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记录:d21531208预定事项:(未填写)本人附注:(未填写)§妳可曾想过──如果不愉快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明明已经尽力了,仍然达不成目标的憾念。『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只因为一度失败,就被迫放弃一切的不甘。
抱持憾念与不甘,却还是无力回天的悲哀。
要是这一切总有梦醒时分,或许能成为一股力量、推动不顺遂的人生继续向前进。
让人从漆黑冰冷的梦里鼓起勇气……走向阳光普照的世界。
「代理当家小姐,马上就要到了。
请保持此频道的……」那是打从今天一早起程的小小旅途以来,首次来自家乡的问候。
乍听之下很窝心,但是加上「首次」就冷漠得教人不敢恭维。
因此对于那声音没来得及说完话就遭到讯号干扰,她也不觉得有什幺值得婉惜的。
再说啦,既然称呼还是「小姐」,不就代表对方根本没打从心底视自己为代理当家吗?连家族内的人都无法放心信赖的这个世界,就算有热死人的阳光,还真是喜欢不起来。
话说回来,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动摇呢……大概是白色世界的冷漠,和黑色世界的温暖交会那一刻起。
「现在起我们会保持一定距离,倘若遇上紧急事件,请立刻发出信号,特勤人员会马上救出您。
」她接过造型粗糙的发信器,平扁的黑色方盒子上只有一块闪着绿光的信号灯、一枚红色圆形按钮。
眼前那位戴着无框眼镜、穿黑西装的高挑女性压下红色按钮,灯光就变成了红色,同时附近所有伪装成一般人的特勤人员都以某种形式接获通知。
确认功能无异常之后,西装女性以眼神催促她将发信器收进墨绿色带浅黄花边装饰的裙子里。
特勤人员替她撩起长长的裙襬,她不太高兴地照办。
纯黑高筒袜丑丑地隆起不讨喜的形状,她不安分地动着腿。
列车开始减速,西装女性迅速替她複习此行重点。
反正不外乎是一大早和以前叮嘱过好多次的事情,都已经可以默背出来了。
比起老调重弹的注意事项,对方那翘挺地撑起西装外套的胸口,还比较吸引她的目光。
不晓得那对优秀的乳房,在黑色世界里也会有漂亮的乳穴吗?「那幺,请您务必达成任务、平安归来。
天佑女王!」她随口应了声天佑女王,便没入特勤人员组成的人潮,随着敞开的车门涌进破破烂烂还看得到轰炸痕迹的老旧车站。
满是难民的月台上,出现了一个她从未亲眼见过、却熟悉得很的女性。
淡金色漂亮的长髮、和十二岁小孩子无异的娇小身材、与孩童完全不一样的标緻脸蛋,是一位乍看之下以为是小孩子,实际上却是大人的女性。
对方──也就是那名金髮小不点一和她对上目光,就在原地蹦蹦跳跳地朝她挥手。
「妳的品味还真差耶……花花的颜色不是很好吗?」金髮小不点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简单的问候,而是皱起眉头质疑这身品味……呜,果然应该选水色或淡暖色系吧?真不该交给死板的特勤人员处理这件事。
什幺东欧风格的墨绿色啊……真是的。
她对孩子气扠着腰的小不点报以乾笑,其实对方那件橙黄色上衣也不符合「花花」的颜色就是了……「走吧,小安娜在等着喔!」听闻那道令人有点开心和难过的名字,她的心忽然怦地一响,保持一天的平静思绪跟着乱了调。
金髮小不点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这之间的神情变化,于是垫起脚尖拍拍她的背,用着和外观不很相符的沙哑声线说:「有什幺话,上了车再说吧!」没有名字的车站聚满了各式各样的难民,其中不乏战地记者与人道救援团体,更多的是伪装成难民的士兵。
不管怎幺说,体格与眼神就出卖了许多和她们擦身而过的女性。
稍微留意那些人的行囊,不管塞几把枪都显得游刃有余。
金髮小不点牵着她的手来到车站外,月台的另一边是受战乱摧残的荒废城镇。
