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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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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熟了(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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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熟了(01-05)

    2024年10月22日

    (一)初遇or重逢上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下清冷的光辉。|最|新|网|址|找|回|-

    帝都北林市的夜晚热闹非凡,璀璨的霓虹灯光一簇簇亮起,描绘出了一副以墨色打底的繁荣夜景。

    此刻,在北林上层社会之间,特别是富商之流颇具盛名的醇禾苑饭店,一楼的露天停车场内,一只通体纯黑,毛发油光锃亮的小黑猫,翘着尾巴,在豪车间穿行。

    她的毛色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行走奔跑间恍若隐形。

    唯有一双如珍贵宝珠般的圆眼睛,即使身在黑夜里,也仍旧明亮,不会蒙尘。

    她身手矫健,脚步轻盈,东奔西走间轻松甩开几只围攻她的发情公猫。

    但这附近的小猫太多了,且都是些还没有被人类抓去做太监的猫,她左右环顾,时刻警惕着。

    小猫,是的,这世间所有的猫樱桃都这样称唿。因为不管他们是活了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在樱桃眼里,都还很小。

    别看樱桃小巧可爱,灵活敏捷,虽然至今还没有到发情期,但她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啊,不对,应该是上千年了。

    哎呀,具体多久她也记不得了,反正就是好久好久了。

    别说比这世间的猫了,她甚至比这世间的人类都要活得久。

    她至今没有遇见一只如她这般,活得这般久的猫,她应当是世间仅有的,极为罕见的。

    这样稀罕的体质,樱桃想自己绝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上天没有给过任何指示,但她相信,自己一定是会飞升成仙的可塑之才,不然怎会这般特殊。

    用人类的话来说,她的千百年寿命,就是在历劫。

    所以她这些年,一心向善,救死扶伤,行侠仗义例数完自己的壮举,樱桃恨不得给自己搬一面荣誉旌旗。

    太棒了,不愧是她樱桃,猫仙预备役(自封版)。

    「喵呜」

    她正怡然自得地幻想着自己以后若是荣升天宫成了仙,该得个什么封号呢?就叫樱桃树仙吧,毕竟她除了帮助猫界,还守护了那颗有灵气的樱桃树上千年之久,而且「樱桃」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她觉得很是好听。但她可是猫啊,堂堂上古玄猫,应该封猫仙才对吧。

    「喵呜~」

    她正纠结着,四面又有野猫发情的叫声了。樱桃顿时耳边如响起警铃一般竖了起来,全神贯注。

    该死,好像还不止一只。

    她集中精力去聆听叫声,以及感知那些讨厌的气味,然后迅速确定了几个方位。

    都怪那棵樱桃树,不知道今年怎么了,突然提前了几个月开花,害得她心有感应提前回去。又因为花期过长,久不见花谢结果,害得她心痒痒跑来这附近的城市熘达。此时正是初春之际,春秋都是猫的劫难,没有做小太监的都要遭此劫难,当然,除了她。

    她往年守着樱桃树开花结果后才离去云游四方,正好能避免了被此劫难危及,今年却是因为一心贪玩撞上了。

    真真是该死,都怪那颗樱桃树,都怪它。

    樱桃轻哼一声,脚下抹油,毛茸茸的后腿倒腾了两圈蓄力,然后下一秒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从一辆豪车底下滑过,再左一脚右一脚在四周的车身上接力,迅速窜出了几只猫的包围圈,他们甚至只看到了几道残影。

    哼,想抓我?做梦。

    她扭头瞧着身后,走了几步,仍不见后面有猫跟来,甚至连气味都没有一丝。她为自己那一番帅气的动作鼓掌,正仰着尾巴昂着脖子洋洋自意地准备转头,却不想迎面是个铁柱子,她来不及收住脚,撞了上去。

    「嘭」地一声,撞倒在地。

    该死,谁家好人把柱子修这里啊。

    不对,好像不是柱子,没柱子硬,谁家柱子还要穿裤子啊。

    糟糕,是人,还不是一个人,她反应极快,都来不及爬起来,侧头就灰熘熘地缩到了旁边的车底下去。

    「怎么了裴总?」

    送裴晏礼出来的钟柏年见面前人刚还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噤了声低下头去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也赶紧殷勤地询问。

    裴晏礼只是感觉小腿肚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的,并不痛,但他低下头来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他摆摆手,脸上是一贯的含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

