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柔屠夫
2024/04/09
0021回忆
冰冷的湖水淹没口鼻,他甚至有些享受自己被溺毙的感觉,享受着思维被挤压、抽离的过程,享受着自己肮脏罪恶的灵魂被洗涤……
“洛家那个野种要摇着尾巴回去找爹娘咯。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说这话的孩子身着鹤纹翠绿锦袍,身量不算高挑,看起来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半大孩子,说话却是刺耳狠毒。
“他啊,克爹克娘的晦气种罢了。”蓝袍少年清瘦,音量大得正好传入自他们身边走过的洛离耳中,引得一群人附和。
是自何时开始欺负他的?想必他们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先前夫子独独夸赞洛离文章做得好?或许是先前洛离从不同他们说话?又或许是洛离那张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的容貌?管他呢,反正只要不与他交流,只要欺辱他,就是书院中“惩奸除恶”的好汉。
空山书院是空山寺另设的私塾,原本是为贫贱人家孩子提供念书的机会,在被圣上表扬后便成了权贵子弟念书的首选书院。
洛离垂着眼眸上了洛府马车,容错眼见着自家少爷一天比一天沉默,心中担忧,但却不敢在任何人面前多言,因为,少爷不让。
马车有些颠簸,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指尖,待马车停于洛府门前,掀开锦帘,下来的便是换上笑脸的俊俏少年,“阿姐,我回来了。”
“今日在书院都学了什么?”虽然刚入秋,但少女就已经捧上暖手炉,水青色长裙晃动,头上步摇发出清脆声响,乌发雪肤,明眸皓齿,朱唇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给阿姐带了些糖栗。”少年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将手中栗子递过去。
“在书院念书可真好,”抱着栗子和暖炉,语调里是止不住地羡慕,“同窗们今日怎么样?”每日都是些差不多的问题,问的人不烦,答的人也耐心。
“同窗们都很好,今日还打了水仗。”
“怪不得回来换了另一身衣裳,我也想,可惜不能,对了,送你个东西!”一路送他到安离居,洛嫣忽然想到今日为他做的手帕,上面还绣了朵梨花,小巧漂亮。
“别再熬着温书了,看看你如今没精打采的。”
入夜,也是折磨,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那些人谩骂的场景,清醒时他难以自抑地反省自己,熟睡时他就在自己的梦里被一遍一遍地审判,日日都像活在噩梦里,无休无止,不死不休。
只有那一角梨花手帕始终熨帖在他胸口。
日日都是蹉跎,却也捱过日日。
“踹狗狗还知道叫一声,这野种竟是半声也不吭,没意思。”几人踹了脚那缩成一团的少年,准备收拾了去上课,却被玄衣衣襟处露出的一角洁白手帕所吸引。
“你,去把那帕子拿过来给我,这野种脏得本少爷不想碰。”刘光林踹了踹身边的人,让他去拿帕子。
洛离从没反抗过他们,但今日却为了个手帕差点打了刘光林,亏了他那几个尽心尽力的跟班,死死抱住他的腰和腿才将人拦住,吓得几人当场认错,发誓再也不欺辱他。
可翌日,洛离与女子私通的消息就传遍了书院,有人说是他表面正经实际与青楼妓子夜夜放荡,有人说他十二岁时就通房无数,有人说洛家大小姐闭门不出是因为养胎,养他洛离的贱胎。
就连夫子也听到了风声,甚至将他叫到外面谈话。
“洛离啊,原本我最看好你,可如今看看你这副样子,寻衅滋事,有几分心思是放在学业上。”
“他们,”干涸的唇瓣动了动,想解释些什么,却被打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先前没做些什么,他们又怎会如此?”商贾之户教养的孩子就是如此,目光短浅心术不正,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次的事我会帮你摆平,”毕竟洛成文确实给书院捐了不少书卷钱,又接着说:“书院向来公正,你扰得书院难以清净,明日让洛成文来领你回去罢。”
刘侍郎已经发话,不想再在书院看到他,商户和朝中官员,孰轻孰重张夫子自然分得清。
洛离不知道那日他是如何回府的,意识回笼时便已经是夜色当空,他站在花园清湖前,明月头一次离他这样近,近得好像只要跳下去就会得到。
淤泥留在岸上,会把明月染脏。
0022不对劲
后半夜里,洛嫣被一阵低语吵醒,她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却发现身旁躺着的洛离不安地在嘟囔着些什么,凑过耳朵去,来来回回只听见这么几句,“不,不是,不是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丢下我”
语气卑微可怜,听得洛嫣一阵心疼,用手轻拍了拍他心口,凑近他耳旁,“别怕别怕,阿姐在这呢,没人能欺负我们乖乖。”
这才总算让他安稳平静下来,紧促的眉头缓和。
洛嫣依稀还记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洛离的时候,她心里高兴极了,想着总算有个能与她一同玩耍的伙伴,那时的洛离还是个粉面娃娃,乖得不得了,整日只跟在她身后,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才给他取了“乖乖”的小名。
困意袭来,洛嫣躺到他身边,抱紧他的胳膊,这才安然睡去。
翌日洛离醒得很早,看起来像是完全不记着夜里的噩梦,洛嫣这才放心,抱着圆枕回到自己的别苑继续补觉,临走时还给他留了个分别吻。
待屋内重回寂静,他的眉眼冷下来,一灰衣男子自窗外而入,拱手道:“大人,您交代的事属下已经查清了。”
“说。”
“十七年京城新科状元萧澈其妻生子难产而死,萧澈将其子抚养至三岁后自缢身亡,当年此事闹得满城皆知,后来,那孩子被送到空山寺,当晚空山寺全部僧人皆遭山贼屠戮,仅余一人生还……”
林深已经能感受到洛副将散发的森森寒气,只听见他轻笑一声,“呵,那孩子便是我么,后来呢?继续。”
“后来线索便断在空山寺,只查到洛老爷收养您时,空山寺之事并未传开,因此世人皆以为那孩子也死在山贼刀下,但后来被有心之人查出此事,有消息散布出来,不过倒没泛起什么水花。”
“知晓了,你先退下。”
待人走后,洛离仍然立在窗前,只觉着手脚都是冰凉的,他向来不信命数一说,但今日却又被这命数所掣肘。
洛嫣睡梦中并不安稳,只觉着有东西将她死死抱住,箍着她喘息不得,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她喉咙有些干,涩道:“怎得了?”
声音自上方传来,“阿姐,对不起。”
若是这晦气真的沾染了她,可怎么办,抱着她的手愈发收紧,像是要把她摁进他身体里。
“你先松开,我有点喘不上气了,”语毕这人瞬间松开手,慌张地来看她是否有恙,洛嫣撑着自己坐起来,捧住他有些苍白的脸,眼睛盯着他,认真道:“出什么事了?”
“我,”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软弱得有些可怜,最后只憋出一句,“我不是阿娘亲生的。”
“我知道啊,但那又如何?阿爹阿娘都疼爱你,阿姐也同样如此,有些感情并不需要血缘来维系,只要是你,那便足以。”
“可我,本就是不祥之人。”洛离抱住她,原本有些悲伤的心情也被抚平,却忍不住想再多得到些她的关爱。
“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你看,这些年阿爹生意也越来越好,你当上副将之后,那些瞧不起咱们商户的都得高看咱们一眼,还有啊,我们都很为你骄傲,你可不是什么不祥之人,你是咱们家的吉祥之人。”
虽然不知道洛离究竟是怎么了,但洛嫣还是耐心地安抚,她顺毛似的摸洛离的乌发,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不许再妄自菲薄,知道了吗?”
他重重地嗯了一声,依旧抱着洛嫣不撒手。
“谁这么说你的?”她指尖戳了戳洛离肩膀。
“没人敢这么说,我自己觉着。”
“哪有人这么贬低自己?在阿姐心里,你就是天降紫微星,别这么想知道吗?再说了,我的眼光一向很好。”温热的脸颊贴上他的,温暖起来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应了声,贪婪地嗅着鼻尖香气,阿姐才是他的福星。
洛嫣心思细腻,敏锐地察觉到洛离的不对劲,他好像总是不安,但她却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少时家中对他并无苛责,他却突然跳了湖,再如现在,昨夜还好好的今日就又不对劲起来。
洛成文夫妇从没跟自家女儿说过洛离的身世,再如那年洛离在书院所遭遇之事,更是只字未提,他们把她保护得很好,却不曾想过当遮风挡雨的羽翼折断之时洛嫣又该何去何从。
0023花样(微h)
晃晃悠悠又是一日过去,洛嫣和洛离几乎是整日都呆在一起,除了玉露没有人察觉到这二人之间暗潮涌动的情意。
别苑灯火通明,洛嫣慢吞吞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绿豆莲子薏米粥,出神地盯着那跃动的烛火,自然是难以注意身旁玉露面上的为难和欲言又止。
“小姐?”
“嗯?”洛嫣被唤回神,有些疑惑地看向玉露。
“您和少爷当真……”
话没说完,但她面上羞怯的表情瞬间被洛嫣读懂,玉露向来贴心懂事,对她洛嫣还是放心的,便点了点头。
玉露低声道:“奴婢听闻行房之后女子可能会有孕,您要不要服用些避子汤?”
一语道破梦中人,洛嫣僵在原地,这才大梦初醒般地发现自己的疏漏,她只顾着快活,完全忘了这回事,拧着眉懊恼道:“这可如何是好?我竟如此大意,疏忽了此事。”
“小姐不必担心,奴婢今日指使一小厮去山下买了些汤药,当时脸上蒙了纱巾,因此他并未见过奴婢长相。”
“好玉露,还好有你。”说着她从贴身荷包取出来了个金瓜子,塞进玉露手中,“现在去煎一份吧,我待会就喝。”
险些就酿成大祸。
洛离一身凉气快步走进别苑差点撞上刚从小厨房端着药汤出来的玉露,福了福身恭敬道:“见过少爷。”
“这是什么?”冒着腾腾热气的瓷碗萦绕着苦味,难道阿姐生病了?
这始作俑者竟还大言不惭地问这是什么,玉露垂眸淡淡道:“避子汤药,小姐还在等着,奴婢先行告退。”语毕便转身朝屋内走去。
避子汤药……
他赶忙大步跟进去,烛光掠影,洛嫣素白的手腕正端着汤碗,准备屏气咽下这药,玉露在一旁看着,桌上油纸包着几块蜜饯。
“怎么来这么早?快过来坐,”洛嫣见他来了,心中欢喜,放下碗就招手让他过来,又对着玉露道:“好玉露,你歇着去吧。”
玉露虽然对这不通人事的少爷颇有微词,但却也十分有眼力劲,行礼后便退下。
“待会,我把这药喝完。”她常年喝药,却还是难以忍受这股子苦腥气,屏着气咽下后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塞蜜饯,沾着苦汁的檀口就被堵上。
舌尖被软软地含住,卷去口中苦涩,舐去嘴边药汁,分离时两人唇瓣都红润清亮,洛离拭去她唇边水渍,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
“没关系,咱们来玩个有意思的。”她舔了舔唇角,笑得不怀好意。
别苑的光线暗下来,屋内只亮了一盏烛灯,洛离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沉静地站在原地。
“我躲好啦!”