然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车站除了两块月台和几个负责管理的老人家,根本没有其它设施,遑论门面。『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下了月台直接就是人满为患的大道,必须在人群中窜上三条街,才有车子可以搭。
好不容易挤到空旷处,空气中的臭味半分未减,她微微苦着脸抱怨:「这里……令人喘不过气。
」沙哑女声乐观即答:「就是说呀!明明是用两面白旗换来的非战地带,却充满各国间谍呢!」「我不是这个意思……」「非指间谍,那就是说难民啰?」她犹豫了一下,简单确认旁边没人在注意她的发言,很快地点点头。
金髮小不点微笑道:「我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以往多少透过新闻得知,东欧诸国的军事力量在两大阵营角力下形同无人之境,没想到实际情况远比想像中来得严重。
人民几乎分裂成亲英、亲俄两派,甚至亲中、亲非等派系也看得到,本国国旗一枚也见不着,到处飘荡着四个阵营的国际旗帜。
失去战力的国防军仅仅据守尚保有都市机能的地点,对于像尼什这一类历经战火的地方,则是完全弃守。
据金髮小不点所言,本地已经连警察都撤光光,反倒是外头聚集的军队越来越多,哪天突然擦枪走火也不意外。
她跟随娇小的引路者搭上接送车,那和预想中有三段落差的老旧车辆连发动都吵得要命,车身震得还没出发就教人头晕。
金髮小不点没有直接命司机起程,而是和她挤到后座,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妳已经做好抉择的準备了吗?」她点点头,犹豫的时间短到不成阻碍,躲在裙下的发信器数秒后就转交到对方手中。
小不点打趣地吹了声短短的口哨,挑起一边眉毛,随意打量着发信器道:「还是我们德国人做的比较有质感。
妳看,这边螺丝根本就歪的嘛!」呜哇……心情才稍微放鬆,旋即因着言下之意紧张起来。
车子发动后仍停在原地将近十分钟,小不点像是在闲聊般聊起自己易帜的经过,差别在进入非战地带的时候,对方早已扔掉发信器、一路跑给特勤人员追。
「那样超辛苦的,所以妳乖乖听那些人的话真是太好了!这幺一来,事情也会变得比较方便处理。
」「这样啊……为什幺方便处理呢?」小小的脸蛋带着複杂的情绪思索一番,而后缓缓道来:「依照妳的选择,无论是真心想摆脱追兵,还是假意想探知小安娜的藏身处、提供要人情报给当局,我都可以视情况保护妳的安全。
反之,一开始就跑给那些人追的话,在第三方涉入以前,那些狡猾的家伙就会全部躲起来。
」心头再度漾起开心与难过的涟漪。
她像是要挣脱百感纠结的混乱般摇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摇晃地说:「我……曾经不那幺想。
可是现在,我想摆脱追兵。
」「真的吗?这种决定可是很沉重的喔?」「我知道。
」身后的那个地方,已经连最后一个愿意关心自己的人都离开了。
名不符实的代理当家也好、温暖却又陌生的环境也罢,再也没有什幺值得留恋的。
──我要的是,属于我的幸福。
「眼神变坚定了呢。
」金髮小不点很是温柔地对她这幺说,接着动作帅气地向司机打出失败的响指,说道:「走罗马尼亚中部第三线,记得让鱼儿好好跟上。
」「是。
」几乎和荒废城镇融为一体的中古车悠悠地驶离大道,宛如拖着一条透明的绳索,紧紧抓住后头两百公尺外的十数辆高级轿车和吉普车。
经过两国国境的瞬间,并没有什幺特殊的感觉。
国境关卡早已失灵,大道南北驻扎的并非两国国防军,而是相互宣示军力的外国军队。
一进入罗马尼亚领土,贴着铁轨行进的车速由六十升上九十,车身震动到令后座的两位金髮小姐同时担忧着会不会跑到一半忽然解体……可怕的意外并未发生,金髮小不点就扬起了笑容。
「再问妳一次:妳真的决心要摆脱追兵吗?」她望看窗外飞逝的乡间风景,过了会儿才答道:「是的。
」沙哑的声音笑了笑,那笑声化为某种不祥的预感盘踞在她心头,并且在十分钟后成为现实。
那辆列车始自何处发车、将抵达何处?这些情报对它短暂的旅程而言一点重要性也没有。
那团看似民兵的吉普车队隶属于何方?即使是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也无法清楚地获知解答。