    站在一旁拉开车门等着裴晏礼上车的徐助理,也低头看下去。

    但这边的光线正好被车身挡住了,上半身还有光照,清晰无比,下半身隐在黑暗里,不剩清晰。

    找回刚刚的话题,两人又说了几句,但裴晏礼耐心告罄。

    「那我就先走了,钟老板不用送了」,他已有些疲倦,今晚喝了很多的酒,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已没了寒暄的心思。

    「好的好的,裴总慢走」,钟柏年笑脸相送。

    裴晏礼坐入后座,徐助理替他关好车门,坐入副驾驶。

    「裴总」,徐助理出声唤他,是询问,也带着点关心的意思。

    两人共事多年,裴知律只需一个音就能听出他语气的意思,他靠在座椅上,放松了不少。

    「我没事,回君庭」。

    「是」

    司机得了位置,开始转动钥匙启动引擎。

    裴晏礼在北林市的固定住所有两个,一个是公司附近的君庭公寓,一个是离公司远一点的明檀府。

    爷爷和弟弟住在明檀府,那里自然是他的家,但他只有稍微清闲一些的时候才回那里,比如周末,一般情况他都回君庭。

    明天虽是周六,但是明天他的工作安排排得很满,所以还是回了君庭。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单手扯了扯领带,他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闭着眼睛休息。

    而此时的樱桃她钻进车底蹲了一会儿,听着几道陌生的声音又说了点什么后,她大着胆子爬进了车里。

    反正车门也是开着的,也不是她撬门进来的,门开着不就是恭迎她入内吗?

    况且以她的毛色,恍若融入了黑夜,动作又轻,根本没人发现。

    这垫子踩起来可真软,她舒服地多踩了几脚,听到他们说要走了,她赶紧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大大的纸袋子里藏好。

    她蜷缩在里面,车开起来平缓,车内又格外安静,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气味打扰,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她将尾巴习惯性地盖住脑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二)初遇or重逢下

    「咚」,身体一震,樱桃顿时醒了过来。

    美梦被打扰,她心情差到极致。

    该死,是谁,敢打扰本猫的好觉。

    她还躺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硬纸袋子里,但纸袋子已经从横着变成竖着了,她也从躺着,变成坐着。

    身下的盒子硬硬的,因为刚刚那一震,她的屁股隔得生疼。

    刚想跳出去,离开这个「牢笼」,却听纸袋子外传来人类男性说话的声音。

    「裴总,醒酒汤煮好了」

    「嗯,放这儿吧」

    「这是钟老板给裴董还有小少爷的礼物」

    「嗯,好,我这没什么事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是」

    「对了徐州,明早十点的会议改成下午两点」

    「是」

    紧接着,一阵关门的声音后,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樱桃蹲久了脚下打滑,「啪」地声,连带着礼袋都翻个面,又变成了横着了。

    樱桃猜测自己这大概是摔了一跤,不过似乎不是摔在地面上,身下虽有硬硬的纸袋子,但是又有一层软软的垫着,所以并不太疼。

    「喵~」,她抱怨了一声,嫌弃地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她以为外面没有人,才这样安安静静的。她出来后,报复似的回身抓挠起那个她藏身的纸袋子来。

    说是袋子,但是硬邦邦的,像是纸盒子的质感。『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嗯,用来磨爪子还挺不错。

    挠了几下,消了气,觉得还挺舒服,她又多挠了几下。

    抓畅快了,她静下来,像是有感应一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正盯着她。

    啊,怎么还有人啊,也不出个声,跟鬼一样。

    她瞪大了眼睛,吓得后退一步,但是脚下的触感柔软,她刚想离开,又有些许迷恋。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舒服,和她的毛毛一样舒服。

    她探下身去嗅了嗅,刚想舔一舔,但和自己的毛发气味不同,她作罢,直接躺了下去,高兴地滚了两圈。

    坐在沙发上的裴晏礼看着眼前这奇怪的猫,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反应有些慢,愣了愣。

    刚刚茶几上的礼品袋突然掉到地毯上,他以为是徐州没有放好。但掉在地上的礼物袋突然有了响动,他就一直盯着,直到里面钻出一直猫来。

    那黑猫背对着他,把硬纸板的礼物袋当猫抓板挠了挠,又突然转过头来惊悚地看向他,像是马上要炸毛了。可也不过须臾,她又忽然躺倒在地,像是谁在逗她似的,在地毯上滚了几圈。

    裴晏礼:???