欢快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洛离耳朵微动,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她的位置,然后,冷酷无情地把她揪了出来,“找到你了。”
她气鼓鼓地摘下那黑布,往自己眼睛上一蒙,明明看不到啊,怎么还能找到她。
“再来一次,你可以动。”洛离见着她有些失落,再次将自己眼睛蒙上。
能动啊,那这可不怨她欺负人。
浅粉的步履轻点在地,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洛离却仍像是能看见似的向她这边走来,她靠在木窗处努力缩着,就连跑都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捉住自己手腕,心中一动,踮脚直吻上那紧抿着的薄唇。
“你抓我也太轻松了些,”如此具有情趣的闺房密戏变得实在是没了意思,“换个别的花样。”
洛离顺从地被她牵到榻上,她媚眼如丝,跪着爬到他敞开的双腿之间,小手摁上胯间沉睡的巨物,“好好坐着,让我看看阿离要多久才会硬。”
她贴近洛离面庞,作出想要亲吻他的动作,却在他欲吻上她时抽身离去,在那灼热视线的注视下,洛嫣张开自己双腿,隔着月白色的里裤抚上自己阴户,五指微隆罩住那处,而后轻轻揉动。
白皙的脖颈高高扬起,她咬紧下唇,空气几乎凝滞了,喉结吞咽津液的声音显得极为响亮。
“阿离手好大…手指好长…好粗…嫣儿很喜欢…嗯…”细若柔丝的低吟一字不漏地传入洛离耳中,从进门开始他就已经在极力克制,此时目光已经是黏在洛嫣手背,如此盯着就好像是,自己在揉弄她…
洛嫣一只手撑在背后,另一只手抚弄着花户,因动情喘息而起伏的胸脯诱人极了,偏偏只能看不能动。
“…哈…猜猜它流水儿了吗…嗯…猜对了…有奖励…”
0024自渎(h)
洛离此时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他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干涩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从鼻间挤出一声:“嗯。”
那覆在腿心的手撑在床褥上,洛嫣此时像是成了吸人精气的妖精,她跪在那人长腿之间,直起身子贴近他耳边,语调带着蛊惑的意味:“那你来摸摸看…看看它到底流没流水儿…”
带着惊人温度的大掌抚上那腰间,修长的指尖已经勾起她亵裤边缘,洛嫣却是突然改了主意,柔荑拢住他指尖,愉悦道:“不如这样,看看阿离能不能让嫣儿亵裤湿透,如何?”
腰肢被环住,洛嫣被身后大掌压进他怀里,停靠在她锁骨处的喉结滑动,“好。”
“不过,你不能脱我的衣服,也不能触碰到我,怎么样?”她推开洛离,退到和他有一段距离后盘腿而坐,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得意。
洛离呼吸有些重,他沉思片刻后应道:“好。”
这好像不太容易,洛嫣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出的条件太苛刻了,正纠结着,面前的人动了动,改为双腿岔开跪坐的姿势,骨节分明的长指解开盘扣,外衣件件剥落堆在身下,她眼睛都快看直了,为何这人连脱衣都如此涩气。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有多勾人,玄色里衣被解开,半遮半露地显出里面乳色的肌肤,嫩红的红果若隐若现,手掌自腹肌处滑至小腹,黑色的里裤挡住纹理沟壑的走向,引得人偏想去一探究竟,看看那隆起的鼓包究竟是何物。
里裤被褪下,露出那青筋盘错的昂扬,烛火闪动,将它照得一清二楚,洛嫣杏眼圆瞪,莫名觉着口中津液堆积,不自觉咽下这积攒,“咕嘟”的声音引得洛离轻笑一声,他勾起唇角,手隔着布巾虚握上那硬挺,眼神看向那有些呆住的少女。
像只盯着骨头的小犬,涎水都快要滴下来,可爱得紧。
原来那物竟是长成如此模样,狰狞得很,头部冒出些晶亮来,随着大掌上下撸动,整根都在颤动,洛离的脸也红起来,他有些羞耻,另一只手背着掩住自己眼睛,舌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薄唇。
洛嫣又羞又想看,没注意自己身下亵裤已经小小地泅湿了一块,软塌塌地陷下去,紧贴着湿润的花缝。
他手速越来越快,呼吸烦乱,脑海中尽是方才她情动的模样,呻吟声憋在嘴边,揉碎在齿间,却终是难以阻止碎音溢出:“嗯…”
听得洛嫣喉间一紧,不知已经是第几次吞咽,她口中发干,花心也痒得厉害,原本盘坐着的细腿不自觉夹紧,手也绞紧,呼吸都停了下来,抿着唇眼睛直直看着那近乎粗暴地揉弄自己的少年。
洛离咬紧后槽牙,呼吸紊乱,喘息越来越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洛嫣心上,一股子白浊争先恐后地涌出,又尽数被他挡在布巾里。
原来布巾竟是起到这个作用。
遮掩住视线的手垂下,看清了面若桃花的少女,她颊上潮红未褪,还是愣愣地看着他握着布巾的手。
刚释放完的少年语调缱倦沙哑,俯身靠近她:“阿姐,湿了吗?”
“你可真是个妖精,”洛嫣感叹,熟练地环住他脖颈,嗓音柔软:“那你来看看嘛。”
把那包着脏物的布巾扔到床下,他掌心隔着亵裤覆盖住那处娇软,湿滑的缎面瞬间润湿干燥的掌心,薄唇贴着那小巧的耳朵,嗓音懒散:“很湿。”
洛嫣将他搂得更紧,身子贴住他,屁股坐上他胯间,委委屈屈:“你勾得我好难受。”
大掌扶稳她腰间,另一只手滑下去,摸得一手粘腻,刚触上花蒂,肩上的人就满足地哼哼:“嗯…对…就是这儿,”还不满地扭了扭,让那能给予她快感的指尖更贴近。
指尖猛然加速,快感自尾椎骨升腾而起,却贪婪地觉着还不够,呻吟着撒娇:“哈啊…你…进来…嗯啊…”
今日她刚喝完避子汤,洛离怎么舍得让她再喝一次,淡声嘱咐道:“抱紧。”那原本置于腰间的大手自臀肉后下方伸入,长指探入阵阵收缩的甬道,快速抽动,发出“咕叽咕叽”的荒淫水声。
“啊…啊…嗯啊…”两处敏感都被人照顾,她紧咬下唇,抵不住阵阵快感浪潮的冲击,身下抽动速度更快,摁着花蒂的指尖更重更猛,洛嫣咬着他颈窝,紧紧抱住洛离泄身。
待他将手拿出来时,两手晶亮的水液让洛嫣都有些没眼看,“快去洗洗!”
0025避子
夜深人静之时,别苑的汤池屋仍是亮着光,虽然黯淡,却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极为突出。
少女细腰塌下去,细臂撑在泉中水石上,圆润白嫩的屁股翘着,半露出水面,洛离大掌轻拢,兜着温热的水为她仔细擦洗,穴口被肥厚的贝肉保护,他掰开那保护层,细细地洗去黏滑的体液,指节上的茧子磨着竟又有了些微小的快感。
洛嫣杏眼半眯,享受着洛离的细心,但那不同于自己手指的触碰更容易带来快感,她轻摇了摇屁股,想让他再摸摸。
谁知这人收到她暗示后竟然直接停手,她不满地转头,语意委婉:“再洗洗嘛。”
被整个打横抱起,洛离看也不看她,只听着他胸膛震动,正经极了:“不可,会着凉。”
“我喝了避子药,没事儿的,真的。”她眼睛眨巴眨巴,手在他胸前打圈,明显是还想做些什么。
“不可。”洛离心性坚定,决定了什么就再难改变,此时任凭她怎么撩拨,翻来覆去就是两个字,不行,不可。
直到她被锦被紧紧裹住,缠得手脚都难以动弹,洛离这才总算清净下来,抱着这怨气满满的“蚕蛹”入睡。
明日便是九月初五了。
天尚未破晓,洛离便清醒过来,身边的人手脚都露在外面,此时弓着腰瑟缩在被角,他掀开自己身上的锦被,扯过去将睡着也觉得冷的洛嫣包裹起来,还掖了掖被角,确保没有漏风的地方这才捡起地上的衣服离开。
那已经干掉的布巾同样被他攥在手里,臂弯里放着脏衣服,依旧不影响他翻墙回去,将布巾置于烛火上烧尽,又换了套整洁的墨蓝色锦袍,这才出门去。
“这最近的医馆在哪?”
容错还窝在榻上就被洛离拎了起来,他睡眼惺忪,“啊?医馆,山脚下就有一家,”待洛离大步走出去他才反应过来,“少爷你生病了?少爷?”然而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晨光熹微之时,枣红高马蹄下生风沿着下山的路狂奔,济人草堂的大门刚打开,便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人,衣饰简单,但用料却都是上乘,郑郎中拎着手里的笤帚笑眯眯道:“这位小公子,看诊还是买药啊?咱们草堂什么药都有。”
“可有男子服用的避子药?”
郑郎中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瞪着眼睛抖着嘴,又问了一遍:“给谁用的避子药?”
“男子。”
郑郎中行医多年,见过数不胜数来买避子药的男子,但是提这种要求的倒还真是头一份儿,他捋了捋半白的胡须,低声道:“咱们进去说。”
“小公子,这避子药对身体损伤不小,向来都是女子服用,这,男子服用的,老夫这儿还真是没有。”
“可你方才说这里什么药都有。”洛离长指摩挲着有些老旧的木桌,眉头轻皱。
“呃,小公子这个面相,日后的孩子定是相貌绝佳,何必买这避子药呢?”
“您不必同我说这些,若是能配出男子用的避子药,银两不是问题,若是不能,我便去别处问。”
虽说郑郎中悬壶济世并不在乎银钱,但没钱毕竟寸步难行,应道:“能配,就是需要些时日,这样吧,您三日后来取。”
洛离在军营里没有用钱的地方,经年累月也攒下不少钱,此时拿出一只卷了毛边的玄色荷包,荷包中央绣了只憨态可掬的胖梨,从里面拿出块碎金,然后小心地将这鼓鼓囊囊的荷包收起。
“这个可够?”
郑郎中行医看诊向来都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收,有的时候连铜板都挣不到,只能得捆菜或是些粮食,此时见了金子,拿起来又摸又咬又看,连忙道:“够够够,您只管三日后来取便是。”
想着洛嫣已经喝了避子药,他便又问道:“女子服用避子药会对身子有什么损伤?”
