些人,左转右绕来到一处隐秘所在,得意道:“放心吧,这儿是俺们熊族的地盘,哪些妖兵不敢来的,绝对是在这大山里乱跑一通,敷衍了事。”
宋捷与魏琅对看一眼,还是宋捷走出来道:“那熊族为什么救我们?”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南宫仙儿娇嗔道:“快说实话!”
吃不饱只好舔舔舌头道:“是你们家公主,给了俺们熊族好多银子,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嘿嘿……”
南宫仙儿噗嗤笑道:“原来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吃不饱咳咳笑道:“也不尽全是嘛,只消仙儿妹妹一句话,要俺干啥都行。”
吃不饱眼见众人满是狼狈,便让人弄来许多好吃的,大献殷勤道:“饿了吧?快吃吧,俺们熊族收人银子,那也可不是白收你们的。”
吃饱喝足之后,吃不饱兀自在南宫仙儿身边献媚,南宫仙儿探出玉手,娇呼道:“蹲下!”
吃不饱嘿嘿笑着,探着硕大脑袋蹲在地上,舌头舔来舔去,南宫仙儿咯咯娇笑道:“还是吃不饱哥哥乖,让你干嘛就干嘛!”
吃不饱在她玉手舔了一下,惹得南宫仙儿笑个不停,摸摸他脑袋道:“乖,学两声狗叫。”
吃不饱毫不犹豫,吐出舌头汪汪叫了两声,南宫仙儿开心十足,玉手摸着他脑袋大赞听话。
宋捷与瑾月商量之后,都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决定离开这里,趁妖兵乱找之时继续深入,更何况吃不饱说的好听,妖兵敢不敢找到熊族地盘,谁也打不了准。
吃不饱一听众人要走,急忙道:“俺这儿安全的很。”
南宫仙儿笑道:“可也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辈子啊。”
临走之时,吃不饱摇头晃脑道:“俺也猜不明白,这十万大山里,处处凶险,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你们一个个在外边锦衣玉食的,非要跑进来受这苦干嘛?”
宋捷笑道:“最苦的,往往还是人心啊。”
这话说的是莫名其妙,吃不饱连连摇头,目送众人离开时,看他们五百多人就剩下这七十多人,个个多有伤痕,衣衫都是血迹斑斑的,却又斗志昂扬的离去,让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
昨夜台州飘起了雪,院里几株梅花开的更好,一朵朵殷红花瓣上覆盖着薄薄的雪,冰枝粉叶的,飘逸着一股淡淡的暗香。
王府里处处亭台楼阁都笼罩在雪花飘飘中,窗边摆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煮着一壶酒,朱瑶坐在火炉边正在看书,旁边阿娟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模样,又不想这个时候回房睡觉,便在房间里打盹!
旁边云轩正在桌上写字,写着写着突然看向朱瑶道:“娘,您看写的怎么样?”
她轻移娇躯来到云轩身后,看了看道:“写的还可以,只是和小璇还有些距离。”
云轩咬着毛笔道:“男人的字,和女人的字好像天生就不一样。”
朱瑶笑着摸摸他头顶道:“男女的字确是天生就有分别,但是话虽这样说,不过,若写的一手好字,自己看起来不是也很赏心悦目吗?”
云轩啃着毛笔道:“就咱这家里,娘的字写的最好啦,可是人家又模仿不过来,爹的字倒也可以,可要是跟娘比起来,那就差一大截了。”
朱瑶美眸含笑道:“好啦,你就别胡说八道了,来,娘来教你写。”
她说着探出玉手接来毛笔,站在他背后正欲弯身教他写字时,忽然蹙眉道:“怎么又咬毛笔了?”
云轩吐出毛笔,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呃,人家给忘了……”
朱瑶忍不住嗔道:“人说欲速则不达,这练字也是一样,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来,娘陪你一起练。”
云轩听了这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朱瑶站在他身后,握住云轩一只手,手把手的教他写字,一边写一边轻语道:“别紧张……”
云轩闻言果然放松许多,被她玉手握着在纸上很快留下一行漂亮无比的楷字,这中间,朱瑶一边柔声安慰,一边亲手教他写字。
温柔如水的包围之中,美女柔声细语,轻轻安慰,脸边贴着的也是绝美容颜,红唇吐出如兰香气,闻来沁人心脾,清谷幽兰,阵阵温柔话语如水。
朱瑶教着教着,回忆着从前道:“说起来娘也有好久没有练字了。”
云轩探着脑袋道:“那娘平常都在干嘛呀?”
朱瑶歪着俏脸道:“平常娘就和你爹在一起呀,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爹他喜欢喝茶的时候听琴声,娘有时候就弹琴给他听,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经常一起出去游玩,有了你们俩孩子之后,更多的是照顾你们俩了。”
云轩哦了一声道:“那娘喜欢小璇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
朱瑶笑说道:“你们俩都一样,娘从来不偏心。”
云轩瞧她绝美容颜含着红晕,美的娇艳欲滴,红唇吐出的阵阵兰香,闻着十分陶醉道:“娘,你真美,爹娶了你真有福气,以后人家长大了,也要娶个像娘一样温柔贤惠的女人。”
朱瑶温柔笑道:“等你长大了,看上哪家姑娘,娘一定跟爹支持你。”
云轩喜道:“那太好了。”
朱瑶笑了笑,走到旁边道:“娘站的有些累了,你自己练吧。”
云轩答应一声,回目看去时,朱瑶拿着书认真翻看,容颜有甜甜笑容,似正在回忆什么事情。
云轩自己又练了会儿,就拿了把伞走了,外边鹅毛雪花飘飘,阿娟昏昏沉沉之时,只觉一袭温暖盖在身上,原来是朱瑶拿来薄被,盖在她身上怕着凉了,阿娟皱皱鼻子,含糊道:“小姐。”
朱瑶美丽一笑道:“你睡吧,我就在这儿煮酒,这么大的雪也没地方去。”
阿娟嗯了一声,又糊里糊涂的进入梦乡,外边的雪也确实大,鹅毛一般纷纷扬扬飘洒下来,一夜功夫,满城尽是天寒地冻,一片茫茫雪国。
火炉上煮着的酒,慢慢飘洒起酒的香气来,朱瑶不怎么饮酒,除了陪燕亦凡呆在一起,饮酒助兴之外,私下滴酒不沾,也不知怎么,就在楼上煮起酒来了。
寒冬季节,酒是驱寒宝物,有些人嗜酒如命,有些人视酒助兴,有些人视酒为良友,有些人视酒如清泉,更有人……
雪下的这么大,她也似乎在等一个人,楼下茫茫雪中,燕亦凡戴着斗笠来到小楼院里时,院里几株梅花开的正好,梅性格孤傲,寒冻开花,绽放它与众不同的美丽,芳香优雅。
他瞧了几眼,越看梅花越是美丽,忍不住走上去折了一枝梅,梅香随之扑面而来,冰天雪地里还真是一股迷人的滋味。
空气里同样弥漫着一股酒香,他步步登上小楼,酒香愈发的浓,从她的闺房内飘了过来拂在脸上,闺房内粉红浮纱轻飘慢舞,阿娟靠坐在椅子上盖着件薄被,正在甜睡。
朱瑶似是意料到他会来,轻移娇躯美丽走来,美眸如水瞧了瞧他发间的雪,玉手轻轻把雪拂去,动作温柔为他脱去外衣,挂到衣架上道:“煮了些酒,夫君要喝吗?”
炉火正旺,外衣一去,燕亦凡顿觉轻松温暖,还没来的及回答她问话,已然伸手揽住她纤腰抱入怀中,埋脸在她秀发深深闻了几闻,色之间满是销魂陶醉,不知身处在何地了。
朱瑶被他紧紧抱入怀中,惹得她红唇轻颤间,吐出阵阵如兰香气,惹得燕亦凡忘记了一切,任凭窗外时光流逝,大雪纷飞,只是紧紧拥她在怀,美丽玉手温柔触摸着男人的衣物,与她的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她今日一袭淡黄色衣裙穿在修长娇躯,本就淡雅高贵的才女气质,此时此刻被衬托的更加诱人,抱在怀里时,柔软丝滑的衣裙摸着又滑又香,目光再落到她胸前时,只见胸前是一抹诱人垂涎轻黄抹胸,抹胸上绣有大片精美无比的牡丹,盛开中的牡丹高贵美艳,花朵延伸绽放间,包裹着饱满酥胸的浑圆,胸前抹胸被撑的高耸饱满内,两团浑圆雪滑挤出一道温软深沟,一股芳香随之扑来拂在脸上,燕亦凡摸着她脸道:“瑶儿穿的真美……”
朱瑶玉手轻遮胸前,温柔笑道:“不是瑶儿今天穿的诱人,实则是夫君心未静,一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两只手抱着人家摸来摸去,眼睛还死死盯着胸前左看右看,如此下去,怎么会不助长情欲呢?”
燕亦凡听完点头笑道:“说的也确实如此。”
牵着她玉手一块儿来到火炉边时,朱瑶姿态优雅拿来酒杯,倒了一杯煮酒,美眸温柔道:“喝些酒吧。”
燕亦凡捧起酒杯把酒喝完,朱瑶提下酒壶,嫣然笑道:“云轩刚走,夫君就来了……”
燕亦凡捉住她雪白玉手,贴在自己脸上,视线模糊中瞧见薄如蝉翼的纱袖上,精美花卉高贵冷艳,忍不住道:“瑶儿,你真美……”
朱瑶为他倒着酒道:“不过相公怎么有时间来人家这儿?”
燕亦凡叹道:“你最近太忙,又要教云轩读书,又要教小璇练字,文萱还时不时跑过来学弹琴,弹琵琶,仨孩子凑一块儿闹腾的厉害,怎么也不走,害的咱们夫妻之间想说个话都不行。”
朱瑶听的噗嗤一笑道:“所以夫君大人冒着大雪也要来人家这儿。”
她这一笑,瞧的燕亦凡心痒的不得了,握紧她玉手道:“宝贝瑶儿,让夫君亲亲你好吗?”
朱瑶美眸娇嗔,缩回玉手道:“你好好的不来轻薄人家,就没这么多欲望了,阿娟在这里呢……”
燕亦凡尴尬的咳嗽一声,朱瑶笑嗔道:“相公尴尬的时候,不要咳嗽,咳嗽对你身体不好。”
他忍不住好笑道:“你这个温柔才女,调皮起来也是让人吃不消呢!”
朱瑶玉手摸摸自己的脸,娇艳美丽的让人想抱住她狠狠亲几口,咬着红唇笑道:“那人家就不和你调皮了。”
燕亦凡摇头道:“以前瑶儿温柔似水,端庄绝美,生性也不怎么爱笑,如今多笑一笑,也不错的。”
窗外这时忽然拂进来一股风,一层层粉纱随风乱舞,朱瑶怕阿娟被冻到,便轻移娇躯来到窗边想把窗户盖上,可是当来到窗边,美眸瞧见窗外亭台楼阁,皆笼罩在白雪覆盖之下时,竟是几分痴了,曾几何时,这场景多么熟悉……
瞧着她绝美身姿立在窗边,如瀑秀发随风飘飘落在香肩,紧身纱裙裹着高挑玉体,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到她身后把她抱进怀中,不说美女秀发随风拂在脸上幽香扑人,便是从身后抱住她,顶在淡黄纱裙包裹的美臀时,整个身子都舒服的有些酥麻了,只得把目光看向窗外道:“想起家乡了吗?”
朱瑶任由自己靠在他怀里道:“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是往事如烟……”
燕亦凡握紧她玉手,给予她温暖道:“宝贝瑶儿,宝贝瑶儿。”
朱瑶柔情似水道:“夫君,人家和你永远不分开。”
说罢和自己的丈夫一块儿欣赏雪景,燕亦凡眺望着窗外雪景道:“今年的雪格外的美,真是好景色。”
朱瑶道:“听人说,大雪飘飘的季节,一条大河雄壮奔腾而去,河上一艘古船,一支竹笛,一壶老酒,古船随波而行,远看两岸大山渐行渐远,都觉得如此便一切幸福了。”
幸福无比的靠在他怀中,两个人一起欣赏窗外飘飘的大雪。
待到阿娟迷迷糊糊醒来时,叫了一声渴,朱瑶轻移娇躯来到桌边,给她倒了杯茶道:“睡的还好吗?”
阿娟揉揉眼睛,小孩子一般的声音道:“一觉睡来好舒服啊……”
朱瑶伸出玉手摸摸她额头道:“喝杯茶吧,还是热的。”
阿娟咕咚咕咚喝完了茶,燕亦凡好笑不已的坐到旁边道:“你这姑娘困了也不回去睡,小心被冻着了。”
阿娟皱皱嘴道:“说来也怪,说困就犯困,连动也不想动了。”
朱瑶喂她喝完了茶,笑嗔道:“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困了的时候,看见个什么都把它当成了床,连抬手的力气都舍不得出。”
阿娟摸摸自己头顶,困意未除道:“小姐,人家回房去睡了。”
朱瑶点头道:“那好,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再叫你吃饭。”
阿娟本就跟她住在一个小楼,便应了一声,一个人回隔壁去睡觉了,阿娟刚走,燕亦凡瞧着窗外雪越下越大,走过去抱来小火炉,放到二人身边道:“瑶儿陪我一同烤烤火吧。”
瑶儿温柔应了一声,来到他身边坐下道:“我看李穆好像十分喜欢欧阳妹妹,难为他了。”
燕亦凡抬起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么几分感觉,不过欧阳馆主是修道的人,经历红尘磨炼之后,终究还是要回瑶池。”
朱瑶轻轻握住他手掌,美眸凝视着他目光道:“修道的人多,也是红尘太伤人了,况且乱世当中,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也就青灯古佛了。”
燕亦凡道:“这么多年踌躇不前时,心中也有柔情万千,一则有瑶儿作伴,二则世事无常,也就更加珍惜了。”
朱瑶温柔靠在他怀中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好好的过一辈子,你是人家的丈夫,如何会不爱你呢?”
燕亦凡道:“可是我们又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她柔情似水,玉手轻轻抚摸着他嘴唇道:“夫君……”
燕亦凡摇头道:“又觉天数难违,想起妖界的人如狼似虎,以后路途很长很长……”
朱瑶温柔趴在他怀中道:“不要胡思乱想,有人家一直都在,别怕……”
燕亦凡抱紧她道:“我也不是胡思乱想……罢了”
朱瑶美丽一笑道:“我们夫妻在一起,再大的困难都不怕。”
燕亦凡点点头,目光看着她绝色容颜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她娇躯几分诱人慵懒,柔声嗔道:“人家不想动……”
燕亦凡忍不住好笑道:“也学会撒娇了吗?”
说着话时不经意在她胸前一看,正看见这她诱人酥胸,一时舍不得挪开目光了,朱瑶感觉着他火热目光,美丽容颜几分羞涩,几分美艳动人,纱袖轻裹雪白玉臂抱住燕亦凡脖子,娇嗔道:“夫君,你往哪里看……”
燕亦凡忍不住道:“我看自己娇妻,有何不可?”
朱瑶嗔道:“人家偏不与你看!”
那瞬间,窗外雪纷纷扬扬飘洒下来,一阵风吹拂过来,竟是看的几分恍惚了……
第八十九襄、岂无山歌与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又一个清凉似水的夜,群山之中一片寂静,月光清冷照射下来,山中泉水轻轻流过,泉水几分冰冷,她轻轻将水倒在自己素衣白裳,洗去几分尘埃,月光照在泉水,倒映着她绝色倩影……
一袭白衣胜雪,长发披在香肩,偏着绝美容颜如同仙子,周宁站在上边,仰望着这轮明月道:“仙儿小姐,你看这今晚的月亮,真是出的圆。”
南宫仙儿抬起头随他目光老去,但见一轮大如圆盘的月亮挂在云顶,又大又圆,月华柔和落了下来,不由笑道:“嗯,的确是又大又圆。”
周宁欣赏着月色道:“要是能大难不死,回到了定州,一定要抱着杏儿,牵着大黑在山顶,吃一碟糕点,看一看月亮了。”
南宫仙儿道:“大黑那条黑狗吗?”
周宁点头道:“正是它了,这条狗可通人性了。”
南宫仙儿道:“待到那时,定是山花烂漫,满山遍野尽是芳香了。”
周宁听的出道:“种许多许多油菜花吗?”
南宫仙儿拍手笑道:“正是这样,再牵着大黑,你跟杏儿这不多好。”
周宁开心道:“回到定州,一定种!”
南宫仙儿道:“走,咱们俩该回去了。”
回去时候,经过熊族补充了吃食,好的太多了,甚至还有酒喝,有肉片吃,人越少,行动之间越是隐蔽,白天穿行在十万大山中,走了整整三十多里,也没遇见一个妖兵。
猎魔不时带着最新的消息回到甲州,也有最新的消息从甲州传达了过来,收到了求救信后,甲州已派出了援兵,并买通了熊族,狼族在这一路上给予诸多照应。
有狼族,和熊族出面照应,其困境确实得到很大缓解,这个买通二字不知付出多大代价,但要买通这两个妖族,其中代价,可想而知。
妖族秘的面纱,似已被风轻轻吹起,露出了他的秘……
众人商讨去路之时,也多次感到妖族既然知道有人闯了进来,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接下来必然派出得力之人,来阻止这一切。
众人愁闷之余,也隐隐约约觉得前方道路上,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然张开,等待着他们进入,魏琅靠着大山擦拭着凶龙弓,把自己想法说了个透,宋捷,瑾月也是彼此说了自己看法,最后一致判断出,妖族接下来必然派出心腹之人,前来消灭众人,前边也定有妖族在以逸待劳,张开大网等着众人来投。
这两点得到三人认同之后,前进道路又成了一个问题,前边无疑是危机重重,若要绕过去,也是摸石头过河。
欲走水路,水路的凶险也未必会小,水路密林所在,多有巨蟒作怪,此时正是巨蟒繁殖季节,水路里面也不知多少巨蟒,正处在发狂之中,一个个血盆大口,狂性无比,据说妖族之人都不愿意走那条路。
商量了半天的结果,还是决定不走水路,这十万大山何止万里之大,众人相信,就算见缝插针,也要穿过包围网!
那传说之中的万魔之城,太过诱人了,众人越是接近里面,便是火也不敢烧了,云层里有时会有巨鹰飞翔而过,巨鹰鸣叫着,飞过之时,惊的百兽乱奔,甚至会飞扑下来,抓住受惊的野兽飞掠而去。
众人半夜熟睡之时,一轮明月更是皎洁,到了夜深之后,几分雾气洒在林中,月亮又大有圆,轮流守夜的人冷不丁往月亮上一瞧,但见许多巨大蝙蝠盘旋在天上,对着月亮飞来飞去。
悬崖峭壁之上,明晃晃的月色照在上面,许多巨大蝙蝠对着月亮,不住尖叫,远远听来真如夜枭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这不知不觉竟是闯进了蝠妖的地盘,都听说蝠妖性子最是残忍,在妖族之中也是臭名昭着,怪不得这一片妖兵绝迹,原来是蝠妖的地盘,蝠妖白天不敢出来,夜里最是兴奋。
看这些蝠妖对月拜着拜着,便成群结队的飞出来觅食,守夜的人急忙叫醒众人躲藏起来,如临大敌一般躲在暗处,成千上万的蝠妖,展着翅膀,两眼血红的飞过此处,就像一片乌云一样密密麻麻飞的远了,众人惊的一身冷汗。
待蝠妖飞远了,也不敢在此处久留,急急忙忙借着夜色掩护,远遁而去,连睡觉的困意都消磨的一点都没有。
蝠妖也不知跑那儿去觅食去了,今晚的月亮还真是又大又圆,出的明亮,照的人提心吊胆,一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要是就这么功亏一篑,那却也太冤枉了。
半夜走在崇山峻岭之间,走着走着闻到几分咸咸的风,宋捷不发一言,急忙攀爬到峰顶,他往底下这么一看,可当场愣住了……
魏琅在底下皱眉叫道:“看见什么了?也不说一声!”
宋捷语气激动道:“你们快上来看!”
众人攀爬上去时,往山下看去,皆都愣住,胸中千言万语,都比不过两字,那就是壮观!
大山的背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天然港口里停放着一艘一搜巨大的舰船,远远望去港口里灯火通明,数百艘巨舰静静匍匐在黑夜里,舰船上一盏一盏的灯笼随风高挂,甲板上无数妖兵走来走去,正在忙碌。
月色明亮的,以至于清清楚楚的看到巨舰之上,威力巨大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充满了摧枯拉朽的威力,船上一面一面妖字大旗,随风狂舞,猖狂的不可一世。
在那岸上,整整齐齐停靠着六十多艘蛮荒巨兽般的威巨舰,看那周围数不清的军营帐篷,起码有十几万妖兵驻扎在此处,妖兵军营之中,不时传来低沉兽吼,不时有巨鹰展翅从兵营飞了出来,盘旋着猖狂飞去。
想不到时至今日,妖族竟然强横到,已然拥有与雾江水师决一雌雄的海上力量了,怎不让人吃惊?
他们在这瞧的出,冷不丁背后一声冷笑道:“怎么,魔都水师可壮观吗?”
众人猛然回头看去,只见月色一下,一人怀抱雪玉古琴坐在悬崖绝壁,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有几分飘然出尘之意,肩头长长红发乱舞,正是遭受被俘之耻的墨先生。
墨先生自经被俘之后,似一下子看开了许多,与之相随的猖狂,也收敛了起来,更多的是几分天然而成的沉稳,满头火红长发飘来飘去,目光犀利之间,更有几分深意。
指尖在雪玉古琴轻轻弹了那么一下,其声清脆,偏着脸十分清淡道:“这里穷山僻壤的地儿,也没什么好听的,就让老夫为诸位献上一曲吧。”
魏琅放眼瞧了瞧四周,怪声道:“这老头儿什么时候来的?”
宋捷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魏琅哼道:“反正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按以前的墨先生脾气来说,这段话绝对让他为之发狂,可是如今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看来人经历重大打击之后,脾气也会变上许多,如今墨先生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悠哉悠哉道:“老夫光明正大而来,哪像你们几位,一路偷偷摸摸,专找无人地方来钻,与那鼠辈儿有何区别?呵!”
魏琅不屑道:“你这老头儿,不知好歹的很,既是我手下败将,早该躲在一边,还敢大摇大摆的现身出来?”
墨先生摇头道:“你们有胆,倒是大摇大摆闯进十万大山给老夫看一看。”
魏琅猛的取下凶龙弓,指手叫道:“老头儿,少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宋捷急忙道:“别别,有道是有话好好说,墨先生你待怎样?”
墨先生一翻白眼,怪声怪气道:“老夫不为别的,就是想为你们弹上一曲,上次输的老夫不明不白,越想越不是滋味。”
宋捷探出手打住道:“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们是真领了,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人都睡下了,这琴还是先生自己听吧。”
墨先生瞪眼道:“你们不肯听?”
宋捷咳嗽道:“弹琴本是高雅之事,由来都是愿者爱听,那有强迫别人来听琴的?”
墨先生终究是撕下斯文道:“老夫这琴,你们还真是非听不可了!”
魏琅在旁冷冷笑道:“弹吧,弹吧,弹得兴起了,说不定我送先生一箭来助兴也说不准。”
墨先生嘿嘿笑道:“你一张弓,比的上老夫吗?”
说着挥手一笑,应者如云,身后山林深处,密密麻麻现出几百人来,个个手拿长弓,箭上青光明亮,都涂了剧毒,墨先生十分得意道:“怎么样,老夫没强迫你们吧?”
瑾月盘腿坐下,美眸欣赏着月色道:“岂无山歌与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墨先生听在耳中,恨在心里,冷然笑道:“小丫头不知好歹,老夫一曲,虽说不上什么天籁之音,怎么着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南宫仙儿也跟着坐下来,脸上噗嗤一笑道:“老人家,你说话还真是幽默风趣哩。”
墨先生瞧了瞧南宫仙儿,得意笑道:“看你这闺女倒不错,怎么样,老夫还有个独生儿子,要不就当老夫的儿媳妇如何?”
南宫仙儿素手捧心,咯咯笑道:“呦,这个人家可不敢高攀您哩!”
墨先生脸上露出几分乖戾,冷哼道:“你们这些小丫头最是可恨,欺辱老夫多少次,待将你们都逮着了,一刀一刀全杀了!”
宋捷拍着自己双腿,谈笑自若道:“老先生,您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这等绝色美女,您也下得去手!”
周宁坐在瑾月旁边,瞧着墨先生道:“深更半夜不睡觉,非要偷偷摸摸跟在别人后头,追着弹琴硬要给别人听,这等怪事,听也没听过啊。”
墨先生吹胡子瞪眼道:“几个小辈伶牙俐齿的,休要胡言乱语,老夫这等世外高人,不屑与你们争那口舌之利。”
宋捷起身道:“你一个人弹琴多没意思,这样如何,我们这边也出来一个人跟你比试,先生敢吗?”
墨先生道:“老夫不是惧怕你们,荒山野岭的,老夫去那儿找第二张琴?”
宋捷道:“那你可就有些胜之不武了,就好像你拿把刀,要去杀别人,还逼着别人一动不动给你来杀,这又有什么乐趣?”
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小辈休要拖延,听好吧你!”
墨先生说着果然要按上琴弦,谁知按上琴弦的片刻,身后缓缓走出一名狼族之人,此人面蒙黑巾,胸口衣衫绣着闪电标志,血红长发虽风乱舞,一双狼眼目射寒光道:“他们瞧见了吗?”
墨先生回头一瞧,皱眉道:“全给瞧见了,本来要杀九重天一个出其不意的,这下让他们瞧见可就遭了,一个也不能放出去。”
宋捷与魏琅对看一眼,目中皆有深意,周宁,与瑾月,南宫仙儿更看过此人画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狼族首领,赤狼。
赤狼一袭黑衣长衫,衬的身材瘦长,一双狼眼目射寒光,语气冰冷道:“那你是怎么搞的,竟让他们闯到这里来,不怕妖大人责怪吗?”
墨先生眼深处平白多了几分恐惧,语气都有几分紧张道:“放进来的可是梅先生,至于此处,还望老弟多多美言啊!”
赤狼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道:“你自己捅出来的祸事,你自己去补。”
赤狼刚走出来不久,树林深处又走出来一人,只见此人一袭桃红衣衫,长发披肩,脸上戴着面具,语气含笑道:“老哥,咱们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同在妖大人面前发下重誓,齐心协力的办事,你怎么转眼就抛到脑后,把脏水全泼我身上了?”
墨先生恨恨看了梅先生一眼,语气满是不屑道:“老夫受难之时,你见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你还有脸说?”
梅先生哗啦一声摊开折扇道:“老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干净,跟人眉来眼去的,你被出卖,管我什么事?老弟明知不可为,难道要陪你一起被俘吗?”
赤狼背负双手道:“总之妖大人很生气,我们谁又吃罪的起?”
幽幽一声轻叹,却是女子之声,只见梅先生后边,从月光下走出一名美貌女子,生的是花容月貌,娇媚可人,纤纤素手沾着一枝花儿,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之态自然而然流露出来道:“一夜欢好之后,便穿衣无情,这世间男儿,莫非都是薄幸之人?”
周宁尴尬的往别处瞧去,瑾月哼道:“某人做下的风流债,还想赖账吗?”
梅先生步步走来,目光含笑道:“所谓郎才女貌,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一位人才,不如听命于我妖族,良禽择木而栖,又有美人,又有荣华富贵,这样不是更好?”
周宁脱口而出道:“想要挑拨离间,你休想!”
紫玉仙子怔怔转过头,轻叹道:“罢了,罢了。”
周宁不敢在看她,墨先生却是幸灾乐祸道:“紫玉仙子这朵鲜花,却是插在牛粪上了,真叫人可惜啊。”
梅先生失声笑道:“难道还插老哥头上吗?”
墨先生一时涨红了脸道:“好你个梅渊茗,胳膊肘往外拐啊!”
梅先生一拂衣上风尘道:“总好过老哥你,背后泼人脏水强吧。”
墨先生摇头道:“罢罢罢,刚才算老哥对你不住,你莫往心里去。”
梅先生得意笑道:“这还像几分样子,至少还有几分诚意。”
赤狼道:“接下来如何呢?”
墨先生冷哼道:“老夫被这些小辈羞辱多次,且让这些小辈听老夫弹上一曲再说。”
紫玉仙子忽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既铁了心要杀他们,何必惺惺作态?”
墨先生听了直气的白眼乱翻道:“反了反了,你们俩来这儿存心跟老夫唱反调不是?”
紫玉仙子捏着一枝花儿道:“你这琴声难听的很,动辄就把人听的吐血了,满地打滚,本仙子看了也觉心烦。”
这话说来幽默,听的众人哈哈大笑,却对一向自负,世间琴艺唯我独尊的墨先生来说,无疑于极大羞辱,直把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怪叫道:“疯婆娘,你再风言风语,休怪老夫对你无情!”
紫玉仙子哼道:“本仙子何时怕了你了?”
墨先生大叫道:“好你个疯婆娘,你是存心来找死的吧!”
梅先生挥扇劝道:“先生又何必呢,其实老弟也觉得仙子说的对了,士可杀不可辱,你既铁了心要杀人家,临死之前羞辱人不说,还要让人受些零碎苦头,不大合适呢。”
墨先生大怒道:“你就是什么好鸟吗?”
梅先生淡淡道:“老哥便是仗着自己儿子在妖大人面前是红人,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不是?”
赤狼哼了一声不说话,闲庭信步来到月光下,欣赏月色,墨先生盘腿坐在地上急躁道:“那就依你们说的,全都直接杀了好。”
他一说,几百人纷纷上前,就欲搭箭,紫玉仙子轻轻瞧了瞧周宁,娇声道:“你过来嘛……”
周宁心虚的摇了摇头,紫玉仙子美眸喊嗔道:“傻哥哥,非要站那儿送死吗?”
周宁摆摆手道:“你走吧。”
紫玉仙子满是委屈道:“你既夺了人家清白,为何如此无情?”
瑾月抬起玉手就拍在周宁脑袋道:“看不出来啊,你这个老老实实的小子,夺了人家女孩儿清白,翻脸不认人啊?”
周宁跟个罪人一样抬不起头来,宋捷噗嗤笑道:“哎,想不到周兄也是性情中人,不动声色的就采花入手了!”
梅先生在旁悠悠笑道:“还不如从了我,至少我可不会不要你呢。”
紫玉仙子撇撇嘴,却是把身子转到了旁边,墨先生大是得意道:“到了黄泉路上可不要怨着别人哈!”
宋捷没好气道:“阴沟里翻船,怨不着谁,不过这一曲没听成,改日黄泉路上,宋某一定等着聆听先生佳音了。”
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好小子,咱们下辈子见吧!”
赤狼踏着碎石步步走来,站在墨先生身边,墨先生高高举起大手,一声令下,想象中的万箭齐发,壮观场面并无发生,墨先生恼怒回头叫骂道:“愣着干嘛?”
这一喊不由愣住,吴钧迎着月光步步走来道:“先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说是这个理不?”
墨先生不由愣住,吴钧摇头冷笑道:“我们这些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您莫非要与我们以命换命吗?”
吴钧既然来了,柳若萱自然就在近处,墨先生没来由的几分心虚,吴钧伸手一指道:“我家公主有言在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吧!”
梅先生急忙道:“我就说嘛,打来打去的多没意思,万事以和为贵嘛……”
墨先生也不知虚实,但又觉得自己背后寒意笼罩,感觉无数箭头对着自己后背,这些人都是精明鬼,舍不得鱼死网破,又觉实在下不来台。
吴钧瞧出几分正要说话,冷不丁墨先生一声惊呼,怀中古琴猛的自己飞了出去,急忙一瞧正是柳若萱怀抱雪玉古琴,美若天仙般的坐在悬崖之上,风声呼啸,此起彼伏,此女绝色艳压群芳,一时风头无二,指尖轻抚琴弦为之一弹,铮的一声脆响,轻启红唇道:“就让本宫为诸位弹上一曲如何?”
她说着怀抱玉琴,衣袂飘飘的来到悬崖尽头,遥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倒映着晶莹柔和的月光,妖族数百艘巨型战舰,无声无息停靠在港口之内,每艘战船之上灯笼高挂,一派灯火通明,岸上兵营之内,点点火光犹如萤火,真是说不出的壮观。
柳若萱立在悬崖尽头,高山之下阵阵海浪不时冲击着山石,发出哗哗之声,她姿态高贵,轻轻委身坐在悬崖绝壁,月光照在她身,犹如天上仙子,长发飘飘拂过绝美容颜,更是美的无人可比……
墨先生欲找回几分面子,怪声道:“怎么样,丫头,很壮观吧?”