    所以这是钟柏年给爷爷和他弟弟送的礼物?

    一只蠢猫?

    他喝了醒酒汤,脱下西装外套,解开的领口衬得他没有白日里那么严肃古板。

    他一把捞起礼品袋,里面还放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应该才是钟柏年给爷爷和弟弟的礼物。

    那这只蠢猫是什么?送给他的?

    他突然想起在醇禾苑停车场要离开时,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腿,那里有流浪猫出没,估计是那时候钻到车里来的吧。

    只是这猫,毛发油亮,虽没有胖成球,但一看也知道养得很好,不像流浪猫。

    他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可爱活体,准备把徐州叫回来,让他把这只看起来傻乎乎的黑猫领走。

    但想到裴家老宅的那颗樱桃树每年开花结果的时节,也有这么一只黑猫在上面睡觉,他想了想,又作罢了。

    算了,让她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再让徐州来把她领走。

    裴晏礼将礼物放回茶几上,准备去洗澡。

    樱桃在地毯上兴奋地滚了好几圈后,想到自己的处境,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和这屋里唯一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他走了,根本不打算打理她。

    啊?居然还有人类对她免疫?她撞见的许多人类一见到她就会高兴得「咪咪咪咪」地直叫唤。

    这个人类很特别,很好,成功勾起了她的兴趣。

    等等,等等等等,不对,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樱桃树,那颗该死的樱桃树。

    如今守护那棵樱桃树的人类家族里,就有一个人和他长得极为相似,都不能说相似,应该是一模一样,连给她的感觉都一样。

    只是从前她趴在树上低头看他,他要仰头才能有幸瞧见自己。

    而现在是她仰头看他,他要低头才能看到自己。

    她看着他长大,当然,因为那个宅子是他爷爷小时候修建的,所以她也是看着他爷爷长大的。

    在樱桃眼里,这些她看着长大的人类,都是孙子。

    哦,是晚辈意思的那个孙子,不是骂人意思的那个孙子。

    她看着他的背影,真高啊,他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类了。

    啊,也不对,还有一个人类也很好看,就是从前给她取名字那个白袍书生,不过已经过去太久了额,她已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只是说起样貌,她突然觉得这人和那书生还挺像的。

    感觉很像。

    唿,一想到这人是孙子,樱桃放松了不少,大咧咧地跳到沙发上坐下,她想了想他的名字,对着他的背影喊出了那三个字。

    裴晏礼。

    裴晏礼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她。

    那只猫已经从地毯移动到了沙发上,她像个悠哉的小神仙似的坐着。

    他不解,一般猫叫不都是一声两声或者连着好几声吗,她怎么,精准地只叫了三声呢?

    「喵喵喵」,她又叫了三声,和刚刚一样,只是那姿态,看起来怪怪的,不像一只猫。

    裴晏礼没再搭理。

    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反馈,樱桃不解地舔了舔小手,这一舔,有些停不下来,她又舔了舔小脚。

    她舔够了,又打起了精神来,跑进了裴晏礼刚刚进的房间。

    嗯?屋子很大,但是没人。

    不过有水声。

    她遵循水声而去,一道玻璃门,里面亮着灯,裴晏礼定是在里面。

    开门对于樱桃来说小菜一碟,她只是不会开锁罢了。

    她蹲下蓄力,弹跳起来死死抓住门把手上,因为下坠的重量,门把手下压,「咔嚓」,门被打开。

    她满意地落回地面,然后用手抛开门走进去。

    嗯?还有一扇门,不过那是一扇移门,这个太简单了,她刨两下就能打开。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水声就在里面,裴晏礼也一定在里面。

    她胸有成竹,两下就推开了门。

    果然,他躲在这里面玩水。

    「喵」,她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刚想再叫一声他的名字,水雾缭绕间,恍如大雨倾盆的水滴朝她砸来。

