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鸭子肚子疼
2024/06/13
（一）
“卓可瑜同学，我喜……”
“对不起！……啊，你还没说完，对不起，你先说。最新地址 Ltxsｄz.�ǒm╒寻╜回?╒地★址╗ шщш.Ltxsｄｚ.ｃōｍ”
“算了，你都回答我了。”男生叹了一口气，还是把手上绑着蝴蝶结的一包手作曲奇递了过来。
“啊，对不起，下意识就……下次我不会抢着回答了，我会认真听你说完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女孩还是接下了对方的礼物。
“没事，谢谢你，都这么多次了，也没有嫌我烦。”男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展开，挠了挠头，“其实这次我也没指望着和之前有什么变化，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我也不知道，”女孩认真地想着，“嗯，也许，我比较喜欢思维比较活跃的男孩子吧，因为我有时候想法有点死板，有些需要灵光一闪的数学题我就解不出来。啊，我不是说你……”
“没事没事，还有呢？”
“好家伙你小子还拿笔记本，”女孩身旁一直在快速做题的男同桌不失时机地插嘴道，“上课记笔记怎么没看你这么积极。”
“嗨，老师们板书太快了，我这小铅笔头跟不上啊。我比较适应卓老师这个速度。”
“推荐你报个早教班，你还小，不要这么急着上高中。”男同桌抬头挖苦道。他明明抬起头看着对方，手上的笔却没有停下，精确地把正确答案恰当地填在了空格里面。
“啊，我想到了，”女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面，“还有就是，我比较喜欢沉稳一点的男孩子，不要爱冲动，爱发脾气，爱紧张什么的，也许不太爱笑，但是参加什么样的考试，遇到多吓人的监考老师都能正常发挥。”
“卓老师真是优秀青年教师的苗子。”看来男同桌的毒舌并不分对象。
“那……饼干烤的好吃的男生呢？有没有那么一丢丢加分呢？”是今天再次勇敢表白的男生最后的倔强。
“呜……”女孩不知该怎么回答。
“校门口二十块钱一斤，锦程翻译为您服务。”这位叫杨锦程男同桌已经写到下一页了。
“程哥，你写题还有心情吐槽我啊？”
“就这，糊弄老师而已。”
“您这是自己写的，又不是抄答案，这也叫糊弄，新概念糊弄了属于是。”
“翻答案还不如我自己算的快，还容易抄串行。”
“所以你写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维护老师那句‘你们看看杨锦程的习题册，写的多认真，为什么自己成绩上不去，差距看出来没有’吗？”
“不然呢？”
“程哥，你为了老师背负了太多。”
“我为整个应试教育体系都背负了太多。”
“所以，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道，“曲奇，我，还能……对不起，我妹妹还挺喜欢吃的。她说要我下次把爱烤饼干的大哥哥请到家里来，她把攒了一年的零花钱都给哥哥买面粉。”
“噗”两个男生忍俊不禁。
“妹夫哥。”
“去你的。”
（二）
“可瑜，说真的，咱姐妹谁跟谁啊，你到底看上哪个了。”
“我没有。”
“没有就是有。”
“我真没有。”
“哎，咱家小如不是看上那个杨锦程了吧？不然怎么总坐一起。”
“那是……老师排的座位。”
“老师这不是替你着急，帮你一把嘛。师者父母心啊。”
“怎么可能，老师最反对早恋了。”
“谁说早恋了？”
“有人提这个吗？”
“没有，不打自招。”
“讨厌，你们。”
“那小子好像也图谋不轨来着。”
“是嘛，有这瓜？”
“你们观察的不仔细，你看别人问他题，他就随口点拨一句，没听懂就发脾气。你看咱们可瑜妹妹去问，哪次不是细心解答，生怕听不懂。”
“你确定不是因为这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默契吗？他可能觉得别人太笨吧。”
“但是但是，每次杨锦程讲题的时候，卓可瑜从来都不看一眼书，一个劲地盯着杨锦程，傻笑，点头。”
“你管那叫傻笑？那温情如水的小眼神，啧啧，我在旁边看见都觉得心神荡漾，恨不得问她能不能给姐一个姬会。『地址发布邮箱 Ltxs??A @ GmaiL.co??』”
