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igfrommars
2024/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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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党的标签:#约炮#性癖#触手#强奸#轮奸#深喉#口爆#肛交#内射#抑郁症#心理
00 文案
“纪小梅!你要去哪儿?”凡烈拦在门口,“不准走,我不分手!我……我他妈是真的喜欢你,我就是……就是跟那个女的出去玩了几次。你怎么不相信我?!”
七年后,纪小梅从床上坐起身,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我要介意你结婚了?你只是想做爱,碰巧,我也是啊。”凡烈气得跪着直起身来,握住胯下的大家伙就想抽她脸,但怕她又要穿衣服走人,只好气呼呼地抽了几下她胸前晃悠悠的两只小白兔。
纪小梅终于笑出声来。
他咬牙切齿地戴上套,“老子今天干死你!”
01 班长,要不要我帮你
纪小梅觉得,这阵子她的同桌不太对劲。
那个男生每次起身从她身后经过时,大腿总会带些力气蹭过她的后背,好像座位很挤一样;跟她说话时,手也会有意无意地拍她的大腿,还时不时捏上几下。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同桌的新游戏,但她不喜欢,特别是那个男生靠近她时总会带来一股子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带些汗臭的体味。可每当她试图躲开的时候,男生又会故作诧异地说:“班长,我就跟你说句话你躲什么呀?”
于是纪小梅又满脸通红地把头别过去。
这个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被班主任宋老师安排成了卫生劳动。一听得消息学生们都欢快起来,恨不得马上冲出教室释放一下过剩的能量。
“纪小梅,”宋老师招了招手,“你带班上的人去西边那个花园,把垃圾捡干净,杂草也处理一下。”纪小梅站起来点点头,在教室里跟同学们打了几趟招呼,便把人都带走了。
五月,夏天已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这个潮湿的都市。纪小梅低下身子拔了一会儿草就已经汗流浃背,有汗珠顺着发红的脸颊往下流,让她觉得下巴有点发痒。
“班长……”
纪小梅听到赵静静在背后小声叫她,于是转头往回看过去。一个大眼睛女孩蹲着小声唤着她,“班长,你胸罩带子看得好清楚。”
纪小梅慌忙扭头瞥了背上一眼,她虽然看不到,但能猜到应该是汗把校服的白衬衫打湿了的缘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捏着背上的衬衫扇了几下,心里祈求这个该死的汗渍赶紧都快蒸发掉。
突然,边上隔壁班那片开始一阵骚动,纪小梅还听见有女生的尖叫声。她跟着声音望去,迎上远处一个男生抬起下巴紧抿着嘴唇地看着她,壮实的肩膀把t恤都绷得紧紧的。接下来一秒纪小梅便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稍微扭动脖子瞟了一眼,一条湿漉漉的粉红色的蚯蚓正在脸颊不远处扭动着。
“啊---------------”
纪小梅的脸色煞白,发出长长的尖叫,抖着肩膀跑起来。她对这种蠕动的生物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此时她已经在心里把那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诅咒了一万遍。
慌乱中似乎有人拍她的肩膀,然后说“班长,好了好了,已经弹飞了”,她这才惊魂未定地看看肩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她感激地冲面前这个大高个儿男生笑笑。男生愣了一瞬,也冲她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那请我喝阔乐,冰哒!”
“行!”纪小梅爽快应到,看着男生投来意外的眼神,她笑着说:“上周校篮球赛咱们班第一,一半的分都是你这个体委投的,就当我个人一点小心意。”
男生好像有点脸红,他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就听到花园角落里几个男生故意似的起哄他。
“凡烈!干嘛呢你?”
“凡烈!快回来拔草!”
这个叫凡烈的大男生脸更红了,他回头笑骂了那群混账伙计们几句,然后冲纪小梅挥了挥手小声说“班长你说话要算话”,然后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队伍。
晚自习之前,凡烈正埋头抄作业,一瓶挂满水滴的可乐放在了面前的课桌上。
他一抬头,纪小梅认真地看着他,“今天谢谢你了。”
凡烈拿起可乐拧开,猛灌了一口,然后打了个肆意的嗝。冰凉的糖浆夹着气泡淌下喉咙,他决定再当一回好人。
他抬起一条腿搭在椅子上,“那个傻逼再敢摸你,你就喊‘耍流氓啦’,他要还装逼我就帮你打他。”
纪小梅一怔,瞬间满脸通红。她小声说:“你……你都看见了?”
凡烈看看她涨红的脸蛋,又把视线停留在女孩子白皙的胳膊上,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似的捏着一把尺子轻轻敲了几下纪小梅的小臂。
“男的就那点心思,谁他妈看不出来。班长,要不要等会下了晚自习我就带几个人教训教训他?”
“不用!”纪小梅赶紧制止,“我……我下次狠狠骂他!”
凡烈应该也没打算动真格。他懒洋洋地露出一个“就你?呵呵”的表情,低头继续抄作业。
但那天过后,不知道是不是凡烈做了什么,纪小梅觉察到,同桌好像再没那些小动作了。
进了六月,天气愈加闷热,整个江市正式进入桑拿模式。
教室后面的黑板前,纪小梅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臂,不一会儿一个正在低头看书的少女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粉笔下。
“哇哦!班长你画画这么厉害啊!”
一个大嗓门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纪小梅回头礼貌一笑,继续手上的活儿。
“那是,”一起办黑板报的赵静静在一旁道:“班长这手画,报美术特长生那也是妥妥第一名。凡烈,快过来,帮我拉线,我要打格子。”
“遵~旨~”凡烈怪里怪气地回应她,然后嘻嘻哈哈地奔上去打下手。
“再上一点。”
“啧啧,赵静静你眼睛不小怎么长歪了,再上就成45度等角了好不好?”
“滚!快点!”
“哟哟哟…”
纪小梅停下手里的粉笔,微微侧头看向这一对儿拌嘴的麻雀,两个人个子都挺高,站在一起看过去莫名有点相配的意思。
“啪!”她回过神,才发现粉笔断了半截。她赶紧继续忙自己的,努力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从脑子里驱逐。
黑板报告一段落,赵静静利落地把几本资料揣上便跟她道别回家了。纪小梅洗了手回来,发现教室里就剩凡烈一个人。他双手插兜坐在教室后面的桌子上,煞有介事地欣赏着板报。
“不回家吗?”纪小梅回到自己座位上动手收拾书包,“我要锁门了。”
“这条线,我怎么看都是歪的。”凡烈突然开口道。
纪小梅搞不懂为什么他这么较真,一个普通板报而已,又不是有教委要来视察。不过她还是耐住性子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说:“没有啊,我觉得挺直的。”
“歪的,”凡烈无比肯定地说,“不信你站我这边看。”他突然伸手,轻轻捏住了纪小梅短袖下露出的手臂,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些。
纪小梅像条件反射一样挣了开去,就像躲她的同桌一样。
凡烈手停在半空了一秒,随即自我解嘲般的提高了嗓门:“怎么了啊班长,我手上是有屎吗?”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又往手上加了点劲,连捏了纪小梅的胳臂好几下。纪小梅不禁扭过头去噗嗤一声边笑边躲他。
他的指尖好烫…
纪小梅想。
因为这个小小的肢体接触,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一时间两个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一起静静地看着那一面黑板。
许久,纪小梅说:“我要锁门了。”
“哦,”凡烈坐直了上身,从桌子上下来,“班长,再见。”
纪小梅看着他说:“再见。”
02 装什么装?
简单的小房间里,一张有些年头的大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参考书和模拟卷。纪小梅抬头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走到窗前伸展了下双臂,向楼下看去。
窗外能看见小区一角,她住的家属院正在在翻修管道,正是中午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几个工人光着上身,坐在树荫下休息。
“小梅啊,”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短发中年女人探进来半个身子,扬扬眉毛,“学累了啊?你三叔家里拿了几个西瓜过来,你给门房陈爷爷送两个过去,平时总麻烦人家收东西。”
“哦。”纪小梅应了一声,起身去了客厅。三叔在郊县一个单位上班,工资不高但也算进了编制,时不时会给她家送些新鲜的蔬菜瓜果。
陈爷爷七十多了,身子骨还很硬朗。他看到纪小梅来门房乐呵得合不拢嘴,但无论她怎么说也只肯收下一个西瓜。
“真吃不了!”他不停晃着满是皱纹的手,“拿回去你们自己吃。”
纪小梅劝说无果,只好抱着一个瓜往回走。她有点愁,这回去纪母十有八九要责备她不会办事。
路过工地旁边的树荫时,纪小梅停下了脚步。那几个工人也停止了闲聊,一起抬头看向她。
犹豫了几秒,纪小梅还是走上前去,有点怯生生地举了一下手里不大的西瓜,“吃西瓜吗?送你们的。”
最靠近她的一个年轻汉子最先反应过来,他迅速站起身来接过了西瓜连声道谢。
“不用谢,”纪小梅其实还有点高兴,“这么热,很辛苦的吧。”
那个年轻汉子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黑红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表情,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纪小梅被他的目光刺得有些不适,她迅速把西瓜递上去。交接的瞬间,她感觉一面粗糙的手掌抚过她的指尖。
她再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登登登跑进了楼道。
回到书桌前,这事儿纪小梅很快就置之脑后了。直到第二天她放学回来路过工地时,突然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纪小梅开始以为自己挡人家路了,左右晃了个来回,才意识到这人是在等她。她迷惑地看向对方,好容易才认出来这正是昨天接过西瓜的那个年轻汉子。他很刻意地穿了一件看起来崭新的t恤,头发也很蓬松,跟昨天汗湿了贴在头皮上完全是两个形象。
年轻男人看起来有点紧张,努力的表情在他脸上持续了几秒,这人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支花送到纪小梅面前。
纪小梅完完全全懵了。她瞪着眼睛看看男人手上半蔫的花朵,再抬头看看面前的男人。
“今天我一直在等你,”男人带着浓重口音,但纪小梅听懂了,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我……我不明白……真的不是…”她结结巴巴地说,不知如何应对这场面。
男人突然靠近她,纪小梅一边后退一边试图解释。她刚抬头,就感觉一堵墙压了下来,嘴唇上贴过一个带着陌生气息的,略带粗粝的触感。
“你干什么!?”
纪小梅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对方,用手背用力擦自己的嘴唇。
被她这么一推,年轻男人也变了脸色。
“那你昨天又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愤愤不平,手里的花被他捏得折成两半,“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装什么装!”
纪小梅还没从自己的初吻被这样一种唐突又无稽的形式夺走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她用手背捂着嘴巴后退了两步,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一句话也憋不出来,转身飞快地逃走了。
一口气爬上四楼,到了家门前纪小梅又停住了。她喘了好一阵气,等呼吸稍微平稳一些,才掏出钥匙开了门。
果不然,厨房里传来纪母的声音:“小梅回来了啊!马上准备吃饭。”
“好。”纪小梅把书包放好后洗了个手,也转进厨房把已经盛好的菜碟往饭桌上端,“爸爸今天回来吃饭吗?”
“他说回来的,应该快了。”纪母把最后一个菜盛出锅,冷哼了一声,“你爸爸连出了几个大差,单位里要再这么搞下去,我都要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
纪小梅无奈地对纪母挤出一个笑脸,又去拿筷子。背过身去,她还是忍不住拿手背去蹭嘴唇。
那个人……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她想起那个气味和那个触感,又羞又怒,这让她在晚饭时也显得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快吃饭!”
她猛的回过神来,是纪母在拿筷子敲她的碗。
“小梅估计还在琢磨学习呢,”纪父打趣道,往嘴里送了一大口菜,“好些日子没吃过这么香的鱼了。”
纪母肉眼可见地露出笑容,“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少天没在家好好吃过饭了。” 她吃了两口,还是没忘记提醒纪小梅:“你呀,别东想西想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懂嘛?”