    啊,该死该死,她美丽的毛发都被打湿了,可恶可恶~

    「喵呜!」

    樱桃惨叫着跑了出去。

    (三)睡在腹肌上浴室的门莫名其妙被打开了一条缝,然后从外面钻出一团黑影来,裴晏礼惊了一跳,下意识用毛巾挡住下身,然后将花洒对准她,射出的水打湿了她半个身子。

    她惨叫着跑开了,裴晏礼松了口气,但眉心拧起,没有展平。

    那猫怎么回事?居然跑到了他的浴室来。

    裴晏礼本就要洗好了,他又草草冲了一遍身体,换上新的浴巾裹着出去。

    他的房间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深色的猫脚印,虽有水痕,但是半干的状态,客厅铺了地毯,没有痕迹。他在客厅和卧室寻了几遍,都没看见那只猫的踪迹。

    算了,明天让徐州来直接抓走就行了。

    虽然喝了醒酒汤,但他仍是疲惫,今年公司扩展了新的业务,他前天飞国外,昨晚通宵,今天早上才回北林,晚上又应酬。他自己按了会儿太阳穴,又去书房打开电脑办了会儿工才上床睡觉。

    他沾床就睡,困得厉害。

    只是迷迷煳煳睡到半夜,翻了个身,手上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接着,手心被什么湿漉漉的带小刺的东西舔舐,不痛,痒酥酥的。

    他半梦半醒间掀开被子,没有开灯,什么也没有。

    他摸了摸,摸到一手软毛,顿时就醒了大半。

    「啪」,他打开床头壁灯,暖黄的柔光洒下,美滋滋躺在床上却被裴晏礼摸醒的樱桃也没生气,她继续舔着自己的小手,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能上我的床?下去」,他神情严肃,语气冰冷,若不是还带着几分睡意,看起来都有些凶了。

    樱桃不以为然,并不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因为她根本不把他放眼里。她翻了个身继续舔毛,把他刚刚摸过的地方都重新添了一遍。

    裴晏礼这才想起她应该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的,然后一把拧起她的后颈,将她丢下了床,他还嫌弃地将她刚刚躺过的地方拍了几下,像是嫌弃上面被弄脏了似的。

    樱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位人类男性纵使样貌好看,纵使长得像她的救命恩人,如今这个行为也令她格外生气,太冒犯了。

    「喵~」,她不满地站起来直嚷嚷。

    「出去」,他一记冷眼甩过来,声音比刚才还要冰冷。

    樱桃这下像是踩了地雷,瞬间暴走。

    她飞跳上床,在上面一阵乱抓乱刨,床单被褥都不放过,就连他的枕头她都用屁股在上面坐了两圈。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稍有解气,然后坐到他的被褥上,瞪着眼睛看向他。

    哼,叫你嫌弃,叫你嫌弃,现在床上全是她的味道。

    裴晏礼很少生气,他冷着张脸,困意又上来了。他闭了闭眼睛,似有妥协的意思,只命令道,「不准钻被窝」,然后躺下去关了灯继续睡。

    想到自己居然和一只猫生气就感到不可思议。

    算了,再过几个小时,天一亮他就让徐州来把她领走。

    可惜樱桃天生反骨,并不听话,别说那不痛不痒的命令了,就是军令她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床又大又软,睡在被子上多冷啊。

    她偏要钻被窝,他一关灯她就迫不及待钻了进去。

    里面暖唿唿的,他身上也香香的,樱桃挨着他的侧腰就躺了下去。

    再忍忍,再忍几个小时。

    裴晏礼在心里劝说自己。

    这一忍,再醒来,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外面天光大亮,已然不早了。他这几年接手裴氏以后,少有能睡得如此好的时候。像是一夜无梦,身心都很舒服。

    只是,肚子上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快石头。

    他掀开被子看下去,黑煳煳的一团睡在他的腹部。

    这蠢猫,胆子是真的大。

    樱桃被吵醒,懒洋洋地「喵」了一声,然后用脑袋蹭了蹭身下的腹肌,她甚至还迷迷煳煳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身下的「睡垫」实在舒服,软硬适中,只是有几块凸起的大疙瘩,但也能忍受,不膈她。

    他身上真好闻,香香的,像是开了什么花似的。

    裴晏礼愣住,她那姿态不想一只猫,倒像人,像个小姑娘,没睡醒的,慵懒的,迷煳的小姑娘,她居然还伸出粉色的小舌贴上他的腹肌。

    香艳带着湿意的触感。

    他看一时竟呆了,仿佛肚子上趴了个女人在勾引他。他虽今年二十有六,马上又要再长一岁了,且身居高位,但他洁身自好,即使在名利场游走,也没迷失过身心。他本是性情冷淡,不近女色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起了反应。

