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和血衣侯联手,暗中释放出原本羁押在监狱里的百越余党。01bz.cc这群反贼在赤眉君天泽的带领下,攻陷了太子府挟持人质,久围不下,一时间都城人心惶惶,朝野内外更是风云诡谲、多股势力蠢蠢欲动。
为刺探消息,鬼谷纵横派的剑客卫庄孤身闯入太子府,却迟迟未归,这幽深寂静的寒夜,越发让人不安了。
太子府里寒气缭绕,府邸外俨然阵列着层层军队围困,但苦于太子府内还到处散布着恐怖行尸,高墙处处都被布下毒瘴气,可谓飞鸟难越,若起明火焚烧徒增毒烟,因此只能依靠闷燃松烟来缓慢地烘烤驱散。
更关键的是,此时太子还被百越叛贼挟持其中,士兵们实在是投鼠忌器,因此只能奉行围而不打的策略,是以如此僵持了一天一夜。
但武功高强的卫庄此刻却已经避开了外层的军队,独自杀进了府邸深处。一路上无论是毒瘴行尸,还是镇守南门的无双鬼,都只是略微拖延了他的步伐。
矫健的身影在屋顶之间跳跃,在月华明夜下犹如掠空鹰隼。
轻若绒羽的脚步落在屋脊上,卫庄来到院落深处一间华丽高屋的顶端。双指悄无声息地掀开一片瓦片,露出一方小口,往里看去。
只见昏暗大殿内黑沉沉一片,泛着幽绿色的涂料绘制成一圈诡异的法阵,周围孤零零地站立着几个人影,脸上照出一片寂寂荧光。
那头戴兜帽的驱尸魔双手掐诀念念有词,似乎正在操控着某种秘巫术,对着法阵中那已经腐烂的一具尸体缓缓说道:
“说吧~把一切说出来~告诉我们,你们藏匿的那批宝藏,现在何处?”
藏在屋顶偷窥的卫庄心思一动,已然明白这是在做什么。赤眉君天泽正在命令他的手下驱尸魔,使用百越一种失传已久的借尸还魂术,让兀鹫的尸体口吐人言,说出关于那批生前劫掠火雨山庄所得宝藏的秘密。
伴随着那法阵里无数密密麻麻的荧光点点,散成众多蛊虫缓缓爬进了尸体里,只见那原本死去的兀鹫,或者说断发三狼,竟然双目骤然爆发出一股幽芒,四肢乱抖,随后从喉咙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刘…刘意…火雨…山庄……”
“鬼兵…借…道…”
“苍龙……七宿……”
最后,那颗腐烂的头颅重重垂下,再无反应。
驱尸魔结束施法站在一旁,看向自己的主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刘意,是当年韩国侵略百越的主将之一。”
话未说完,天泽脸色变得难看,转身狠狠地说道:“我已经知道在哪了。正好当年郑国鬼兵借道,还没有讨还的血债,这次一起清算。”
话罢,两人脚步急匆匆地离开。
圆月高悬下,卫庄静静站在屋檐,看着他们走出太子府邸,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那里是,冷宫。
通往冷宫的湖上,一座半里长的廊桥蜿蜒飞架。
月光照耀在凄清冷寒的湖面,倒映出雪白的光芒,远处高耸层叠的宫殿,还有那勾心斗角的危谲局势,都和这里无关,这里就像是被人遗忘的地方,无人问津。
然而,此夜里,却注定会有许多不速之客。
只见廊桥之上,一道提着灯笼的婀娜丽影款款走来。
秀丽的紫发高高盘起,卸插着几只纹银衔珠钗,发丝间展露修长脖颈,女子肩上披着紫色云肩,下面的紫色抹胸则完美勾勒出挺拔浑圆的曲线,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衣,下面罩着紫色曳地长裙。
裙子高高地开叉拉到大腿根部,分为了前面垂下的一片布帘,和后面曳地的裙尾,露出那黑丝双腿是何等修长完美,而那贴肤的细料将她下身的躯体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曲线。
正是紫女提灯而来,前面却是韩非正在带路。
“公子,早些时候弄玉已经送去胡美人处,择日便可进宫安插。”紫女迈着黑丝长腿,踩着绛紫色高跟鞋,一下一下地扣击着廊桥的木板地面,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
“嗯。卫庄兄可曾有消息?”