“这个嘛,损伤都是经年累月积累起来的,避子药性寒,服用次数多了会使其身体亏空,再难受孕。”主要是身子亏空者,寿命也有影响,但人们大多在乎的是能否有孕,郑郎中捏着金子,尽职尽责地把后果都给洛离陈述清楚。
“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多喝些补气血的汤药,但若是身子已经亏空,就很难再养回来咯。”
“我知晓了,多谢您。”
0026亲事
九月初九是洛离的生辰。
一大早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洛嫣百无聊赖地拿了根草去逗扑棱着小翅膀的灰鸡,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给他准备个生辰礼。
还记着从前他总是爱笑的,乖顺地喊她阿姐,跟她总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那都是从前了,如今也很好,他总有法子令她欢喜。
小腹有些坠疼,她捂住那由内而外钻得发疼的肚子,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流奔腾而下,好在今早玉露提醒她用了月事带。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有婆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见过大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
洛嫣眼睛瞬间亮起来,虽然娘亲总说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但和爹娘分开心里总归是有些空落落的,如今一听说他们回来,高兴地顾不上疼便拉着玉露去季冬梅苑,可算是能见到她娘亲啦!
刚踏进梅苑大门,洛嫣直奔着那温婉的青衣身影跑去,“娘亲,嫣儿可想可想您了。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
接住自己娇气的女儿,柳汀兰摸了摸她脑袋,眼含笑意道:“就数你跑得快,阿离呢?”
“女儿也不知道啊,他又不是时刻同我在一块儿,”这话说得真假参半,她嗔道:“您都不关心关心嫣儿这几日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
“怎么不关心你?娘今日可有个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喜事呀?”是西域的新奇玩意儿送到了,还是说她爹去南边行商要带着她一起?
“空山寺的大师算了一卦,说啊,我们嫣儿的好姻缘就在眼前。”
洛嫣一听这话心头狠狠一跳,难道是她和洛离的事被发现了?手绢都快被她攥出个洞来,正心惊肉跳着,她娘亲又开了口:“为娘决定现在就为你相看人家,可不能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啊?”
“就在眼前,那不就是说明正在当下嘛,抓紧时机,方能成事。”
“娘,我不想嫁人,嫣儿只想永远陪在您身边。”洛嫣抱紧她娘亲的胳膊,试图打消她娘的念头。
“那可不行,若是我们有个好歹,以后谁能长久地陪伴你?”
“洛离不是能嘛。”
“阿离也是要成亲的呀,日后等你们都成了家,我和你爹啊,才放心呢。”
洛嫣心里突然无端酸胀起来,她试探道:“那您想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啊?”
这一打岔,柳汀兰还真开始畅想起来,“阿离性子闷,妻子最好是为人开朗活泼的,”说着她突然回过神来,“你操什么闲心?先把你的亲事解决了才说。”
待到洛离回来时就看着洛嫣小鹌鹑似的坐在桌边喝汤,阿娘翻动着小册子不知在看些什么,见他回来了,招呼道:“阿离回来了?坐到为娘这儿来。”
洛嫣眼神飘忽不定,不会是想让洛离帮她相看人家吧?
“官宦人家咱们攀不上,招个入赘女婿还是有门道的,你来帮你姐看看,顺便给她提些见解。”柳汀兰将那名册往洛离面前一摊,洛嫣都有点不敢看他的脸色。
“阿娘,其实,”他看了一眼洛嫣,看起来想说些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洛嫣立刻抢道:“其实,其实他也不懂啊,要不咱们还是日后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得慢慢来。”
直至晚膳时分,她娘都在拉着她商议亲事,甚至连她日后孩子的姓名都想好了,洛离在一旁沉默不语,安静如斯,她爹都看不下去了,“夫人,这姻缘自有天注定,多让嫣儿出去走走,或许就成了呢。”
“说得也是,那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阿离带着嫣儿出去走走。”
总算能逃开这话题,洛嫣几乎是落荒而逃,刚仓皇出门手就被人牵住,头顶被撑上一柄油纸伞,不知何时起竟落了雨,细细密密的,夹杂着些冷意。
“地上滑。”
干燥的掌心传来热意,洛嫣有些心虚,“我不知道娘今日要给我说亲事。”
“嗯,无妨。”
“咱们的事,等你生辰后再给她说,这几日我先铺垫铺垫。”
“好。”
他今夜话格外少,锦被之下揽着她的胳膊紧了又紧,她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没有,”漆黑的眸子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你多说些话,不然我总觉着心里不安。”
暖在小腹处的大掌轻轻揉动,他轻声道:“没有生气,若是我比你年长些,就好了。”
捏了捏他下巴,“现在多好,精力旺盛,”人一旦甜蜜起来,就喜欢问东问西,“乖乖,若是哪天你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
“不会,”像是觉着不妥当,他又补充道:“不会有这一天。”
“那如果是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见他眼神悲伤起来,洛嫣立马强调,“我是说如果,假如有这一天,实际上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将下巴搁在洛嫣头顶,隔了很久,久到洛嫣还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见轻轻一句,“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回头。”
0027钓鱼(微微h)
仅仅是想象,他便觉着难以呼吸。
察觉到洛离有些低落,洛嫣咽下另一句试探的话,她想问,“若是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这话确实有些残忍得过分,她将自己埋在那人胸膛里,闷声道:“不会有这一天的,我保证。”
秋雨落得突然,淅沥的雨丝浇灭了夏末的最后一分暑气,天气开始转凉。
“小姐,醒醒,少爷在外面等着您。”玉露隔着锦帐轻声喊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洛嫣。
她胡乱地应了一声,睁开依旧迷蒙着的眼,心中不禁怀疑,洛离到底是不是和她一块睡的,怎么能起这么早。
软银色的烟云蝴蝶裙衬着她肤白似雪,乌发被梳成十字髻模样,剪水秋瞳,黛眉朱唇,是这阴雨天的一抹亮景,洛离早就等在门外的马车里,恰巧的是,他一身暗底银纹锦袍,和洛嫣站在一处,看起来不像姐弟而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今日有些雨,不便上山游玩,但可去山下银镜湖钓鱼。”洛离伸手牵她进来,这次并未带旁人,只带着车夫,于是马车里便是他们亲近的好地方。
洛嫣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被他从后面环住,大掌依旧紧贴着小腹,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腔震动,“还痛吗?”
“疼。”其实已经不大疼了,她往往是头天疼得厉害,但此时有人呵护着,原本不疼也隐隐觉着疼起来。
挣脱他怀抱,洛嫣面对面坐在他腿上,“想亲亲。”
“好。”
刚吐出的小舌就被人轻柔含住,灵活的舌尖撬开她唇瓣,在她口中流连,津液交换,亲到最后两人都乱了呼吸,分开时洛嫣口脂都没了大半,有的被蹭到唇边,模糊了唇线。
自在地趴在他怀里调整呼吸,唇边红痕被洛离拭去,他总是细致得很。
“你想要吗?”她已经感受到身下隆起,但还是忍不住想问,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不想。”
膝盖蹭了蹭那凸起,耳边就传来一声闷哼,
“可是你的身体说很想。”
屁股骤然被托起,洛嫣被他端着放到一边,少年闭上眼看也不看她,神色严肃又认真,“不可。”
哼,不要就不要呗,她总有办法。
银镜湖就在山庄脚下不远处,马车稳当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若是晴天这里定是有不少人,但由于天气不佳,阴雨连绵,因此这儿竟然只有他们三人。
“你且在此地候着。”
“是,少爷。”
马车停靠在被树林遮住的入口处,洛离小心为她系好蓑衣布绳,而后拎起钓竿类的杂物,“走吧。”
洛嫣手上拿着斗笠遮住自己,省得压坏她的发型,不过还好没几步距离,就进了专供游人停歇的湖边亭,灌丛遮掩着,是遮荫的好地方,但遇上阴雨天就看着有些阴森,她觉着有些冷,便往洛离身边靠了靠。
贴着他,才觉得安心。
把毯子盖在洛嫣腿上,洛离这才开始甩勾钓鱼,两人并肩坐在带来的小木墩上,将这寂寥的小亭子衬得温馨起来。
侧头看去,他看起来像是极具经验的猎手,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盯着远处,虚握住的大掌近乎静止地垂着,洛嫣舔了舔下唇,她莫名觉着有些口渴。
手中钓竿被轻轻扯动,他勾了勾唇角,看来鱼要上钩了,然而身边人突然有了些动静,洛离未曾移开目光,只是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双腿张开膝盖弯着,方便把握着鱼竿的手柱在膝上,锦袍垂在膝盖处,直到洛嫣趴到他身下、手摸进他腿间时,洛离这才发现不对。
“你忙你的。”石阶光洁,洛嫣跪坐在他两腿之间,撩起宽大的锦袍将自己罩住,进入了一个完全充斥着独属于洛离气息的空间,扶在他大腿上的手已经明显感觉到掌心下肌肉的紧绷。
鼻尖贴上昏暗尽头的紧绷,湿热的气息透过布料洒在那鼓包上,像是唤醒恶龙的禁忌术法。
洛离薄唇抿得泛白,手劲大的快把鱼竿捏碎,他已经顾不上那水中的鱼儿是否上钩,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坠入渔网。
濡湿的软绵贴上时,洛离心尖都在颤抖,阿姐的嘴……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脑海里却止不住浮现那小舌描绘硬物轮廓的淫靡场景。
察觉到他硬得更厉害,洛嫣舔得更起劲了,布料湿湿地贴在撑起的阳具上,她下意识夹紧自己双腿,手从头顶摘下一根簪子,抖着划开那两层阻隔的布料。
冷硬的簪柄擦过火热的阳具,惹得洛离小腹一阵紧绷,就在他倒吸凉气的时候,锦袍下硬挺被含入湿嫩的口腔。
0028灌木丛(微h)
远远看着,只见那端坐在湖边钓鱼的清冷少年衣袍下垂着软银色的裙摆,如同传说中搁浅在岸的鲛人,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呼吸粗重、面色泛红。
这物件有些太大了。
昏暗寂静的环境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努力张开嘴才仅能包裹住头部,舌尖自然搁在头部小口处,有股淡淡的咸腥气,她手心下扶着的肌肉已经快绷成石头,又僵又硬。
又紧了紧自己夹着的腿,洛嫣双手离开他腿,扶住那颤颤巍巍的粗大,努力吞吐着。
洛离只觉着这会头皮发麻,就连骨头都是酥的,想摁着让她再容纳自己几分,想不顾一切地挺胯,但是不能,他亲自描摹过那檀口的形状大小,也知道自己那东西的尺寸……身下人开始吮吸,快从那小口把他的魂吸走,喘息声也变了样,“嗯……”
软嫩的手心握着硬挺的物件上下撸动,时而还会照顾一下那沉甸甸的囊袋,舌尖舔弄着青筋盘错的狰狞,但她动作实在太慢,每舔一下都让洛离额角一跳,快感满满却依旧差了些力气。
像是被人扔进火中反复炙烤,洛离只觉得他现在欢愉又痛苦,难以满足的欲望和空虚磨得他喉咙发干,“起来。”
锦袍之下传来闷闷的声响,“可你还没好。”
鱼竿被抛在一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洛离掐住她腰将人抱了出来,闷得太久洛嫣脸都憋红了,小嘴晶亮,湿漉漉的眼兴奋地看着他,“怎么样?舒服吗?”