    不,这只是正常的晨勃现象,正常的正常的他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樱桃则掉入床里,继续睡觉。

    他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半上午,冲了个冷水澡,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徐州在一个小时后到达君庭,裴晏礼用他那个爱不释手的黑色保温杯去酒室装了一杯樱桃酿,然后就出门去公司了。只是在出门前留下了徐州,让他把他房间床上那只猫抓走,让他自己看着处理,处理好了才准去公司。

    得到徐州一如既往的肯定回答,裴晏礼放心不少。

    只是他坐在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一个小时后,徐州打来电话,说是家里根本没有找到猫,床上到是有几根猫毛,他已经替他处理干净了。

    裴晏礼皱眉,没找到?

    徐州办事他向来放心,既然没找到,那估计是家里真没有。他也只能让他先回公司做正事了。

    家里没找到,难道走了?

    他总觉得她没走。

    (四)饿了樱桃当然没走,她被裴晏礼埋进被子里,打了个盹后挣扎着爬出来,又听到他和另一个男人说要把她抓走。

    那怎么行,她离开了这里,去哪里睡这么软的毛毯,去哪里睡这么舒服的大床,去哪里睡他那么香的身子。

    她、才、不、走!哼!!!

    她熘进他的衣帽间,钻进了离入口最近的一格衣柜里,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黑色居多,和她的毛发匹配得很,她把自己藏在里面不被发现简直小菜一碟。

    只听他走后,那位听他吩咐的狗才,就往卧室来了。

    是的,以前这样跟着主人家听从差遣的都统称狗才,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按照裴晏礼的吩咐来抓她的人就是裴晏礼的狗才。

    那位狗才忙碌了许久,连衣帽间的门都没拉开过,樱桃心安理得地躺在里面,听着外面走动的脚步声,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樱桃推开衣帽间的门,跳了出去。

    她先是警惕地一步步往外走,没人;再走走,还是没人;她开始大摇大摆四处瞅瞅,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太好了。

    灵敏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希望能闻出一些食物的位置来。

    可家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空气中有香香的味道,却不是肉味。

    她只能自己迈开步子把屋子四处都熘达一遍。

    这里可真大,但比起他在樱桃树那边的家,还是小很多的。

    能轻松进入的地方樱桃都了找个遍,愣是没找到一点能吃的。

    她只能蹲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喝点水,以此来填满空空如也的肚子。

    下午连着三场会议,最后一场开了快三个小时,但今晚没有应酬,裴晏礼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君庭。

    明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原计划早上去一趟公司下午回明檀府看爷爷和弟弟。

    家里很安静,他下意识把四周扫视了一番,果然不见那只猫的踪影,难道真的走了?

    可她是从哪儿离开的呢?这里是可是二十五楼,难道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不曾?

    他拧开保温杯,像喝茶一样喝了一口杯中的樱桃酿,这是他自己酿的酒,他也就这点爱好了。

    杯子放在沙发旁的吧台上,他还是不死心地去卧室找了一圈。

    确实没有看见她。

    但是当他去连接卧室的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衣帽间的门,和最靠外一间的衣柜门都是开着的。他换完衣服都会随手关门,就算徐州替他换了床单被套,可床单被套放置的位置并不在衣帽间,他不会随意进来。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推开那一格的衣柜门,里面只有他挂得整整齐齐的西装。但是左边有两个衣架的间隔比其他的都远,他看过去,西装下摆沾了几根非常不容易被发现的黑色猫毛。

    那猫毛颜色几乎和西装的颜色融为一体。

    他更加确信了,她没有离开。只是徐州不会在他家地毯式地搜索,才让她躲过了一劫。

    换好家居服,裴晏礼重新回到客厅。

    他在君庭这套住所只有两个卧室,一间是他的主卧,一间是客房。另外倒是还有两个房间,不过是酒室和书房,但都上的密码锁,她打不开。

    客房门一如既往地紧闭着,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左思右想,她应该也只有敞着门的厨房可以去了。

    裴晏礼走进厨房,她果然在这,趴在梳理台的洗手池边。

    她丝毫不怕他,用爪子沾了水一点一点地舔着。

    细小的流水冲入洗手池,她听到他进厨房的动静,只转头朝他喵呜了一声。

    裴晏礼走过去关了水,一把将她拧了下去。

    「不可以上来」,他正色对她道。

    樱桃砸吧砸吧嘴,蹲坐在他脚边,用爪子勾了勾他的裤脚。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表达她饿了,喝水也没喝饱。她说的话他似乎又听不懂,毕竟她昨晚叫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反应。