确实，以前他被同学询问的时候，总会不耐烦，现在好多了，特别是给自己讲解的时候。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那次吧。班上那个有点胆小的女孩子，有一个类型题怎么也弄不明白，可是又害怕，不敢去问。最后就她还没搞清楚，在期中考试上空了一整道大题，被老师点名批评了，课上说：如果她今天弄不明白，以后都不要上数学课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女生欺负她，不给她讲，撺掇着她去找杨锦程问。他讲了一次，女孩子有点害怕，讲了两次，女孩脑子还在乱着，到第三次的时候，他就发火了，女孩就抽噎了起来。
“哭什么哭，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自己想不明白是自己笨，在我这哭什么！”
卓可瑜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在班级里面大声说话。
“杨锦程！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讲不明白是你自己笨，有什么资格凶别人！”
那女孩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扑在卓可瑜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后来，老师听说了这事，在晚自习上道了歉。
后来，那些平时欺负内向女孩的几个人，收敛了些许。
后来，杨锦程再想对“比较笨”的同学发脾气的时候，都会看看自己的同桌，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低头说：“对不起，我比较笨，这个问题我讲不明白了。”弄的同学们还挺不好意思的：“别别，程神，是我笨，是我笨。”
至于被讲题的时候会盯着他看，这也不是乱讲。不过，可瑜觉得自己是有充分理由的。首先，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人家比较礼貌。其次，她都是认真读过几遍题目，尝试了多种方法都解不开，才会去打扰同桌的，所以不需要看书，题干她很熟悉了。再说，他在给自己讲题的时候，特别认真，特别耐心，很有条理，逻辑清晰，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一点卡顿，有时候，尽管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但是还是不忍打断他。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他在认真思考的时候，耳朵会一跳一跳的。
他的皮肤比较白皙，即便是军训的时候，他会被晒红，而不是晒黑。耳朵的边缘微微透红，明明表情镇定，声音平稳，却让人忍不住觉得他是不是偷偷在心底隐瞒了什么，明明掩饰得很高明，却仍有一丝羞赧萦绕不去，才悄悄羞红了耳朵。他坐在向阳的一面，向这边侧过头时，阳光穿过耳缘细软的绒毛，留下点点温暖。他细细思索而有所得，嘴角微扬时，那双耳朵便轻轻一跳，似乎全身的喜悦都被它们抢走了。她总在想，如果用手捏住他的耳朵，他是不是就没办法思考了呢。这个家伙说过，他喜欢在数学考试的时候，拖到只剩十分钟才做最后一道大题，因为这样很刺激。如果趁这个时候坏心眼地捂住他的耳朵，他会不会急的哭出来呢？平时冷冰冰的，一丝不苟的，还时常爱毒舌别人的男孩子，在哭着道歉求饶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呢？
（三）
杨锦程其实有点喜欢运动会。那种竞技类的他可能不行啦，但是那种重在参与的趣味项目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是即便这样的活动，老师也不想让他上场——万一万年第一因为运动受了伤，下次考了第二，或者第三，不，那简直是地狱，感觉自己这个实验班班主任都要下课了，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不过她知道杨锦程闲不住，于是给了他一个差使：给班级的运动员递水和毛巾。不过，至于第二名的卓可瑜，老师就没那么在意了：领导怎么会记得住第二个登月的宇航员呢？正巧她有些短跑的天赋，女子200米、男女400米混合接力什么的，就是她的任务了。
