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般无私,崇高而美丽,给予我这样的飘萍,一片可以随波逐流的静湖。更多小说 LTXSFB.cOm”丽姿翻阅着一本老旧的手记,温柔的面庞时不时露出笑容。
丽姿身旁,来自耶利亚的青年画家敞开领扣,撸起袖子,近乎要将脸贴到画布里面去,沾满炭灰的手指在那一笔而成的线条上轻轻涂抹,他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底稿,标记好阴影的位置。
即便是马提尔的老师也无法做到如此流畅,就好像那线条不是通过手指传递到笔尖,而是从某个无法形容的领域中剥离抽丝,一鞭一鞭地抽打到画布上,马提尔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的来源,他只是下意识地落笔,完美的构图就跃然纸上。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马提尔退后一步,皱着眉头审阅自己的作品。
光有炭笔的线稿还不够,几乎就在马提尔脑中构建出色彩走向的同时,他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笔尖沾着调好的红色。
马提尔回头对照,慵懒倚靠在沙发上的丽姿女士的身影瞬间定在脑海中。
也就是同时,他右手不自觉地往前一靠。
感受到右手传来的触压感,他急忙将注意力扭转回去,可那一笔无意识的红色竟然正好点在他最想要的地方,就连本该不受控制的颜料扩散都朝着长裙的走向流淌。
就好像这些颜料自己有了意识,顺着他灵感闪过的瞬间而延伸。
就好像…他已经将毕生都献给了手中画笔。
或许是这个房间里没有和那一夜同样皎洁的月光,墙壁四角都陷在黑暗中,显得这画架和躺席像是坐落在聚光灯下。
马提尔压制着创作的欲望,心思却是一刻不停地运转,身侧的帝国美人和他认知中的那位存在着某些不同,一个月来的陪伴让他自认为对“丽姿”已经十分熟悉,但眼下她忽然开口说话,似乎有些新的变化发生了。
她是这样一个文静,温柔,有耐心的女人吗?这似乎和记忆中,士兵们对丽姿的评价有差池,就算是对我有好感,也不该有这么明显的反差…
当精力集中的时候,马提尔发现自己的眼睛愈发挑剔,愈发明锐。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丽姿温声细语地问道。
“就…就叫《端庄》,嗯。”
画幅上,身着抹胸红裙,肉色丝袜和高跟鞋的女士并不算“端庄”。
她懒洋洋地将自己丰满的肉体斜靠在沙发上,迷离的眼目视他处,柔若无骨的腰肢歪向一侧,如是摇曳的红柳。
套在半透明肉色丝袜中的美腿并拢着,顺着腰身斜靠的方向侧坐,显得一整个人修长曼妙,风姿绰约,马提尔无法形容这等尤物,他那抽了筋的脑袋里冒出一个笨拙的比喻。
像是…枯死的大树杈子!主枝中折,旁斜而出,看上去脆生生的,仿佛轻易就要折断,无论是漂在海上,铺在地里,似乎总是一副柔弱的,曲折的,居无定所,缺少依靠的样子,想象不出它是为何还能生长得这般多姿,但无论什么造型都是自然美丽的。
在马提尔鉴赏临摹过的许多帝国名家画作当中,没有一幅女士肖像画出现过这般这般身段,这般气质的女性,她那“折腰侧坐”的姿势也绝非常用的人体结构。一般来说,画家动笔前都要指挥模特摆出一个令画家熟练的姿势和角度,即便许多大画家也有不擅长的死角,他们的同类作品往往都是一个角度,一种姿势,一套构图。
至于马提尔…别说和名家争锋了,本身就是个刚毕业,没作品没经验,还断了几个月练习的年轻画家,他随身的手记本上还抄录着教科书中的《人体结构一百零八式》,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姿势他竟能一次画成。
更令马提尔心跳加速,感到后怕的是——自己是先完成了画作,而后才观察了丽姿,无论他是不是天赋异禀,在绘画的原则上这都是不可能的!