    裴晏礼自顾自从冰箱里挑了几样食材出来,准备简单做一顿晚饭。

    只是当他一关上冰箱门,脚边的小黑猫就「喵喵」叫个不停。

    樱桃才看到这个巨大的白色柜子里居然放了这么多能吃的东西,她闻到味道了,只是都还不等她仔细分辨,又被关上了。她饿极了,围着他的脚急得团团转。

    「喵~喵喵~」

    没反应。

    樱桃叼住他的裤脚,见他低头下来看她,她又跑到那个白色柜子前去,用爪子挠了挠,发出刺耳的声音。

    裴晏礼若有所思,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蹲下身来,问道:「饿了?」

    家里没有猫粮,她这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喵呜~」

    他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觉得自己真是难得有耐心,他挤出两个字给她,「等着」。

    「喵~」

    樱桃守在她脚边,「滋啦啦」响的锅里冒出了肉香,她想跳到灶台上去看,但被他单手拧下来,反复多次,她饿着没力气,就没闹了。

    煎牛排很快做好,裴晏礼在没有放任何佐料之前切下一块,想了想,几刀下去切成小肉丁,然后赶进碗里,放到地上。

    樱桃闻着味都快流口水了,但见裴知律端着自己的盘子坐到了餐桌上,她不高兴,也跳到桌上去,在他放餐盘的对面空位置转了一圈坐下。

    裴晏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是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坚定地拒绝,「不能上桌」。

    「喵~」,樱桃叫了一声,凭什么,她才不要在地上吃,像狗一样。

    裴晏礼不理会,樱桃伸手要去抢他的牛排,他手疾眼快将她的猫爪子拍开。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干瞪了一会儿,还是裴晏礼先妥协了。

    他走回厨房把碗给她端到桌上,樱桃这才满意。

    裴晏礼掏出手机给徐州发了条语音,「现在,立刻,马上,到君庭来把猫抓走」。

    他是当着她的面发的语音,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想扳回一局般的挑衅。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和一只猫生了脾气,如果不是她不能说话,他甚至觉得他可能会和她呛两句嘴。

    徐州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可惜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徐州:裴总,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北林,赶回去也是半夜了徐州:真是很急吗?

    裴晏礼:明天一早,我必须看到你来把她给我抓走徐州:好的裴总。

    (五)我是你祖宗有了昨晚的教训,裴晏礼今晚一进卧室就将房门反锁了。

    那猫在门外抓了一会儿,门把手动了几下,渐渐就再没了动静。

    裴晏礼心里舒坦了不少,进不来,他莫名能想象出那只猫气得炸毛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洗完澡就躺下了,每天除了工作,自己的私人时间本就少,一周之中稍有清闲,他也只想补觉。

    进了被窝,想起昨晚挨着自己睡的那团毛茸茸,她的毛发柔软细腻,其实摸起来还挺舒服的,只是今早醒来发现她居然睡在自己肚子上,又反正吓了他一跳。

    他可没时间养宠物,还是让徐州尽早抓走得好。

    睡到半夜,门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闷响。裴晏礼被吵醒,听说有些猫比狗还会拆家,那只黑猫脾气那么差,不会也他赶紧开了灯下床,打开了卧室门。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从窗外照进屋内的昏昏光线模模煳煳能看见蹲坐在吧台上的那只黑色小猫在舔着桌上的水渍。

    裴晏礼想起自己的保温杯应该是放在上面的,但是如今不见了,他浓眉微蹙,只见吧台的底下,躺着他那只黑色保温杯。

    杯中未喝完的樱桃酿洒了出来,杯盖悬在吧台的边缘。

    「你在干什么?」,他冷冷出声,想走过去训斥她。

    才刚走了两步,那猫扭过头来看向他,看起来有些古怪。她甩了两下脑袋,然后二话不说从吧台跃起,冲向他。她速度极快,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她便扑到了他身上。

    她没有伸爪子,所以胸前没有抓挠刺痛感,但是扑面而来还是带了不小的冲击力。

    胸前的冲击他还算能稳住,只是没想到那重量突然变大变沉了,裴晏礼直接被扑倒在了地上。

    「嗯」,他猝不及防被砸在地板上。

    原本压在他胸前的一团黑色变了模样,他脑袋磕在地板上短暂地昏了一下,抚上胸前的黑色,触感不再是柔软的绒毛,而是柔顺浓密的长发?