纪父轻轻皱皱眉头,“行啦,小梅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吃完饭再说。”
“我说错了嘛?”纪母声音稍微高了一些,“学习就是最重要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你别忘了,你那几个弟弟,但凡有一个稍微能用心学习的,咱家就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好啦,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都。”纪父埋头扒饭。
纪母冷哼了一声,侧头对纪小梅小声道“知不知道自费上重点高中要拿多少钱?知不知道供人复读三年要花多少钱?所以说啊,你好好学习,就是帮了我们大忙咯。”
纪小梅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饭。
她决定明天起绕道走,绝对不再靠近那个工地半步。
放完暑假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宋老师花了大半节课给全班开了个动员会。
“……好了,我说再多也没有用,希望你们自己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他游刃有余地收了尾,最后点名道,“纪小梅,等会你把后面黑板擦了,写个高考倒计时,天数写大点,要让我们全班同学都时刻有紧迫感。”
纪小梅点点头,宋老师满意地对她笑了笑。
进入高三,真的是不一样了。
每周只有可怜巴巴的半天假,下了晚自习教室也继续留着灯,各种模拟卷子跟下大雪一样,不留神就积了厚厚一层。二中的惯例,高三的课是高二暑假时就全部上完的,剩下的十个月,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复习,刷题,模考。一切课外活动停止,给备考让路,现在纪小梅比那帮成天从老师办公室疯狂搬运卷子的课代表们还要轻松一些。
晚自习时间,偌大的教室静悄悄的,只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班长!”背后传来轻轻的唤声。
纪小梅头也没回:“别戳我。”
但还是有一把尺子顽强地顶了顶她的后背,又调皮地开始左右游走。
纪小梅悠着劲把笔往卷子上一拍,扁着嘴转过头来恨恨地看着后桌的凡烈。这学期他往前调了两排,正好在纪小梅后边。
“啊哟~”凡烈讶异道,“我喊班长不理我,我划了个王八你就回头了,莫非你……”
“滚滚滚!”纪小梅气得要拿笔戳他,刚举起胳膊自己先笑场了。
凡烈一本正经道:“班长,我是认真来问题的。这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呗。”
纪小梅忍住笑看了眼他手里的复习卷,拿起笔开始小声给他比划。
“嗯嗯,我明白了。”凡烈貌似认真地点着头。
纪小梅心里嘀咕,他这是真听懂了还是装的啊。她刚准备转回身去,斜后方一个剃着平头的男生也嚷嚷起来:“班长班长,我也有不懂的,你也给我讲讲呗!”
纪小梅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自习课小点声。”
平头咂咂嘴,“班长你真偏心 对凡傻那么温柔,怎么对我就这么凶?”
“哪有偏心,”纪小梅有些无奈,“就是提醒你守纪律。”
平头摇头晃脑,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有偏心吗?
纪小梅心道。
03 自行车上的童话
时间默不作声地把步子迈得飞快。
少年们很快踏上了这紧凑的节奏,在精确到分钟的作息表里摸爬滚打,嬉笑怒骂。
晚自习前,纪小梅刚进教室就看见凡烈对她招手:“元旦放一天假,去不去农家乐?平头说他舅舅开的,还可以钓鱼。”他身边还有几个男生女生聚在一起,个个眼睛发光。
纪小梅把手上的书放到桌上:“可以啊。怎么去?有公车吗?”
“骑车啊!”平头抢着说,兴奋得好像已经熬过了月考明天就要出发,“在镜湖那边,去的路上还有一个湿地公园,我们一路上玩过去!”
“得骑一个多小时吧?”纪小梅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凡烈似乎有点紧张地看着她,“……也有公车,不过站点离那个农家乐有点远。”
“行,就骑车。算我一个,”纪小梅点点头,“我平时上学一个来回也得骑半个多小时,应该没问题。”
“好咧!欢迎班长!”平头拍掌,“一,二,三,…七,八个人,我给舅舅报个人数。”
“平头,问问你舅,没钓到也有鱼吃吗?”
“放心,叫声爸爸我的鱼分你一口。”
“滚!你摸过竿儿没!?”
……
喧闹在晚自习的铃声中渐渐消停下来,纪小梅低头打开模拟题集。
公园。湖。骑车。凡烈……
良久,她发现自己还翻在上一周讲过的地方。
“凡烈,你骑的是你爸的车吗?你的赛车呢?就是屁股撅天上骑的那个!”
赵静静落在车队最后边,还不忘大嗓门打趣凡烈。
几个少男少女到了车少的郊区环路上便开始你追我赶,前后口哨声歌声笑声此起彼伏。
凡烈头也不回,直接车把打了个九十度拐回赵静静身边,伸出一只脚做样子要去踢她的车链。赵静静赶紧闪躲开来,加速赶上纪小梅。
“班长!”她嚷嚷着,“凡烈欺负我。”
“慢点,小心车。”纪小梅有点无奈,“你叫我也没用啊。”
“有用啊!”平头突然靠近她俩,“就班长能管他。”
纪小梅没来由地脸红了,她装作没听见,腿上放缓速度落到这两人后边,默默地往前骑。
队尾的凡烈也没有跟上来,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迎着早冬和煦的阳光,骑了很长很长一段路。
一群人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看!镜湖到了!”
一面浅绿色的湖水像是从天而降,湖边游览道的两侧还残留着些许绿意,远处的水面上漂着一层淡淡的雾。
“就那边那个红房子!”平头冲在最前面,“快点!我都听见鱼在叫我呢!”
一阵“切~”声中众人都开始加速。这个点儿,大伙儿确实都有点饿了。
纪小梅感觉凡烈跟上前来,还没等她回头看,车身就歪了一下。
“你干嘛?”纪小梅自己都觉得这个质问听起来软绵绵的。
凡烈没说话,就冲她傻乐了一声,把脚收了回去。
绕湖骑了小半圈后总算到达目的地。一群大孩子把车子往后院一堆,在平头带领下抱了鱼竿出来,来到后院的一大片鱼塘。
“我还以为湖里钓呢,原来是堰塘呀。”一个男生嘀咕道。
“那你去湖里钓,”平头嘿嘿一笑,“您慢慢钓,等会儿我们几个就先吃完回学校咯!”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一个个乖乖地搬过小板凳在鱼塘边一字排开,有模有样地拿起杆子跟平头学起了串鱼饵。
这里离车道很远,只能听到微风吹过的沙沙声,还有偶尔的一声鸟鸣。
纪小梅坐在最边上,双手攥着鱼竿,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
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但没有抬头。来人在她隔壁的小板凳坐下。
“班长,”凡烈小声说,“鱼都回家了,你也进去吧,他们都在里边打牌呢,都快上菜了。”
纪小梅目不斜视,只把食指放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良久,她没听到隔壁有动静,侧头看去,却瞧见凡烈怔怔地看着她。
纪小梅的心脏漏了一拍。她面色自若地正过头来继续盯着那个安静的鱼漂。
“怎么,我脸上有屎?”
凡烈忍不住把头埋下去笑出闷声来。
纪小梅仍然看着前方。现在气温只有五六度,她浑身裹得严实,只露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捏着鱼竿。凡烈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掌。
一阵温暖罩住了她的手背。
这一瞬间纪小梅的心脏差点蹦出来,谁料凡烈只是用力推了一把她的手就很快放开了。整根鱼竿猛的歪到一边,纪小梅似乎听到水面下有鱼逃走的声音。
凡烈脸上露出坏孩子恶作剧后得意的笑。她觉得脸发烧得厉害,于是把下巴往毛衣领子里缩了缩,咕哝道:“幼稚。”
纪小梅最终是放弃了。
今天一行人其实钓了不少,菜色有炖有烤,再加了两个小炒,颇为丰盛。开席不久,几个男生就开了几瓶啤酒,边嚷着“班长保密”边干杯。纪小梅无奈道:“差不多行了啊,等会儿还得上晚自习呢。”
菜上得不慢,但扛不住这群半大小子们抢得欢乐,风卷残云一般。吃得正酣时好几个人卡了鱼刺,又是一阵惨嚎笑骂,好容易才夹了出来。看着这群活宝,纪小梅也跟着趴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来,突然她感觉有人戳她胳膊。
纪小梅趴着侧过头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看见凡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干嘛?”她莫名觉得凡烈的脸有点红,“你喝了多少?”
凡烈也跟她并排趴到桌上 歪头看她。
“就两杯,这么小。”他在桌子下面伸两根手指比了下,好像在分享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你们俩干嘛呢,别亲上了啊!”突然旁边有人大嗓门嚷了起来,紧接着几个男生一起“哦~哦~ ”起哄,纪小梅赶紧坐直身体,“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
回程总是特别快,来时看过的云,揪过的树叶,都被省略了。大家安静地蹬着车,飞快地冲下一个又一个山坡。
纪小梅悄悄回头,看见凡烈正骑在最后。这人对上她的视线,马上抬抬下巴甩给她一个痞痞的笑。她转回头,迎着尚有暖意的风,轻轻抿嘴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浑身都轻快起来,腿上加快了速度,仿佛积攒的紧张与疲惫都一扫而光。
突然,纪小梅的前轮好像磕到了什么硬东西,她的车把一歪,感觉车身剧烈震了两下,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中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扬起的尘土中,她头昏眼花,浑身的剧痛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班长!”
“班长!”
迷糊中,纪小梅听到惊呼声此起彼伏由远至近。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两个女生赶快蹲下来扶住她,轻轻帮她拍去身上的灰土。
“还好,” 一个女生说,“脸上划得不深。班长,你还有哪儿疼?”
“我…我没事。可能碰到石头了…”
纪小梅抬头看见凡烈站在两个女生身后,盯着她眉头紧锁。
她突然觉得很丢人,急忙想站起来,谁料刚屈起膝盖就疼得嘶的一声叫了出来。
纪小梅心中暗道糟糕。她低头一看,牛仔裤被擦烂了一个大口子,脏兮兮的布片耷拉在膝盖处,掀开后一道深深的血口现了出来,周围扎着沙砾混着灰,红红白白的触目惊心。
有个女生马上扭过头不敢看,男生们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平头偷偷瞅瞅凡烈。凡烈眉毛拧在一起 紧紧盯着纪小梅的膝盖,开口道:“你坐我后座上吧!”
“不……不用。”
纪小梅低头把牛仔裤的口子撕大了一圈,让伤口完全露出来。她小心地站起来,旁边的女生赶紧搀住她。纪小梅拍拍她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晃了晃腿,“骨头没事儿,就是破了点儿皮,不深。不蹭到裤子就没那么疼,能骑车。”
“你犟个屁啊!”凡烈忍不住骂出声来,“这口子是碰到骨头了才没更深你搞明白没有?”
纪小梅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她来回踱了几步,“你们看,真没事儿。快走吧!等会儿找个门诊处理一下就好了。”说着她已经俯身把自行车扶起来,跨上去试着蹬了几步,然后停下回头跟大家做了个ok的手势。
众人对视了一番,就又都上了车子往回骑。
平头在最后头,他拿胳膊肘顶了顶凡烈,直冲他使眼神。凡烈不耐烦地甩开他,闷头往前骑。
一路无话。
进了市区,熟悉的街道逐渐出现在两边。纪小梅小心地减速,单脚停在步行道上。
“好啦,前面有个门诊,我进去了,你们先回吧。”顶着这个血口子骑了一个多小时,她却好像没事儿一样,“等会晚自习估计去不了了,记得帮我请个假。”
两个女生急了起来,”你一个人怎么行,我们陪你,今天也不去学校了!”
“行了!”凡烈突然开口,“你们都回吧!这门诊我熟,我陪她就行。”这话一出,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跨上车子挥手离去。『地址发布邮箱 Ltxs??A @ GmaiL.co??』
纪小梅推着车子慢慢往街边那个简单贴了门诊部字样的门面走,凡烈单手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另一只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 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感觉到凡烈浑身散发出的不爽劲,她有点尴尬,咳了一声问:“你以前来这看过啊?”