洛离把脸埋在她胸口,止不住地将人往下压,嗓音充斥着欲求不满的幽怨,“不舒服,更难受了。”
余光瞥见被扔在一边的兔毛毯子,洛嫣心中有了主意。
阴雨连绵的银镜湖边灌木丛生,有的甚至将亭子遮住大半,就在这幽深的灌木丛下,洛嫣跪在叠得整齐又厚实的兔毛垫子上,下身衣裙被掀起一些,洛离跪在湿冷的地上,从方才划破的裤子里掏出昂扬火热的阳具挤进她腿间。
并未裸露什么,却看得人脸红心跳。
“我真的没事儿,来嘛。”身后的人动作慢得像是老了几十岁似的。
就算是隔着布料洛离也仍觉得满足,闻言他总算快了些,抵着她腿根快速抽动,洛嫣稍微低头就能看见那狰狞的物件儿在她腿间进进出出,她也好想要,可惜现在不行。
大掌安分地锁在她腰间,洛嫣被他撞得差点跪出去又被他捞回来,有些发凉的脊背被火热的身躯贴上,洛离两臂环在她腰间,胯间快速抽动,撞得两人都是心神荡漾。
像是两只在路边办事儿的小犬。
想到这是外面洛嫣就更觉着难耐,屁股蹭着他,缓解自己花心的寂寞,只听着洛离闷哼一声,禁锢住她细腰的大掌拧过她下巴,狠狠吻住方才在他身下作乱的小嘴,快速抽动几下,挺身泄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布巾里。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东西的灼热,烫得人止不住蜷缩,小舌被人卷住,亲得难舍难分,洛离抽插似的在她口中肆意放荡,手摸遍她腰间,又抚上那青涩的胸口。
为何葵水之期过得如此之慢?!
车夫不知这两人钓鱼技术,但据说银镜湖的鱼儿极为好钓,就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来此都能满载而归,看着袍子有些皱巴的少爷拎着空荡荡的木桶归来时,他陷入沉思。
也不算空荡荡,起码里面还有半桶水。
看着车夫有些怀疑的眼神,洛嫣莫名心虚,手握拳置于嘴边轻咳一声,“咳,阴雨天不好钓鱼,咱们走吧。”
不能让小姐和少爷失了脸面,车夫立马应道:“不好钓,确实不好钓,阴着这鱼都不愿意出来。”
洛离从车里取了水壶下来,递到还愣着的洛嫣面前,“漱漱口。”
亲都亲过了,他还挺讲究。
而后扶着那纤细的胳膊将她送上去,自己这才进了马车。
“抱着我嘛。”
总算如愿被洛离抱着,她有些困,靠在他胸口处准备眯会,便听见这思虑甚远的人问,“阿姐可喜欢孩子?”
0029端倪
“孩子?”这个词对洛嫣来说着实有些遥远,她向来是只看当下,自然不会费心去想那些远在天边的事,此时突然被问起喜不喜欢孩子,脑袋还有些恍惚,只好诚实招来:“我不知道,你呢?”
他下巴搁在洛嫣头顶,轻声道:“不喜欢。”
这倒真是让洛嫣诧异了一把,“为何?”
揽住她肩头的手把毯子又往上拉了拉,“我没有多余的爱再分给别人,”也不想让你去承受未知的风险,更不想你的眼里有别人,他很自私,自私到会嫉妒一个尚未存在的孩子。
洛嫣心头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她勾起唇角,整个人都甜丝丝的,却无端想起她娘说的话,虽然心中已经有答案但还是想听他给出肯定,“娘亲说日后要给你找个活泼开朗的妻子,你觉着呢?”
“活泼开朗的那位正在我怀里。”
哎,难怪话本子里的千金大小姐总会被花言巧语的穷男人骗住,若是穷男人是像洛离这样的,谁能抵挡呢?反正她是不能。
原本还想钓几条鱼给娘亲尝尝,看来今日是吃不上了,不过她娘一心扑在她的婚事上,倒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入夜,洛嫣被洛离揽在怀里,细细盘算日子,今日九月初七,后日是他的生辰,一定得准备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生辰礼物。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洛离便又骑着马去了济人草堂,这已经是第三日。
郑郎中快把胡子拽掉才总算想出法子来,要想有孕生子,那得让男子的阳精成功进入女子体内,要是想避子,则反其道而行。
洛离刚到草堂就被郑郎中神神秘秘地领到草堂里间,他有些不解,“避子药您配好了?”
“我啊,有了个好法子,让你们都不用吃药,”他从一布包里掏出几个长条模样的东西,比划着给洛离解释,“将此物套于阳物上再行房事,则有避孕功效。”
看着这东西,总觉着有些不可靠,他问道:“当真万无一失?”
“自然,一次用一个,这些你先用着,到时用完再来寻我。”
直到他生辰那日,洛嫣的葵水才总算是走干净,她捏着荷包里的小物件,心里想着洛离看见此物的表情,不算贵重,但心意足够。
梅苑和雅苑都被布置得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洛离今日成婚,柳汀兰去厨房吩咐菜样,洛成文则在书房给自己心思细腻的小儿子写信,年纪大了说不出来什么煽情的话语,却依旧是想让这孩子感受到他们对他的关心。
洛嫣呢,则被派去引洛离过来。
夕阳西下,昏黄的日光洒在并肩同行的两人身上,气氛温馨美好。
“阿离,十八岁生辰快乐,”本来想叫乖乖,但好像有些不妥,于是话到嘴边就变了个称谓,抬头看向他含着笑意的眼,洛嫣拿出那个崭新的绛红荷包,“这个送你,祝愿我们阿离日后安宁喜乐,健康无忧,红色最是喜庆,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荷包背后依旧是只梨,圆滚滚的,像西瓜。
竹林拐角没什么人,他们已经走到上次雨夜那个石门的位置,洛嫣背贴着石墙,身子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下巴被捏着扬起,张着嘴承受他亲吻,小舌的每一处都被他细细舔弄,牙齿轻咬那细嫩的唇瓣,引得洛嫣忍不住哼唧,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直到亲得一人腿发软一人腿发硬,这才总算分开。
得赶紧去梅苑用膳,她娘特意嘱咐了要早些到。
两人面色如常地赶去,还好没晚,寿星已到,冒着腾腾热气的佳肴被道道端上,柳汀兰坐着,眼神看向洛嫣,笑道:“我们嫣儿还给阿离送了生辰礼呢。”
娘怎么知道?
“当然得送,嫣儿只有一个弟弟,不给他送还给谁送呀,”她硬着头皮开口,紧张得手心都汗湿了,脑海中飞速回忆方才送荷包时发生的每一件事,若是被她娘看见,就糟糕了,“您怎么知道?我可是偷偷送的。”
“那会儿为娘路过竹林,恰巧看见你给阿离递荷包,见你们和好,我就放心了。”她娘仍是面带笑意,但洛嫣却是被这话吓得提心吊胆一晚上,偷摸用余光观察
半天,直到晚膳结束仍是心惊肉跳。
洛成文喝得有些多,醉意上头被小厮扶走,柳汀兰总觉着今日自家女儿脸色不好,莫不是生病了?她得去看看。
夜色当头,月光倾泻而下,别院门口,少年宠溺地揉了揉少女发丝,一切都那么美好,除了站在阴影处的柳汀兰。
她手脚发凉,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腾而起。
总不该是她想的那样吧?
0030吃蜜桃(h)
柳汀兰坠着一颗心回到梅苑,她此时顾不上忧虑别的,脑海里全是姐弟二人方才异常亲昵的模样。
但只是摸一摸头,嫣儿生得可爱,又向来会撒娇,她平日里也会忍不住摸摸捏捏这个大女儿,也许是她多心了吧,距阿离休沐日结束还有几日,若真有些什么,这余下的日子也足够看出些端倪来。
这男女之间的情事最是瞒不住,就算克制住言行,欢喜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此时的别苑已经是一片漆黑,黑暗中,洛嫣摸摸索索地抚上洛离胸膛。
原本双眼紧闭的少年睁开清明的眼,“怎么了?”
“今晚还以为娘发现了什么,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
两边脸颊被捧住,洛离鼻尖抵住她的,“不会,若是被娘发现了,我会护住你。”
他会揽住所有责任,只愿她清清白白。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护身符别弄丢了,那个很灵的。”洛嫣对这要送出去的护身符说了一下午的吉利话,说了那么多天上的神仙总能听见几句,她这么诚心诚意,好心的神仙定会保佑洛离平平安安。
“好。”长指紧紧攥住胸前的木雕护身符,虽然雕刻得粗糙了些,但打磨得却是十分光滑,心里正温暖着,却听见这怀里的人转了话头。
“我癸水期过了诶。”她手从那宽大的寝衣下摆钻进去,摸上经年累月习武而成的有力腰腹,手指每流连之处都紧绷得不像样。
“别,”他制住那点火的小手,“你的身子,需要休养。”
洛嫣爱死了他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不再废话直接翻身坐上他腰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指尖在喉结处细细描摹,悄声道:“可我很想你的那里怎么办?”
全身气血倒逆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劝道:“用手可好?”
“不好,不够粗,不够长,不够热。”小舌舔上他下巴,原本被擒住的手反客为主,将他大掌摁在榻上,屁股轻轻蹭着身下紧绷,口中发出难耐动听的呻吟。
洛离仰着头承受她的轻薄,舔着舔着,洛嫣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抬起头笑道:“你好像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
他向来愿意顺着她,此时不羞不恼,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扭着,无奈道:“还请恶霸高抬贵手。”
“那可不行,今日本恶霸就要办了你这个小女子!”挠了挠他下巴,洛嫣屁股往后一挪,把那坚硬纳入腿间。
肖想多日的硬挺总算抵在涩软的花心,多日没做,她花缝仍是干涩状态,只好对着躺平的洛离撒娇:“好阿离,动动嘛。”
想着这个姿势不方便,洛嫣利落爬到一边去,乖乖地塌腰撅屁股,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臀肉,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来嘛。”
饶是洛离再有定力,面对这摄人心魂的场景也忍不住,屋内只弥漫着黯淡的月光,他眼力甚好,看见那月白色的锦缎之下包裹着的浑圆臀肉,中间陷着条细缝,隐隐显出蜜桃形的轮廓,让人忍不住贴近去品尝。
湿热的舌尖隔着布料探入凹陷,鼻尖戳着那敏感的花心,“啊…你…怎么又…嗯啊…”
腿心酸涩感更强烈了,那唇舌舔弄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像是要吃掉那朵娇花一般,“哈啊…把…嗯…把亵裤脱了…”
长指勾住裤边,一拽便让那白皙的柔软完全展露出来,白的瓣,红的缝,缝中泛着露水的光亮,他不再停顿,一手握住她脚踝一手扶紧她腰间,低头吻住那柔软爆汁的蜜桃,那淡淡的膻气在此刻成了催情的迷香,诱他沉溺其中。
舌尖从肥厚的桃肉中探入,没够似的吸吮溢出的桃汁,舔过产出桃汁的水缝,灵敏地探入,抽插,舔得洛嫣几乎要跪不住,“呃啊…啊…我…哈啊…我跪不住了…”
她撑不住趴倒在榻,正舔得起劲的舌骤然被迫抽离,他鼻尖晶亮,薄唇边满是水渍,“阿姐真好吃。”
把软成一滩春水的洛嫣翻了个面,他继续自己的品尝,从花缝移到胯间,动情又认真地舔舐着她的腿根处,嘬得啧啧作响,花穴正空虚着,穴肉一抽一抽地,渴望着什么插入,却因为别处的颤栗而流出更多的汁水。
“…嗯…别舔了…嗯啊…”软绵绵的阻拦空而无力,洛嫣呼吸都颤颤巍巍,两条腿无力地分开。
洛离湿漉漉的吻从胯间转移到小腹,他脑袋都钻进洛嫣寝衣里,舔舐着软嫩的腰肉,大掌握住揉搓乳肉,殷红的乳尖石子般抵在他掌心,身下的洛嫣快扭成一团,嗯嗯啊啊地回应着他手上动作,胯间无意识地向上挺送,想更贴近他。
寝衣被急匆匆地解开,洛嫣抖着手把自己雪白的酮体暴露在凉气中,“…嗯啊…痒…”
柔软的身子被人压着抱紧,腿心抵上灼热的物件儿,洛离嗓音低沉,湿润的薄唇紧贴着她敏感的耳朵,“哪儿痒?”热气喷洒在耳道里,痒得洛嫣身下又是一股儿水。
“哪儿都痒…你…嗯啊…”耳垂被人叼住,腿心被他快速顶弄,顶得洛嫣爽得不行,但还是差了些,“插进来…”
“插哪儿?”他故意使坏,紧紧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用何物插?”