“未曾回来,仍然在太子府中。”紫女有些不解问道,“公子不是一直在府外同御前禁卫军主持大局,围困府邸吗?怎的脱身来此?”
韩非却是微笑着嘘的一声,示意紫女无需多言。
两人继续踱步着,紫女环视一圈,看到这未曾见过的皇宫内部景象,有些意外说道:“没想到韩皇宫里富丽堂皇,居然还有这么一处破败萧瑟的地方。”
“这是一座冷宫,也曾经喧嚣一时,炙手可热。如今,只是用来封存逝去主人的回忆。”
“逝去的主人?”紫女对这句话感到好。
韩非停下了脚步,驻足在栏杆边,望着毫无波澜的湖水,好似在回忆着一段壮阔的历史,说道:“这里,是郑国的旧王宫。它原本属于一位,不可一世的君王霸主。”
“霸主?”
紫女静静走到韩非身边,掌握流沙情报工作的她自然知道了他所指的人物。
“你是说,郑庄公?”
“嗯,春秋年代,周封诸侯中的第一位霸主。郑庄公在位期间,郑国强盛一时,他的光芒甚至让大周的天子都黯然失色。而大周自平王东迁,地位逐渐式微,对于越来越不听话的郑庄公,时任天子联合四国,欲削取郑国降封为藩。但,气势浩荡的天子联军最后却被郑庄公打得溃不成军。”
韩非信手而背,仰头望月,感慨道:“我师荀子,曾在《王霸》一篇点评道——天子暗弱,诸侯各自为政,继而春秋五霸崛起,到楚庄王问鼎中原,礼义的时代也就此渐行渐远了。”
“问鼎?九鼎?”紫女敏锐地捕捉到了韩非话里的关键。「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据说,昔日大禹王窥天机而受策,分天下为九州,取川间山藏之精金,集四方鬼之力,铸造九鼎。历经夏商周三代相传,九鼎早已成为天子威严之所,国家社稷之重。而楚庄王势强傲顶之时,曾公然向大周询问九鼎之大小、轻重,这个看似轻描淡写的提问,却使得天下珠诸侯震惊。”
紫女闻言,也是美目色中露出光芒,欣然应声:“楚王问鼎,名为询重,实欲代位。此举一出,意味着向世人宣称大周的天定之命丧失,诸王自可取而代之。”
韩非闻言,笑赞:“紫女姑娘妙语。”
“可你说的这些,与郑国和郑庄公有何关系?”紫女依旧不解。
“五霸虽强,但郑庄公的崛起,却是这战国相争乱世的开始。而这个起点,就在我们身处的这座冷宫。”韩非摩挲着握住的栏杆,终于说出了一分缘由。
清冷月光下,萧瑟寒风吹过湖心小岛上的桃树,撩得一阵落花飘逸,散如尘泥,紫女感叹道:“就算风光一时,却也不长久。”
“可即使郑庄公最终归于坟茔,也依旧有很多人好,当年他迅速崛起成为诸侯霸主的力量来源,”韩非缓缓说道,“那无疑是份秘诱人的宝藏。”
“那是什么?”紫女也忍不住追问。
“不知道呀,所以,我也很好。”
韩非转头,调笑着看向面前的紫女。
感到被戏耍了,紫女不由嗔他一眼,埋怨道:“你啰啰嗦嗦,东扯西扯地说了半天,却都还没说,今夜到底为什么来这座冷宫。”
“可,我已经尽量简明扼要了啊。”韩非摸了摸鼻子,在紫女每次散发出那强势的女子气场后,他总会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不是说,让我陪你来喝酒吗?”