柳若萱无声点了点头,墨先生几分得意道:“感觉如何呢?”
她怀抱玉琴,美目看过一根一根琴弦,轻启红唇道:“先生开心就好,何需问本宫感觉?”
墨先生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太过刁钻,老夫吃你好几次亏了,可不敢再上当,还是战场之上,一见高低吧!”
此话说的是铿锵有力,配上妖族强横无双,无敌天下的力量,却让人听来颇有几分傲气。
宋捷在旁连连摆手道:“看不出来你这风雅之人,也沾染了几分妖族的脾气了。”
墨先生正要猖狂,她指尖轻拂玉琴,竟弹出阵阵豪放之音,冷不防听的他胸口气血一阵激荡,一口老血差点喷洒而出,急忙坐下来运功抵挡琴声,她弹的好听,旁人听来很是享受,唯独墨先生听的老脸惨白,琴声激荡之处,一口老血噗一声吐了出来,她又一弹,墨先生又是吐血不止,看着胸口血迹斑斑,心疼的急忙连连摇手道:“丫头,丫头,老夫服你了!”
柳若萱淡然一笑道:“真的吗?”
墨先生一阵叫苦道:“老夫这么大年纪了,不跟你这小丫头玩儿,以前事儿一笔勾销了,别弹了,别弹了!”
柳若萱闻言道:“那便也好,只是本宫虽非爱琴之人,但闲来无事,也爱弹琴自娱,这琴您还要吗?”
墨先生对这琴爱的跟宝贝也似,听来一阵心疼道:“老夫,老夫要啊……”
她指尖儿一划,但听铮的几声,所触琴弦断为两截,看去本是宝贵无比的雪玉古琴,顿时有了几分破相,墨先生心疼的差点吐血三升,不顾形象破口大骂道:“贼丫头,臭女人,你敢坏老夫的宝贝!”
柳若萱却是举起玉琴,砰的一声摔在山石之上,无价之宝的雪玉古琴为之一声哀嚎,活生生断成了两半,她更不怜惜,随手便把两半古琴扔进海里,高贵无比的站起仙子玉体,若无其事的轻拂衣袖风尘,这突然毁琴,丢琴,实令人瞧的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墨先生难以置信的瞧了瞧空无一物的古琴,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凄惨哀嚎,心疼的捶胸顿足,嚎啕哭泣,指着柳若萱激动的骂也骂不出来,话都到了喉咙边,急的说也说不出。
柳若萱没事人一样,迎着月光美丽走去,墨先生瞧着她背影终究是破口大骂起来,又蹦又跳,骂的极其难听。
她却是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本宫就是要你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众人一片惊讶之声,这个公主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唯独墨先生指天骂地,哀嚎不已,爬在悬崖边上瞧着底下大海,哭的是伤心欲绝,手下的喽啰们都急忙过来,生怕他一个想不开跳进海里边去。
想不到柳若萱会出现在这十万大山,太过突然了,大呼苍天保佑之时,也猜不透她怎么会如此恰到时机的出现,待到进入密林深处之时,一切都为之揭晓。
只见密林深处,隐藏着一艘蛮荒巨兽般的威巨舰,一艘威巨舰可乘千人,也难怪可以逼的墨先生不敢轻举妄动,谈起一路凶险之时,又说起妖族的强大,不远的战事,都有深深地忧虑。
威巨舰太过庞大,一经出现必要撤退甲州,魏琅等人想要再探龙城之时,柳若萱一口回绝,旁边吴钧也道:“龙城之秘,人多容易坏事,公主已然决定,命你们全部撤往甲州,接下来之事不必担心。”
众人都上了威巨舰,唯独柳若萱一人没有上去,巨舰启动之时,众人惊慌失措之余,吴钧看向众人道:“公主严命,诸君不可违抗,十万大山之中,自有贵人相助,妖族追兵马上就来了,大伙儿只管放心,公主她决然不会有事的。”
柳若萱站在巨舰之下,淡然转身而去,威巨舰缓缓升入云层,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人间。
她一人走在群山之中,忽而回头笑道:“周兄没走吗?”
周宁从后追上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回去了又能怎样……”
柳若萱为之一笑道:“人生本就处处精彩,难道不是吗?”
周宁笑着点点头,这一次二人走在茫茫群山之中,没过片刻就见一处阴影下,一道瘦长影子在月光下走了出来,正是赤狼。
赤狼为人冷漠,此时却也恭谨道:“公主殿下的魄力,我此时却是深刻领会到了。”
她背负玉手,容颜美丽笑道:“小女若无先生相助,恐怕也是一筹莫展。”
赤狼摇头道:“说来惭愧,狼族这次确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了,那大笔银子,收的却是亏欠了。”
柳若萱轻抬玉手道:“您太见外了,先生的一句话胜过千军万马,又何必见于明面之上?”
赤狼紧皱的眉头也是多了几分笑容,又缓缓道:“不知公主殿下,欲为熊族,狼族割让奴国原荒两千里富庶土地之事,做得了主吗?”
柳若萱道:“如此大事,小女一人自无天大能耐,只是狼族,熊族,在甲州与人相处多年,早已不分彼此,龙城上下早已不视二族与妖人同类,割让两千里富庶土地,得两位首领全族之归心,也是龙城多年的心愿。”
赤狼点点头道:“殿下言而有信,狼族熊族也绝非无信无义之辈,待此间事了,我二族愿出八万劲旅,任凭差遣!”
她取出一枚玉印,亲手交给了赤狼,赤狼接过这小小玉印,对着月光仔细端详,脸上露出喜色道:“此枚玉印,千里大好河山,足供狼族安养生息了。”
柳若萱道:“只是先生切需小心,以防妖察觉。”
赤狼点点头道:“我二族大先生,已安置好了一切,绝对万无一失。”
柳若萱道:“纵然如此,先生也不可大意。”
赤狼生性也是谨慎,闻言笑道:“我已命死士两千,听凭殿下差遣,殿下要务在身,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很快隐入黑暗之中,茫茫深山老林里,多的是艰难险阻之地,周宁两次选择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待路过一处多水地带时,水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雾气,二人便停下来稍作休息。
雾气一层一层在飘,周宁瞧着雾气,而她静静坐在石头上面,静静打坐,瞧去真是无比圣洁,深夜里的雾也更浓了,一层一层飘向了她,她这个仙子,美的似欲乘风而去,周宁缓缓走来,坐在她身边,柳若萱,多么文静,好听的名字……
她缓缓睁开美眸之时,正瞧见周宁目光,周宁起身走来,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天太黑了,公主再休息会儿好吗?”
二人隐隐约约透过雾气能看到那一轮依然皎洁的明月,柳若萱这时轻声道:“周宁,你有伤心事么……”
周宁一愣,无声点点头道:“其实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藏着一段不愿提起的伤心事,可是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柳若萱道:“说出来的话,至少会有一个人愿意细细的听,不会孤单……”
周宁胸中几分苦涩道:“那我就说出来吧……”
他就这么细细的讲,讲的很认真,从一切的源头开始讲起,从他的身世,从他在深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和杏儿一起带着大黑在山里玩耍,快乐的时光,爷爷对他的好,小山村里的平静,美好。
她认真听着一个男人的故事,周宁讲着讲着,讲到了那个再也平常不过的雨夜,对世间万物来说,经历过的雨夜数不胜数,人间百年,千年,沧海桑田从来未有变过,那个大雨倾盆中的小山村也是如此,只是来了一群不该来的人。
那夜雨下的特别大,他幽幽的说着,讲到和杏儿回来山村看到的那一幕,讲到吴文明那伙人牵着好多恶狗,牵着狗在大雨里追逐。
箭一支一支射来,把人当成野兽猎杀,后边恶狗狂吠声,他们的笑声,再到杏儿摔倒,大黑死死咬着杏儿的衣袖拼命要拉她起来,那种跃然纸上的绝望,那种走投无路,上天入地皆不能的痛苦,那夜苦苦挣扎,此情此景,笔墨难以诉说,想来令人心痛。
周宁说完之时,真如撕心裂肺一般,胸口隐隐刺痛,真正的心疼,他感觉到自己的疼。
柳若萱慢慢听完,沉默许久,喃喃自语道:“杏儿是幸福的,她有大黑,还有你……”
那般绝境之下,大黑还咬着杏儿衣袖,拼尽力气也要拉她起来,毕竟在大黑眼里,杏儿就是它的一切,它宁肯自己死了,也要杏儿活下去,毕竟……毕竟……蝼蚁尚且偷生,大黑那么一条聪明的狗,它又如何不懂……
周宁恍惚道:“大黑从小跟着杏儿长大,也是她父亲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杏儿出去玩时,最喜欢带着大黑,毕竟对于大黑来说,只要能跟着杏儿身边,陪她一起走一走,看看山,看看水,就是它最开心的事情了。”
柳若萱轻声道:“这就是它最满足,幸福的事情了……”
周宁道:“想要幸福一辈子,也许很简单,也许很困难。”
柳若萱道:“那你现在还恨他们吗?”
周宁道:“不恨是假的,只是在定州无力报仇,还有瑾月姐和馆主保护我罢了。”
她望着层层雾气道:“其实最难的,就是放下。”
周宁道:“不知道公主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摇头笑道:“现在也说不准呢,不过现在看周兄急着出人头地的样子,若萱也倍觉鼓舞的。”
今晚月色出的明亮,柳若萱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不去?”
周宁好道:“那里?”
她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去,本想一个人慢慢欣赏,既然你来了,那便凑一个伴吧。”
周宁点点头跟着她去了,路上说起孙桂时,柳若萱虽没说什么,但周宁却清晰感到这女子内心深处悲伤,说起这次凶险之途,讲到惊心动魄之处,她回眸看来道:“魏琅的确很像魔吗?”
周宁想也不想道:“许多人都这样说,不过,魏琅虽然脾气不好,为人确也厉害。”
她轻轻摇头道:“其实周兄应该明白,看人不能仅从表面去看。”
周宁思索片刻道:“那宋捷怎么样?”
柳若萱在前静静走着,绝美身姿融入在这周围风景之中,轻声细语道:“既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跟他们走太近……”
这句话说来虽是平静无比,让人听在耳中却是猛然一震,她说完这话之后,便如天上仙子一般,绝美无比的走在山林之中,其背影更是令人着迷……
周宁出自本心的感慨道:“公主真是天下第一美女!”
柳若萱闻言笑道:“什么第一第二的,随别人去说吧,我自己倒不在意这个。”
周宁跟着她走了大半夜,待登上一处山顶时眼前已是豁然开朗,叫人叹为观止!
一座雄关漫漫,屹立在群山巍峨之中,一瞬之间,满天星海一一绽放在眼前,点点繁星不住眨眼,一轮皓月高挂悬崖之顶,此月大如磨盘,映的绝色佳人秀发轻舞,素衣飘飘,她仰望头顶皓月,群山巍峨,连绵起伏的高山长龙一般蜿蜒而去,那场景已是惊艳一切……
烟云丝丝,朝若梦录。
满天星海徐徐转动,星海之下雄关屹立,一层层的烟云随风婉转,似有无上轻歌正在梵唱,雄关之上一座一座宫殿缭绕在云彩簇拥中,月光照射入云层之中,万般彩云一齐涌动,犹如大海波涛汹涌,更似站在宫殿之顶,伸手一摘便能取下一颗星来!
魔海内外,天底下真真正正的第一雄关巨城,妖族之都,万魔群舞之地,便在那无边无际,蜿蜒盘旋在群山巍峨的漫漫城楼之上,成千上万面妖字旗鲜艳如血,狂的不可一世,巨鹰展翅,云鹤齐鸣!
天上星海盘旋轮转,万魔之城笼罩在一片柔和月华之中,今夜皓月当空,月如磨盘之大,群山高耸,一派山清水秀,峰怪石数不胜数,成千上万面妖字旗随风狂舞,猎猎作响,云鹤停留在宫殿,对月而鸣,城楼之下,鼓角争鸣声此起彼伏,百万妖兵身披铁甲,手执坚锐,这天下第一的精锐之师,已然再次举起战旗,燃起战火,横扫天下!
一声声号角声迎着明月吹响,雄关漫漫之下,妖族傲视一切的力量云集,各部妖将站在城楼上,冷目凝视天下,妖字旗狂舞,随风抖动,一声劲凉呐喊,城楼无数炮台万炮齐发,火炮洞口吐出愤怒之焰,似是最美丽的花火,天边彩云一瞬被映成火红,云在燃烧,震耳欲聋的隆隆炮声使天地告别了黑暗,如上天闪电,照亮了一切,漫山遍野的妖兵已然发狂,愤怒呐喊!
千古至今,未有此壮丽……
云化成熊熊烈火燃烧,成千上万的魔鹰猖狂盘旋在火之中。
妖字旗下,两千名穿着蓝衣铠甲的武士,人人手按腰刀立在上面,簇拥着十几名妖族首领,这些妖族首领中,一名手持石书,紫衣蒙面的妖将,正对着漫山遍野的群妖,狂声念诵石书上的内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盈荡山野!
雄关之下,漫山遍野的百万妖兵严阵以待,一片肃杀,除了风声全无别的动静,蝠妖手持石书高高举起,冷目相看世间,身后一面血色妖字旗,哗啦一声随风扬起,惊天动地怒吼声化为一个声音,自今日始,我妖族再举血色之旗,与九重天开战!
一声开战,火云蔽日间,无数只巨鹰呼啸着展开双翅高飞,扑向远方,雄关为之敞开,足以毁灭世间的一切妖族大军尽数放出。
恰在这时,一道耀眼金芒随之刺破苍穹,群山巍峨之顶,万道光芒穿过云层照射下来,成千上万只巨鹰飞翔在火云中,漫山遍野的妖族大军踏上征程,周宁为之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乱世,谁又不是如此坚强的活着……
*……*……*……*……*……*
“花月物语”
作者:郡主
初记当年南国风景尚好时,满堂庭谢,处处一片姹紫嫣红,群山多有,流水柔情,鸟语花香,清泉叮咚。
古人诗语,人间四月诸芳已尽,山寺深处,桃花正开,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今时游人游历群山,偶寻觅至僻静所在,欢声笑语,折花一支寄与怀中,遥望满山青翠,遍是绿意盎然,一潭寒水碧波清澈,荡漾随风,略有积雪尚未融化,岸边,几名垂钓老翁,钩线如白丝,悬挂入水中,鱼儿水中突跃而出,银波乱洒,万般霞彩映射湖光春色。
岸上雕梁画栋,龙凤呈祥,长廊深处,愈见廊下台阶陡峭,似有蜀道之难,峰怪石数不胜数,高山巍峨,石鹤立于峰顶,对天欲鸣,沿湖水往深处寻去,石柱之旁,枝枝恰恰,有粉有红,对岸青山披衣,山脚湖水幽幽,一条曲径小路往通幽处,几许乱石铺在路中。
若有小鸟婉啼,若有柳枝垂垂,路边游人歇养,仰望之处,头顶苍穹,感叹天地造物之,与人对语:此处真是好风景。
与友人登峰所望,触目所及,巍峨险峻……
遥想少时,每到乡间庙会,十里长街,锣鼓齐鸣,与人相约至黄昏,执花灯,戴面具,人群深处,千道万道焰火升空,一刹那,似鱼龙乱舞,戏台之上,声震青空,台下诸人,热闹相拥……
又记那时年少,相约成伴寻觅好景去处,又南又南三百里去,有尚存古城,沿途所至,春光明媚,杨树依依,小山峰峦蜿蜒绵亘,野花芳香阵阵扑鼻,道道万般光影铺在路中。
登上沧水纵横所在,遥望江面点点舟船横,水中疾驰而过,白浪翻飞,船上人笑语高呼,烟雾缭绕,钓者如云,游泳者矫健如龙,岸上者,谈笑风生,江面纤尘全无,幽幽岁月轮转,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想这好去处,必值相慰平生。
晚间,与人归来之时,随风看去,一点秋月斜挂云空。
此情此心。
既谢花月,既诉物语……
第九十襄、乱世烟火,一瞬而美
醉花楼一处房间,正有人在下棋,下棋的人不闻窗外事,眼里只有棋局纵横对杀,大藩轻轻捻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道:“老夫年少之时,也如旁人一样,怎么唯独你没去?”
宋睿摇头一笑道:“我这儿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捷本就是少年英俊,此时恭敬站在旁边,更有几分别样魅力,从容一笑道:“非是我故作清高,不图享乐,换做从前亦是身经花丛无数,遍尝群芳,此时此刻已然醉倒莺歌燕舞中了,可自来了穆府之后,亲眼得见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子,一见惊为天人,仙子已为宋捷心中女,故而才没有沉醉其中。”
大藩闻言不禁道:“由来虎父无犬子,老弟的爱子,其眼光之好,可比你要强太多了。”
宋睿提起黑子落下,手拂衣袖道:“那是,他可比我要强太多了。”
大藩目中色一变,缓声道:“可也就是几分眼高于顶了。”
宋睿含笑不语,宋捷抱拳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宋睿拍腿笑道:“遇上那等绝色仙子,也难怪我儿一片赤诚之心,只是忠言逆耳,你穆叔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的。”
宋捷微微低头,谢了一礼,大藩沉吟不语,专心致志瞧着棋盘又落一子,看似有意无意道:“听说老弟向龙城求亲了?”
宋睿一派处事不惊,为之一叹道:“我本无心这个,奈何身边这个儿子不争气,茶不思饭不想的,被那高不可攀的仙女给迷了魂去,做父亲的也只好厚着脸皮,冒天下之大不韪,向龙城亲自提亲了,说来,唉,这真是可怜父母之心了。”
宋捷向来沉稳,听到这里时,也忍不住露出喜色,大藩听完沉吟许久,啪的一声落下一颗棋子,目光如炬道:“老弟提亲的这个时机可选的,好的很呢!”
宋睿脸不红心不跳,坦然自若笑说道:“非常之事,可用非常之机不是?”
大藩咳嗽,呵呵笑道:“服!老哥我真的服你。”
宋睿摆手笑道:“傻孩子,还不快点跪下来,请求你穆叔帮帮你?”
宋捷急忙跪下来,脸上满含殷切色,大藩表现的深不可测道:“龙城的金枝玉叶,多少人欲求不得,偷偷看上来几眼就觉得罪过,还是老弟够魄力。”
宋睿举手连笑数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格,老弟这也是为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修路铺桥不是?”
说罢相视而笑,大藩感叹一声道:“诺,你赢了。”
宋睿抱拳说道:“这可算不得数,老哥哥有心相让,我这是胜之不武啊。”
大藩摇头想了想,时而皱眉,时而愁容,忽而笑容满面道:“罢了,老哥先行走上一步了。”
宋睿起身相送道:“老哥一路慢走。”
大藩走后,宋捷打开窗户目送大藩的马车离开,回身看来时,却见宋睿淡淡起身道:“我儿,自十万大山归来之后,你的锐气似乎消磨了很多呀?”!
宋捷为他倒上一杯茶,恭敬递上道:“若不如此,岂不寒了父亲的一片刻意栽培?”
宋睿偏脸接茶时,冷不丁瞧见自己发间夹杂着几根白发,眉头已然皱的能夹死苍蝇,宋捷察言观色道:“我拔了它去。”
宋睿终究是摇头,语气颇有几分感慨万千,轻笑道:“拔了它,还会重新长出来,也许还会长的更多,我又何苦受这苦楚……”
宋捷闻言,俊容之上几分忧色,慢慢蹲下身躯,握住宋睿双手道:“是我不够孝顺,总让父亲为我发愁。”
宋睿抬头挺胸,语气一壮含笑道:“我儿,这却是哪里话?你从小争强好胜,处处都要与人争第一,我感到忧虑,是怕你一旦受到挫折,便种下心病来,你如今长大了,看上的女人也是一代绝色仙女,虽说人家高贵的令人望而却步,高不可攀,可一旦有机会,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该为自己儿子出点力吗?”
宋捷已然听的字字入心,还是犹豫道:“别人不知道,我却晓得,父亲为了此事处处求人,在龙城之中不惜面子,把所有老友都找了个遍,其中艰辛,实在……”
宋睿冷声笑道:“不过还好啊,换做以前,龙城是不屑睬理咱们的,可眼下不同,妖族举旗,咱们魔国的地位自然与日俱增,虽说此时此刻龙城恨透了你我父子趁火打劫,可把那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儿,我们魔国之血脉,便有龙城之血了,到得那时,如今为父这区区脸面,又算的了什么?”
宋捷脸上亦有激动之色,低声道:“儿定不辜负父亲所托,让那高贵仙子,怀上我宋捷之血,使魔国地位,一跃而上!”
宋睿抚摸着他头顶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魔国世代打拼,也只是龙城五国眼中的蛮荒之地,所以你才要好好争口气,不过你小子的眼光倒大胆的很呢,看上那高高在上的仙女,父亲都不敢再小瞧你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了。”
宋捷急忙道:“我如今出息,都是父亲栽培的好!”
宋睿忽然起身,背对着宋捷笑道:“好啦,父子之间就不用说那虚话了,不过那丫头美的天仙也似,真要被你弄到床上享用,我儿,到得那时,你且想想,那清冷高贵的,冰清玉洁的仙女玉体,被你压在身下肆意驰骋,在床上蹙眉娇喘,婉转承欢的模样,那股真正销魂滋味,还不让你觉得以前玩过的,全是白活了吗?”
宋捷听的心痒无比,一想到柳若萱那仙女的模样,便一阵邪火窜了上来,以至于脸色都有些发红,口中咳嗽道:“是啊,以前那些庸脂俗粉,跟若萱比起来,真是不值得一提!”
宋睿含笑道:“所以你不屑与周宁,魏琅一般在这醉花楼中,留恋在粉歌燕舞,过着夜夜新郎,乐不思蜀的快活日子,整日养精蓄锐的,儿,你可要加把力,别费了这许多时日的努力!”
宋捷提起魏琅,满是不屑道:“魏琅虽有勇猛之力,但公主绝不会看上了他,周宁倒平和一些,这些日子在醉花楼里左拥右抱,夜夜与那许多美女在床上辛勤耕耘,雨露均沾,恐怕也是避嫌,更没有争夺佳人之志。”
宋睿含笑道:“风声已然放出,你还担心什么?凭你之才,还怕一个魏琅,外来的周宁吗?”
宋捷沉吟道:“儿与魏琅势不两立,周宁更不是不自量力之辈,不过雾江水师的秦川也是妖界出了名的年少之才,我只怕这个……”
宋睿为之笑道:“所以为父先下手为强嘛,更何况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要好好把握,凭你相貌才华,还怕不能搏得美人青睐?”
宋捷愁眉不展道:“父亲不知,若萱她这个人与普通女子实在有天壤之别,以她高贵,绝色,身边男子数不胜数,儿亦猜不透她的心思,上次送她东西,趁机一握她的玉手,爽的儿身子都麻了,那销魂滋味,真是想来都让儿茶不思饭不想的,夜夜身前梦到的都是她,可惜她又是如此高不可攀的女子,在她面前,我总是自惭形秽,唯恐亵渎了她……”
宋睿道:“朽木不可雕也,越是畏畏缩缩,她便越看不上眼,你既有心要得到她的仙子玉体,便不能再视她为心中女,应平常一般拿出自己本领,再要如此不济,可别再来求我!”
宋捷急忙道:“您说的是……”
宋捷静静坐下来道:“你去十万大山,有何见识?”
宋捷想了想道:“十万大山中,遍地凶险,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葬身其中,那妖兵凶悍无比,令人想来都觉发寒。”
宋睿淡声道:“可不正是如此,才有机可乘吗?”
宋捷点头道:“正是如此。”
宋睿沉吟片刻道:“妖族已然举旗,蛮荒四国遍地烽烟,龙城还指望咱们魔国能拖住妖族三十万大军,所以,才有底气啊……”
宋捷把茶奉上道:“绝不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
宋睿又道:“你要真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那周宁虽不如你,不过此人倒也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醉花楼的一对姐妹花,都已归他所有,你就不想想,送他些什么,多拉拢人心?”
宋捷想了想道:“儿自问与周宁私交还可以,瑾月与南宫仙儿都回定州去了,如今魔海之外,独他一人留在妖界,儿自然与他关系处的很好。”
宋睿品着茶道:“他不是想做个不闻窗外事,只老老实实在女人堆里享乐吗,何不投其所好,魔国虽偏僻,要说美女还真是有的。”
宋捷点头答是,忽然脸色一变道:“魏琅那厮,油盐不进,处处与我作对,且十分难缠,武功谋略不在我之下,父亲有何应对?”
宋睿淡声道:“若处处一帆风顺,还有这么难吗?”
宋捷咳嗽一声,含笑道:“还是父亲说的是,既然魏琅铁了心与我过不去,倒也不必胡思乱想了。”
宋睿打开窗户,看了看外边道:“妖族大兵压境,说来也真有几分天意使然。”
宋捷忽而道:“那父亲觉得我们能赢吗?”
宋睿回头笑道:“儿,可不能光顾你一人享受,该出的力一样要出,这九重天要是没了,你我父子又算的了什么?”
宋捷听的一阵冷汗,更想起妖兵残忍,外边冷风灌进窗里时,都觉瘆人,宋睿摆摆手道:“你且退下吧,我该休息了。”
宋捷点头答是,缓缓退下,他刚退下不久,便见几名粉衣少女走进宋睿房中,对此他似乎早已司空见惯,随着走廊灯火,来到一处只供贵客享用的僻静之处,房间里的蜡烛尚未吹灭,从房里传出阵阵女孩儿娇喘呻吟之声,里面男女正自缠绵情热,他在房外站了老半天,待到云消雨散,里面传出清丽女声道:“郎君,让嫣儿为你倒杯茶去。”
另一个娇柔女声道:“姐姐,也为人家倒一杯喝。”
宋捷在门外,轻轻一笑,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道:“周兄,喝酒吗?”
里面一阵杂乱之后,门枝呀一声开了,开门的少女一件水绿裙子穿在身上,一眼看去犹如绽放的娇花,正待人摘,仔细看去时,更有几分诱人的娇艳欲滴,只是美丽容颜几分红晕,云雨过后更是魅力动人,只是它气质颇好,天生一股才女之色,美眸顾盼之间,更显落落大方,唯有来不及收拾的秀发,散乱之间,更别有一番滋味,正是楚嫣。
宋捷含笑进门,张口就道:“久闻楚小姐大名,如雷贯耳,犹如冰日雪莲,别人想见一面都难得很,周兄竟把一对姐妹花儿,收入房中肆意享用,真是羡煞旁人了。”
馨儿害羞躲在床纱深处,楚嫣美丽动人道:“小女之名,本也不值一提……”
周宁披了件外衣,走了过来顺手把楚嫣搂在怀中,把玩着美人玉手,楚嫣目中温柔似水,小鸟依人般在他怀中也不说话,还是周宁道:“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消在醉花丛中,快活快活,便心满意足了。”
宋捷脸上笑意更浓道:“人跟人都是不一样嘛,不过听说魏琅几次三番,都想一亲嫣姑娘的芳泽呢!”
楚嫣闻言,忍不住蹙眉道:“是吗?”
宋捷笑意不减道:“小姐不知吗?”
楚嫣依偎在男人怀中道:“魏公子是有几次登门拜访,但小女身子不舒服,婉言谢绝,倒不曾听说魏公子有不敬之处。”
宋捷笑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与周兄同是好友,所以就有话直说了,还望不要见怪。”
不待楚嫣说话,周宁已然含笑道:“宋兄挂念,我都是知道的,咱们两个同生共死,我还不信你的为人吗?”
宋捷豪爽道:“痛快,记得第一次咱们喝酒,那时还正是明月皎洁,今晚虽然臭作多了些,但也不失为好景色,况有美人作伴,就更好了。”
周宁抱着楚嫣,捉住她玉手轻轻揉弄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过,还是以茶代酒的好。”
宋捷也不拒绝,含笑道:“那便如此好了。”
倒了两杯茶,一饮而尽,宋捷遥想当初道:“两年前,我们几人意气风发,闯入十万大山之中,同生共死,可是如今却只剩下周兄,可以坐在身边了,瑾月,与仙儿姑娘一转眼都回去了。”
周宁也感慨万千道:“可不是么,况且妖族举旗以来,边关处处狼烟,妖兵屡次犯境,蛮荒四国无数百姓丧命于妖兵屠戮之下,令人堪忧。”
宋捷道:“周兄所言甚是,妖兵在蛮荒四国一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短短两年之内,奴国原荒丢城二十余座,沼国鬼浓大半河山尽在妖兵占领之下,魔国玄府尚有三十万妖兵肆虐,便连甲州五府之中,也有十余座郡县被妖兵焚毁,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周宁忽而道:“凭妖族之强大,若以全力,我们又能安然坐在这里喝茶吗?”
宋捷道:“此话不假,我们坚守雄关不出,也并非长久之计,待得妖出世,一切就很难说了,蛮荒四国若是撑不住,妖兵便可一路逼入龙城,到得那时,一切难以补救,据说沼国鬼浓,奴国原荒已有城池,主动归降了。”
周宁摇头道:“况且妖兵尚有魔都水师,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知时至今日,又是如何光景了。”
宋捷道:“妖兵举旗以来,便是甲州劲旅,也是屡战屡败,到的最后元气大伤,只能蜷守在坚城不出,每到夜晚,蝠妖成千上万飞来杀害百姓,掠夺牲畜,闹得一片狼藉,人心恐慌,妖兵更是得意万分,每日喝酒吃肉,猫戏老鼠一般,若以此等形势,不用他们攻打,不用多久,我们自个倒先崩溃了。”
楚嫣坐在周宁怀中道:“前段时间,蝠妖还飞越城墙,袭击了百里之外的郡县。”
宋捷道:“唉,罢了,不过雾江水师历来号称天下第一,想来盛威之下,魔都水师未必敢轻举妄动,可却没料到,雾江水师的秦辕,听闻妖族魔都水师之后,吓的连夜撤退百里,日夜防备,海也不敢出了,这些时候正一路赶来甲州,要当面问一问咱们才肯安心。”
周宁怪道:“跑来甲州问咱们做什么?”
宋捷道:“魔都水师如何,除了咱们见过之外,又有谁人见过?”
周宁道:“那也真没必要跑来甲州了,魔都水师的实力,九重天谁人不知道?”
宋捷道:“有些事情,难说的很,那秦辕想来也是白发苍苍,花甲之年了,一路从水国江都跑来甲州,也是难为他了,现在就住在穆府里,由公主亲自见他。”
周宁道:“只盼雾江水师不只是名头大吧……”
宋捷咳嗽道:“来,再喝一杯茶。”
两人对饮一杯,宋捷道:“不知魔海之外是何态度?”
周宁道:“馆主来信说,魔海大浪滔天,又有吞天海鱼作怪,船只侥幸通过,亦是提心吊胆,难以跨越。”
宋捷点头道:“魔海风浪由来已久,只是由于风眼在作怪,只要堵上了风眼,魔海之恶风狂浪,自然平息。”
周宁听的心里一惊,好道:“什么是风眼?”
宋捷款款而谈道:“甲州与魔海相邻,当地人都曾传说,魔海深处有一座小岛,能变化万千,常年恶怨缭绕,就是它在魔海作乱,只要能收服这个小岛,风浪自平,其实这个岛就是吞天海鱼,海鱼若死,风眼自平。”
周宁暗道:“那可不能让你们把海鱼给杀了。”
没想到宋捷又说道:“龙宫处处都在搜捕海鱼,奈何这个东西真有通天本领,屡屡被它逃脱,若能杀了他,一切就好办了。”
周宁惊讶道:“龙宫在搜索海鱼?”
宋捷点头道:“不止如此,秦川和秦世蕃也亲自出海,捕杀海鱼去了。”
周宁听的暗暗咋舌,心想海鱼若是给你们杀了,这魔海的风浪一平,即使没有妖族,你们九重天也早已扑过魔海,杀向定州了,宋捷自然不知他暗地里想法,兀自畅快而谈道:“都说秦川了不起,那海鱼也不是寻常之物,也许那个秦川,真能捕杀到海鱼也不一定,况且人家妹子秦玉雪,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更是瑶雪圣女的妹妹。”
周宁道:“这跟瑶雪圣女又有什么关系?”
宋捷道:“瑶雪圣女不是凡人,其仙法自然厉害,海鱼要是遇见了她,那就逃不掉了,所以我说秦川胜算大一些。”
周宁暗道:“九重天果然没安着好心,老早就派人追杀海鱼了!”
宋捷又倒了一杯茶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宁也不多做挽留,目送宋捷离开,馨儿仅着薄纱从床里探脸看了看,嗔道:“他可算走啦!”