“可以……多给我一瓶水吗？对不起。”
“没事，你连跑了两个项目，应该的。”
“谢谢。”
“拿好。”
好家伙，一升，真能喝，平时没看出来啊。
“可瑜呢？”也许就是随口一问，不回答也可以。
“啊，刚还在，老师。”
“跑哪去了。”也许就是随口一说，这姑娘老师是放心的。
“要不，我去找找？”
杨锦程记得自己的同桌体育课上休息时爱坐的那片树荫。
他也许不该来的，因为他可能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
他的理性告诉他，该假装没看到；可是看下去，也只是有点不礼貌，既不违反道德，也不犯法。而且，不看的话……
清冽的水流过光滑的脚踝，顺着优美的足背线条流向微微翘起的足尖，流过修剪得体指甲，流过粉嫩柔软的指腹，洗去让肌肤微微湿润的汗水。足尖轻轻勾起，玉足缓缓晃动，洒下一片甘霖。
少女一边享受着流水的清凉，一边小声地哼着恬淡的曲调，一边摇晃着一双脚丫。
并不是什么禁忌之处，是夏日穿凉鞋时可以随意观赏的身体部位，却让锦程有些心神不宁。
不看的话会后悔。
也许是盯得太久了，悠然自得的少女注意到了炽热的目光。她有些紧张，忍不住缩紧了脚趾，看清来者的容貌，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不起，被你看到了，我不该浪费饮用水的。”
不！这瓶水这辈子值了！
“但是，确实太热了嘛。而且我的脚，从小就怕热。”可瑜抬起自己的脚，有些委屈地看了它们一眼。“所以，你可以不要告诉同学们吗？不然她们会笑话我的。求你啦。”
“给你毛巾。”
“啊，我有一条了。”
“那是擦脸的吧。”
“啊，谢谢，可是，这是你用的吧？那，你还用吗？啊，我问了废话，对不起，谢谢你。”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想等她用完要回来的，可能，不止一瞬间。
管他呢。
（四）
“电梯停了。”
“嗯。”
“我们在哪里啊？”
“好像是六楼半的样子。”杨锦程点下红色按钮。“你有信号吗？打一下求助电话？”
“我的没电了，出门之前被妹妹拿去玩贪吃蛇来着。”
“我忘带了。”
“噗。”
“怎么了。”
“没想到你这么认真的人也会忘带东西。”
“今天交报志愿的清单嘛，有点紧张。”
“你也会紧张吗？”
“会吧。”杨锦程走到电梯的角落，坐了下来。
“那你现在紧张吗？被困在这里？”
“紧张会过度通气，既会浪费氧气，也会呼碱，所以我把紧张劝走了。”他顿了顿，“你呢？”
“我也有点，但是，”可瑜靠着锦程坐了下来，“像这样靠着你坐着，就好像回到了教室里面，就没那么紧张了。”
“不是有点吧，你的脚趾都扣紧了。”
“那你呢，你耳朵上的毛毛都立起来了。”
突然有点尴尬，又有点害羞，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这次是杨锦程先道歉了。
“嗯。我，我也对不起。”
“不该总看的。”
“我……我也是。”
“还看那么久……”
“就是……”
“还想……”
“想捏一捏！”
“什……什么？”
可瑜凑了过来，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想捏一捏，真的好想捏一捏！”
“那……那就，捏吧。”
“真的可以吗？”女孩两眼放光，明明这样问着，却已经忍不住把两只手伸出去了。
纤纤玉指划过耳轮，轻轻拨动耳垂，再捏一捏。
杨锦程忍不住抱住了膝盖，他感觉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了大脑，整个身体都传来一阵酥麻。
“还想揉揉。”
“唔。”
老人说，耳根软的男孩子总有一天会被女孩子欺负，大概预言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吧。自己的耳朵被一双因为紧张害怕稍显冰凉的小手揉捏着，明明又痒又麻，却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还想……”
“好。”
“我还没说想什么呢，你就答应了？”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