“喝酒只是幌子,举杯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酒。”
韩非轻笑两声,转身继续沿着廊桥往前走,紫女只能跟上,玲珑秀气的鼻翼微张,发出一声不悦的腔音,嘟囔道:
“你啊,又打什么鬼主意。”
韩非却是依旧开着玩笑,不说正事,装作委屈模样:“怎么就加上了又呢?”
听到他这不正经的调调,紫女微微动气,不悦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还在府邸被人挟持着,你就不能正经会儿?”
话罢,紫女佯装怒而转身:“我走了。”
韩非连忙央求,一边解释道:“这次打鬼主意的,不是我。”
“而是夜幕,姬无夜,还有天泽。”
“哼~”
紫女此时背对着他,好似小女孩得逞般得意的嘴角翘起。
“那你放着太子不救,却跑到这里来喝酒,又是为何?”
眼见美人消气,韩非却又开始故作秘不再多说,转而提袖弯腰,示意邀请她继续往冷宫深处前行。
扭转细腰,不满地抛了个娇嗔媚眼,紫女继续曼步前行,细长鞋跟敲击在廊桥的木板地面上,发出噔噔脆响。
姹紫嫣红的皇家花园里,少女翩然起舞。
只见她瑶鼻秀挺,红唇如樱,娇润玉腮盈漫粉意,窈窕身躯凹凸有致,身姿回转间圈圈裙裾绽放,真可谓出水红莲,娇嫩欲滴。
正是韩国千金,红莲公主。
她脱下了薄纱披风,穿着一条明白色的宫缎长裙,红稍束发,执剑而舞。浑圆饱满的抹胸兜上有一个银环,穿过一条杏红色的绕颈吊带,借此固定住了抹胸襦裙,也包裹住了公主那不到豆蔻年华就已经规模惊人的玉女双峰。
此刻的红莲手持一把细雅长剑,盈盈摇转,虽然没有什么杀气凌厉的剑法招式,却也透着轻盈娇俏意味,看得出少女学得虽然一模一样,舞起来倒是别有生趣。
伴随着脚下一双桃粉色的小靴子交替,院里掀起一阵花瓣乱舞,娇俏粉嫩的公主旋身其中靓丽夺目,月光如华照在绝色身姿,如同仙子起舞。
微微闭眸,一剑刺出。
恰巧一片花瓣悠然落在剑尖,红莲悄悄睁眼一瞧,继而莞尔一笑,剑随手动,身随剑转,转起圈来,直舞得院子里几树桃花都被吹散半空,漫天飞舞。
少女公主那精致优雅的抹胸长裙原本就由于高高的开叉,被分为前后两片,而此刻在粉红的花瓣香雨中,随着红莲的旋转,绣着繁复花纹的嫣红裙摆层层散开,裙摆中露出一抹雪白粲然的大腿肌肤,至于那挺翘的蜜臀形状也被纤柔布料勾勒出轮廓终而,一舞落毕,红莲学着侠客模样,帅气地收剑背手,心中很是得意。
可很快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嘟着嘴,少女俏颜充满着不开心埋怨自语:“父王说是百越在都城内作乱,外面不安全。可又把我关在宫里,啥也不让做,真没意思。”
公主府内散布众多亭台楼阁,在夜晚中缭绕着一层淡淡薄雾,一盏一盏灯笼唯美而又寂静,散发出的光线柔和到了极点,清清凉凉的铺在地面青石板上。
红莲收剑歇息,走进一处八角阔亭,来到亭中石桌前,桌上散乱着几张画着墨色山水花卉的布帛,以及毛笔砚台。
将剑靠在桌边,红莲收裙坐下,本想画上几笔,却又复觉无聊。只剩一双雪手抵在桌面,支着俏丽面颊,漫无边际地乱想着:“不知道,九哥哥现在做什么呢,又不来看人家?”