凡烈的爱理不理地回道:“以前小学离这不远,来吊过水。”
纪小梅更尴尬了。她放弃了搭话,默默地把车子停到门诊部前的树下锁好。等她起身,一双大手从身侧伸了过来。她看凡烈把她的车子又往树干上靠了靠,推了推确认稳当了才转过身来道:
“进去吧。”
“咦~哟~你个小女娃怎么伤恁们厉害~”坐班大夫边拿棉球清创嘴里边啧啧着,“你这要肯定留疤哈!”
纪小梅这会儿疼得背上都出汗了,她索性闭上眼,紧紧咬住下嘴唇。就这时她感觉胳膊被戳了一下,凡烈在她耳朵边小声说:“你嘴巴都要咬出血了,来,我的手给你咬。”
纪小梅把头偏过去,“不用。”
凡烈悻悻地退回去,看着那个逐渐现出全貌的伤口皱紧了眉头。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忙活,“这儿,还有这儿,皮都要撕干净,不然肯定要化脓。”
“啊---”纪小梅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突然她感觉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左手,手心还湿腻腻的。她睁开眼,凡烈赶紧转过头去躲开她的视线,手里却又把她的手掌攥了一下。
医生抬头看看两人,口罩下面也不知道什么表情。但纪小梅感觉他好像心情不错。
从小门诊出来,两人才发现外面都快黑了。纪小梅俯身开了自行车锁,推上就准备走,被凡烈一把把车把夺了过去。“怎么,你还准备这样拖着腿推回家啊?”
“还行,半个小时应该就能走回去。”纪小梅看着他,平静地回答。
“我车座是有刺嘛,你就那么不想坐?”
纪小梅无奈地说:“我车子扔这大街上,明天来说不定就没了。”
“那我给家里打电话,等会儿让我爸司机帮你把车子弄回去。” 凡烈马上说。
纪小梅脸色有点变了,她低下头,小声但坚决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她上前想去拽回自己的自行车,却被猛地拥进了一个高大的怀抱。
凡烈抱住纪小梅,热气喷在她的左耳上。“你他妈怎么这么犟!我为什么留下来,你不明白吗?”
这最后几个字,听起来音都有点儿破了。纪小梅觉得耳廓发烫,她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却情不自禁地轻轻伸出双手围上了凡烈的腰,更贴紧了他一些。
几乎是她感受到小腹上那个硬邦邦的触感的同时,凡烈一把推开了她。两人尴尬地分开,保持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
凡烈战略性地后退了两步,转身一手握住自己的车把,一手掌住她的自行车,回头招呼她:“这样行了吧姑奶奶,快坐上来!”
两人终于达成一致,纪小梅乖乖地坐上了他的后座。
略有寒意的风带来了少年的气息,她看到凡烈小臂上的肌肉隆起,掌住她的自行车车把的那只大手手背上血管分明。
纪小梅小时候在纪母后座上好几年,早就不需要扶着人也能四平八稳,但此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搂住了凡烈的腰。凡烈触电一般,浑身肌肉都瞬间支棱起来。他骑了几米就停下,回头无奈看她。
纪小梅眨眨眼,双手作投降状,然后乖乖放回身前大腿上。
凡烈被她气笑了,小声不知道骂了句什么。缓了一会儿,他吹了声口哨,继续上了路。
04 我们的秘密约会
过了元旦,期末考也就不远了。
这个周日中午吃完饭,纪小梅正要起身收拾碗筷,纪母拦住她道:”别了,你这还伤着呢。”
纪小梅笑笑:“腿伤手又没伤,我一周就能干这一回,没事儿。”她利落地把几个碗叠起来捧在手上,故意迈着夸张的跛脚步子走进厨房,把纪母都给逗笑了。
纪小梅把碗放进池子里打开水龙头,大声说:“妈,我洗完就去学校了!”纪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嘟囔着,“怎么了这是,还没到下学期呢,搞这么紧张…”纪小梅动手刷起了碗,“今天要换药,干脆早点出门,赶晚自习前还能刷两套题。”
收拾完厨房,纪小梅套上一件棉衣,拖着腿慢慢下了楼。
今天天气不错,气温不高,但太阳却是难得的好,楼下的台子跟树上搭了好些棉被。纪小梅跟门房陈爷爷打了招呼便出了家属院。现在她没法骑自行车,得挤公交。
从门诊出来,纪小梅不紧不慢地来到教室,跟几个正在闲聊的几个住校生打了招呼就开启刷题模式。正在她全神贯注的当儿,突然裤子口袋传来一阵振动。
纪小梅心一动,伸手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手机,浅蓝色的屏幕上提示有两条新短信。上次摔伤后,家里就给她备了这个,本意是方便她联系家里,现在却成了她跟凡烈的秘密联系通道。
“今天晚自习你几点去啊?要不要我去你家接你?”
“不准说不用。”
看着变暗的屏幕,她抿着嘴笑了一下,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是真的不用,我已经在教室了。”
再没来回音,纪小梅开足马力刷完了两套模拟题。她放下笔揉揉眼睛,来了两次深呼吸,决定趴桌子上补个午觉。
她看看周围,教室最靠后门的那个座位,空荡荡的桌面上正投下一片淡金色的冬日阳光。
犹豫了片刻,纪小梅一跛一跛地走过去坐下,把校服外套盖到肩膀上,抱着双臂歪头趴在了暖洋洋的桌上。
也许是太阳太温暖了,迷迷糊糊中,她身处炎热的夏天,手里捧着一个西瓜。
她走得很慢,直到走到一个坐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男人站起身来直视着她,是那个工地上的工人。
她突然被一阵恐惧包围,好像已经预知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但梦中她还是把西瓜递给那个男人,怯生生地问道:
吃西瓜吗?
对方壮实的身躯像山一样压了下来。
西瓜被扫落在地,裂成好几块,红色的汁水流出来,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摊。
慌乱中,纪小梅察觉到嘴唇上传来陌生的触感,她惊叫一声,猛的睁开眼睛从桌上抬起头来,想要抓住那个逃走的影子!
教室很安静,几个前排的同学还在小声闲聊,看来她并没有真的叫出声来。这让她小小地舒了一口气。但就这时教室前门被推开,凡烈大大咧咧地背着书包走进来。他扬了扬眉毛向她嘚瑟了两下,跟那几个同学打诨插科了几句就大步走到后面来。
纪小梅低头装作看卷子,心跳却是开始剧烈加速。她右手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嘴唇,脸颊已经是红得发臊。
正如她所料,凡烈在自己座位上装模作样地翻开一本题,马上扭过头来对着她挤眉弄眼,还毫不掩饰地撅起嘴唇隔空对她嘬了几下。纪小梅脸更红了,她在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凡烈,“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凡烈大嗓门直接开口:“我英语攒了一堆没写,再不补起来课代表会杀了我呢!”说着他手上却递过来刚才那张草稿纸,纪小梅有点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一行谈不上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班长,你好软好香啊!
纪小梅的心口爆开了,她又羞又恼地把那张草稿纸搓成一个团,往凡烈头上砸过去,然而却被对方抬手轻松接住,并做了个要吃进肚里的假动作,然后这人笑着开始真的做起作业来。
前排的几个同学回头看了看他俩,现出“知道吧知道吧”的神秘表情,又压低了声音开始聊起天来。
天越来越冷,教室里的气氛却是越来越火热,寒假的安排每天都是最热门的话题。抠门的学校虽然才给放不到十天,但对这群快半年没休过一天囫囵假的苦逼高三学生来说,简直可以用醉生梦死来形容。
纪小梅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自己总结的错题集,并没有参加讨论。
直到期末考完,她把成绩单摊在饭桌边,纪父拿过来看了一眼,眯起眼睛裂开嘴笑了起来。
“很好,”纪父表扬她,“就像这样,把这个第一保持下去,高考我们也放心了。”
纪母也接过成绩单仔细看了一遍,带着笑意说,“这几次你都不错,可也千万别马虎,要再接再厉。城东那几个学校厉害得很,你拿过去跟人家一比,也说不好能排上前几……”
“好啦,”纪父打断她,“孩子这半年已经很拼了。”纪母停住话头,刚想给纪小梅夹一块排骨,纪小梅却放下筷子开口道:“我可不可以要一点奖励?”
头一次从孩子嘴里听到这个要求,纪父纪母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纪父微笑着说,“行啊,你想要什么?”
纪小梅神色自若道:“我想买一件外套,已经看好了,就在新世纪商城那边。”
寒假里凡烈已经跟她约了要去看电影,她第一次开始留意自己的穿着。那件衣服她偷偷去店里试过,比起家里给她买的那些黑灰白的中性风,这件颜色很亮,还带点收腰,穿上衬得她肤白条正。
“行啊!”纪母先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呢,咱们明天就去买。”
晚上睡觉前夫妻俩又说起这个事儿,嘴角都带着点儿笑。
“咱们自己都没察觉,小梅已经是大姑娘了。”纪父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窝。
“确实,”纪母感叹道,”去年她个子拔得快,问我要裤子,我把给你买小的一条给她她还不愿意。我当时还在想,这么新这么好的料子的裤子怎么还嫌弃上了……现在想起来,原来是想漂亮了……"
“我说你,”纪父无奈地说,“都十八成年的大姑娘了,你让人家穿我一个老头子的男式西裤……咱家还没到那地步吧?”
“哈哈哈……”纪母拍着纪父的肩膀朗声笑起来,“这回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自称老头子的啊……哈哈哈哈哈……”
纪小梅在自己房间里,身着新外套,对着衣柜上的大镜子左右打量,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把手机小心地放进内侧口袋,走出房门。
“早点儿回来啊!”纪母在厨房里喊,“你们几个学生不要在外面搞太晚,家属院十点半就锁门了!”纪小梅应着,换了鞋就匆匆出门了。她当然不敢说没有几个学生,就她跟凡烈两个。
临近年底,商城周围里三圈外三圈,人山人海。纪小梅费劲挤到一个巨大的招牌下面,掏出手机给凡烈发短信:“我到地方了。”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穿一件红色上衣。”
发出消息后她收起手机,有些无聊地张望着这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的目光扫过停在她附近的一辆出租车,突然像被电击了一般僵住了。
对着她的这一面的车窗是完全放下来的,纪小梅可以清晰地看到驾驶座上一个面色黝黑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把靠背放低,左臂抬起枕在头下,一双鱼眼死死地盯住她。而他的右手放在裆部,像捏着一根吸管一样上下摆弄着一根她从没见过的粉色小肉条。
纪小梅的血液一瞬间冲上了脑门,几乎要冲破血管爆出来。
她马上把头转过去,感到胸口一股泛着怪味的液体要泛上来。她强行咽下那股子恶心劲,可就算闭上眼睛,那根抖动的肉条,还有那个司机打量她的那个眼神仍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像被拍死的苍蝇在墙上留下的印痕。
纪小梅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愤怒高峰。
她抬头,没错,这是繁华街头,人来人往,怎么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男人,在这种地方做出如此无耻恶心的行为?她再次回头看了那辆出租车一眼,那个司机仍然在毫不顾虑地看着她,右手上下不停,好像更得意了。她惶恐地看向周围,人们似乎都在急匆匆赶自己的路,或者忙着照顾自己的摊位,没有一个人喊出来:看呐,那个男人在干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一种无边无际的无助感包围了纪小梅,她低下头狼狈地往商城入口处逃去,没跑两步就撞到一堵人墙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张抬起头,然后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想一个人先去看电影啊?”