“那我……”女孩犹豫了一下，原本就有些发热的脸颊涨的更红了，她拽着男孩的腿，捋直，拉着他的胳膊背到他的身后，然后骑跨在了他的腿上。她知道这样有些不合适，因此努力减少身体的接触，只让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偏过头去在他耳边说道：“我……我还想要咬咬，啊~呜”
锦程想起了外婆家那只爱撒娇的小猫。喊一声球球，就有一只圆滚滚的毛茸茸哒哒哒地跑来，噌地一下窜进你的怀里，趴在你的腿上，前爪抱着你的一只手，懒洋洋地轻轻啃咬着你的指尖。又像在盼望你的宠溺和爱抚，又像在宣示着对你的占有，又像在安闲地享用自己应得之物。湿湿的，还有些黏黏的，痒痒的，偶尔有些细微的刺痛，却十分受用。
可是，女孩的轻轻啃咬，似乎比猫猫更懂得男孩的需要，杨锦程不得不偷偷咬住下唇，忍住差一点就要漏出来的不该属于自己平日里形象的声音，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次的咬咬，并不只是满足好奇心，明明可以细细品尝，可那张小嘴却是越吃越着急，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恋恋不舍的幽怨声，焦急的鼻息呼入耳洞，似乎在担心再也没有下一次享用的机会了。也许是动作有点激烈，也许是注意力太过集中于一点，或者单纯是因为脖子酸痛，可瑜有些重心不稳。身子稍稍前倾，小腹便被什么硬硬的东西弹了一下。
“对不起。”杨锦程尽管口干舌燥，还是沙哑着对自己的失态道歉。
“不，是我不好，有点太得意忘形了……”女孩从沉浸的享受中回到了现实世界，连忙后退了两部，双手捂住了脸。
沉默。
“对不起，我这里有纸巾，我帮你擦擦耳朵吧。”
“啊不用，我自己……”
少男少女的第一次牵手，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发生了。
好像顺序不太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个人又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孩轻轻踢了踢男孩，不敢看他。
“嗯。”
“擦干净了。”
“谢谢。”
“洗干净之后，我又……”
“下”
“什么？”
“下次吧。”
“唔，好。”
“嗯。”
“好像，维修的人还没来。”
“因为才过了八分钟。”
“那……”
“……”
“你……”
“我……”
“要不要……”
“可以吗？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奇怪？”
“是有点，但是，并不反感。”
“那……”
“你……会解这种绑带吗？”
“应该不难。”
明明紧张得手指冰凉，脚心却还是热乎的。
“可以，不用那么小心，动作太轻的话，很痒。唔，我有点怕痒。”
“哦好。”
“会觉得开心吗？”
“开心。”
“但是？”
“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你会觉得我不对劲吗？”
“只盯着女孩子的脚看，总比只盯着胸看的要好吧。”
“我没有只盯着女孩子的脚看，不是，我没有盯着别的女孩子的脚看，我只，不对。”
“对，继续说。”可瑜只把一只脚递给了他，脸还埋在胳膊里面呢。如果不让他说点更加丢人的话，自己怎么好意思再看他。
“我……”
“不说就不让你继续了。”
“我……”
“加~油，加~油”
“我只盯着你的脚看过。”
“哼，不信。”没什么可不信的，他要是这么看过别的女生，早被人家举报了。
“我，我帮你把鞋子穿回去吧。”
“已经不感兴趣了吗？”
“不，我是怕继续下去，我会不能满足于此了。”
“更多的话，也留到下一次吧。”
“好。”
忽觉脚踝上一丝凉意，一串细细的银链不知何时环在了可瑜的脚腕，一只小小的天鹅落在她光滑的肌肤上。
“哪有第一次送女孩子这种东西的，笨蛋。”
“那，还能给我下一次，让我有机会改过自新吗？”
“我为什么非得和你考一个大学啊？”
“我放假帮你拿行李。”
“无事献殷勤。”
“你什么时候毒舌起来了。”
“还不是被你带坏了。”
“啊，电梯开了。”
“防冲击准备，3，2，1。”
“我可怜的孩子们哟，”班主任的熊抱，“你要是把我们状元和榜眼跟闷死了，你责任可大了去了，”班主任的怒吼，“这就修这就修”，校长的赔笑，“换新的！”班主任的狐假虎威。
好家伙，这么大劲，老师背着我们没少健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