红莲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拎起毛笔,寡趣地胡乱勾涂着面前的画布。
少女湛蓝迷人的美目飘忽,偶然瞧见了一张搁置旁边的画帛。
那是一副水墨白描的肖像,画中的男子侧脸鼻梁挺拔,眼坚毅有,嘴唇薄抿,深邃眼眸似乎在凝望着画前的少女。
红莲一时间心荡漾,不由得回想起那日自己去看望被软禁的九哥韩非,却在廊桥上碰见了他,那个冷酷强大的黑衣剑客。
在花瓣纷飞的瞬间,他将自己从士兵们中救出,更将自己拦腰拥在他宽广温暖的怀抱里,两人身躯相贴面容相近,四目相对,可惜最后那个无情冷漠的家伙,却一句话也没说就仗剑飞去,只留给自己无穷的爱慕和思恋。
“卫庄……”
每每一想到这位日夜思慕的俊男子,红莲心里简直像是浇了蜜糖,总会嫣然一笑。
接着少女却又像是怕被别人发现小秘密,左顾右盼,确定没有旁人,这才来到亭子栏杆边,樱桃小嘴撅着,哼哼地说道:“本公主才不是喜欢你呢,只是,只是最多做梦会梦到……”
说到这里,红莲俏皮的吐了吐香舌,俏脸发红。
就在此时,倏地一道身影飞掠过花园上空。
“好快的身法。”
红莲暗自惊叹的同时,回想着刚刚闪过那人的身姿,一身绣金黑袍挺拔冷峻,总觉得有些熟悉,正酷似自己暗恋的情郎,莫非是他?
快步来到院子里,那人早已不见身影。
红莲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念道:
“好像是冷宫的方向。”
少女此刻心念情郎,哪里顾得上什么父王的禁足令,大胆追赶,向着那里跑去冷宫中。
紫女和韩非来到了一处断壁残垣前,此处荒凉破败,看上去似乎是昔日郑国王宫的一处宫墙下,却只剩枯草废土堆成的遗地。
韩非静静站在这遗址废墟前,感受着凉风吹进衣袖侵入躯体。
“那么现在,紫女姑娘,你想一想,天泽的真正目的会在哪里呢?”
紫女低头细细思索起来:“他们大费周章控制了太子府,以韩国太子为人质,却又龟缩其中,迟迟不提要求谈判,确实可疑。”
“按照我们之前分析,将他释放出来的,很可能就是血衣候,但是这背后,却是夜幕在联合做局。”韩非站在一旁补充道,“百越余党这边刚攻陷太子府,另一边姬无夜就立刻以营救之名,调动了大量御前禁卫军前来戒严。这两者,是不是有着某种默契?换句话说,姬无夜是不是暗中和天泽达成了某种约定?”
紫女感觉迷雾正在逐渐被揭开,惊道:“声东击西?天泽的目标根本不是太子?”
“如果天泽此举目的真是复仇,那么作为示威,他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太子殿下。就像,他对待那些原本是本族的那些百越难民一样。”
“因此,太子只是一个拖住大量都城军队的筹码,所以你判断他反而暂时没有危险。”
“嗯,”韩非点了点头,色担忧地说道:“而能够用太子殿下这样珍贵的筹码来作为掣肘,似乎遍举韩国上下,能够交换的东西已经屈指可数。”
紫女听到此处,心中震惊:
“他的目标是韩王宫,难道,是你的父王?!”