凡烈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头一脸酷酷地看着她,“欸,你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人好多。”纪小梅飞快回答。
凡烈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走吧,电影院在三楼。”
放映厅里枪声此起彼伏,纪小梅的脸上也忽明忽暗,但她却没有半点心思在剧情上。刚才那个场景比大银幕更直击她的认知底线,让她仍是惊恐不安,口舌干燥。
忽然,隔壁伸过来一只手,戳了两下她的胳膊,然后轻轻地地揉捏了两下。
纪小梅终于从刚才的余悸中回过神来。
这只手又慢慢上移,碰了碰她的耳垂,然后捏住她纤细的后颈,细细地摩挲着。这么冷的天,这只手却传来一阵又一阵暖意,让她逐渐平复下来。
纪小梅有点紧张地转头向凡烈看去,却发现对方也一直在看她,眼睛里发着光。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凡烈的脸靠了过来。纪小梅浑身僵硬,她的脖子被对方的大手掌控着,只能闭上眼睛,被动地把一切交给凡烈。
在嘴唇接触的一瞬间,纪小梅脑中闪回了梦中那个摔裂的西瓜。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装什么装!”
那个恼羞成怒的呵责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男生,没料到误触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啊……对……对不起!” 纪小梅再次脸红耳赤,凡烈却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重重按在那根东西上。纪小梅被这个大小震得说不出一个字。
这……这真的跟刚才那根肉条是一种东西吗?
她被按住的手在微微发颤,无法控制脑中各种荒诞的想象。
如果凡烈这会儿跟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一样,掏出来盯着她上下摆弄的话她该怎么办?
凡烈好似察觉了她的紧张,他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说:“班长…小梅…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我喜欢你……”
纪小梅的心像奶糖一样软了下来。
她的手停止了颤抖,甚至轻轻握住上下摩挲了两下。
刚才那个男人好像就是这么弄的吧……
她努力回想。
“靠!”凡烈忍不住叫了一句看向纪小梅。
纪小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们同时把头伸过去,吻在了一起。
这不同于刚才那个一碰即分的吻,凡烈撬开她的牙齿用力吸吮着她,纪小梅觉得好像坐上了一块飞毯,越升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凡烈终于放过了她,他哑着嗓子道:“我……我去个厕所。”
“哦。”纪小梅乖巧地点了点头。
凡烈深呼了一口气,弯着腰站起来往出口走去,过了一小会儿才回来。他坐下后很自然地抓住了纪小梅的手,一起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手很凉,应该是刚才洗过手。
纪小梅想。
于是她又伸过去一只手,把凡烈的大手温柔地裹在手心里,把少女的温度传递给他。
“靠!”凡烈不知道为什么又小声骂了一句,紧紧攥住了纪小梅的手。
纪小梅动了动鼻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凡烈回来后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儿,有点腥,又有点冲。但她并没有多想,开始认真地看起电影。
05 女厕里的怪物
天刚蒙蒙亮,校园里仍是一片寂静,教室楼前的树梢上绕着淡淡的雾气。纪小梅推开教室门,今天她又是第一个到的。
她把书包轻轻放到课桌上,直直走到最后黑板前,抬手把上面那个大大的倒计时数字100擦干净,写上了99,还特意把粉笔躺平加粗了一圈。写完后纪小梅又退后看了看,满意地拍了拍手。
正当她要转身坐下时,忽然察觉后背袭来一阵充满危险气息的风。但她并没有反抗,只任由对方把她按到教室后门上。
凡烈紧紧贴住她的身体,下身不安分地蹭着她的臀缝。
“小梅,”他压着嗓子说,“我好想你……都两个星期没亲到你了。”
于是纪小梅听话地回过头来,眸子里似乎还有清晨的雾水。她闭上眼睛,默许了这个要求。
凡烈贪婪地吻了下去,纪小梅能感觉到抵在她身上的那个东西越来越硌人,赶紧推开他,“马上要来人了……”凡烈不情愿地松开她,临了又发泄般地抓住她的一只手在自己裆部上用力搓了两下才悻悻坐到座位上。
“纪小梅!只管点火不灭火,你给我等着,99天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小梅他前面位子坐下,抿着嘴轻轻一笑,然后板起脸回头冲凡烈说,“来这么早别浪费了,等会我抽背你单词。”
“靠!”凡烈气得边笑边拿卷子卷成筒抡她。
这会儿教室已经陆陆续续进来别的同学,两人便规规矩矩开始早读。
黑板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小,教室里的空气也日渐闷热。
这天没有晚自习,过了六点教室里就只剩几个住校生。
“班长!”有个女生看纪小梅还在课桌上埋着头就跟她招呼起来,“要不要跟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学校后门烧烤!”
纪小梅抬头冲她一笑,“你们这么爽啊!我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呢,这就走了。”
女生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那班长你加油哦,这个点儿的公交车恐怖得很,”她挤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三趟你都不一定能挤得上去。”纪小梅回给她一个无奈的摊手。她腿上的伤早就好了,但纪母怕她骑车再出个三长两短,坚持让她坐公交车上下学。
江市的初夏,缓缓流动的空气里,透着细细的湿润。还好纪小梅挤上的这趟是空调车,她把背后的大书包费力地挪到身前,一手抓紧扶杆,一手把缠到脖子上的半湿的辫梢拨到背后去。
到了下一站,又有一队人顽强地挤上车来。纪小梅不知道被谁怼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赶紧双手抓紧了扶杆。真的是太挤了,有人抬起的手肘顶在她的头侧,有人坚实的胳臂紧靠住她的后背。公车每晃荡一下,便有带着温度的摩擦从四面八方向她挤压过来。
纪小梅觉得贴在身后的躯体越来越热了,夹杂着一阵又一阵男人的气息,连空调的冷风都失去了作用。她隐隐约约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但不敢回头,仿佛一回头就会被咬破喉咙。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所有人都漠然地看着前方,眼睛里找不到焦点。
纪小梅低下头,搂着扶杆,蜷起身子紧紧抱住书包。
到站后纪小梅飞快地逃下了公车。
她快步地往家里走,越走越快,最后小跑着进了家属院的楼道。已经离开那个窒息的空间很远了,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还一直追随着她,阴魂不散。
纪小梅小心推开家门探进头去。
纪父好像还没回来,只有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
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直冲进洗浴间迅速把门反锁上,然后慌乱地把校服裙子扒下来。浓重的腥苦味扑面袭来,一坨白浊挂在裙子后面上,把浅蓝色的布料都浸成了深色的一大块。
纪小梅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禁干呕了两下。
“小梅!回来啦!”门外隐约传来纪母的声音。
她大声回应了一句,咬紧牙,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冲那条恶心的裙子。
这个气味,这个气味……跟凡烈那天身上的味道很像……
纪小梅满脑子杂乱。
等她拧干裙子从洗浴间出来,开门就看见纪母站在门口,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纪小梅马上低下头,用湿裙子挡住下身。
“怎么回事?”纪母盯住她的头顶,好像要用目光劈开她。
“来生理,裙子脏了。”纪小梅声音有些发抖,但没有任何犹豫。
“纪小梅!”纪母的声音更严厉了,“你还学会撒谎了?!两周前你不是来过生理了嘛?你的事儿你以为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纪小梅沉默了。
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重。过了很久,纪母开口了。
“你不说话也行,我只能跟你讲,女孩子,一定要自重,自爱。否则,你看看你那个技校的琴琴姐,没毕业先怀孕,请假去人流,假都没休完就被人家甩了,你舅舅舅妈半年都不敢出门……”
纪小梅攥紧了湿裙子,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瓷砖上。
“好了,你爸要回来了,快去把衣服换好。”纪母结束了这场教育,吩咐道。
纪小梅仍然低着头,小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下午教室里格外的热闹,学生们高声嬉闹着收拾自己的书桌,后面黑板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纪小梅抬了抬沉重的书包,伸出手臂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班长!”平头在背后喊起来,“叫凡烈帮你搬!”
纪小梅不由得抿起了嘴角,任由凡烈一双大手接过了她的一堆家当。两人在穿梭的人流中,肩并肩往实验楼走去。
“变态啊,学校他是怎么想到这么变态的法子的!”凡烈啧啧道,“教学楼要用来布置考场,别的学校都放考前假了,就咱们这,让把书搬到实验楼上两天自习课,还他妈要点名!班长,你说,你见过更变态的没?”
“主要也是担心学生,要是学校不看着点怕闹出什么事影响考试吧,”纪小梅倒是不以为然,加快了脚步跟上凡烈。拐上实验楼楼道,凡烈左右看看,猛地把她挤到墙边低头狠狠亲下去,但纪小梅马上扭过去头躲开了。
凡烈被气笑了:“纪小梅!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纪小梅连连摇头。
喜欢是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凡烈不开心。
她抬头对上凡烈的目光,犹豫了一瞬间又狡黠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你硌到我了。”
凡烈被她逗得又气又笑,空出一只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争辩道,“那怪你,穿个裙子走来走去的。”
“有人来了!”纪小梅小声提醒他,轻快地跃上楼梯。凡烈赶紧把手里的一堆东西往怀里拢了拢,跟了上去。
现在这个节点儿,能静下心钻到复习资料里的没几个。学生们围着实验台子捧着书,叽叽喳喳聊得飞起,直到有人喊班主任来了才瞬间安静下来。
宋老师进来没整平时那些训话,只嘱咐了几句后就提前放了晚自习,让大家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大实验室,赵静静收拾着着书包跟纪小梅感叹,“我天,这么温柔的老宋,感觉咱们真的是要毕业了。”
纪小梅也颇有感触地点点头,心里泛起一缕奇异的伤感。书桌前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盼着解放,可离别在即,看老宋的白头发都翘得可爱了些。
她背起书包,跟赵静静挥了挥手,“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回吧。”
“那拜拜先!”赵静静也冲她笑嘻嘻地挥了下手,哼着歌走下了楼道。
已经八点过了,走廊里只有一根荧光灯幽幽地散着冷光。
实验楼平时来得少,纪小梅靠记忆走到厕所门口,里面黑洞洞的。她站在门边,伸手在墙上摸索到一个开关,但来回咔咔按了好几下也没有灯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实验楼的厕所不大,就两个隔间。借着走廊微弱的光她去拉第一个隔间的门,不算厚实的门板哐哐抖了两下,却没能拉开。
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 纪小梅吓了一跳,她赶紧提高声音道,“不好意思啊!”然后满腹疑惑地进了靠里面的隔间。
刚才实验室里还有别的女生吗?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但没有一点印象。
三十五度的气温里,纪小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匆匆解决完准备尽快离开,安静中忽然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纪小梅的手搭在隔间门的插销上,停住了。
她抬头看向相通的隔间上方,嗅到了一板之隔的危险气息。
马桶的滴水声中,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纪小梅盯住隔间上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闪过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一条巨大的深海八爪怪袭击客船,带着吸盘的触手扭动着蔓延到舱室的每一个角落,卷走所有活着的猎物,送进充斥着猩红粘液的口腔。
此时她迟迟没有推门出去,显然已经惹起了怪物的怀疑。
安静的空气中,隔壁的呼吸声更急促了一些。纪小梅抓紧了门插销。
滴答,滴答。
她似乎听见触手正在缓缓爬上隔板。
纪小梅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隔壁的门也被砰地打开了。
快逃,快逃!
绝望中,纪小梅被一团沉重的黑影钳住,死死压到了墙上。她的口鼻被紧紧捂住,牙床被摁得生疼,胸口传来的巨大压力更让她窒息。
让我呼吸……
纪小梅无力地被顶在墙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中一只手粗暴撩起了她的裙子,毫无章法地在她的下身乱摸起来。粗糙的掌心里还带着湿腻,在纪小梅的大腿根处摩挲了几下就探进了内裤。那略带凉意的手指在她从未被人侵犯的部位大肆揉捏。
意识,正逐渐离她远去。模糊中,纪小梅觉得下一步她就会被这触手卷起吞噬掉。雄性浓烈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而她被对方的力量碾压,丝毫挣脱不得。
拥有了力量,人就可以变成可怕的怪物。
纪小梅从指缝里努力吸入一丝氧气。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脚后跟猛蹬了一下厕所的门。
砰!