0031分别(h)
洛嫣虽说相比寻常女子确实孟浪了些,但归根到底还是个脸皮薄的少女,此时听了洛离的话羞得张不开嘴,推了推他肩膀,喘道:“…你…嗯啊…讨厌啊…”
“说出来就给你,阿姐乖”他亲了亲洛嫣那热乎的脸颊,胯间不再挺送,专心等着洛嫣把这句话说出来。
洛嫣此刻被不上不下地吊着,戛然而止的快感堆叠成空,但依旧嘴硬道:“不要,我才不说。”
从床边锦囊里拿出戴上那郎中给的东西,有些紧绷的隔膜感,陌生又令人不适,洛离眉头轻蹙,但这是不让她喝避子汤的唯一办法,忍了心头不适再次压住她,语调轻浮放浪:“嫣儿乖,听话。”
身下敏感被洛离那物件狠狠挤压碾磨,短暂的快感让她头皮发麻,“嗯啊…呜呜…你…”潋滟的眸子对上他的,洛嫣瘪着嘴小声道:“想被阿离的阳物插下面…”
唇舌立马被洛离堵住,恨不得把她小舌都卷到自己口中来,吸吮她口中蜜液,舔弄她柔软唇瓣,长指摸着花心湿润,洛离掏出自己那东西,摸着穴口挤了进去。
“呜啊…好大…”“嗯…阿姐…夹得太紧了…”
不过洛嫣实在被他弄得湿得太厉害了,穴肉抽着想吸进巨物,洛离微微挺身便又滑进去不少,“…哈啊…啊…动动…”
青筋盘错的狰狞昂扬快把她穴肉撑开,洛离大掌撑在她身侧,狠狠抽送起来,撞得洛嫣乳肉晃荡,紧咬下唇,泪滴凝在眼角,“…啊…啊…啊啊…太快了…嗯啊…”
他顾不上那么多,只觉着那里像是令人上瘾的销魂窟,忘却了所有,只剩下挺胯抽离再挺胯的本能,洛嫣的敏感点被他全力讨伐,交合处白沫丛生,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抽离出去,只剩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
滚烫的花液隔着那膜浇在抽动的性器上,他绷紧全身肌肉,将浓精如数交出,结束之时,两人都大汗淋漓地叠在一起。
“不用再喝避子汤。”
洛嫣餍足地躺在他臂弯里,心情愉悦,“嗯?为何?”
“没弄进去,不必喝,”好像方才诱着她说插哪儿的人不是他,此时解释一番便红了耳尖,又补充道:“日后也不必再喝,会亏损身子。”
“就是那个小套子?”她方才看见洛离摘下那沉甸甸的长条儿,上面还沾着些她的水儿。
“嗯。”
洛嫣欢喜他的贴心,也欢喜有人这样呵护自己,但转念一想,九月初九已过,他很快就要走了,美好心情就这样跌落云端,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你就要走了,”若是让她再等一个三年,那该多难熬。
“明日就走,”他搂紧怀里的人,承诺道:“我会时常回来。”
“可你先前为何一次都不回家来?”
洛离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他仍记得临走时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情形,于是这三年里从不回来,怕见到她眼神里的冷漠与厌恶,也怕自己……跨过那条不该逾越的沟壑。
答案了然于心,洛嫣脸埋在他胸口,“怎么会不想见到你,我很想你,每日每夜,每时每刻。”
夜深梦静之时,洛嫣却睡得并不安稳。
莲花灯摇曳在昏暗的小道上,玉露亦步亦趋地跟在茜色裙摆波动的少女身后。
她心里总觉着忐忑,洛离今日太反常了些,魂不守舍的,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洛嫣身子都躺在榻上,最终还是决定要去安离居看看他。
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给花园间的幽径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白霜,她心里着急,无意欣赏月色,却鬼使神差地往清湖岸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身着玄衣的少年背对着她,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留恋,直直地坠下去,再无任何声响。
玉露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小姐拎了裙子便朝清湖边跑去,“小姐!”
原来初秋的湖水如此寒冷,她憋足了气,努力睁开眼睛,却看不见他的任何踪影,乌丝在水中海藻般散开,洛嫣水性不错,却突然在此时抽了筋。
湖水一鼓脑地涌进来,挤压她尚存的思绪,缓慢下坠时,腰间被大力捞起,直到被人带出湖面,她才得以喘息。
“谁让你下水?!”劈头盖脸便是少年冷冽的呵斥。
洛离鲜少对她冷脸,就连大声说话也少见,此时竟把她吼出泪水来,瞬间没了底气,声音颤抖着:“若不是为了救你…”
“与你何干?我不需要人救,管好你自己,”他翻上栏杆,粗鲁地将她从水中捞起,眼若寒潭,看向一旁吓傻了的玉露,“愣着做什么?去叫人。”
少女眼含热泪,她已经被气糊涂了,说出的话疏离决绝,“我不知你今日为何如此,既然你不愿被我管束,那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滚啊!”
0032秋去冬来
九月初九,兵部左侍郎次女林映雪和礼部尚书的嫡子赵泠订下婚约。
洛嫣收到林映雪的书信时,还沉浸在洛离离去的怅惘失落中,见了她的信,差点笑出声来。
林映雪是她们三个中最不愿成婚的,想不到世事难料,她如今倒是最先定下亲事的那个。
光阴转瞬即逝,当上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已经是仲冬时节,她坐在窗边赏雪,屋内地龙烧得旺盛,把整个屋子都暖得恍若春夏。
“玉露,今日可有书信?”
“小姐,昨日才来一封,今日怎会又来呢?”玉露把被寒风吹得有些凉了的茶水端走,又将小姐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窗外天地一色,秋日萧条的枝头挂白,石青的地面也被雪覆盖,这雪白的景映在洛嫣眼中,人和景都看起来洁白无暇。
她拄着脸,思绪飘远,若是能和洛离一起赏雪就好了,这样还能做些别的。
“小姐,林家那位又来提亲了。”玉露掀了锦帘进来,面露急色。
“无妨,让娘打发了便是。”
自洛府召婿的消息放出去,引得无数男子心生向往,虽说天子轻商,但论起真金白银,洛府可是实打实的一块肥肉,再加上洛家小姐相貌生得俊俏,这赘婿不当白不当,于是整日都有拜帖投递,那些自荐枕席的歪瓜裂枣看得柳汀兰两眼冒火。
但林落泉就是这独立鸡群的白鹤了,林家世代在朝中为官,又是书香门第之户,林家第一次上门提亲时可把柳汀兰激动坏了,但却被洛嫣一句“此人品行相貌不端”给打发了,于是后来几次也都被她娘果断推拒。
今日这次,不出她意料的话应当也是被拒的份儿。
“可,可是,那位林公子亲自前来提亲,还和夫人相谈甚欢啊!”
毯子掉落在地,洛嫣直接从梨花椅上站起,“什么???”
先前林家来提亲之时,派的都是些能说会道的媒婆,今日这是刮什么妖风?还有,林落泉自己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懵懂小儿,为何不安心考取功名反而跑过来非要和她成亲?!
玉露在身后打着伞都有些追不上自家小姐的步伐,“小姐,小姐,您慢些,当心脚下。”
堂前银骨炭烧得正暖,洛嫣跑得心急,一脚踩在门前雪融处,正失去重心时却突然落入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无措抬眼,入眼的是一张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脸,仅仅不过小半年时间,林落泉竟完全褪去夏末时的稚气,就连个头都比她高出不少,眸间澄澈,是未经世事的清亮,鼻梁高挺,活脱脱的一个温润似玉的美少年。
“嫣儿来啦,看你心急的,”柳汀兰此时笑眯了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怎么看怎么登对,“我看林公子仪表堂堂,为人谦和有礼,很是不错,你觉着呢?”
洛嫣赶忙从他怀里退出来,顶着自家娘亲暗示的目光,她磕磕绊绊道:“不妥吧,林公子年岁尚小,应当以学业为重才好。”
柳汀兰简直想掐死自己这个逆女,骗她就算了,今日还看不明白她的用意,就算不喜欢,先留着啊,起码日后还有转圜的余地。
“洛,洛姐姐,”虽然林落泉今日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见了她仍有些紧张,明明方才还与洛夫人谈笑风生,此时像是被捏了嘴的鸭子,半天说不上来什么,最后大着胆子挤出一句,“你可有心悦之人?”
这话问的,一下就把洛嫣问住,她捏紧袖中手帕,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心里想起洛离委委屈屈的模样,已经到嘴边的假话被咽了下去:“有的。”
林落泉先前准备好的说辞霎时都土崩瓦解,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最后还是柳汀兰出来打了圆场,“林公子今日请先回吧,毕竟订婚不是小事,容我们思虑几日,再给你答复。”
见这事还有一线生机,林落泉强撑着笑了笑,“好。”
人刚走,柳汀兰立马把低头立在原地的洛嫣拉过来,“你何时有了个心悦之人?一年到头咱们母女都相处着,你说说,你何时有的心悦之人?”
“没有……”她娘平日里性子还算温柔,一问起话来,洛嫣觉着她都能去大理寺任职。
“没有?那你方才为何说有?”
“女儿不想耽误人家嘛。”她想撒娇,却被她娘无情忽视。
“自古以来婚姻之事哪有称心如意的,无非是给后生择个依靠,有个相貌品行不错的已经算是难得,若是为了劳什子心悦之情苦苦等待,等到最后花凋人谢,能落个什么好?”
“可是洛离……”她忍不住,想稍微试探一下她娘亲的态度。
一提这个柳汀兰又想起那夜所见,她深吸一口气,强硬道:“洛离自有他的缘分,同你有何干系?”