楚嫣回头笑道:“是啊。”
周宁一把抱起她道:“嫣儿不乖,该怎么罚你?”
楚嫣勾着他脖子道:“想怎么罚,人家还能做主吗?”
周宁抱着她放到床上,眼见一对姐妹花,花容月貌,依偎在一起娇媚可人,一时舒服的都忘了人间何物了……
***
穆府,她住的地方烛火未灭,十几支蜡烛烧的通明,吴钧恭谨站在一旁,水国江都之主秦辕驾临甲州,也算是一件大事,此时房内两名十几岁的书童手拿纸笔正在记录着东西。
秦辕近来望去更见老态,白发苍苍,面庞皱纹横生,双眉长须已是银白之色,眼目深处更有几分浑浊,身躯本就不高,此时此刻佝偻着腰,苍老的说话都有几分无力。
想当年水国江都城主秦祈,统领雾江水师震慑魔海,亦是一代雄主,奈何天妒英才,其座船遭遇风浪沉于魔海,抛下几个年幼儿子撒手不管,秦辕继任城主之后,与其兄风格不同,秦辕内敛精明,喜怒不露于色,自兄长的几个儿子长大以后,一个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他这个城主的风头完全压了过去,这几年更是越发深居简出,没想到破天荒的跑来了甲州。
俗话说人精不吃亏,越聪明便越是好,更何况如今雾江水师面临魔都水师强势挑战,秦辕这次名义上不惜远途,亲自跑过来甲州,一问究竟,倒也说的过去。
在偌大妖界,瑶雪圣女是天下第一绝色之女,而柳若萱名气不如她,仅是龙城第一绝色,众人都知道瑶雪圣女深居简出,明一般高高在上,柳若萱为了妖族之事,四处奔波,此女也当真有绝代姿色,见过她的人无不为之倾倒,惊为仙女在世,与当初赵青青一般,风头无二。
想那赵青青在魔海之外,艳压群芳,人间第一姿色,绝代美貌更是无人能比,任其它女人如何绝色美貌,到了她这个仙女面前无不黯然失色,归隐十年以来,其名不减,更传入妖界里来,令人颇为向往。
瑶雪圣女既不出面,柳若萱当之第一,也却有其所在,奉承也好,真心也好,这个龙城公主无形之中已与瑶雪圣女齐名,私底下更是成为许多人的心中女,秦辕处在房中,可也真是见到了何谓天下绝色!
两名书童低头执笔记录之时,亦忍不住偷偷打量,秦辕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道:“老臣听了公主殿下所说,甚……甚感忧虑,想不到妖族竟已强大至此。”
她素手置于黄衣纱裙,轻抬美眸看向吴钧,吴钧走出一步,朗声道:“大人不必过谦,魔海内外,谁人不知雾江水师独称第一,船坚炮利?”
秦辕慢慢喝着茶道:“公主明鉴,老臣绝非怯战,只是妖兵隐忍已久,今非昔比矣!”
吴钧又道:“大人此言虽有道理,但盛威之下,雾江水师也不是纸捏的,请大人务必做好与魔都水师,决一死战之决心。”
两名书童提笔如飞,哗哗记着,秦辕沉默片刻道:“老臣世代受龙城圣恩,非是胆怯畏战,毫无胜算之下,恐怕江都城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吴钧往前一步道:“龙城屡发调令催促大人出海作战,大人却将雾江水师全部龟缩在江都,海也不敢出去,如此行为,无异于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倘若魔都水师来到,如何抵挡?”
柳若萱忽而道:“秦叔,你觉得打不赢吗?”
秦辕咳嗽几声道:“老臣已做好必死之准备……奈何妖兵强大,雾江水师难以抵挡妖兵海上侵犯,只盼龙城加拨银两,赠派精兵强将,多造船只,好让老臣一振军威……”
吴钧冲口而出道:“不知老大人要多少银子?”
秦辕慢慢从袖子里探出双手,掐了半天算了算,咳嗽一声道:“旁人只道雾江水师船坚炮利,可我水师凭仗的是先人之海威,以前没有妖兵,尚且为天下第一,可那妖兵强势而出,巨船四百,威巨舰六十余艘,还是两年前之力,船新炮猛,为的便是称霸海上,而我水师却久无战事,战船陈旧,多有失修,老臣是自家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吴钧脸色有些不耐烦,皱眉道:“那大人要多少银子?”
秦辕瞧了瞧柳若萱,清清嗓子道:“若要雾江水师恢复元气,龙城起码拨给雾江水师二百万两银子,方可恢复陈年旧气,焕然一新。”
吴钧瞪大眼睛,失声道:“二百万两银子?”
秦辕点点头道:“不错……”
吴钧纵然见惯世面,也为之惊的目瞪口呆,秦辕似觉要的多了,又缓缓道:“殿下,老臣一片赤诚忠心,天地可鉴,打仗烧的就是银子,这可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实情啊。”
柳若萱美眸看向别处,淡声道:“你一片忠心,龙城绝然是看在眼里的,你看这样如何,本宫先垫付你五十万两白银,用以支出,你可先回江都,加紧备战,其余银两,再宽限些时日可好?”
秦辕猛然咳嗽数声道:“殿下,五十万两银子,犹如医病,治标不治本啊。”
吴钧满脸不悦道:“战火绵延两年,妖兵一路势如破竹,甲州,魔国,鬼浓,原荒四国尽在妖兵铁骑践踏之下,前线每日耗银无数,将士们兀自浴血奋战,苦不堪言,仅蛮荒四国的战事,已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公主这两年以来,每日都是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大人就不心疼一下殿下吗?”
秦辕听闻此话,突然掉下泪水道:“想不到我九重天,时至今日竟然已窘迫至此,老臣想起先王,都恨不能追随先王而去,一不能抵御妖兵,二不能为龙城及公主分忧,老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着说着哭的泣不成声,她看在眼里,站起身来来到秦辕面前,蹲下娇躯,取出手帕轻轻拂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动作轻柔擦去秦辕泪痕道:“老大人不必自责,本宫再想些办法也就是了,偌大九重天,难道还供养不起你一个水师吗?”
秦辕老眼湿润,泣不成声道:“只怪老臣无能,只怪……老臣,咳咳……”
柳若萱给他擦着泪痕道:“本宫同样知道老大人的难处,您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蹲着娇躯,秦辕坐在椅子上,目光从她绝美容颜看去,几丝乱了的长发拂在雪颈,她肌肤又是雪白,美的挑不出丝毫瑕疵来,阵阵幽香随之飘了过来,抹胸内春色流露,隐约可见雪白浑圆的饱满,滑腻诱人挤压在一起,擦去秦辕泪痕之后,她美丽起身,淡淡回到座位品尝新茶,秦辕老脸看来,咳嗽几声,气氛几分尴尬,吴钧摇头叹气,转身出去,刚走出来就见宋捷正在门外等候,苦笑一声道:“公子也在听吗?”
宋捷冷声笑道:“这老头儿好一个狮子大开口,九重天谁人不知水国江都,富庶之地,富得都要流油了,还养不起一个雾江水师?”
吴钧恨道:“可不是吗,他却偏要跑过来哭穷,故意刁难公主,怎不敢跑去龙城哭穷去?”
宋捷摆手道:“他以为女子好欺呗,我且进去看看。”
宋捷说着进了房间,秦辕当先看来,惊呼道:“这,这便是宋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啊!”
宋捷淡然一笑道:“老大人过奖了,宋捷愧不敢当。”
秦辕呵呵笑道:“那有不敢当的,小伙子,好的很呢,有你爹几分影子。”
宋捷展颜笑道:“家父一代人杰,小侄可不敢比。”
秦辕嗯了一声,赞叹道:“唔,真要说来,颇有几分乃父之风,不过我这岁数大了,就先告辞了。”
说着佝偻着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柳若萱静静坐在那里,烛火明灭不定,宋捷瞧了瞧四周无人,上前一步道:“他存心刁难,公主倒不用放在心上,我就不信,魔都水师真要打过来了,他会坐以待毙。”
柳若萱轻抬玉手,把茶杯推到旁边道:“坐以待毙他倒不会,见死不救,他做的出来……”
宋捷皱眉道:“把柄就在这里被人握着,一口气就要二百万两,狮子大开口不说,况且我看他这次,似乎不是为钱而来,似乎另有目的。”
柳若萱道:“那宋卿知道他所为何来吗?”
宋捷摇头笑了笑,都是聪明人,他也真没必要说破,柳若萱道:“本宫知道,秦川,秦世蕃必不肯久居人下,秦辕来此胡搅蛮缠,一则担心斗不过秦川,二则,他这个城主来的不正,三则,是来趁火打劫罢了。”
宋捷笑道:“那公主决定宠着他,还是杀鸡儆猴看?”
柳若萱美丽起身,欣赏着窗外月色道:“本宫若要杀人,不是太也容易了吗?”
宋捷也算是个人物了,却没想到柳若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来令他都感觉几分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绝色美貌的仙女,果然是不好消受啊……
她背负玉手来到窗边,轻轻合上窗户道:“龙城依旧是妖界的天,莫说江都城趁妖族崛起,对龙城阳奉阴违,区区一个藩城,太小看龙城,到底吃亏的是谁,就请拭目以待吧。”
宋捷只觉冷水从头浇下,再也不敢小看她,急忙来到她身后跪倒在地道:“不管江都城如何,魔国上下对龙城那是一片忠心,公主您更是宋捷心中不容侵犯的仙子,冰清玉洁的女。”
柳若萱转过娇躯道:“好了,不必这样,你起来吧。”
宋捷轻颤着站起身来,口中试探道:“公主可知,您在宋捷眼里是多么高贵绝美,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敢高攀,只是这一片仰慕之心,处处真切,若得公主垂青,宋捷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敢辜负公主半分。”
她轻抬俏脸道:“所以这就是你向龙城求亲的理由?”
宋捷抱拳道:“我也知道这事情太过突然,可是自从见过公主之后,您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美,令人茶不思饭不想,只爱慕着您,更渴望公主能嫁与我宋捷为期,虽过仓促,确是由衷之言。”
柳若萱淡淡道:“嫁与你为妻,说来倒也不算辱没了本宫,只是眼下战事激烈,就待以后再说吧。”
宋捷道:“前线战事激烈,家父心系百姓,倾尽多年积蓄,愿出七十万两白银,支援战事。”
柳若萱蹙眉道:“这却如何使得?”
宋捷忽而上前一步道:“龙城既已答应这门亲事,说来我们已是一家人了,公主不用见外。”
柳若萱皱眉不语,宋捷趁热打铁道:“前线战事越来越激烈,妖兵焚毁城池不算,农田损毁严重,已有饥荒之势,再拖延下去,恐怕酿成大祸,更何况眼下正是用银之时,我们即是一家人了,又何必见外呢?”
她却转过娇躯,背对着宋捷道:“龙城虽然答应,可是,本宫却还没有答应。”
这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却把宋捷听的给愣住了……
第九十一襄、枉笑长夜路漫漫
自妖族举旗,世道愈是艰难,处处烽火,遍地狼烟,妖兵肆虐之时,生灵涂炭,他站在高处欣赏,入目看去,那是妖界的山和月,墨先生与梅先生并肩站在他身后,满脸都是畏惧和恭敬,尤其是墨先生丢了雪玉古琴,脸上更是无光,这名动四方的妖,就这么静静站在山的高处,背后没有千军万马,就仅他二人。
梅先生依旧戴着妖艳的面具,手里折扇没了踪影,山下点点万家灯火,妖忽然道:“你们看这里美吗?”
梅先生踏前一步,笑声道:“这妖界都是大人之土,何处不美?”
墨先生口舌不如他伶俐,干脆闭口不答,妖肩后,一捧火红长发舞的狂放,眉间冷冷一笑道:“寡人,绝非好山好水之人,眼下也不是那个时机。”
梅先生笑容不减道:“正是如此。”
山下万家灯火慢慢如火奔放起来,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云剧烈燃烧,蔓延着,隐隐约约有阵阵惊恐至极的惨呼之声,汇聚成一片绝望呐喊,从山下随风传了过来,这乱世烟火,一瞬而美,妖眉峰轻动,忽而张开双臂,呼啦一声迎着万丈悬崖跳了下去,山风呼啸,火红身影化作云乱舞,如雄鹰纵横九空,梅先生淡淡一笑道:“走吧。”
二人先后跟着跳下悬崖,三道身影在夜色掩护下从天而降,当先一人,一袭火红,长发乱舞,足尖轻轻一点,风停云止,整个人已是傲然立在城楼之上,满城惨呼不绝,成千上万的妖兵手持钢刀,厉声狞笑,挥刀乱杀,杀的满城百姓尸体相枕。
更有黑衣军,天鬼军跟着妖兵大肆暴行,四处搜寻美貌女子以供兽欲,妖兵举刀一呼,逢人便杀,四处放火,妖兵与人不同,尚不奸淫女子,似黑衣军这类与人无二,听命于妖族的劲旅,杀人盈城不说,破城之后,别的不管,只忙着四处搜寻美女淫污,一个个狞笑不止,胆敢反抗者个个惨不忍睹,惊的人魂胆吓破,淫人妻女大行恶事,女人惨叫挣扎声,男人哀呼求饶之声,不绝于耳,更可见,乱世之人,人命如草芥,分文不值……
路边血水污秽,遍地狼藉尸体,妖兵本就是野兽成精,更是嗜血残酷,见人就杀,纵火焚烧,妖立在城楼之上,目含微笑道:“寡人似已预见到九重天跪地求饶的日子不远了。”
梅先生急忙道:“大人猫戏老鼠一样,故意折磨九重天,想必他们早已吓破了胆!”
满城化在熊熊烈火中,一股股热浪逼人,许多房屋禁不住烧毁轰然倒塌,妖兵举刀高呼之时,满城肝胆吓破,一座座高楼在火海狰狞中,哀嚎着倒塌,一瞬间火花乱溅,妖兵更是兴奋发狂。
便在这遍地野兽横行之时,一名道人怀抱拂尘,停在火海之中,火海内,不时传出婴儿啼哭,他眉间不忍,怀抱拂尘纵身扑入火海,但见火龙肆虐间,屋内一名婴儿在襁褓中嗷嗷大哭,床下数具尸体相枕,一名女子衣衫凌乱,满身是血倒在床上,肌肤之上遍布男人咬痕,大腿无力张着,血流枕席,婴儿尚在襁褓内嗷嗷大哭,道人看在眼中,急忙抱起襁褓冲出火海。
他已不再年轻,满头银发垂肩,冲出火海之时,火花乱溅沾在衣上,他抱着襁褓冲出来时,四周大火熊熊,刚出了大门,房屋轰的一声倒塌下来,将那人间罪恶深深埋葬,他抱着襁褓靠坐着墙,伸出手掌小心翼翼了打开襁褓之时,孩子目中泪水乱流,小手乱舞,此情此景催人泪下,他忍不住轻声呵护道:“别怕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道人取出腰间葫芦,为孩子喂了几口清水,孩子喝了水就不再闹,小手乱舞,嘴里含着手指吃吃的笑着,道人瞧着这笑容,心中一暖,目中却是湿润了,忍不住感慨道:“这世道艰难,又怎加罪于这年幼孩子身上?”
一伙骑兵猖狂路过之时,一名妖兵骑马冲撞过来,有意卖弄功夫,弯腰一刀挥来,却不料道人拂尘一挥,这妖兵似被大力击中,撕心裂肺的惨呼一声,口吐鲜血,砰的一声飞出十几步远,众妖兵看的目瞪口呆,纷纷大怒冲来,道人纵身跃上骏马,扬声一喝,骑术精湛,虽怀中抱着孩子,亦不行动受阻。
一匹马在沿路火海乱奔,后边数十妖兵纷纷射箭追来,怪叫不绝,不一会儿便有数百妖兵闻声堵了过来,尚不明所以就见一名道人骑着俊马,怀抱襁褓,口中一喝,其声浑厚有力,声震四野,众妖兵猖狂惯了,也是不禁听的本能胆怯,那骏马狂啸一声,飞身而起,生生从妖兵头上踏了过来,一伙妖兵大惊声色,却不料高楼轰然倒塌,堵住俊马去路,道人骑马回顾看来,整个人的气质贵不可言,使众妖兵一时竟不敢上来。
骏马陷入绝路,悲鸣不已,道人手持缰绳,骑在马上面色从容,怀抱襁褓一语不发,有妖兵冲上,他也不见如何动作,缰绳一提,骏马人立而起,猛的践踏下来,一名妖兵生生被马踏在地上,胸口凹陷,鲜血乱流,眼见是活不成了……
四百多妖兵胆俱,竟亮出一排寒光四射的长,锋芒枪尖吐着杀机步步逼来,骏马不住嘶鸣,露出恐惧,身后又是熊熊火海拦住去路,为首妖将看他虽着布衣,人却是贵不可言,不似凡人,便张嘴大喝道:“放下婴儿,任尔去也!”
道人骑在马上回道:“将军既为强者,又何苦与这区区婴儿为难?不觉羞愧吗?”
妖将怒道:“凡九重天子民,皆为我等仇敌,一个也休想留下,劝尔不要不识好歹!”
道人目光看来他一眼,沉声说道:“想那天道本善,如今贵国势大,无敌于天下,此城既破,城内万民已然屈服,贵国不思安抚人心也就是了,又如何能赶尽杀绝,做下这等恶事,请恕贫道不能从命。”
妖将听之大怒道:“那尔就去死吧。”
说罢长枪一排一排往前递来,如同树林一样,后队强弓高高举起,道人皱眉之间,三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妖三人。
三人一到,妖兵人心鼓舞,妖含笑看了道人一眼,抚须笑道:“先生真是好个相貌,我素有观相之好,看先生相貌,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不是一城之君,便是裂土为王者。”
梅先生仔细看了几眼,哗啦一声抖开折扇,奉承说道:“大人好眼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国的王爷慕容极。”
妖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慕容极沉默不语,妖上前一步道:“只消放下孩子,我自任王爷离去,天涯海角,随王爷任意去得,如何?”
慕容极看了怀中襁褓一眼,见婴儿正吃吃而笑,抬头说道:“放下孩子,如何处置?”
妖笑道:“此城男女,一个不留,便是如此了。”
慕容极眉头一皱道:“恕难从命!”
梅先生出口道:“王爷的为人事迹,妖族亦如雷贯耳,您是人中之王,又何必为了区区婴儿,不顾自己安危?”
慕容极坦然自若道:“我已是出家之人,不再是从前那个王爷了。”
梅先生道:“好话说尽王爷不听,祸到临头,可不要后悔!”
妖微让一步,笑容不减道:“放下孩子,任君离去,否则休怪妖族无情了。”
慕容极一握缰绳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必多言。”
墨先生等的不耐烦了,怪呼一声就扑了过去,慕容极怀抱婴儿,伸手推去,两人手掌所触,其声如雷,梅先生紧接着再扑过去,两者击其一,慕容极只顾婴儿,拂尘落地,妖瞧在眼中,一把抓过弓箭,箭羽呼啸一声直射出去,空中一道血雨抛洒。
梅先生,墨先生黯然退下,慕容极心口中箭,全凭最后一击,箭势微弱,纵是如此,已然回天无力,靠着朱墙怀抱婴儿,婴儿脸上被溅的到处是血,两只清澈眼睛瞧着他笑容,呀呀作语,慕容极手掌在婴儿脸上轻轻一摸,周边火海熊熊,热浪袭人,火光映在人脸,满是通红之色,胸口衣衫满是血痕,婴儿呀呀作语中,含着手指吃吃而笑,他仰头看着满天星辰,一颗颗星辰组成满天星海,皓月当空,一束月光照不破那熊熊火海,便就此含笑逝去……
轰的一声,高楼房屋倒塌,火龙转眼吞噬了一切,梅先生望了望吞没一切的火海,捡起一把带血拂尘,递给妖,妖白皙手指在拂尘上摸了一摸,淡声道:“便就在此埋葬了吧。”
梅先生点头称是,再不言语。
***
昨夜喧嚣已然过去,清晨万物觉醒,一片静谧,穆府城中,一条大街笔直通向远方,几名丫鬟跟在马车后面,驾车的人赶着马车来到一处大户门前,此处门前人烟稀少,这个时候许多人还没睡下,马车纱帘掀开,一抹美女倩影走了出来,素衣青裙,绝色美貌,正是柳若萱。
丫鬟在门前叫了几声,开门的人懒懒打开,兀自没有睡醒,丫鬟娇声道:“快去告诉你家吃不饱老爷,公主来看他来了。”
开门人一听吓的困意全消,急急忙忙大呼小叫着去了,吃不饱揉着俩眼,急忙窜出来时候,柳若萱正在路边赏花,回身看来时,吃不饱大呼小叫道:“哎呦,仙女姐姐怎么来俺这了?”
柳若萱犹豫片刻,轻笑道:“其实本宫来这里,是有难言之隐。”
吃不饱殷勤道:“没事儿,没事儿,您快说吧!”
柳若萱点点头道:“前线战事紧张,后方雾江水师张口要钱,本宫无奈之下,只好厚颜来你这儿借些银子。”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银子俺还是有些的,那仙女姐姐要多少银子啊?”
柳若萱轻举一根玉指,美丽动人道:“十万两银子。”
吃不饱听了嗖嗖跑进屋里,翻腾半天才出来,满脸殷勤道:“仙女姐姐请看。”
柳若萱低头一看,吃不饱大手里三张十万两的银票,赫然在手,微微一惊道:“这是三十万两……”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仙女姐姐能来俺这儿,就是看得起俺吃不饱,俺做生意这么多年,仙女姐姐暂且收下,等过段时候,货款收到,俺还能再凑个几十万两为仙女姐姐解了急去。”
柳若萱怔怔接过银票,低声道:“你这样大恩,九重天一定不会忘的,一有余银,本宫很快还上……”
吃不饱急道:“什么还不还的,太见外了,仙女姐姐是个好人,俺吃不饱虽然脑袋笨了点儿,可还是能看的清的,要说还银子的话,就是看不起俺们熊族人的豪爽了,仙女姐姐只管拿去用,俺们熊族最是豪爽,回头跟俺们族长一说,就是再穷,也能凑些银子来!”
柳若萱闻言怔了半天,转过娇躯道:“要是苍天保佑,战胜妖族,本宫定许熊族与龙城共享大好河山。”
她说着步步离开,看她背影坚强之处,却也另有几分柔弱,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
回来之后,宋捷早已等候多时,丫鬟们小心伺候着,柳若萱以身体疲惫推辞了过去,宋捷只好离开,周宁听说她作难之时,也过来看望,这仙子一般的人,此时此刻一人独坐在床上,柳若萱见他来到,抬头笑道:“周兄也来了吗?”
周宁嗯了一声,欲言又止道:“天下都在传言,魔国向龙城求亲了……”
柳若萱点头道:“是有这件事,龙城答应了,不过……我不答应。”
周宁头一次做到她身边,想了想道:“毕竟你太美了,觊觎你美色的男人太多了。”
柳若萱忽而一笑道:“那,不知周兄觊觎若萱的美色吗?”
她这突然一笑,更有几分仙子妩媚,周宁瞧在眼里,只觉心口怦怦乱跳,急忙笑道:“公主说笑了……”
柳若萱摇头笑道:“嗯……”
周宁又看了看她道:“以前我们那儿有个第一美女,见过她的男人都忘不了她,美的仙女一样,公主现在跟她差不多一样。”
柳若萱偏脸看来道:“是明雪公主吧?”
周宁点头笑道:“正是她了。”
柳若萱淡然笑道:“美貌也好,诱人也好,世间万事,还是应了那一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周宁听的怦然心动,她也会想起情爱的滋味吗?
柳若萱又似倔强的女孩儿一般,幽声道:“凡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周宁不禁道:“你说的对,就是这样。”
柳若萱美丽笑笑,周宁犹犹豫豫的忽然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公主说,我想,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柳若萱好道:“那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他从怀里十分珍重的掏出信封,撕开信纸从信封里取出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银票正是商国富川所开,周宁低声道:“来妖界时候,馆主就托付瑾月姐说,妖族势大,战事早晚都要打起来,妖族崛起时,九重天与魔海之外互为依靠,打仗就要花银子,这五十万两银票,待时机到时,可交与龙城可信之人,以解燃眉之急。”
柳若萱幽声说道:“馆主她真是女子……”
周宁点点头道:“定州来妖界的船上,载着五十万两白银,凭这张银票,可从妖界任何一家富川的钱庄取出五十万两,我也不知道够不够解了燃眉之急,但公主一定是可以信任的人了,馆主若知道此事,也会为之开心的。”
他说着把银票塞进她玉手里,她目光却是看着他怀里,周宁好一看,不禁尴尬道:“那腰带,我一直贴身带着,也不好意思还给公主,怕你误会……”
柳若萱摇头笑道:“我知道……”
周宁咳嗽一声,从怀中取出雪白衣带,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她语气细不可闻道:“那这条丝带你想要吗?”
周宁咽了个口水,情不自禁道:“我想要……”
柳若萱俏脸几分美艳红晕,看去更是美的妩媚娇艳,红唇吐气如兰道:“那我就送给你了……”
周宁听了更加紧张,两手摸着一条雪白丝带,鬼使差的在那丝带上摸来摸去,她呼吸更乱,似乎那只手摸着的不是一条雪白丝带,而是她的身上。
柳若萱不经意看见他亵渎着自己的贴身衣物,绝美容颜也有了几分红润,美艳的令周宁喘不过气来,她都瞧在眼中道:“你看,我都忘了,该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大藩才是,毕竟他也是为银子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周宁急忙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柳若萱美丽起身道:“那若萱送你几步路好了。”
说着已然优雅起身,绝美容颜含着几分笑容,正看在他的脸上,周宁起身告辞时,她一直送到了外边,直到周宁走远,丫鬟过来说,宋捷挂念公主玉体,送来了许多补品,柳若萱淡淡道:“你放厨房便好了,本宫回房去睡了。”
第九十二襄、妖气冲天
宋睿与大藩正在棋盘对弈,宋捷伺候在旁边,直到夕阳西下,烛火点起,宋睿举起一颗白子道:“老哥哥最近食欲如何?”
大藩抬头道:“人老了,清汤寡盐的过惯了,食欲不怎么好。”
宋睿落下白子,含笑道:“我从魔国带来了几个厨子,手艺不是一般的好,老哥若想尝尝魔国风味,大可去我住处,尝一尝鲜。”
大藩好道:“是吗?不过我这个老头子,都这把年纪了,吃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
宋睿道:“老哥此言差矣,咱们人靠食物补充生机,在吃的方面,可马虎不得。”
说着吩咐身边侍从道:“回去跟人说一声,炒些好酒好菜从到这边来。”
侍从答应一声,急忙去了,大藩摇头笑道:“你呀,你这个人就是爱讲究。”
宋睿不见怪道:“老哥不知道,人都有爱好,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在食菜这个方面,颇有多年心得,更是亲身体会,不是老弟卖弄,凭老弟这手艺,炒出来的菜,令那些名厨都要甘拜下风。”
宋捷含笑道:“家父此话倒也不假,在魔国之中,家父的厨艺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大藩苦笑道:“好你个宋睿,这么多年静忙着干这事了。”
宋睿勾唇笑道:“要不然,我整天闷在家里,也无事可做不是?”
两人对弈之中,宋睿看向宋捷道:“你怎么呆在这里?”
宋捷道:“闲来无事,陪父亲坐一会儿。”
宋睿好笑道:“陪我干嘛,去陪你那未来夫人多好。”
宋捷眉头轻皱,含笑道:“公主身子不舒服,不爱见客,我已命仆人送去许多补品了。”
宋睿捏着棋子,偏过脸来情阴沉道:“要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说你才好?”
宋捷低头不语,宋睿冷哼道:“公主玉体高贵,你也是知道的,既是身子不舒服,送去补品那是万万不够的,你还需有诚心懂吗?”
宋捷脸色也为之难看,宋睿不悦道:“诚心便是,用脑袋去想,公主担忧什么,你就得想办法去为她解决,银子现下是不缺了,可前线战事,乱成一锅粥,缺的不就是一个大大的胜利吗?”
大藩忍不住道:“老弟,你可要谨慎啊,咱们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宋睿道:“这孩子平常争强好胜,事事都要争个第一,怎么妖兵一到,你却不争了?”
大藩摸不透他心思道:“老弟,你意下如何?”
宋睿道:“妖兵猖狂了这么久,打的咱们丢盔卸甲的,也是时候反击一下了,就让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当先锋吧。”
大藩闻言拍桌道:“此话当真?”
宋睿笑道:“我那敢拿这事儿开玩笑?”
大藩却陷入沉思道:“打一个反击也是可以,不过咱们四国在战场上,与那妖兵大战数场,损兵折将不说,连丢好几座城池,哥哥也不瞒你,那妖兵把哥哥我的胆气,都给打没了,唉……”
宋睿举起手,笑容满面道:“老哥且先打住,你和妖族打了一辈子交道,就这么些底气吗?”
大藩道:“那不知老弟的底气在哪里?”
宋睿道:“这次的底气不在别处,就在咱们蛮荒四国已退无可退了,也是时候出击一下了,不能让那妖兵处处追着咱们跑不是?”
大藩一握拳头道:“好,既然如此,老哥就再赌上一把。”
宋睿道:“那我就与老哥哥一言为定。”
大藩又咳嗽道:“赢了好说,输了又当如何?”
宋睿笑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何需多虑?”
大藩不禁咋舌道:“老弟,你够狠……”
就在这时,魔海传来消息,风眼已平,两人听了相视一笑,笑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声震屋瓦,宋捷却是低头出去,径自寻柳若萱而去。
她一觉睡到了夜色昏沉,夕阳西下,待到醒来时,丫鬟们在楼下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听来多是欢笑之声,她打开窗一看,原来丫鬟们抱着许多礼品咯咯乱笑,宋捷正在院子里与她们聊天,见到她窗户打开,宋捷不待丫鬟上来禀报,自己先上来。
柳若萱困意全去,拿起茶壶泡着茶叶,宋捷一进门就道:“魔海传来消息,秦川已杀死吞天海鱼,风眼平定,家父更与大藩商量后说,决定打妖族一个反击。”
她色平常,只是把玩着茶杯,宋捷道:“公主不觉得开心吗?”
柳若萱喝着香茶,轻描淡写道:“本宫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决定闭门修养一段时间,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谁也不许打扰本宫。”
宋捷听的一愣道:“那不知公主有意向魔海之外求援吗?”
柳若萱道:“自有龙城做主。”
宋捷走来坐在她旁边道:“父亲说,让我去做先锋。”
她轻轻点头,并无多少异样,宋捷瞧着她容颜忽而道:“那我们的婚事,公主考虑的怎么样了?”
柳若萱背负玉手,淡然起身,恰在这时周宁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满脸喜色道:“听说风眼已平了,不知道公主有意派遣使者过去求援吗?”
柳若萱想了想,美眸看在他脸上似有几分笑意,其美态,看的周宁一愣一愣的,语气几分轻淡的摇头道:“这些事情,本宫也做不了主,周兄不必担心,龙城自己会办的……”
宋捷道:“周兄不知,公主她心情不好,要闭门修养一段时间……”
周宁瞧了瞧她,她却是不置可否,打仗拼的就是底气,前线有了银两支援,底气也是大增,敢于打妖族反击,也不是空穴来风,柳若萱本就是清冷之人,这些日子为了银子,也是累坏了她,她要闭门修养,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又不是铁打的,极度劳累之后,都想好好修养修养。
宋捷打了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的退下,宋捷道:“看来公主殿下起码也要歇个十天半月了,不过也好,毕竟她最近累坏了。”
周宁点头道:“可不是么,听说秦辕还要银子,若不是龙城开始扶持秦川,这秦辕指不定闹哪样呢。”
宋捷道:“所谓风云急变,他这个城主被秦川拉下来,也是早晚的事了,前线又增加了几十万两银子,底气大增不说,龙城来信,瑶雪圣女亲自告示天下,共击妖族,龙城,圣府州,商国富川,皆在调遣精锐之士,很快就要奔赴前线与妖族决一高下。”
说着又道:“咱们蛮荒四国,拖了妖族整整两年,为的就是耗妖族的锐气,眼下龙城抓住了时机,又有瑶雪圣女亲自调州之兵,与龙城之兵合道奔赴前线,为的就是和妖族决一死战。”
周宁怪道:“如此大规模的决战,谁人来指挥呢?”
宋捷道:“当然是龙城的人来指挥了。”
周宁点点头道:“战事激烈至此,旷日持久的打法,确实比较耗人,妖族的确也够狡猾。”
宋捷沉吟道:“确实如此,龙城,富川,州三国一面调兵奔赴前线,一面又要防备妖兵从蛮荒四国任意一方突破防线,长驱直入的进入龙城五国,所以还是大大有所保留的,才施展不开手脚,毕竟妖族是攻,九重天是守。”
周宁道:“那秦辕如何?”