门撞到墙上,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回响,远处似乎传来了人声。纪小梅感觉身上一松,那触手迅速从她下身抽开了。她贴着墙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纪小梅惊魂失魄,等她稍微缓过神来,又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起头,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干嘛呢?怎么了这是?”
来人见只是一个女学生坐在地上,似乎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有人……有人欺负我!” 纪小梅强忍住不让自己的声音抖得太厉害,“他刚跑,就从那边楼梯下去的!”
“是吗?我刚从那上来,路上没碰上人啊。”保安没有动,拿着手电筒上下照了纪小梅几下,“他怎么欺负你了?”
“真的,他刚跑掉!”纪小梅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他……他摸我……”
纪小梅声音低了下去。她盯着保安的裤腿,明白今天应该是抓不住那个黑影了。
保安更轻松了一些,“哦,他没干别的吧?”
纪小梅深深埋下头去,然后轻轻摇了摇。
“那就好,”保安看看脚边的女高中生,“这事儿啊就别乱跟别人说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说出去吧对你也不好,对不对?”
纪小梅没有动静,良久,她点点头,然后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保安满意地笑了,他上下打量了下又道,“以后啊你自己也多注意点儿,别一个人往黑的地方去。还有,学生就穿得有个学生样,你看你还穿个红裙子,看起来就……”
他打住了话头,背起手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纪小梅拾起书包,拍了拍灰,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06 少年房间里的游戏
江市夏日的老街,是闷热的烟火气。
“干杯!”
十几个廉价透明塑料杯挤成一个圈,用力地碰在一起。黄色的酒液漂着泡沫泼到手背上,马上有人低头吮了下虎口。
仍是欢声笑语。
今天的聚会基本是钓鱼队原班人马,在平头的提议下安排到了学校后门大伙儿常去的一家苍蝇馆子。
纪小梅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慢慢咬着一块豆干。旁边的凡烈凑过来小声问:“辣不辣?要不要喝一口我的啤酒?”纪小梅稍微躲后一些,“不用,不辣……你……你别靠这么近。”她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两个女生开始对着她捂嘴笑起来。
凡烈恶作剧般的反而更凑近了一些,鼻尖差点碰到她的脸颊。
“凡烈,你……”纪小梅扒着桌沿歪身躲开,扭过头无奈地看着他。
“你俩要亲去宋老师楼底下亲,别在这里,看着眼睛疼!”平头撕扯下一条卤鸭脖嚷嚷起来。
这下整张桌子都爆了,纪小梅满面通红,凡烈却毫不介意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得意地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纪小梅瞪了一眼对面,平头赶紧分辩道:“我只是群众的一张嘴,这里谁看不出来啊。元旦你摔伤那一回,啧啧,看凡傻那脸,都快哭了!”
“哭你个呵欠。”凡烈拿江市话笑着回骂他,桌子底下却悄悄捞过纪小梅的手,一起放在自己大腿上。纪小梅挣了两下没挣开,便由着他去了。
吃饱喝足,一群人又吵着下午要去唱k。
凡烈拉拉纪小梅的手小声问:“你要去嘛?”
纪小梅看着前方,同样小声地回答他:“你想要我去吗?”
凡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直接拉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欸~你们不去唱歌?!”
身后的询问声很快被一阵嘘声骂声淹没。
纪小梅被凡烈拉着小跑穿过后门老街上的人流。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她的心口涨得满满的,好像有一只鸟要飞出来一样。
到了大道上,凡烈毫不犹豫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纪小梅询问的眼神,凡烈捏捏她的手,“去我家。这会儿我爸妈都不在。”
纪小梅瞪大了眼睛,眨了几眨,然后低下头小声说,“哦,好的。”
凡烈家在紧靠中心公园的一栋高层,客厅比纪小梅家要大得多,但装修却很简单,厚重感的红木家具不算新,看得出来精心保养的痕迹,这比她想象的要家常多了。
纪小梅换好鞋子,四处看了几眼,正要往沙发上坐就被凡烈拉住了,“去我房间。”
“哦……哎!……”纪小梅被他带着往里走,差点踩到他的脚。她被半推着进到了一个半面墙都是大玻璃窗的房间。
“随便坐。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凡烈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了一下,“刚那家几个菜都有点辣。”
“随便,什么都行。”纪小梅看了看意外整洁的床铺,选择了书桌前那把夸张的电竞椅。趁着凡烈去冰箱拿喝的,她打量了下这房间。
空调的嗡嗡声中,下午的阳光洒落在靠墙的床上,墙上贴满了各种纪小梅叫不出名字的球星的海报,衣柜的柜门半开,能看到里面挂得满满当当的t恤衫。书桌正中摆着一台崭新的大显示器,半新的模拟考题集被挤到了边上,歪歪扭扭地摞成一堆。
纪小梅瞥到除了学习资料以外,桌上还有制造计划与控制、toc生产管理指南…几本格格不入的书名。她好奇地拿起一本,马上摸到封面上一层薄薄的灰。
“你喜欢啊?来来来,送你,不够抽屉里还有,”凡烈笑着走进来递给她一大杯可乐,“都是我爸买的,以前一说让我读我就马上把卷子翻开,现在考完了被念得没办法才又搬出来。”
“哦。”纪小梅没有再追问,她放下书,暗暗搓了搓手指,双手撑在电竞椅的座面上没什么意义地抚摩着。
“这椅子舒服吧?”凡烈低头看着她,高大的身躯让纪小梅觉得房间暗了一些。她靠在椅背上试了试说:“嗯!是很不错…”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被凡烈抱着举了起来。
“嗯……”纪小梅被他的舌头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任由凡烈取而代之坐进电竞椅,并把她牢牢扣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双大手顺着她分开的两膝滑进裙子里,略带凉意的滑腻的手指就在她最后防线的边上来回游走。
纪小梅瞬间绷直了全身的肌肉。
她马上隔着布料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大腿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怎么了?”凡烈松开了她的舌头,手停下来坏笑着问她,“你抽筋了?”
纪小梅摇摇头,垂下眼睛又抬起来,不发一言。
这时,她感觉凡烈的手上加重了力气,一下一下揉捏她的大腿,麻酥酥的还带点儿痛。
“手法怎么样,”凡烈格外地卖力,“打球时我也经常抽筋,使劲捏捏就好了。”
纪小梅看了凡烈一会儿,噗嗤一声趴在他肩头笑了出来。
“你的笑点真的很奇怪,”凡烈一本正经地说,爪子上下不停。
纪小梅越发收不住,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你……捏到我痒痒肉了……”
“痒痒肉?哪儿?这儿?”凡烈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怀好意,纪小梅感觉一只热乎乎的大手罩上了她腿根之间的小肉包。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停止了嬉闹,把注意力集中到新游戏上。
一会儿,纪小梅不禁轻轻嗯了一声,因为那只大手从内裤侧面探了进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在布料里东触西碰。
“小梅……”凡烈轻声问她,“这样不疼吧?”
纪小梅始终埋着头,轻轻晃了晃脑袋,但凡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身体的反应,他迅速把手抽了出来。
“好了,那我们……玩点儿别的。”
纪小梅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凡烈腿上直起身来,好奇地打量着他狡黠的眼睛。
凡烈脸色发红,拉过她的手重重摁在自己两腿之间,“好闷,可以拿出来透透气吗?”
纪小梅觉得如果再拒绝的话,她将是今天这个美好下午的破坏者。她犹豫了片刻,隔着布料轻轻捏住了小腹上那个斜着的轮廓揉了两下。
好硬……这里边,真的没有骨头吗?
她想。
凡烈似乎是为了解开她的疑惑,主动把运动短裤扒了下去。空调的冷风吹得纪小梅的手有点发冷,她握住了一根滚烫的大家伙。
一股咸湿的气味在阳光里弥漫开来,纪小梅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鼻翼。
这是凡烈的味道。
“小梅……”凡烈靠在椅背上,看她的眼神有些迷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眼珠是茶色的……”
纪小梅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定了定神,开始强迫自己回忆那个出租车司机手上的动作。可才捋了两下,她的右手就被另一只右手紧紧包住了。
“侧过身来,这样…”凡烈轻声说,带她进入另一个新游戏。
这个东西离心脏那么远,她却能感觉到掌心中血管的搏动。
凡烈单手把她拉近一些,“小梅……吸我……”他微微喘息着吻了下去,用她的舌头做了个示范,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纪小梅睁开眼睛,低头正见一大颗泪珠从顶端的小眼冒了出来。她没有时间多想,下意识地俯下身去含住了它。
头顶传来凡烈一声闷哼,她觉得手心的大家伙好像快要爆炸,紧接着一股热流冲上了她的舌尖,似曾相识的腥苦气味瞬间穿过喉咙涌进鼻腔。
纪小梅一把推开凡烈,紧闭嘴唇皱紧眉头向门外奔去。
“小梅!你没事儿吧!”凡烈边提裤子慌乱赶了上去,“厕所在这边,你快吐出来!”
纪小梅趴在马桶前吐了好几次才把嘴里的东西清空,又接过凡烈递过来的水漱了几口,终于缓了过来。两人对视,凡烈先捂脸笑了起来,“我让你吸我舌头,你怎么……?”
纪小梅这才明白过来,她也双手捂住了脸。
“别害羞啊,”凡烈过来掰她的手,“刚才太舒服了,我特别喜欢。”
纪小梅放开手,脸红扑扑地看着他,用眼睛问他:“真的嘛?”
凡烈忍不住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作势要凑上去,“嗯。来,让我尝尝我是什么味儿。”纪小梅赶紧躲开,边漱口边在狭小的洗浴间转着圈瞪他,却被一把抱住蹭了个够。
“我得走了,六点之前要回家吃饭。”纪小梅擦擦嘴说。
“好吧,”凡烈恋恋不舍,“你下次什么时候能出来?我爸妈平时上班的时候都可以。”
“我不知道,”纪小梅开始俯身换鞋,“我妈她上班的学校也放暑假了,最近又在研究志愿,我不一定出得来。”
凡烈哦了一声,“我早就被家里安排得明明白白,去财大。”他露出一个郁闷的苦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不是早就说想去科大吗?咱们以后就隔三条街,嘿嘿……”
纪小梅系鞋扣的手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她张了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匆匆告别了。
07 心甘情愿的鱼(微h)
今天晚上又是难得的一家三口的团聚。
纪母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她不停地给父女俩夹菜,念叨着这几天的见闻。
“今天这个烧小龙虾我刚学的,你们尝尝……对了,昨天听李主任说,他姐的孩子也在科大,大三了都。我就说那有机会可得打个招呼,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纪父看看埋头剥虾的纪小梅,“什么时候能查分?”
“下周三。”纪小梅没有抬头。
纪父端起碗又放下,突然开口问:“有把握吧?”
纪小梅身形定住了,好一会儿,她坐直身体,拿纸巾擦了擦手指。
“爸,妈,”她平静地说,“我没有把握。”
看着纪父和纪母瞬间凝重的脸色,她继续说:“我真的没有把握。你们也看见了,考试那几天我状态很差,考的时候自己也感觉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可……可后来查答案,你估的分也还可以啊?”纪母急切地说。
“那只是估的,其实很多我都不太记得自己写的什么了。”纪小梅又夹起一只虾,埋下头去表示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纪父开口,“那……你这几天多查查别的学校,万一去不了科大也有个准备。”他犹豫再三,“……要不要去我去跟矿大打个招呼?那边我老同学还是有几个……”
纪母啪地拍了他胳膊一下,“家里有你一个还不够?!是不是想我以后天天一个人在家过日子呢?!再说了,我们小梅这个成绩,去你那个学校还不如再读一年呢!”