是啊,同她又有何干系。
但不知为何,洛嫣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喘不上气来,心口堵了什么似的酸胀得难受。
0033苦涩
柳汀兰强忍下心头不安,她又怎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异常,但有些事,不该就是不该,她笑道:“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阿离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你这当阿姐的可得做好表率。”
嫣儿聪慧,敲打一二就应当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是自然,您放心吧。”洛嫣如往常般亲昵地抱住自家娘亲的胳膊,心口处依旧闷得厉害,鼻头酸涩。
为何不能呢?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不能呢?明明阿离也喜欢她;为何不能呢?明明这样他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凛冽的冷气扑面而来,她带着笑踩在细沙般的雪粒上,玉露看着笑得肆意的小姐,心里担忧又害怕,“小姐,您……”
“玉露,不必担心我,对了,我想喝莲子粥,你去厨房吩咐一下。”
“好。”玉露把油纸伞塞进小姐手心,转身便跑进飘扬的大雪中。
花园里梅花含苞欲放,尽管树枝上都落了雪,但那可爱花苞依旧稳固地缀在枝头。
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下人都呆在屋里,她总算能自在会儿。
洛嫣背靠着树干坐下,胭红色的裙摆散落在地,油纸伞被她随意地扔在地上,绣着银纹的素锦披风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深吸一口气,总算赶走心中郁结,却挥不散忧愁。
娘亲总是在为她好,比如安排打理她的一切,从吃穿住行到念书交友,所有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但这些都太无趣了,无趣得一眼就能望到头。
她闭上眼,任凭落雪融化在自己身上。
不过只是片刻,洛嫣便睁开了眼,起身将那被她暂时抛弃的物件拾起,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穿戴整齐,举着油纸伞,乖乖地回到安嫣居。
一时的情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该怎么才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洛离赤着胸膛拆开书信,里面只是简短的两个字“想你”,他勾了勾唇角,握着那胖梨形状的护身符轻吻,再过几日就能见到她了。
沉浸于昨日情缘的少年却没发现,那人送来的书信越来越少,书信内容越来越简洁,他只想着,快些回去,快些见到她,快些抱住她,然后一定要贴在她耳边诉说自己无穷无尽的思念。
洛嫣快被自己逼疯了,她仍心存侥幸,想再拖拖,能拖几日算几日,哪怕只是半年、一月、半月,起码等到新年时分,等到洛离回来的时候。
林落泉每日都会上洛府来坐会,或是早晨,或是傍晚,总会与洛嫣聊上几句,因为她娘一定得让洛嫣来见,而且还会清走旁的下人,直至某一日,她实在是郁闷至极,问道:“文人雅士大多不拘泥于情情爱爱,你为何非执着于同我成亲呢?”
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已经稳重许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人各有自己心中向往,因此才选择去追逐,但在下的向往就在眼前。”
“你,当真喜欢我?”
“喜欢,只要看见姐姐就心中欢喜。”
“哪怕我不喜欢你也没关系?”
“没关系。”
洛嫣对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听见这人的话,她勾唇笑了笑,问道:“可我不是处子之身,也没关系吗?”
这世道最是看重女子贞洁,尤其是那帮写文作诗的酸腐学子,若是知道哪家的女子没了贞洁,哪怕和他没有半铜钱的关系,也要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篇愤世嫉俗的文章去讨伐。
谁知这林落泉只是愣了一瞬,认真道:“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在意洛姐姐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心情好不好,这些便足够了。”
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洛嫣说出这句话时有一点后悔,甚至做好了林落泉拂袖离去、然后跟她娘告状的准备,但他没有,他依旧柔和地看着她,依旧认真地回答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轻浮之意,像是她一直养在院中的灰鸡,那只就连拉粑粑也认真的小鸡。
他很好,像她娘说得那样,值得托付。
0034委屈
洛嫣浑浑噩噩地捱着日子,只盼着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已经是十二月初七了,入冬后第二场大雪肆无忌惮地落下,她也依旧是那副模样,日日坐在窗前,一日比一日沉默,一日比一日安静。
教书的夫子早就不来了,她娘觉着冬日太冷,早起晚归对身子不好。
早些时候林落泉又是冒着风雪来坐了会,陪他说会话,洛嫣今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她愈发清瘦,原来戴在手腕处的玉镯也空出来不少,看得玉露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少爷快些回来吧。
军营休沐日少且不定,先前只愿一直在营中呆着的洛离从未如此期盼过休沐日,如今骑着快马奔在雪中也不觉着冷,嘴角难以抑制地翘起,归心似箭,只想早些见到那个夜夜入他梦的少女。
洛府早就便收到了少爷休沐归来的消息,厨房自早便忙活起来,而安嫣居这边仍是一派安静景象。
“夫人啊,阿离归来却独独瞒着嫣儿,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当?”洛成文平日里也顺着自己娘子,但今日他确实觉着此事有些过分。
“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我情愿是自己多想,可若是真的,自然要趁早解决,快刀才能斩乱麻,拖拖拉拉的等到时机已晚,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看着,这俩孩子自小一同长大,若是结亲也无妨吧?”他小心地偷瞄着自家夫人的脸色。
“无妨?!光是那流言蜚语都够把嫣儿骂得不成样子,你舍得,我可不舍得!”
柳汀兰太知晓这其中利害,实在不愿洛嫣日后活在他人口舌之中,也不愿她细心呵护长大的乖女受到任何伤害。
洛府的牌匾就在眼前,洛离按捺住心中悸动,被迎着去了主屋,阿爹和阿娘都笑意盈盈地等着他,唯独少了阿姐。
“阿姐呢?怎得不见她?”
“你阿姐啊,昨日夜里染了风寒,为娘怕她贸然走动再加重病情,你不必看她去,省得被病气沾上了,快,吃饭吧。”
“嗯,好。”
这一呆就呆到夜晚,阿娘拉着他说了一下午的话,又留他吃了晚膳,最后派她身边的侍女亲自把洛离送了回去,看着他进了安离居。
守在安离居外的小厮直等到安离居熄了烛火,这才回去禀告柳汀兰,“夫人,少爷回去后不到一个时辰就熄灯睡下了,期间未曾外出。”
“好,我知晓了。”柳汀兰吹着手中热茶,但愿是她多想。
洛嫣如往常一样沐浴后烘干了乌发准备上榻睡去,却在朦胧中听见那木窗处传来声响,她睁开眼,定定地看向那发出声响的木窗。
是谁?
木窗再次被轻轻敲响,她几乎是跑下去,赤着脚踩在毯子上,却在手即将碰上木锁时顿住,谨慎着:“是谁?”
“阿姐,是我。”
这声音入耳的瞬间,洛嫣就止不住眼眶发涩,颤着手打开窗子,而后落入一个带着森森寒气的怀抱。
她总算能大口呼吸,贪婪地嗅着他衣间冷冽寒气,紧紧地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喉间止不住地酸哽。
洛离捧住她脸颊,明明前些日子还软和的颊肉如今都消褪下去,额头抵上她的,他低声道:“我回来了。”
月辉从窗间映照进来,少女抿紧了嘴,泪滴大颗大颗地滚落。
对上她泪眼,洛离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被人紧紧攥住,他弯腰把无声哭泣的洛嫣打横抱起,带着她坐在榻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长指抹去她眼尾水珠。
再次将他抱紧,直到洛嫣抽抽嗒嗒地啜泣起来,大掌轻拍着少女更加瘦削的脊背,柔声安慰:“不哭了,我明日去和阿娘说,好好商量她总会同意的。”
洛嫣挂着泪痕抬起头,“不行,你先别去找她,”阿娘定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连着洛离一起骂,紧接着,她松开抱住洛离的手,苦笑了一声,“要不,咱们算了吧。”
0035认清
实在是太累了,每日战战兢兢,也实在是太辛苦了,日日都是等不到头的思念,世间情路那么多条,她偏偏选了最难走的那条。
“不行,”洛离轻柔地吻上她湿嫩的面颊,沿着泪痕吻住她眼睛,“我会去跟阿娘说,不必担心我,她会同意的。”
“可是,”洛嫣扶住他胸膛,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担忧,但已经没有方才心慌无力的绝望之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外面飘零的雪花变小,但地上厚雪毯子似的铺着,掩盖了脚步声,柳汀兰就这样立于窗外,整个人如坠冰窖。
洛离最后翻窗而去,因为洛嫣总觉着心里不安生,便让他今夜先回去,等娘彻底同意了,事情都安定下来,再说旁的事。
一夜无梦,洛嫣罕见地睡得香甜,这些日子里,她几乎天天做噩梦,梦见爹娘失望的神色,梦见洛离毅然离去再也不肯回头的背影,诸如此类,让她不得安生。
次日一大早,桃露就叩响了安嫣居的门,“夫人有事要见小姐。”
桃露是她娘亲自提拔的贴身侍女,为人聪明伶俐,深得她娘欢心。
洛嫣去主屋的时候心中忐忑,莫不是洛离一大早便和娘摊了牌?亦或是娘又有了其他的心仪人选?
然而都不是,是比她无数次设想的最坏结果还糟糕的境地。
柳汀兰一夜未眠,平素柔和的面上蒙着一层冰霜,见了洛嫣进来,对下人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而后眼神转向洛嫣,笑道:“知道为娘今日为何叫你来吗?”
还没等洛嫣开口,她又自顾自说道:“年后宫里要选妃了,想不到咱们商贾之户,竟然也能入了皇上的眼,当真是稀奇。”
她手心快被掐出血痕,心头紧了又紧,颤声道:“娘,我不想入宫。”
“为何呢?咱们嫣儿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要品行有品行,说不定入了宫还能当个贵妃。”柳汀兰自是不想让女儿入宫,但她必须要听洛嫣亲口承认自己犯下的错事,她昨夜绝没看错,若是他们二人未曾亲近过,洛离又怎会如此自然地抱她亲她?!
天下人皆知,被选入宫的女子必须是处子之身,瞒而不报那就是欺军的大罪。
“我,我,”手绢都快被扯烂,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说不上来,那便让玉露来说,来人,把玉露给我架上来!”柳汀兰憋不住火气,音量陡然增大,“任由小姐犯错,你说你该不该打?!掌嘴,打到小姐开口为止。”
玉露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进来,桃露抡圆了手,左右开弓地打。
洛嫣跑过去想制止她们,急得都破了音,“别打了!别打了!”可这并不能阻止,她无力地跌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娘,求您了,别打玉露,我说!我说!”
“停吧,都出去。”
屋内再次恢复平静,柳汀兰拧着眉,“说吧。”
“我,我不是处子,”洛嫣红着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祈求道:“可我真的很喜欢洛离,他也喜欢我,我们……”
“够了,洛嫣,你太天真了些,”她从贵妃椅上起身,拽起自己这依旧搞不清状况的女儿,指着满屋金银玉器道:“你觉着他能带给你什么?荣华富贵?滔天权势?还是你们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情意?等有朝一日,你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勾引亲弟弟,这点情意能帮你什么?”她顿了顿又道:“是,咱们自家人知晓他是养子,可在外边有谁知道?!”