宋捷不屑道:“秦川与秦世蕃皆是人杰,秦辕早晚要被二人给拉下来,虽是如此,但好歹也是江都城主,雾江水师依旧归他调遣,这次过来逼要银子,已让龙城对他失望透顶了,也就是看公主好说话,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但此人太过精明,不可不防他,龙城有意扶持秦川,就看秦川会不会辜负龙城的栽培了。”
周宁道:“秦辕固然可恨,但他说的确有几分实情,打仗烧的就是银子,没有银子就没了底气,没了底气就处处受制于人,他这次逼要银子,可不就是拿这个把柄要挟公主殿下,公主她虽然是仙女一样的人,可没了银子,照样是愁困不已,好在如今银子的漏洞给补上了,只盼望秦川早日架空秦辕吧。”
宋捷含笑道:“远非如此简单,秦辕在江都城多年,雾江水师中亲信密布,若要很快架空他,一要龙城支持,二要雾江水师认可,三要铲除秦辕的势力,四要秦川,或秦世蕃不让人失望,缺一不可,不过我相信,秦辕是挣扎不了多久。”
周宁就更加怪道:“我左右捉摸,都想不透,瑶雪圣女为什么一直不露面?”
宋捷摇头笑道:“妖界的圣女,岂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见到的?周兄大可不必胡思乱想了。”
周宁呵呵笑道:“你说的也是,不过妖兵攻势凌厉,便是最近穆府城外也有许多蝠妖作怪,咱们需要小心。”
宋捷道:“此言深合我意,妖兵太强,九重天一直都是防守,处处被动,坚守城墙不说,蝠妖与巨鹰那类妖物却是飞在天上肆无忌惮,好在咱们早有防备。”
周宁点头称是,两人走着走着,各有自己心事,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又突然想起了定州,定州那边又是如何光景呢?
周宁躺在床上闭目思考之时,偶闻几声急速之声,似有什么东西在天上低空飞过……
两月之后,穆府大藩要在醉花楼过生,消息一出来,满城许多人都要前来为他祝贺,醉花楼内到时必是座无虚席,便连整整两月,只在小楼不闻旁事的柳若萱,也派了丫鬟提前准备贺礼。
她这两个月以来闭门谢客,想见她的人也见不到,周宁备了一些礼物,去看望她时,两个月不见,几个丫鬟正在院里浇花,一边浇花,一边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周宁路过时,几个丫鬟也没注意到,兀自低头说的痛快,说的竟是宋捷向她求婚遭遇冷落的事情。
丫鬟们又议论纷纷,说起宋捷来个个赞不绝口,人潇洒不说且又俊美,出手阔绰,每次来这里连丫鬟都跟着沾光,收了宋捷许多礼物,个个似怀春少女,言谈之间,极是羞涩。
这几个丫鬟一说,周宁不禁感慨万千,待到丫鬟发现他时,也是吓了一跳,周宁说明来意,丫鬟也没怎么为难他,带着周宁就上了小楼。
她闺房的门开着,里边迎面扑来一股香风,她穿一袭黄裙纱衣,大捧乌黑秀发落在香肩,此时正在对镜梳发,镜中绝色容颜清冷之处,婉约更有几分妩媚之色,本是圣洁的仙子,此时此刻也多了些美艳。
丫鬟一边为她梳发,一边笑语盈盈的夸奖着宋捷,柳若萱从镜中看到周宁时,美丽起身道:“周兄人过来就好,怎么还带了礼物来?”
周宁把礼物放下道:“公主诸事繁忙,难得休息,这些礼物谈不上珍贵,全是一片心意。”
她抬起玉手,挥退房内丫鬟,坐他旁边道:“周兄两月不见,气色好了许多。”
周宁摸了摸自己脸,笑说道:“还好吧,不知公主怎么样?”
她美丽笑道:“也说的过去吧……”
周宁仔细往她脸上看去,柳若萱淡淡一笑,偏过脸道:“今天这妆不好看么?”
周宁道:“好看的很。”
她轻拂脸边几许乱发,姿态美不胜收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算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思。”
周宁在这坐了一会儿,外边丫鬟叫道:“宋捷公子过来了!”
宋捷俊郎潇洒的踏进房间时,长发束着玉冠,满面春风,当看清周宁时,情一怔道:“周兄也在这里陪伴公主吗?”
周宁点点头道:“公主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来看看。”
宋捷色一笑,自若从容道:“大藩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来这儿与公主商量一下,看准备一些什么礼物好。”
说着坦然坐下,柳若萱却是站起娇躯道:“本宫觉得这里有些闷,你们两个聊吧。”
她说着当真一个人走下楼去了,宋捷跟周宁聊了一会儿,周宁告辞,宋捷含笑起身,两人各自回去。
周宁回来之时,正见魏琅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身上,低身与人谈论着什么,马下站着的人周宁也认识,正是秦辕。
不过秦辕按辈分是魏琅的叔辈,魏琅此时骑在马上和他说话,倒很是不敬了,不过秦辕也不生气,满是笑容的有说有答,说到诙谐之处,魏琅开怀大笑,说不出的猖狂。
看见周宁路过时,忍不住开口叫道:“周宁兄弟,过来聊会天怎么样?”
周宁移步过去,秦辕这白发老头儿,佝偻着腰看来道:“周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周宁受宠若惊道:“您说笑了。”
魏琅跳下马道:“咱们窝在这穆府可好久好久了,不如出去转转如何?”
秦辕笑道:“那可危险的紧呢,据说城外偶有许多妖兵出现。”
周宁答道:“不过也无妨,那就一起转转?”
魏琅答了声爽快,命人牵了马来道:“上好的甲州马,走,咱俩散散心去。”
周宁骑上马一试,果然是好马,两人并骑出了穆府,魏琅漫不经心道:“我看兄弟一脸不快,是有不爽的事吗?”
周宁摇头道:“没有,没有,魏兄弟说笑了。”
没想到魏琅看似没有城府,实则精明无比道:“我看,是为了公主的事吧?”
周宁脸上一红,正要推托,魏琅已然豪爽道:“咱们男人大可不必这样,喜欢就是喜欢,美女谁都爱,别说公主那仙女一样的人了,不过,你可知其中缘由吗?”
不待周宁回答,魏琅又抬头挺胸道:“说来也是简单,妖兵强大,魔国的重要性与日俱增,不管站到那一边,都是大大的有利,宋睿父子二人就是以此来逼迫人的,公主她虽然了不起,可也只是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被迫接受一些事情,也是意料之中,听说那宋捷十分得意,我就看不惯他,哼。”
周宁这才理解,她为何显得心事重重,魏琅大抱不平道:“公主也是我魏琅心中不容亵渎的女,我喜欢就是喜欢,但绝不用那阴谋诡计,周兄就能忍受,她一个冰清玉洁的仙女,插在宋捷那样的牛粪上吗?”
周宁皱眉道:“公主是个善良女人,却是遭遇这般。”
魏琅登时大为赞同道:“我本来以前是觉得周兄是那种软软弱弱的男人,没想到却是看走眼了!”
说着当真呸了一声,所谓男人爱美女,谁也得不到尚且心里好受些,不觉得有什么,可此时心中不容亵渎的女被人胁迫,他们这些人不生气那就怪了。
魏琅又道:“我尚且没有追逐美人之心,可周宁你一表人才,又与公主有同生共死的感情,咱们以前虽然颇多误会,可自从十万大山之后,那也是掏心窝子的交情了,怎么样,要不要干上一票?”
周宁一听这话,心里明镜似的,故作不懂道:“魏兄意下如何?”
魏琅悄然看了看四周,色自若道:“不是我魏某人卖弄,我魏家门中,也是高手如云,这里又是咱们甲州地盘,宋捷那小子,赛马会上出尽风头不说,还要挟公主,我魏某人世代受龙城圣恩,公主是龙城金枝玉叶的掌上明珠,更是我魏家的主子,岂容魔国那伙人玷污?我魏某人已决意为主子报仇,眼不见,心为净。”
说着伸手斜劈一下,正是杀人的意思,周宁看的一怔,魏琅看在眼里从容笑道:“周兄若要犹豫,恐非明举,实话说吧,魏某人这两年,已不知遭人多少次暗杀了,所谓无毒不丈夫,你要心慈手软,那宋捷可未必饶得了你。”
周宁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茫然不知的人,早已混的今非昔比了,转眼之间就明白魏琅所指,只是魏琅与宋捷都欲置对方于死地,他也听闻魏琅有好几次遭遇暗杀的事,初时尚不确定是宋捷干的,如今看来,除了宋捷,谁人胆敢在甲州刺杀庆府未来的家主?
魏琅骑着马上,察言观色道:“我魏某人果然没有看走眼!”
周宁道:“不管如何,只要人不犯我,我是不愿过多纠缠的。”
魏琅笑道:“周兄如此为人,我很是佩服,只是你要小心防备,你与公主之间的事,宋捷也是一清二楚的,倘若有困难之时,大可来找我魏某人,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见外什么?”
说着说着两人纵马来到妖界之中,颇有名气的醉花楼,选了处僻静所在,好酒好肉点了许多,魏琅大是阔绰道:“难得兄弟相聚,酒可以少喝,但这菜,可要多多品尝,这可都是甲州的绝品。”
周宁早知醉花楼的名气,点头道:“魏兄请。”
两人共饮一杯,没过一会儿吃不饱也满脸红光走进房来了,一进门就骂骂咧咧道:“俺真是越想越气!”
魏琅起身笑道:“许久没有坐一块儿喝酒了,哥哥您气些什么?”
吃不饱道:“仙儿妹妹走了让俺伤心不已,也就是了,如今连仙女姐姐,也要嫁人了,唉!”
周宁握住吃不饱大手道:“哥哥莫气,你最近跑哪去了?”
吃不饱来了兴趣道:“俺去奴国原荒了,俺的个姥姥哎,您是不知道,奴国原荒那儿,都打成什么样了,那叫一个惨哎!”
魏琅道:“便是甲州,也是十几座郡县被妖兵糟蹋的不成样子,说来着实可恨。”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你俩今儿怎么跑这儿喝酒了?”
魏琅拍手称快道:“相见恨晚呢!”
一句话说的吃不饱哈哈乱笑,三人又是喝酒又是吃菜,言谈之中,无话不说,东拉西扯的,吃不饱笑着笑着,抹着眼泪道:“呜,俺也不知道仙儿妹妹过的咋样了,想死俺了。”
魏琅一愣,周宁也是一愣,吃不饱皱着鼻子,满脸痛心疾首道:“俺以前只知道挣银子,可是银子有了,心里总缺点啥儿,仙儿妹妹一走,俺做梦都想她,想的厉害。”
周宁急忙安慰道:“现在风眼已经平了,吃不饱哥哥可以去定州找她呀。”
吃不饱俩眼一亮,欣喜道:“可不是嘛,俺打算把生意做到定州去,要不了几天,就可以从甲州海,直接做船去定州了。”
周宁摇头叹道:“到了定州,避避风头,等仗打完了,哥哥再回来。”
吃不饱舔着舌头道:“放心吧,陪在仙儿妹妹身边,俺那舍得回来?”
待三人吃饱喝足之后,吃不饱打着酒嗝回家去了,魏琅又叫来几道热气腾腾的炒菜,添了一壶酒道:“周兄尝尝滋味如何。”
周宁夹了一块肉,尝了尝道:“真是好手艺,猪肉也能做的这般鲜美来。”
魏琅道:“猪肉做法得当,可是难得美味,甲州许多菜肴,数不胜数,这盘炒猪肉,只能算是其一。”
周宁又夹了一道菜,慢慢吃着道:“这道菜我在定州也吃过,辣的很啊。”
魏琅夹了一块鸡腿尝着道:“越辣越好吃,大冬天再配上一壶酒,那就叫绝了。”
周宁倒了一碗汤,汤里煮着的香菇,木耳,辣椒,姜块,菠菜,西红柿,鸡肉,融合在一起味道鲜美,极其过瘾,两人一边大动筷子,一边品味好菜,最后是端来一盘火锅,两人食欲大好,在吃这一方面真有无数共同语言,还没说出来就已是心领体会,直到吃的吃不下去了,才开怀笑着出了醉花楼,一路骑乘快马出城兜风去了。
人人都说城外不怎么安全,晚上时候还有蝠妖作怪,城墙上边安装了几千架威力巨大的弩,防的就是蝠妖侵犯,蝠妖每到夜里,就从深山老林里成千上万的钻出来扑食人畜,极其骇人,各地百姓闻风丧胆,蝠妖一过,风卷残云一般。
眼下日头黄昏,群山高耸,几片火烧云挂在山顶,周宁与魏琅在外边玩了大半天,路过几处村落时,门前人烟凋零,炊烟稀少,二人牵着马路过一户人家时,家门口兀自残留着丧事用的白纸,里面更传出老幼哭声,魏琅隔着木门,一看,原来是一名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妇,正抱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在哭,院子里草草盖着一个死去的人,想必是二者亲人。
周宁倾听片刻,听出来这家刚刚死了人,日子艰难,老妇与孤女更是无依无靠,魏琅把马拴好敲了敲门,那老妇与孤女更是惊恐,以至于战栗起来,魏琅见状缓声说道:“过路商人,想讨碗水喝,请您不要害怕。”
那老妇这才使孙女过来打开了门,周宁与魏琅进去一看,院里破败不堪,几间茅草屋好几个大洞,老妇与孙女更是面有饥色,虽是如此,那小女孩却也乖巧,急急忙忙去烧茶喝了,泡的正是竹叶,魏琅与周宁对着草草掩盖的人,恭恭敬敬的低身鞠了躬,魏琅更脱去身上外衣,盖在逝者身上道:“世道艰难,真苦了百姓也!”
那老妇闻言擦着眼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那女孩儿在柴房烧着茶水,刚生火时,烟囱里浓烟升腾,魏琅起身去了柴房,他人高大,烟又往上漂,里边着实呛的他睁不开眼睛来,低身进去时,那小女孩脸上被弄的几道熏污,火也烧的旺了起来。
魏琅揭开旁边的锅看了看,里面锅里空无一物,净的能模糊照见人影,他又掀开米缸看了看,里面的米仅有一指多厚,除此之外,更是别无旁物。
周宁放眼瞧了瞧四周,屋檐下挂着一些没来的及剥的玉米,他便摘了些玉米,为老人家剥着玉米道:“这里十室九空,人烟稀少,老人家与孙女相依为命,如何生存?”
老妇抹着眼泪,看着逝去的老翁道:“孙女命苦,爹娘没了,就与老伴儿爷孙三人相依为命,她爷爷如今去了,可……”
说着说着泪不成声,周宁连连叹气,魏琅从柴房出来时,也帮着剥些玉米粒道:“魏某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为人艰难啊!”
谈话之时,烧火煮茶煮的快,竹叶泡茶更有一股浓郁香气,两人各喝了满满一碗,那小女孩蹲在老妇身边,乖乖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老妇却满是不舍的看着这闺女,周宁道:“她有十二岁左右吧?”
女孩儿点点头,周宁说的也差不多,剥着玉米很快就剥了半篮子,小女孩也过来剥玉米,剥着剥着豆大泪珠掉了下来,砸在篮子里,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外边有人叫喊,小女孩恐惧,不敢去开门,还是魏琅去把门打开,几个男女走了进来,看见周宁,魏琅时多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径自走到躲进奶奶怀里的小女孩身边,仔细看了几眼道:“长得不错,可值二两银子。”
周宁冲口而出道:“二两银子,就要买个活生生的人?”
那带头女子不屑道:“这位爷,如今兵荒马乱的,二两银子已是高价了,到了城里边吃香的喝辣的,总比饿死在这里强吧?”
小女孩怕着怕着,惊恐万分,老妇抱着孙女舍不得松手,又没办法,孙女跟着自己,除了早晚饿死,还真没别的出路,一时泪眼模糊道:“丫头乖,丫头乖”
她哭着奶奶,满是不愿,旁边几个男女等的不耐烦,带头女子道:“哭什么呀?卖进大户人家里当个丫鬟,吃喝不愁,凭你这模样说不定还能弄个小妾,少奶奶当当,那时候可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有什么好哭的,哼。”
魏琅不禁笑道:“我自认心狠手辣,比起眼下的,还真算不了什么。”
这带头女子的话,骗一骗女孩和老妇倒还可以,魏琅跟周宁那都是见惯世面的,精明的很,早知道说是这么说的,可到最后卖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周宁按捺不住上前道:“烦请各位回去,这人我们不卖了。”
带头女子登时尖声道:“这位爷说不卖就不卖了,您是这闺女的什么人?”
魏琅抱胸道:“我二人就是这丫头的兄长,爹娘不在了,兄长既为大,如此不够吗?”
女子变脸道:“辛辛苦苦跑这么远,你说不卖就不卖,跑腿钱五两银子,拿的出来,咱们就走,拿不出来,乖乖的交人!”
老妇一听他们张口就要五两银子,怕的都哆嗦起来,魏琅道:“都是爹娘生养的,区区几步路,又何至于把人往绝路上逼?”
周宁扔出五两银子,冷声道:“拿银子走人。”
带头女子捡起银子,呵呵冷笑两声,目光瞧着魏琅道:“这位爷说的好听,头头是道的,可这都是爹娘生养的,人人生来就是一样吗?”
说罢冷笑不止,魏琅喝道:“还不快滚?”
这伙人这才转身走了,魏琅满是不爽道:“今儿真是憋屈,叫人看着不舒服。”
周宁知道这祖孙二人留在这里没什么活路,干脆指着魏琅道:“说来在这甲州里,这位兄弟也是个大人物,我二人既赶跑了那伙人,自然帮到底,门外就有两匹马,老人家可乘马,与我二人一道回穆府城中,衣食住行样样也是不愁。”
他二人自有不凡气质,老妇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惊惧之余也是连说贵人,贵人,到了晚上用饭时候,魏琅自己骑马出去,跑了十几里远,才买来一堆好吃好喝的,回来时候,满是风尘,洗了脸后,四个人在茅草房里一起用饭,祖孙二人多年不知肉味,饿的面黄肌瘦,魏琅好言安慰,周宁不禁笑道:“我实在看不出来,魏兄竟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魏琅闻言一笑,大口喝着竹叶茶道:“我这人虽然粗鲁了一些,可你要真比起来的话,我比宋捷那小子可强太多了。”
周宁道:“旁的不说,就说魏兄这彪悍之中的几分侠气,令我佩服。”
周宁说着看向女孩道:“妹子叫什么名字?”
女孩眨眨眼睛,怯生生道:“丫头。”
魏琅噗嗤一笑道:“这算不得数,不如我为你取一个吧。”
魏琅说着仰头沉思,忽然道:“有了,你干脆就叫莹莹吧。”
她眨眨眼,想了想道:“莹莹?”
魏琅笑道:“正是如此。”
说着在桌上比划着写了莹莹二字,她改名为莹莹之后,也多了几分欢喜,周宁道:“有了莹莹这个名字之后,可叫丫头,也可叫莹莹,如此甚好。”
两人咕咚咕咚喝了许多竹叶茶,十分过瘾道:“这竹叶茶喝起来,也真是宝贝。”
周宁道:“我从小就是喝这茶长大的,经常喝。”
魏琅道:“要不也带些竹叶回去。”
周宁点头道:“好,那就这样。”
吃罢了晚饭,蜡烛的油也是所剩不多,周宁跟魏琅同睡一间草房,睡得香甜之时,拴在院里的马突然不安起来,两人急忙翻身起来,出来一看,纵是见惯世面,也是寒毛直竖。
马见主人出来,这才安定许多,二人急忙把马牵回屋里藏起来,再是大胆,也是惊魂未定,外边竟有一片蝠妖竟然飞了过来,周宁不禁暗暗胡思乱想,只盼蝠妖不要闯进村庄里杀害人畜,这里毕竟十室九空,人烟稀少,可他想什么,越不来什么,转眼间就有许多狗狂吠起来,家家户户惊的大呼小叫,蝠妖就跟见了血的苍蝇,呼啦一声就扑了过去,夜色里看不清楚,但想必也是惨不忍睹。
魏琅的凶龙弓没有带来,眼下只有马背上挂着的剑可以暂时一用,没了凶龙弓,魏琅底气更是不足,苦笑道:“莫非咱哥俩要葬命在此吗?”
老妇与莹莹闻声醒来,也躲进他二人房中,瑟瑟发抖,两匹马倒还镇定,魏琅本想让马乱跑引开蝠妖,可瞧见这两匹马忠心耿耿的样子,倒有些不忍了,更何况骏马虽快,又能引走多少蝠妖呢……
周宁与魏琅飞速想了不过瞬间,便趁着夜色,急忙搬来许多抵挡东西,把门给堵的死死,桌子,板凳,石头,一切可用东西全都给用上了,魏琅力大搬起石凳毫不费力,莹莹也过来帮忙,好在屋顶是盖着瓦,倒也结实。
门又厚又硬,堵死之后,周宁与魏琅各拿长剑守在门边严防死守,莹莹是聪明姑娘,虽然害怕也帮着做些什么,吹灭蜡烛之后,周宁回到两匹马身边,负责安抚两匹马,不使马受了惊,马更是通人性,丝毫也不乱动,房里漆黑一片中,各人一动不动,只盼蝠妖注意不到这里。
外边惨叫声此起彼伏,又转眼无力乱叫,蝠妖唧唧乱叫声中,四处搜寻活人扑食,周宁不禁汗如雨下,魏琅也好不到那里去,蝠妖在妖族也是臭名昭着,可见其威名。
蝠妖一贯肆无忌惮,这下突然袭来,更是大肆吸食活人鲜血,房里又闷又热,又是漆黑一片,静谧声中,一切更是听的分外仔细,扑腾扑腾几声凌空之声,似有两只蝠妖,唧唧乱叫的扑进院子里,四处翻箱倒柜,锅碗瓢盆摔的到处都是,每摔一声,四人就是一阵紧张,蝠妖搜到这处房间时,唧唧乱叫着推了推门,门却是纹丝不动,那蝠妖相当执着,又是唧唧怪叫着使劲推了推门,不愿轻易放弃,周宁紧张的汗如雨下,一动不敢乱动。
外边两个蝠妖叽叽喳喳交谈着什么,听口气更有一些恼怒,砰砰乱撞着房门,房门被堵的死死,魏琅,周宁压着呼吸,趁吵闹声坐了下来,彼此一语不发,外边蝠妖更加恼怒,唧唧乱叫着砰砰撞门,撞了半天,门也是好好的被堵着,蝠妖兴许脑袋笨,没给撞开唧唧扑腾着飞走了。
四人各自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闭目养,刚才太过紧张,以至于汗如雨下,呼呼喘着粗气,时间难熬到了极点,点滴流逝都是让人只盼夜晚早点过去,更也知道养精蓄锐,靠在墙上努力平复着紧张之情,零零散散的惨叫声化为一片静谧,静的都有些可怕了,呼吸声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滴水,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轻易可闻。
握剑的手满是汗水,压力大的周宁甚至闭着眼睛,想要睡起觉来,毕竟这门被堵死,想要破门而入,必要很大动静,魏琅也是抱着这种想法,黑夜一瞬一瞬过去之时,紧张的四人甚至都不约而同的在极度压力之中,沉沉睡去了。
这夜色里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睡梦之人,蝠妖似乎远远飞走了,四人睡梦中周宁和魏琅断断续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复处在惊惧之中,性命攸关的事情,容不得二人半点马虎。
外边真是一点动静也无,这觉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煎熬,每次自己醒来都是满头大汗,里面又闷又热,魏琅靠在墙上睡的香甜,一句话语也无,到了最后更是再无顾虑的沉睡起来,反正有这扇门。
门把世界完全隔开,直到有什么东西挠门的声响,听来似钢钩子锋利,刚开始还收敛一些,待过一会儿,刮刮挠门声响个不停,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钢钩利爪在外边挠门。
人活了这么大,从未经历如此恐怖之事,外边钢勾锋利挠在门上极其刺耳,听的人心慌意乱,挠着挠着就听噗嗤一声,一只长满红毛的利爪穿透了门,伸了进来,那利爪颇为兴奋,左右乱挠,看那爪上锋利无比,兀自血淋淋的,就那么探进来一只毛茸茸的红毛胳膊,胡乱抓挠。
魏琅瞧的心烦,猛的探出手来一把握住那蝠妖胳膊,那蝠妖冷不丁被人握住,也是吓了一跳,惊的哇呀一声吱吱乱叫,一时钢勾利爪左右乱划。
可那魏琅是出了名的狠人,手掌一握任凭那蝠妖挣扎,如活鸡乱扑腾就是缩不回手来,一时惊恐的嗷嗷乱叫,魏琅冷笑一声,握住那蝠妖胳膊用力一折,只听咔一声脆响,蝠妖胳膊被他生生拧断,登时血流如注,听的外边蝠妖惨叫一声,胳膊一断在院子里扇着翅膀扑腾扑腾,唧唧惨叫不绝。
拳头大的破洞里照射进月光,只见地上一只红毛断爪,狰狞无比,外边蝠妖不住惨叫,这一弄,俗话说得好,鬼怕恶人,外边众多蝠妖一时也不敢伸胳膊进来,只是胡乱叫嚷起来,唧唧乱叫,听来大是愤怒,抓挠门板的声音更加急促起来。
魏琅本就凶狠,眼看门板经不住这么多蝠妖折腾,更不废话,手持长剑快如闪电一般对着破门哗哗两剑刺去,把剑猛的一抽,噗嗤一声门外血水乱喷,外边蝠妖乱作一团,更是砰砰乱撞,大为恼怒!
一把长剑快如电光,猛刺之时,剑无虚发,外边蝠妖转眼间死了七,八个,惊恐之余更加恼怒,门更是千疮百孔,一道一道月光斜射进来。
双方僵持之中,外边蝠妖唧唧乱叫,竟然是学乖了,噗嗤一声几杆长矛猛的刺进门里,就从魏琅肩边刺去,外边蝠妖大为兴奋,握着长矛噗嗤噗嗤乱刺,也不敢近身前来。
想是蝠妖猖狂惯了,有的出来时连兵器也不拿,近不了身时,才叫来援兵拿着兵器上了阵来,长矛一杆一杆耍的舞舞生风,魏琅也不是等闲之辈,一剑斩下几杆长矛顿时被斩断。
外边蝠妖屡吃败阵,恼怒至极,翅膀扑腾扑腾间,搬着大石头砰的一声砸在门上,门登时被砸了个大窟窿,一群蝠妖哇哇扑上,魏琅抄起桌子板凳,看也不看一顿乱砸,砸的蝠妖鬼哭狼嚎,木门不堪蹂躏,咣当一声倒了下来,门前门后一片狼藉,月光明亮照射下来,一派柔和似水。
二人并肩而出,也不禁瞧的几分目瞪口呆来,院子里乌压压一片红毛蝠妖,极力张开翅膀,一个个血眼喷火,翅膀乱扇,有的挂在树上,有的挂在墙上,乌压压挤在院子里,模样狰狞……
二人守在门口,两把长剑白光如水,蝠妖呆愣片刻,一见可恶的人出了门来,一个个争先恐后飞扑过来,但见剑光飞舞,钢爪乱挠,血雨乱飞,无数蝠妖唧唧怪叫扑了过来,若不是守在门口,凭屋死守,恐怕片刻都是守不下去!
带血的红毛下雨一样飘飘洒洒坠落下来,中剑蝠妖惨叫不已,翅膀扑腾扑腾狂扇不停,劲风扑面,人处绝境之时,更是奋力相搏,一把长剑电光一样左右劈砍,上下猛刺。
霍霍有声中,手中剑光一划而过,一蝠妖脑袋乱飞,血如喷泉,魏琅纵身跃起,矫健如龙伸手一把抓住蝠妖首级,人如魔在世,一手提着血淋淋的蝠妖脑袋,一手提剑左右纵横厮杀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一诗说罢,冷目相视道:“这妖界之地,还容不得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残害生灵,胡作非为!”
一夜厮杀中,众蝠妖瞧的胆战心惊,待到夜色将去,白日将临,只得转身飞去,两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噗通一声靠在墙上,浑身脱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直到山顶泛红,两人相视一笑,周宁大为佩服道:“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勇敢凶狠的男人,我算是彻底服了。”
魏琅喘气如牛道:“你还别说,我这心里,也是怕的很啊。”
说罢哈哈乱笑。
到了白日,周宁回头一看,只见高耸山顶乌云密布,一派妖气冲天,忍不住道:“不过这穆府城外,蝠妖这般猖狂,别处就更加难说了。”
魏琅伸手遮着刺眼阳光道:“穆府城墙几千架巨弩日夜防备,蝠妖不敢侵犯,自然劫掠别处了,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莹莹和老妇都是第一次骑马,待到了穆府城内时,魏琅把这祖孙二人安顿好,回穆府歇息时,大藩派人来问,二人把情况一说,闻者无不动容。
待到了晚间在醉花楼,为大藩过生日之时,楼中座无虚席,热闹无比,醉花楼外的湖水上,成片莲花河灯飘在水面,千缕万缕烟火冲天而起,沿岸湖面,三千穆府武士身着铠甲,手按腰刀沿河分站两岸,一艘大船停在湖心,船上张灯结彩,众多妙龄女子穿着粉红衣裙,献舞献曲。
周宁与魏琅坐一块儿把酒言欢,宋睿和大藩低头说笑,不时品评着歌舞烟花,一缕缕冲天焰火飞向夜空,一瞬间照亮了整片亭台楼阁,美女倩影摇曳生姿时,众人又是再次举杯,一起畅饮。
烟花绽放之时,却也易冷,到了宴席散去,人人不知不觉有了几分醉意,回来途中时,夜色清凉如水,处处亭台楼阁如处烟云之中,如梦如幻间,涓涓流水浇彻下来,千古至今,未有似今夜这般明亮圆圆的月亮,细水叮叮咚咚流淌而过,河上一盏盏灯笼轻轻晃动,小河水面上,飘着一只只的纸船,纸船随波荡漾,水声清脆间,循着上游急步追去,那绝美清冷的少年女子,一袭素衣微凉,长发披肩蹲在河边,手里挽着竹篮,把一只一只小小纸船,放入河中,小船随波飘去,河上灯笼随风轻轻晃动,周围花树漱漱飘零……
他看的却是说不出话来,想要转身离开,却又蓦然回身,大步来到河边蹲在她身旁语气道:“殿下也会叠纸船吗?”
柳若萱道:“小时候叠过。”
周宁从竹篮里取出一叠纸来,叠着小船道:“我记得殿下对我说过,这世间之事,最难得就是放下了。”
她轻轻点头道:“不论放下与否,我都不会被这凡尘所改变。”
周宁皱皱鼻子,叠好一个纸船放入河中道:“也许转身,就是另一片海阔天空,也说不定不是?”
她目光看向那一轮明月道:“也许是吧……”
周宁随她目光看去道:“我与魏兄在一起聊天时,魏兄也说,似殿下这般冰清玉洁,钟天地灵秀的女子,若是被俗世所迫,那可真是最为之遗憾的事了。”
他说完又道:“我们同样都希望殿下坚强,不管面对再多困难,都不会为之屈服,毕竟,毕竟您是我们心里最最崇敬的仙子……”
周宁一番心里话说完,兀自觉得不够,似有千言万语将要倾诉,突然语气一急道:“再说,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她单薄的衣衫似遮不住寒意,声语幽幽道:“谢谢……”
周宁目光满含殷切,看着她脸道:“那殿下不要嫁给宋捷好不好?”
她放着小纸船,美目明亮道:“傻瓜,我从来……都没有说要嫁给他啊……”
周宁喜的一把握住她玉手,目中湿润道:“我就知道殿下这个仙子,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的。”
柳若萱却是美丽一笑,明眸望着幽幽河水道:“还好吧”
潺潺河水幽幽流淌而去,纸船随波沉浮,犹如世间红尘之事,那竹篮早已歪倒在地上,一盏一盏灯笼轻轻晃动,摇曳在风中。
她幽声道:“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河水幽幽流去,一盏一盏白灯,如梦亦幻,花树姹紫嫣红,青石小径惨花,落叶无数,更不堪去数,待微风吹彻,芳香遍野,那时不知会是如何光景……
丫鬟寻觅着纸船寻来,远处娇脆叫道:“殿下,宋捷公子等着你!”