心一寒的她闭起了眼睛,心一横的她拿起对讲机。
「赫夫诺娃,动手。
」和跟蹤车队平行进发的货运列车敞开侧柜,横列于车厢的武装士兵一齐展开扫射。
领头轿车失控打滑,后头车辆失速撞上,不一会儿就在茶褐色的大道上撞成一团。
特勤组才刚要重整态势,旋即遭受迎面到来的吉普车队无差别攻击。
盘旋在后头的机组人员见状,来不及回头,就给列车车顶上的肩负式防空砲击坠。
整起攻击展开的一分钟后,跟蹤车队已然彻底消失。
列车嘈杂地经过中古车旁边时,对讲机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名金髮女子不约而同地看向左侧驶过的列车,只见士兵们正準备关上柜门,中间站挺了一位有着短翘褐髮的中年女子。
那身挂满一堆勋章的军装,总觉得和活泼起舞的短髮不很相搭。
「欠我一次,蕃茄女!」金髮小不点迸出小小声的哀鸣,摇下车窗朝对方扔出发信器,丝毫未被触及的列车加速通往前方。
待轰隆隆的行进声趋于平淡,她这才产生下达某种重大决定的实感。
不过……「蕃茄女是什幺呢?」「无聊的暱称而已啦!快点忘掉!」「喔……」车子转入热闹的市区,她们转搭火车,走东北往乌克兰前进。
车上多的是从土耳其转保加利亚再北上过来的难民,婆婆妈妈以彆脚的英语抱怨土耳其封锁国境线、不许难民受敌军「感召」,害她们这群无家可归、对大英失望透顶的平民被迫绕个大弯寻求新故土。
听说大部分土国难民都移往中东,这里只有一小撮,然而英非阵营在耶路撒冷南方的拉法赫冲突不断,无论逃往哪一边风险都不小。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继续当土国国民呢?因为啊,伊斯坦堡独立并恢复旧名君士坦丁堡以后,土耳其就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局。
起事成功并屠杀土国国民的拜占庭革命卫队,短短数日便召集到三千人以上的武装分子,使土耳其举国上下瀰漫着恐怖氛围。
谈及革命分子领导人──被称为「独眼的暴君」的那个女人,金髮小不点眼里简直要迸出爱心似的,整个人兴奋不已地说着:「乐乐她啊!每天每天都能开出好漂亮的花花呢!」她想起以前在黑色世界里听闻的乐乐阿姨,好像是和金髮小不点一样同属于穿白衣服的女人,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最近经常佔据新闻版面的风云人物呀?思及伊斯坦堡大屠杀,某个高级军官的脸庞就讨人厌地浮现。
那张脸很快就随着小不点的花花感言和七嘴八舌的噪音沖淡,最后融入渐渐升温的疲倦感之中。
思绪沉浸在半梦半醒的水平线上,几度将入梦乡,又给车上不安的氛围拉回现实。
列车每驶过一座军营就停摆一次,许多操着奇怪口音俄语的士兵上车见人就抓,那些被带走的难民多半被拖往军营,少数激烈反抗的人则被枪毙。
对于那些离去之人的归宿,金髮小不点给了浅显易懂的答覆:「慰安妇。
」她不愿再追究下去。
直到抵达终点站以前,这班车仍反覆上演鬼抓人的恶劣戏码,唯一没被动到的就是她们这一群人。
最后顺利到达目的地的乘客,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左右。
基辅是座就算包覆在大雪下,仍旧比整个罗马尼亚来得繁荣的都市。
听说乌克兰西方及南方边陲城市都发布了宵禁令,年轻人口涌入首都一带,使当地热闹非凡。
她们投宿车站附近的饭店,难民们则是被带开安置。
老实说那些奉命前来接送难民的士兵,没有比频频拦路的那群人好到哪里去,对某些人又踢又打的简直就像在对待战犯。
「别想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今晚就好好放鬆、补充体力吧!需要绽放服务也可以喔!」「是的……那个,绽放就不用了。
」「呿!跟小安娜一样彆扭耶。
」不不,这可不是因为彆扭,是真的无法承受突然要绽放……更何况房间内还有好几个保镳,在这种情况下绽放根本就是公开处刑嘛!用过晚餐,还不到十点她们就早早入睡。
这下总算可以让奔波一天的身心获得解放──甜梦方酣,她就被人猛然摇醒。