洛嫣被这一通斥责骂醒,但她依旧有些不死心,只是垂眸沉默着不吭声。
拽住她衣袖的手松开,柳汀兰把她扶起来,换了语气:“他现在确实是个副将,可军中的副将多了,有几个能当上将军?如今选妃之事迫在眉睫,你若是能自救,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偏偏你没有这个能力,嫣儿,醒醒吧,若是不定亲,真到入宫之时,就是咱们洛府覆灭之日。”
她有些耳间发鸣,魂不守舍,失神间,她听见自己开口:“好,我同意和林落泉定亲。”
0036决裂
“夫人,林公子又来了。”桃露的声音自外边传来。
柳汀兰拿着绢帕给洛嫣擦去眼角泪痕,柔声道:“谁年少时没有几个心仪之人呢?等新鲜劲儿过了,也就忘了,人呐,还是得多为自己考虑,”她一下一下地抚着洛嫣发顶,语调转换自如,“好了,去见见林公子吧。”
洛嫣心乱如麻,被桃露领去见了林落泉。
“听闻你爱吃东边点心铺子里的梨酥,路过便带了些来。”
林府在城西边,又怎会路过东边的点心铺子,她收拾好心情,莞尔一笑,接过他手中捧着的油纸包,“多谢你了。”
“对了,昨日我阿姐写给你的信你看到了吗?应是晚间送过来的。”
什么书信?昨日从未有人告诉她有书信,暗自压下心中怒气,她应道:“看到了,多谢你。”
“呃,要不要去外面走走?落雪过后的景色最是好看,见你心情不佳,或许出去看看会开阔些。”
洛嫣一怔,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想不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好。”
同他一起出去,娘应是很乐意的。
“那先把这盘棋下完吧。”
林落泉棋艺甚好,棋风温和,只堵不杀费了好一会儿才结束这盘凌乱的棋局。
他拿起架上月白色大氅,自然地跟在洛嫣身侧,对着门口的桃露道:“我可以带着洛姐姐出去走走吗?”
“自然是可以的,这边请。”玉露受了伤,便由桃露暂时替代她的位置。
正欲出门时,洛嫣余光却瞥见那熟悉的身影,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就连走路都是步步生风,却在看见门口并肩而行的两人时变了神色。
“阿姐,我有要事同你商量。”他不给洛嫣拒绝的机会,想上前拉她却被桃露挡住。
“怎么了?有事便在这儿说吧,我今日还有其他事情。”洛嫣语调温柔,却疏离得过分,握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
“这位就是洛离吧?”林落泉眼见着这比自己高些的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便知道他是谁了,毕竟当时他阿姐定婚约的时候自己也是相同的心情,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洛嫣越看洛离的神色越觉着心惊肉跳,侧身挡在林落泉面前,“不说吗?不说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殊不知这一举动落在他眼里杀伤力太大,洛离得了阿娘允诺,满心欢喜地来前厅找她,昨夜还窝在他怀里的少女今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面露无措,“我,把事情解决了。”
“什么事?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洛嫣顾不上理会林落泉,洛离受伤的表情完全落在她眼里,但只能若无其事道:“噢,甚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和这位林公子定亲了,还不对人家客气些。”
定亲?这一消息霎时砸懵两人,林落泉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去,他有多愉快洛离就有多无措,“可,你先前分明说,”
洛嫣直接打断他,“我昨夜仔细思索,还是觉着林公子人更好些,所以突然做了决定。”
“为何?”他眼中已经隐隐有怒火,几乎口不择言起来,指着林落泉,眼睛却死死盯住洛嫣,“他?好在什么?好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在晕头转向乱献殷勤?还是说好在弱不经风一吹就倒?”
洛嫣的笑已经有些勉强,她自然地挽住一旁的林落泉,应道:“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我与林公子早些时候就有了来往,”又侧头看向一旁有些委屈的林落泉,安慰道:“落泉人很好,我很喜欢,你别在意,他就是脾气不好,小孩子嘛。”
“你有什么苦衷大可告诉我,若是我有不对的地方你说,我改,”他眼眶都有些发红,语气卑微又可怜,“阿姐,别丢下我,求你。”
林落泉先被一通数落,还没张口说什么又被洛嫣抢先,此时各种情绪交织,木讷地站在原地插不上嘴,不过总觉着洛姐姐好像心情更差了。
“桃露,你带着落泉去马车上等我。”
语气不容置喙,桃露见她已经把话说绝,也没了担心,“林公子,请先同我来。”
见他们两人离开,洛离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想上前离她近些。
“别过来!昨夜那话便是我的真心话,洛离,你凭什么让我一直等着?等一个没有期限没有将来的结果?落泉很好,书香门第之家教养的公子样样都好,他周全、体贴、温柔、会为我着想,每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立刻出现在我身边,可是,你能吗?”
洛嫣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意别过脸去,“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不过是我一时消遣寻来的乐子罢了。”
“若是乐子,你为何说不会离开我,若是乐子,你为何养那灰鸡,若是乐子,你又为何因为一个乐子落泪?”他拳头捏得死紧,执拗着不肯离去,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都是些哄骗人的伎俩,你不会真信了吧?”她转过脸来,面上全无悲伤之意,反倒是嘲笑道:“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可真是天真愚钝,一点意思都没有。”
素指伸过去挑起他下巴,那泪滴滑落在洛嫣手心,她一字一句道:“当初不过是一时冲动,如今大好的姻缘摆在面前,谁会为了棵野草而放弃大树?洛离,安安分分的,你便还是我的弟弟,若是胡言乱语坏我亲事,休怪我不客气!”
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甩开她温热的手,猩红的眼眸泛着泼墨般的怒意,“那洛离便在此恭喜阿姐觅得良人。”
0037将军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一晃便是三年的光阴。
“哎,边疆战事总算能结束咯。”
“那可不,打了三年了,再拖下去岂不是让那帮边奴更得意?”
“我听说啊,这次……”
自边疆传来好消息,酒楼里就日日都是些讨论战事的声音,洛嫣偶尔来酒楼查账,回回都能听见那帮人义愤填膺的论调,好像自己是那指点江山的将帅。
洛家再一次成为京城里的热门,人人都在说天不绝洛家后路,三年前山贼劫掠商队,洛氏夫妇双双丧命,独留一双儿女在世,本就是家门不幸,结果那洛大小姐又惨遭林侍郎退婚,可谓是惨之又惨,谁想到,那看起来中看不中用的大小姐经商有道,竟然能撑起洛家。
更令人咂舌之处在于,如今率军大破边奴的奋威将军正是洛家之子——洛离。
“小姐,这些是半月来酒楼的账本。”
深褐的木刻雕花案牍之上是只肤似白雪的细嫩皓腕,日光照着她蝶羽般的眼睫上,乌发散落在颈窝,整个人沉静似水,原本的稚气皆被稳重替代。
“本月的新菜样上了没?”
“还,还没。”已经是三月初三,本该是初一就上的菜因为味道不对迟迟未上,酒楼的管事额头冒汗,心里止不住地发虚。
“初五之前再不上,这靖水楼的管事也该换换新了。”
“您放心,明日一定。”
靖水楼是她去年新盘下来的酒楼,专以新奇菜样吸引客人,这酒楼里的厨子也都是她花高价从各地请来的,上京不缺银钱之人多如牛毛,这酒楼不到半年就回了本。
直到落日余晖沉沉洒下,洛嫣这才回了洛府,她依旧住在安嫣居。
“今日灰鸡的情况如何?”柳青色的纱裙垂落在地,洛嫣低眸看着那小窝里奄奄一息的灰鸡,它已经长成了一只健壮的大公鸡,日日啼鸣,最近却是一日比一日低迷。
“小姐,请来的大夫都说看不了,应当是没几日寿命了。”
她眸色暗淡,起身便往屋里走。
玉露和方才回话的花露小跑着跟上,整日在府内待命的花露边走边道:“今日又有许多庚帖送来,呃,还有些媒婆上门问洛少爷是否婚配。”
“把那些庚帖送过来罢。”
夜幕深沉,书房却是灯火通明,沐浴过后的皮肤滑嫩有光泽,洛嫣坐在一堆庚帖前细细翻看着,从商贾之户到权贵世家,这庚帖中的女子更是叫人看花了眼,她叹了口气,把那扰人心烦的东西合上,“近日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只听说战事顺利,洛少爷应当是很快便能归家。”花露是前年进府,自然不知她与洛离之间的弯弯绕绕,因此提起洛离少爷丝毫不避讳。
洛离,这两个字被她堵在舌尖,最后又咽下去,他倒是说到做到,再也没往家里来一封书信。
罢了,既然已经放下,也没什么可别扭的。
“记得再把安离居清扫清扫。”他向来是爱干净的。
“小姐尽管放心,安离居日日都有人打扫,干净着呢。”
说来也神奇,洛嫣再也没梦见过洛离,大抵是上天也要割断他们之间的缘线,可偏偏有人拼了命也要把这线续上。
翌日洛嫣如往常般醒得很早,玉露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小姐,三军凯旋,此时正在巡城呢!”
她心头一跳,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手上浇花的动作不停,“巡城便巡城吧,没什么好看的。”
玉露可太知晓当年小姐受了多少委屈,也知晓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情意,此时见那少女再不复当年懵懂,心中满是苦涩和欣慰。
洛嫣修剪海棠花枝,却不小心剪掉了那冒出头来的花苞,垂着眸将掉落在地的花苞捡起,她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也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同他说话,她远没有面上看起来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慌张。
正午时分,这次是花露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小姐,小姐,少爷他,”她跑得太急,此时大口喘气,听得人更是心焦。
“何事?”
“少爷他,请圣上允他自立门户,脱离洛姓!”
0038冷漠
这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洛嫣的心湖,她愣了愣,而后平静道:“我知晓了,你先退下吧,玉露,你也先出去。”
贴身伺候她的也就是玉露和花露,此时她们诺诺退下,空荡的屋内只剩下洛嫣一人,单薄的手掌贴紧心口,那儿有些闷得发疼,当时少年猩红的泪眼在她脑海浮现,但已经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此时就连回忆起他的模样也是一种困难。
尽管回忆在淡化,但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自立门户也好,省得见了她再回想起那糟糕的过往,八仙桌上的饭菜在她口中味同嚼蜡,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花露,把这些收拾了。”
玉露垂着头跟在洛嫣身后,小姐又要去祠堂了。
青砖绿瓦的祠堂肃穆,单调的装潢无形中透着股压迫感,那悲凉的气氛铺面而来,在这寂寥之中,那身着豆绿色的女子双手合十跪坐在祠堂蒲团上。
“娘亲,您总说人要多为自己着想,可不论嫣儿作何选择,却总是压抑难过,如今洛家的酒楼产业在京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爹爹先前想在京城售卖的西域物件也都已经进了洛家名下各商铺,不过先前的原料产业如今偏向制盐发展,前景是顶好的,一切都很好,”她在心里默念,眼角隐隐润湿,“洛离也很好,如今是大将军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嫣儿很想你们,很想从前。”
过了半晌,她睁开淡漠的眼,起身离去时再无任何伤心情绪,人总该向前看。
“小姐,那安离居……”玉露简直想捂住桃露的嘴,这个丫头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搁着吧,不必再去特意收拾。”
“是。”
凭她自己,也能撑起洛家,再过半年就去抱养几个孩子,百年之后起码还有人延续洛家的香火。
突然一小厮进来通报,“小姐,林公子来了。”
林落泉如今已经完全褪去稚气和畏缩,俨然成了个谈吐得当游刃有余的世家贵公子,此时一袭青袍负手立于厅前。
“怎得今日有空过来?”