柳若萱轻轻起身,周宁兀自紧握着她手,她回眸一笑道:“我,去了……”
美人手已滑落,她修长倩影消逝在白灯深处,风卷着幽香刮来,提醒一切不是梦,低头看去,竹篮许多纸船深处,一张雪白素纸,上面秀美飘香的字迹,极其美丽的写着一行如诉亦语的字……
一别都门三把火,天涯踏尽红尘。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蹙。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第九十三襄、遍寻千山水万重,一梦一花入眼来
一场新的战事正在快速酝酿之中,就在这块血与火的土地上,一场在妖界史无前例,规模巨大的甲州决战,正处在爆发边缘。
自妖族举旗这三年来,岁月如流水,作为前线的蛮荒四国惨遭战火侵袭,妖兵一路肆虐,直至今日,妖四处调集大军,素有精锐之称的鬼浓黑衣军,从鬼浓战场调动,以十几万之众浩浩荡荡挺进甲州一线,天鬼军以六万八千之众,沿陇原一线侵犯而来,更从奴国原荒一线,调来四万象军助战,与数十万妖兵云集甲州,磨刀霍霍。
穆府,庆府再出联军十一万,其余三府出兵九万助战,九重天驻扎在甲州的两个大营,也是倾巢出动,总兵势达三十四万之众。
龙城方面,在妖界似明一般的瑶雪圣女,亲自告示天下,召集义士共击妖族,龙城三十万援兵浩浩荡荡增援甲州,合军六十万,双方欲在甲州决一胜负。
妖族与九重天陆地上剑拔弩张外,海上也不平静,妖族引以为傲,大海之上一经出世,声名便力压雾江水师的恐怖存在,妖族魔都水师,规模庞大的横行甲州海上,疯狂扩充至六百多艘,蛮荒巨兽般庞大的战船,一望无际的游荡在海上,旁人远远望去,只见蔚蓝海面上,乌压压一片巨大黑影,肆无忌惮的在海上横冲直撞,沿岸炮击城池时,浓烟滚滚不见天日一条条火龙怒吼,其炮火之猛烈,所到之处片板不留,远远望去,一眼看不尽首尾。
六百艘战船之上,妖族调集两百艘威巨舰,遮天蔽日的在天上盘旋,更有妖兵每日驾驭着巨鹰,肆意飞翔在海面,远远看去就像群鸟一般,令人望之胆寒。
九重天水国江都,向来称雄海上的雾江水师,其风头尽被魔都水师所夺,龙城屡次催促之下,秦辕以年老体迈之身不能出海迎战,干脆让出了城主位置,秦世蕃接任城主,秦川接替雾江水师,雾江水师这才姗姗来迟的出了江都海。
但是以魔都水师之强,一个雾江水师确也不是其对手,本来一向不怎么出名的海国都月,也派出了自己的水师,听命于秦川指挥。
昔日光阴已去,一晚酒醒,残留下的是热闹过后的静谧,醉花楼里,魏琅又添了一杯酒道:“甲州决战马上就要爆发了,周兄有何打算?”
周宁笑道:“我也不知下一步,自己会做什么。”
魏琅一饮而尽道:“今晚我就该启程回庆府了,家父命我领庆府之兵奔赴前线,前途未知。”
周宁道:“那宋捷怎样?”
魏琅道:“宋捷将充当先锋,同穆府之兵一齐出战。”
周宁抱拳道:“祝你在战场,再展辉煌,说不定我去前线之时,咱们还能碰面。”
魏琅闻笑道:“不是我吓唬兄弟,那妖兵着实厉害,我觉得你还是在穆府城里,陪伴着公主好了,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周宁轻叹道:“你也知道我与宋捷平常关系还不错,怎么也不明白,他就不懂强扭的瓜不甜。”
魏琅侧身过来道:“你要看的简单就错了,依我看,那个宋捷的志向,可是不小,你若想想,他要是娶了公主,生出来的孩子,可就有了龙城血脉,事事都比别人强上那么一头,野心大的很!”
周宁道:“他事事尊贵,还不肯满足吗?”
魏琅咳嗽一声道:“让一个绝色仙女,怀上自己孩子,不也是很过瘾吗?”
周宁摆摆头道:“你说的这都什么话。”
魏琅一翻白眼道:“你别嫌话难听,理不就是这个理吗?”
周宁瞧了瞧门窗道:“你发现没,公主一直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宋捷看你的眼都不一样了……”
魏琅得意道:“那是自然,我魏家是坚决反对的,秦川又与我魏琅关系要好,江都城亦是坚决反对的,他宋捷想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哼哼,偌大九重天,谁人看不出来?”
魏琅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更何况啊,我的好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公主,宋捷的心思,她是一清二楚的。”
周宁摇头道:“妖族如今猖狂,咱们反对归反对,可别到了战场上,还勾心斗角的,那可不是儿戏。”
魏琅笑道:“放心吧,我魏某人还是有些分寸的,对了,到时候在战场上,你可别忘了为我魏某人,呐喊助威,上次赛马会上宋捷那小子夺了风头,我这心里老不舒服,到现在都咽不下这口气。”
听的周宁笑声连连道:“我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魏兄也是这么一个诙谐幽默的人。”
魏琅大咧咧道:“吃不饱哥哥跑去定州找仙儿姑娘了,你们定州啥时候派援兵过来?那魔都水师可厉害的紧呢,那雾江水师八成是打不过的。”
周宁喝了一杯酒道:“这可真说不准,定州刚刚打完仗,就看龙城和馆主怎么说了,这样的大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
魏琅道:“不过那也无妨,我相信馆主那样聪明的人,是不会坐山观虎斗的,如今风眼已平,唇亡齿寒的道理,咱们大家都是知道的。”
魏琅说罢,起身告辞道:“你看天色不早了,我魏某人要回庆府去了。”
周宁要说送他之时,魏琅豪爽道:“咱们大男人之间,就不说这个了,你要是真去了战场,且别忘了为我呐喊助威。”
一句话说完,转身便大步离去,周宁一个人倒也无聊,过去找馨儿与楚嫣时,二女正在泡茶,一见周宁进了房间,轻移娇躯迎上来,笑盈盈道:“喝酒了呀?”
周宁取下她腰间的小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道:“魏兄弟刚走。”
馨儿挽住他胳膊道:“这些天外边每日都在过大兵,是不是要打仗了?”
周宁把她抱进怀里,坐在凳上道:“你说的对。”
馨儿撇撇嘴道:“哎……”
楚嫣端来一壶茶道:“妹妹叹气什么呀?”
馨儿愁闷道:“一打起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都说妖兵很厉害,咱们这儿会不会被妖兵打进来啊……”
楚嫣笑道:“这里是穆府的主城,若战事不顺,逃往龙城五国也是来的及的。”
周宁张开手,左右搂着两个姐妹,各自亲了一口道:“嫣儿说的对,不过一旦这里失守,想必龙城五国也安全不到哪里去,乘船去往魔海之外,有大海这个天险,还是很安全的。”
馨儿取出小葫芦,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道:“还是咱们相公有远见!”
周宁被她逗的一笑道:“你这姑娘,说话真乖。”
楚嫣道:“那相公今晚回去吗?”
周宁看了看窗外道:“天色晚了,就不回去了,咱们喝茶吧。”
三人喝着茶聊着天,时间过的也快,窗更是下起了雨来,馨儿道:“好久没下雨了,突然下起雨,来的这么仓促。”
楚嫣闲来无事,提笔写写画画道:“外边下这么大的雨,魏公子不知还会走吗。”
周宁搂着馨儿道:“天上估计下刀子,也拦不住他,魏兄确也是个令人佩服的男子。”
楚嫣回眸笑道:“可是人家还是做了相公的女人,你道这是为何?”
周宁想了想,不解其意道:“嫣儿说来听听。”
楚嫣招了招手,周宁移步过去道:“嫣儿说吧。”
楚嫣美丽笑道:“魏公子虽然很厉害,可是他要争的东西太多了,而相公你,要简单的多呀。”
周宁俯在她背后,闻着她秀发幽香道:“我这人容易满足,不爱争些什么……”
楚嫣笑道:“我看不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管如何,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说着温柔转头道:“对吗?”
周宁听的恍然大悟,抱紧她道:“男人男人,也是需要一个贤内助,嫣儿真是我的好宝贝。”
目光落在纸上时,只见纸上两行娟秀的小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着看着却是愣住了,楚嫣柔声道:“写的不好看吗?”
周宁摇摇头道:“这句诗,我反复读起来都觉得很伤感。”
她又轻声念了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念诗时那股态,那股专注,着实美人,周宁情不自禁的望着她脸,楚嫣温柔笑道:“看相公两眼灼灼,人家倒想起了一句诗来,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周宁忍不住笑道:“好嫣儿,你真是聪明。”
床上馨儿不忍寂寞,咯咯乱笑道:“看你们俩这么开心,人家也来说上一句应景,李商隐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楚嫣轻轻一笑,提笔在纸上写道:“坏丫头,该罚你饮酒三杯!”
她写完,周宁看了看大乐道:“馨儿,你猜你姐姐在纸上写了什么?”
馨儿来了兴趣,歪着俏脸想了想道:“不是诗,就是词了。”
周宁瞧向她,满脸笑容道:“那你说说,是什么诗,什么词?”
馨儿伸出手来掩嘴笑道:“八成是……咯咯,不说啦,人家不说啦!”
楚嫣噗嗤一笑道:“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心里想的真如孙大圣,一个筋斗云,就要飞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一句话逗得二人嗤嗤乱笑,周宁笑的忍不住,急忙跑过来扯住她玉手,笑的弯下腰道:“好馨儿,且来看看你姐姐写的是什么。”
馨儿嘻嘻笑着,跟周宁过来,低头往纸上一瞧,嘴里念道:“坏丫头,该罚你饮酒三杯……”
一句念完,猛的反应过来,转身就要逃,周宁早已把她搂在怀里,馨儿满是不依的娇嗔道:“坏人坏人,联合姐姐欺负人家,这酒人家不喝!”
楚嫣优雅倒了一杯酒,美丽妩媚道:“好妹妹,让相公嘴对嘴喂你喝,你还要说什么?”
怀里温香软玉兀自满是不依,如水青裙被她踢的凌乱,大眼睛水灵灵的,娇撇着嘴儿道:“人家不要,人家不要,唔……”
小嘴被吻住之时,一股酒水也跟着流了过来,喝完酒后,馨儿满脸通红,娇滴滴的坐在周宁怀里道:“姐姐,人家头晕……”
不待楚嫣说话,周宁急忙道:“相公抱你去床上。”
馨儿咯咯一笑,秀足踢着裙子道:“嗯……”
抱着她去了床上,馨儿满面娇媚之色,长发几分凌乱的摊在枕上,衬着一张娇美可人的容颜,红唇娇喘吁吁,白生生的玉臂轻掩水绿抹胸,襦裙喷香,玉臂轻掩下,衣内酥胸更是起伏不停,瞧的周宁忍不住捉开她玉臂,更把脸埋了进去,拱着她酥胸享受起来,口鼻中满是温软芳香,埋在她酥胸中的脸更是处在温柔乡中……
楚嫣专心致志的在桌边写字,窗外大雨倾盆,雨水哗啦啦倾斜下来,烛光昏黄,楼下未及带伞的行人,在雨中急忙跑着回去,水花乱溅,门前水湖珠雨乱洒,她字迹颇为秀美,写的字体端正好看,更有一股柔媚之意,提笔之时仿佛浑然天成,行云流水,纸上一首雨夜诗很快便写了出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首古诗流传甚久,短短几句,诗人已生灵活现的展现出了巴山雨夜景色,此时此刻,这首诗却颇是应景了,每一首诗,其创作时都有诗人或心中,或眼前的景色,它或许是心中遐想,或许是亲眼所见,有感而发,但写出来的诗却是真真切切的,从诗的每个字,每一句,极短的话语,所包含的意思却是一目了然,各种情感亦是跃然纸上。
品诗,读诗,从而似已体会到诗人提笔写作时,那股山中秋雨来临,窗外绵绵雨水,房间烛光微弱中,诗人独自面对凄冷雨夜,有感而发,提笔而就,不论是友人,或是妻子,想来都是回味无穷的。
大雨来的突然,来的也急,让回家的行人,个个高举衣袖遮在头顶,急急忙忙往家里赶,远处群山闪电大作时,一瞬间亮如白昼,更见山的那一边,一层一层乌云笼罩,满山青翠,雨水哗哗啦啦的浇彻下来,丝丝细粉飘在桌上,不知不觉中,已是湿了半角素纸。
楚嫣对这纸甚为爱惜,因这纸上有她写的字,轻叹之时,雨粉点点滴滴落在纸上,字迹也有了几分湿润,本想关上窗户,窗下人间百态,一目了然。
万家灯火,各种各样的人,组成了这片眼前世界,形形色色,必然各不为同,雨粉飘飘着随风夹杂了进来,外边避雨的人渐渐少了起来,直到一名白白净净,戴着布帽的书生出现在眼帘,那书生满脸湿痕,全身湿透,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湿衣下的身体,看去有几分油腻,躲无可避时,只好躲在窗檐下,两手拧着湿衣。
楚嫣的笔支着俏脸,一时瞧着那书生出了,白衣书生拧着拧着,突然抬起头顺着窗户看来,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只见高楼之上,那犹如待人采摘的娇花,处在诗词画意般的女子,长长的秀发间斜插一支碧绿簪子,她的眼睛很漂亮,目光清澈写意,像水一样明静,气质优雅富有书卷气息,纤纤素手抚着脸颊时,似遐想,似沉思,似赏雨,似出,更有几分落落大方,深闺才情。
书生瞧的出,楚嫣随意看着别处的景色,湖中许多小船停在岸边,风吹雨淋,船里空无一人,供人欣赏湖景的画舫,静静停在湖面,风雨之中,隐隐约约有谈笑之声……
闪电,大雨漂泊,古路,人影蹉跎……
娇媚的轻吟,同样处在这个雨夜,床纱深处,女孩儿蹙眉娇吟,男人辛勤耕耘,她长发散乱滩在枕上,玉臂攀着他脖子,秀足踢的素裙散乱,雪白玉腿无力伸出床纱之外时,男人的腿紧跟过来,彼此纠缠,馨儿阵阵急促娇喘,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听来销魂醉人,一时缠绵无限……
楚嫣回眸看去,馨儿求饶更急,听来更媚,相公不要,饶了人家……姐姐救我,呜呜,馨儿要死了,姐姐快救我……
窗外大雨愈急,她往楼下看去,来来往往的人,这人世间最是这样,忽而她忍不住笑了,那书生看在眼中,更有几分欢喜,竟然几分舍不得离开了,直到她转身离去,投入床纱深处,窗依旧未关,看的着,看不见的,一如既往的呆在这里……
楚嫣拿出小葫芦,供馨儿喝了水,探出手摸摸她脸道:“坏丫头,可美了你?”
馨儿啊呜一口,咬住她手,含糊不清道:“人家……美不美,偏不告诉你!”
她缩回手,把小葫芦递给了周宁,周宁喝了几口,笑望着她道:“外边这么的雨,现在也睡不着,能为相公写一首诗吗?”
楚嫣脸上一笑,难以置信道:“相公今夜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周宁望着她明眸道:“因为,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呢。”
楚嫣拿来纸笔铺在梳妆台,眼睛深处几许笑意道:“相公请说吧。”
周宁胳膊枕着头,目中恍惚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他语气真切,楚嫣听的亦是娇躯一颤,手儿提着笔写就时,一行秀美楷字流淌在纸上,她拿起素纸,咬着红唇,字字念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她一首诗念完,再看之时,馨儿呜呜哭道:“听来好伤感。”
周宁抱紧她安慰道:“好馨儿不哭。”
馨儿趴在他怀里呜呜哭泣,周宁抱紧她,目中湿润道:“好馨儿,永远都有相公疼着你……”
馨儿哽咽的语不成声道:“永远都不要分开!”
楚嫣摸摸她头道:“傻丫头,一首诗而已,你哭什么呀?”
她说着美丽道:“哎,不过既是相公今夜雅兴很好,嫣儿也写一首诗来,助兴。”
她提笔写就之时,笔墨生香,不过片刻一行行如蝶楷字展现在纸上,她提起纸来,轻抿红唇在纸上吹了吹,把墨迹吹干,那姿态,要多美就有多美,语气淡雅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需去,住又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首诗念罢,她美眸若含深情,周宁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豆大泪滴掉落下来,砸在她香肩道:“今夜竟不料,如此这般多情……”
她手中素纸悄无声息,坠落在地,同样抱紧他,语气温柔道:“其实这诺大天下,哪里会没有几个伤心人呢?”
周宁听着听着,触动心事,一时泪如雨下道:“我以为可以就此忘掉,可是忘不掉,放不下的永远都是我自己啊!”
楚嫣抱紧他,安慰道:“相公如永远这般想,内心深处,种下这般苦果,又怎么会好受?”
周宁哽咽不已道:“每到梦里,那一个个人,都似在我脑海,在我内心深处徘徊,要我忘掉,真没有那么容易。”
楚嫣轻轻道:“也许那一个个的人早已化成了风,化成了雨,一缕微弱的气息,我们虽然看不到,可是终究明白,陪伴自己的人,有他们……”
她说着轻轻安慰道:“让嫣儿服侍相公睡下吧……”
周宁恍惚应了一声,烛火熄灭,一切静谧下来……
***
漫天大雨哗哗下个不停,一颗颗雨珠乱舞,风雨漂泊中,一道道女子倩影拿着白灯笼在朱廊里走着,朱廊两边花草湿油油一片,那打着灯笼的少女,一个个身段苗条,穿着白衣襦裙,惹来香风阵阵,看去皆是年轻貌美的丫鬟,呈两排往前在走廊深处走着,貌美丫鬟的后面,是一名绝色少女,她一袭青衣素裙,玉体修长,曲线极美,仙子下凡一般的美。
前边轻衣随风拂香,十几名摇曳生姿的貌美少女,步步走在前边,灯光柔和至极,比月华还要温柔几分,肩后长发飘飘,一个个踏着层层雾气,唯美至极的走了过来。
走廊下的湖水,荷叶莲花绽放的正好,一朵一朵盛开,怒放一片,大雨溅入湖面,层层水珠乱起,灯光照进湖水里,一道道倩影铺在水面上,一盏盏灯笼晃上了那楼,那烟雨中的楼漆黑一片,也只有这些灯笼带来一些光亮。
木门枝呀一声,推了开来,房内迎面扑来一股书香之气,女郎们把灯笼挂好,便去点蜡烛,烛光缓缓亮了起来……
那些女郎们一个个熟练无比的翻起书来,她一袭青衣素裙,绝美容颜以白纱蒙面,一双美眸清澈动人,气质恬静的坐在桌边,翻阅起一本本书来。
这些书多是陈旧,但好在有人管理,擦的倒也干净,烛光几分摇曳,外边大雨哗哗直下,女郎们翻好书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后,有的执灯,有的整理书籍。
外边的雨下的很大,雷电狰狞,时不时就是一片惨白,这里藏书颇为丰富,各种各类都有,她翻起一本书来,认真读阅起来,房间里静悄悄的,直到窗外一道俊逸人影,背负双手步步走过来,口中字字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看他声音清朗,步步走进房内时,容颜俊秀,目光明亮,轻抬脸颊看了过来,正是宋捷。
宋捷一步一步走来,瞧了瞧她读的书,从手背后拿出两壶小酒:“深更半夜,这么好的雨夜,不喝些酒可就可惜了。”
柳若萱道:“本宫正在看书。”
宋捷看了看四周许多美貌丫鬟道:“人也太多了。”
她轻抬玉手,丫鬟们俱都出去,宋捷自顾自饮了一口酒,坐下来道:“读书虽好,可有时候也伤。”
柳若萱闻言,双手合上了书道:“本宫看你短短时日,人却是变化了许多。”
宋捷摇头一叹道:“人世间,漫长人生,谁人不是在经历许多的变化?”
她目光看向别处,语气淡淡道:“可也没有像你变的这么快。”
宋捷道:“只消人快乐,一切也未必重要了。”
柳若萱把书放到旁边道:“你正是应了别人一句诗词。”
宋捷道:“是那一句?”
柳若萱道:“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宋捷闻言笑道:“其实在我心里,公主也应了别人的一句诗。”
她瞧来一眼道:“公子,愿闻其详。”
宋捷清咳一声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闻言美丽一笑,虽看不清她绝色容颜笑容如何,可那一双美眸似水,笑声动人,也是听的宋捷一阵怦然心动。
柳若萱看着他脸道:“在你心里,本宫就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解风情吗?”
宋捷脸色一变道:“小人不敢。”
柳若萱蹙眉道:“罢了,也许真是本宫对你太过冷淡了,其实你对本宫的好,本宫还是一清二楚的。”
宋捷听来喜形于色道:“当真?”
柳若萱反问道:“本宫像是那种随口一说的人吗?”
宋捷忽的看向她,目光灼灼,柳若萱偏过脸道:“你看本宫做什么?”
宋捷冲口而出道:“多看公主几眼,便是死了,也无怨无悔。”
他说这话时,满脸情真意切,搭配那一张英俊白皙的面颊,语气中更是有几分男子魅力,目光深处似漩涡一般,叫人沉沦。
柳若萱色平静道:“付出这么大力,收获的应该也会很多了。”
宋捷凑近她身边道:“那就要看公主,能给多少了。”
柳若萱轻皱秀眉道:“不知你想要多少?”
宋捷闻着她香气道:“公主今晚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句话真是一语双关,可谓精明。
她闻言一笑,却是伸手摘去秀发间的玉簪,如瀑秀发登时倾泄下来,一双美眸明亮,雪白面纱遮着美女容颜,几许乱发拂在面纱之上,眼中深处水雾渐多,此时此刻竟有几分妩媚之色,淡声道:“如此够吗?”
宋捷差点当场按捺不住,她这突然一下,摘去玉簪的动作,惊艳的人心口乱跳,忍不住悄悄吞了口水,声音几分沙哑道:“还能更美吗?”
她玉手轻落美人雪颈,指尖拂在衣襟,伴随着男人咕咚一声,吞了口水的声响,指尖轻开,美人衣襟无声无息微露几分,衣襟内肌肤幽香,随之迎面扑来,香肩浑圆的曲线,渐渐露了出来,雪白喷香的肌肤,若隐若现,诱人血脉喷张的玉体曲线,惹得宋捷连吞口水,她瞧来一眼道:“如此还不够吗?”
宋捷本能张口道:“我要说够,我就是傻!”
柳若萱闻言笑道:“那你是当本宫傻吗?”
宋捷两眼盯着她修长玉体道:“真是仙女下凡,这普天之下谁人还能与公主相比?”
说着话时,已然贴近了她,迷人幽香迎面扑来,目光炙热瞧着她美眸道:“公主今晚能给我宋捷多少?”
柳若萱瞧着他目光,轻语如梦呓一般道:“你需知道,倘若要的太多,别人未必给的起……”
宋捷探手捉住她玉臂,游移之间捉住被纱袖包裹的玉手,握紧她雪白玉手贴在自己脸上时,肌肤雪白,淡淡生香,水青纱袖若隐若现裹着修长玉手,满脸痴情道:“便是为了公主这玉手,也足以使人死也甘心了……”
柳若萱缩回手来,轻声道:“可你却忘了,如今不是儿女情长,如今处处烽烟,不知多少人在战火中挣扎,你总恨魏琅心机重,恨魏琅处处和你作对,可是你扪心自问,魏琅已然奔赴前线,你现在呢?”
宋捷一瞬间犹如冷水浇下,紧皱眉头道:“好吧,想来我也该去前线了。”
柳若萱偏过脸道:“况且本宫也要去海上,留在雾江水师与魔都水师决战,都是前途未明,生死未知,你又何必太急。”
宋捷默然回身道:“我以前没有遇上公主之前,本不是那个样子的,男人为一个女人痴狂,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虽然被人所不耻,我亦知道,一切就在与妖族战场之上,做一个分晓吧。”
说着满面复杂,大步离去,再抬头之时,外边风雨都是那么不再重要了。
***
群山巍峨,一条笔直大路笔直通向远方,头顶风云变色,乌压压一片浓云滚滚涌动,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浇彻下来,沿途两边照的一片惨白,漫天飘雨肆虐中,几十匹甲州俊马狂声嘶鸣,快如疾风般飞驰在古路之上,蹄声飞快,落雨无数。
马上之人个个头戴斗笠,全身衣衫尽已湿透,吆喝着不住催马狂奔,为首之人正是魏琅,他脸上满是雨水,大雨倾盆击在身上,沿途两边大山飞快倒退着,几十匹骏马狂奔,遥望远处一座山中客栈时,身边侍从叫道:“主公,且往客栈投宿。”
魏琅回首道:“路途劳顿,就依你所言。”
一路飞驰来到客栈门前时,这处客栈本就是为各方过路商旅而建,一向生意很好,大雨夜里,房间更是爆满,许多住不下的人干脆就坐在楼下将就着要熬过去一夜。
门前几声骏马狂嘶,但见雨夜门前,大步走进一人,正是魏琅,他手提一把厚布包裹的东西,大步走进来时,伸出手摘去斗笠,淡然坐了下来,气质高贵,他也不说话,后边跟着进来二十多名随从,人人腰绑长刀,黝黑面庞一股坚毅,店家急忙伺候,与大多过夜人一样,这伙人叫来牛肉,炒菜,白酒,花生,蚕豆,围着几张桌子吃了起来,也不怎么说话。
今夜生意好,楼上,楼下满满挤着百人围着桌子饮酒,大雨阻断了去路,人人更是闲来无事,吃着花生,喝着酒谈起许多闲事,无非是说一些东拉西扯的。
一个瞎了眼的说书先生,正在楼上说书,说到兴起时,许多人交头接耳,静静听着,先生年有六十多岁,双眼已盲,说到畅快时,眉飞色舞。
台下人听的兴奋之余,也不禁几分感叹,到了那瞎眼先生的孙儿,下来托着铜锣四处请赏时,银钱一枚一枚落在铜锣上,待到了魏琅身边时,魏琅正低身擦拭着寒冰龙弓,外边大雨倾盆,他手掌抚摸着龙弓之上狰狞鳞片,雨声哗啦啦直响,时而闪电狰狞,旁人吃着花生米,语声苍凉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身边侍从早已投了银钱过去,魏琅抬头看了一眼,那托着铜锣的孙儿,似是听的入,转眼间倒愣住了,这首诗是辛弃疾所作,流传甚广,传至千古。
恰如今乱世苍凉,妖兵百万到处肆虐,九重天蛮荒四国劲旅尽出,也不能抵挡,战场之上面对妖兵凶猛彪悍,不想竟是屡战屡败,连续几场大战下来,战场上尸横遍野,旗倒人散,折损兵马不说,各国更是丧城失地,那妖兵一到,繁华所在处处涂炭,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浪四方,人人在这雨夜,突然听起这首诗,心中不免悲叹起来。
烛火昏红映进他眼睛,眼中两点火点明灭不定,桌上一壶酒兀自散发着热气,外边大雨哗啦啦直下,电闪雷鸣,他看这孙儿瘦瘦弱弱的,从怀中取出银两放入铜锣,轻声道:“好孩子,只是苦了你。”
楼下过往商旅,看他这伙人个个一身习武之气,腰悬锋利钢刀,为首之人更是气质不凡,登时有人目光围观过来道:“乱世之中,壮士往哪里而去?”
侍从抱拳回道:“我家公子知妖兵肆虐,愿回庆府召集人马,赶赴前线同妖兵决战。”
许多人一听纷纷竖起大拇指道:“真是好志向。”
那瞎眼先生,偏着脸道:“老汉雨夜能与猛士同座一堂,真是甚为荣幸!”
楼上楼下众多人纷纷起身吆喝着道:“咱们大伙瘦的瘦,弱的弱,又是拖家带口的,何不同祝壮士一杯酒?”
话刚出来登时纷纷起身,举着酒碗道:“壮士请!”
魏琅起身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面上几分愁色依旧,瞎眼先生抚着胡须道:“战场凶险,但许多人依然是义无反顾,正所谓人人都知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颇为凶险,咱们九重天要是多一些像您这样的勇士,想那妖兵也不至于如此。”
魏琅手掌擦拭着凶龙,一名穿着儒雅,极为斯文的教书之人,抬头看向四座道:“也非是我将士不够拼命,想那妖族崛起之势太过凶猛,天上的威巨舰一经出动,必是遮云蔽日,一只只巨鹰展翅高飞,扑杀生灵,地上群魔乱舞,妖魔大军凶狠残酷,且又装备精良,而蛮荒四国地处贫瘠之地,兵虽勇猛,马虽然好,可是仅凭血肉之躯,又怎扛的起百万妖兵?说来妖族在十万大山隐忍数百年,这一天迟早要来,妖界也是注定有这一场劫难。”
他这话一说出来,许多人登时皱眉道:“可不是如此吗,以前都说咱们九重天的雾江水师如何了得,称雄海上,实力更为天下第一,可是那妖族魔都水师一出,江都城的雾江水师整日缩在家里,到处与人哭穷,说他们久无战事,陈船旧炮,龙城要是不拨给他们二百万两银子,补充新船利炮,雾江水师这海是绝然出不了的,更别指望雾江水师跟妖族打仗了,唉。”
那文士颇为感叹道:“更别说妖族未举旗之时,雾江水师到处与人吹嘘,说只凭江都城这一家水师,足以乘船渡海,消灭什么定州,消灭什么北国,要为九重天未雨绸缪,开疆拓土,至今想来,犹如昨天!”
提起雾江水师来,众人气愤难消,纷纷怒指道:“咱们蛮荒四国在前边和妖兵打的你死我活,后边那雾江水师不敢打仗也就是了,口口声声到处哭穷,不敢跑去龙城要钱,跑来甲州逼着公主要银子换新船利炮,前线那么多将士风餐露宿的,和妖兵拼命,雾江水师却是这样窝囊,可不知道别人私底下怎么骂他们,一点脸面都不要。”
魏家身为甲州一方强藩,对这事儿可谓了解的知根知底,魏琅与秦川关系素来要好,这逼要银子的事,也怨不了秦川,只是淡淡饮酒,也不说话,直到一头戴斗笠之人,站起身来时,魏琅怎么瞧都有几分眼熟,那人步步走来,坐他旁边摘去斗笠之时,魏琅不觉一惊道:“原来是你!”
此人年纪轻轻,样貌甚好,正是那秦川,秦川摘去斗笠之时,烛光中,脸色几分异样道:“兄弟不妨借一步说话。”
说着起身往门外去了,魏琅跟来时,门外满天大雨漂泊,电闪雷鸣,一座座巍峨大山无比壮丽,秦川背负双手欣赏着许多大山道:“魏兄听说那些话,不知可有什么感想?”
魏琅淡声道:“兹事复杂,我不便多说,只是旁人话语难听之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毕竟这如今妖兵肆虐,不是家破人亡,便是到处流浪逃难,谁又过的一帆风顺。”
秦川伸手一指无尽大山道:“甲州的山,真是又多,又壮丽。”
魏琅看在他身影道:“不知秦兄不在海上,来甲州做些什么?”
秦川回头一笑道:“一来看看老朋友,二来,其实有些真心话想与人倾诉,不知你可愿听?”
魏琅抱拳道:“兄弟,但讲无妨。”
秦川道了声好,欣赏着无数大山,漂泊大雨道:“其实秦辕是我叔叔,他在江都城这么多年,雾江水师里有他很大心血,每一艘船,每一门炮,对他而言都有很大感情,这次妖族崛起,其势太过强横,魔都水师更是令人望之胆寒,雾江水师若是出海迎战,在妖族如日中天的情况下,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渺茫,他人老了,更不愿意把雾江水师葬送在他的水里,把雾江几百年的底蕴付之一炬,所以百般推托,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老人的无奈。”
魏琅沉吟道:“你这话确也不假,请继续说下去。”
秦川点点头道:“我接掌雾江水师以来,这个昔日威名天下的水师,早已不复曾经之威,整个水师士气低落,很是怯战,个个提起魔都水师时,一个劲说敌人如何强大,自己如何瘦弱,虽斩几人,但亦于事无补,况且水师之中,颇有我叔叔的多年部下,畏战之下,对我阳奉阴违,处处掣肘,我这次来就是为此,一则龙城命公主亲赴海上督战,二则希望来甲州,看一看甲州的地势,甲州的海。”
魏琅深深呼吸道:“不瞒你说,宋捷利用此次战乱,处处要挟公主嫁与宋家,这次她去往海上,也可暂时避一避宋捷的纠缠。”
秦川不禁皱眉道:“我只是未曾料到,宋捷那样一个聪明,满是城府的人,怎会沦落到今日地步,这些事听来本以为是风言风语,日子久了,才知是真。”
魏琅道:“似她那样的绝色,使一个男人失去理智,也不足为怪了。”
秦川一笑道:“只是我知道,你和宋捷之间彼此明争暗斗,互不相让,在这一点上你需要小心,人要是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魏琅笑道:“放心吧,我心里知道。”
秦川又道:“这次甲州决战,事关重大,你在战场,刀枪无眼,也要处处小心。”
魏琅点点头道:“你这次去定州,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秦川一笑道:“北国,康国,台州,处处防备咱们,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态势,指望定州,台州的水师来救,不太乐观呢。”
魏琅道:“又怎会这样?”