韩非此时也不敢断定,只能眉头紧锁,长叹一口气:“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推测,甚至我有一种直觉,他要的恐怕还不止于此。而我们脚下的这座冷宫,正处在从东宫的太子府到南面王宫的必经之路上。”
韩非此刻仰头望着月光,终于说出了今夜来此的缘由。
“希望,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吧。”
紫女终于是全都明白了,这位能令自己倾心的九公子,果然是才华横溢冠绝天下,又一次在混乱诡谲的局势之中,洞察玄机,做了那破局之人。
她一双盈盈美目看向了韩非的背影,目光中是对着他又添一分的爱意。
稀稀疏疏的风声折断树枝。
废墟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紫女一双柳眉挑起,警觉地转身,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机,挡在了韩非身前。
两人望去,只见倒塌的一截断墙后,月照黑雾弥漫,一个浑身散发着煞气的披发男子昂首阔步冷笑走来,腰间拖着几条杯口粗的皲黑铁链,好似个凶恶逃犯。
来人好似染缸里爬出来的,浑身暗蓝色肌肤有些渗人,乖戾眼角更是横生一排血红鳞片,正是百越余党的首领,赤眉君--天泽。他微眯着眼,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韩非,却又似乎并不觉得对方是个威胁,冷冷戏谑道:
“直觉这种东西,并不适合即将要死的人。”
韩非却看上去毫不在意,轻松笑着,甚至拿过了紫女手中灯笼,越过她向前走过去:“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等待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这样的会面,不是也很有趣吗?”
众所周知,百越国曾经的太子赤眉君,早就亡于多年前的那场部族叛乱之中;如今从那昏暗恐怖的深牢折磨中侥幸逃出的他,对于不知情的世人而言,无疑算得上死过一回的人。
天泽似乎很反感别人提起那段往事,更加反感这位九王子的轻佻语调,寒声讽道:“如果这也算的上有趣,那我很期待韩王宫里血流遍地的画面……”
韩非呵呵一笑:“那在下倒是有些好了,尊驾到底是来复仇的,还是为了当年断发三狼追寻的宝藏呢?”
“我只是来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天泽浑身萦绕着的浓烈煞气骤然鼓动,背后九条漆黑恐怖的蛇头铁链缓缓升起,哗啦作响。一双凶眸斜视着韩非:“我只相信,种下了因,就会收获果。韩王虚伪的仁慈淹没不了当年的真相,尤其是,涂满了鲜血的真相。”
紫女见状顿觉不妙,背在身后的玉手握紧了链蛇软剑,随时准备应对天泽的暴起突袭。
“那尊驾更应该明白,你之所以被秘密羁押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饱受折磨,是谁的功劳?”韩非轻松的面容上看不出害怕的迹象,镇定站在不过两丈远的距离和天泽对峙着。
“我还活着,是因为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还不足以杀死赤眉龙蛇。”天泽低语的同时缓步逼近韩非,看着眼前这锦服玉带弱不禁风的贵公子讥讽道:“也是因为,在某些人可笑的直觉里,我的所作所为都在他们掌控之下。”
他言语里的愤怒和杀气越发厚重,好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蟒,缓缓张开血盆巨口。看得一旁的紫女浑身紧绷,对公子韩非无比担心,随时都要出手。
“在你看来,他们错了?”
“在我看来,你们每一个人,都错了。”
韩非此时却是微微一笑,看来他之前的一些猜测都对了,他略微缓和了语气,甚至胆大到再度走前两步:“天泽,其实我并不一定是你的敌人。”
似乎没想到面前的韩国九公子竟出此言,天泽冷哼一声:“你确实不一定是我的敌人——但是你的存在,却是百越的障碍。”
狠辣话音未落,韩非身后倏地出现一个冒着幽光的手掌,凶狠拍向他的后脑。
“小心!”
噗的一声,链蛇软剑从韩非脚下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偷袭的驱尸魔。这自下而上的剑锋之势凌厉,他只能收回手掌,狼狈退后。
紫女转而从脚下地面拔出链蛇软剑,随手挽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剑花,高挑傲然的娇躯自然地背靠背,贴在了韩非身后,侧过脸颊小嘴里还带着几分埋怨:
“下次喝酒,记得千万别叫上我。”
听着紫女这手握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像小女儿家撒娇的话语,韩非不由得耷拉眉毛,不好意思地一笑,毕竟,自己眼下又成了需要美人保护的累赘。
“真没用啊~”兜帽下驱尸魔的惨白面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你以为,靠一个女人能保护得了你吗?”