转身对上她清亮的美眸,林落泉抿了抿唇,想起方才在朝中所见,“今日奋威将军回朝,你……”
“略有耳闻,不过不必在意,人各有志。”洛嫣完全是一副看破世事的通透模样,面上挂着淡淡笑意,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他松了一口气,路上还担心洛姐姐会黯然神伤。
“可用过膳了?”
“未曾。”换了朝服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哪里还顾得上用膳。
“不如洛姐姐请你去靖水楼吃,如何?”三年前是她主动提出退婚,林落泉不仅没怀恨在心,而且在那段不见天日的过往,是林家姐弟和柳谨之陪她度过。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走着去吧,近。”
两人并肩而行,一青一绿看起来甚是登对,春风拂面吹起她鬓边发丝,洛嫣心中闷气散去,脚步都轻快不少,“落雪何时生产?”
“听我阿姐说,应是暑月。”
“嗯,暑月好。”
身后却突然传来辘辘的马车声,本该偏靠右边驾马的马夫避让了他们身后的一干侍从却没避让走在外侧的林落泉,直接将人撞得失了重心。
洛嫣反应快,一把把他拉住,林落泉身后小厮立刻过来扶住自家少爷,那撞人的马车就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像是在等着他们上前似的。
“车内是何人?冲撞了我家公子还不速速下来道歉?”也不怪这小厮语气不好,这马车不避让行人本就有错,再者这马车上没有任何官徽,想来应该是哪个商户家的车辆。
“抱歉,方才并未看见二位。”
熟悉的声音入耳,洛嫣瞬时僵了身子,她紧盯着那从马车上下来的身形颀长的红衣男子,他表情比先前更为漠然,深眉淡唇,一双寒眸淡漠地扫过面前二人,眼下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为他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洛离眼神玩味,“啧,原来是洛大小姐,好久不见。”
0039又冷又疯
洛嫣已经做好此生不再与他相见的准备,亦或是在人群中相望不相识,却独独没想到是在今日这种情况之下撞见。
但她已经不再似当年那般藏不住心思,此时丝毫不惧地对上他黑眸,樱唇漾开一抹笑,“不知该如何称呼您?萧将军?”
目光落在她紧扶着林落泉的手上,又流连到她饱满的唇瓣,那不堪一握的柳叶细腰,再往下……洛离收回视线,唇角冷笑不减,青筋盘错的大手轻打了个响指,再也不看他们,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极有眼色地冲林落泉奉上一袋鼓鼓囊囊的荷包,“这是给您的补偿。”
林落泉刚想推拒,谁知那车夫转身便走,速度极快地驾车离去。
荷包之内,是碎亮的金块。
收回扶着他的手,洛嫣垂眸,颤着呼出方才憋住的气息,一时间,心如擂鼓。
玉露和花露在后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花露轻轻拉住玉露衣袖,悄声开口,“这是谁啊?怎跟个玉面阎罗似的?看起来坏心眼不少啊。”
一把捂住她倒豆似的嘴,玉露低声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快别说了,这就是洛离少爷,笨蛋!”
岁月磨人,他看起来成长了许多。
这一路上,林落泉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心不在焉,“洛姐姐,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洛嫣回神,笑道:“大抵是,走一步看一步,或许月末我就去江南了,或是去塞北也有可能,如今总算是自在了些,当然要出去看看。”
“这样才好,世间美景万千,确实该出去游玩一番。”
“不是游玩,也许是定居,也许是到处走走,只不过不会再回来了,”她抬眸看向有些失落的林落泉,轻声道:“落泉,人不该拘泥于情爱中,你应是大有作为的人,洛府已到,我便先回去了。”
洛嫣不再看他,侧身离去,还没走几步却被喊住,她转身看向他。
“洛姐姐!那,我可以抱抱你吗?”他觉着不妥当又慌忙补充道:“一下就好,作为友人,拥抱一下。”
林落泉虽比她高大半个头,但此时站在石阶之下,正好与洛嫣平视,她走过去,轻轻把那始终良善的少年拥住,脑袋虚搁在他肩上,语调缓慢:“再见了,落泉。”
“洛姐姐,再见。”
日落时分,洛嫣已经开始收拾府内东西,快些离开吧,省得留在此处糟心,虽说洛离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当年的事她做得确实过分,而且各种原因交织,不过如今她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想法,换句话说,没必要。
正清点着物件名册,屋外下人忙碌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待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才发现身边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心跳声此时显得尤为清晰,她放下手中小册,缓慢转过身,却被站在门口阴影处的人吓得往后一退,手紧紧握住梨花椅扶手,眼睛死死盯住那黑影。
屋内还未点灯,仅是这会僵持的功夫,屋外日光就骤然黯淡,她看不清门口站着的究竟是谁,但绝对能肯定的是,那不是洛府的任何下人。
“谁在那儿?”洛嫣悄然拔下头上发簪,缓慢向身后木窗挪去,若是能到窗前,她就能逃,三年来她几乎日日都在习武,若是解决一般的小贼,那确实不在话下。
黑色身影忽然朝她大步走来,洛嫣呼吸一窒,转身利落撑住木窗想翻身跳出。
眼见着希望就在眼前,后襟处却突然被拉住,腰间被难以抗拒的大力捞回,整个人瞬间被人压制在窗前。
银色的月光照下来,她这才看清这贼子的相貌,竟是上午那冷漠至极的男子,他唇角泛着笑,笑意不达眼底,看得洛嫣胆战心惊,她想推开,却推不动,腰被人死死攥住,“你疯了?!放开我!”
洛离也觉着自己疯了,先前想着放过她的想法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霎时灰飞烟灭,一只大掌扶住她腰间,另一只大掌捏住她下巴逼着眼前的人看向自己,眼尾泛着红意,他不顾怀中人挣扎,额头抵住她的,闭上眼嗅着她气息,高挺的鼻尖在她脸上蹭着。
洛嫣脊背紧紧贴着墙,尽力不让自己碰到他,却无济于事,无论她退多少,那火热的身躯下一秒立马紧紧贴住她,这人狗似的在她脸上乱蹭,忍住心中躁意,冷道:“立刻,马上,从我身上滚开。”
0040强制爱(上)h
他离她实在太近,洛嫣手心朝后下意识把簪子尖端对着身后墙面。
然而这一举动立刻就被洛离察觉,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转而狠狠攥住她握着簪子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把那簪子直直对准自己脆弱的脖颈,淡漠的眼中闪烁着兴奋,语气癫狂,“怎么不动手?杀了我,你的林公子就安全了,不然……”
洛嫣拼命把那簪子往外抽,而他却纹丝不动,晶亮的银尖即将插入脆弱的皮肤,她松了手,银簪应声落地,她声音都在颤抖,“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嫣儿如此聪慧,能把人耍得团团转,又怎会猜不到我想做什么?”大掌捧住她脸颊,拇指摩挲着娇嫩的皮肤,整个人如囚笼般把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这样的洛离实在太陌生,洛嫣直视着他的眼中满是惶恐无助,她想掰开那捧住她脸的铁臂,力道犹如蚍蜉撼树,“先前是我做得不对,你不能,不能杀人,杀人是犯律法的!”
在外行商手段狠厉的洛嫣变了声调,像只可怜的猫儿,放下了她高贵的姿态。
多久没见过她这副紧张的模样,看起来真像是在担心他似的,洛离冷笑一声,“呵,拿出你求人的诚意来,一句‘做得不对’未免太过轻松了些。”
他离她很近,此时却抽身远离,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洛嫣心中酸涩,强忍下委屈的情绪,双手攀住他宽阔坚硬的肩膀,踮起脚,闭上眼颤着吻上他锋利的下巴,只能够到这里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后脑勺猛地被人摁住,脊背再次撞上墙壁,唇上近乎粗暴地被人堵住。
魂牵梦绕的柔软终于被他含在口中,可惜却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求情,洛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野兽般啃咬吸吮她柔嫩的唇瓣和那躲着的小舌,没有回应实在是无趣,他从那被他碾磨得殷红的唇瓣离开,怀中人睁开雾蒙的眼。
像那只他曾在林中射杀的小鹿,无辜又可怜。
扶在她后脑勺的手发力,逼着洛嫣靠近自己,他薄唇紧贴着那唇瓣开口:“躲?这就是你的诚意?”
看着那氤氲的泪眼,洛离忍不住心生躁意,却又在那软嫩贴上来时烟消云散。
大掌摁在她后腰处,将人紧紧压在自己怀里,那小舌被他含在口中缠弄,洛嫣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手无力地抵在他胸膛,那儿好像更有料了些。
“唔…我…来了葵水。”她实在是不想再重蹈当年的覆辙,只好撒谎,但愿他能赶紧离开,然后她再连夜打包离开京城。
洛离冷笑一声,掐着她腰的手骤然用力,原本捧着她后脑勺的大掌直接自臀后滑进她腿心处,她心头一跳,想夹紧腿却被他无情挤进,明显压制着怒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日初四,应是还有两日吧?来了葵水,却不穿月事带?嫣儿,你这糊弄人的本领怎还倒退了?”
压迫感更加强烈,洛嫣自知今日在劫难逃,如今的他明显是来报复,她已经没了再想和他纠缠的心思,迎着他阴沉黑眸破罐子破摔道:“洛家家产全部归你,就当是对当年的补偿,我会离开京城,此生再不踏入此地一步!”
“好!当真好极了!”洛离怒极反笑,后退半步鼓起掌来,薄唇勾起却不带半分温度,“嫣儿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可惜啊,将军府并不缺金银细软,而你,此生此世只能呆在我身边,想弥补当年?那便拿你的痛苦来换!”
他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上前一把抱起洛嫣,她想挣扎,“别过来!”这人直接将她敲晕扛在肩上。
像是在无尽的湖水中沉浮,她被卷起的浪花狠狠拍下,又被那湖底暗波推出湖面,洛嫣几乎是难以喘息,眼睫颤动,在这极尽刺激中睁开眼,却被下身快感刺得呻吟出声,“嗯…”
那穴肉被撑开的感觉强烈,她此时一丝不挂地躺在这疯狗身下,细弱的两条腿被他高高架起,烛火明亮,娇嫩的阴户被狠狠撞击,软肉被顶得乱颤,爽意从她齿间溢出,“哈啊…你…啊啊…呜啊…”
“醒了?”男人的嗓音阴暗沙哑,“那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干你的!”
眼看着这人肩膀到胸膛之上还缠着隐隐渗血的纱布,此时巨物从她体内抽离,粘连着羞人的银丝,大掌提着她腰直接把人翻过去,而后挺身狠狠撞入殷红颤动的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