纪父无奈道:“这就是保个底……那我再去单位问问别人去。”
纪小梅突然抬起头来,“如果真考不上科大,我就复读。”
纪父一时语塞,他皱眉看看纪小梅,再看看纪母,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晚上隔壁纪父纪母房里安静下去了,纪小梅睁开了眼睛。她翻身拿出手机,熟练地按起了键盘。
-明天下午两点半能到你家。
很快屏幕又亮了起来,凡烈回道:“不能再早点儿吗?我妈下班早,有时候五点过就回来了。”
-那我争取。
-宝贝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亲一个。亲哪儿你知道的吧?
纪小梅叹了口气。
-再得瑟小心我咬你。”
-你要口交我?你这么主动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你,明天在家等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的风的缘故,她打了个冷颤,不过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凡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新游戏。
纪小梅想。
他会利用每一个可能的空档,每一个可能的地点邀请她,乐此不疲。
但她也很疑惑,所以她曾给赵静静悄悄发过一条短信。
-你跟四班那个平时出去都干嘛呀?
赵静静很快回她。
-多了。看电影,唱歌,逛街,吃冰,吃串… 中山路那边新开一家不错,改天一起?
纪小梅赶紧谢谢拜拜。放下手机她叹了口气,要是赵静静问她的话,她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回答,难不成要说:“对,我们一起打飞机!有时候我还会为他口交…”
凡烈以最通俗最野蛮的方式颠覆了家庭对她的性教育,让她每次踏入家门时都做贼心虚却一次又一次地上了他的钩。
刚进门凡烈就抱着她抵在墙上,恨不得把她的舌头咬下来。
“轻点儿……”纪小梅毫无意义地推着胸上的大手,“疼……”
凡烈又啃了她两口才松开,“今天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哦,这是今天的鱼饵。
纪小梅明白了。
“我不看你们男生看的那种。”纪小梅马上说。
凡烈讪讪地笑了一声说:“你看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我有说看那种吗?”
他拉着纪小梅走进自己的房间,搂着她坐到电竞椅上迅速点击鼠标退出刚才的文件夹,又新打开一个文件夹开始翻找,“你喜欢看什么?港片怎么样?”
他选了一部名声在外的片子点开,偷偷喵了一眼纪小梅。
看了一会儿,凡烈把片子停了。
“怎么了?”纪小梅看向他,忍笑忍得很辛苦。
凡烈气得伸手推了一把她的额头,“你这个女人,笑点也太奇怪了。这片子哪里好笑了?“
“就……很搞笑啊,”纪小梅也不忍了,“你看这个道具,做得这么假,跟你的一点也不像,还配这种音乐……男女主还要辛苦演得嗯啊嗯啊的……”
听她这么一说凡烈也笑起来了,“那换个片子,欧美片行不行,你自己挑。”
纪小梅没怎么看过电影,她随便点开一部名字看起来还算比较文艺的。
这确实是一部法国的文艺片。
虽说这个文件夹里的片子多多少少都擦点边,但凡烈早就耐不住了,他悄悄地把手伸进纪小梅的裙摆下面。纪小梅嗯了一声,没有反抗,她的眼球此时被屏幕上的一幕牢牢吸引住了。
遭到丈夫冷落的少妇在宴会上注意到了男主,于是跟在他身后进入了洗手间。她用言语挑逗这个男人,但对方不为所动,于是她敞开厕所的门,当着男人的面把内裤褪到膝盖上方,优雅地坐在了马桶上。
女人深艳的红唇微微张开,抬着头看向镜头,眼神慵懒。她翘起左腿搭在右膝上,就这样在男主的注视下开始撒尿。
纪小梅瞪大了眼睛。
水声停止,少妇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突然把双腿打开,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拭了两下下身,然后起身把手帕叠好,塞进了男主西装胸前的口袋里,姗姗而去。
当然,这种级别的片子里,男主的背影“恰到好处“地挡在了两条大长腿的中间。
“靠!”凡烈突然小声叫了出来,“你下面……怎么这么湿?!”
他把手从裙摆下面拿出来,给纪小梅看上面晶莹的液体,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陶醉般地嗅了嗅。纪小梅简直要羞死,一头埋进凡烈的胸前再不肯抬起来。
凡烈舔着她小小的耳垂,轻笑着问:“你是不是很想我进去?”他没有等纪小梅回答,径自又把手伸进了裙子里,“是这里吗?”
纪小梅感到在湿热的手掌覆盖下,一根小触手在柔软的凹处好奇地试探。她顿时全身变得僵硬。
那个……怪物,也是在找这里吗?
纪小梅打了个哆嗦。
凡烈这一次非常耐心,他没有再尝试深入,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划过那条窄窄的缝隙。
纪小梅几乎要哭出来,她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说:“那……你进来吧!”
凡烈抬起来她的下巴温柔地吮吸嘴唇,然后把她抱起来平放在了床上,缓缓褪下她那条已经湿透的小可爱。纪小梅闭上眼睛把头歪到一边,用双手遮住下身,却马上被攥紧手腕按到了身体两侧。
一根粗硬的,滚热的触手游上了她的山丘,在粘稠中来回滑动。
她听见上方凡烈喘着粗气,“今天……不……这里不行。我想好好跟你……。”
纪小梅的身体稍微松弛了一些,却有些莫名的失落,好像一个偷了钱奔去小卖部却被告知奶糕已经卖完的小孩。
在她的助攻下,凡烈一股脑地释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好不容易放个不补课的暑假,我爸非要我跟他去厂子实习。”清理完身体,凡烈搂着纪小梅跟她抱怨,“真是烦死了。怎么办啊,这下见面更难了!”
纪小梅也抱着他:“那你认真学啊。”
凡烈一副委屈的表情:“你不想我吗?坏小梅,臭小梅……”
纪小梅噗嗤一声歪过头笑了出来,“反正……你也可以自己玩嘛。”
凡烈气得使劲揉了一把她的胸:“玩你个呵欠。就三条街,开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时候去你爸爸那里?”纪小梅突然开口问。
“志愿报完就差不多要去了,这阵子他一直忙不在江市。”
纪小梅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抱住了他。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在一起。
她心里说。
08 夏夜晚风(中h)
三伏天,烈日炎炎。
屋里并没有开空调,纪家客厅里的空气却十分的凝重。
茶几中间散了几张写着字的文稿纸,纪父手里的钢笔轻轻地在纸上点着,眉头紧锁。
“第一志愿科大,第二志愿还想填科大?小梅,你是非科大不去的意思吗?”
纪小梅低着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用沉默表示了态度。
“可你现在这个分,报科大的话就算调专业也危险啊!要真被矿大录了我看你怎么搞?!”纪母又气又急地拍了两下桌面。
纪小梅抓紧了椅座,没有抬头。
“我来说一个学校,小梅,你听听看怎么样。”纪父放下钢笔,搓了搓双手,“安大。”
纪小梅吃惊地抬起了头,坐直身体看向纪父。
“这几天我一直跟单位上打听有什么好学校,自己也查了一些。前两天碰见五楼你何伯伯聊了聊,他给我推荐他们家老三在念的安大。说是学校本身实力就很强,这几年国家也很重视,投了很多钱搞几个重点学科。而且听本人说那里学风非常正,比江市这边的几个大学好多了。”
纪小梅微微转了转了眼珠,似乎还在努力消化纪父突如其来的提议。
“你爸刚跟我说的时候啊,我也不同意,”纪母观察了一眼纪小梅的表情,语气温和下来,“放着家门口这么多学校不去上,去那么远的北市干什么。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只要你能念上好学校,不耽误自己,毕业找个好工作,远一点就远一点吧。再说还有个认识的人在,有个什么能照应你。听说人家那孩子学习可厉害了,明年准备上研……”
“我这个分不一定能录上,”纪小梅发话,“安大是没有科大分高,但也是北市排第一的高校……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上科大。”
“你这个孩子,怎么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纪母又忍不住拍桌子。纪父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
一时房间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纪母才又开了口,“小梅啊,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知道。可上大学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能光自己一个人犟啊。你说安大你没把握,那你知不知道你爸他为了你到处跑,前两天还专门去北市……”
“小梅,”纪父打断了纪母,看向纪小梅,“打听了下,刚好有一个本家叔叔在安大,也算有点关系。你只管报,不用担心。”
纪小梅怔住了。
志愿交上去,纪家整个气氛都轻松多了。
这天一大早,纪父嘱咐了几句,把几本调研材料塞进一个小包,提起来就匆匆道了别。母女俩吃过晚饭,纪母接了个电话也神采飞扬地出门了。一直到十点过,纪小梅家的座机响了起来。
“小梅啊,准备睡了吗?”纪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纪小梅听见听筒里还有麻将的哗啦哗啦声。
“嗯,准备睡了。”
“我还在你黄阿姨家里呢,估计还要打一会儿。你先睡。”
“哦,”纪小梅停了一下,又问道,“那等会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起来给你开家属院的门。”
“不用了,”纪母爽朗地笑起来,“还不知道打到几点呢,我早上回去。你睡你的。”
“我知道了。”纪小梅的声音有点抖。
放下话筒,纪小梅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她把手心往衣服上擦了擦,拿出了手机摁亮。她沉思了一会儿,手机变暗了,于是她又摁亮。
突然,手机振动了两下,吓了纪小梅一跳。
凡烈:现在能打电话吗?
纪小梅紧紧攥着手机,迅速跑到自己卧室里,把门反锁好扑到了床上,然后拨通了号码。
“小梅……”凡烈那边很安静,他声音低低的,显得他的喘息格外明显。“小梅,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
纪小梅马上明白过来,她面红耳赤,“你怎么这么坏?”
“想不想我亲你?”凡烈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游戏。
纪小梅小声嗯了一声。
“那想不想我摸你?你喜欢我摸你哪里?上面还是下面?……”凡烈的呼吸在加重。
纪小梅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又嗯了一声。
凡烈表达不满,“不要嗯,回答我。下面对吧?你上次流了好多水……”
纪小梅努力张了好几次嘴,还是挤不出一个回答。她索性闭上眼睛,对着手机发出一连串暧昧的鼻音,“嗯……嗯……嗯……”
“我操……”对面骂了一句,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凡烈慵懒的声音传过来:“班长,你好骚啊。”
纪小梅知道他已进入贤者时间,犹豫了一下,她道,“其实今晚我爸妈都不在家。”
“我操!你不早说!”凡烈可能是把嘴巴贴在手机上吼出来的,“现在!马上!给我出来!二十分钟后你家外面大门口见!”
挂断电话,纪小梅迅速起身换衣服。她看看外面漆黑的天,套上一条休闲裤,走到门口她又回来换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裙,然后小心地锁上了家门。
今晚没有月亮,适合干坏事。
她心想。
这个点儿,家属院门口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纪小梅躲在树影里,时不时探头望一下。不多一会儿,便瞧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影飞一般地朝这边冲过来。
凡烈在她面前来了一个急刹,气喘吁吁地拍拍车座喊道,“妈的半天打不到车。快坐上来!凡哥带你去开房!”
纪小梅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她轻快地跃上后座,大声说,“我坐好啦!”
凡烈轻轻捏捏她的脸颊,转身启动了旅程。
“而每过一天每一天这醉者~便爱你多些再多些……”夜里人少,凡烈旁若无人地大声吼起了蹩脚的粤语老歌,纪小梅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笑得身体止不住的抖。她悄悄张开手掌,让夏夜的晚风从指缝穿过。
要是天不会亮该多好。
她想。
凡烈拿房卡开了门,往里看了一眼,表示还算满意,然后拉着身后的纪小梅的手,大踏步走了进来。
砰!