秦川道:“只怪有人放言,听者有心,也就不足为怪了。”
魏琅道:“真是越发艰难,莫非真的求不来援兵吗?”
秦川道:“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定州的欧阳馆主,无心权势,正打算传位给别人,若是其选择共同抵抗妖族,那这件事还有的救。”
魏琅道:“那他们的将军们怎么想?”
秦川道:“为将者,听命于主君,只消定州的城主说一句话,昌郡水师随时都可跨越魔海,不止有水师增援,想必更可带来大军,在陆地之上助战。”
魏琅道:“依你看法,定州谁人接权的可能性大?”
秦川摇头笑道:“定州两代城主都是女人,下一个城主估计还是女子,谁能抓住冉儿的心,谁就说了算。”
魏琅道:“冉儿是谁?”
秦川道:“燕亦凡和赵青青的儿子,欧阳霓视如己出的宝贝,谁能控制住他,谁就掌控了整个康国。”
魏琅道:“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九重天已然撑不住了,那又于事何补?”
秦川道:“放心吧,至今过去三年了,说来岁月如梭,如今那冉儿也是今非昔比了,欧阳霓又不会陪伴他一辈子,到时只要他身边女人说得上话,求来援兵又有何难?”
魏琅道:“如今妖族锐气正盛,多拖一天是一天,若真求来援兵,联合共击妖族之下,未必会输给妖族去。”
秦川满是感慨道:“多拖一天是一天吧,说不定公主在雾江水师坐镇之时,我还消去定州,向那些人陈明厉害,以求援兵,但求老天保佑。”
魏琅道:“但愿如此吧。”
秦川忽而一笑道:“刚才那老先生说的一段书,你觉得如何?”
魏琅皱眉道:“国乱思忠臣,国危思良将,老先生说的一段书是很好,可是如今妖族大军肆虐,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纵横天下,若依旧怀念前人如何勇猛之事,不免惹人悲叹呢。”
秦川戴上斗笠,走入雨中道:“我先告辞一步了,也祝魏兄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旗开得胜。”
魏琅抱拳相送道:“秦兄告辞。”
秦川解了一匹马,渐渐远去,魏琅转身回来时候,旁边随从急忙小声道:“主公谈的如何?”
魏琅想了想道:“也就那样吧,知道了许多信息,不过明日还要赶回庆府,早日奔赴前线,这些琐事就不再想他了。”
说完之后,静静抱胸坐着,闭目养,深夜时分,所有的喧嚣都静止了下来。
第九十四襄、茫茫天涯无限路
魏琅走后,他在穆府住的院子里也冷清了很多,白天基本不见什么人,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没有人烟,冷冷清清的,过不了多久,甲州便要爆发一场妖界史无前例的残酷之争,大战将临,风雨吹了满楼。
醉花楼下,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更加惹人愁思,魏琅走后,宋捷明天也要奔赴前线,柳若萱也需赶去海上,在雾江水师督战,繁华转眼间,似将要落寞。
周宁闲来无事,呆在房里,馨儿玩了太久,正在床上甜睡不起,他倒了两杯酒道:“喝些酒吧。”
楚嫣点头嗯了声,接过酒喝了,周宁陪她饮了一杯,楚嫣把画收了起来,瞧着窗外烟雨,楚嫣握住他手道:“出去走走吧。”
周宁拿了伞道:“也是,走走也无妨。”
两人一块儿下了楼来,却见夜色中丝丝烟雨飘舞,湖边行人渐少,直到雨夜里一声动听笛声,笛声婉转入耳,美妙无比,湖边行人渐渐汇聚过来,幽绿湖水上面,一艘一艘小船随着水波温柔晃动,笛声婉转间,一盏一盏粉红花灯,一盏一盏的在湖水上随风飘了过来,花灯如同莲花绽开,设计精妙,花瓣中间是燃烧的蜡烛,在丝丝细雨中,一盏盏花灯,似万千怒放的莲花,随着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渐渐从对岸飘来湖心,一条湖上木廊,笔直通向湖心,许多孩童欢声笑着,蹦蹦跳跳的迎了上去。
笛声渐渐近了,更是听的人如痴如醉,一盏一盏粉红花灯飘在湖面,美的似梦似幻,幽幽湖水亦倒映着一盏盏花灯,就在这时,十几名青衣飘飘的少女,犹如从天而降,灯火一瞬之间,便如天宫仙境一般,舞姿轻盈的站在湖水上面,身边一盏盏粉红河灯如歌亦舞,随风飘飘,十几名蒙面少女,站在湖水上轻舞纱袖,香风吹送,拂来岸上,围观百姓哪里见过这等景?一时瞧的还以为到了天上,更有人揉着眼睛,难以置信。
一群青衣少女在湖面轻舞曼妙中,一盏盏河灯映的她们人比花娇,笛声也更加清晰了起来,周宁放眼望去,但见一人,手持竹笛,容颜英俊,步步从画舫深处走去,正是宋捷。
周宁瞧的不由愣住,就在此时,犹如美人从天而降兮,一名素衣白裳的绝色少女,轻纱蒙面,极其美丽的落在众少女之中,一盏盏莲花河灯怒放,幽香随风扑来,她衣裙飘飘,此女舞姿极美,纱裙飘逸之时,若隐若现露出秀美玉足,蜻蜓点水一般停在湖面,楚嫣不由几分惊讶道:“那可不是紫寒公主吗?”
周宁急忙牵着她来到湖上走廊,奔向湖心,但见几十步远,众女如同天宫的仙峨齐舞,居中仙女领舞,舞姿翩翩,美妙绝伦,虽面蒙轻纱,那绝色之美,已是满座倾倒。
宋捷手持竹笛步步走来,笛声婉转,周宁抱紧楚嫣,纵身跃上画舫,但见宋捷一袭淡衣,含笑迎来,周宁入目看去,但见画舫内,临窗位置坐着一大群朱衣纱帽的乐师,各拿不同乐器,正自演奏,其音美妙,壮丽动人!
宋捷手持竹笛,把手负于背后,目光欣赏着满湖丽色,高声笑道:“花到飘零惜已迟,嫣红落尽最高枝。
绿章不为春阴乞,愿借东风着意吹。
茫茫情海总无边,酒阵歌场已十年。
剩得浪浪满襟泪,看人离别与团圆。
四弦何用感秋深,沦落天涯共此心。
我有押衙孤剑在,囊中夜夜作龙吟。
并蒂芙蕖无限好,出泥莲叶本来清。
春风明镜花开日,侥幸依家住碧城。”
楚嫣一首诗听罢,道了声好,接着续道:“无端花事太凌迟,残蕊伤心剩折枝。
我欲替他求净境,转嫌风恶不全吹。
蹉跎恨在夕阳边,湖海浮沉二十年。
骆马杨枝都去也,折将花来门前垂。
君道风月一十载,幽幽庭院秋意悲。
春歌还需花月圆,天涯任远路漫漫。”
宋捷抚扇笑道:“等闲花事莫相轻,雾眼年来分外明。
弱絮一生惟有恨,空桑三宿可胜情。
进言白傅风怀减,休管黄门雪鬓成。
十二栏干斜倚遍,捶琴试听使依声。
双扉永昼闭青苔,小住汾堤养病来。
几日药炉愁奉倩,一天梅雨恼方回。
生无可恋甘为鬼,死倘能燃愿作灰。
不信羁魂偏化蝶,因风栩栩上妆台。
犹忆三秋识面初,黄花开满美人居。
百双冷蝶围珊枕,廿四文鸳护宝书。
琐屑香闻红石竹,淤泥秀擢碧芙蕖。
灵犀一点频相印,笑问南方比目鱼。
暮鸦残柳乱斜阳,北地胭脂总可伤!
凤跨空传秦弄玉,蝶飞枉傍楚莲香。
谁将青眼怜秋士?竟有丹心呕女郎。
雪地板拍歌三叠,五母屏开厂一重。
生死悠悠消息断,清风仿佛故人逢。
绿采盈檐五日期,黄蜂紫燕莫相疑。
香闺缓缓云停夜,街鼓冬冬月上时。
情海生波拚死别,寒更割臂有灯知。
怜才偏是平康女,懒向梁园去赋诗。”
恰在这时,柳若萱面蒙白纱,仙女一般盈盈走来,轻声续道:“夜阑灯地酒微醺,苦语伤心不可闻。
尘梦迷离惊鹿幻,水心清浊听犀分。
酬恩空洒进前泪,抱恨频看剑上纹。
凤伴鸦飞鸳逐鸭,岂徒鹤立在鸡群。
北风飒飒紧谯楼,翠袖天寒倚竹愁。
鹦鹉笼中言已拙,凤凰笯里夜惊秋。
好如豆蔻开婪尾,妒绝芙蓉艳并头。
集蓼茹荼无限痛,蘼芜果尽恨难休。
长生恨不补天公,手执红梨梦也空。
滚滚爱河沉弱羽,茫茫孽海少长虹。
琴心绵渺低回里,笛语悠扬往复中。
我亦一腔孤愤在,此生沦落与君同。
眉史年来费抚摩,双修双滴竟如何?
玉台香屑都成恨,铁瓮金陵不忍过。
红粉人皆疑命薄,蓝衫我自患情多。
新愁旧怨浑难说,泪落尊前定于歌。
玉人咫尺竟迢迢,翻觉天涯不算遥。
锦帐香篝频人梦,枕屏多铁可怜宵。
丁香舌底含红豆,子夜心头剥绿蕉。
准备临歧万行泪,异时够得旅魂销。”
楚嫣含笑道:“萍水遭逢露水缘,依依顾影两堪怜。
茧丝逐绪添烦恼,柳线随风作起眠。
双泪声销何满子,落花肠断李龟年。
早知如此相思苦,悔着当初北里鞭。”
宋捷续道:“凤泊鸾飘事总非,新诗一读一沾衣。
如何情海茫茫里,忽拍惊涛十丈飞?
生太飘零死亦难,早春花事便催残。
看花我亦伤心者,如此新词不忍看。
西山木石海难填,弹指春光十八年。
为嘱来生修福慧,姓名先注有情天。
小别伤怀我亦痴,寒宵抱病已多时。
烦君再谱旗亭曲,付与阳关一笛吹。
芙蓉镜里影双双,芳讯朝朝问绮窗。
输我明年桃叶渡,春风低唱是木兰。
灞陵桥畔柳丝丝,记别秦云又几时。
销尽艳情留尽恨,人天终古是相思。
沧溟到眼屡成田,世事纷纷日变迁。
但愿早储新步障,看君金屋贮蝉娟。
偶将笔墨写温柔,涂粉搓酥乐唱酬。”
周宁听完,忍不住笑道:“听完确也很是应景了。”
宋捷含笑道:“诵诗容易,以诗应景便也难了。”
这时一群少女舞的美妙,岸上老老少少围了一团一团,极其美丽中,一瞬瞬烟花冲天而起,映的此处美若仙境。
画舫上一群乐师弹奏正兴,阵阵乐曲一时婉转动人,楚嫣看了看柳若萱这个仙女,含笑说道:“公主可愿与人家合弹一曲吗?”
柳若萱轻抬玉手,美眸含笑道:“有何不可?”
命人抱来一把瑶琴,柳若萱抚琴,楚嫣吹笛,众人瞧的是美轮美奂,宋捷盘腿坐下,焚了一支香,任凭熏香飘飘,慢慢喝着酒笑道:“周兄愣着做什么?公主亲自献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要好好欣赏。”
她玉手抚在琴弦,弹出阵阵天籁之音,画舫内许多乐师跟着附和,其声美丽动人,楚嫣笛声夹杂着其中,衬着丝丝烟雨,湖上一盏盏莲花河灯,一道道婀娜窈窕的少女倩影,真叫人毕生难忘。
周宁听着听着恍惚念道:“一别都门三把火,天涯踏尽红尘。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蹙。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待到一曲结束之时,宋捷盘腿笑道:“我也不作那姿态了,如今妖兵肆虐,明日我就要奔赴前线了,兵荒马乱的,大家也要多多保重。”
周宁敬了一杯酒道:“魏兄先去一步了,我也愿你二人在战场上,能够冰释前嫌,旗开得胜。”
宋捷笑道:“自是如此。”
柳若萱把瑶琴放到旁边,目光瞧着幽幽湖水道:“若萱亦要奔赴雾江水师去了,战乱之中,各人前途未知,唯愿平安。”
周宁听到这里一阵伤感,宋捷把竹笛插入怀里道:“其实这诺大天下,又哪里会没有几个伤心人呢?”
楚嫣依偎进周宁怀里,低声不语,宋捷又看向柳若萱道:“魔都水师势大,公主在海上之时,我宋捷亦会日夜在心中为您祈求战胜。”
柳若萱点了点头道:“君应如是。”
也在此刻,一缕缕烟花冲天而起,爆出大片花火来,满湖春色,一盏盏莲花河灯怒放,当真够美……
***
注:本章长诗出处,为花月痕。
第九十五襄、绝然可知人心
荒凉所在雨冷萧索,冻彻肌肤,尤其是雨水飘飘时,衣衫湿透,贴在肌肤满身皆是冰凉,处处满是峰怪石,群山狰狞,他抬头望去,四周尽是巍峨高山,浓密树林,托着寒冰凶龙弓的骏马,陪伴身侧,魏琅骑在马上,伸手摘去斗笠看了看群山道:“此处也真是荒凉。”
旁边二十五名贴身侍从,皆是斗笠遮面,其中一人道:“主公,如今已是在我庆府地界,只是此路荒废已久,甚是凄凉。”
魏琅一笑道:“我非是故意走曲折之路,只是这条路算是一条捷径了。”
这条路可容三匹骏马并行,也说的上是一条大路了,只是路边野草杂生,山林浓密,无数大山甚是狰狞,一众人任马慢慢走着,丝丝烟雨飘的厉害,衣衫湿透时,路过一处荒废已久的村寨时,此处村寨空无一人,牵着马上去时,选了一处避雨的房间,众人安置好马,进去房间躲雨休息。
二十多人衣衫尽已湿透,围坐在火堆边烤火取暖,火光温暖,每个人的身上都冒出阵阵水气,又各自取出腰中的酒,背负的牛肉干粮,一口酒,一口牛肉的吃着。
路途遥远,况且经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众人远行之中,专有托着粮食,铁锅的骏马,每次路过有人烟的地方时,便购买一些,魏琅慢慢喝着酒吃着肉,已此时有人取来铁锅,支在火上,添入满满一锅水,火势很大,很快就冒出热气,再过不久,就咕咚咕咚冒起热泡来,先是盐和调料,后是一些食物也丢入了铁锅里。
铁锅下的木柴烧的很旺,铁锅里煮着香喷喷的鲜汤,多是些姜片,葱花,木耳,香菇,干辣椒,牛肉片,粉丝,酱油,蔬菜,很快便是香气扑鼻。
拿来碗筷喝汤之时,香气扑鼻,饭汤鲜美,本就是淋了整整一天的雨,也是又饥又饿,端着碗喝汤之时,吃一口红辣椒,喝一口汤,真是大汗淋漓,畅快无比,直觉浑身舒坦。
满满一锅汤被二十多人喝了个底朝天,半点不剩,众人吃饱喝足,又舒服,又觉疲惫,在地上铺好了茅草,火烧的正旺,二十多人轮流守夜,每二个人一轮,半个时辰一换,火也不怕灭了,衣衫的水气也被火烤的干干净净。
躺在地上睡觉时,很快便陷入梦乡,睡着睡着,睡了两个多时辰,进入深夜时分,外边雨水渐大,隐隐有风雷之声,把人给吵醒了,守夜的人刚刚才换,守着火堆,房子宽敞,却也破旧,里面除了些干草,空无一物,众人躺在草上睡觉,睡的正是昏沉,外边风雨呼呼作响,屋漏偏逢连夜雨,满山遍野的树木跟着呜呜作响,甚是骇人。
这些人皆是庆府高手,一个个万里挑一才能贴身跟在魏琅身边,魏琅是庆府继任家主,为人勇猛,文武双全,能跟在魏琅身边的,自也不是什么等闲。
两个守夜的人,专心添着柴火,火光照的满屋通红,外边风雨大作,这二人怀抱腰刀,一语不发,常年练武厮杀中,整个人气质自有一股冷厉。
似这些久经厮杀的骁勇之人,不是刀光剑影,便是常常手执坚锐,久而久之,习性勇猛彪悍,胆气极壮,一身铮铮铁骨,躯体一股武人气质自然流露,虽是不言不语,不动如山,令人看去犹如静坐猛虎,不可小觑。
外边风雨交加,满山遍野的树木呜呜作响,窗外枝叶左右摇曳,这两人怀抱腰刀,始终一语不发,挺过半个时辰之后,另有两个人过来轮流,外边风声稍止,哗哗啦啦的下起雨来。
到了天亮时候,雨还未停,倾盆大雨转眼疾骤下来,魏琅立在门前,把腰刀插入衣带,目光所向,漫山遍野的雨水成帘,哗哗啦啦的飘洒着,他伸手拿过斗笠,戴在头上,系好系带,噗一声泥浆飞溅,魏琅面色丝毫未变,已是走入满天大雨里,大雨转眼就湿了衣衫,他从容自若,抱着马鞍放在骏马身上,倾身骑在马上,一握缰绳,但听一声骏马劲凉狂叫,一众铁蹄踏着古路猖狂飞去,雨珠乱抛,马上人转眼消失在古道。
***
昨夜满城风雨骤来,到了天明时分,但闻阵阵鼓角争鸣,大藩,宋睿亲设祭礼,跪拜天地,祈求战胜。
一声锣鼓齐敲,戴着面具,身穿兽衣的男人们手拿小鼓,踏着怪异的步伐,一根根蜡烛常明,门外大雨瓢泼,楼檐挂着的狰狞野兽昂首向天,宋睿双手整理衣襟,双手合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台上一具具似血染成的历代牌位,一个个风云岁月,战马驰骋的英豪,静静常眠于此。
大藩头磕地,极为虔诚道:“不肖子孙穆礼,祈愿祖宗英灵倾听,今妖兵大举来犯,其兵势强大,所到之处玉石俱焚,甲州危矣,穆府危矣,值此危难时刻,不肖子孙穆礼,再出穆府将士五万员,于今日奔赴战场,与那妖兵决一死战,唯愿祖宗英灵保佑,护佑儿郎们战场勇猛杀敌,旗开得胜……”
说罢二人低头连磕三记,恭恭敬敬的起身,外边鼓角争鸣,阵阵蹄铁践踏,战马嘶鸣之声,铁甲激昂之声清晰入耳,大藩坐在轮椅上,目望处处烟雨,忽而一叹道:“孙桂先是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活多久。”
宋睿跟着走来,坐他旁边道:“老哥哥,这时候可不是伤心时。”
大藩摇了摇头道:“说去就是去了,如今穆府人丁不旺,也不知我百年之后,子孙们能不能保住这一方水土。”
宋睿握住他衣袖苦笑道:“唉,老哥哥您真是多虑了。”
大藩偏头一笑,目光落在宋睿脸上道:“你亲生把儿子送到战场,这份心,我自问真是比不了你。”
宋睿淡然一笑,接过一杯茶慢慢喝着道:“这人嘛,要是长大了,爹娘想管也管不了,越管越是适得其反,我倒好了,看的比较开,只要不做什么错事,懒得说他,如今别人的儿子都上得战场,我儿上一上战场,也是理所应当嘛。”
大藩握住他胳膊道:“老弟,你一向聪明的很,做哥哥的一清二楚,只是这时节,逼着公主嫁给宋捷,实在无异于玩火,九重天再困难,人家毕竟也是高不可攀的公主,小心玩过火了。”
宋睿摇头笑道:“年少男子喜欢绝色美女,本性如此,有错吗?”
大藩眉头一皱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心底喜欢也就是了,可若是使强,咱们不也得考虑考虑,人家是什么来头不是?”
宋睿品着茶,连连摇头道:“老哥,龙城公主是高不可攀,可我儿又那里差了?少男少女之间,不就这点事儿,为人父母的,谁不想在这事上多多帮助孩子,况且公主不止是绝色美女,更是天之娇女,若能成了,百利而无一害,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大藩不由苦笑道:“罢罢罢,公主确也是绝色美人,你家宋捷也不至于辱没了她。”
宋睿露出笑容道:“老哥这句话,说的太好了。”
说着起身把门全部打开,楼外风雨清晰可见,瓢泼大雨中,外边阵阵快马呼喝,宋睿打了把伞,出了门时,大路上满是众多穆府士卒,在大雨之中齐刷刷开赴战场,宋捷看见宋睿时,宋睿摇头叹了一声,打着把伞遮在二人头顶道:“与那妖兵打仗不是过家家,凶险的很,我这当爹的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一样。”
宋捷色一如既往的含着笑道:“爹放心吧,没事的。”
宋睿伸出手给他衣襟整了整,摇头道:“虽然你和魏琅不和,可到了战场之上,就理应不存私心,此战关乎我们九重天的生死存亡,你可一定要争一口气。”
宋捷点头笑道:“放心吧,此事轻重,我是知道的,绝不会当作儿戏的,到了战场上,只会和那魏琅并肩作战,凡事,打完仗再说。”
宋睿连连叹气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切记多加小心。”
宋捷牵了马来,跃上骏马道:“父亲回去吧。”
说着一甩马鞭,转眼已是化为烟尘一般,消失在瓢泼大雨里,宋睿呆站一会儿,大藩坐着轮椅出了门来道:“老弟,你怎么哭了?”
宋睿偏过脸笑道:“是雨水湿了脸罢了。”
***
漂泊大雨中,一辆马车行驶在城内大道,马车里的人是馨儿,楚嫣,周宁三个人,这般忙着从醉花楼过来,不为旁事,为的便是今日便要离开穆府了。
穆府城外,一处处群山巍峨,长龙一般的士卒已是走远,大门洞开中,雨水漂泊人烟稀少,分外凄凉。
马车急速奔腾着,来到城外时,马车停下,周宁打开伞,馨儿探头探脑瞧了瞧道:“哇,好大的雨啊!”
旁边楚嫣笑道:“好了,快下来吧。”
一把油伞遮着三人下了马车,入目看去,只见大雨之中,城外空地上停靠着蛮荒巨兽般的威巨舰,大雨不停冲刷着舰身,巨舰之上亭台楼阁皆在风雨之中,更可见处处雕梁画栋,装饰典雅优美,亭台之后,中间位置是一座巍峨大殿,处处屋檐悬挂着明黄灯笼,灯外缀以红绳。
舰上左右炮台紧闭,楼外屋檐之下,站着二百名身披铁甲的侍卫,人人手按腰刀,大雨漂泊之下,登上这巨舰时,真如到了一片世外桃源一般,人在高处,亭台楼阁样样皆有。
小亭里熏香小兽飘着香气,黄纱随风飘飘,几道少女倩影便在那亭里,走过去时候,琴桌之上一把瑶琴,那绝色少女背负双手,正站在亭边欣赏巍峨群山,她一袭白衣胜雪,身姿高挑修长,还未走近,一股仙妃幽香已是迎面扑来,叫人闻着如处梦中,甚是销魂。
大雨飘飘,她衣裙随风轻舞,少女绝美曲线在白衣雪裙内若隐若现,如瀑长发落在香肩背后,幽香扑面,周宁忍不住多闻了闻,柳若萱闻声转过身来,玉体美丽坐下,玉手轻抚琴弦,旁边貌美女郎,倒了杯茶道:“周公子请用……”
周宁道了声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但觉清香淡雅,威巨舰也开始缓缓启动,无声无息的悬浮起来,很快就爬升到了空中,亭内浮纱飘飘,周宁坐在小亭里,入目看去,只见穆府城池皆在眼中,城内许多景致尽数落入眼帘,各般景致清晰可见,真是美妙无穷。
看着看着就有些入迷道:“第一次坐这威巨舰,想不到竟是如此美的感觉。”
她容颜绝美,此时美眸顾盼之间唯有瑶琴,玉手轻抚瑶琴时,美态万千,轻启红唇道:“在这上面看到的,白天是大好山河,晚上是万家灯火。”
周宁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几眼,心中怦然心动道:“各有各的美吧。”
柳若萱指尖一抚琴弦,发出一声琴音,听之犹如天籁,周宁一边喝着茶,看着壮丽河山,身边香气缭绕,白衣仙女轻抚瑶琴,人生享受,也不过如此了。
他看这威巨舰的设计极其精美,与一般的威巨舰差别很大,一般的威巨舰多是霸气外露,周身遍布大炮,炮台众多,舰上满载士卒,而这威巨舰上,多是亭台楼阁,精美绝伦,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旁边随从女子听了,忍不住笑道:“公子不知,这艘舰是龙城为我家公主而造,并不是用来打仗的,所以与别的威巨舰不一样,虽然如此,但它的攻击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柳若萱一曲弹完,笑道:“确是如此。”
周宁点头看来,亭里熏香小兽飘着浓郁香气,她又是绝色仙女,突然之间倒是瞧着她痴了,旁边丫鬟咯咯一笑,周宁猛然反应,也大觉尴尬,柳若萱看在眼里,便轻抬玉手挥退丫鬟,轻声笑道:“你别在意。”
周宁咳嗽一声,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两人边喝着茶,边欣赏着景色,一路经过,出了穆府之外,入目看去,眼中尽是满山遍野的青翠,枝枝恰恰,雨水漂泊之中,一片片浓密山林真如大海一般,无穷无尽,壮丽无比。
美女陪在身边,时间总是觉得过的太快,到了黄昏时候,都觉得也不过短短呼吸之间,还是丫鬟过来喊叫,柳若萱美丽起身,一袭雪白纱裙裹着修长玉体,风吹来,几缕乌黑长发飘飘落在雪颈胸前,飘舞之时,不时拂在胸前曲线浑圆,高耸饱满的傲人玉峰,周宁目光一闪而过,她似若不知,身姿极美的去了。
到了巍峨大殿,殿内真是另有一片天地,明黄灯笼照的殿内古色生香,许多青衣襦裙的貌美丫鬟,体态曼妙婀娜的走来走去,香风诱人中,隐入深纱后面,模模糊糊可见几道倩影,殿内早已摆好热气腾腾的酒菜饭食,馨儿,和楚嫣坐一块儿正陪柳若萱聊天,周宁坐过来一笑道:“又睡觉了吗?”
馨儿伸手摸摸头,眨着眼睛十分可爱道:“呀,头发乱了!”
楚嫣看在眼里,伸出手摸摸她长发,脸上温柔笑道:“没事没事,漂亮的很!”
馨儿咯咯笑道:“真的吗?”
楚嫣道:“姐姐骗你干嘛?”
周宁道:“不止漂亮,简直是越看越美。”
逗得馨儿咯咯乱笑,丫鬟倒了葡萄酒,柳若萱拿起酒杯,慢慢饮着,楚嫣道:“公主喜欢喝葡萄酒吗?”
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二女碰了酒杯之后,柳若萱美丽动人道:“从小就爱喝葡萄酒,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馨儿吃吃笑道:“人家也喜欢喝。”
三女便对饮起葡萄酒来,周宁喝了一口,也是十分喜欢,连饮数杯,只觉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了,三女对饮之中,娇美万千,各不相同,柳若萱仙女高贵,馨儿娇憨可爱,楚嫣大家闺秀,瞧的人眼花缭乱,畅饮正欢时,一道人影走进大殿。
看他穿着布衣,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张面庞谈不上英俊,但也英武不凡,大步走来时,色间颇有几分高傲,目中一瞥瞧到三女时,情一怔,又看了看周宁,便是皱起了眉头,低身跪在地上道:“吴钧祝殿下凤体安康。”
柳若萱淡声道:“起来吧。”
吴钧大步走来,站在她旁边道:“刚收到龙城消息,龙城对妖族进犯甚是担忧,催促殿下早日奔赴雾江水师。”
柳若萱倒了一杯酒道:“本宫现在已在去往江都了,龙城不久便会收到消息,你不用担心。”
吴钧恭敬站着道:“是。”
柳若萱又道:“前些日子,熊族大先生遇刺,本宫命你查清,办的如何了?”
吴钧色一变,低声道:“是我无能,对那事情毫无头绪,想必熊族,狼族投靠了九重天,在鬼浓一线和妖兵作对,如此之事,定是妖族所为了。”
柳若萱道:“本宫也知道是妖族所为,大先生来无影去无踪的,只与本宫有所联系,妖族的杀手,是如何得知大先生踪迹,才是本宫疑惑之处。”
吴钧低着头道:“殿下不必为此担忧,想那妖族通广大,要想找到大先生,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柳若萱摇头道:“算了,此事暂且不提,本宫这次去雾江水师,责任重大,也耽误不得,旁事就放一边吧。”
吴钧听了恭敬点头,不再言语,柳若萱淡淡饮了几杯葡萄酒,美丽起身道:“突然有些头晕,就先告辞了。”
说着动人无比的走入深纱之后,吴钧道了声抱歉,紧跟着去了,馨儿咯咯笑道:“咱仨继续!”
周宁忍不住笑道:“来相公怀里。”
馨儿笑着投入她怀里,周宁紧紧搂着她,怀里一具温香软玉,拿来酒杯喂馨儿喝着酒道:“嫣儿还喝吗?”
楚嫣笑道:“不喝了。”
周宁摸摸馨儿俏脸道:“那便回房去吧。”
楚嫣温柔答了声是,便领着周宁回房休息,住的地方床纱被褥皆是崭新,房内装饰典雅,楚嫣轻轻打开一丝窗户,几许凉风吹了过来,回过身时,却见馨儿坐在周宁怀里,吃吃乱笑,娇憨可爱。
外边大雨漂泊,隐约可见此起彼伏的层层大山,风雨之中,说不出的壮丽,如瀑秀发拂在红唇,轻声细语道:“还不睡吗?”
馨儿正玩的开心,闻言美美笑道:“待会儿再睡!”
楚嫣忽而道:“我怎么感觉,今夜有一些压抑……”
周宁忽而道:“压抑?”
楚嫣回过身来,步步走到床边坐下道:“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人又会开心了……”
馨儿搂着周宁脖子,嘟着嘴嗔道:“姐姐,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嘛?”
周宁抱紧馨儿,抚摸着她俏脸道:“唉,其实馨儿说的也对,嫣儿也不要胡思乱想,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馨儿坐在他怀里,温柔道:“定州美不美呀?”
周宁眼睛一亮,把楚嫣也搂进怀里,左拥右抱道:“也是美的很。”
馨儿开心道:“人家还没见过海哩!”
周宁在她脸上亲了口,抱紧二女道:“总会看着的,咱们到了江都城就去定州去。”
楚嫣道:“相公,咱们该睡觉了,嫣儿去把窗户关上。”
她说着起来去关窗,窗外大雨漂泊,飘飘洒洒的坠落下来,群山在大雨之中,浓密树林组成云海也似,在风雨中涌动着,奔腾着,真是如此美丽的景色……
***
这座宫殿的深处,熏香小兽喷吐着丝丝烟气,烛火微亮,殿内正中位置,层层轻纱围绕的,是一面水池,水池内水光清澈,水面上飘着一瓣一瓣的梅花,浓郁滑腻的水,冒着含香热气。
水池深处,一股醉人幽香迎面扑来,吴钧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只因为薄如蝉翼的床纱之处,睡着一名高贵无比的绝色女子。
熏香小兽喷吐着青烟,吴钧跪在地上,他始终未曾动过,一动不动的,他的面前整齐摆放着一对白鞋,那鞋是床上女人穿着的鞋,此时此刻静谧之中,真是充满了诱惑,他有好几次都想把那白鞋拿在手里好好的摸上一摸,可是一想到那女人的绝色美丽,心底对她的敬畏,这股念头便生生止住了……
直到无声无息中,床纱深处伸出一截雪白玉臂,薄纱淡袖轻裹着雪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那静谧似被打破,一声男人悄悄吞咽口水的响动,惊醒了她。
吴钧低着头,睡醒之后的柳若萱,一声不语,美丽玉手掀开床纱时,一捧如瀑秀发已是滑落下来,吴钧头也不敢抬,视线所望,是那曲线极美,诱惑至极的女人玉足,柳若萱轻撩秀发,冷艳高贵的站起身来,她身材高挑,婀娜动人,此时此刻赤着玉足步步走在红毯之上,那背影说不出的惊艳……
她走来时身边一股香风弥漫,吴钧头也不敢抬,只听得水波涟漪,是那无声诱惑。
烛光摇曳,水池四周黄纱遮掩,她一袭白衣胜雪,如瀑秀发披在香肩背后,绝美身影圣洁而又诱惑,美人玉足泡在水池里,淡淡道:“你过来……”
吴钧吞着口水,头也不敢乱抬,来到她背后时,又是香艳又是刺激,又是恐惧,心中百味交集,
柳若萱坐在水池台阶,纱裙如花绽放,轻裹玉足泡在水中,淡然自若,捧着香滑之水浇在肌肤,红唇轻启道:“人都有心中欲望,你跟随本宫时间不短了,不知你心中欲望是什么?”