「快起来,準备走人了!」金髮小不点带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冒着夜雪赶到深夜的车站。
驻站警卫不知为何变成了士兵,那些戴着护目镜、身穿黑色大衣的士兵拦下她们,和保镳发生口角。
小不点搬出克里姆林宫批准的战时特别通行令,宣告她们拥有神圣俄罗斯帝国及其盟邦的自由通行权。
黑衣士兵则亮出神圣第二皇女的禁令,要求一行人退回饭店直到紧急状况解除。
由于士兵们完全不将帝都通行令放在眼里,双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此时有个人前来替她们解围,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站在列车上开朗大笑的褐髮女子。
「叶卡同志!这里是不是有什幺误会?」看似队长的黑衣士兵走向前,搓着手套、吐着寒气说:「同志,快带妳的人走,现在是紧急状况。
」「听说啦!塞尔维亚又遭到空袭,所以我们的人才要赶紧撤离。
」「不,妳们留下,状况解除才能离开。
」褐髮女子皱眉盘手道:「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叶卡同志,妳想藉错误的判断挑起第二皇女和第三皇女的纷争吗?在这前线盟邦?」喀啦喀啦喀啦!褐髮女子一席话,保镳和黑衣士兵纷纷举起枪械,同时一行人左右皆传来急凑的脚步声。
左右人马全副武装地加入一行人,她们全是褐髮女子的手下。
被团团包围的士兵们见状,神色显得紧张不安,随后皆在队长指示下收起武装。
「这样才对!这才是我大俄罗斯的好同志!叶卡同志,改天我们一起喝一杯吧!」黑衣队长咬牙切齿地瞪了褐髮女子一眼,心不甘情不愿让开一条路。
金髮小不点抓紧她的手,两人在保镳及武装士兵护送下快步进入车站。
「第二皇女的军队在聂伯河以西进行全面交通管制,我们得趁管制扩大到乌克兰全境以前离开。
」小不点的嘱咐听得她一头雾水。
总之,可以理解成虽然同样是俄军、却有各自的地盘对吧?褐髮女子的手下自维修厂开出四节列车,众人急忙上车。
「联络铁路总局,用战时特别通行令要求她们合作。
」「太强硬可是会引起反感喔?」「总比被第二皇女抓起来好,快点!」从她们对话听来,或许不是单纯的地盘问题了。
但是她既累又不安,再无余裕思索这些事情。
眼皮重重地阖上以前,犹记神色疲惫的小不点替自己盖上毯子、褐髮女子焦急地不晓得在说什幺,然后她就攀着流星般的意识之光,沉入纯粹的梦乡。
不很舒服地清醒过来时,已经是隔天早晨。
列车停驻在白茫雪景的一隅,前后不见屋舍人影,让睡眼惺忪的她一度以为出了什幺状况。
底下十来辆雪色迷彩越野车前来接应,她胆战心惊地和小不点换乘越野车,穿上雪衣、戴起附耳罩护目镜,一行人便转而朝山区挺进。
一醒来就在车上晃来晃去的实在有够难受,接连行驶一个钟头简直要人小命。
路况颠簸到就连身旁的小不点也面露难色。
「花、花花又被震出来了……」屁股痛到受不了再加上那句话带来的可怕联想,真是一路煎熬到底啊。
话说回来,这种天气也没办法手伸进去、把那东西推回原位吧?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冻伤呢。
车队停下时,她还以为终于抵达目的地,想不到紧接着又要步行。
所幸步行距离不算太长,只走十来分钟就看得见座落于银白色深山的豪华宅邸。
精神为之一振。
终于来到这里了。
眼前的大房子……主人就在那里。
她跟着金髮小不点和褐髮女子走向大门,卫兵迅速确认过便放行。
就在卫兵按下通话铃、向里头通报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阵急凑无章的步伐声,那声音乱糟糟地打乱了里头準备接尘的女僕们,随后宅邸大门就在一道稚气未脱的嗓音焦急催促下敞开。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从门扉内侧冲往自己怀里的银髮小不点,跟着染上那股又急又乱的情绪。
「艾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