房门关上了。
不知怎么的,纪小梅打了个寒颤。
凡烈把口袋里的小盒子掏出来扔在床头,拥吻着纪小梅把她推倒在双人大床上。
“要洗澡吗?”他把上身抬起一些,双手捧着纪小梅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抚过她的颧骨。
纪小梅小声说:“我在家洗过了。”
凡烈一笑,“我也冲过了,不过刚骑车又出了一身汗。”他刚要起身,却被纪小梅拉住了。
“不用……我……喜欢你现在的味道。”
凡烈把头转开笑了一声,直起上身脱下白色t恤,露出已经初具大人形状的线条。
纪小梅蜷缩起身体,她想转过身去脱自己的衣服,却被拽了回来。
“躲什么,就在我面前脱。”
“那你帮我脱啊。”纪小梅双手一摊。
凡烈嘿嘿笑了两声,“我想看你自己脱。脱给我看好不好?”
又来了,这种奇异的感觉。羞愤但不可抗拒,想叱责却无从开口。
纪小梅闭上眼睛。她选择了服从。
她缓缓解开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她感觉身体被眼前少年的目光烧得灼热起来。
凡烈把她的内衣推上去,两团柔软在手掌中被挤压成各种形状。
“别怕……小梅,”他含着女孩柔软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我会很小心的。”
他把一只手伸下去,指尖在那个已经熟悉的洞口探了探,然后起身摸过床头的小盒子。
“我要进去了,”他凑在纪小梅耳边小声说,下身往前挺去。
半个小时后。
“小梅,你放松点,”凡烈满头大汗,他抱着纪小梅两条大腿坐直上身,手上还不忘给她按摩绷得紧紧的大腿。“刚进口子那是不是很疼?”
纪小梅紧闭双眼点了好几下头。
凡烈无奈:“你夹这么紧我他妈也疼啊。你放松点,就一下,让我进去了就都舒服了。听话。”
“你也疼?”纪小梅睁开眼睛,凡烈跟她点了好几下头,表情认真。
“哦……”她又闭上眼睛,抿紧了小嘴开始深呼吸,“我试试。”
凡烈忍不住一笑,上手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俯身把她的小白兔含进去用舌头搅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纪小梅的一丝松懈。
“嗯------”纪小梅紧皱眉头,她紧紧地抱住了凡烈。
“我操!”凡烈暗道还好刚才出来了一回,不然现在肯定被秒了。停了一会儿,他开始轻轻地耸动。纪小梅低低地嘤咛着,不肯放开他的脖子。他又亲了很久,才敢抬起身子动作大起来。
又温暖,又紧实。就这样被裹住了,里面还会动。
他双手紧握住女孩纤细的腰,低头看着来回抽动的交合处。
“我操……”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加快动作,在纪小梅的隐忍的呻吟中狠狠撞了几十下,抱着她停下了。
纪小梅闭着眼睛微微喘息着,凡烈抬起她的下身看了看,把印着一小滩血迹的毛巾抽出来,“还疼吗?”
纪小梅这才睁开眼睛眨了眨,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给了一个有点委屈的笑容。凡烈又忍不住狠狠亲了她一下,“走,我抱你去洗澡。”
“我自己会走,”纪小梅无奈地说,她揉着腰刚抬身,突然身体腾了空。
“不行!”凡烈打横抱起她,莫名有些趾高气扬,“刚就想这么抱你进房的,结果没安排上……你别乱动!”
纪小梅便由得他去,乖乖被抱进了浴室。待她双脚落地,凡烈打开花洒摸着水热起来了,转身便朝她没头没脑地浇了过去。
纪小梅躲闪不及,鼻子里呛了一大口水,她皱紧眉头扭过头去使劲捏着鼻翼。
凡烈提着个花洒有点尴尬,“这不是没洗过人嘛。”
纪小梅捏着鼻子笑出来一串鼻音,凡烈更来劲了,边浇边摸她头发:“啧啧,你这毛挺顺呀,跟我家姥姥家金毛有得一拼。”
纪小梅不知不觉被他逼到墙角,一只大手顺着她的小腹滑了下去。
“不要…”水汽氤氲中她小声说道,但很快声音就被堵住了。
凡烈是月光下的野马,脊背如弓。她抚过他黝黑发亮的肩膀,在颠簸中闭上眼睛。
09 甜言蜜语(中h)
坐在电脑面前犹豫了很久,纪小梅终于点下了鼠标,把消息发到了班级qq群里。
不到十分钟,她的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了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听着铃声又响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纪小梅!”凡烈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
纪小梅把手机拿远一些再贴到耳边,似乎听到对面有大货车轰隆隆驶过的声音。她咳了两声, “海市那边热不热?”
“热你个呵欠!”凡烈吼起来,纪小梅能想象出现在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你不是说科大吗?为什么要骗我偷偷去那个鬼安大?!还是平头给我打的电话,你什么意思?”他喉咙哽了一下,“纪小梅,……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不是!”纪小梅迅速回答,“我没考好,家里安排的安大。我……没办法,我又怕你生气……”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只听见手机那边粗重的呼吸声。
“我好想见你……”凡烈的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锯子,“现在,马上。我他妈都要疯了。”
整个下午纪小梅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晚上十点多了她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眼睛盯着电视,手里却好像无意识般地把玩着手机。
“该睡了啊。”纪母提醒她。
她哦了一声站起来,放下手机慢腾腾地去刷牙。坐在一旁的纪父放下手里的书,从眼镜上方看了她一眼。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纪小梅马上转身抢到手上,摁开新短消息。
凡烈:下楼!
“小梅,谁给你发的消息……”
“同学找我有急事,我下个楼马上回来!”没等纪母问完,纪小梅就飞快地冲到玄关开始换鞋。“这么晚了哪个同学找你?男的女的?你搞什么鬼……纪小梅,你听到没有?”
回答她的只有砰的一声关门声。
纪母气得使劲拍了拍沙发,又瞪了纪父一眼,“你也不拦着点。”
纪父低头继续看书,“孩子自己说了下个楼马上回来。这家属院里也闹不出什么事儿。”
纪小梅一口气跑到楼下。家属院里人都睡得早,楼下黑漆漆的,路灯只亮了一盏,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家属院大门应该刚插上门销,门房里还亮着灯。
她犹豫了一下,刚往大门那边迈出半步,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旁边的绿化带。一个高大的黑影把她顶到树干上,铺天盖地地压下了来。滚热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大力地搅动,还有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从t恤下摆伸进去用力揉捏着。好一会儿,凡烈才放开她。
纪小梅微微喘着气,“你怎么进来的?”
凡烈用下身紧紧抵住她的小腹,压着嗓子说:“翻墙。”
纪小梅肩膀轻轻抖了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她缓了缓说:“对不起……我……我家里给我安排的,我开始想复读再去科大的,但……但我爸爸说……”
“帮我舔一下好吗?”凡烈在她耳边突然说。
纪小梅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就被一只大手罩住按了下去。她跪在地上,抬头惊诧地望去,却看到凡烈已经解开拉链,把一根杀气腾腾的大家伙掏出来凑到了她嘴边。
“小梅……”凡烈的声音变得像一只小猫,“我在飞机上一直在想你……帮我舔好不好?”
纪小梅看了看怼到眼前散发着浓郁凡烈气味的大家伙,无奈地伸出了舌头,然后整个含了进去。她小心翼翼地不让牙齿碰到凡烈,努力收缩着口腔。过了一会儿,凡烈忽然按住她的后脑使劲顶了几下,纪小梅没忍住一把推开他,干呕了两声,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对不起……”凡烈的声音异常温柔,却没有一丝罢手的意思。纪小梅擦擦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转过身去,撩起了裙子。
“你干什么!”纪小梅一惊,急忙伸手想压住裙子,却被轻松攥住了手腕。她感觉屁股一凉,然后一根坚硬的触手顶在了两腿之间。
“不要!”她又羞又急,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我要,我想要你,“凡烈的声音不大但不可抗拒,“乖,让我进去,我不会射里面的。”他的手臂稍微使劲,纪小梅就被按得俯下身去一把扶住树干。
凡烈猛地一挺身,长长地“嘶——”了一声,然后双手搂住女孩的腰前后耸动起来。
家属院四下寂静无人,只能听见头顶树叶细细的沙沙作响和肉体碰撞的声音。借着昏暗的灯光,凡烈低头看到胯下朦胧的躯体,细细的腰,圆圆的臀,白得反光。他大力冲撞了几十下拔出来抵在纪小梅的臀肉上,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射出来。
凡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提上裤子,他这才觉察到纪小梅低头扶着树干一动不动,肩膀似乎还在微微发抖。他慌起来,刚要伸手去拉,却看到纪小梅一声不吭地把挂在大腿的内裤脱下,背朝着他反手擦了擦身上,然后揉做一团塞进裙子侧面的口袋里。他赶紧把女孩转过来,抬起她的下巴。
果不其然,纪小梅紧咬下唇,清丽的面孔上挂满泪痕。
“对不起对不起!”凡烈这下完全回过神来,赶紧把她搂进怀里。纪小梅一言不发,推开他就往楼里走,又被一把拉回来,搂得更紧了。
“你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再不这样了。”凡烈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可我真的太想你了。一想到以后天天看不到你,我真的…真的快要疯了。今天早上挂了电话,我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才能跑出来,幸好赶上一趟飞江市的。真他妈急死我了……”
纪小梅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说:“你把我弄得好疼。”
凡烈低头吻去她的泪珠,“小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道别了。
我好想你。我好想要你。哪个是真话呢?
纪小梅边上楼边想。
她推开家门,不出所料纪父纪母都面色不善地坐在客厅里,明显是要问话的架势。
“谁找你?”纪母在沙发上坐得笔直,紧紧盯住纪小梅的脸。
“我同学。”纪小梅泰然自若地换鞋。
“男的?”
“嗯。”
“这么晚了来找你什么事儿?还说这么久?”纪母的声音愈加严厉。
纪小梅冷静回答,“他跟我表白。”严格地说,这也不算撒谎,她想。
纪母稍微松了一口气,一边的纪父拧了拧眉毛,但没有发话。
“你哪个同学?我见过吗?”纪母追问道。
“我们班体委,打篮球那个,叫凡烈。”
“哦----”纪母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我好像有印象,那孩子长得还可以啊,听说家里还有个厂子是不是啊?……”
纪小梅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她往自己房间里边走边说:“好了,我要去睡了。”
纪母有些意兴盎然,“那你答应人家没有?”
“不知道,”纪小梅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突然很没有底气,“再说吧,他去财大,我们都不在一个城市。”
纪母点头,“也是,这种事啊,没个准儿。你还小,上大学了还会认识很多优秀的男生。”
纪小梅敷衍地点了一下头,进房关上了门。
10 小别(微h)
残暑的蝉鸣中,纪家三口坐上了开往北市的火车。
安大是老牌院校,校园内处处可见历史风格的矮楼平屋,几栋现代气息的新楼反而显得有些突兀。主干道两边种满参天的梧桐树,还挂了一溜儿欢迎新生的红色横幅,不少未脱稚气的年轻人和家长在路中间满面笑容地拍照留念。
“我滴个天呐!”
一家人提着行李,站在一排破旧的三层建筑前仰头望去。纪母喃喃道,“这条件,还不如我们那个大专呐!”
纪小梅却好像无所谓的样子,拉起行李箱就往宿舍楼里走,纪母赶紧跟上,“让你爸拿。这楼里肯定没电梯,你是二楼吧?你走慢点啊……”纪父不吭一声地快步赶上她夺过箱子,一步一步迈上已经有些发黑的水泥楼梯。纪小梅叹了口气,跟在父母身后拾级而上。
我要一个人了,在这里。
她想。
火车站进站口前,一直到看着纪母抹着眼泪跟纪父一起进了检票口,纪小梅才真正有了“一个人”的感觉。她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听着周围新鲜的方言,在人群里伸长脖子眯起眼睛打量公交车站牌。
身边人来人往,她却觉得好似来到了无人岛,兴致勃勃地要启动生存计划。
回到宿舍,几个已经熟悉起来的室友正在闲聊,还有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趴在床上,应该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纪小梅打了声招呼径直来到自己床铺前,拽出行李箱打开取出一叠衣物,被压在最下面的一个长长的黑色圆筒现了出来。她用余光瞟了瞟周围,低着头迅速抱起这一堆东西往柜子里塞。
“纪小梅,你那个黑的是什么啊?!”一个圆脸女生笑嘻嘻道,“好东西别藏起来啊!”