吴钧依旧跪着,满是恭敬道:“我只愿永远陪伴公主身边,为公主鞍前马后,效生死之劳。”
她头也不回,淡声道:“你如此忠心,本宫自然欢喜,可是本宫又给不了太多,不如别人给你的多。”
吴钧听的肩膀一颤,压抑着紧张道:“公主何出此言?我只要能在公主身边,便已心满意足了,根本不需要太多。”
她玉手拂着水珠道:“此话不假,若是想要的太多,伤人也害己……”
吴钧已然偷偷抬起头,目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仙女道:“我能陪在仙女身边,我……又何尝要的太多?”
她听了迟迟没有回答,却是轻唤一声道:“狗儿。”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如同轻烟似的飘了进来,看那黑影瘦瘦弱弱,在这烛光摇曳中,真是怪异极了,看他的脸,才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有未褪去的稚嫩,目光畏畏缩缩的,瞧在地上散乱的衣裙时,俩眼一亮,更是看去几分猥琐,正是傻狗儿。
傻狗儿飘了进来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姐姐,狗儿来啦……”
吴钧瞧的两眼发直,柳若萱道:“你回来了,只是狗儿还没长高吗?”
傻狗儿嘿嘿笑道:“姐姐,狗儿永远都这样,是长不大的孩子!”
吴钧看那狗儿不住在心中女的玉体,看来看去,大饱眼福,忍不住愤怒道:“瞎了你的狗眼,公主圣洁玉体,是你能够看的吗?”
狗儿似装傻一般,傻乎乎道:“你是谁啊,干嘛大呼小叫的?”
吴钧气急,直想上去一剑杀了他,水波荡漾中,她似戏水一般,捧起水珠浇在自己诱人雪足,几瓣梅花沾在雪白肌肤,说不出的诱惑,惊艳,淡声细语道:“狗儿,去把姐姐的绣鞋拿来。”
傻狗儿欢欢喜喜道:“好咧!”
一蹦一跳的拿起她床下白鞋,欢天喜地顺着台阶走下水池,放到她身边,俩眼直勾勾的瞧着仙女玉体,只见层层水雾缭绕,热气飘飘,水池内是一名绝色少女,乌黑如瀑的秀发,几分湿润的留恋在浑圆香肩,与那雪颈肌肤相映,充满了诱惑,更不说那一袭白衣胜雪内,惹人喷血的仙子玉体,散发着迎面扑来的幽幽兰香。
水中极致诱惑的雪白玉足,在层层水气中半遮半露,香艳无比,一层层水气吹送中,傻狗儿眼里只有她那玉足,瞧着瞧着,已是口水直流,毫不知觉的挂在嘴边,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雪白纱裙裹着美人玉足,纱裙如花绽放,就如最美的莲花,绽放在水面,夺去了一切之美,尽为她一人所有。
香滑水波飘动中,同样倒映着这个白衣胜雪的仙子,水中倒影里,只见她及腰长发,轻落香肩胸前,乌黑秀发落下来时,极其诱惑的贴在胸前,但见她白衣胜雪下,长长秀发落在两团浑圆饱满的双峰,虽是雪衣轻裹,但那衣内若隐若现的傲人高耸,浑圆饱满的曲线,却是遮挡不住,直令傻狗儿看的是口水狂流,再也挪不开眼,呆楞楞道:“姐姐那里……真的好美,好大……”
吴钧听的冒火三丈,又恨不能亲眼目睹,只急的是咬牙切齿,羡慕死了那大饱眼福的狗儿,恨不得两人对换,她美眸看来,清晰看到狗儿流着口水,憨态毕露的模样,她却是一张仙女容颜,高贵圣洁到了极点,狗儿看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全是空白,噗通一声跌入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吴钧大怒又不敢过来,直气的破口怒骂,狗儿掉入水里之时,想起这是仙女沐浴用的水池,幸福的快要死去,从水里钻出头时,却见水池边已无仙女身影,柳若萱此时此刻,圣洁无比的立在黄纱之外,美眸瞧着摇曳不定的烛火,蜡烛火苗吞吐不定,烛火倒映出一道虚若蛛丝的淡影……
那淡淡影子,比之刚才轻烟般飘进来的傻狗儿,更像鬼魅一些,便在烛火一晃一晃中,墙上诡异般的飘下一个人来,吴钧猛然按住铁剑道:“何人胆敢闯入公主寝宫?”
柳若萱轻抬玉手,白衣纱袖裹着美丽玉手,美人指尖轻弹之间,深宫之内,数十盏蜡烛同时明亮了起来。
那鬼魅影子被烛火也照的更明亮了一些,满是一身妖异黑气,死气沉沉,吴钧按捺不住,已是抽出铁剑纵身扑上,剑势大为惊人,铁剑厉啸一声,势不可挡的当头劈下,眼看那鬼影被剑劈了个正着,吴钧却是心里一颤,一剑劈下,鬼影原地化为一道轻影,转眼之间从他背后探来两只黑气腾腾的鬼爪,吴钧毕竟是使剑的高手,电光火石之间,身躯一弯,横剑反扫过去,鬼影被剑拦腰斩断!
容不得吴钧喘口气,拦腰斩断的鬼影子,一阵轻烟也似飘了过来,任凭剑劈猛砍,就是丝毫不惧,避让之时,一个不及,就被鬼爪挠了一下,被鬼爪挠到的衣衫,转眼化为腐朽,细粉一样飘了一地,骇的吴钧急往后退,轻烟如影随形,不紧不慢的逼了上来。
一个四处躲避,一个到处追击,虽是剑劈猛砍,也是无济于事,他正焦急时候,傻狗儿在后边取笑道:“笨也笨死了!”
吴钧大怒,破口骂道:“狗东西,有本事你自己来上!”
傻狗儿轻飘飘道:“我上就我上。”
说着手指一挥,十几道细若蛛丝的线,嗤嗤缠住鬼影,十几道丝线蟒蛇缠绕一样,哗哗转着圈儿,转眼就把黑气腾腾的鬼影包裹的粽子也似,鬼影陷在其中胡乱挣扎,黑气狂冒,体形也是急剧缩小,傻狗儿得意洋洋道:“如何?”
吴钧俩眼睁大,眼看那黑影在蛛丝缠绕中,黑气狂漏,不过片刻便轰然倒地,黑烟飘去,魂飞魄散……
傻狗儿得意无比的收回丝线道:“对付鬼魅之物,你还差的远哩!”
吴钧羞愧交加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胡言乱语?”
傻狗儿哼道:“说出来吓死你!”
吴钧满脸涨红,柳若萱淡然道:“狗儿已经四百岁了,你不如他,也是情理之中。”
吴钧脸色大变道:“什么怪物,能活四百岁?”
傻狗儿哼了一声道:“龙城之奴!”
吴钧猛的吞吞口水,一句话也没敢再说。
柳若萱美丽入坐,玉手倒了杯茶慢慢品着,吴钧心里却是大浪翻飞,久久不能平静。
六百多年前历月王朝的先民,与妖族大战之时,妖魔鬼怪处处滋生,作恶多端,大乱之下,又无人能管,以至于猖狂甚久,直到妖族败退,人在龙城铸就无间地狱,遍收世间作恶妖魔,在无间地狱中,终年不见天日,地处阴暗潮湿之地,里面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各种恶魔丛生,每日深夜便要经受各种残毒至极的酷刑,饿刑,饥饿来临时,让地狱中的妖魔自相残杀,吞食血肉。
以至于到了晚上之时,关押恶魔的无间地狱,常常能听到地底深处,传来的妖魔惨嚎之声,听来撕心裂肺,几成一片鬼地,妖界中人闻名丧胆。
无间地狱大押妖魔时,也关押十恶不赦的人,他们阴险狡诈,手底下做的恶事,莫不是罪孽滔天,个个都有通天本领,又被历代圣女抓获,关入无间地狱,与妖魔关押在一起,永久不见天日。
既有通天本领,自有其欣赏者,受不了无间地狱之苦,苦苦哀求脱逃地狱者,比比皆是,可被龙城选为奴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一旦成为龙城之奴,不止立下禁咒毒誓,生死便不由己,命便掌握在龙城手中,惹龙城一个不开心,龙奴便生不如死,转眼之间就能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无投胎转世之能。
柳若萱品着茶,一语不发,大殿烛火摇曳中,一道人影倒铺进来,看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姿态潇洒的步步走来,但听哗啦一声,一把折扇打开,黑气散去,露出里面身着桃红衣衫,脸戴妖异面具的男子,正是梅先生。
梅先生先是吟吟一笑,毫不见外道:“都在啊?”
吴钧怒道:“大胆狂徒,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梅先生白皙指尖把玩着折扇道:“知道,这里不就是公主殿下的香闺嘛。”
说着满脸陶醉的闻了闻,销魂道:“嗯……果然好香……”
又瞧了瞧狗儿道:“这便是龙城的奴吗?也不过如此。”
傻狗儿嘿嘿一笑道:“是啊。”
梅先生又看到柳若萱,连连摇头,满是怜惜道:“真是一个天仙玉女,只可惜,我来是专为取殿下性命的。”
柳若萱美丽起身道:“那便请吧。”
梅先生目中一笑,张开手指把那折扇一点一点的打开,忽而哗啦一声收起折扇,转眼之间消失在了原地,狗儿嗤的一声也跟着化成轻烟,吴钧额头汗水直流,柳若萱淡然自若,拿起杯子轻轻巧巧的一泼,杯中之水登时成了锋利水箭,在空气之中仿佛射到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激散开来。
她眉轻蹙,身前空气之中,生生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手上刺画着盛放的蔷薇,鲜艳又美,朝她胸前抓来,却不料美人轻描淡写的一弹杯子,小小杯子凌厉成风,径直往白手弹去,白手急往后缩,口中兀自赞叹不已道:“真美……”
听他语气之中颇有遗憾,甚是猥琐,后退之时,柳若萱轻抬玉手一挑,姿态美妙,而水池之中翻了锅一样,四张龙嘴喷吐的水泉,成了四道锋利水箭,缠绕着冲那白手卷了过去,白手嗤的一声消失不见,语气缥缈道:“看来我真是太小看你这个公主了。”
柳若萱玉手翻转,水龙乱飞,四下缠绕,阵阵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她容颜清冷道:“亡羊补牢,如何晚矣?”
梅先生凭空出现,从容笑道:“今晚个,我梅某人还真没白来。”
说着一抖折扇,折扇哗啦啦声中径自扑往柳若萱,快如薄刀一样锋利无匹,她动作一缓,梅先生闪出水龙包围,疾速扑了过来,后边水箭紧追而上,她纱袖轻舞逼退折扇,梅先生已是近了身来,水箭哗的一声坠落在地,柳若萱转身避开,急促之时惹得胸前饱满双峰,为之娇颤,看的梅先生悄吞口水,紧追不舍笑道:“躲也没用。”
出手之间,尽往她敏感之处点去,柳若萱连避数步,娇躯一转欺身上来,梅先生叫道:“美人儿来的正好!”
两相迎上,正要撞上之时,眼前仙女消失不见,一股凌厉风声背后袭来,梅先生急忙躲避,慌不择路的跳入水池之中,仙女紧追而来,梅先生躲避不及,眼看就要丧命,电光火石之间,两只手嘶拉一声扯开自己衣衫,把个男人身躯露在她眼前。
柳若萱登时攻势顿减,眼看就要撞上之时,梅先生看她脸色羞红,怪笑一声淌着水花迎了上去,纱裙如花绽放之时,美人玉足轻盈无比的抵了过来,梅先生低头一瞧,一只穿着白鞋的美人玉足点在自己胸膛,又是舒服至极,又是香气飘飘,甚是受用,瞧的眼都直了,冲口而出道:“好爽!”
她柳眉一蹙,蜻蜓点水一般在水上轻点,仙女身影转眼即去,电光火石之间,大手猛然往她玉足抓去,一握之下,只觉隔着绣鞋都感内中玉足诱惑,用力一握,竟是脱下了她一只白鞋。
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绣鞋,满脸陶醉道:“留下一只绣鞋也是不错!”
柳若萱立在红毯,冷声道:“你也不过如此!”
梅先生呵呵一笑,却不言语,视如珍宝的把玩着她雪白绣鞋,痴痴的贴到脸上摩挲着,大感舒服,忍不住在她绣鞋闻来闻去,销魂蚀骨道:“啊……好香……”
柳若萱淡然入坐,不发一语,梅先生闻了一闻,轻轻巧巧的把绣鞋抛到她面前,脸上诡异笑道:“唉,既然不欢迎,那就恕我梅某人不再相陪了。”
说着坦然披上衣衫,潇潇洒洒的离去,吴钧干瞪着眼,眼看着那梅先生得意洋洋的离去。
狗儿消失已久,柳若萱把那被梅先生玷污的绣鞋踢到一边,冷声道:“岂让此物,脏了本宫!”
吴钧急急忙忙从梳妆台边,捧来一双淡雅绣鞋,跪在地上为她穿上道:“都怪我无能,害的贼人混了进来,累的殿下受辱!”
柳若萱道:“起来吧,也不能怪你。”
她说着背负玉手美丽起身,步步走向殿外,殿外已是灯火通明,满舰的人严阵以待,一个个炮口轰隆隆声中,威力巨大的火炮被推出炮台。
甲板之上,雨水哗哗啦啦的冲洗着,大雨漂泊,舰上杀机一片,一道电光肆虐之时,前方三道凄惨无比的怪物身影,正是三艘武装到牙齿的威巨舰。
三艘威巨舰上,妖族战旗狂舞,对面夹杂着破口大骂,气急败坏之声:“贼丫头,臭女人,不知死活的小娘皮,你坏了老夫的宝贝,老夫便送你到阴曹地府去!”
周宁走上前来道:“是墨先生。”
对面的墨先生兀自愤怒不已,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在一艘威巨舰的甲板上,冒着倾盆大雨,又蹦又跳,手舞足蹈,一看到柳若萱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激动的不能自已。
柳若萱立在甲板上,冷声道:“一张破琴罢了,本宫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好几张来,你那破琴,说不得还是赝品!”
一句话气的墨先生狂呼乱骂,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嚎啕不已道:“你这可恶至极的贼丫头,坏了老夫的宝贝,还这么猖狂,你还老夫琴来!”
没料想柳若萱干脆利落道:“要琴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来拿!”
墨先生气的哇哇乱叫,手舞足蹈的叫嚣着命人开炮,双方一言不合,摆开架势便互相对峙起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还是梅先生潇洒无比的走出来,摇头笑道:“老哥急什么?且看小弟的。”
说着命人拿来弓箭,箭上绑着竹筒,一箭射来正在甲板之上,周宁急忙过去捡起竹筒一看,抽出里面纸张拿在手里,一一卷开,只见纸上栩栩如生的绘画着一只虎头虎脑的大猫,一只胆怯畏缩的老鼠。
大猫探着利爪,似逗弄一般,拨弄着老鼠,老鼠颤抖着不敢乱动,周宁瞧的不解其意,柳若萱背负玉手淡声道:“猫戏老鼠,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再多反抗也是于事无补。”
周宁猛的丢下纸道:“妖族竟如此猖狂!”
柳若萱道:“今晚这是给本宫一个下马威了。”
对面梅先生仰头笑道:“我家主公,送殿下这副画,感觉如何?”
柳若萱道:“妖大人画的这画儿,太过粗糙了。”
梅先生点点头道:“精髓所在,领会便可,既已领教了我妖族实力,梅某人便告辞了。”
说罢狂声笑着,三艘威巨舰大摇大摆的扭头走了,后边墨先生兀自意犹未尽的破口乱骂!
这三艘前来示威的威巨舰走了之后,柳若萱转过娇躯背负玉手,道:“妖族如何得知,本宫座船会经过此地?”
吴钧吞吞吐吐道:“想必是,想必是……”
柳若萱道:“想必是出了叛徒,先卖了熊族的大先生,又卖了本宫,对吗?”
吴钧脸色一狠,却是猛的抽出剑来,噗通一声跳下威巨舰,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周宁急忙去看,喃喃自语道:“如何,他,也会背叛殿下……”
风雨似乎也更加大了……
***
群山遍野满是瓢泼大雨,突闻一声惊雷,闪电呼啸着撕裂云层,紫爪一阵肆虐,火花飞溅,一瞬间在群山深处,照出一条蜿蜒曲折的荒芜古路。
一片惨白中,分外清晰的看见古路两旁,几颗枯死的大树,惨白一片中看去分外狰狞,远处一座破落村寨,静静匍匐在夜色之中。
古路之上,是那头戴斗笠的一伙男人,魏琅牵着马眺望远方,闪电不住撕裂云层,一个个人,一匹匹的倒影分外惨白,身边侍从大声叫道:“前边有座村寨,可以暂住一宿。”
魏琅摇头笑道:“深更半夜,这可如何使得?”
一群侍从笑道:“主公这是怕惊扰了人家啊。”
魏琅牵着马,点头说道:“咱们这群人,个个手执坚锐,贸然去了,确也容易吓到人家。”
身边人回头笑道:“可惜他们却不知道,咱家主公可是贵人,能在他们家住上一宿,那可都是烧高香了。”
魏琅举手笑道:“哈哈,你这贫嘴的家伙!”
说着牵马步步走在古路,闪电肆虐云层时,一名随从猛然道:“主公,不对,前边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冒着倾盆大雨看去,一道紫芒跟着肆虐,群山巍峨一片惨白,荒芜古道上有马狂声而嘶,蹄铁滚滚大雨翻飞,风卷残云一般奔腾而来,一匹匹骏马扬蹄狂叫,为首一骑,马上之人身披闪亮银甲,脸戴恶魔面具,双眼狭长,目光泛着妖异之红,银甲闪耀中,手提一杆丈长铁枪,威风凛凛的从黑暗中飞驰而来,身后一名骑兵,肩扛一杆鲜红至极的妖字旗,倾盆大雨中,踏着死亡气息而来!
铁蹄滚滚,大雨翻飞,紫芒不时撕裂云层,看那为首妖将之后,大批带甲,乌压压一片竟有数百铁骑之多,一匹匹骏马双目赤红,仰脖狂叫,身边随从大叫道:“主公,是妖兵!”
魏琅断喝一声道:“上马迎战!”
身后二十多人闻声上马,人人抽出雪亮腰刀,一片白光耀眼中,战马狂叫,魏琅取出寒冰凶龙弓,立于大路中间,闪电乱舞,只叫他猛然厉哮一声,寒冰凶龙弓满弦拉开,龙弓一片片龙鳞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发出嘹亮龙吟之声,群山遍野的野兽闻声战栗,一动也不敢动,龙弓威所在,那惊天动地的一箭射去,风云变色,箭携无上威势迸发而出,化作咆哮怒龙,呼啸着射向那瓢泼大雨中的妖兵。
怒龙咆哮,天地变色,铁蹄滚滚组成的洪流中,妖字旗哗啦一声往后展去,那为首妖将,身下骏马人立而起,马上妖将银甲闪亮,抬手挺枪迎去,丈长铁枪挥舞之中,伴随着一声嘹亮龙吟,一片耀眼白光刺的人照不开眼来,一瞬之间龙吟之声大作,狂风铺天盖地而来,又渐渐力量耗尽,白光肆虐中,蹄铁声狂乱踏来,银甲妖将双目赤红的从白光突围而出,枪尖一递便是刺来!
魏琅持刀在手,大步奔跑向前,猛然纵身跃起,一刀迎着那妖将当头劈下,妖将身披耀眼银甲,抬头看来时,只见面具之下双眼赤红,铁甲抖擞声中,丈长枪尖径往魏琅胸膛刺去,魏琅毫不退让,一刀格去时,飞快探手抓住枪身,使力一夺,妖将冷笑一声,长枪在他手中竟是稳如泰山般,被天生力的魏琅生生一拽,竟是没拽出来,妖将反而狂笑不止,挥舞着长枪猛然一甩,魏琅站立未稳,只得撒手跃去,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两人错身开来,但听妖将身下铁马狂叫,已是转过身来,大雨漂泊而下,铁马目露凶光跃跃欲试,妖将双腿一夹,又是驾马横冲直撞而来,丈长铁枪,以枪尖开路枪身横扫,互不相让中,火花飞溅,刀枪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枪尖一挑,魏琅头顶斗笠被他挑下,只见满头长发披散在肩,妖将无声无息中,再次驾马冲来,长枪劈头盖脸的挑将过来,魏琅持刀在手,厉喝一声欺身上去,往那妖将铠甲抓去,手上钢刀一砍,血雨抛洒,铁马无头脖子血雨狂喷,腥气扑鼻。
那威风凛凛的无头铁马,血雨狂喷中狂栽地上,马上妖将转瞬之间便已从马上跳下,两人对峙之时,他人刚落地,身上一层铁甲抖擞,手持一杆丈长铁枪,恶魔面具之下听的狂啸一声,只见他整个身子,在银甲包裹内,冒出黑气沉沉,狭长双眼红光更甚,持着丈长铁枪纵身杀来,魏琅持刀迎上,两人贴身近战,一个是通广大的妖族之将,一个是威风显赫的庆府少主。
战况激烈处,刀火飞溅,兵器格挡之时,两人更是挥拳所向,妖将枪法诡异,魏琅刀法精湛,却见二人缠斗之中金戈铁马,他一刀挑去,妖将闪身避过,手中丈长铁枪游龙一样缠绕而来,魏琅躲避不及,只得欺身上去,与那妖将贴身一起,两人对视之中,只觉妖将满身死亡气息,双目更加赤红妖异,妖将身后数百妖兵一声呼喝,尽数扑了上来,魏琅身后二十多名随从,拿刀驾马冲上,一经交锋,双方长刀乱舞,阵阵狂叫,金戈铁马乱了人眼。
妖将双目赤红大作,长枪与钢刀彼此压制,看这妖将身形瘦长,却是力大无穷,与魏琅也是不分上下,妖兵势大,转眼之间就把二十多人淹没进去,危急时刻魏琅拼尽全力,奋力一击,竟震的妖将连退数步,身后兀自夹杂着主公快走的喊声,转眼之间,二十多人被妖兵淹没,不闻其声。
魏琅抛弃长刀手执寒冰凶龙弓,妖将转身上马,目露凶光,丈长铁枪高高举起,身后厮杀依旧,血雨抛洒,不住有人坠下马来,竟是身处绝境一般,风雨交加,闪电狰狞,一切平息下来后,路边躺满了死人,一片狼藉,铁蹄滚滚而来,一面妖字旗鲜艳如血,看不清妖将面具下的脸,身后乌压压一片妖兵,随着妖将步步逼近。
身边侍从尽已战死,铁马喷吐着炙热气息,三百妖兵威风凛凛,皆是银甲闪亮,妖旗依旧张狂,妖将骑在马上,手持铁枪逼来,身后三百妖兵杀气腾腾紧随而至,魏琅手挽凶龙弓,转身投入黑暗之中,身后妖兵紧追而来,步步杀机。
群山巍峨深处,一道道电光肆虐,群山深处坐落着一处精致竹舍,那竹舍设置典雅,从窗纸射出烛火光亮,舍外种植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卉,大雨漂泊,冲刷的一切湿油油的。
此时此刻竹舍里面,香烟飘飘,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梳妆台边摆放着一架古琴,烛边一张棋盘,一道极其绝美的女子身影,此时此刻正在棋盘一个人对弈,那白发苍苍的老奴,佝偻着腰,颤声道:“殿下,这么大的雨,不会有人来的吧?”
那女子极其好听的声音,淡淡道:“福伯,你多虑了。”
他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转而用心的烹他的茶,茶香飘逸,那棋盘边的女子,如瀑长发及腰,披散香肩雪背,一双明静美眸,淡淡看着棋局,轻抬修长玉指把一枚白棋落在棋盘,一声马叫随之而来。
魏琅慌不择路竟是闯入了这里,看这深夜之中的竹舍,似有一股极其秘的感觉,不知怎的,外边妖兵追杀的步伐也慢了下来,魏琅整理衣襟,步步走入竹舍时,站在门外恭敬一礼,门内苍老声音已然道:“请进。”
魏琅走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煮茶的老奴,人如风中残烛一般,语气苍老道:“我家主人等候已久了。”
魏琅心头一惊,猛然抬头看去,那一道绝美女子的倩影,清晰落入眼中,魏琅瞧着瞧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魏琅真是冒犯了圣女。”
她轻抬玉手道:“不必多礼,请起来吧。”
魏琅恭敬起身道:“圣女,外边许多妖兵,只怪我引了他们过来。”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圣府州的瑶雪圣女,只见她美丽起身时,真是绝色佳人,冰清玉洁的美女气质,轻启红唇道:“你不用解释,我此番久侯,正是为此而来。”
魏琅拱手站在一边,外边铠甲激昂,战马狂叫,闪电狰狞之时,一道手持长枪,身披银甲的妖将,立在山头冷冷看来,虽然如此,却是久久没有过来,倾盆大雨中不知过了多久,才不甘心的退去了。
福伯端了茶来,秦瑶雪轻品几口香茶,福伯笑道:“圣女在州推演之时,算到魏家公子有劫难在身,故而前来,在此地却是等候已久了。”
魏琅再次弯腰道:“圣女殿下,亲从州过来搭救,此情此恩,魏琅一定铭记在心。”
福伯呵呵笑道:“魏家公子多虑了,龙城对你是爱戴有加,怎会容忍妖族暗害于你?我家主人身在州,亦是听闻魏家公子的事迹,所以亲自而来,你大可不必多想。”
她美目看来道:“此地不宜久留,福伯,你把伞拿来。”
福伯应了一声,转身取出伞来递给魏琅,秦瑶雪淡淡看了福伯一眼道:“福伯,你可先回龙城。”
福伯点头道:“是。”
她拿起一把纸伞,步步走入风雨之中,妖兵在远处虎视眈眈,魏琅跟在她身后疑惑道:“那妖兵猖狂,很是厉害,为何惧怕圣女?”
秦瑶雪语气极是好听道:“一物降一物罢了。”
魏琅随即释然,想那邪魔歪祟,在这妖界明一般的圣女面前又怎敢放肆?
更何况瑶雪圣女仙法有成,妖魔惧怕自是情理之中。
她走在前边时,幽幽香气飘来,魏琅跟着她走到大路之时,远处妖兵乌压压聚在一起,心有不甘,尤其那为首妖将,手提长枪之时,目中凶光外露,却也不敢过来,只得转身离去,铁蹄滚滚消失在云雨之中。
魏琅看那妖将离去道:“这身披银甲的将军,圣女知道他的来历吗?”
秦瑶雪美丽走着道:“他是妖座下,二十四员妖将之一,号为长枪将军。”
魏琅道:“早就听说这些妖将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魏琅说着往那前方看去,群山巍峨,高山仰止!
并肩而行至天亮时,站在大路之上,已是可见庆府之城,天地之间烟雨弥漫,秦瑶雪站在路边看着那男子时,魏琅刚要离开,忽而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大步回来从肩上取下寒冰凶龙弓,递与瑶雪圣女道:“还请殿下把这弓交与公主。”
秦瑶雪美眸看着他道:“这却是为何?”
魏琅笑道:“魏某自有一身胆气在,这弓是把好弓,想我九重天人才如云,俊杰无数,想必将来自有能用到它的,也请殿下转交与公主。”
秦瑶雪接过龙弓来,魏琅转身大步而去,背影点点消失在烟雨之中,她玉手抚摸着龙弓,却是幽幽叹了一声……
***
江都城为水上之国,富庶繁华,赫赫有名的雾江水师,便是出自此城之手,柳若萱的威巨舰一来江都城,秦世蕃急急忙忙出来迎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笑容满面道:“早知公主要过来,奈何战事逼迫,竟未远迎,公主不要见怪。”
一路风尘辛苦,柳若萱似话也不愿意多说,轻抬纱袖道:“城主不必多礼,只是若萱初来贵地,有失礼之处,你还需要多多海涵。”
秦世蕃急忙笑道:“哎呦,小人不敢,公主这却是哪里话?您是江都城的主子,若要怎么,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柳若萱笑道:“好了,你起来吧。”
入城的路上,秦世蕃瞧了瞧周宁,笑道:“周宁兄可还记得我吗?”
周宁急忙还礼道:“与城主似有一面之缘。”
秦世蕃含笑道:“转眼再见,这都快四年了吧?”
周宁听的一阵恍惚,点点头:“不知不觉,来妖界已有快四年了。”
秦世蕃脸上笑眯眯道:“可不是吗,时光如水,就是应在了这句话上,一点也不假,如今风眼已平,魔海内外畅通无阻,周兄来此,恐是想回定州了。”
周宁道:“正是为此而来。”
秦世蕃又瞧了瞧馨儿和楚嫣,周宁抱拳道:“这是我的两个贤内助。”
秦世蕃面露羡慕之色道:“兄弟好福气。”
馨儿取出小葫芦咕嘟咕嘟喝的痛快,又递来给周宁,一路之上这两个小葫芦可成了宝贝,里面的水怎么喝都喝不完,又甜丝丝的,便是柳若萱也多喝了几口。
到了江都城安排休息的地方时,住的真如宫殿一般,处处高楼林立,雕栏玉砌,假山湖水风景优美,宫殿内装饰的富丽堂皇,粉黄丝帐高悬,美貌丫鬟如云,宫墙内外侍卫把守森严,与甲州不同,风格各异,况也此地本就是富庶所在。
馨儿洗了个澡,懒洋洋的躺在被窝里睡起觉来,周宁跟楚嫣也是无心吃东西,早早洗澡之后,一番缠绵,彼此拥抱着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下午时候,两女左右搂在怀里还没睡醒,周宁一人起来时,便也到处走走,熟悉环境,走着走着听到鹦鹉在叫,入目看去,柳若萱似刚刚沐浴,长发披在肩后,一条丝带束着,诱人玉体穿着一件黄色长裙,拿着食物正在喂鸟,那鹦鹉被喂的高兴了,吱吱乱叫,胡乱说话。
周宁瞧了几眼,柳若萱转过身来,入目看去,她本就身材高挑,穿的这件衣裙更是高贵冷艳,目光看来道:“周兄睡醒了吗?”
周宁含笑道:“是。”
柳若萱淡淡坐下,早有丫鬟心灵手巧的端着许多酒菜上来,香气扑鼻,周宁跟着坐下,又瞧了瞧那鹦鹉,鹦鹉盯来,连声叫道:“吃饭,吃饭!”
周宁好笑道:“你不是刚吃完了吗?”
那鹦鹉急忙道:“没吃饱,没吃饱!”
周宁一愣,却是想起吃不饱了,丫鬟们恭恭敬敬伺候着,柳若萱倒了杯酒,慢慢饮着道:“这鹦鹉贪嘴,怎么也喂不饱,且也不必管它。”
周宁忍不住道:“看它怪可爱的。”
柳若萱回目瞧了一眼道:“是挺可爱的。”
周宁与她喝了几杯酒,这附近风景大好,又有绝色佳人陪伴,喝起酒来真是妙趣无穷,柳若萱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周宁想跟她说话,有时候也要想想该说什么话才好,慢慢吃着吃着,鹦鹉瞧的蹦来蹦去,嚷嚷着要吃东西,旁人急忙把它弄走了,才清净许多。
没了鹦鹉的打扰,静谧了许多,她看着斜阳道:“周兄这次回去,还会回来吗?”