    裴晏礼心下一惊,撑起身子看下去,他一时愣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压在他身上的根本不是那只小黑猫,而是一个浑身赤裸的长黑发女生。

    裴晏礼视线迅速扫过吧台,那里没有猫的身影,保温杯还躺在地上,一切如旧。

    「你」

    樱桃也有点懵,她撑着他的胸膛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棱角分明的俊颜。

    她眼底一片天真懵懂,凑到他脸上用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什么喜欢的味道,想探究,她又伸出舌尖在他唇边舔了一口。

    「咳咳」,裴晏礼撇过脸,被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躲开。

    他浅浅扶住趴在身上的女生,往旁边推了一把,然后迅速站起身来。

    「你是谁?」,他凝眉问道。

    见她浑身赤裸,只有黑色长发堪堪挡住一些白皙的肌肤,裴晏礼脱下上衣扔在她身上,撇开了视线。

    二三月的天气,风还是寒冷的,但屋内供暖充足,樱桃即使身上不着一物,也并不觉得寒冷。

    裴知律丢下来的衣服落到她身上,樱桃拿起来看了看,深灰色,宽松,难看,也就摸起来还挺舒服。

    「穿上」,他不耐地吐出两个字。

    「哦」,樱桃有些嫌弃地将衣服套上,她站起身,宽大的上衣像一条裙子似的,下摆遮到了她的大腿位置。

    「你是谁?」,裴知律又问了一遍刚刚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樱桃认真想了想,回答:「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

    面前的女生比他矮了一个头,长到腰间的秀发乌黑发亮,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两颗点缀在小圆脸上的宝石。

    她黑色的耳朵立在头顶,尾巴也从身后探了出来,在空气中摆了两下。

    「哦,我是你祖宗」,她听话地简短说道。

    裴知律:

    观她神色不像是在骂人,像是在称述事实。

    「我是问」,裴知律换了简单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樱桃,樱桃的那个樱桃」,说起自己的名字,樱桃面上带着笑意,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水果?」,裴知律忽略掉她后半句胡言乱语。

    「嗯」,樱桃重重地点头。

    「你是人?」,他其实是不大信鬼神之说的,但刚刚活生生一直黑猫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眨眼间她这么大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有些动摇。

    「不是啊,我是猫仙,虽然我还没有成仙,但我以后一定会成的」,她对此坚信不移。

    裴知律皱眉,觉得她像某种宗教的脑残信徒。

    视线无意间扫到她衣服下光洁匀称的双腿,他突然意识到她除了一件自己给的衣服外里面什么也没穿。

    饱满的胸部将他的衣服顶起,裴知律移开视线,恨自己为什么没学两句清心咒。她脸上神态清澈懵懂,整个人透露着不谙世事,他绝对不可以对她有任何邪念。

    他不是禽兽,他不是禽兽,他不是禽兽!!!

    「好了,知道了,我家里没有女装,我的衣帽间你知道在哪儿吧,自己去找几件衣服穿,然后去沙发上睡觉,客房也行,没有密码锁那间就是。你」,他一边往自己的卧室走,一边对她说道。

    可话还没说完,樱桃根本没认真听,她见他往里走,赶紧跟上,且先他一步进了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跳上他的床。

    「好舒服,我今晚还要睡这儿」,说着她就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了起来。

    「啊」

    他的「不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的人突然惊叫了一声,随后像是在拼命挣扎着,动静越来越小,直到一声「喵呜~」从被子里发出,声音闷闷的。

    裴知律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快步走过去,展开被子,里面没有人,他脱下来穿在樱桃身上的衣服包裹住了什么东西,下面正在奋力反抗着。裴晏礼找到衣服的洞口,将她从里面挖了出来。

    他这次看见的,不再是化作人形的樱桃,而是那个刚刚凭空消失的,像一团大大的黑绒球般的小猫。

    「喵~」,她又叫了一声。

    裴晏礼仿佛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不满来。

    就在眼前,她从猫变成人,再从人变成猫,虽然没有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变化的过程,但他是真真切切与两个形态的她都接触过的。

    「樱,桃」,他试着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喵~」,樱桃朝着他叫了一声,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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