“画得真好。”
“呃..再修改一些细节的话。”马提尔心虚敷衍道。
好尴尬,虽然是自己画的东西,但自己的真实水平根本理解不了,也无从改动…
就在马提尔看着自己的画作沉默之时,一直安静观赏这一切的丽姿从身侧贴上来,女子香滑的肩膀碰上他的手臂。
“这个葡萄甜的,你也尝一尝。”温软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如是一缕烟钻进耳朵里,痒痒地,烫烫的,被咬去一半的青绿果实上浅浅地留着唇色。
马提尔眼睛往旁侧一斜,惊觉丽姿已经贴上他肩膀,笑意温柔的脸庞和那沟壑深长的胸口,极具压迫感地面对着他。
虽然一个月来每晚都与冰凉的丽姿同床,可这一次的她不仅有温度体香,还有一个鲜活诱人的灵魂,想到自己每晚都在亵渎女的遗体,对她始终保有感恩与爱意的马提尔的声音磕绊起来:“我们不是来交流艺术的吗…”
丽姿收回暧昧的坐姿,抬在半空的纤手缓缓放下,唇角的弧度也随之收敛,鲜红的长指甲绕着垂散在胸际的波浪秀发,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
滚烫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彻,马提尔缩紧身子,正襟危坐,咽了口唾沫。
“笔墨功夫嘛,讲究的是修生养性。”丽姿语气柔缓,“名利在前,温香在侧,也能心如止水,坐怀不乱。”
“呃…什么?”马提尔眼睛眨巴,歪头思索,心说不愧是帝国名媛,用词遣句都是文绉绉的,东大陆国家的语言是互通的,可他却听不懂。
啊!真是…我这脑子!也没说过丽姿就是帝国人嘛,可能祖上是西陆或是北境,询问女士的出身是一件无礼的事情,但若能品出她言语中的提示,不就能显出自己的学识,顺便拉近距离,拓开话题吗!
事已至此,马提尔的心思断是不可能从丽姿身上移开了,这样的对话和场面不正是他一直梦想着的吗?和真正有品位有气质,美艳大方的上流女性相谈为趣,然后一笔成名,飞越阶级,这才是那天夜里该发生的事情!如诗歌那般的浪漫故事!即便是眼下的一切是如此唐突,如此不可思议,可他还是想体验一次。
“我就当是您的赞美了。”听不懂的马提尔只等对她的表情做出回应,“以我这般浅薄的见识,能看见您千分之一的美丽便是迹了。”
丽姿浅浅应了一声,再次扭腰转身,依偎上来,呼之欲出的双峰夹住少年手臂,含情带笑的脸蛋贴进他肩膀,细白的玉手仍是捻着那颗青葡萄,粉唇半启,语气娇贴:“先生,如果今晚你愿意留下,我可以给你看些其他东西。”
温热的芳气吹拂过来,少年的眼睛止不住地一次次瞥向旁侧,双腿间那不争气的小兄弟像是听见铃声的狗一般,闻着丽姿的体香就硬挺了。
以一个男人的优秀品质,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忍耐。
他转身,伸长脖子,张嘴去找丽姿手中的葡萄,对方轻轻让开手,露出丰满的胸脯来迎接,懂事的少年没有再扫兴,全身扑上,忘形失言:“我会好好请教。”
丽姿的双臂自然地揽过少年脖子,丰腴柔软的肉体从容大方地沉在他身下,腰身反弓起来,将胸脯挺高了,任由对方在那双峰深壑之间闻嗅亲吻,那并拢侧坐着的丝袜长腿在裙底相互摩擦着,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故作情趣的矜持没有坚持多久,抹胸被少年的下巴蹭掉,圆鼓鼓的双乳跃然而出,这位多情的女士露出享受的情,她闭起眼睛,伸长脖子,仰头倒垂过沙发靠背,配合着少年手口并用的乳房按摩,她的腰身有节奏地律动,合不拢的粉唇间弥漫着白雾,成熟韵味的娇吟声十分动听,低沉磁性,安静而连贯,像是一片泛着涟漪的湖水。
沉浸在情爱中的异乡浪子不会注意到,在房间内灯火无法照亮的地方,一幅又一幅,姿态各异的“丽姿女士”的肖像画挂在墙壁上,数量之多足可撑起一场画展。
若是马提尔能注意到,他一定会发现这里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幅。
《那一夜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