周宁听了一阵恍惚,想了想道:“妖界这么好的景色,要是不回来看看,可就太可惜了。”
柳若萱为之一笑道:“说的也是,诺大天下,总还是到处走走的好。”
周宁道:“不知公主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柳若萱淡淡笑道:“不知道呢……”
周宁愣了愣,秦世蕃派人过来说,去定州船已准备妥当了,柳若萱道:“未曾想,转眼便是离别。”
周宁恭敬抱了个拳道:“公主在海上时,炮火无情,也一定要保重自己玉体安康。”
柳若萱默然起身道:“若萱也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可人活着,总有自己的担当,请周兄也同样保重身体,彼此珍重。”
馨儿和楚嫣过来时候,外边马车早已准备好,送行至海边时,天色已是深沉,但见夜色里海面上,静静匍匐着数百艘沉睡的巨大战船,船上长长灯笼高挂,到处都是加紧备战的声音,秦川,秦世蕃皆在船上指挥,兵营内火把通明,处处皆是调兵遣将的呼喝声,鼓角争鸣此起彼伏,一面面雾江水师的旗帜随风飘飘,历时三年多的妖界之行,接近了尾声。
一面高悬雾江水师的大船停靠在海港,馨儿和楚嫣都是第一次见到海,十分的新,两女在船上欣赏景色时,周宁再恭敬弯腰道:“殿下,一定且要保重自己。”
她旁边丫鬟抱来一个锦盒,笑说道:“这是公主殿下为您赠送的礼物,请您路上带着。”
周宁急忙双手接住,远方海浪声此起彼伏,今夜愁云惨淡,她背负玉手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若萱身在妖界,亦会为君祈祷平安。”
周宁不知不觉,伤感无限道:“来妖界这一回,能得许多好朋友,得公主这一句话,真是一生都值了。”
待登上大船时,船缓缓远去,岸上景色也渐渐模糊,小心翼翼打开锦盒时,盒子里放着鲜美的石榴,石榴石榴,无论人走多远,心总是留着的。
周宁奋力举起双手朝她挥舞,她容颜美丽一笑,那一道绝美倩影渐行渐远,在夜色中渐渐模糊,一轮淡月照着船渐行渐远,她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歌词是:一枝山茶花儿香呦,折一枝送与阿妹哟,似这山茶花儿哟,一生一世不分离哟……
涛涛江水耶,与情哥哥同在船上哟,敬上一壶家乡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双人耶……
第九十六襄、风雨同舟
海面上轻风徐徐,风平浪静,一艘悬挂着雾江水师旗号的大船,乘风破浪前行着,前方海港已是遥遥可见,海岸上早已是站满了苦苦守候的人。
历时将近四年的妖界之行,终于有了个尾声,停留在外的周宁,最后一个回来了。
就在这艘船上,甲板之上馨儿欢天喜地,咯咯笑道:“那便是定州吗?”
周宁搂住她笑道:“是昌郡。”
楚嫣从后走来道:“一到了昌郡,定州也就不远了。”
周宁也把她招入怀里,左右搂着二女道:“定州的确不远了。”
大船靠岸之时,岸上早已等候多人,许亮肩上盖着一件披风,含笑走来道:“小兄弟,一别三年多,快有四年,真是变化甚大。”
周宁低头道:“许大人过奖了。”
许亮伸手一指身后马车道:“本想与小兄弟好好畅谈一番,只是馆主急于知道妖界之事,辛苦小兄弟了。”
周宁拜谢道:“既是公事,自然马虎不得,大人实在太客气了,我当日夜飞驰,奔赴定州,向馆主说明妖界之事。”
许亮瞧了瞧馨儿二女道:“这二位佳人?”
周宁笑道:“这二位都是我的贤内助。”
许亮恍然笑道:“真是好艳福啊。”
周宁抱拳笑道:“大人说笑了,我这便回定州去。”
带着二女坐上马车时,驾车之人扬鞭一挥,两匹骏马飞快奔驰起来,后边数十名骑着骏马的侍卫,紧随在后。
马车一路飞奔,馨儿歪着头,欣赏着昌郡的景色,欣喜不已道:“相公,你们这儿跟妖界也没什么区别嘛。”
周宁把玩着二女玉手,眯眼笑道:“确也如此。”
说着说着舒服不已,靠进楚嫣怀里道:“一别都门三把火,天涯踏尽红尘。”
楚嫣看着靠在怀中的男人,玉手温柔抚摸着他脸庞,柔声续道:“依然一笑作春温。”
馨儿咯咯笑道:“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周宁笑道:“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楚嫣美丽动人道:“尊前不用翠眉蹙。”
馨儿探出玉手,比划着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三人说完皆是笑了,周宁清清嗓子道:“唉,突然口渴了。”
馨儿摘下腰间小葫芦道:“相公,喝点水吧。”
周宁笑道:“这次不喝馨儿的,要喝嫣儿的。”
楚嫣俏脸微红,玉手摸索着从衣襟内取出一个小葫芦道:“相公变坏了……”
周宁拿着小葫芦,闻了闻道:“好香,还是热的!”
馨儿撇撇嘴道:“以后,人家也把葫芦放怀里。”
逗的楚嫣直笑,周宁拿着小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十几口水,大感舒服道:“馨儿与嫣儿这两个小葫芦,可真是宝贝的很,比什么都珍贵。”
馨儿美美道:“这是爹娘留给人家的宝贝,当然珍贵了。”
周宁笑道:“咱爹娘留下的宝贝,可一定要珍惜好,将来生了宝宝,把这葫芦,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馨儿大羞,又觉欢喜道:“坏蛋相公。”
马车疾速飞驰,一路往定州方向奔去,沿途风景优美,大道上也极是热闹,看的人眼花缭乱,马车内宽敞,周宁搂着二女在马车里睡觉之时,一觉迷迷茫茫睡了一整天,从早晨睡到了日薄西山,还是沿途护送的侍卫,在外喊醒了三人。
馨儿迷迷糊糊从周宁身上爬起来时,睡的又香又甜,舒服的直哼哼,下了马车之时,直觉瞬间恍若隔世,只见满山青翠,住的地方是一家大客栈。
这家客栈装饰精美,坐落在群山之中。更是诗情画意,安排住的地方是三楼,窗户一打开,山后翠竹成林,风一吹过,竹叶婆娑,漫山遍野的呼应着。
楚嫣正欣赏着竹林时,已被男人从后抱住,在她秀发间闻来闻去道:“外边景色真美。”
她气息微喘,无声无息点了点头。
周宁抱紧她,埋脸闻着她的发香,满是陶醉道:“嫣儿,嫣儿”
楚嫣俏脸微红道:“相公勿喊,嫣儿一直都在……”
周宁深深呼吸着她芳香道:“天可怜见,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又是依偎了大半天,直到敲门声响,馨儿笑盈盈端着茶壶进来时,楚嫣娇羞未散道:“妹妹,你干嘛去啦?”
馨儿开心十足的咯咯笑道:“人家在楼底下,亲自露了一手,烹了一壶好茶,旁人都说好呢!”
周宁尝了尝,惊讶道:“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馨儿笑的花枝乱颤道:“嘿嘿,好喝吧?”
楚嫣尝了一口,美丽笑道:“你这姑娘,煮茶真有天赋哩!”
馨儿备受鼓舞道:“你们爱喝,人家这就下去,再煮一壶去,这么点儿三个人可不够喝。”
周宁连忙招手道:“馨儿过来坐坐,看你累的满头大汗。”
馨儿摸摸自己额头,咯咯笑着坐下道:“相公!”
周宁开心道:“嗯。”
馨儿拿出小葫芦,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道:“晚上喝酒怎么样?”
周宁拍手道:“好,再让厨房烧几个菜。”
馨儿嘿嘿笑道:“不醉不归!”
周宁道:“就依你,就依你。”
楚嫣欣喜道:“只是你这丫头,向来量浅,说不得哦……”
馨儿撇撇嘴道:“人家进步了很多哩!”
又坐了一会儿,斜阳已落西山,天色昏沉了下来,楚嫣似是累了,躺在床上休息,周宁便搂着馨儿到外边去玩儿,客栈楼下,高高灯笼挂着,光线柔和,馨儿站在周宁背后,两只玉臂勾住他脖子,撒娇无比的趴在他肩上,咯咯笑着。
周宁也是宠爱她,微笑着在桌上慢慢喝茶,这家客栈住客稀少,也是清净,诺大院子里也就只有周宁和馨儿两个客人,馨儿撒娇累了,乖乖静静地坐在周宁怀里睡觉,周宁一边摸着她秀发,一边爱怜无比的轻抚她俏脸。
这家客栈装饰精致,摆设样样都没,便连端茶倒水的,也是聪明伶俐,周宁打着瞌睡时,客栈内又进来一辆奢华马车,还未走近,便远远传来一股浓郁香气。
马车后边烟尘滚滚,骏马狂嘶,乌压压一片身披铁甲,面庞坚毅之人,一个个手按腰刀护卫在马车后边,一眼看去,足有百人之众。
周宁抬头看了一眼,心中颇为好,什么人竟能使这么多精兵强将,一路护送?
要知道,欧阳霓身为定州之主,亲自吩咐许亮派人护送周宁一路回往定州,许亮不敢懈怠,急忙派遣三十多名精锐骑兵一路护送,而这马车之人,却是轻而易举一般,轻轻松松的便有百人之众的精兵强将一路护送。
车帘还未掀开,早有随行丫鬟急忙搬来下车的凳子,娇声唤道:“小姐,地方已经到了。”
噗通一声,却见马车后边领头的带甲之人,铠甲激昂,来到车前低头卑微道:“小姐,已经到地方了。”
只见青丝纱袖轻裹的雪白玉手,娇媚动人的掀开珠帘,那丫鬟眼尖,急忙抚住那纤纤素手,周宁也算是见惯了美人玉手的人,这等酥滑娇嫩,魅惑丛生的雪手,倒还是第一次见着。
丫鬟轻抚美人玉手,那美人移身相见,刚一露面的一瞬间,便已让男人置身在极度诱惑之中。
似柳若萱那等绝色清冷的天上仙女,令人不敢逼视其绝美,生怕亵渎了仙女,而眼前女子,却恰好相反,浑身充满了一种天生丽质的媚,媚到了浑然天成,毫无瑕疵。
如瀑般长长的秀发,随风轻轻舞着,云鬓之间,缀以明黄首饰,与那乌黑秀发交相辉映,更衬的高贵动人,她的秀眉,婉约美丽,她的一双美眸,顾盼之时,自有万般风情,娇媚动人。
她的脸蒙着水青面纱,看不清那魅惑众生的容颜,却若隐若现透过那水青的面纱,看到那红润诱惑的唇,是那般高傲冰冷的红唇。
往下看去是她纤细雪颈,肌肤白的如雪,嫩的似水,任谁也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香肩落着大捧乌黑秀发,浑圆香肩,犹如温柔山峦,充满了原始诱惑。
衣襟敞开处,是那大片裸露雪肤,一道高耸滑腻的乳沟之下,是那霜雪一般的白衣抹胸,抹胸之内两团高高膨起的雪滑丰满,无声无息诉说着她的温柔诱惑,一股芳香似欲迎面扑来。
再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看去,再赞美的词句都不足以形容,诱惑到极致的窈窕身材,处处皆在令男人生出原始欲望,美若杨柳,修长窈窕的美人玉体,穿着及地长裙,素手轻提衣裙之时,微露金缕香鞋,她真是处处都透着香艳的女子。
馨儿已是不知不觉醒了过来,瞅了瞅那女子,撇嘴不语,丫鬟小心翼翼的抚着她手,大气都不敢喘,后边人更是埋头低首,不敢乱看,这娇滴滴的女子,竟是这般令人敬畏吗?
店掌柜早已跪在门口,这女子正眼也不看,径自走过去了,后边跟着丫鬟,似过门槛之时,一不小心踩着了自己裙子,哎呀一声跌倒地上,手里捧着的粉红玉瓶,登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直吓的小脸惨白,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女子蹙眉回头,目光生冷,早有男子厉声呼啸,抽鞭便打,打的丫鬟哀声哭叫,一口一个娘娘饶命,那女子充耳不闻,冷冷相看,丫鬟转眼被抽的满是血痕,在地上哭叫的转来转去,后边人更是吓的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丫鬟一身白衣,遍体血痕,哭叫的死去活来,掌柜的看在眼里,也没敢说话,周宁猛然拍桌道:“定州的天,还自有欧阳馆主在,那容你们这般放肆?”
护送女子的领头之人,一听这话,大声愤怒道:“不想活了吗?”
许亮派来护送周宁的人,急忙出来道:“老哥哥,这位公子可是欧阳馆主,急着要见的人,都是误会一场。”
两边人都是惊愕不已,叫苦不迭,一听欧阳馆主的名号,个个也不敢乱动了,周宁扶起丫鬟,看她模样秀丽,兀自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恐惧,忍不住扯住她手交给馨儿道:“误会一场,多有得罪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转身上楼去了,后边侍卫乌压压一片的散开了,店掌柜兀自摇头晃脑的走过来,唉声叹气道:“这位爷,您好端端的惹这位小姐干嘛,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周宁皱眉道:“她是什么来头?”
掌柜的满脸恐惧道:“你惹不起,人家来头大的很呢!”
说完唉声叹气的走了,周宁听的一愣,想遍了一圈都不知道这号人物,连赵雨,吴文明都被收拾了,定州还有谁会这般大的来头吗?
馨儿满脸担忧道:“相公,馨儿看那姑娘,好可怕啊,也许真如他们所说,要不然别人怎么那般害怕她……”
周宁道:“没事,有欧阳馆主在,怕什么?”
那丫鬟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出来,馨儿带着她回了房间,周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护送他的人,兀自心有余悸道:“爷,凡事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容易惹火上身啊。”
周宁看了看他道:“那女的是谁啊?”
眼前这个彪悍汉子,却是打了个哆嗦道:“说不得,说不得,小的还想多活几年……”
周宁皱眉道:“以前的袁少秋,赵雨之流也没这么厉害啊,你又怕什么?”
那人探头探脑凑过来道:“如今不一样啦!”
周宁听的满是不解,短短快四年时间,就有这么大变化吗?
忍不住摇头叹了叹气,夜色又深了几分时,周宁上楼吹灯睡觉,群山之中一片静谧,两女左右睡在他怀里,楚嫣还没睡着,馨儿却是埋头大睡,睡的香甜无比,楚嫣听他呼吸轻缓不定,轻声道:“夫君还在担心吗?”
周宁淡声笑道:“不是,只是平白无故有些急着想家了。”
楚嫣美丽道:“嫣儿听出相公心情不好哩!”
周宁伸手抚摸着她如瀑柔顺的长发,含笑道:“嫣儿不要多想,睡吧。”
第二日天刚亮,便早早出发去了,那丫鬟名叫珠儿,一路随行,四个人坐在马车里,珠儿不怎么说话,还是馨儿陪着她。
到了中午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淋的人睁不开眼睛来,路过一处颇为宽敞的一处破庙时,路边大树底下拴着许多骏马,好多人在里面避雨,正是那伙昨夜的女子。
那女子被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簇拥着,丫鬟打着青花纸伞,遮在女子头顶,女子白纱蒙脸,云鬓乌黑,点缀着明黄首饰,娇躯换了一袭粉色襦裙,更衬的肌肤如雪,白的晃眼。
纸伞之下,白纱遮脸,看不清她情容颜,只是淡淡坐着,秋水明眸静静瞧着满天风雨,周围群山如画,配上如此娇美女子,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屋檐下水流坠落下来,那女子衣裙略染几分水气,长裙如花绽放中,微露穿着绣鞋的美人玉足,只是这般美景,也无人敢看。
别人更是大气不敢喘,显是此女脾气不好。
周宁等人呆在马车里避雨,其他人急急忙忙自寻避雨地方去丫鬟一听女子就在外边,吓的花容失色,馨儿是聪明姑娘,柔声细语安慰,这才问出了几分底细。
原来此女本是昌郡城中,一家大户千金,家门破落之后,寄身烟花场所,虽在烟花场所,此女凭借美貌也是过着大家小姐的生活,出门游玩必是众人簇拥,捧如星月,此女美貌,让无数男子被迷的魂颠倒,个个一掷千金,只为求见美人一面,也难上加难。
那嬷嬷极富生意头脑,更是刻意经营,只让人隔靴搔痒,只见其面,连个手儿也摸不着,欲求不得,更惹得人追捧无数,对这女子也是爱惜的很,养在深闺之中,当成了摇钱树,久而久之,声名在外。
珠儿正是伺候她的丫鬟,此女名唤雪儿,平素美貌娇媚,只是对待身边丫鬟,稍有违逆,便行打骂,直到两个月前,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公子,看他穿着虽朴素,但容貌却俊美的很,气质贵不可言,谈话之间,虽是平常一般,可旁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很是害怕。
那公子一见小姐,便是喜欢的紧,旁人摸个手儿都不得,他却当天夜里就留在了小姐房间。
过完夜,他没到天亮就走了,过了七,八天的样子就又回来了,以后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这次来定州来,也正是与那公子相会。
外边大雨漂泊,那名唤雪儿的女子,肩负纸伞步步走向庙里,看她背影真个是美态万千,风情万种。
待雨停了之后,便又开始赶路,一边掀着车帘,看那沿途风景,一路马不停蹄,又于次日下午到达定州城外。
定州城外此时此刻却是别样风景,壮丽至极,听城外大道的围观百姓说,这些日子正是定州围猎时候,州内众多文臣武将随行,大路之上,一条乌压压一片的长龙,蜿蜒不绝的通往城门,三千精兵强将在前开路,行军之中高举康字旗帜,数百面旗帜随风狂舞,壮观无比。
开路先锋过后,举着笼字旗帜的两千府兵,举着笼字旗,人人身披赤黑铁甲,个个手按雪亮钢刀,钢刀无鞘,人人左手倒提刀炳,置于左侧腰间,一把把钢刀耀眼,一面面笼字旗飘扬。
府兵之后,便是一辆辆接踵而至的朱红马车,前呼后拥而来,一辆辆马车两边,三百名青衣美女,一个个轻纱蒙面,倩影窈窕,纱袖轻裹素手,提着一盏盏灯笼,一阵香风瞬间弥漫空气之中,惹得围观之人争先恐后的瞧着大群少女。
马车过后,便是一阵阵猛兽咆哮之声,围猎所获,多有猛兽,被木笼关押而来,笼中野兽看去萎靡不振,时而仰头咆哮,满是惊恐之色,一辆辆的通往城门。
浩浩荡荡过去之后,馨儿关上车帘道:“哇,相公这儿的定州,也好有气势啊。”
周宁笑道:“要不然,九重天何必苦需魔海之外增援?不止定州如此,台州,北国,也皆是猛士如云之辈,故而九重天所说,未雨绸缪之言,甚有荒唐。”
楚嫣笑道:“雾江水师轻视别人,夸大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妖族未出时,雾江水师称为第一,也是世间公认的,只是不幸,既有雾江水师,却来魔都水师。”
周宁沉吟道:“要说单打独斗,谁也不是魔都水师的对手,雾江水师也是求取海国都月的增援,才勉强与魔都水师实力拉平,若得昌郡,台州两家水师的增援,以四家水师击其一家水师,魔都水师再厉害,也未必扛的住。”
楚嫣握紧他手,柔声道:“凡事想的太美,也不太好呢,台州,昌郡,又如何会平白无故的增援雾江。”
周宁搂紧她道:“我的爱妻,战事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定州城就在眼前,近四年时光看去,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更繁华了一些,人也更多了一些,车马进了城时,负责迎接的是轩辕文。
轩辕文更成熟了几分,笑说道:“周兄回来的,真是姗姗来迟了。”
周宁连忙抱拳道:“信中听说,你成亲了?”
轩辕文点点头,满面幸福笑容道:“正是如此,前年成的亲,妻是定州人,去烧香时候认识的。”
周宁急忙恭喜道:“可惜,我身在妖界没有去喝酒,你别心里去啊。”
轩辕文摇头笑道:“太见外了,补上也不迟。”
目光又看了看馨儿,楚嫣道:“这便是你说的那两个贤内助吗?”
周宁含笑介绍道:“这是馨儿,这是楚嫣,我的两个爱妻,也是贤内助。”
轩辕文合拳笑道:“好福气,且回公主府看看吧。”
两人回去时候,谈起这几年变化,有说有笑,周宁又问起瑾月,轩辕文笑道:“瑾月小姐依旧深受馆主喜欢。”
周宁点点头道:“那仙儿小姐如何了?”
轩辕文道:“仙儿小姐还是老样子,在定州游山玩水,寄情于书画,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哩,对了,她身边还有个吃不饱。”
周宁为之笑道:“吃不饱哥哥还真找到这儿了,不过他在妖界也是这么说的。”
轩辕文道:“妖界战事不是紧张吗,九重天好几次求取援兵了,馆主正为这些事烦恼。”
周宁色一正道:“比兄说的更加严重,妖兵之强大,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九重天那般兵多将广,都不是妖兵对手,连连败退,这次两边更是大集士卒,要在甲州一线,决一死战。”
轩辕文道:“妖族之厉害,我也素有而闻,那九重天抵挡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周宁道:“那馆主意思呢?”
轩辕文笑道:“这却不知了。”
周宁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
送到了公主府门口时,轩辕文看天色已晚,便自己回家去了,公主府里也没有什么变化,馨儿与楚嫣陪同着府里丫鬟歇息去了,珠儿也跟着。
而周宁则跟着白衣丫鬟,去见欧阳霓,沿途所见,高墙之内处处楼阁林立,走廊深处挂着一盏盏灯笼,周宁走在其中并不陌生,路过一片风景优美的小湖,穿过湖面木桥,岸上一座朱红小亭,小亭周围许多年轻貌美的侍女正在叠花灯。
湖边一名修长倩影,穿一袭鹅黄纱裙的绝色美人,正是欧阳霓。
欧阳霓美眸看来,脸上一笑道:“是周宁吗?”
周宁急忙弯腰道:“祝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背负玉手,美丽动人道:“一别快四年,你成熟了许多,可喜可贺。”
周宁恭敬道:“馆主夸奖了。”
欧阳霓看了看他道:“在妖界没吃苦吧?”
周宁道:“没有,没有。”
欧阳霓点点头道:“妖界的事,我也听说了,听说妖族和九重天之间,战事很激烈,依你在妖界几年,对此如何看法?”
周宁想了想道:“妖兵强大,九重天恐怕难以抵挡,所以一直请求援兵。”
欧阳霓轻笑道:“关于向妖界派遣援兵之事,就先搁置一边吧。”
周宁点头称是,又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她,欧阳霓听到柳若萱时,美眸含笑道:“此女倒是厉害的很。”
周宁赞同道:“紫寒公主虽是女人,可有些事情上,也真是令人敬佩的。”
欧阳霓道:“他们的甲州决战,你离开时候,进展的如何了?”
周宁道:“不瞒馆主,妖族的魔都水师,我是亲眼见过的,此时此刻六百多艘战船横行甲州海上,空中另有两百艘威巨舰助战,一经出现,遮云蔽日,天地为之黑暗,炮击甲州沿海地区时,浓烟滚滚,不见天日,只见一门门火炮肆虐,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她玉手轻拂湖水道:“那九重天的雾江水师,是如何应对呢?”
周宁道:“紫寒公主已往雾江水师督战,海国都月也已派船增援,从海上力量来看,双方势均力敌。”
欧阳霓道:“甲州陆上如何?”
周宁道:“庆州五个府,甲州两个大营,龙城三十万援兵,尽数汇集,与妖兵尚在对峙。”
欧阳霓听完道:“妖界命运,实则决于海上。”
她说完含笑道:“你住的地方,一直没变,先回去休息吧。”
周宁点头称是。
而公主府的花园里边,一群女孩子正在里面聊天,大黑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任凭杏儿摸着它的脑袋,旁边瑾月,南宫仙儿,林梦雪都在。
走廊边悬挂着灯笼,灯火柔和的照了过来,杏儿伸了个懒腰,摸着大黑脑袋听人聊天,如今魔海内外,畅通无阻,妖界的消息也是很顺畅的送了过来,也都知道妖界现在打的乱七八糟。
这边都是女孩儿聊天,旁边倒还凑了个人,聊天自然少不了喝茶,下棋,南宫仙儿与林梦雪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吃不饱殷勤十足的伺候在身边,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大献殷勤。
南宫仙儿早已习惯,举着一枚白子道:“妖界现在甲州战事吃紧,想必一定不太乐观了。”
瑾月在旁和杏儿坐在一块儿道:“最新消息是,九重天和妖族在甲州对峙,磨刀霍霍的展开甲州决战了。”
南宫仙儿落下棋子道:“也不知是谁会赢。”
瑾月想了想道:“应是妖族大一些吧。”
南宫仙儿听了道:“妖族胜算确实比较大。”
吃不饱倒了一杯水,嘿嘿笑道:“仙儿妹妹,来喝口水。”
南宫仙儿接过茶喝了,林梦雪瞧在眼里,嫣然一笑道:“吃不饱大哥,还真是勤快哩。”
吃不饱得意笑道:“那是自然!”
南宫仙儿看了看吃不饱,含笑道:“从妖界跑到这儿来,也是辛苦你啦!”
吃不饱急忙道:“俺从来都不觉苦。”
杏儿摸着大黑脑袋道:“周宁一去都快四年了,也不知道这两天能不能回来……”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周宁兄弟在甲州享福的很呢,左拥右抱的,不信你问瑾月姐姐。”
杏儿吐吐舌头道:“不必问,早知道啦,男人嘛……人之常情”
南宫仙儿与林梦雪闲闲散散的下着棋,吃不饱紧紧瞧着棋盘,出口道:“嘿,仙儿妹妹快赢了。”
林梦雪俏脸含嗔道:“吃不饱大哥,您可真偏心!”
南宫仙儿收回玉手,恬静笑道:“不下了,不下了,咱们坐在这儿聊天也就是了。”
吃不饱挤在一群女孩儿身边,闻着阵阵香气,大感幸福无限,一群女孩儿聊了半天,先是杏儿犯困,一个人牵着大黑走了,后是瑾月困意上来,转身也走了,林梦雪和南宫仙儿聊了会,也是走了,吃不饱等了半天,等的就是现在,眼见四下无人,急忙凑上来道:“仙儿妹妹,俺送你回去吧?”
南宫仙儿伸了个懒腰,美丽动人的站起身来道:“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啦,吃不饱哥哥也早点回去睡。”
吃不饱等了半天,为的就是与佳人独处,急急忙忙道:“没事儿,没事儿,俺送你去。”
南宫仙儿笑了一笑道:“那好,你便送我回去。”
说着转过娇躯,走在花园深处,顺便折了鲜花,迎面看见了周宁,周宁瞧见吃不饱正在献殷勤,忍不住笑道:“哥哥过的真滋润啊。”
吃不饱揉揉眼睛,吃惊道:“呦,这不是周宁吗?”
周宁道:“是我呀。”
吃不饱嘿嘿笑道:“不在妖界享福了?”
周宁摇头叹气道:“思乡心切啊……”
吃不饱哈哈笑道:“随你,随你。”
周宁看了看南宫仙儿,南宫仙儿轻轻一笑道:“回家了就好。”
周宁点头笑道:“我急着去看杏儿,吃不饱哥哥,可要陪好仙女啊。”
惹得南宫仙儿一阵笑嗔,吃不饱嘿嘿直笑。
周宁回来院子时候,大黑正在院里玩耍,杏儿跟馨儿,楚嫣坐在房间里聊天,周宁进来时,瞧见杏儿就握住她手道:“姐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杏儿笑道:“油嘴滑舌的。”
周宁瞧了瞧三女,忽而笑道:“不如在外边买个宅子吧?”
杏儿道:“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周宁在她脸上看了看,咳嗽一声道:“晚上睡觉,不太方便嘛。”
杏儿大羞道:“你个坏蛋!”
周宁笑道:“真是时光如水,越看杏儿姐,越是漂亮啊!”
***
两个月后大雪,定州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喜迎新年,爆竹声中一岁除,又是一年匆匆过去,自历月762年至历月764年,定州历时两年的南下战役,摧枯拉朽一般取代了梁国,战乱数十年的天下,终于平静了下来。
如今是历月767年,庆祝新年之机,庭院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外面鹅毛大雪飘飘,在座中人满满相聚,座无虚席,一边欣赏大雪,一边饮酒说笑。
定州方面,朱霖,王景胜,张彪,许亮,李穆,吴德,周宁,吃不饱,富贵,轩辕文,欧阳霓,赵玉儿,瑾月,瑄瑄郡主,袁小蝶,柳君奴,南宫仙儿,周宁,吃不饱,林梦雪,杏儿,妃裳雪,富贵,楚嫣,馨儿,珠儿。
酒香飘逸中,一缕缕花火冲天而起,欧阳霓与赵玉儿,妃裳雪坐在一块儿饮酒,赵玉儿笑盈盈道:“冉儿去哪了?”
欧阳霓笑着饮了一杯酒道:“小魔头半年多没回来了,在方姑娘那儿。”
赵玉儿笑道:“今晚肯定回来吧。”
欧阳霓为她倒了一杯酒道:“肯定回来。”
赵玉儿喝着喝着,娇笑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如梦一样。”
欧阳霓噗嗤笑道:“可不是嘛。”
赵玉儿又看向吴德道:“唉,吴大人看着苍老了许多,朱霖也是几分感慨,毕竟吴德听说吴文明病死在定州之时,也是强压悲痛,在前线拼命作战,一直待到大局已定,才匆匆赶了回来,转眼之间,曾经的一切都似在梦中了。”
这边饮酒之时,外边走来一名绝色美女,旁边携手而来一个少年,赵玉儿招他过来道:“你欧阳姑姑还念你呢!”
冉儿松开美人玉手,整个人挨到欧阳霓旁边笑说道:“也是匆匆就赶回来了。”
赵玉儿道:“在方姑娘那儿还听话吧?”
冉儿笑道:“冰姨对我很好,姑姑不用担心。”
赵玉儿探出玉手摸摸他头道:“好孩子,长的这么好看,真是传了你爹娘的样子。”
欧阳霓也探出手来摸着冉儿头顶道:“在你冰姨那儿读书,虽然清净,可也别太任性,知道吗?”
冉儿笑道:“姑姑放心吧。”
方冰容颜笑意盈盈的,举杯走来,欧阳霓起身敬了一杯酒道:“方姑娘,快来坐这。”
方冰嫣然一笑,优雅坐下,两女对饮了一杯,欧阳霓看着她绝色容颜道:“有些日子没见,方姑娘真是越来越美了。”
方冰美丽笑道:“馆主才是大美人儿。”
冉儿挨在她旁边笑道:“冰姨说的对,姑姑才是大美人儿!”
欧阳霓美眸一笑道:“小魔头,你不听话了不是?”
冉儿急忙缩缩脑袋道:“没没……”
欧阳霓笑嗔道:“好了,坐我旁边来吧!”
周宁靠着窗时,遥望满天大雪飘飘,妖界那绝色仙女,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第九十七襄、铁马冰河
妖界甲州。
夜如秋水明静,群山巍峨,山顶明月大如磨石,月光柔和降下,便在这群山寂静所在,远处山下点点篝火通明,一点一点,多如漫天星辰,又闻远处时而阵阵鼓角争鸣,魏琅立在山顶对月饮酒,山风冰冷,遍是肃杀。
而山下一座座大营,绵延无数,明日便是残酷恶战,两军对峙之时,遥望妖族大营,亦也是如此景色。
一声骏马狂嘶,马上跳下一人,看他容颜俊郎,一身戎装,怀抱酒坛步步走来,一步一笑道:“人所欲也,所为何求?
但求一醉,一醉方休。
风花雪月,少时无忧。
红颜绿黛,醉卧玉怀。
芳香所在,所为何愁?
我心悲悲,曾幸明楼……”
宋捷一笑坐下,拍开酒坛封泥道:“明日便是大战,月色真好。”
魏琅点头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宋捷含笑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魏琅笑道:“喝吧,反正也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宋捷喝着酒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首诗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魏琅遥望山下点点篝火道:“不管恩怨如何,明日总是奋勇而战的。”
宋捷道:“不错,大事方面,我宋捷绝不含糊。”
魏琅道:“好!”
宋捷拍手笑道:“我虽然不喜欢你这个人,但还是挺敬佩你的。”
魏琅道:“愿闻其详。”
宋捷沉吟片刻道:“你是魏家长子,少年英才,声名在外,文武谋略样样不输别人,可你就是性子粗犷,对谁都看不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好像除了你,别人都是一文不值,说话从来直来直去的,喜怒旁人看的一清二楚,也不给别人留一点面子,这些,是我不喜欢的。”
魏琅听完,点头笑道:“说的却也是事实,我悉心领教了。”
宋捷又道:“我敬佩你的地方,也有很多,你看着性子粗爽,不拘一格,实则侠义在怀,急别人所急,伤别人所伤,看见有人可怜的,卖儿卖女的,生活无以为继的,你常常看在眼里,差点掉出泪来,不惜解囊相助的事也太多太多,对朋友也是真心实意,打仗也是厉害,谋略也是厉害,难能可贵的是,在这遍地勾心斗角的乱世,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魏琅笑道:“其实宋兄什么也好,就是太过聪明了。”
宋捷道:“爱美之心,谁没有呢?”
魏琅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宋捷道:“我们定下个约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