纪小梅关上柜门,回头嘴角现出一个坏笑,“你喜欢啊?来来来,送你都送你,制图课用的图纸,到时候我那份就拜托你了啊~”
“不用不用……”圆脸女生赶紧摇手往后躲,一群女生挽着胳臂开怀大笑起来。这时纪小梅感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轻轻抿了下嘴唇。
凡烈:忙完了没?想我了没?打电话方便吗?
她强忍住上翘的嘴角,眼神示意那几个冲她挤眉弄眼的女生消停些,一个人来到走廊上拨通了电话。
“我这都挺好,你那儿呢?”
“还行吧,”凡烈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纪小梅还能隐约听见游戏的背景音乐声。“就是太想你了。”话音刚落,一阵嘘声就响起来,夹着凡烈呵呵的傻笑声。
她抬头看了看,还好,走廊里人不多。她小声道:“不是说了十一去找你嘛。”
“还是我去你那儿吧,”凡烈难得正经了一回,“你回来要坐那么久火车。我飞你那多简单。”
“爸妈还等着我呐。我想吃江市菜,这里我都吃不惯。”纪小梅笑起来。
“好吧,”凡烈无奈地说,“那你到家了尽快来找我,我想死你了。”
纪小梅小声嗯了一声。
风呼啦啦地在纪小梅耳边掠过,坑坑洼洼的山路震得她捏着车把的双手有些发麻。
天,阴沉沉的。
突然,她的车把一歪,连人带车重重摔倒在路面上,扬起的尘土几乎将她整个身形掩盖。
“好疼…”
纪小梅脑子嗡嗡作响。
弥漫的灰尘中,她看见凡烈,还有几个应该是高中同学的人站在她面前,每个人都垂下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她转了转头,看到了纪母严厉的眼神,“小梅,你要去哪儿?我说过的,你乱跑肯定会出事。”
她又看见了纪父,他蹲在纪母身边,微微低头,颦眉看着她。
纪小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低头一看,竟是她的整个身体都摔成了无数碎的肉块,在黑色的路面上挣扎蠕动着,像极了被乱刀斩断的触手。
“不要看我…”
她喃喃地说。
纪小梅睁开眼睛,她摸摸胸口,感觉心还咚咚咚地跳得厉害。宿舍里只听到女孩们睡梦中轻微的呼吸声,窗外的天光已经有些发青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趁早去图书馆占个靠窗又安静的座位。大学的课比纪小梅想象得要吃力一些,能不能保住第一,她有点没把握。
不愧是那位何伯伯家学长所说的“学风很正”,虽然是周末,但到了下午快六点时图书馆里还是满满当当。纪小梅放眼望去,桌上各色的大水壶和真题集,应该是考研大军居多。她起身舒缓了下肩膀,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开始收拾东西。
在校园东门口,纪小梅停住了脚步。
正是晚饭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她左右张望了几下,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学长我到了,穿棕色风衣。”
发出后没一会儿,一个她已经观察了一阵的男生走上前来,冲她笑了笑。他带一副黑框眼镜,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格子衬衣。
“你就是纪小梅吧?你好。”
“学长你好。”纪小梅有礼貌地回应他。
“别客气,叫我名字何北然就好,”男生看向她的眼神略略一怔,然后很快把目光移开,“你吃得惯湘菜吗?这里出去靠开发区那边有家不错,我们教研室聚餐去过。”
纪小梅点点头:“好的,谢谢学长。”
何北然不再纠结称呼问题,他边走边说:“不好意思啊,你新生报道那会儿我跟导师在出差,没能接你们。唉,我都好几年都没见到纪叔叔了,暑假那会儿他还专门给我打过电话呢。”
纪小梅只以笑为答,一言不发地跟他并肩而行。何北然丝毫不以为意,悠闲地跟她边走边聊。
“怎么样?宿舍住得惯吗?几个人一间?”
“六人间,很热闹。”
“吃的惯吗?这边跟江市口味不太一样。”
纪小梅侧头轻轻笑了笑,“还没习惯,食堂好多菜都没见过。”
何北然爽朗地笑出声来,“我刚来那会儿也这样,现在好多了,放假回江市我还时不时有点想念这边的菜。食堂的话,……”
“学长,”纪小梅突然打断了他,“考研,难吗?”
何北然打住话头,推了下眼镜抬起下巴看向前方,“我不知道。”
“?”
“我是保研。”他摊开双手故作深沉的样子把纪小梅逗笑了,“学长你很厉害哦。”
“咱们二中出来的,哪个念书不厉害?”
“学长你也是二中毕业的?”
“是啊,纪叔叔没跟你说过?对了,陈校长现在身体还好吧?”
“陈校长也教过你化学吗?”
“教过教过,……”
……
何北然的三分幽默五分捧场,让这顿饭吃得轻松又愉快。
“谢谢学长。”纪小梅在宿舍门口停步,转身对何北然点了点头,“下次让我请你吧,我妈交代过的。”
何北然笑而不答,只把手上一直提着的袋子塞到她手里,“几块月饼,你拿回去跟宿舍同学一起吃吧。今天中秋节,总得有点仪式感”
纪小梅不动神色地避开他的手指接过袋子,“太不好意思了,谢谢。”
两人道了别,何北然靠在树上抱起双臂,盯着纪小梅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
十一长假,纪小梅生平第一次一个人坐了长长的火车回到江市。才离开一个月,街道的楼群,家里的摆设,都带了些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小梅,来喝这个排骨汤,煨了一上午了。”纪母伸手把纪小梅的碗拿过来,盛得满满的放在她面前。
纪小梅埋头动着筷子,嘴里时不时应上纪父几句,“对,宿舍人都挺好的,没吵过架……吃得还行吧,好几个食堂……”
“见到何伯伯家孩子没?”纪母关心地问道,“这次你们俩没一起回来?”
“没,他教研室里很忙。”纪小梅嘴里不停,“对了,明天跟高中同学出去玩。”
纪母不满,“刚回来就往外飞飞地跑,这个家你就呆不住是不是?”
纪小梅顿了一下,抬头开口道,“是跟凡烈出去。”
纪父停下筷子,有些惊诧地看向她,纪母也长长地“哦——”了一声。
她没有再接话,只跟纪父继续说起了学校里的事。
翌日中午,在纪母千叮万嘱下,纪小梅出了家门。她刚走出家属院大门没几步,就听到久违的熟悉的声音,“纪小梅!”
她一回头,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后边,凡烈探出半边身子冲她招手,“快过来!”
纪小梅小跑过去,被他一把抱在怀里,举起来转了两圈。
“你好像瘦了!”凡烈用力箍了箍手臂,念叨起来,“等你半天了,你们那个门房老爷子盯我好几回,跟看贼一样。下次你直接来我家吧。”
纪小梅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听到这里抬起头来,“你爸妈又不在家?”
“在啊,没关系,”凡烈笑起来,“他们都知道你了,还叫我有空带你回家吃饭。”
纪小梅瞪大了眼睛,被他狠狠亲了一口,拉着手往前走去。
“去哪儿?我跟家里说的是跟你去看电影……”
“看p的电影啊!”凡烈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快想死你了。”
酒店房门一关上,纪小梅就被按在了墙上。
凡烈带着清凉薄荷甜味的舌头扫过她的牙齿,双唇堵得她喘不过气。才一个多月不见,她却有一种错觉:压在她身上的躯体好像又结实了一些。一根急躁的大家伙抵紧她的下身,示威般地顶了两下。凡烈的手贴着她的小腹径直伸进内裤里,手掌摩挲了两下便探了进去。
“嗯……不要……”纪小梅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隔着裤子按紧他的手。
凡烈不退反进,又推入一个指节,并带点恶意地用指尖挠她的内壁,欣赏着她表情的变化。
纪小梅用力一推,这个坏东西哈哈笑着退了好几步,开始解腰上的皮带,“来,一起洗澡。”
“不要,”纪小梅马上拒绝,“你才不会好好洗。”
凡烈的心思被看穿也毫不介意,他有点费劲地把下身释放出来,捏着把玩了两下,逼近纪小梅。“那就等会洗。”他似乎没使什么劲,轻轻一抬手就把女孩推倒在大床上。“屁股抬高点,”凡烈压在她背上咬着她的耳朵喷着热气,双手扯下她的裤子。
纪小梅趴着几乎喘不过气,她刚想屈腿把下身的衣物褪掉,背上却传来了一股大力,让她一头栽进蓬松的被子里动弹不得。
一根又粗又硬又烫的触手从背后长驱而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后上方传来一声闷哼,她的臀肉被用力捏了两下,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攻击。
纪小梅紧紧抱住枕头,咬紧嘴唇不让声音漏出来。不一会儿凡烈便掐紧了她的腰死死顶到最深处,然后趴下身来在她耳边微微喘息着,慢慢退了出来。
纪小梅伸手去拽裤子,被凡烈笑嘻嘻地拉住了,“好了,这下可以好好一起洗了。”
然而她低估了大一男生的精力,还没洗完她又被按到洗澡间的瓷砖墙上。这回纪小梅是真不乐意了,“等等,你还没有戴那个……套,而且从后面有点痛。”
凡烈讪笑了两下,“是不是我太大了,进去太深了?我注意点,就进去玩两下。”他从背后抱紧纪小梅,右手讨好般地轻揉她两腿之间那个小豆豆,于是他又得逞了。
“嗯……”纪小梅忍不住叫出了声,凡烈早就把刚才的话丢到脑后,捏着她胸口两团滑不溜丢的软肉啪啪地顶了好几下,才恨恨地拔出来,一副没过足瘾的样子挤进她两条大腿之间缓缓地抽动着。
“小梅,”一个好玩的念头闪过他的脑子,他把纪小梅转过来,往下按她的头。
“想不想尝尝自己的味道?”
纪小梅双膝着地,对着眼前散发出酸味还在晃动的大肉棒,不由得往后躲了一下。她抬头看看凡烈,对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脸。
纪小梅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马上皱紧了眉头。
“哈哈哈哈……”凡烈突然大笑起来,“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听话?”他拿过花洒冲干净自己,然后送到纪小梅嘴边,“来,宝贝儿,这下可以帮我舔了吧?”
她单手握住,缓缓吞了进去。
又在床上疯了一回,两个人都躲被子里不想动,抱在一起闭目养神。
凡烈眼睛闭着,嘴巴可一刻都不得闲工夫,跟个小喇叭一样絮叨财大里的鸡毛蒜皮。
“队里那个2b跟狗子一样,踢正步都是同手同脚的,我一向左看齐就跟他对上眼儿,笑喷了好几回……文艺汇演你们那也搞了吧?财大女生真他妈多啊,合唱排练时太可怕了,叽叽喳喳的吵得我脑壳都疼。哦,你可能想不到吧:打球班里一个队都凑不起来!我都惊了……不过就一个好处,不愁没人送水。中场休息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凡烈凡烈叫得那叫一个甜……”
他感觉到纪小梅身体一僵,马上搂紧她亲了下额头,“嘿嘿,我不爱甜的,我就喜欢啃小酸梅。”他低头轻轻咬了下纪小梅的小鼻头,然后把下巴搭到她头上深呼吸,“小梅,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头发好香。”
纪小梅没有回答他,只是收紧了双臂,让两人肌肤贴得更紧密一些。