一双狭长凤目冷冽,紫女面凝寒意笑道:
“小看女人,可不会有好下场哦。”
从斗篷下掏出一盏镇魂铃,驱尸魔右手握着招魂幡一震,隐有厉鬼嘶嚎。
“美人既然这般执拗,便不要怪本座无礼。”
紫女余光看向那站在丈远处的天泽,却只见他身不移肩不动,双手盘在胸前,不屑一顾地斜眼望着这边,似乎并不打算插手。
“怎么,不一起上来动手?”
“对付你一个女人,还配我们两人连手?”
驱尸魔曾经在百越也是首屈一指的巫师,哪怕是在辽阔楚地也是名声远播,因此自恃身分,不愿先行出手,只见他将招魂幡杵地一插,沉声道:“闲话少说,我便先让你三招,来吧。”
“哦?”紫女闻言有些忍俊不禁:“这可是你说的,莫要说人家占你便宜。”
说话甫落,但见紫女在身前一幌一闪,那驱尸魔眼睛一花,眼前已没了紫女的影子,正自大骇,这时背后肩膀又给人拍了一下,一把妩媚清脆的声音,陡然自他身后响起:
“呵呵~在这里呀,还呆着作什么?”
驱尸魔回头,却又只见着一片空落落,不禁大吃一惊。
一旁的韩非看见,也为之咋舌,他不懂什么武功,拼足了眼力也只能勉强捕捉到紫女迅捷身法的尾迹。但见美人身形幌动,飘逸万分,脚步在地上不住前滑侧移,时左时右,步伐既密且巧,只需几个转折,紫女的影子就能始终绕到那人身后。
驱尸魔被紫女此等上乘身法给惊吓到了,当真非同小可,他赶忙身躯前纵拉开距离,感受到背后冷风,连忙舞动招魂幡,回手就是一记横削,封住了对方追击。身躯飘开几步远后,他才方敢转身稳住身形,斗篷下都被吓得满身冷汗。
心下愈想愈感惊惶,眼前这妩媚女子究竟是人还是鬼,动作怎会快得如此惊人。驱尸魔回想方才自己的整个背部全卖给了对方,正是大忌,若不是这娘们手下留情,便是十条命也恐怕没了!
“刚才那一招不算,再来呀~”
紫女的笑音话落,她身形再度闪动,驱尸魔那敢怠慢,但觉身侧风声飒然,已知敌人欺到左身。起先还夸口先让她三招,现下骤见对方如鬼如魅地欺近,此刻他为求自保,莫说是三招,就是半招也不可能了。
但见他出手掐诀,快如闪电,招魂幡快速圈转,登时青光展现,只听当啷啷几声,便知与她软剑相触了。但所碰之物,却有着一股极强的粘性般,身前的招魂幡竟然像是给她的链蛇软剑缠着,沾引带动,似乎就要脱手。
他心下猛然一惊,想要引退,岂料眼前倏地剑光激荡,这链蛇软剑竟如同吐信长蛇不断延伸,围绕着驱尸魔让他难以逃脱。
驱尸魔眼见招魂幡依然给她黏着,想要脱手却又不舍,心中焦急,紫女见了,嘴角稍稍翘起,那是猎物上钩的笑容。
宛如猫玩耗子,故意戏弄。
驱尸魔越斗越是心惊,心想自己追随天泽多年,从没试过败得如此狼狈,况且还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女子手里。
想到这里,驱尸魔不禁咬紧牙关,十成功力全数集中在招魂幡,内力猛然疾吐,恶臭尸气登时咻咻作响,向前方侵袭而去,果然听得一声娇喝,眼前肆虐的软剑立时分离。
可紫女却在后空翻的同时,趁机蹬出一条修长玉腿,犹如张弓搭箭,凌空一脚踢出,正好击中驱尸魔的胸腹。
“砰!”
驱尸魔口吐血沫,直接被踢飞一丈多远。
高高抬起的黑丝玉腿悠然收回,紫女一个优雅转身,蜿蜒链剑也随之回旋,玉手插着婀娜细腰,窈窈而立。
娇唇微张,吐出冷艳嘲笑:
“怎么,还觉得我的剑下,收不了你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